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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世华堂-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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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嫣从前便与景康雅有些交情,毕竟沈从嫣爱好药理,便常常去京安大药房。一来二去的,二人感情便好了起来。如今景康雅见景云瑶这般朴素打扮,心里自然有些不痛快,也暗暗替沈从嫣不值。

景云瑶就等着有人开头说这衣裳的事儿,结果那六位夫人全都没有提到,好在这会儿景康雅开了这个头,她也便红了脸色,垂头绞着手帕,道,“大姑姑见笑了,云儿大病初愈,气色不佳,穿着太过耀眼的话,倒显脸色苍白了。”

景云瑶的话给了景天佑和景府人一个很好的台阶下,但可也听到温又容的心里头了。若不是景康雅那句“无心之言”,她都没有仔细看了景云瑶的衣裳;什么气色不佳,明显是搪塞的话,今儿可是专门为她置办的家宴,她怎会不好生装扮一番,明明就是没有穿得出去的衣裳!这十八年,五两的月钱她从不少给。松柏苑也算是有两个主子,那便是每月十两。这银子,都到了哪儿去?

17、被算计了

众人说说笑笑的进了屋,景康雅尤其对景云瑶关怀备至,让景云瑶心中一暖。只在言语中,景云瑶便听出,这十八年来,景康雅并非对他们不闻不问,只是如今身为外亲,不好太过插手府内的事情。聂锦浩如从前一般,成熟稳重,言谈得体,颇得景祥隆和温又容的喜爱,又与景康雅伉俪情深,只此一妻从未纳妾。如今膝下二女一子,女儿都嫁了出去,儿子年岁颇小,白日里头还要去私塾,便没有跟来。

一入厅堂,便见两张颇大的紫檀西番莲纹圆桌,每桌配以十二只紫檀束腰四足坐墩。众人按照辈份分成两桌,靠左的一桌以景祥隆做了主位,景天佑一家与景福雅一家按长幼次序排座;靠右的一桌本该以景泽岚做主位,毕竟他是嫡子,可惜无论景云瑶和寒烟如何努力规劝,他都闹着不坐,只得由景泽枫这个长子替上,还弄得景云瑶心里生出些不快。

席上的午膳倒是丰富,荤素搭配甚为得当。正中央的是巧手长寿汤,旁边成圈配以彩玉煲排骨、桂花翠笋烧腐竹、芙蓉鱼片、清焖莲子、四宝如意、琵琶大虾、桃仁山鸡丁、花菇鸭掌,整整是八菜一汤。景泽岚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单是那香味儿就足以让他垂涎欲滴,还不待景天佑开口说话,便丝毫不讲礼数的伸手去抓。

好在景云瑶眼尖手快,迅速擒住了景泽岚的手臂,吓得他一激灵,转过头望向景云瑶的时候,口中满是哀求,“我想……吃,饿,以前没吃过……”

“呦,看看咱们的二哥哥,”还不待景云瑶开口,景月瑶已是嘴角微翘,露出一个不屑的神情,颇为伤人,“这话要是让外人听了,还不以为咱们府里是如何苛待了他。”

景雪瑶嘴角含着丝丝笑意,却并不言语,只是静静看着这一切。不成想其妹景雨瑶却冷眸一转,似有一道寒光射出,眼神清冽的直视着月瑶道,“姐姐,好歹是咱们的二哥哥,姐姐就不能留些口德吗?大姐姐不与你计较也就罢了,这话若让爹听了去,你可是要讨打了。”

“你!”景月瑶对这个一母同胞的妹妹真是恨得咬牙切齿,很多时候,她更觉得与景雪瑶才更像一个娘亲所生,她们二人向来互相扶持,形影不离。

“两位妹妹,别吵了,”半晌,景雪瑶才懒懒开了口,反正旁边那桌正热闹攀谈着什么,也没人注意这边的动静,她完全没必要再演什么好妹妹,“今儿是爹特意为大姐姐设的家宴,咱们可不该惹大姐姐生气,月妹妹还不快给大姐姐认个错?”

本来景月瑶是打死不服的,可见景雪瑶这么说了,虽心中万分不愿,也只好暂时低头道,“好,既然二姐姐这么说了,那我便收回刚刚的话。”

“说出之话便如泼出之水,如何收得回?”景云瑶安抚好景泽岚之后,方才缓缓回了景月瑶的话,那清冽的声调仿佛珠玉落地,不带任何语气,“月妹妹年岁尚小,做姐姐的怎好与你计较。但见雨妹妹与月妹妹同为三娘所生,雨妹妹年龄甚至还要小些,却如此明理懂事,便只能叹同人不同命了。”

这番抬举景雨瑶而贬低景月瑶的话,立即点燃了景月瑶心头之火,不过她还是聪明的先看了景雪瑶的眼色,后强压下所有的不快。景雁瑶的眼神一直带着不屑,这次却聪明的没有参与其中,只静静的坐着。景泽枫身为长子,女孩子之间的争斗他也不好搀和,只得左耳进右耳出,转移话题主动对景云瑶示好,“云妹妹,听闻你颇懂医理,日后我可要好生讨教了。”

“大哥哥言重了,云儿不过略知一二,怎好让大哥哥用‘讨教’一词呢,”景云瑶不紧不慢的答着,“听闻大哥哥要考入太医院任职,云儿该向大哥哥讨教才是。”

“饿,吃……”才跟景泽枫说了几句客套话,景泽岚便又开始发起难来。景云瑶无奈,本想起身去寻景天佑,景泽枫却早走一步,到了景天佑耳旁轻言几句,景天佑立即起身,以手势示意众人静一静。

“今儿这家宴,是特意为云儿而设,”景天佑清清嗓子,说话的时候双眼都在发光,“云儿身弱,一直卧病,如今隐疾痊愈,这正是我景府之大幸!不过,虽喜事临门,但老祖宗的规矩不可逆,景府的姑娘与一般闺秀不同,要和男子一般修习四书五经,务必做到知书达理才德兼备,日后方可辅助夫君,巩固自身地位;云儿身子刚刚痊愈,虽年岁稍大,但家规不可逆,也要重新修习文籍才是。”

一提到那四书五经,景云瑶就甚为头痛。她虽通晓医理,也对医书有所研究,但提到枯燥的经书,那些满篇的之乎者也,她便提不起一丝兴趣。不想景天佑还兴致勃勃的继续说道,“关于老师的人选,我们几个倒是好好斟酌了一番。前太傅富察福敏大人向来与府中交好,如今他的孙子富察巴顿刚过双十便已中了进士,可真真儿是状元之才。据说巴顿贤侄为人温和聪慧,正是老师的最好人选……”

景天佑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景云瑶的眼神却一直落在景雪瑶的身上。景天佑才提到富察巴顿时候,景雪瑶却忽的红了脸,一派羞涩;而且见她样子似乎早就知晓,估摸着是刚刚与沈从薏在后面嘀咕着得来。这般看来的话,让富察巴顿做自己的老师,不就是白白便宜了景雪瑶,把大好良缘送到她嘴边了?富察福敏曾位极人臣,他的孙子是重臣之后,日后必定状元之才。沈从薏算计的可真好,妄想利用她让自己女儿向上爬。难道她会让景雪瑶坐上状元夫人的宝座?可笑!

景天佑一番言辞过后,午膳便开始了。景云瑶可不会让景雪瑶吃的那般心安理得,让寒烟伺候好景泽岚后,便立即起身,几步到了景天佑身旁,微微敛起双眉,略带担忧道,“爹,找老师的事儿,您怎么不和云儿说一声呢。”

“嗯,巴顿贤侄是极好的,这般好事自然要给你个惊喜。”景天佑笑着放下竹筷,拉起景云瑶的手,转头对她道,“待你修好四书五经,我便找了好人家,将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不然你这个大姐姐不嫁,你那几个妹妹哪敢开口呢。”

18、隔山打牛

“爹。”虽然被心爱的男子这般说着,景云瑶心中有万般难过,但她不会忘记自己如今的身份,也只得佯装羞涩,一张俊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景祥隆倒是哈哈大笑,难得逗趣道,“咱们云儿居然害羞了,看来是恨嫁了吧?”

“哎,云儿身子才好,家长便这般拿着玩笑,”温又容微微一扬嘴角,接着景祥隆的话茬道,“云儿,你爹说的不错,巴顿那孩子啊,我见过几回,人长得风流倜傥,一举一动皆是大家风范。富察家是八旗子弟,祖上更是重臣,你若嫁了他,也算是桩好姻缘。”

“今儿本是为云儿办的家宴,说到如今,倒像是云儿的亲宴了,”沈从薏见缝插针,见景云瑶一直未有表态,忙开口道,“云儿放心,这也并非强迫你,若你不欢喜,便只做无缘,你只安心读书便是。”

跟自己无缘,不就更名正言顺的和景雪瑶有分了?景云瑶虽然越想越气,但见今天这阵仗,事情算是没有丝毫转机,这个富察巴顿是做定自己的老师了。不过景云瑶并不想就此认输,还是垂死挣扎了下,“爹爹,咱们这边说的轻松,那富察巴顿可愿意来府里做云儿的老师?”

“云儿放心,我与富察福敏同朝为官,曾相交甚密。府中与富察府也一直未曾断了联系,巴顿那孩子定不会拒绝的。”景祥隆说得倒是信心满满,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

事情已定,景云瑶也没有反对的理由,便只得这般由着,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一餐景云瑶吃的没精打采,旁边景月瑶的冷嘲热讽一句都听不进,只要一想到沈从薏这招“借刀杀人”居然得手,她就恨得咬牙切齿,自是食不甘味。景雪瑶却是兴奋的红了脸,与兄弟姐妹们谈天论地,不知多快活。尽管富察福敏已于几年前殡天,但富察府与景府却从未断了联系。景雪瑶早便看中了温儒英俊的富察巴顿,不然也不会年方十八仍待字闺中。如今终于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日日相见,她怎能不欢欣雀跃?

宴席散了后,各院夫人姑娘便也都回了去。景祥隆本来盛意挽留景康雅和聂锦浩,但二人念着回去看儿子,景祥隆只得松口,并且再三叮嘱景康雅要常回府里看看。景云瑶和寒烟打点好景泽岚,才要抬腿离去,谁知温又容却几步上前,牵了景云瑶的手,对其慈爱笑道,“云儿慢走,与祖母先回延寿苑,祖母有话说与你听。”

沈从薏余光瞥了一下这面,正心里不痛快温又容对景云瑶的特别对待,但听温又容又对她道,“从薏,你也跟着过来。”语气中带着三分威严,这倒让沈从薏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折腾一中午,总算有件高兴事儿了。景云瑶垂头看了看自己这身素淡的衣裳,顺便对寒烟眨眨眼。寒烟立即会意,也明白了当初景云瑶的那句“成败都在这件破衣裳上”的真意,虽然温又容没有点名让景泽岚跟来,但寒烟也搀着景泽岚的手臂,跟在景云瑶身后,一齐向延寿苑而去。

一路上,沈从薏的心都是突突的跳着,似乎带动的眼皮都跟着跳了起来。她预感事有不好,但又想不到是什么事情。女人家的事儿,男人自是不必插手相管,况且令皇贵妃的心疾、富察巴顿那边的游说,景祥隆和景天佑何愁没事做,从前院儿出来,几人就在垂花门分了手,温又容带着沈从薏一行人回了延寿苑,景祥隆和景天佑去了钟离苑。

坐在延寿苑的太师椅上,沈从薏却感觉万般的不舒服,犹如针毡一般。景云瑶摆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坐在沈从薏对面,两人都静静等着温又容开口。温又容不愧曾是景府的主母,脸色一沉,威严尽显,开口时铿锵有力,“云儿,祖母问你,你这身衣裳是怎么回事?”

“回祖母的话……云儿,云儿……”景云瑶说着,忽然鼻子一酸,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寒烟见状,忙上前帮忙拭泪,见景云瑶已经泣不成声,寒烟焦急替她道,“回太夫人的话,我们大姑娘的衣柜中本就没几件衣裳,这是唯一一件没打补丁,能穿出门面的……”

“荒谬!”温又容双眉一蹙,一巴掌拍在香几上,茶盏都震了一震,“堂堂景府的嫡长女,居然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沈从薏,身为如今景府的主母,你可知错?”

“二娘!”沈从薏没想到会闹出这般幺蛾子,忙起身双膝跪地,对着温又容磕了个头,急急开口辩解道,“这件事儿的确是从薏的疏忽,从薏知罪。只是云儿和岚儿的月钱也是按月发放,照理说该不会没有好衣裳的……”

沈从薏倒是聪明,不但将黄婆婆当成“看门狗”,如今还成了“替罪羊”。景云瑶心中冷笑,但这会儿并非她开口的时候,毕竟设定中,她是失忆了的,之前的事情还得由寒烟表述。寒烟虽年岁小,但也的确聪明,听沈从薏这般说,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滑落,接着沈从薏的话道,“奴婢斗胆一眼,在松柏苑伺候这几年,奴婢从未见过大姑娘和二少爷有月钱发放。松柏苑的吃喝住行,都是其他苑里剩下的、不要的。奴婢以命发誓,若奴婢说了半句谎话,天打雷劈啊……”

“祖母,难道这些年,云儿和哥哥便是受着这种委屈吗?”景云瑶终于得空涕泪交流的说了这么句话,但见沈从薏脸色越来越黑,心中还是有几分爽快,“是不是因为云儿和哥哥没了娘,所以整个景府的人都嫌弃我们……”

“沈从薏!”温又容发指眦裂,脸憋得通红。沈从薏入门二十几年,温又容从未红过脸,也未对她说过重话。但如今,景云瑶哭的这般伤心,温又容面儿上过不去,心中更是愧疚。如今沈从薏是景府主母,她这番脾气只得对着她发,“这小丫头总不会说谎话的吧,你倒给我说说,那些月钱你都给了谁!”

“二娘息怒,二娘息怒!”沈从薏这会儿可真真儿是知道怕了,在她眼中,虽然她的身份是景府的二夫人,地位算是几位夫人中的最高,但三夫人温晴茵一直深得景祥隆和温又容的喜爱,人也温和谦逊,她一直当她是大敌,所以事事小心,更与五夫人乌尔答桑柔连成一线。如今,断然不能让温又容借着这件事情发威,夺了自己的主母权力。思前想后,沈从薏只得一赖到底,又狠心对着温又容“哐哐”磕了三个响头,方才道,“二娘明鉴,这些年来,从薏都是将月钱一文不少的交予松柏苑的黄婆婆。黄婆婆是姐姐的奶娘,对姐姐忠心耿耿,当年岚儿和云儿又都患有隐疾,从薏觉得将月钱交给黄婆婆是最最合适的。不想这黄婆婆居然如此心狠,将月钱私自扣下,委屈了咱们云儿和岚儿。从薏日后一定严惩黄婆婆,让她将这些年所扣月钱一文不差全数偿还……”

19、东窗事发

日后?沈从薏还真是聪明,都这个节骨眼儿上了还懂得采用拖延的法子。景云瑶本已经小声呜咽,但听沈从薏这般说,立即又泪如泉涌,抽泣着对温又容道,“祖母,二娘如此疼爱云儿,云儿相信二娘断然是不知此事的。但云儿一念起这些事情,心中还是不免酸楚,想着若娘还在的话,那黄婆婆就是存了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出这等事的……”

“太夫人,奴婢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姑娘真真儿是受了黄婆婆不少欺辱!”见势头不对,寒烟立即挺身站出,忠心护主。又见温又容并没有因此责怪她失礼,反而三分怒意七分疑惑的望向她,便大着胆子继续道,“往前的不说,自打大姑娘隐疾痊愈后,黄婆婆还曾在老爷给大姑娘开的风寒方子中多放几味药材,若不是当时老太爷和老爷都在场,恐怕今日……今日这家宴也没有大姑娘的份儿了。”寒烟越说越伤心,又一抬衣袖抹起眼泪来。

“妹妹,不哭,寒烟,不哭……”景泽岚虽是痴儿,但见亲人如此伤心,也知起身到两人身旁,紧张的伸手拍拍她们肩膀。谁知景云瑶竟哭的更凶,好像要一次泻出了十八年的委屈。

“太可恨了,这狠毒的婆子!”温又容越想越气,转头对身后的丫头吩咐道,“绿柳、红烟,你们去吩咐了大门口的门丁,给我将松柏苑那婆子提过来,我要亲自问她!”

沈从薏心中一寒,想着黄婆婆此人是保不住了,再望向一对哭的梨花带雨的主仆,心中自然恨得要命。

黄婆婆是被几个壮实的门丁从被窝里拎起来的,她的伤还没全好,这会儿又受了大惊吓;哆哆嗦嗦跪在沈从薏一旁时,但见温又容勃然大怒、一旁的景云瑶满脸泪痕,而身边自以为最大的靠山沈从薏也战战兢兢,虽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儿,但也清楚这次自己又难逃一劫。

果不其然,还不待黄婆婆问安,温又容已经怒声出口,“你这狠毒的婆子,可知罪?”

“回……回太夫人的话,奴婢不明白……”黄婆婆实在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也不敢随便答应。

温又容单手一指一侧哭的像个泪人儿一般的景云瑶,几乎怒发冲冠,“这是你们松柏苑的主子,如果没瞎了你的狗眼,你就好好看看,你的主子穿着什么衣裳!”

“黄婆婆,亏得这些年我如此信任与你,将岚儿和云儿的月钱悉数交给你管理,但你却做出如此违逆主子的事儿?当年姐姐在世时,最信任的人便是你。你可真是恩将仇报,竟这般对待姐姐的一双儿女?你让九泉之下的姐姐如何安息?”沈从薏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浑身都气的微微颤抖着。

饶是黄婆婆再愚笨,此时也明白,是月钱的事情东窗事发了。尽管当初是沈从薏授意她吞下景泽岚和景云瑶的月钱,不过看如今的境况,沈从薏已经将这烂摊子全数推于自己身上了。还能如何,她不过是个奴婢,就算咬出沈从薏,说明都是由她指使为之,但如今沈从薏是景府的主母,其子景泽枫又得景祥隆和景天佑的器重,她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扳倒的,还不如此时全数认了,或许她还能念在自己护主,帮自己说上几句。既然打定主意,黄婆婆便立即双腿发软,冷汗直冒,不停给温又容磕着头,认错道,“太夫人恕罪,太夫人恕罪,是奴婢卑贱,是奴婢一时被蒙了眼埋没了良心,请太夫人念在奴婢这些年兢兢业业的伺候着大姑娘和二少爷的情分上,饶奴婢一回吧……”

本来景云瑶还有一点点的希望,觉得诸如黄婆婆这类无知村妇,不会顾虑甚多,为了保住地位会将沈从薏咬出来。没想到这些年来,黄婆婆还真是长了心眼儿,居然能够权衡利弊,最后自己将这所有一肩扛了下来。景云瑶还想着温又容会如何处置黄婆婆的时候,温又容已经隐忍着怒气发了话,“好,你既然承认私吞岚儿和云儿的月钱,那便以从嫣离世那一年算起,至今十八年,一年十二月,一月月钱五两,岚儿和云儿两人共两千一百六十两,”温又容说着,见黄婆婆一脸讶异,估摸着也是无法想象居然已经上了千两,“限你三日内全数偿还,之后杖打五十,赶出景府,永不再用!”

“太夫人恕罪,太夫人恕罪啊……”黄婆婆一听居然如此严重,立即吓得魂不附体,额头已经见了青包,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一般,不停磕头求饶。她已年六十有余,无子无女,孤苦一人,虽这些年得了景泽岚和景云瑶的月钱,但也用了一些来修补她的东厢房,还有一些其他开销,譬如买些金银翡翠,如今加起来早已不足千两。温又容的这番处置,无异于断了她的活路。

沈从薏之前心中还有些不安,生怕黄婆婆把她咬出来,甚至都想好了说辞来推卸。没想到黄婆婆居然有情有义,将罪状全数担了下来,这会儿温又容的处置,沈从薏也觉太过了,便小心翼翼的帮黄婆婆道,“二娘明鉴,黄婆婆虽罪大恶极,但也毕竟是松柏苑唯一的老婆婆了。姐姐还是黄婆婆从小带大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与姐姐一同长大,如今见黄婆婆这般,也是于心不忍……”

“于心不忍?这狠毒的婆子用药来害云儿的时候,可记得她是从嫣的奶娘?可记得于心不忍?”温又容一派主母的威严,拉了拉衣襟,一双明目在众人之间周旋。见黄婆婆的确年岁已大,又一辈子都被绑在这里,一时间心也软了下来,便厉声道,“好,既然如今从薏才是景府的主母,她开了口,便由她来定,我只听着便是。”

“二娘这般说,从薏惶恐,从薏一言一行皆以二娘为榜样,这次出了这事,从薏也有责任,怎敢再多说什么。一切以二娘说了为准。”沈从薏深谙见好就收之理,此时怎敢与温又容夺权。况且刚刚见温又容表情多有动容,该是软了心思。若只要月钱的话,她尚可相帮,日后还能利用黄婆婆在松柏苑的优势先声夺人;打板子也许够黄婆婆受的,但只要她多去求景天佑要几个药膳的方子,养好身子不过是时日的事儿。如今富察巴顿就要入府,她要用黄婆婆的地方可多着呢,断然不可在这时候赶她出府。

“好,既然从薏你一味相让,我便从了你的意思,”温又容冷眼盯着黄婆婆,厉声道,“你这婆子,心肠虽歹毒,但念在你十八年来侍奉从嫣子女还算有功,但功不抵过,限你三日内偿还云儿和岚儿的月钱两千两,杖打三十。日后如再犯,我定不轻饶,谁帮你求情都无用!”

20、笼络婆婆

黄婆婆的事儿总算暂时告一段落,沈从薏回到紫竹苑的时候,但见景雪瑶正有些忐忑的于游廊来回踱步,表情中带着几分兴奋几分担忧。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景雪瑶的心意沈从薏都明白。她深吸口气,尽量让犹未散去的恐惧埋藏心底,平静半天才缓缓进了院子。

“娘!”见到沈从薏回来,景雪瑶几乎是一路小跑过去迎接,“祖母让你和景云瑶留下做什么?是不是说了巴顿哥哥的事情?”

沈从薏就猜到她会这么问,如今景云瑶一颗心都落在富察巴顿的身上,还哪里有空理会其他。沈从薏这般想着,不知该欣慰与否,笑笑道,“可不是么,你祖母叮嘱她要用功念书,日后嫁为人妇才不算是丢了咱们景府的脸面。”

“哼,”景雪瑶闻言,俏脸一扬,声音中都带着鄙夷,“那景云瑶,不过是个痴儿,有什么资格和我抢巴顿哥哥呢。论相貌、论才学,她哪点比得上我?”

“是,是,我的雪儿是极好的。”沈从薏与景雪瑶边说边向主房走去,嘱咐着,“待巴顿贤侄来了,你们就可日日于钟离苑的书房相见。不过娘要提醒你,小心景云瑶。自她一夜之间头脑清醒后,鬼主意可是不少,她有任何异动,你都要告诉娘,千万别轻举妄动,记住了吗?”

“我也能与他们一同吗?”景雪瑶完全没听到沈从薏的叮嘱,心老早就飘了出去。

沈从薏无奈,只得再嘱咐一番,见景雪瑶似是烦了,才回她道,“别忘了,娘如今才是景府的主母。娘说你能,你就放心的去吧。”

“娘最疼雪儿了!”景雪瑶立即转怒为笑,抱着沈从薏的手臂不松开,嬉皮笑脸的模样让沈从薏哭笑不得。她慈爱的摸摸景雪瑶的头,却忽的伤感起来,感慨道,“雪儿,娘说什么也定要你做了巴顿贤侄的正妻,决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娘,男子三妻四妾的很正常,”景雪瑶却是想得开,或许从小便看惯了景天佑纳妾,习以为常,“况且,巴顿哥哥是状元之才,日后怎可能只娶一人?到时候来巴结的王孙贵胄肯定多的数也数不清,我只要他专宠我一个就心满意足了。”

“你年纪还小,很多事情并不知晓,”沈从薏真不知道景雪瑶这天真的一面是福还是祸,只拉着她的手进了卧房。两母女坐定后,沈从薏才叹息着道,“雪儿,你可知妻妾的分别?”

“只是个名分上的称呼罢了,”景雪瑶不以为意道,“妻又如何?松柏苑那对痴儿可是嫡子女,且见他们从前的待遇,又比门外的乞儿好得了多少;娘虽为妾,府里的事儿却由娘说了算。我与哥哥皆非嫡亲,却真真儿是府里最最得意的。况且祖父和爹爹那般栽培哥哥,日后这府邸都是哥哥的,我有何惧?”

“那你怎知,那声‘家长’唤的是何等心酸?”沈从薏微微叹息着,轻抚景雪瑶的手。那双小手细皮嫩肉,曾经,自己也是这般的,只可惜岁月不饶人,她的皮肤即使保养的再好,也不复当年双十年华的沈从薏了。

“妻若不得宠,恐怕‘夫君’二字连唤的机会都没有,娘又何必介怀?想当初,大娘就是这般吧,不然怎会抑郁难平,**于火中呢。”景雪瑶自觉话中占了上风,倒是越说越得意了。

沈从薏也知景雪瑶的性子有些执拗,她倒是不急于这会儿与她辩白。反正她的主意已定,若做不成富察巴顿的正妻,她宁可要景雪瑶不嫁,也决不让她受了一丝委屈!

送景雪瑶出门之后,沈从薏立即对一直在旁侍候的黄泽吩咐道,“今日在延寿苑之事,决不可让雪儿知道,你可记住了?”

“是,二夫人。”黄泽聪慧少言,并且颇懂进退,自然不会多问,主子说什么她照办便是。

“还有,今儿黄婆婆挨了板子,你去钟离苑找白术,她那里药膳方子不少,要几副好的来。”白术可是跟着景天佑时候最久的丫头,而且读书识字,时常在书房翻阅医书,对医理也精通几分。如今黄婆婆犯了这事儿,又是温又容亲自裁定,她不好找景天佑要方子,只得暂时麻烦白术了。

“是,二夫人,奴婢这就去办。”黄泽向来雷厉风行,这会儿一福身子,就要离开的时候,沈从薏又开口道,“今儿你也听到了,二娘要黄婆婆赔出两千两月钱。”

黄泽闻言,立即停步,转身对沈从薏恭敬道,“是的,二夫人。”

“要了方子后,你再去咱们紫竹苑的宝物房里取些金银翡翠,出去当了。记得多拿些,要够两千两银票才是。”沈从薏叮嘱着,从腰间拿出一串钥匙,想也不想就丢给黄泽,“好在这些年家长赏的东西多积攒了些,不然去哪里讨这两千两。”

“二夫人待黄婆婆这样好,黄婆婆定是感恩戴德。”黄泽将钥匙揣好,倒是定定站着没有动,看看沈从薏是否还有其他吩咐。

“感恩戴德倒不必,只要日后好好为我所用,我定然不会少了她的好处。”沈从薏这话是在说黄婆婆,却也在说给黄泽听。她对黄泽倒是非常放心,不然不会那般轻易的将宝物房的钥匙交给她;不过再相信的人,也要让她时时刻刻如履薄冰,不然怕她总有一天会背叛自己的信任。

“二夫人说的极是,奴婢等唯二夫人马首是瞻。”

“下去做事吧。”沈从薏挥挥手,屏退了黄泽后,倒是斜栽在贵妃榻上睡着了。心情大起大幅之后,她的确颇感劳累,不过好在有黄泽这个好帮手在,省去了她不少时候,她也能忙里偷闲,得空休息了。

景云瑶这晚膳用的倒是舒心,好像对面的景泽岚都比之前听话多了。寒烟殷勤的在一旁伺候着,也是笑的一脸春风。这次虽然没有赶走黄婆婆,却让她经历了双重痛苦——没收财产和杖责三十,总算出了口恶气。

“寒烟啊,别在一旁忙活了,”景云瑶见寒烟一直在帮忙端茶倒水,忙唤她停手,道,“既然哥哥一直是你照顾的,你便坐在一旁只专心伺候他便是。我好手好脚的,不必麻烦了。”

“二少爷和大姑娘都是奴婢的主子,奴婢不累,奴婢应付的来。”寒烟却笑嘻嘻的没有停手,今儿因为她说的那几句得当的话,回来后景云瑶还真是没少夸了她,并且对她更加信任。寒烟从未想到过自己居然有一天能够成为景府嫡长女的心腹丫头,这会儿可是乐的找不着北了。

21、双面从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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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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