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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世华堂-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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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被爹宠惯了。做事从不计后果,也不愿好好思考。”景泽枫先安抚住景雪瑶,后夹了块杏仁儿酪到景雪瑶碗里,方才道,“事发当时。娘为何不言不语?你以为娘是在默认吗?娘只不过是太了解祖父和爹爹,知道他们向来最顾的就是景府的颜面。如今在伊犁将军面前,难道非要将一切脱口而出,让人家看了大笑话吗?”

景泽枫的几句话,总算是点醒了景雪瑶。她素日里脾气就急,又因为身上有景天佑的宠爱,做事从来都是只顺着自己的心思就好。如今听完自家大哥的话,她也稍稍降了些怒火,只是吸吸鼻子,眼中含泪的问着,“那我们该如何?娘怎么办?”

“不要怕,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哥哥都在。”景泽枫拍了拍景雪瑶的头,对她温柔的笑笑。只这对兄妹间的这点默契,就换来了一直不言不语的景雁瑶一个艳羡的眼神,虽然只是一闪即过。

在景天佑的默许下,章青云和王英俊便这样留在了景府。但好歹男女有别,两人便宿在了景天佑的钟离苑。正好钟离苑中的书房是整个景府最大的,两人闲时也可以凑在一起讨论病情。

姬无双的身子渐渐好了起来,每日都会去松柏苑陪伴人事不省的景云瑶。这也是青芷的提点,为防止日后有人再拿出私会男子这一条说道景云瑶,姬无双便要做这个见证人,堵住那些乱嚼舌根之人的嘴巴。只是景天佑虽心烦不愿见沈从薏和桑柔,但景泽枫、景雪瑶的日日哀求尚在耳旁;温又容也带着景泽渊时不时的提醒,毕竟一直拖着也不是事儿,若她们真做了这样不堪的事,景府决留不得,必要严惩不殆;但若她们也是受冤,那还要好好调查才是,这样天大的事情决计不可再闹了。这番下来,景天佑也不得不寻了一日,让众人齐聚无双苑,要亲自审一审这两个心肠恶毒的妇人。

几乎整个景府的人都聚在了无双苑,除了松柏苑呆呆傻傻的景泽岚和景云瑶。章青云和王英俊一则是外人,不好过多搀和景府家事;二来前几日章白玉才差暗兵部队中人送来了香袋中置换的香料,他们二人还要好生研究一番,自身也不愿前去。

沈从薏和桑柔双双被小厮带来的时候,两人都明显的瘦了一圈。沈从薏看着还算冷静,桑柔却在一见景天佑的时候就破口大骂,那疯癫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厌烦,吓得亲儿景泽渊都不停往温又容怀里钻,不敢上前去认这个亲娘。

“差人堵了这泼妇的嘴,不干不净的。”景祥隆听着也心烦,便第一个开口道。这次景天佑可是邀了景祥隆和温又容前来,就是怕自己鲁莽行事,再度冤了谁,日后心里不舒服。

谁知桑柔却推搡开了一旁的小厮,指着景祥隆便破口大骂,祖宗十八辈都不曾放过。景祥隆登时就黑了脸,他素日里脾性也算是好的。但桑柔此举的确有伤大雅,气急了景祥隆。景天佑本就心中不爽,这会子见桑柔居然这般不识抬举,还蹬鼻子上脸,立即气的一跺双脚,颤抖的指着桑柔道,“你们几个人给我架住她,掌嘴!使劲儿的掌她的嘴!看她还说不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

“是,老爷!”几个小厮闻言,也不再小心翼翼。直接压制住不停挣扎的桑柔,其中一个小厮拿了小臂长短的木板,对着桑柔的嘴狠狠的一下一下打了去。

温又容别过头。同时将景泽岚使劲拥住,遮住了他的眼,捂住了他的耳,不想让他打小便看到这些。几个被叫来旁听的姑娘也都闭上了眼,不忍去看。都心惊胆战的。就连几个孩子中年岁最大的景泽岚,也都叹息着垂了头,不忍去看桑柔那狼狈的样子。

“啊!”桑柔不停叫着,疼的她只想满地打滚,掌嘴这刑法总算是让她不再骂着那些不干不净的,却也是使得她整张嘴都红肿起来。开口便是鲜血喷溅,本是洁白的牙齿,如今也被鲜血浸染。模样多了几分森森的鬼意。不过这样也是堵住了她的嘴,她软绵绵的伏在地上,愣是只有进的气儿,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沈从薏吓得够呛,一张脸苍白苍白的。只感觉浑身好像一团棉花一样,竟是如何都跪不正当了。景天佑眼神威严的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桑柔既然愿意做这出头之鸟,景天佑索性就立威让众人瞧瞧。果不其然,一旁的黄泽终于吓得不停啼哭,跪在沈从薏身边,一直磕头喊着“二夫人是冤枉的,二夫人根本不曾存了害人的心”一类护主的话。

“天佑,从薏打理景府这些年,倒也一直规规矩矩的,从未失了分寸。云儿可是从薏的亲外甥女,舐犊情深,她更与从嫣是双生子,怎生忍心害了从嫣的女儿?况且从薏也向来不是善妒的女子,从前府中哪位夫人有孕,她都是全心全意看护着,待孩子一出生,她也尽心尽力的爱护,如同亲儿,”温又容倒是帮沈从薏说了几句好话,“况且那日你将她二人关进柴房,我见从薏虽想辩护,却终究碍着将军在,没有开口。她这样为府中着想,绝不会做出残害孩子的事儿啊。”

温又容的话,的确打动了景天佑的心。思前想后,沈从薏的确自打嫁进府中,便一直是个清心寡欲的女子,无论是从前宠着沈从嫣、宠着敖媚仪,还是如今专宠姬无双,嫉妒简直与她一次都不曾沾染。一念及此,景天佑便稍稍舒展眉头,开口凌厉问道,“沈从薏,你深谙调香之理,可知制何首乌的叶子与朱砂长期同嗅,会使有孕夫人身子渐弱,直至血崩小产?”

沈从薏深深吸口气的工夫,眼泪就一滴一滴掉了下来,“家长,古籍中的确有此记载,从薏自然也是知晓一二的。只是从薏赠香袋之时,并不知晓那玉枕中……已经放了制何首乌的叶子。其实这味香料的确难寻,制何首乌是极好的中药,药商多也将其叶除掉,并不好收集……从薏不打算辩解,这次六妹妹小产,从薏的确是间接的害了她……”

“老太爷明鉴,太夫人明鉴,老爷明鉴!”黄泽却紧接着沈从薏的话接了下去,涕泪交零却忠心护主的这份心思让几位夫人都暗自羡慕,“二夫人与此事真的无关,当初五夫人常常来府中与二夫人谈香之事,还藉此借走了一本名为御香秘典的古籍。后几日又来询问有孕之人的香袋中该放哪几味香料才最合适,说要送香袋给六夫人,以解之前的龃龉。二夫人见状自是开心,便将几味香料全数告知,后五夫人又说自己绣工不好,生怕得罪了六夫人,前几日才得了对极好的灿光和田玉枕,还是将心爱之物送与六夫人合适些。二夫人想想,便说自己无才无德,好东西六夫人又见的多了,也不稀奇,唯有绣香囊以表心意,只要五夫人和六夫人能够好好相处,两人多多为府里绵延子嗣,那如何都好。事后奴婢仔细着,五夫人与六夫人向来不和,五夫人大可借香料相冲的事让六夫人丢了孩子,失了宠爱;再借私会男子一事分裂大姑娘和六夫人,使六夫人身子再度受损,这可是最最好的一箭双雕啊!”

“呜呜呜……”桑柔口中说不出话,此时只得不停的焦急摇头,目光满是仇恨的盯着黄泽,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桑柔素日里在景府便是最最不得意的,也没人待见她,黄泽的话自是却得到了一大群人的颔首同意。唯有温又容的眼神一直在黄泽和沈从薏身上流连,半天才说道,“桑柔虽不大懂事,但性子直爽,也不像是有这样细腻心思的。”

“老太爷、太夫人、老爷,奴婢有话要说!”红袖不知何时从外头进了来,跪在门口。

景天佑抬眼的工夫,眉头一蹙。当初就是红袖指正景云瑶私会两名男子,这会子再见到她,景天佑自是想起了前事,心里一阵不爽,“你又有何事?”

“奴婢……奴婢要指证五夫人!”红袖大着胆子用力一叩首,但听“咚”的一声,可见她这一下可是用了全力的。

“说!”景天佑已然隐忍不住浑身的怒气,对着红袖大吼道。

“是……是,奴婢虽从前是紫竹苑的丫头,却因为五夫人常常去紫竹苑,所以与五夫人交好。五夫人也时常赏些好东西给奴婢,待奴婢是极好的。所以在奴婢被指派去伺候云瑶姑娘的时候,五夫人便已经开始有了自己的策划……”红袖知道自己此番按照黄泽的说法做,便已是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之地。但黄泽也答应了,事成之后会留自己一条小命,拿上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银子回家,这也是她唯一的出路了,“五夫人打二夫人那里借了一本御香秘典,日日钻研,后又差奴婢出去询药商花高价要了些制何首乌的叶子。奴婢只敢去做,却不敢询问缘由,后来五夫人又命奴婢跟踪云瑶姑娘,回来再添油加醋的诬陷。只因五夫人知道云瑶姑娘向来与六夫人最为交好,打击六夫人也是最有利最好用的。五夫人这样一步一步走来,目的都是为了让六夫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她向来最嫉恨六夫人,嫉恨六夫人受尽宠爱,嫉恨六夫人的惊人美貌和绝世舞姿……奴婢自知罪孽深重、助纣为虐,但奴婢愿意赎罪,还望老太爷、太夫人和老爷念在奴婢已经说出一切,饶奴婢一条小命吧!”

71、清断家事

“原来是你!原来都是你这毒妇搞的鬼!”景天佑简直恨不能自持,气的浑身发抖,“当初妹妹非要我娶了你,我不该那般骄纵她,居然就听了她的话,将你这恶毒女子娶进府里,酿成今日之大祸!乌尔答氏,枉你出自八贝勒府中,竟然存了这些恶毒的心思,真是丢光了八贝勒的脸!”

“天佑,且莫要这般生气,你细想想,红袖这丫头先前听了桑柔之言诬陷云儿,谁知如今会否因为他人之言诬陷桑柔呢。”温又容究竟以一人之力管理景府这些年,存的心思就是多了些。

“奴婢绝不敢说谎,也没有想要诬陷任何一个主子,”好在沈从薏心思也够细腻,早便猜到了温又容会有这般说辞,已经替红袖打点好一切,“若太夫人不愿相信奴婢,尽可让绿柳姐姐往红梅苑走一遭。那灿光和田玉枕本是一对的,奴婢将制何首乌叶子交予五夫人时,五夫人还说着,御香秘典上载,‘制何首乌之叶安睡眠,驱梦魇’,实在是好得很。五夫人向来睡觉不安稳,定会在玉枕之中放入此物。绿柳姐姐且将那灿光和田玉枕拿来,验一验便知奴婢所言非虚。”红袖不停磕着头,直到额头上起了个大青包,一触地面就疼的很,弄得她呲牙咧嘴直吸冷气。

“绿柳,你且去红梅苑瞧瞧,”温又容为表公正,又对温晴茵吩咐道,“晴茵丫头,红梅苑好歹是你的别苑,你也跟着绿柳一同前去。”

“是,二娘。”温晴茵起身,对着温又容福了福身子,便与绿柳一同下了去。

“行了,你也别一个劲儿的磕头了。忠心与否,诚心与否,一会便知晓。”景祥隆见着红袖那模样就心烦,也不愿听她多做解释。

“冤……冤……我!”桑柔艰难的说了这三个字,眼神却一直望着红袖,她一点一点向前蹭着,突然一把抓住红袖的衣角,吓得红袖尖叫一声,忙往沈从薏身旁退,还不停的摇头。眼泪奔涌而出。

“都到了此时,你还敢喊冤!”景天佑一念到景云瑶如此模样、姬无双没了孩子都是面前这狠毒女子所致,就一股怒气冲了头脑。“来人,再给我使劲儿的……”

“慢着!”温又容却脱口喊了停,尽管她念在景祥隆的面子上不愿与景天佑起正面冲突,但怀里的景泽岚不停瑟瑟发抖,还小声哭喊着“娘”。她实在于心不忍,便减了语气规劝道,“天佑,莫要让仇恨蒙蔽了心思。况且渊儿还在这里,难道你要他小小年纪就看着自己的爹如此毒打亲娘吗?这会在他的心中留下多大的伤痕?桑柔就算是做错,你薄厚施了惩戒也就算了。况且如今她说话都困难,已经受了这样大的煎熬,够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天佑,先消消气吧。”

“天佑,你二娘说的有理,况且如今是否乌尔答氏为之,还有待商榷。”景祥隆好歹忌讳着桑柔是打贝勒府出来的,万一被景天佑一怒之下打死。虽说她是个无父无母的,但也不好和贝勒府交代,“你且听你二娘的,先喝盏茶,等晴茵丫头和绿柳回来再做定夺。”

景祥隆和温又容都这样说了,景天佑自是无法,也只得忍住一肚子的怒气。景雪瑶却径自在一旁吸着鼻子抽泣起来,口中还喃喃着,“娘也真是的,明明就不知情,为何还要替五娘说好话?焉知你这样是纵了她却害了自己,若没了娘,我和哥哥日后该如何自处?娘一心想着与五娘的情分,却不愿搭理我和哥哥了吗?”

“雪儿莫要哭了,爹会补偿你娘的。”景天佑见景雪瑶哭的这样伤心,心里好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是滋味。

“爹又何止要补偿二娘,松柏苑无辜被牵连的大姐姐,爹也要好生补偿才是,”景雨瑶一脸的悲戚,接着景天佑的话说道,“雨儿曾经去探过大姐姐一次,大姐姐素日里的饭菜都是其他院里剩下的,身上的杖伤虽好了些,却是下地都难。如今大姐姐又莫名的染上脑疾……唉,雨儿见着也真是可怜。”

景月瑶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虽然温晴茵说了,景雨瑶所做之事不必她管,但她就是看不惯景雨瑶这样偏袒着景云瑶。撇撇嘴的工夫,景月瑶酸了吧唧的开口道,“谁知道她是不是冤枉的,即使六娘腹中胎儿非她所害,但私会男子一事她可是名副其实,况且那两名男子不是还……”

“放肆!”不待景天佑开口,景祥隆却先发了脾气,这可是连陪着景祥隆数十载的温又容都吓了一跳。景祥隆素性温和,又常年混迹于嫔妃之间,脾气性子都是极好的。府里这些姑娘少爷们,素日里都鲜少被景祥隆训斥。而如今,景月瑶不过一句话,却引得景祥隆动了真火,眼神中满是冷意对她道,“月儿,且不论云儿是你的大姐姐,你该对她存着敬仰之心。单单说图吉和英俊两位贤侄,人品都是极好的,与云儿之间的清白,将军已经证明,你大姑姑更是铁证。如今你还将这话挂在嘴边,可知是犯了以讹传讹的家规?”

“祖父,月儿知错了,月儿再也不敢了。”景月瑶也是第一次见景祥隆如此真正,当真吓坏了,连忙离座,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的对着景祥隆叩首认错。

温又容见状,也不忍苛责,只帮景月瑶说话道,“家长何必动这样大的气,小孩子不懂事,回头我让晴茵丫头教训教训她便是了。”

说着话的工夫,温晴茵已经与绿柳一同回来,手里还抱着一个与姬无双院里一模一样的灿光和田玉枕。景天佑迫不及待的大步上前,打温晴茵手中夺过玉枕,用力便向地上掷去。只不过这玉枕虽为最软的和田玉所制,他却是一下竟没有摔碎,只掉了两角而已。这自是让他更加生气,接二连三的不停向地上掷这玉枕,飞起的玉屑偶然划伤了沈从薏的侧脸。开始有血丝沿着她的脸颊出现。

“娘!”景雪瑶自是心疼至极,当即跺着脚对景天佑道,“爹,你瞧你这样不小心!”

景天佑此时哪里顾得上景雪瑶的责怪,好不容易将那玉枕摔个稀巴烂,果不其然,其中夹杂着几片看起来稀松平常的叶子。他是太医院的一等御医,平日里见的药材就多了去了,此时自然认得,这正是制何首乌之叶。抬眼望向景祥隆时。但见后者也讶异点头,确定无疑了。

温晴茵招呼了身后的绿柳,绿柳立即捧着一本一寸多厚的黄皮古书双手递上。景天佑但见上头以楷书写着四个大字“御香秘典”。温晴茵颔首肯定道,“这也是在五妹妹处搜出来的,看来红袖那丫头所言非虚。”温晴茵说着,立即翻开御香秘典,但见有一页以丝带所隔。翻开时,便见此页内容中明白写着,“制何首乌为贵重草药,其叶最具安神之效,却不可与朱砂同嗅,日久可使有孕妇人身子渐弱。或可有血崩之状”。

“老爷,奴婢还在五夫人的香格内找到这些。”绿柳说着,将包着的锦帕拿出。打开时,但见还有十几片制何首乌之叶放在其中,香味甚重。

至此,人证物证俱在,桑柔是如何都无法抵赖了。温又容叹口气。终不再说话,只是紧紧搂着景泽渊。景泽渊今年不过六岁。却要经历这样的变故,真真是可怜。而桑柔本人,却似乎并不打算认罪,一个劲儿的张口想争辩,无奈却是血流了一地,终究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事到如今,此事已是清晰明了。乌尔答氏嫉恨无双,以香害之,更以假人证残害云儿,以离间无双与云儿,使无双痛上加痛。乌尔答氏,你已是罪无可恕!”景天佑亦步亦趋的到了桑柔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那咬牙切齿、恨之入骨的模样让桑柔一辈子都无法忘怀。

“家长,无双和您的孩子……无双和您的孩子何其无辜,云儿何其无辜啊,家长定不要饶了这个害人害己的毒妇,家长定要为我们的孩儿报仇啊!”姬无双本已泪如雨下,这会子更是隐忍不住满心的愤恨和悲哀,几度昏厥过去。

“枫儿、雪儿,扶你们的娘起来,毕竟才是早春,地上凉,冒着风就不好了,”景祥隆见温又容不开口,便自行对姬无双安慰道,“无双,乌尔答氏这样算计你的孩子,害你失去麟儿,如今她必会受到严惩,我们决计不会轻易放过。渊儿小小年纪也不能没有娘的照顾,我便做主,将渊儿过继给你,你看如何?”

桑柔害了姬无双的孩子,便要将自己的亲儿过继给姬无双,这对一个做娘的来说,的确是最大的惩罚。

“渊儿是她的孩子,如今也懂事了,知道他的娘亲这样恨毒了我,怎会真心认了我做娘,”姬无双虽心里想要个孩子做依靠,但终究还是摇摇头,伤心道,“爹这番心意,无双只能心领了。”

“唉,孩子还小,日后长大如何,谁知道呢,”温又容见状,只得开口调节道,“渊儿甚少跟着乌尔答氏,倒是常常于我膝下看管,无双你且放心吧,况且日后你还可与天佑生子,如今便先抚养渊儿,当是补偿你也好,当时惩罚乌尔答氏也罢,只要你好好待他便是。”

众人一口一个乌尔答氏,看来桑柔地位的确不保了。沈从薏心里大石总算落下,也安心的让景泽枫和景雪瑶搀着到了一旁坐下。景天佑见姬无双暂时似是没什么心情接下景泽渊,便打断了温又容的话,开口帮腔道,“二娘,无双痛失亲子,这会儿心情还未平复,渊儿之事日后再谈。现在最重要的,是眼下该如何处置这对狠毒的主仆!”

狠毒的主仆,自然指的是桑柔和红袖了。景祥隆蹙着眉头沉吟半晌,方才开口道,“天佑,这是你的家事,自是该你处理。只是为父要给你提个醒儿,乌尔答氏就算罪大恶极,好歹也是出自八贝勒府,更是你妹妹亲自送来的,你可要留些情面。”

“爹爹所言,孩儿记下了,”景天佑对着景祥隆一拱手,立即转身,一脸凶恶的模样,倒看不出平日里的半分斯文有礼了,“乌尔答氏,你既出自贝勒府,又是福雅送来,那我如何也要给妹妹和妹夫一分薄面,便不赶你出府。只不过,你罪大恶极,日后再于我眼前出现,我实在余恨难平。既然你行为如同疯妇,不如便真的疯了吧,白术!”景天佑说着,便唤自己院里的大丫头过来,对她耳语几句,白术立即会意的点头,后速速下了去。景天佑又转向红袖,一拂袖子道,“至于你这个几度背叛原主的贱婢,实在是留不得,拖出去乱棍打死便罢!”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红袖立即又不停磕起头来,余光却一直瞥着一旁冷眼旁观的沈从薏和黄泽。她到了这个时候才幡然醒悟,虽然之前她一直明白她是沈从薏的一枚棋子,可如今,她居然成了枚弃子,被利用完后便这样毫不怜惜的扔了。红袖本想在这个时候开口说出沈从薏和黄泽的一切吩咐,可是她不能,一则她已经被冠上了“背叛主子”之名,再说什么都已不会有人愿意相信;二则,她得罪了沈从薏实在没有好处,如今看来,沈从薏心计如此之深,地位又这样高,她一个最低等的丫头,如何与沈从薏抗衡。况且自己知道了她这样多的秘密,估计也是没什么活头了。一念及此,她突然不再求饶,反而莫名的高喊着,“奴婢死不足惜,只望主子不要牵连奴婢家人,请怜惜他们、善待他们!”

景天佑可不知道红袖这番话是对谁说的,只蹙着眉头对着一旁小厮挥挥手,便将红袖拉了下去。

景祥隆示意温又容带着景泽渊走,之后景天佑差人将桑柔拉去景府南角的无名别苑中,吩咐白术煮了药汤,愣是给她灌了下去。出了别苑后,景天佑回头望了望那空白的牌匾,对一旁端着药碗的白术道,“你去差人拆了这匾,书上‘衍悔苑’三字,再差家丁挂上。我要乌尔答氏一辈子都在这衍悔苑中,忏悔她的罪过吧!”

72、时来运转

沈从薏的确清减了不少,之前的春衣如今穿上都显得肥大了。看来虽被关在无双苑柴房没几日,但似乎无论饮食还是心情,她都受了极大的影响。温又容差红烟送了几件新裁制的春衣来,温晴茵和姬无双这几日也都常来沈从薏这里坐坐,陪她说说话。毕竟前些日子她受了不小的委屈,总要找人倾诉才是。

沈从薏也会抽空子去松柏苑瞧瞧景云瑶,先前还魔怔着的她,居然因为章青云开的不知是何药方而渐渐安静下来,终日都在沉睡之中。沈从薏见了,心里也着急,这次她本就损兵折将,先失桑柔后失红袖,如今再被章青云治好景云瑶,岂不是又要她东山再起?

景雪瑶就算再被宠溺,也是庶女的身份,而景云瑶好歹是嫡女,即使不被待见,在景府这样嫡庶分明的大家庭中,若论嫁人,也定是由着景云瑶先挑。从前的景福雅不就是个例子么,饶是她再刁蛮无理,即使当初的主母是二娘温又容,不也让她嫁入贝勒府,做了贝勒夫人;而温又容的一双儿女,哪有一个敢嫁的比她好?

沈从薏越这样想着,心头越是一惊,便带着黄泽加紧脚步往松柏苑走。却在经过千柳苑的时候,听到一阵若有似无的歌声。那歌声虚无缥缈,唱的尽是些靡靡之音,听得沈从薏浑身直起鸡皮疙瘩。黄泽见了,只开口解释道,“二夫人,这是衍悔苑的五夫人在唱曲儿呢。”

“她清醒的时候,倒是鲜少见到这样好的才华。”沈从薏立即嗤之以鼻,她本想着赶桑柔出府,之后再以奇香使她疯癫,那便堵住了她的嘴,倒是一了百了;谁知景天佑竟这样贴心。直接一帖药弄得她疯了心智,成了真正的疯妇,倒是省的沈从薏再费心了,一个疯妇口中的话,又有哪个少心眼儿的会当真?

“当初还是二夫人思虑周全,与五夫人同被关至无双苑柴房时,让奴婢将掺杂超剂量止咳露的饭菜送去,果不其然,五夫人食用后开始出现极度兴奋甚至产生幻觉的症状,不然哪能疯到一见老太爷和老爷便破口大骂、如此不矜持呢。只不过苦了二夫人。那段日子一直都食量甚小,身子清减那样多。”黄泽说着,贴心的帮沈从薏整理了衣裳。

“吃点苦倒是不怕什么。只要让桑柔扛下这许多罪,别沾染上咱们便是好的,”沈从薏说着,尽量远离了衍悔苑,又对黄泽道。“红袖尸身上那香袋,你可是收回来了?没被人发觉吧?”

“二夫人尽可放心,奴婢将那香囊套子烧了,里头的香料都包好放回原处了。二夫人若心中还有疑虑,回去时候好好瞧瞧便是。”黄泽说着话的工夫,已经到了松柏苑。沈从薏暂停了脚步。回身对黄泽道,“待一会回去,去账房里拿些碎银子和首饰衣裳一类的。差人送去红袖家。”

“二夫人如此体恤下人,真真是堪为景府夫人的表率。”黄泽一福身子,丝毫不心虚的夸奖道。

“唉,你我都知晓,她本不该死的。只可恨。景云瑶身边竟有如此贵人相助。”沈从薏叹息着,抬脚走在前头。

王英俊这些日子已经将香袋中的香料全数分析出来。其内包含着薄荷脑、桑白皮、桔梗、前胡、百部,章青云看出,还有两剂草药于其中,分别是川贝母和枇杷叶,经过两人几日的分析,证实这是一味止咳良药,只是若常日佩戴于身的话,日子短还好,若日子长了,会逐渐让人心神长期处于兴奋状态,口不择言,也便渐渐有了疯癫之状。

好歹知道了其中有哪几味香料草药,王英俊和章青云也好对症下药。景云瑶已经在渐渐恢复如常,两人欣喜着的工夫,但听丫头通传,说沈从薏来了。两人目光默契对视,后分站床的两边,对进屋的沈从薏拱手问安。

“两位贤侄何须客气,我家大姑娘身子弱,还请两位多多照拂。”沈从薏说着门面儿上的话,后渐渐靠近床边,关切望着睡梦中的景云瑶。她脸色已然好出许多,已经有了红润之色,气息也是平稳十分,看起来离痊愈不远了。沈从薏自然心中着急,可不敢表现在明面上,只吩咐黄泽捧了个小香炉过来,口中关怀道,“这会子虽是早春,毕竟卧房里还是凉了些。这小香炉是皇贵妃娘娘所赠,里头燃着的香是果香,为番邦进贡之香。前些日子我房里燃着,觉得神清气爽,这会子送给云儿,望她早日清醒吧,也是添了几丝热乎气儿。”

景云瑶此番便是为香所害,王英俊这会儿自然得仔细着。但沈从薏一番心意定是推脱不掉,好歹是景府的主母,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娘亲为女儿的一番心意,怎好推辞?章青云还在思虑着如何拒绝的时候,王英俊已经开口道,“二夫人的心意这样难得,咱们便也替云瑶妹妹收下了。只是如今妹妹有几味药都是极避讳着香的,不如留着待妹妹醒来再点,二夫人觉得如何?”

沈从薏没想到会被拒绝,这会儿脸色自然有些难看,不过还是笑着道,“仔细些总是好的,有两位贤侄在这里,想必云儿很快便会恢复如初,到时候府里一定会设宴好好答谢两位这样的尽心尽力。”

“何须客气,云瑶妹妹一心为哥哥的这份心,也一直打动着我们。如今这样好的女子,的确难寻了。”王英俊说着,回望向床上紧闭双眼的景云瑶。景康雅曾把景云瑶一事全数说给他听过,这样坚强不屈的女子,的确撼动着他的心。

回到紫竹苑的时候,沈从薏便一直无法心安,直接与黄泽去了香坊,一进屋就直奔红木格子。黄泽自然知道沈从薏想要寻什么,立即将那香料取出,隔着锦帕递给沈从薏。沈从薏倒也不避讳,接过来就直接放于鼻下仔细嗅着。半晌,她却忽的将那香料用力向地上一掷。咬牙狠呆呆的吼道,“这香袋被人掉包了!”

“怎么会!这可是我亲自打红袖尸身上偷拿下来的,旁人也不知道啊!况且不过是个香袋,虽说咱们二夫人绣工是极好的,但实在没有掉包的必要。若真心喜欢,偷偷拿走不便是了……”黄泽说着说着,忽的住了嘴,恐怕也是想到了那个最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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