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拘魂-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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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银万两当真不是个小数目,梨木桌旁围着的人们啧啧嗟叹,但就是没人敢上前,因为都被这勇猛的金翅蟋蟀吓怕了,可偏偏这牙行说的话还特别馋人:
  “万两白银啊各位公子们,咬败一个回合就成,说句不好听的,最后咱家手中的蟋蟀被咬死都不亏啊。”
  围观者议论更甚,但仍是无人出头,须知赌博是双方都要押上同样筹码的,似乎谁也不愿意冒如此大的风险。
  梨木桌旁的陈公子表情愈发得意。
  谁料此时,人群中却站出了一个人,这人一身黑袍带着黑色的面巾,恶煞一般,唯有一双有神的眼睛露了出来。
  黑袍男子冷笑一声:“我来。”
  人群一阵唏嘘。
  桌旁陈公子眯眼看了看这个黑袍男子,既高傲又懒散地说道:“好啊,先把你的虫儿亮出来让大伙看看。”
  黑袍男子右手一抖,亮出一个黑色的木盒子,将盒子放于明亮处打开,众人纷纷好奇去瞧,只见里面趴着一只浑身黑色,毫无生气的蟋蟀。
  那陈公子看着这蟋蟀一怔,随后一阵大笑,说道:“兄台,你这东西,怕是来送死的吧。”
  黑袍男子闻言却平静抻过椅子坐下,将盒子向前一推,说道:“比了再说。”
  “慢。”那牙行却抬起手,凑向黑袍男子说道:“公子,你可还没压筹码呢,一万两银子。”
  黑袍男子瞟了这牙行一眼,转头望着对面的紫衣公子,颇为理所当然地说道:“我没有钱。”
  “没钱你赌什么?”牙行急了。
  黑袍男子却轻轻一笑,仍是望着对面的人,“我若是输了,把命赔给你如何?”
  “这。。。。。。”牙行也望向陈公子。
  陈公子闻言微微勾起唇角,大方点点头,“好。”
  “好。”牙行也随之拍桌和了一声,向周围人群喊道:“左右开始下注,谨慎着。”
  围观者闻言纷纷押钱,好一阵喧闹过后才下注完毕。
  在见过两只蟋蟀的模样后,多是压在了陈公子那一边,不过也有少数人认为这黑袍男子敢拿性命叫板,必然是有些能耐的,于是两边各有进账。
  待屋内安静后,两只蟋蟀才算是进入了决斗场地,这小黑蟋蟀明显地比那金翅蟋蟀小了一圈,缩在场地的边缘,一动也不动。
  那金翅蟋蟀倒是扑腾着,张开那威武的金翅炫耀了半晌震慑对手,相反这小黑蟋蟀却仍是一点儿反应没有。金翅蟋蟀此番便有种被小瞧了感觉,脾气猛涨,冲着角落里的对手就扑了过去。
  谁知这身手向来敏捷的金翅蟋蟀却在落地后扑了个空,转头一看,对手竟已不知何时移了位置,落在他的一侧,样子依旧恹恹的,这一幕场景看得牙行都直捂嘴。
  金翅蟋蟀也被弄得有些摸不到头脑,但天性中的暴戾让它很快就恢复了状态,半立起身子又向那小黑蟋蟀扑过去。
  这次那黑蟋蟀却没躲,而是猛然伸出了自己的钳子,精准夹住金翅蟋蟀的头和身子,用力一撕,那威风八面的金翅将军就变为的两截,翅膀颤了两下,垂了下去。
  干净利落。
  那紫衣陈公子都看傻了,半张着嘴满脸煞白。
  “公子,给钱吧。”黑袍男子一边淡淡说着,一边捉回自己的蟋蟀,放在了黑色盒子中,那蟋蟀此时仍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啊。。。。。。”陈公子这才回了神,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失态,想了想后只得忍着心痛和心疼拎着桌角的银票向黑袍男子送过去。
  “这位兄台。”陈公子拱一拱手,“敢问兄台是何方高人,这蟋蟀养得可有什么心得能教一教在下。”
  黑袍男子哼了一声,胡乱掂着手中的木盒子,说道:“我这东西,不同于你手中那个悉心照顾的虫子,这东西陪我在石洞中待了太久,戾气都收进了心里,对付你那只,轻而易举。”
  “石洞?什么石洞,要将蟋蟀养在石洞中?”陈公子听得云里雾里,问的话也毫无逻辑。
  黑袍男子听罢朗声大笑,不再作答,抻过那紫衣公子指缝间的银票,向赌场外走去。
  “诶,兄台,能否留下个名字?”陈公子忙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名字?”黑袍男子脚步顿了住,看似是想了好一会儿。
  赌坊中一片寂静,围观者都想知道这神秘人到底是谁。
  “韩荣轩。”
  声音在厅中回响,门口的人却已经不见。
  话音未落,厅内一声脆响,不知是谁的茶杯没有拿稳掉在了地上。
  赌场外夜色已深,老魁将手中的银票团成一团,随意扔在了地上,伴着盈盈月色行在寂静的街上。
  当年老魁还是太子时,饮酒作乐皆不在话下,斗蟋蟀更是一把好手,京城的大小地下赌场都被他玩了个遍。
  不过他从赌场出来回到宫里的时候,都要面对某一白衣男子的冷脸,那时的老魁会不耐烦地摇摇头。
  如今想想,那些日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今夜月色下,一黑袍男子垂头行在路上,如同鬼魅一般,月光则将他的身撕扯得很长。
  再说京城千里外,竹林土路间。南遥觉得,自己当真是不大擅长安慰人。
  平日本是活泼跳脱的林江宇这些日子心绪低落,很少主动说话,默默牵着马儿赶路。南遥跟在他的身后,想说些话却又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你真的不用跟着我。明明一下子就能到京城,偏偏要跟着我在这耗。”林江宇偶尔会回头向南遥说道。
  南遥撇过头望向远处,装作听不见。
  林江宇转回头挽起唇角,拽了一下马儿的缰绳,对它轻声道:“后边跟着的那个比你的脾气还古怪。”


第19章 第十九章  你这坑货
  话音未落,林江宇的后脑上就挨了一个小石子。
  “看到没,脾气比你还大。”林江宇捂着脑袋接着向一旁的马儿说道。
  马儿这时却喷了个欢快的响鼻,从林江宇的手中挣脱,拖着跛脚向前跑去,马尾巴再次甩成了一朵鲜艳的花。
  林江宇不知这马儿又发了什么疯,连忙跟上,隐约中还听见一阵水声,原是翻过面前的一段长坡后便是一条宽阔大江,湍急江面上时有大小船只漂过,载人送货不一而足。
  林江宇驻足岸边,微张着嘴望着眼前的景色。
  南遥此时也赶到,瞟了眼身旁的一人一马,说道:“走水路倒是个好办法,虽不能说一日千里,但好歹比你们两个现在的样子强。”
  “哟呵,这时候嫌我慢了?之前干什么来着?”林江宇转头问道。
  “我这是为你着想。”南遥叹了口气,“免得你跟我这种脾气古怪的人相处太长时间。”
  林江宇难得笑颜,拍拍南遥的肩膀说道:“真有自知之明。”
  不远处江边,恰好有一个老船工,两人在与他商议好价钱后便上了船,马儿也登入船上,被林江宇栓在船头
  南遥哪知道不过坐船而已,竟能将林江宇折腾个半死不活。
  江流湍急,船舟摇晃不稳,林江宇平日虽时常泛舟护国府的大池之上,但大池毕竟无波无澜不摇不晃,断不能和这里的活水江相比。
  被晃得头晕脑胀的林江宇趴在船角,胃里一阵翻腾,已经吐过好几回了。
  “你不是第一次坐船了吧,怎么晕得这么厉害?”南遥坐在他旁边问道。
  林江宇无力地抬起眼皮,歪了一下脑袋幽怨地望着南遥,“我这是第一次赶水路,再说这都是你出的馊主意,你还好意思。。。。。。”话没说完,林江宇转过头又向着江水一阵翻江倒海,几乎将肠胃掏空。
  南遥忍着笑,帮着顺了顺林江宇的后背,说道:“你就先别忙着骂我了,先把你自己管好再说。”南遥顿了一下,转头瞟了立于船头的马儿一眼,接着说道:“看看你的马都比你强。”
  “你。。。。。。”
  垂死病中惊坐起。林江宇怒指着南遥的鼻子,却因起身太快更感头晕,连骂南遥的力气都没有了,翻了个白眼又怏怏趴回船板上,有出气没进气地说道:“南遥,我恨死你。”
  南遥望着一滩烂泥一般的林江宇,抿着嘴笑起来,之后总算是说了句好话:“你就忍一忍吧,大约还有一晚上的工夫就到了。”
  林江宇闻言却大为惊异:“还要一个晚上?!”
  南遥轻啧了两声,点头道:“整整一个晚上。”
  林江宇把脸埋下去,欲哭无泪地说道:“我想跳江,一了百了。”
  南遥靠着船笑。
  第二日早上,漂泊了一夜的客船总算是到达目的地。折腾了一夜的林江宇脸色煞白、两腿发软地走下船,下船便抱住了岸旁的一棵柳树。
  “打死我都不坐船了。”林江宇抱着树重复着说道。
  南遥牵着马儿向远处眺望了一番,说道:“放心吧,再走上两天就差不多到了,不用再坐船。”
  林江宇闻言无动于衷,仍死死抱着树。
  南遥望了他两眼,抱着胳膊讥讽道:“要不要我帮你把这棵树□□,咱们抱着走?”
  林江宇吸吸鼻子,挪了一下脚步却扁嘴道:“义兄,南遥大哥,你能不能扶我一把?”
  南遥无奈地摇摇头,却是走过去直接将仍在腿软的林江宇扛在肩上,随后将他扔在了马背上。牵了一路的马儿这下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觉得背上多了个东西,清闲了一路的马儿倍感难受,踢踏着蹄子摇首表示抗议。南遥见状,在林江宇的衣袖上撕下一块布条,将这马儿的眼睛蒙上,如此,马儿倒当真不闹了。
  只是林江宇趴在马背上哭笑不得地问道:“为什么不撕你自己的衣服?”
  “明明是你的马。”南遥回答得理所当然,牵上那所谓“林江宇的马”向前走去。
  林江宇重重叹口气,知道自己说不过南遥,之后便只问了句:“今儿是什么日子了?”
  “五月初五。”南遥淡淡答道。
  “我讨厌五月初五。”林江宇闭着眼睛喃喃道。
  五月初五这一天,林家四少爷发誓此生再也不乘船。
  同样是五月初五这一天,沧龙化珠,龙魂腾云西去。
  老沧龙寿数已尽,恰在这一日于护国府池底安然阖上双眼。它于护国府的池底安静度过了七载春秋,无人相扰,与它叱咤镜海的那些日子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但老沧龙却十分感谢收留已然残废的自己的林江宇。
  毕竟于这静静池底,沧龙才有时间仔细去想一想那些一闪即逝的过往。
  沧龙这等上古神物死后并没有留下尸首,而是在池底留下一颗鹅蛋大的金色珠子。
  而沧龙化珠之时,林安易正好在池边望着池面发呆,忽然就见一束金光自池底缓缓升起,光柱慢慢变粗变淡,最终消失不见。
  林安易见此情景大为惊诧,转念一想,便觉得这事必定和林江宇有关,毕竟府中的怪异景象向来都是出自他手。只是林安易不知他这行事跳脱的四弟如今身在何方。
  “少爷,马车已经等在门外,张副将也在门外候着呢。”
  一声清甜的呼唤打断了林安易的思绪,面庞清秀的女婢在林安易的身旁说道。
  林安易幽幽叹了一口气,问道:“我叫你带的东西都带全了?”
  “都带好了。”女婢说道,吞吞吐吐地又问:“只是。。。。。。只是少爷,您是去成亲的,但,但是一点儿东西都没给新娘子准备呢。”
  “这不用你操心。”林安易凝眉说道:“这婚事成不成还要另说呢。”
  女婢没敢再多嘴,转到林安易身后推着他向府门外走去。
  林安易轻咬着下唇,从未如此心神不宁过,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林焱为何会同意那样一门亲事,原鸿信又怎么舍得将自己唯一的千金嫁给他。


第20章 第二十章  张叔叔你行行好
  却说林江宇因为在船上被折腾得精疲力竭,趴在马背上不出多大功夫就睡过去了。这段时间里,南遥便握着马缰默默前行。
  几个时辰后,林江宇才醒过来,眼神迷茫空洞,似是思绪还没有缓过来。
  “醒了?”南遥目视前方问道。
  林江宇迷迷糊糊地点了一下头,沉默不语。
  “饿了?”南遥接着问道。
  被如此一问,林江宇才算回了神,肚子适时地“咕噜”一声算是回答。
  南遥瞥了他一眼,幽幽道:“忍着吧。”
  林江宇险些吐血,试图用眼皮夹死这个噎不死人不偿命的家伙。
  只是南遥虽如此说着,却抬手递给了林江宇一个沿路顺手摘下来的梨子。
  林江宇望见梨子顿时口中生津,毫不客气地伸手抓过,狠狠咬上一口任清甜的味道自舌尖滑下才觉得自己总算是又活过来了,支着脑袋趴在马背上,瞟了眼南遥袖口中露出来的一双晶亮眼睛,轻快说道:“被你养的不错啊,我还以为你一转身就会把我这百煞蛛丢掉。”
  南遥低头戳了一下袖口冒出的蛛脑袋,他倒是真挺喜欢这只安静的百煞蛛的,平日无事时便喜欢拿在手里揉捏一番。这蛛名字虽吓人,脾气倒是极好,无论南遥怎么摆弄都不会生气,只是偶尔饿了的时候,那黑小豆一般的眼睛会暗下去一些。
  “为何要丢掉,这东西比你可爱不少。”南遥将百煞蛛戳回袖子里说道。
  林江宇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去不再看南遥,在马背上爬了两爬,将梨核塞进了马嘴里。
  抬头远望,京城恢弘的宫阙楼宇已然依稀可见。
  “也不知道我师父怎么样了。”林江宇望着京城的方向喃喃说道。
  “怎么不担心一下你爹?”南遥问道。
  “我爹?”林江宇摇摇头,笑道:“他比我师父知道分寸,虽然他在京城仇家不少,但表面上的平和还是能做到的,谁也不愿意第一个撕破脸皮和手握三十万重兵的护国大将军过不去。”
  “理虽如此,但你说得也未免自负了一些。”南遥眯着眼睛评价道,“人心向来深不可测,你怎么知道京城里就没人设计陷害他?”
  “设计陷害是少不了的。”林江宇叹了一口气,“就看我爹和我大哥能不能及时识破化解了。”
  南遥歪着嘴角望向林江宇,“靠你爹和你大哥识破,那你是做什么的?”
  林江宇伸出四根手指头,挨个数过去,说道:“吃喝玩乐。”
  南遥一笑置之,自然不信。
  林江宇在马背上换了个仰着的姿势,望着漫天的飘渺云霞,思绪神游,最先想到的便是落雨那日山腰亭中地面上的那些甲骨符文。他后来琢磨了半天也并没看出什么东西来,更想不清楚原鸿信的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些符文。
  所以他决定进京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老魁找到,问问他是否知道些什么。若是能查出原鸿信的目的自然好,若是查不出也得将这件事告知林焱,让他的心里有个底。
  只是林江宇害怕林焱压根儿不会相信自己说的话,没准还会挨罚。
  “林江宇。”南遥忽然开口,很少见地唤了林江宇的名字。
  “啊?”仰在马背上的人被叫得有些诧异,转头问道。
  南遥向前方扬扬下巴,说道:“有人找你。”话音刚落便隐了身形消失不见。
  “谁啊?”林江宇边问边转过身子抬头,只见不远处一纯白色高头大马向他疾驰而来,马上是一绿衫魁梧男子。
  林江宇倒吸一口气,知道南遥其实没有走远,便趁着那匹白马还没靠近的时候转向一侧说道:“南遥南遥,你可要帮我找一下我师父,就说我在京城林府杀鸡宰鸭地等他。”
  “实际上,你师父更喜欢吃香煎刀鱼。”南遥淡淡说道。
  “成成成。”林江宇点头答道:“我给他煎满满一缸都行。”
  精壮白马此刻赶到,马上的男子在林江宇的背后抓了一把,握住他的腰带将他整个人提起来,而后调转马头向京城奔去。
  “张叔叔你行行好拉我上去呗,我要被你晃荡碎了。。。。。。”被提着的林江宇一个劲儿地告饶,一日前坐船的难受劲儿还没过呢就又要被人提着挂在马侧,直叫他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换了位置。
  心比铁石还硬的张昊空不为所动,策马疾驰,速度一点儿也不减,只粗着声音说了句:“快要到了,将军在府中等着你呢。”
  林江宇咬牙想着林焱是怎么知道他这日要进京的,猛然却想起有段时间没见到孤梦了,必是她给林焱报了信。林江宇颇感无奈却又无可奈何,孤梦毕竟是林焱培植起来的,当然更效忠林焱一些,没准乐水的事情他现在也已经知道了。
  如此想着,林江宇无力垂下脑袋,死人一般任由张昊空提着。
  看着林江宇被那魁梧男子提着走远,南遥才又现了身形,望着林江宇那番狼狈样子唇上带了一抹笑,而后抬手解开了马儿眼睛上的布条,一步跨到马背上。
  这马儿脾气虽不怎么样,却是能日行千里的好马。南遥看得出来,不善驭马的林江宇却看不出,两腿一夹马腹,轻叱一声,这马儿便抖抖耳朵稳稳向前奔去。
  许久不曾骑马的南遥一派悠然,全不似奄奄一息的林江宇。
  “说吧,哪儿疯去了?”
  京城林文贺的府上,林焱托着一把紫砂壶站在院中挑着语气问道。
  “没去哪儿,就是武帝城待得腻味了,来京城找您玩玩,那成想您还恰巧派了张叔叔来接我,您可真客气。”林江宇答道。
  林焱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灰头土脸面色苍白,袖口的衣料还少了一块儿的小儿子,骂道:“少跟我贫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什么去了。你说说你这小畜生,一天到晚就知道给我添堵。”
  林江宇听着骂悄悄转头看向一旁的大哥林文贺,一个劲儿地向他挤眼睛。
  “看他干什么?”林焱使劲儿拍了一下林江宇的脑袋,“你以为你大哥能帮你挨罚?”
  “没。”林江宇识趣儿地转回头,刚想辩解,恰有一家仆来报,说是林家三少爷林安易已经到了京城城门口了。
  林江宇狠狠地怔了一下。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美酒难得
  林焱听到此消息,向一旁的大儿子挥了挥手,说道:“文贺,你去城门口接一下老三。”
  “我也去我也去。”听了这话,原本跪着的林江宇连忙起身,撒腿就往院外蹿,却被守在门外的张昊空一把揪了回来,再次扔在林焱的面前。
  林焱轻笑一声,“小子,你觉得你能跑得了?给我跪好。”
  林江宇不怕林焱,却是挺惧怕门口那位不苟言笑的主,况且刚刚还被他单手提着一路颠簸入林府,林江宇此时便更不敢轻易造次,只得乖乖跪回原来的位置,抬脸向林焱问道:“爹,三哥来做什么?”
  “成亲。”林焱平视前方负手说道:“日子就定在十日后。”
  “啥?”林江宇很夸张地叫唤了一声,“三哥成亲?!”
  按理说,林家世子林文贺还没有正式娶亲,所以应该是他当先。就因为这个原因,林家二子林云清虽早已属意自己身边的小妾,却一直拖着未给她正室的名分。如今林焱也不知如何想的,竟让林安易先行成亲。
  “瞎嚷嚷什么?”林焱在自己儿子的屁股上踹了一脚,“你三哥成个亲把你吓成这样?”
  被踹了一脚的林江宇顺势向后跪坐,以免屁股再挨上一脚,转头问道:“这事儿也太突然了,您给安排的谁家的姑娘?”
  林焱拉下脸来,一提起这事他就满心的不快,因为他原本以为林原两家联姻只是笑话,皇上是断断不会同意的。但一月前,圣旨却传到了林府上,万岁爷竟指名道姓地让林家三少爷林安易迎娶原家的千金小姐原千霜。
  某位九五至尊做起了搭媒拉线的行当,拉的还是钢丝鱼线,叫你无论如何都拉扯不断,只得任由它勒紧。
  林焱接过圣旨的时候心内着实疑惑了一番。稍微与林家有点儿交情的人都知道:林家三少爷双腿有疾,行动不便。万岁爷又何尝不知。
  只是万岁爷知道这事儿,却依旧绕过了林焱剩下的三个儿子,选择了林安易,这到底是想让原家出丑还是想让林家不安,林焱实在捉摸不透。
  但,接过圣旨,叩谢主上隆恩,纵然心里千不愿万不甘,该准备的事情还是要准备。
  谁让压在林焱上头的是皇帝。
  林江宇见林焱怔怔地出神,便轻拽了一下他的衣角,唤道:“爹?”
  林焱回神,抬手揉了揉发胀的眉角,低头看着跪坐在地上的林江宇越发心烦,向他挥挥手说道:“行了你快起来吧,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你就给我跪一整天。”接着又指了指林江宇的袖口说道:“去后屋换一件像样的衣服,一会儿出来迎迎你三哥。”
  林江宇闻言麻利起身,道了句“谢谢爹”后,便不在林焱面前碍眼了,向后屋走去。
  孤梦正等在后屋门前,鲜艳的杏黄色衣裙随风轻轻飘着。
  林江宇对她生不出太多的怨气来,想了想后,只将袖口中的紫蛇抽出来扔给了她,说道:“罚你帮我照顾它,不得有任何差错。”
  “是。”孤梦垂头应道。
  林江宇轻摇了摇头,推门进屋,屋内是孤梦早已准备好的干净衣物和洗澡用的热水。林江宇长舒一口气,总算是可以卸掉这一路风尘。
  梳洗完毕后的林江宇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白袍。白衣玉带,这才又有了点儿林家少爷的风范。林焱此时望着他,原本紧皱的眉头总算舒展开了几分。
  这日傍晚时,林府总算是吃上了一顿还算团圆的饭菜,只是二子林云清还在西北跑生意,但据说过几日也会回到京城参加林安易的婚礼。
  这顿饭听起来温情,饭桌上的气氛却是怪怪的。
  先是林焱板着一张脸只顾吃饭,之后林安易很早就放下了碗筷,一直沉默着。倒是林文贺神态还算安然,偶尔提上一两句话但很快又会恢复安静。
  林江宇被这气氛弄得战战兢兢的,本是饿得可以吞下一头牛的他,此时啃个菜叶子都要思量两下,生怕一不注意又惹到林焱。
  如此好不容易才等到饭菜吃完,各自回屋安歇,林江宇顺着后窗子溜进了林安易的屋子。
  “你这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好好的门不走偏要跳窗子。”林安易说道。
  “我这不是怕被别人看见嘛。”林江宇放下窗子后抻了一把椅子在林安易面前坐下,顺手掏出了怀里的一个馒头大口啃着,他刚刚是当真没有吃饱。
  林安易瞥了一眼自己面前这饿死鬼一般的四弟,终于笑笑,将桌上的一些糕点推给他,又给他倒了一盏温热的菊花茶,问道:“找我什么事儿?”
  林江宇咽下一口馒头,抿嘴笑笑,“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我未来的三嫂是谁家千金,长得漂不漂亮、温不温柔。”
  林安易面色平静,答道:“我也没有见过,这全是咱爹一手包办的,我只知道,那姑娘是原家大小姐。”
  林江宇闻言差点儿被馒头噎死,好在手边有一盏救命的茶。
  “原家。。。。。。”林江宇嘀咕道,“怎么会是原家的人?”
  “不知道。”林安易目光撇向一侧,轻声答道。这让林江宇觉得自己此时问的话不大合适,便也不愿再打扰看起来并不太精神的三哥,起身告辞。
  只是刚从窗口跳出去的林江宇走了两步后又折回来,掀开窗户将一半身子探进来,问道:“三哥,刀鱼长的是什么模样?”
  却说南遥骑马入京,行于街市,一路上吸引了不少或仰慕或惊羡的目光,所过之处行人避让,商贩歇声,都愿仰头向这气度不俗的男子多看两眼。
  如此情景下,南遥却神态自若,骑马向棒子街口的羊尾巴胡同走去,果然在胡同最深处的一个小酒肆的黑暗角落中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斗篷衣服的男子。
  南遥下马走过去,悄声坐在他的对面,说道:“我就知道在这儿能找到你。”
  老魁见到南遥并不惊讶,微笑举着手中的酒杯说道:“你来尝尝,他们家这酒的味道一直没变,难得。”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前朝奇书
  南遥伸手接过老魁递过来的酒杯,放到鼻下轻轻嗅了嗅,微笑不语,又将酒杯推回老魁的面前。
  “不赏脸。”老魁咂舌低头嘀咕了一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你是过来掺和什么事儿的?”南遥这才开口问道。
  老魁仅仅露出来的眼睛一横,不满道:“什么叫掺和,我不过是像那些活了七八十年的老头子一样,喝喝酒、溜溜弯而已。”
  南遥轻叹一口气,“我还是要劝你,阳界的事情少管,就当自己已经死了,免得让冥帝发觉行径,亲自收拾你。”
  老魁懒怠地往椅上一靠,“越发没大没小了,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的?”
  南遥早已习惯面对这向来听不进良言的老魁,摇摇头继续说道:“你好自为之。对了,你那个徒弟让我转告你,他在林府做了一缸的香煎刀鱼等你过去。”
  老魁微微一愕,问道:“林家那小子来了?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混到一块儿去的?”
  “说来话长。”南遥道。
  “那就别说了,烦。”老魁摆了摆手。
  南遥便也识趣儿地闭嘴,又陪着老魁坐了一会儿后,牵马而去。一路上还在想着,这胡同酒肆的主人早就换了人家,哪里会有和从前味道一样的酒?
  老魁喝的完完全全只是茶水而已,亏他还喝得如此津津有味。
  林家四少爷这天再次作妖。
  他这次没摆弄他的蛊虫异兽,却不知怎的对煎鱼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弄得偌大的林府门外都可以闻到鱼肉的鲜香。
  只是这香味猛然一闻会让人发馋,若是闻得时间长了,怕是只能让人想吐。
  这不,某位身着杏色衣衫的姑娘恹恹躲在回廊的阶上,看着林江宇生火煎鱼,再将那些金黄色的煎鱼放在原本盛水的大缸里。
  “少爷,不累么?您要不歇一歇去吧。”孤梦闻着鱼腥味皱眉说道,话音却被生鱼下锅的“滋拉”声掩盖了过去。
  孤梦捂着肚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于是当晚,林府上上下下吃的是清一色的煎鱼。
  林焱常年驻军北境,极少吃鱼虾水产,晚上看着满桌的煎鱼又得知是林江宇弄的本来想要发火,但林文贺适时夹了一筷子鱼肉塞进他的嘴里,结果尝过之后林焱便皱着眉吃了两条。
  林江宇偷笑。林焱这两年在某些方面的行事风格就像个口是心非的孩子。
  夜深人静之时,老魁总算是出现,坐在装鱼的水缸边缘,拎起一条煎鱼嚼也不嚼地一口吞下,那模样让林江宇猛然联想起护国府大池底下的老沧龙。
  “您是闻着味儿来的?”林江宇在老魁的旁边坐下,嬉笑道。
  “小子,你不是说不来京城的吗?”老魁舔了舔唇,问道。
  林江宇坦白道:“有件事急着问你。”
  “说。”老魁看着满缸的煎鱼,爽快道。
  林江宇从怀中取出一张早已备好的纸递给老魁,纸上便是那些甲骨符文,画得一点不差。
  老魁借着院中的月光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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