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医世华堂-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21、双面从薏
一更送到,静待二更~
求各种票票咯~觉得尚可入眼的亲,可以点左上角的“加入书架”哦~
小玉坑品良好,你懂的~
————————我是华丽的双更线————————
“你这丫头,别得意过了头,”景云瑶笑望着孩子似的寒烟,不过和她一比,寒烟的确还是个孩子,只不过是个机灵懂事识时务的好孩子,“主子让你坐,你还敢站着。信不信我告诉二娘,也杖责三十与你,看你还蹦不蹦?。”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了。”寒烟闻言,赶紧坐下,并且听话的坐在景泽岚一旁,眼巴巴的望着景云瑶,模样别提多可怜了。
“好了好了,别摆出这幅样子与我看,”景云瑶真是对寒烟这丫头没辙,无奈道,“要你坐下,是有事说与你听。”
“大姑娘且说着,奴婢洗耳恭听。”寒烟眨巴着一双水灵大眼,这般看来,虽是奴仆打扮,却也是个既好看的女子。面若银盘,目含秋水,秀眉如月,悬胆丰鼻下朱唇点点。这般生的袅娜纤巧,虽非大家闺秀,却也算是个小家碧玉了。
景云瑶心里自有了打算,便开口道,“今儿一件破衣裳,换回了千两月钱。之前我便说过,想要补偿一下你姐姐飘絮所受的委屈,还要给你置办一比安家费。如今那两千两,五百两便赏给你,也不枉在祖母面前时候,你与我配合的那般妥当。”
寒烟的嘴巴张了半天,愣是忘记闭上,那模样可爱极了。景云瑶笑而不语,半晌寒烟才反应过来,忙摇头摆手道,“不行,不行,那是二少爷和大姑娘这些年的月钱,奴婢怎能……”
“你这丫头,松柏苑的主子是我,月钱如何处置也由我说了算,”景云瑶杏眼一瞪,寒烟立即没了后话,只干张着嘴,面儿上表情满满都是感动。见寒烟没有争辩,景云瑶才没了怒意,反而苦口婆心道,“寒烟,从前你对我们兄妹二人那样好,也因此吃了黄婆婆不少苦头。如今我终于熬出头来,怎能还让你一家人委屈着?五百两虽然数目不大,但是买一处小宅子总也是够的。飘絮的脑疾,我亦不会置之不理,只是现在时候未到,你可愿意等?”
“奴婢……愿意,大姑娘对奴婢的恩德,奴婢一辈子记着,奴婢愿意为大姑娘肝脑涂地,奴婢……”寒烟说着说着,倒是真真儿哭了出来,一边哭着还一边笑话自己,“奴婢是高兴的,奴婢跟对了主子,大姑娘对奴婢……”
“好了,你这丫头也真是的,这会儿就语无伦次了,没出息,”景云瑶将锦帕丢给寒烟,让她擦擦流出来的那串长鼻涕,“我还想着说,若有一日哥哥脑疾能够痊愈,便将你给了他做妾侍。反正哥哥依赖你,你伺候他也惯了……不过这也是后话了,我只是有这个想法。”景云瑶还和抹鼻涕流眼泪的寒烟畅谈着的时候,但听门外已经响起了沈从薏的笑声,“哎呦呦,我们这大姑娘还真是体恤底下的丫头们,连用膳都坐一个桌儿呢。”
“奴婢给二夫人请安,二夫人万福。”寒烟见状,忙仓皇起身,对着沈从薏微微福身,心里却像揣了只小鹿一般砰砰跳,生怕沈从薏就此找茬。
好在沈从薏似乎并无此意,反而坐在了景云瑶一侧,对其笑道,“云儿身子才好,晚膳便如此清淡,怎不吩咐小厨房好好煮上几道膳食?”
“多谢二娘关怀,只是午膳时候便觉油腻,左右着晚膳便素净些。”景云瑶倒是对答如流,“况且哥哥打延寿苑回来后,吐了几回,可能吃的素淡惯了,偶尔油腻都不适应呢。”
景云瑶这话明里暗里在指些什么,沈从薏心里明镜儿一般。她忙讪讪笑笑,接话道,“之前也应允过你,要大修松柏苑的。这几日你身子好差不多了,白日里又要学习,便先搬去钟离苑小住吧。正好书房也在家长的钟离苑,你和巴顿贤侄学习倒是方便不少。”
钟离苑离紫竹苑可是最最近的,沈从薏在打什么主意,景云瑶不用想都知道。不过这次修建松柏苑的事情,景天佑也应允了,就算自己这个时候拒绝了沈从薏的“关心”,她毕竟是景天佑的枕边人,只要在耳边稍稍吹风,事情还是这般定顿下来。还不如这会子自己便从了她的意,日后如何还不一定呢。景云瑶这般想着,便颔首道,“云儿一切都听二娘的。”
沈从薏笑笑道,“明日我便吩咐院里的婆子过来给你量体裁衣,至于松柏苑的修建,你安心交给二娘便是。”
“有二娘在,云儿一切都放心。”景云瑶摆出一副乖乖女的姿态。
这边铺好路后,沈从薏便安心不少,又上下打量了寒烟几番,后对景云瑶道,“这可是松柏苑的一等丫头?似乎并不懂规矩,今儿在二娘面前,抢话失礼,哭哭啼啼,太丢松柏苑的颜面。好在二娘并没有在意,不然的话,云儿你身为景府的嫡长女,日后如何在几个妹妹之间树立威严?”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寒烟闻言,立即双膝跪地,垂头认错。
景云瑶就猜到沈从薏会发难,忙开口帮腔道,“二娘教训的是,云儿日后会好好管教这些丫头,给妹妹们做个样儿。”
“不如我再调几个懂事的过来,云儿的松柏苑丫头的确少了些。”沈从薏自顾自的说着,甚至不给景云瑶插话的工夫,“我紫竹苑倒是有几个乖巧伶俐的,不如待松柏苑修建好便给了你,你先使唤着,若是好的话便留在身边。”
景云瑶自然不想要沈从薏给她的丫头,说的好听是送来,说的难听,根本就是安插在松柏苑的细作,和黄婆婆一样,是沈从薏的狗。但如今话说到这里,她也不好辩驳,只得应付着点头。沈从薏见话也说差不多了,便起身对景云瑶道,“黄婆婆虽罪大恶极,但好歹也是看着姐姐和我长大的。如今她受了三十大板,不知身子如何。我这便去看看,也盼着她能改过自新,日后能与云儿重修和好。”
眼见着沈从薏出去,景云瑶将战战兢兢的寒烟扶起来,蹙眉道,“今儿这事,看来是惹下了二娘。不过寒烟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定会护着你,绝不再让任何人欺负了你。”
沈从薏到了后院黄婆婆的房中时,黄泽已经在亲自喂黄婆婆用药膳。见黄婆婆眼角湿润,也该是黄泽将一切都说给她听了。这倒是不错,省了自己不少工夫。
见沈从薏进来,黄婆婆本想下地磕头谢恩,只可惜才一动,就牵一线而动全身,疼得呲牙咧嘴,不停吸冷气。沈从薏自是快步上前,一把扶住黄婆婆,安慰道,“黄婆婆不必多礼,如今我已是将婆婆当做自家人一般。”
“二夫人待奴婢这样好,奴婢……奴婢真是无以为报。”黄婆婆红着眼睛,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好在她这一战赌赢了,沈从薏不但保了她,还好吃好喝的送来,更应允为她偿还那两千两。
“婆婆对我忠心耿耿,这十八年来我看得通透。如今婆婆受了这造子罪,我心里也是极不舒服的。”沈从薏这样说着,还红了眼眶。
22、初见巴顿
“二夫人,奴婢深觉这景云瑶自打痴病好了后,似乎……”黄婆婆这般说着,眼神无意识的多瞟了黄泽几下。沈从薏立即会意,便对一旁黄泽道,“你且出去看着,有人过来就进来回个话。”
“是,二夫人。”黄泽对着沈从薏一福身子,速速离了去。
黄婆婆见黄泽离开,这才抽着冷气侧翻身子,眼神四处打量,似乎在怕着什么。沈从薏虽不明白黄婆婆为何如此,但也没有开口插话,只待黄婆婆收回目光,神神叨叨开口道,“二夫人,您不觉得景云瑶和大夫人越来越像了吗?”
“婆婆何出此言?”虽然预感是无稽之谈,但数日前沈从嫣还魂一事,就连景天佑都深信不疑;况且她一直记得那一晚,浑身浴火的景云瑶悲愤的伸手指着她,口中说着那个已经被埋藏了十八年的真相。
“她的小动作和习性都像极了大夫人,最怪异的事还在于,她居然痴病才好便与大夫人从前一般精通药理,达到了无师自通的地步……难道二夫人不觉奇怪?”黄婆婆越说,越是后怕,毕竟她心中对沈从嫣是有愧的,“这次月钱的事儿一发,奴婢更觉得是她有心为之,她是在报复奴婢,她是在报复奴婢!”
越说的后面,黄婆婆的神情就越紧张,声音也不自觉地大了不少。沈从薏忙做了噤声的手势,后又安抚黄婆婆半晌,见黄婆婆总算恢复了心智,方才道,“或许还魂一事真真儿是存在的,景云瑶继承了姐姐出色的医术也是由此而来;但若如今的景云瑶就是姐姐的话,”沈从薏放低了声音,毕竟这是他们二人之间的秘密,“那她为何忘记了一切,连家长都不记得?又为何与我那般亲近?”
“二夫人说的也是。”黄婆婆听沈从薏这样说,也算稍稍安心些。
“婆婆放心就是,你且好好养病,”沈从薏起了身,她不方便留太久,以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临到门口,她忽的想起什么,回头嘱咐黄婆婆道,“对了婆婆,你们院里叫寒烟那个丫头,可是这次景云瑶的功臣。日后,你要好好照顾她才是。”
“寒烟……是你这小贱蹄子!”黄婆婆几乎咬碎了牙,“待我好起来,定要好好照顾你!”
富察巴顿来的那日,和风旭日,天朗气清。整个松柏苑因为正在整修重建,景云瑶便按了沈从薏的意思,带着景泽岚和几个丫头婆子齐齐搬去了钟离苑。钟离苑本是景天佑的别苑,看上去小巧别致,十多间房子,既有前厅,又有后台。因已近初夏,院内小池塘中点点荷花,已见了花苞,白白。粉粉的甚为好看;前几日细雨绵绵,倒将游廊边两行垂柳洗的青翠干净,随风微微浮摆着。虽无奢华艳丽,却是清静幽雅,情趣盎然,别具一格。
富察巴顿是与景雪瑶齐齐出现在钟离苑的,那时候景云瑶正好坐在檐廊旁读医书,抬眼间便见一男一女说说笑笑走了过来。与景雪瑶并肩的男子,一身素白的织锦长袍,外罩玫瑰紫翻毛皮马褂,边缘以金丝线绣出如意纹,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上,系着一块古朴沉郁的墨玉,远远望去一身的贵气与儒雅;景雪瑶看得出也是经过仔细打扮了的,上身着月牙白衣衫,镶着金色的祥云边饰,外套黑色大云头背心,下着团花浅红色裙,裙上绣少许折枝花数朵,披云肩垂流苏。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浅微笑,真可谓倾国倾城之姿。
这般看来的话,的确是一对璧人。景云瑶低头望望自己,一袭淡粉色的衣裙,倒是过于简单素净了。
“大姐姐,这位便是巴顿哥哥了。”景雪瑶几步上前,特意站在景云瑶身旁。这般比对下来的话,景雪瑶就像一枝富贵艳丽的牡丹,而景云瑶,则与旁边小池塘中含苞待放的荷花一般,玉洁冰清。
“老师,学生这厢有礼。”景云瑶丝毫没有失了礼仪,尽管陪伴的只是景雪瑶,她依然对富察巴顿行以拜师礼。
不想,那富察巴顿居然没有还礼,反而吟起了宋伯仁的词:
“绿盖半篙新雨,红香一点清风。天赋本根如玉,濂溪以道心同。”
医理,景云瑶颇懂;但诗词,她就不大感兴趣了。所以她只得浅笑辄止,不知该回句什么诗才好。好在景雪瑶还在,不过脸色却微微难看着,嘟嘴对景云瑶道,“巴顿哥哥这是在夸大姐姐好看呢。”
景云瑶闻言,对富察巴顿一福身子,以示谢意,又转头对景雪瑶道,“姐姐哪里有妹妹的半分好看呢。”
不成想,那富察巴顿不说话,又开口吟起诗来:
“红白莲花开共塘,两般颜色一般香。恰似汉殿三千女,半是浓妆半淡妆。”
“老师抬举了。”景云瑶说着,将医书掩在身后。这小动作被富察巴顿看到,他微微扬起嘴角,一双耀眼的黑眸曲如弯月,开口说话间似乎书香洋溢,“刚刚便听雪瑶妹妹说,云瑶妹妹最爱医理,这般看来,的确是了。”
“让老师见笑了。”不得不承认的是,富察巴顿身上的儒雅气息与当初的景天佑有着七分相似,这倒让景云瑶有些局促不安了。
见景云瑶微微红着的俏脸,景雪瑶心中更加烦闷,便一挤景云瑶,自己站在了富察巴顿的正前方,笑魇道,“巴顿哥哥,我们先进书房吧,祖父和爹一会儿就从皇贵妃娘娘那里回来了。”
“好。”富察巴顿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与景云瑶擦身之时,特意转头问了下,“云瑶妹妹也一齐进来吧,一会儿外头日头大了,别中了暑气。”
“多谢老师体恤。”景云瑶闻言,也随之走在其后。景雪瑶却因为富察巴顿关怀景云瑶这几句话,气的一双俊眼瞪得老大,几乎快掩饰不住喷薄而出的怒火。
景天佑的书房之中,布置甚为古朴。一进书房,迎面便是一对黑漆描金多宝格,内里陈设多为奇石翡翠雕刻之物;再向里,便是一排接一排的红木书架,左右相连,几乎沿着屋内角线走了整整一圈;空出靠窗的位置,摆着两个紫檀嵌景泰蓝卡子花条桌,桌上靠角放两座竹刻渭滨钓鱼笔筒,旁落竹节端砚、紫檀镶白玉春水墨床、象牙龙纹笔架、几只虬角“禹甸春和”毛笔。
富察巴顿几乎叹为观止,即使他祖父身为太傅,府里书房也没有这许多的贵重之物。单说那虬角“禹甸春和”毛笔,便是皇宫中唯皇子格格才可用之物,如今数只同时出现在景府,可见令皇贵妃对景府是如何的宠爱。待三人坐定桌旁,富察巴顿便开口问景云瑶道,“不知云瑶妹妹平日里爱读哪些书?”
“《千金翼方》、《圣济总录》、《五十二病方》……诸如此类的吧。”景云瑶的回答有些牵强,毕竟她看得全部是医书,与景天佑口中的四书五经差出老远。
“云瑶妹妹读的都是医书,看来日后我还要多向妹妹请教。”富察巴顿却笑笑,倒对着景云瑶拱起手来了。
23、旁听相帮
“学生怎敢对老师说教。”景云瑶有些仓皇的学着富察巴顿的样子,拱手垂头。正巧这时候寒烟打屋外进来,手中楠木雕叶式香盘上奉着三盏味道极香的太湖碧螺春。她奉好茶后,方对着三人问安,一双俊眼盯着富察巴顿和景云瑶看了半天,掩口笑道,“巴顿公子与大姑娘这般拜来拜去,倒像是成亲的礼节了。”
“你这丫头,说话这般不知矜持,还不速速退下。”景雪瑶听着自然吃味儿,开口就屏退了寒烟。见寒烟吐着舌头退下,还对景云瑶眨眨眼,景雪瑶又转头,丝毫不掩饰责怪语气的对景云瑶道,“大姐姐怎不好生管教一下那多嘴多舌的丫头,她这样不知廉耻多让巴顿哥哥笑话,巴顿哥哥还会以为咱们府里头的丫头都是这般没大没小,少了教养。”
“我倒不觉唐突,那丫头生性率真,倒也难得。”富察巴顿开口替寒烟说了句好话,又惹得景雪瑶一阵不高兴。
“让老师见笑了。”景云瑶双手捧茶,起身恭敬递至富察巴顿面前,道,“老师,请。”
“多谢。”富察巴顿接过茶盏,轻掩杯盖,眼望后只以口唇沾了一下,便点头道,“盏内白云翻滚,雪花飞舞,水色又浅;品后觉味醇而淡,香气清高持久,另有一股甜蜜的果味,令人回味无穷,这是太湖碧螺春吧。”
“老师果然见多识广,正是此茶。”景云瑶点头称是,与富察巴顿对视后,莞尔一笑。
景雪瑶却在一旁酸不溜秋的接了一句,“碧螺春不过是普通货色而已,上次皇贵妃娘娘赏赐的君山银针尚在我紫竹苑,若巴顿哥哥得了空,必要前去品品才成,那味道可要比碧螺春香气清高的多了。”
“金镶玉色尘心去,川迥洞庭好月来。君山银针又名金镶玉,也确是好茶。”富察巴顿似乎颇爱吟诗,而且一时兴起便不好落去,“雪瑶妹妹真是客气了。”
“大老远儿的就听巴顿贤侄吟诗作对,真不亏了这书香门第。”沈从薏带着黄泽匆匆而来,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松柏苑忙着重建的事儿,听闻富察巴顿来了,也是安顿好活计后才赶过来。
“景二夫人万福。”富察巴顿对着沈从薏一拱手,恭敬神态毕露。
“贤侄何须客气,快坐下,快坐下,”沈从薏打点着让富察巴顿坐下,后便开始闲叙家常,如何也要等到景祥隆和景天佑回来才是,“我们云儿可聪慧着呢,若假以时日的话,定能与贤侄一般出口成诗。”
“哪里是出口成诗,不过是古人做好,以我之口吟出罢了。”富察巴顿不好意思的笑笑。
却不成想他这一句话揭了沈从薏的短儿,毕竟从前的沈府和景府大有不同,沈从薏和沈从嫣又是私生女,哪里学过四书五经;沈从嫣还好些,因对医术十分上心,医书还是不少涉猎的,但沈从薏一心调香,秉着“女子无才便是德”来做人,哪里通晓诗书呢。这会儿也只得尴尬的笑笑,又谈论起其他话题了。
令皇贵妃的心疾愈发加重,而景祥隆和景天佑却无良方可医,只得以补品日夜调理,却仍不见起色。这几日一直愁眉不展,回来的都晚些。约莫快午膳时候,他二人才姗姗归来,带着一脸的疲惫不堪。不过见富察巴顿在,还是都摆出副笑脸,要他用过午膳后方才遣门丁找了顶轿子,送回富察府,并定下了每日上课的时辰。
沈从薏拉着一脸不高兴的景雪瑶回了紫竹苑,而景云瑶就跟着景祥隆和景天佑到了钟离苑。景天佑先将五经之中《诗经》一书找出,交予景云瑶,后才和景祥隆到了医书的那排书架旁,蹙眉小声谈着令皇贵妃的心疾。
景云瑶虽翻阅着《诗经》,眼神也在那“来兮去兮”上流连,却是竖起一双耳朵,仔细着景祥隆和景天佑的谈话。那一声声叹息入耳,催的景云瑶心疼,她恨不得立刻上前去询问病症,能够再度帮景天佑一把,做回他的左右手。只可惜,以她现在的身份,已经没有那个资格了。
“皇贵妃娘娘时常心悸不宁,烦躁不安,又感咽痛口干,手足心热,这虽非大病,却也让娘娘时常挂心。如今你我二人都无法开出合适的方子……若再如此拖下去,怕是这份恩宠……唉。”这是景祥隆的声音,中间带着十分的疲累。
“爹爹切莫灰心,今日我偶见娘娘舌红少苔,这该是阴虚火旺,心疾的病根或在于此。”景天佑道,“之前我们所开出的方子,多是专攻心气虚弱的;若我们换一道方子,试试治疗虚阴火旺可否?”
“皇贵妃娘娘是否夜寐不安,时常盗汗?”景云瑶不知何时立在了两人身后,突然插句话倒是让景天佑吓了一跳。
“云儿不好好读书,怎生跑到这里来。”景天佑摇摇头,才要让景云瑶回去,却被景祥隆制止了。
“云儿可有何见解?”景祥隆居然屈尊降贵,亲口询问“痴病才愈”的景云瑶。
“听祖父和爹刚刚的说法,之前开的方子都是专攻心气虚弱的,那一定让皇贵妃娘娘服食了冰糖莲子羹来补血气吧?”
景云瑶才一开口,景天佑又是一惊,瞪眼问道,“云儿怎知这许多?”
景云瑶淡淡一笑,顺手拢了拢头发道,“冰糖莲子羹可真真儿是补气血最最好的东西。不过我比较偏向爹爹的说法,娘娘的心疾应是由阴虚火旺引起,是该用莲子,只不过不是莲子羹,而是莲子心。”
见景云瑶一脸笃定,景祥隆继续问道,“依云儿看,该如何?”
“若以食补,只需每日以莲子心半钱,开水冲泡代茶饮,若觉苦涩,可适当加些冰糖在其中。此其一。”景云瑶说着,但见景祥隆和景天佑都定定望着她,等她说下去,便也没有卖关子,继续道,“《滇南本草》中说‘苦瓜泻六经实火’,《随息居饮食谱》亦云,‘青则涤热,明目清心’,苦瓜性寒味苦,有清心火的作用,膳食间多加些苦瓜也是好的。此其二。”
“还有其三?”景祥隆的表情中倒是多有惊喜了,开口询问间,嘴角勾起一个满意的笑容。
景云瑶颔首,又滔滔不绝道,“《本经》记载,‘茯苓主忧虑惊邪恐悸’,《药性论》也认为其‘善安心神’,若祖父和爹爹开方子的话,多加味茯苓进去总是好的。”
“嗯,嗯,不错,”景祥隆闻言,连连点头,望着景云瑶的时候,大有相见恨晚之感,“只叹太医院不收女子,真是惜了云儿这一身好功夫。”
“云儿只求能为祖父和爹一解烦忧,况且云儿所言不过大家之论,祖父和爹早便想到了。”景云瑶倒是谦逊有礼。
“好,那祖父倒是要考你一考。”多日来,景祥隆一直担忧着令皇贵妃的心疾,如今让景云瑶一语道破,他倒是颇为心安,这会儿甚至考起景云瑶来,“云儿,阴虚火旺心疾最忌讳的是何物?”
“大忌为羊肉,”景云瑶对答如流,“所谓‘素有痰火者,食之骨蒸’;另外,龙眼柔、人参、黄精、荔枝、大枣、猪肉等也不宜食,清淡者佳。”
“看来娘娘之前食下那些滋补品,倒是画蛇添足了,”景祥隆终于找到了令皇贵妃久病不愈的病根,“如此,以云儿之言,你我二人下午便去觐见,重开药方!”
24、云瑶让爱
只不过半个月的工夫,令皇贵妃的心疾便好了不少,还与乾隆皇帝大赞景祥隆与景天佑医术高明,实为太医院榜样,一时间赏赐不断。景祥隆和景天佑自是乐得合不拢嘴,但也都心知肚明,这药方究根结底都是因景云瑶而出。
正巧这一日,富察巴顿与云瑶雪瑶下了课,在书房多聊几句,也赶上了午膳时候。在沈从薏盛意挽留下,富察巴顿跟着云瑶雪瑶一起来到前院厅堂,却见已摆上了两张紫檀西番莲纹圆桌。这架势景云瑶见过,从前景天佑为她设家宴之时,便是这般。
这会子,靠左的一桌仅差沈从薏;而靠右的一桌也坐的半满,就连景泽岚都被请了来。
好好的,怎么突然又大张旗鼓起来?莫不是为了迎接富察巴顿?但他也来了半月有余,这会儿才设宴,是否晚了些?景云瑶的脑子迅速转着。
“巴顿哥哥,我们快入席吧。”景雪瑶今儿身着琵琶襟月白锦缎云衫,袖边镶白缎阔栏干,不但颜色顺了富察巴顿的心,衣裳样式也是极富贵好看的。想必一大早的时候,沈从薏便说与她今日家宴一事。
景云瑶撇撇嘴,左右沈从薏也是景府的主母,每日什么安排,自然是她最清楚。景雪瑶自是坐在富察巴顿一旁,而景云瑶则挨着景泽岚坐了下来,毕竟是家宴,寒烟不好进来,她要多加照顾这个痴哥哥才是。
照常,膳前还是由景天佑起身说几句。他清清嗓子,面儿上一扫前几日的阴霾,满是欣喜道,“一家人好久没好好聚聚了,正巧今儿巴顿贤侄也在,说不准以后可以亲上加亲,那边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了。”
景天佑这话一出,景雪瑶立即双颊绯红的垂下头,余光偷偷瞥着富察巴顿。景云瑶倒是没什么变化,在她看来,富察巴顿不过是个颇爱吟诗作对的才子,却与她并不搭对——毕竟她是沈从嫣的重生体,尽管巴顿与景天佑气质有几分相似,但毕竟还是无法入了她的眼。
“若真如此,便是巴顿的荣幸了。”富察巴顿起身对着景天佑一拱手,温文尔雅的样子让人看了就欢喜。
眼见景雪瑶愈发羞涩,景云瑶倒是起了点坏心。反正当初几个老辈的意思是先让自己挑,尽管她不喜欢富察巴顿,可也不想就这般让沈从薏和景雪瑶如了意。眼珠一转间,景云瑶已然开口,“《淇》中说,‘瞻彼淇,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虐兮,不为虐兮’,这说的便是老师了。”
“云瑶妹妹谬赞。”富察巴顿闻言,白皙的脸庞居然泛了微红,拱手回道,“《硕人》中说,‘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说的不就是云瑶妹妹了?”
这一来一回的,旁的不说,景祥隆和温又容相视一笑,景天佑也趁机打趣道,“你们这一对师徒你来我往的,倒是甚为搭对,真真儿是羡煞旁人。”
“爹。”景云瑶娇嗔着,转头望向景天佑的时候,撅嘴道,“老师最近在教云儿《诗经》,云儿便趁机卖弄一下,本想得爹的夸奖,可爹爹又想到哪里去了。”
“云儿竟然害羞了,”不待景天佑开口,和景云瑶交好的六夫人姬无双倒是捂嘴而笑,“还真是少见啊。”
“连六娘都笑话我。”景云瑶索性回过头,不去理会旁边那桌已经笑成一团的长辈们。
景雪瑶那张俏脸已然变成猪肝色,她本来就一直被骄纵,从不会掩饰情绪。好在沈从薏及时制止了这话题,嘴角牵强抽动着,对景天佑道,“家长,可莫要继续笑话云儿了,毕竟是女孩子,若传了出去,还以为云儿恨嫁呢。”见景天佑连连点头,沈从薏继续道,“昨晚不就听家长说了,前些日子云儿立了什么功,今日要赏呢。”
“不错不错,还是从薏想的周到,”景天佑忙收了一脸的玩笑气,反而正经起来,道,“令皇贵妃这些日子心疾逐渐痊愈,这其中云儿功不可没!从前夫人尚在之时,便是我的左膀右臂;如今虽然夫人仙逝十八年,云儿却能接其衣钵,继续辅助我,我真是十分欣慰。”
一提到景府的大夫人沈从嫣,气氛立即变得静悄悄的,似乎沈从嫣已经成为了一种禁忌,但听景天佑继续道,“景府家规,向来赏罚分明。如今云儿立功,便应当赏。”景天佑转身对一旁站的挺直的白术道,“白术,将那物件呈上。”
“是,老爷。”白术微福身子,快步下去。不一会儿工夫,便双手托着一紫檀雕缠枝莲纹香盘上来,盘上放两物,一红一青。左为一直口鼓腹小瓶,以碧玺雕琢而成,白中闪红,晶莹透亮。外以高浮雕技法雕饰鹦鹉花卉纹,姿态各异,栩栩如生,环绕枝间,玲珑别致;右为一直口长颈小瓶,以青玉圆雕而成,玉料温润,白中泛青。瓶身雕饰戏珠龙纹,姿态飘逸威猛,雕琢细腻,游龙活灵活现。
这两物才呈上来,几乎所有女子的目光便都紧紧盯在那碧玺小瓶上,再也无法移目。景天佑清清嗓子,再度开口道,“这两样皆为皇贵妃娘娘亲赏,一为碧玺鹦鹉花瓶,一为青玉龙纹瓶,都是极好的东西。这次娘娘的心疾亏得了云儿一语道破,这两样物件自该赏给云儿才是。”
景云瑶也暗暗为那碧玺鹦鹉花瓶惊艳,才起身,想从白术手中接下托盘谢礼时,却见姬无双一脸的遗憾和不舍,想必她也十分钟爱此物,并且看势头,她曾开口与景天佑要,但景天佑并未许了她。景云瑶心里自然有自己的小算盘,在这偌大的景府,若想扳倒沈从薏,她必须联合其他人一起。而纵观景天佑这几房夫人,三夫人温晴茵太过温婉,四夫人敖媚仪太过傲气,五夫人桑柔又与沈从薏连成一线,她唯有将希望寄托在六夫人姬无双身上。况且这半月来,姬无双也常常来钟离苑探望,一来二回的,两人交情也算不浅。
思前想后,景云瑶还是决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