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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世华堂-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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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天佑却摇摇头,低沉道,“雪瑶的性子便是如此,哪有那么好改。这个女婿的人选还需再定顿一下,我倒是不担心雪瑶受欺负,只要她不欺负了别人,我就谢天谢地了。”

“看看家长说的,好像咱们雪瑶是母老虎一样,见谁咬谁的。”沈从薏笑笑,面色多有尴尬。枉景雪瑶日夜纠缠着她,要她帮忙说辞,谁知景天佑心里竟是这样想着,看来要促成这段姻缘,还要多想些法子才是。

“刚刚爹来过,说过几日伊犁将军阿桂伯父会来探望,届时章佳府的两位少爷一同前来。章佳府名声显赫,那两位少爷也曾随军出战。想必性子都是极为刚烈的,或许意外的能与雪瑶一拍即合。”景天佑这样说着,似乎相当中意章佳府那两位未曾谋面的少爷。

“阿桂伯父年纪与爹相仿,他的两位少爷……年纪稍大了些吧,和咱们一个辈儿的,雪瑶哪里肯呢。”沈从薏带着一脸的难色,要她的女儿嫁给一个年纪与自己相近的老男人,就算景雪瑶愿意,她也是打心眼儿里不愿的。

“你有所不知,”景天佑摇摇头。道,“阿桂伯父年轻时候征战沙场,一直在新疆为咱们大清打拼。三十好几才有了子嗣。这件事情稍后再议,孩子们之间的缘分若是来了,你我都挡不住。”

“家长这话说的极是,”景天佑这句话说的正中了沈从薏心事,也给她留了条后路。“那从薏便回去说给雪瑶听,看她是否有心吧。”

“不可说,到时候看情况而论吧,这些掏心窝子的话你我说说便也罢了,最终还是要以雪瑶心意为主。”景天佑话已经说到了这份儿上,沈从薏一颗提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又提了几句别的,便福身告退。

章佳阿桂带着章青云和章白玉前来景府的那日,格外的天朗气清。阿桂出行阵仗也大。他虽年近六十,却是一身英气,出门不坐轿辇,反而骑着高头大马,雄赳赳的走在最前方。青云白玉也各自骑马,在其身后紧随;再后面便是家丁小厮。两个一排的扛着贺礼一类,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景府前行。由于声势浩大,引来了诸多人的驻足围观。

因为章佳阿桂的到访,姬无双也不得不打钟离苑出来,尽管已经经过了青芷的一番打扮,但却能明显的看出是大病初愈,身子骨也愈发瘦削。景府一行人于府中前院等着,门丁远远见阿桂一行人来了,急忙进来通报,景祥隆便携了景天佑先出门,恭敬的立着等待。

“景大人,许久不见,还是那样精神啊!”阿桂策马而至,之后熟练的下马,一旁家丁忙将马匹牵至后院中。而阿桂则带着章青云和章白玉到了景祥隆跟前,拱手说着客套话。

“将军才是老当益壮,竟是还骑得这样的高头大马,我是只能望而生叹了。”景祥隆一脸的笑意,他与阿桂的确太多年未曾见了,从前同在朝堂为官时,彼此都还一头青丝,言语间多是青涩;如今再见,两人都已经步入耳顺之年,也儿孙满堂,再不是壮年时的彼此。

“我一生兵戈铁马,倒也坐不稳那轿辇,还是骑马顺当点,”阿桂哈哈一笑,回身对身后两人道,“更甘图吉、舍彦谷,还不上前来给你们景伯父请安,真要坏了规矩是不是。”

“更甘图吉(舍彦谷)拜见景伯父。”章青云和章白玉立即规规矩矩的对着景祥隆拱手问安。

景天佑仔细望了望章青云和章白玉,年纪稍大的章青云眉眼间笑意盈盈,面相也极为英俊;而章白玉虽一副风流倜傥的皮囊,却总是给人冷淡之感,让他自觉浑身不舒坦。

景祥隆和阿桂互相交谈着进了景府,余下几人在身后跟着。待众人在前院会客厅分坐好,桑柔的脸色却蓦地暗了下来,不知心里又想到了什么,似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沈从薏敏感的注意到了这点,还想不明白的时候,黄泽却也带着些紧张口气凑到沈从薏耳旁,悄声说道,“二夫人,那个章佳府的大少爷,便是红袖口中与大姑娘交好的那位公子。”

“什么!”沈从薏当即心中一紧,眉头速速蹙起又摊开,她不能让外人看出她的心事。见众人都在兴头上,沈从薏索性悄悄和黄泽退了出去,找了个四下无人的角落,才急急问着,“当初不是让你差人查了那男子的身世吗?”

“回二夫人的话,许是派出去的人偷了懒儿,只道那男子名为章青云,是新疆来的游医。”黄泽也是一脸的愤恨,后又接着说道,“二夫人,奴婢还发现一事……”

“说!”沈从薏心里乱七八糟的,不好的预感逐渐侵袭全身。

“那个一直跟在章佳大少爷身后的小厮,便是馥郁阁的王英俊。”黄泽不无担心的望着沈从薏,她相信,以沈从薏的聪敏睿智,她想到的,沈从薏没理由想不到。

不止那个章青云,就连王英俊都乔装进来,看来两人是来者不善,这次也并非阿桂存心要来探望的了。沈从薏紧握了手,蹙眉道,“黄泽,为防万一,你速速去了松柏苑,该交代红袖些什么,不必我说了吧。”

“是,二夫人,”黄泽对着沈从薏一福身子,微微颔首道,“二夫人尽可放心,红袖曾是咱们紫竹苑的丫头,家住何处,尚有何人,奴婢都一清二楚。这次的事情,奴婢一定帮您办的妥妥的。”

“红袖,这次别怪我不容你,”沈从薏恶狠狠的盯着松柏苑的方向,冷哼一声,“你自己活,还是全家活,可要好好思虑一下了。”

68、青云作证

阿桂是行军打仗的将军,说话自然也是直来直去的,不愿与那些世俗人一般拐弯抹角。坐在会客厅中时,他眼睛只在景府这几位姑娘中一溜,便赞叹着点头道,“景大人真是个好福气的,孙女儿个个长得这样好看,真是羡煞旁人。”

“将军府中两位公子也是江郎才俊,听闻眼光甚高,若看上咱们府里的姑娘,可要知会我一声,真有缘分亲上加亲,可是极好的,哈哈。”景祥隆立即接话道。阿桂是乾隆爷最亲近的臣子,也是身边最得宠的,若做了他家的媳妇,可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日后定然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光我这个老头子瞧有什么用,自然要这两个不成器的仔细着才是。”阿桂说着,特意多看了章青云两眼。虽说章青云是他的义子,但他对章青云的疼爱丝毫不逊于章白玉。眼瞅着章青云就要过了而立之年,他性子又向来大大咧咧的,的确该找个好人仔细看着了。

章青云见阿桂看了自己几眼,便知终于到了自己可以说话的时候。他等这一刻,可是等的心急如焚了,急不可耐的开口道,“阿玛,景伯父,其实侄儿与景府大姑娘是有些交情的。”

“哦?”景祥隆眉头一抬,饶有兴趣的望向景雪瑶,笑道,“想不到雪儿不常出门,却与贤侄这样有缘。”

“祖父,雪儿并不识得这位哥哥。”景雪瑶连连摇头,她对这个一直笑眯眯的章青云没有一点兴趣;倒是一旁冷着脸不开口的章白玉,还稍稍让她多看了两眼。毕竟论起样貌身材的话,还是章白玉更得女子欢喜。

“这位是大姑娘?”章青云故意露出一副讶异的表情,摇头道,“侄儿现于京安大药房任坐诊大夫,那儿的老板娘还是景府出去的姑娘。至于侄儿认识的那位大姑娘。名为景云瑶,”章青云说着,又四下望望,后疑惑道,“只不过今儿好像不在。”

几乎所有景府的人都在这一瞬间尴尬不已,景云瑶私会男子一事在外面虽无人知晓,但景府中却已经传得人尽皆知。如今章青云这话一出口,倒是让那些嚼舌根的人都黑了脸。

“云儿她……今儿个身子不适,便留在院里没有出来。”景祥隆只得这样开口圆了场,面色也是多有尴尬。

“云瑶妹妹昔日在药房中时。与侄儿甚为谈得来,”章青云继续笑着道,“就是府中六夫人孕中的药膳。也都是侄儿帮忙瞧着的呢。”

“孩子……没了。”一提及姬无双的伤心事,她虽尽量顾及着场合,却也紧咬住唇,眼泪忍不住滴滴答答的落下来,看那样子。的确伤心至极。

“让将军见笑了,府里前一阵子……是出了点事儿。”景祥隆万般无奈的叹了口气,面儿上终究有些挂不住。

景天佑却不忍心责怪姬无双,况且这是她第一个孩子,便这样被人陷害之下没了,她心里何尝不委屈呢。温又容更是劝了几句。姬无双才渐渐止了眼泪,只是面色更苍白了。

“怎会出事,那药膳可是侄儿亲自瞧着的。绝无问题。”章青云立即开始替景云瑶辩解道。

“药膳自身却无问题,只是其中有香料与其冲突了。”桑柔已经有了大难临头的预感,此时自然忍不住开口说道。

“请恕侄儿大胆,”感觉到身后王英俊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章青云知道已经是时候道出一切。他与王英俊计划许久,这便是极佳的开口时机。“侄儿在京安大药房,已经听聂夫人说明一切,这才随着阿玛一齐来景府,探望景伯父自是最重要的,顺道也为云瑶说句公道话。”

“贤侄有话直说便是。”此事虽为景府内部矛盾,但景祥隆碍于阿桂的面子,虽觉面上无光,让人知道了这样难堪之事,也只得让章青云继续说下去。

其实这几日青芷也偶尔在姬无双耳旁吹风,觉得上次之事颇有蹊跷。姬无双细想下来,也觉出了中间的不对劲。这会子自是以受害者的身份开口道,“章佳少爷说便是,也是为我胎死腹中的孩儿还一个公道。”

章青云便将景云瑶开始为何与他相交、两人后来又与王英俊交好之事全盘道出,没有一丝隐瞒。他做人顶天立地,与景云瑶也的确清清白白,自然天不怕地不怕,一片冰心在玉壶。而随着章青云这一句句说辞,景天佑脸色震惊之色愈胜,直至最后,他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大少爷的意思是,景云瑶非但没有害无双这胎,反而事事为她着想,尽全力保此胎?”

“是,我以项上人头担保,云瑶一心为尊夫人着想,绝无害人之心。”章青云异常笃定的说着,之后一指身后站着的王英俊,道,“侄儿大胆,今日特意将王英俊也带了来,他亦可作证,云瑶绝对没有存着一丝害人的心。”

王英俊闻言,立即一改低头顺眼的模样,抬头挺胸的立在章青云一侧,拱手间开口道,“在下王英俊,馥郁阁的老板,在此愿为云瑶妹妹作证。”

两个奸夫同时亮相,桑柔顿时哑口无言。而王英俊的阴柔之美,也引得府内女子个个都望着他,那目光似是移不开一般。这样看起来的话,景云瑶私会男子一事已经不攻自破,桑柔唯有不死心的继续开口道,“那这位王老板可是知道,茯苓与远志不可同食,否则最易引致妇人小产?”

“自是知晓的,”王英俊颔首道,“茯苓与远志的确不可同食,那香袋中也确含有少许远志的成分,可吸入和食入是完全不同的,况且只那点份量的远志,根本不足以引致小产。不然,我也断然不会让云瑶妹妹用茯苓入药膳的。况且,贵府六夫人并非一般的小产,而是伴随着血崩,这便更非茯苓与远志的冲撞而来了。”

“是啊五妹妹,当初我也说了,这只是个可能性,并不绝对……”沈从薏在一旁帮腔道,还不停的摇头叹息。

“房中再无它香,药方又丝毫无异常,不是这个还能是什么。”桑柔死咬住这点不放。

“那就要去六夫人房里瞧瞧了,或许有什么是我们没看到的,但调香师的鼻子便比寻常人的要灵出许多,能发现什么也说不定。”章青云说着,对景天佑拱拱手道,“天佑兄,想必你也不想这样委屈了六夫人、委屈了云瑶吧。”

景天佑不言语,面上渐现尴尬之色;姬无双却挣扎着起了身,咬牙道,“好,这样便劳烦王老板,我也不想腹中胎儿死的不明不白。”

“本是家宴,如今却被侄儿搅和了,还请景伯父谅解。”章青云单膝跪地,对着景祥隆行了大礼。只要能救出景云瑶,别说行大礼,就算要了他的命,他眼都不会眨一下。

“哎,景府之事居然劳贤侄这样费心,倒是我有些过意不去了。”景祥隆笑笑,算是应允了章青云的行为。他本就奇怪,阿桂怎会突然前来,他总算是个伊犁将军,满朝文武就算轮着拜访的话,也不会第一个轮到他景府;况且礼数上说,伊犁将军是一品大员,怎样也是他这个五品芝麻官去将军府送礼拜会的。原来阿桂这样大的动作,竟是为了个景云瑶。看来之前他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孙女儿。景祥隆心中自是有了他的一番打算。

69、发现端倪

本是好好的家宴,因为章青云和王英俊这一搅合,倒弄的像是官府查案一般。因为事关姬无双腹中胎儿一事,所以景天佑特别上心,亲自在前引着章青云和王英俊;姬无双被青芷搀着,紧走几步便气喘吁吁,尽管如此,依然面无血色的也在一旁跟着。再后面便是景祥隆、阿桂一行人,只不过鲜少有人开口讲话,景祥隆也是偶尔向阿桂吐两句关于这事的苦水,说些家门不幸类的话。

阿桂倒是挺看得开,在一旁安慰着景祥隆。而其后跟着的几位夫人可都各自存了心思,恐惧的恐惧,担忧的担忧,看热闹的看热闹,倒是余下的几位姑娘们都探头探脑的,她们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样的阵仗,这会子自然是好奇。

虽姬无双已然半月多不回无双苑,但这里的丫头婆子和小厮都不敢有半分的懒散,依旧将这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姬无双向来爱在花间起舞,这时候虽是早春,但小厮们已经洒下了各式各样的花种,冒出丝丝绿意,看着便让人心头舒服。

顺着石子甬道上了游廊,没走多久便到了姬无双的卧房。这里不方便太多人进去,景祥隆一行便也留在了外头,只余景天佑、姬无双、章青云、章白玉和王英俊进了去。

才一进屋,便闻到一股幽香,让人精神为之一震。王英俊细细在屋内各个角落检查着,皆无所获。这里的确如景云瑶当初所言,她已经将一切可以或可能散发香味的东西都挪走了,除了床帐上挂着的香袋。王英俊几步到了床边,才要将香袋摘下,看看是否有有心人换了其中香料;却在接近床帐时,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这味道饶他调香十几年,也是第一次接触。寻香而去。竟发现香味从一玉枕中发出。他将玉枕拿起,轻轻嗅着,后转头问询道,“这可是六夫人常常枕着的?”

姬无双颔首,后紧蹙了眉头,开口间带着些沙哑,“可是这玉枕的过?”

景天佑和姬无双全都记得,这玉枕是桑柔亲自送来的;而桑柔平日里明着暗着的给姬无双使绊子的事儿整个景府都知晓,这事若说景云瑶真心想害姬无双,的确有些牵强;但若说是桑柔有心为之。嫁祸景云瑶,以此离间两人,便是怎样都通了。

“现在……还不清楚。若只是闻味道的话,我并不能确定其中香料。”王英俊深深吸了口气,虽觉有些唐突,但此时也顾不得那许多了,“为今之计。只有砸了这玉枕,方可知里头究竟是何文章。只是我见这玉料是极好的,怕是六夫人的爱物……”

“砸!”不想景天佑和姬无双却异口同声道,还一脸同仇敌忾的表情。

王英俊虽不明白其中道理,既得两人同意,他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便将玉枕用力向地上一掷。本来玉是最脆最怕磕碰的宝贵之物,可不知是王英俊力气过小还是怎样,那玉枕竟只是掉了一角。整体还是好好的。章白玉见了,立即一副不屑的表情,几步上前,弯腰拾起玉枕,再度掷地。但听“啪”的清脆一声,那玉枕登时四分五裂。里头落出三四片类似夕颜花叶大小的黑绿色叶子,发出香味的,便是此叶。

王英俊拾起其中一片叶子,眼睛却登时越瞪越大,拿着叶片的手也开始不可抑制的颤抖。章青云对草药甚通,行军打仗时,自己更曾经亲种过不少中药草,此时一见那叶子,便讶异道,“这……这可不是那制何首乌的叶子么。”

“不错,”总算是没有白闹这一遭,还了景云瑶一个清白。王英俊激动的语气都微微颤着,“古籍上说,制何首乌的叶子也是一剂香料,是最好的安神香。”

“不错,无双总是和我说,只要枕上这玉枕,自可得一夜安眠。”景天佑的心也微微颤着,这会子简直紧张到了极点。若然问题出在这玉枕上,那之前对景云瑶做了那样过分的事,便真真是对不住已逝的沈从嫣了。

有这样心情的,又何止景天佑一个;姬无双也是心内惭愧。之前听闻章青云和王英俊一番说辞,景云瑶的确一心为自己和腹中胎儿着想,而那一日,自己竟那样责怪了她。她还记得,景云瑶在挨了杖刑痛得浑身欲裂时,都没有流一滴眼泪,却在听到她说了那样的话后,泪流满面,现在想来定是委屈至极。为什么当初自己就那样死了心眼儿的信了桑柔,让景云瑶伤心欲绝呢。

“若单单是这叶子,倒也是极好的。只是这制何首乌的叶子若与朱砂长期同嗅,会使有孕之人身子渐弱,或会出现血崩之状。”王英俊说着,走到床帐旁,指了指那香袋道,“这香袋中,便有朱砂一味。所以我怀疑,六夫人的血崩小产便是由这点而起。不知六夫人有孕之时可是身子愈发清减?”

“正是如此,我一直找不到原因,居然在于此!”景天佑一掌击在桌子上,恨得咬牙切齿,“那香袋是沈从薏送的,玉枕是乌尔答桑柔亲赠。这二人素日里就狼狈为奸,这会子竟然联起手来害我的孩子!”

“家长,无双的孩子……还望家长为无双做主!”姬无双顿时又是涕泪交零,青芷不停帮她顺着气儿,生怕像上次似的,再度因为过于激动而晕厥过去。

章青云总算是吁了口气,跟王英俊交换了个安心的目光。而景天佑却已经气愤难平的起身,走到门口时,便冷冷开口道,“先给我将沈从薏和乌尔答桑柔两个关到无双苑的柴房去,着人看着她们,待今日家宴完后,再处理家事!”

“家长,家长,桑柔可是做错了什么?家长何以这样待桑柔?”桑柔依然不死心,大喊大叫着,在阿桂面前颜面尽失。

“爹,娘可是做错了什么,何以爹要这样……”景雪瑶一听要将沈从薏丢到柴房。立即心惊胆战的上前问询,却被景天佑一个愤怒的眼神堵住了嘴,只咬牙流着泪;景泽枫见状,也只得上前小声规劝着妹妹,将她拉了回去。

沈从薏却聪明的一句话都没说,景府如何爱颜面,她在景府这二十余年,是看得通透的。此时也只是含恨的望了景天佑一眼,便跟着一旁小厮下去了。桑柔是被几个人一齐拖下去的,饶是这样她那喊冤的声音还是惊天动地。震得几人耳膜生疼。

“将军,爹,让你们见笑了。天佑向两位请罪。”景天佑对着阿桂和景祥隆一拱手,这样难堪的家事被朝中大员看到,景府的确是丢尽了颜面,日后怕是在阿桂面前,景祥隆都抬不起头了。

“何罪之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阿桂倒是颇为理解的望着景天佑,一刻都没忘记章青云的叮嘱,他也是疼惯了这个义子的,“只是那含冤受屈的云瑶姑娘,这会子可能放出来了?能让更甘图吉这样牵肠挂肚的姑娘。我可是很想见一见。”

“天佑这便亲自前去接云儿出来,还请将军与爹爹移步前院,都快过了午膳时候。饿着将军倒是天佑的不对了。”景天佑对着几人一拱手,才要走的工夫,姬无双却拽了他的衣角,小声道,“家长。无双也是冤错了云儿,无双与你同去。”

“你身子不爽。跟着将军和爹爹去前院吧,就别往松柏苑跑了,还要绕一遭。”景天佑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以姬无双为先,的确是宠惯了她。

但姬无双也是个倔强的,硬是摇头不愿走。景天佑无法,只得带上她一起;章青云、章白玉和王英俊与其后跟着一齐向松柏苑而去;余下的几人便重新回了前院。

路上,阿桂还笑着论起这事,只道,“景大人,天佑贤侄也是个多情的,对贵府六夫人真是疼爱有加。”

“呵呵,”景祥隆笑的极不自然,“天佑也是自小被我惯坏了,做事一意孤行。娶妻纳妾一事上更是如此,从不在意对方是何家世,外人如何讨论……”

“家世如何又怎样,最重要是彼此之间互相珍惜才是。”阿桂笑呵呵的,似乎心情并未因为景府之事受到影响。其实他倒真没什么不乐呵的,景府虽闹的鸡犬不宁,但他的目的达到了,这一趟也就没白走。

松柏苑在景府最寂静的角落里,因为里面连主子待奴婢总共就四人,如今虽刚刚重建没多久,却也是极冷清的。景天佑本是心急,但碍于姬无双身子弱,脚步便放慢了些,弄得章青云是着急也没用,又被章白玉白了好几眼。

王英俊悄悄凑到章青云耳边,小声道,“青云兄,舍弟一直这样不苟言笑吗?”

“从小便这样。”对于章白玉那张扑克脸,章青云也是无可奈何。

打松柏苑推门而入,几人马不停蹄的直奔景云瑶的卧房而去。推开门的工夫,又一阵幽香传来,虽说味道不重,却无孔不入。王英俊是调香师,自然对这甚有兴趣,立即放眼四处瞧着,看看是否有挂了香袋。可他一直记得,景云瑶是最最厌恶香的,又怎会在屋内燃香呢?

“你家主子呢?”见红袖福身行礼,景天佑四处打量着急急问道。

“云瑶姑娘卧床已有几日,神智一直模模糊糊的,奴婢也不知是发生何事……”红袖一是没想到景云瑶怎会好好的就突然变成了这样,二是没想到景天佑居然还会来无双苑看她,这会子自然心中发慌;况且黄泽已经交代她的那些事,让她更看不清眼前形势,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糊涂东西,怎不早早来通报!”景天佑不愿多看红袖一眼,便几步奔到床边。章青云听后更是心中一紧,也跟着到了床边。但见景云瑶双目空洞的睁着,嘴里喃喃自语着些童谣,嘴角还挂着怪异的笑容。这情景,景天佑看在眼里,甚为心疼,当即帮她把脉诊症。

景云瑶的身子是虚弱了些,可的确不至于如此。这是景天佑与章青云共同得到的结果,景天佑呵斥红袖下去的时候,王英俊然瞟到红袖腰间挂着一个香囊,进屋时候闻到的香气便打那里传来;而那香囊的绣工,居然和当日景云瑶拿给他看的那个一样是极好的。王英俊聪慧,只转着眼珠一想的工夫,便对章白玉招招手。章白玉虽不屑这种男不男女不女的妖艳男子,却也不动声色的跟着出了去,看看他到底有何事。

“白玉兄弟,听说你的暗兵部队做事滴水不漏,称得上是神不知鬼不觉?”王英俊如实重复着章青云曾拍着胸脯夸赞的事情。

“你夸人的方式和更甘图吉甚为相像。”章白玉看都不看王英俊,高傲的像头藐视群雄的狮子。

哪里是像,这就是他的原话。王英俊只得无视章白玉这副模样,继续道,“那能否帮我个忙?”

“为何要帮你?”章白玉丝毫不讲人情。

“因为……帮我便是帮了云瑶妹妹,帮了云瑶妹妹便是帮了青云兄。”王英俊唯有这般和章白玉解释,打心眼儿里觉得这男子的确不是一般的不近人情。

“说。”

“刚刚那名为红袖的婢女,腰间带着一个香囊。云瑶妹妹素来不爱香,她哥哥便是为香所害,变得如她现在这般。所以我想着,既然身子无任何不适,现在唯一的可能性便是那婢女腰间的佩香……”王英俊思虑着刚刚红袖的表情,的确有些古怪。

“何以用到暗兵部队,要来便是。”章白玉白了王英俊一眼,这样婆婆妈妈的人他最不欢喜。

“谨慎着些总是好的,况且,一个婢女为何要害云瑶妹妹,她背后定然有人指使,我们决不可打草惊蛇。”王英俊说着,打衣襟中拿出一小包香料,又道,“还望白玉兄弟差人将其中香料掉包,别被发现才好。”

“嗯。”章白玉不耐烦的接过那香料,眉头又蹙了蹙,他也是极不爱香的人,总觉得太过小家子气。

70、桑柔背罪

“云瑶……云瑶怎会忽的就变成这样。”章青云已然无法掩饰心中的悲恸,阿娜妮死时那一幕又浮现眼前,让他痛不欲生。

“造孽啊,造孽啊!”景天佑无力的垂下了头,口中喃喃着,“从嫣,终究是我对不住你。那日你说,要我念在昔日之情,善待你留下这一双儿女,莫要让别人欺负了他们。可如今,竟是我亲手将云儿……”景天佑几乎说不下去了,一连几下重重的叹息着。

“家长,别这样,兴许云儿福大命大,还能同上次一般……”姬无双虽口中说着,却也是有心无力,这话连自己都骗不了。

“我会治好云瑶,我一定会治好她!”章青云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他空喊着这样的口号,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景天佑了。

“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王英俊和章白玉不知何时进了来,“只是景老爷,您需要给我们些时间。”

这一顿家宴或许是景府有史以来最憋屈的一餐,本以为会亲朋满座,欢欢乐乐的,却因为景天佑几人的缺席,显得冷清了些;而姑娘少爷们那边,景泽枫、景雪瑶和景泽渊的娘皆被无辜关起,席间也没什么人动筷子,气氛沉闷的很。阿桂见状,满是抱歉的对景祥隆道,“景大人,今儿倒是我的不对了。没想到来府里探望一遭,却闹了这样大的事,终归也是我家那不成器的图吉惹的祸。”

“将军不必介怀,本也是府里最近不太平,天佑那孩子耳根子又软,听信了谗言,这才冤了云儿。贤侄此番能够为云儿抱不平,洗清她的一身冤屈,也是好事一件。”景祥隆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接着道,“只不过贤侄对云儿的这份情意倒还真是难能可贵。”

“唉,只是可惜了,那丫头好好的,怎么就突然人事不省了呢。”阿桂说着,倒是连用膳的胃口都没有了。章青云从前与阿娜妮的那份感情,一直延续至今,章青云嘴上不说,却对阿桂看中的几个做媳妇的女子爱答不理;如今好不容易对景云瑶动了真情,却又落得这样的下场。如此怎能让阿桂不生出许多唏嘘。

“娘无缘无故被关进柴房,祖父居然还有心思与将军说那痴丫头的事儿!”景雪瑶愤愤不平的低喃着,也不管是什么场合。起身就要走。好在景泽枫速速拉住了她的衣袖,生生将她拽回了原位,在她耳边小声道,“雪儿,那伊犁将军可是如今咱们皇上身边最最得宠的。你好歹也要给祖父、给爹爹留一份情面。要知道,你是景府的姑娘,如今在这样的场合,你是景府的一份子,你说什么、做什么都要有所担待才是。”

“哥哥,你为何不替娘担心?娘可是如今府里的主母。可却落得关在柴房的下场!”景雪瑶一想到这里,就又气愤又难过,望着景泽枫的眼神中也带了几分责备。

“你就是被爹宠惯了。做事从不计后果,也不愿好好思考。”景泽枫先安抚住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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