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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驯服的象-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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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如一睡觉也不老实,人在一边被子在一边,向言叙走到她床边,弓起身把床那头的被子扯过来,轻轻地盖在了闻如一身上。
  忘了是在哪里看见的,睡觉喜欢蜷着腿缩成一团的人,是特别缺乏安全感的象征。
  向言叙盘腿坐在地毯上,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深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闻如一老实了没有一分钟,又把被子给踢开了。
  向言叙又重新给她盖上,这次他没有松手,一直压着。
  果不其然,不到一分钟,闻如一又有要抬腿的意思。
  隔着被子,向言叙的手掌拍了拍她的腿,嗓音低沉,带着威慑力:“别闹。”
  闻如一没有醒过来,哼哼唧唧的动了两下,竟然老实了下来,好几分钟过去,也没有再踢被子。
  向言叙今晚其实没有说谎。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闻如一长得很好看。
  就像此刻,哪怕不施粉黛,她的皮肤还是白得像一块精雕细琢的瓷器。眼睛闭着,有微微上翘的弧度,可爱又温柔。今晚可能受了些凉,嘴唇不如平时那般红润,也掩盖不住这姣好的面容。
  他找不出一处她不好看的地方。
  闻如一很少提起她的家人。
  认识她七年,除了外婆和姐姐,向言叙再没有从她嘴里听到过其他人。
  以前读高中的时候,学校是住宿制,每周末放一次假。
  一般的学生每周末回家,再不济的两周回一次。
  而闻如一,一学期回一次。就算碰见节假日,能放好几天,她基本上也没回去过,一直住在宿舍。
  有时候无聊了,不惜打车绕半个城,来找他和吴成州吃顿饭。
  宁愿这样折腾,她也不会回家。
  不是没有觉得奇怪,只是她不主动说,向言叙也不想主动去窥探。
  直到高三那一年。
  那时候刚开学没多久,闻如一就告诉他,自己要准备出国考试,以后都不来学校了。
  自从转到艺术班之后,闻如一的目标就是澜市影视学院,在这之前,向言叙从没听她说过什么,要去国外读大学的想法。
  “为什么出国?”
  闻如一反常的沉默,最后说了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我想走得远远的,把坏运气也带走。”
  午休时间,整个校园都是沉睡的。
  闻如一高二转到艺术班后,两个人也没因此断联系,一有时间她就往理科班跑,中午也找他一起吃饭。
  要说分开,其实也不算分开过,每天都能见上好几次。
  这个暑假,闻如一不知道为什么去剪了一头短发,向言叙记忆里,她还是整天扎着长马尾的样子。
  “为什么剪短发?”
  闻如一这下连借口都想不出来了。
  向言叙又换了一个问题:“打算申请什么大学?”
  这总算是个可以说实话的,闻如一回答:“加州艺术学院。”
  向言叙许久没说话,再开口,已经做出了决定。
  “听说斯坦福的金融还不错。”
  闻如一都没细想,下一秒就拒绝了他:“你一直都想考澜大的,你按照自己的想法走。”
  向言叙也很固执:“想法会变的。”
  “向向,你的家在这里。”
  闻如一难得的没有嬉皮笑脸,一张白净的小脸被顶楼的阳光晒得有点泛红,不知道是不是光线太强,向言叙看见闻如一眼底有盈盈水光。
  “你留在这里,我有归属感。”
  许是阳光刺眼,闻如一抬手挡住额头,脸颊两侧的耳发垂下来,向言叙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听她轻声说:“那种有人在等我的感觉。”
  向言叙的心脏在那一瞬间,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击中,陷下去的那一块,五年了,也没有复原过。
  闻如一出国后,向言叙瞒着她,动用家里的关系,知道了她家里的事情。
  他开始理解,闻如一为什么不告诉任何人。甚至希望自揭伤疤这种事,她这辈子也不要做。
  跟许朝暮通过电话之后,他才明白,闻如一今夜的眼泪、崩溃的情绪,到底还是来自于那些秘密。
  她不想说,他也可以一直装作不知道,陪她笑陪她闹。
  你守着自己的小秘密,我来守着你。
  ……
  也只有在闻如一熟睡的时候,向言叙才能这样肆无忌惮地看着她。
  她不闹不笑不会走,再没有比现在更听话的时候。
  夜晚让人疯狂。
  向言叙从地毯上站起来,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她温热的颈,许是觉得凉,闻如一往后缩了缩。
  向言叙收回自己的手,唇角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
  下一秒,他俯身靠近闻如一,垂下头。
  鼻息交缠之间,她的唇也是温热的。


第17章 
  闻如一这一夜睡得并不踏实; 在半梦半醒之间徘徊。
  她总隐隐约约地感觉; 向言叙来过。
  可半夜起来上厕所; 找遍了屋子也没人,完全不像有人进来过的痕迹,空调没有断过电; 房卡一直好好地插在卡槽里。
  看来人是在梦里; 接吻也是在梦里。
  就算是梦,闻如一也意犹未尽地舔舔了嘴唇; 怀着一颗虔诚的心; 希望梦还能在刚刚接吻的地方接着做下去; 如果有一些马赛克的场面; 那就更好了。
  然而老天爷估计也睡着了,完全没听见她虔诚的愿望。
  下半夜一夜无梦; 连向言叙的一根头发也没梦见。
  闻如一睡到了自然醒; 一看时间都过了十点半。
  昨天淋湿的衣服,雨水和泥水混在一起,今天是铁定不能穿了。
  闻如一身上穿的还是酒店自带的浴袍。
  额,她总不能穿着这套浴袍去商场买衣服吧。
  纠结之间,闻如一听见有人在敲门; 她站在门口; 警惕地问了声:“谁呀?”
  “是我。”
  听见是向言叙的声音; 闻如一毫不犹豫地开了门,语调带笑:“早上好呀向向。”
  “不早了。”向言叙把手上的两个袋子递给她,“给你买的早餐; 还有换洗衣服。”
  早餐还好,这衣服……
  闻如一把衣服口袋打开一条缝,里面居然连内衣都有。她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跟拿了个烫手山芋一样,把袋子往身后一藏。
  向言叙看了眼腕表,跟她说了接下来的行程:“我中午有个应酬,大概一点半能结束,三点的飞机回澜市。所以你中午是自己吃,还是跟我走?”
  闻如一对那种应酬的场合没兴趣,果断选择后者:“我在酒店等你吧。”
  意料之中的回答,向言叙点点头,顿了几秒,转而问:“你还有别的事要办吗?”
  “没有。”闻如一垂着头,含糊不清地解释:“一点事没有,我来这就是一时兴起。”
  向言叙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到底是什么也没说。
  “吃完饭把冲剂喝了,别感冒,我走了。”
  闻如一忙不迭地点头,见人走了好几步,终究还是介意这衣服的事情,出声唤他:“向向。”
  向言叙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闻如一难得说话磕磕巴巴:“这……这衣服……是……是你买的吗?”
  “是。”他出的钱怎么不是他买的。
  “全部都是。”
  “对。”
  “……”
  闻如一觉得自己已经不能直视他了,“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门外的向言叙:“……”
  闻如一坐在沙发上了缓了缓这刺激感,才打开袋子,把所有衣服拿出来。虽然感觉很复杂,但也得穿上。
  换完衣服出来,闻如一听见自己的手机在响,拿过来一看,是向言叙发过来的一条微信:【我出的钱。】
  闻如一一头雾水:【???】
  向言叙:【衣服。】
  来来回回品了好几遍,闻如一才明白他的意思——
  衣服是我出钱买的,但不是我挑的。
  闻如一如释重负,那种别扭感一下子就消失了,回复:【多谢少爷,给你磕头。】
  【orz】
  【o!o!orz】
  【↑哐哐磕头】
  向言叙坐在车里,看见闻如一这个解释,没忍住笑出了声。
  前面开车的司机觉得惊讶:“小向总今天心情似乎很好。”
  向言叙低着头回复信息,顺着说了句:“是不错。”
  竟然还得到了回复,司机跟了向言叙一年,还是头一次看他这么好说话。
  闻如一这边刚打开食盒,向言叙连发了五个红包过来,最后一个红包上写着:【这次不用卖惨。】
  闻如一抱着手机傻笑。
  这安慰的人的方式也太别致了吧。
  ——
  吃过早午饭,闻如一闲着无聊,打开电视看节目。
  频道都被她换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一个好看的。
  无聊之际,电话响起来。
  来点显示是姐姐。
  闻如一不太想接,任由着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
  许朝暮似乎在跟她较着劲,一遍接一遍地打。
  最后还是闻如一先受不了,把电话接起来:“姐。”
  许朝暮走到一个安静的地方,避开家里的人,才跟她说话:“奶奶今天早上七点多去世了。”
  闻如一没说话。
  “如一,昨晚的事情……”
  “姐,节哀顺变。”
  两姐妹同时说话,同时沉默下来。
  许朝暮几经犹豫,还是死不了心,硬着头皮说:“你要不要去送送她,好歹亲人一场……”
  闻如一关掉了电视,房间里只剩下了许朝暮的声音,她没有搭腔,安静地听她说。
  “爸爸他是个很骄傲的人,妈妈去世的事情二十多年了,他都没有放下。他从小到大对你的关心确实是很少,可是以后日子还那么长对不对?”
  “现在公司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我在管,他平时就跟朋友喝喝茶钓钓鱼,心态比年轻的时候平和很多了。”
  “你一个人在外面那么久,总归是个女孩子,你回家住好吗?姐姐照顾你。”
  ……
  许朝暮一个人说了好久,才意识到闻如一始终没说一个字。
  她以为电话被挂断了,把手机屏幕拿到眼前一看,还是正在通话中。
  “如一,你还在吗?”
  闻如一看她说得差不多了,换了一个姿势坐着:“姐,你想说的都说完了吗?”
  “说完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我们好歹是一家人……”
  闻如一看她又要把话绕回去,打断:“那你现在听我说。”
  许朝暮停下来,没再说话。
  “许家是你的许家,不是我的。我从小到大就没有参与过,你可以说我冷漠,说我无情,但奶奶的去世,我完全感受不到丝毫的难过,我不想在你这里演戏。”
  “我努力过,让许家的人喜欢我,读书时候我拼了命的考第一。可能你们都忘了吧,我中考是清城的第一名,当年姐姐你中考也只考了前十,那是我唯一一次,做得比你好。”
  “可是结果呢?没有任何人关心我考了多少分,倒是姐姐你,在大学里拿了一个校内级钢琴比赛一等奖,全家人说要大摆宴席为你庆祝。”
  闻如一顿了顿,调整了自己的呼吸,继续往下说。
  “至于我们的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想知道,也不用知道。他恨我怨我,可是。“
  闻如一突然哽住,咬着唇仰着头,平静了几秒,才说:“我也讨厌他,我一点不喜欢他,他不配做我的爸爸。”
  “如果他真的那么爱妈妈,他不会这样对我,这样无止境地伤害我。”
  “我觉得他就是一个神经病,一个不可理喻,自私到只爱自己的混蛋。”
  许朝暮听着这番话,心被扎着疼:“如一,我……”
  “我说完了,我不会再回许家,也不会再来这里,这个家里,谁生谁死,与我无关。”
  说完,闻如一挂断了电话,怕许朝暮再打过来,她直接关了机。
  这些话压在她心里好多年,一直以为她顾及着许朝暮的想法,没有说出口。
  外婆之后,许朝暮是唯一真心待她的人。
  但她又和外婆不一样,她对许家,对自己,都一样的好。
  那些阖家欢乐、冰释前嫌的和谐场面,闻如一从来没想过。
  因为光是想到,就令人作呕。
  ——
  从清城回来之后,向言叙和闻如一似乎达成了一种默契,谁也没再提那天晚上的事情。
  因为上个月闻如一表现突出,方程开始把很多活都交给她来做。
  这受上司重视是好事,可闻如一整天忙得不可开交,比向言叙还忙。
  约吃饭连着被拒绝了快半个月,向言叙忍无可忍,趁着这个周末,一大早就跑了闻如一家里。
  次数多了,闻如一对于向言叙这种一声不吭就进自己家门的行为已经产生了完全的免疫力。
  她穿着睡衣从楼上下来,一副马上就要过劳死的衰样,恹恹地说:“我一会儿要去公司修片子,今天也是不能和向向约饭的一天。
  “意料之中。”
  向言叙坐在沙发上,跟德芙大眼瞪小眼,对她说:“去收拾,我请你吃早饭。”
  闻如一觉得不可思议:“你就为了跟我吃个早饭,大早上开车过来?”
  “不然等你约我?”
  说完,向言叙“呵”了一声,暗讽:“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那个岁数。”
  闻如一:“……”
  他到底为什么这么记仇。
  面对向言叙的一番盛情,闻如一推脱不了,拖着疲惫的身体上楼洗漱。
  向言叙是见识过闻如一的收拾速度的,他拿过遥控器打开了早间新闻,自然地看起来,完全没拿自己当外人。
  新闻还没播完,门铃却响了起来。
  这个点还会有谁会来。
  向言叙站起来,走到玄关去开门,门打开的一瞬间,一个欢脱的声音叫醒了这个清晨:“亲爱的,surprise!”
  “……”
  沈然看见打开的门的人不是闻如一,而是他,笑意顿时僵在了脸上。
  向言叙看他的眼神更冷,两个人互不相让。
  闻如一换好衣服,听见楼下的动静,喊道:“谁来了?”
  向言叙没理,目光落在沈然提着的饭盒上,似笑非笑地问了句:“你做的?”
  沈然回过神来,像是邀功一样:“对啊,我为了给她吃新鲜的,早上五点多就起来了,这段时间工作太忙都没有联系,不知道如一会不会已经把我给忘了呢。”
  “会。”
  “……”
  向言叙看见闻如一从房间里出来,走下楼,反问她一句:“又让人给你包月送了?”
  没等闻如一回答,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放在沈然的饭盒上,利落地关上了门。
  “砰”地一声,讨厌的人和讨厌的早餐都被隔绝在外,世界清净。
  向言叙冷着脸,走过闻如一身边时,轻飘飘地说了句:“我请你,多吃点。”
  闻如一:“……”


第18章 
  闻如一等了几秒; 看向言叙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忍下脾气; 撑出一个笑来,走到玄关处,给沈然打开了门。
  沈然还停留在被扔卡的震惊中; 看起来有点蒙。
  来者是客; 闻如一侧过身,邀请他进屋:“进来坐吧。”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 沈然抱着餐盒; 一只脚刚抬起来; 莫名地感觉被一记寒刀刺中。
  投过敞开的大门看过去; 坐在沙发上的向言叙不知何时转过了头,死死地盯着这边; 不; 应该说,只是盯着他而已。
  沈然的喉结滚动两下,把腿收了回去,这门里似乎住着什么超级无敌大怪兽,不仅不进; 反而退了两步。
  “那个……我就不进去了; 早餐你收着……”大夏天的; 沈然竟吓出一头的冷汗来,他抬手擦了擦,在向言叙看不见的角落; 冲闻如一勾了勾手指头,“你来,我偷偷跟你说。”
  闻如一觉得奇怪,回头看向言叙。
  这人闲适地靠坐在沙发上,对上闻如一视线,向言叙嘴角一勾,扯出一声冷笑,极淡地哼了一声,继续看他的早间新闻。
  只是这音量,站在门外都能听见。
  “……”
  闻如一走出去,将门掩上,只留了一条缝,对沈然抱歉地笑了笑:“你别跟他计较。”
  “没关系。”
  沈然这人十足的乐天派,看见闻如一就开心,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头发:“你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
  闻如一迟疑片刻,正欲拒绝,沈然赶紧补充道:“去吧去吧,我都订好了,你就当给我接风,尽尽地主之谊?”
  他这么一说,闻如一倒想起来。
  两个来月了,撇开其他不说,好歹是大学同学一场,她也没请沈然吃顿饭,实在是有点不合礼数。
  “行,不过给你接风,得我出钱。”
  “请不要剥夺我做绅士的机会。”
  沈然把餐盒和那张卡,一起放在闻如一的手上,笑起来,“心意到了就行,晚上见,如一。”
  “晚上见。”
  送走沈然,闻如一拿着东西回屋,向言叙已经关了电视,见她抱着那个餐盒还要往厨房走,前后脚跟上去,倚靠着门框,不咸不淡地提醒:“闻小姐,你的早餐是我先约的。”
  “我知道呀。”闻如一把冰箱打开,将餐盒放进去,“走吧,我都收拾好了。”
  向言叙看见她的动作,酸不溜秋地说:“这早餐你还挺珍惜。”
  “不能浪费食物。”
  闻如一关上冰箱门,拿起刚才向言叙甩给沈然的那张卡,走到他面前,抓起他的手,手心朝上,把卡放了上去,半笑道:“向向,你有时候任性得像个小孩子。”
  女孩的手温热又柔软,向言叙心跳漏了半拍,顿了几秒,不自在地把卡放回闻如一手上:“你自己留着花吧。”
  “百分之八十。”
  “什么?”
  闻如一扬了扬手上的卡:“霸道总裁的标配动作,就是甩卡给他的女人,还会说‘拿去,随便花’,你品一品,自己是不是已经学到了百分之八十的精髓?”
  “他的女人?”
  向言叙眉梢带笑,饶有意味地看着闻如一:“我们一一也想成为霸道总裁的女人吗?”
  闻如一的心“咯噔”一下,耳朵倏地变成了粉红色,她忍不住偷偷脑补了一下向言叙变成霸道总裁的样子。
  “坐上来,自己动。”
  “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知道招惹我有什么后果吗?”
  ……
  不行,太犯规了!
  这种羞耻感爆棚的台词,放在向言叙身上,真是大写的不可描述。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更要命的是,她好像还很吃这一套。
  闻如一不敢暴露太多自己的恶趣味,一把推开向言叙,抬腿跑出厨房,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你!”
  向言叙没有任何防备,被她一推,后背砸到墙壁上,一声闷响。
  回过神来,他听见闻如一这么抵触,顿时:“……”
  ——
  沈然掐着闻如一下班的点,开车来公司楼下接她。
  闻如一之前不知道他是在法国餐厅定的位置,进门后,看见四周的食客无一不是精心打扮过的,一时有点无所适从。
  她平时上班活动来活动去,打扮精致了还不方便拍摄,所以穿着都偏随意的。
  这一身在一般场合看着没什么不对,不过一到这种正式餐厅,就像个异类。
  闻如一干笑两声,小声对沈然说:“我穿这样在这种地方吃饭,不太好吧……”
  闻如一跟沈然做了四年同学,谈不上非常熟悉,不过他注重礼仪这一点,在班上不是秘密。
  就像今天,她从上车那一刻看见沈然一身正装,连小领结都系上的时候,就应该反应过来不对劲的。
  沈然愣了愣,抬手招来服务生:“还有包间吗?”
  服务生用平板看了一下预定情况,说道:“还有一间。”
  “把我们的餐换到包间。”
  “好的,沈先生。”
  沈然站起来,笑着对闻如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这下就没问题了吧。”
  闻如一本意是想借穿着的理由换一家普通的餐厅吃饭,结果沈然这么说了,倒把她所有的话都给堵死了。
  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只好说:“你破费了。”
  沈然毫不在意:“你这说的什么话。”
  闻如一隐隐约约猜到沈然今天的目的,脑瓜仁直疼。
  可都到了这份上,她也不可能甩脸子走人,只能硬着头皮上。
  沈然点的餐精致无比,换做平时,闻如一作为一个资深吃货,肯定会大快朵颐。可今天她心里装着事,面对一桌佳肴,也是食之无味。
  饭吃到一半,沈然放下刀叉,坐那沉默了半分钟也没说话。
  闻如一更不敢说话,装作没注意到的样子,埋头苦吃。
  最后还是沈然先憋不住,出声说道:“如一,我今天约你,你可能也猜到是什么事了。”
  闻如一放下刀叉,拿过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水,含糊其辞地回答:“大概……猜到了。”
  “我很喜欢你,这次回中国也是因为你。”
  沈然性格外向,平时人缘特别好,男生女生都愿意跟他一起玩,像今天这样磕磕巴巴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我……我希望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如果你想留在中国,我可以在这里陪你,你在哪里我就在哪,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我……那个……总之……算了,我说完了,就这样。”
  沈然面对闻如一就笨嘴拙舌,之前打好的腹稿现在全忘了个干净。
  在国外这四年,闻如一看身边的朋友恋爱分手又恋爱,恋人换完一个接一个,而她,从来没有开始过。
  不是别人不够好,不够优秀。
  只不过是因为,那些人都不叫向言叙而已。
  闻如一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偏心的人,看见男生总会不经意的和向言叙比较一番。
  其实向言叙也并不是没有缺点的一个人,可每次比较的时候,闻如一感受到向言叙在某一点上有占下风的趋势,就会毫无原则地给他找借口。
  到最后得出的偏心结果就是,没人比得上向言叙,毫无例外。
  闻如一对自己也很无力,但比起无力,去和一个人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勉强度日,她还是愿意选择不将就。
  “谢谢你,沈然。”
  闻如一拒绝人不喜欢拐弯抹角,她一直认为,这种时候不留余地是最好的方式。
  “但是对不起,我们做不了男女朋友。”
  “我预料到了。”
  沈然并没有闻如一想象中那么丧气,看起来他反而松了一口气。
  “我喜欢你三年,一直也没有像今天这么正式的告诉过你,我以为一直不说,我就一直有机会,因为你找不到理由来拒绝我。”
  沈然努力笑着,并不想把气氛搞得很沉重:“谢谢你给了我一个确切的答案,从今以后,我可以说服自己去喜欢别的女孩子了。”
  谎言也好,真心话也罢。
  沈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闻如一给足他的面子,笑道:“你肯定能遇见更优秀更好的女孩子。”
  “那么你呢?”
  “我?”
  “你喜欢你的那个好朋友,为什么不告诉他?”
  闻如一反应了几秒,明白过来他是在说向言叙,笑意淡了几分,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我不适合做他女朋友。”
  沈然不解:“你很优秀,没有半点配不上他。”
  闻如一不知道从何说起。
  难道她要说其实自己很自卑。
  就算不相信神鬼邪说,也不认为自己是天生就带着厄运的扫把星,但还是害怕那个万一。
  这些话,她说不出口。
  可能是刚刚被拒绝的缘故,沈然颇有感慨:“有时候说一句喜欢,或者豁出去追求一个人,也没有那么难。你迈不出那一步,只是不够勇敢或者说不够喜欢而已……”
  闻如一愣住。
  说着说着沈然觉得自己越跑越偏,赶紧跑回正题上,还给自己解释了两句:“你别误会,我还没有那么伟大。我只是觉得,你要是那天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了,也能帮助我彻底死心。”
  “你知道的,我是个胜负欲很强的人。虽然大学每次考试我都没考过你。”
  闻如一回过神来,听出他是在说笑,三两句话跳过了话题。
  ——
  一顿饭吃下来,还不算是太尴尬。
  结束后,闻如一称自己想消消食,和沈然在餐厅门口道别。
  澜市已经步入盛夏,哪怕入夜,也没能退凉。蝉鸣伴着暑热,这并不是一个适合慢慢散步的夜晚。
  闻如一只走了两条街就热得不行了,走到前面的公交站台,打算拦一辆出租车回家。
  还没站两分钟,出租车没等到,等来一辆保时捷。
  闻如一觉得这车太眼熟,但又不敢乱叫人,往后走了几步,去瞧了眼车牌号。
  还真是她眼熟的那一辆。
  闻如一敲敲副驾驶的车窗,向言叙把车窗降下来。
  闻如一话里带笑,问他:“向向你怎么在这里?”
  向言叙怎么可能告诉她,自己今天下午特地提前了一个小时下班,到她公司楼下蹲着。
  一直看着她上了沈然的车,再然后一路跟着他们去了法国餐厅。
  他们在里面吃了多久的饭,他就在车里等了多久。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闻如一没有一天之内。上那个男人的车两次。
  向言叙觉得这件事情,还不是那么不能挽回。
  不管那个讨厌鬼给闻如一说了什么,结果应该不如他意。
  脑子几个念头在打架,向言叙面上仍然无波无澜,淡淡地吐出两个字:“顺路。”
  闻如一没有多想,只当他又是有什么应酬,跟他也不用客套,自然地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向言叙一边开着车,装作不经意地问:“他给你表白了?”
  闻如一“嗯”了一声,顿了几秒,还是没忍住多嘴说:“我拒绝了,他不是我的菜。”
  向言叙极淡地勾了勾嘴角,不过一瞬,又抿成一条线,说:“你还挺挑食的。”
  闻如一比较在意今晚沈然说的那句话——
  “你迈不出那一步,只是不够勇敢或者说不够喜欢而已。”
  如果不是喜欢得不够,那真的是她太胆小了吗。
  闻如一不敢替向言叙做决定,但又不可能一下子把全部事情都告诉他。
  别最后答案没得到,把人给吓跑了。
  她拿出手机,装作在刷微博,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向言叙闲聊,憋了一半的路程,总算想到一个办法。
  闻如一突然“呀”了一声,有点夸张地说道:“向向,我看见一个小故事,你要不要听听看?”
  向言叙“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从前有一只运气特别差的刺猬,它的妈妈因为生它难产去世,然后刺猬的家人都觉得它是灾星,天生就带着厄运,刺猬从小到大都被家人所讨厌。但是刺猬觉得自己没有错,一直乐观地活着。”
  “后来刺猬遇到一只大象,大象是世界上最好的大象,刺猬想和大象做一辈子的……”
  恋人。
  哪怕是在用动物代替自己和向言叙,披着童话故事的皮,闻如一依然害怕掉马,于是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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