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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名为爱-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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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验稍微足一点的人脑海里似乎都能大概显出那副画面来了。
  何愈沉默半晌,耳根莫名有些发热。
  她轻咳了一声:“你要不把电视打开?”
  “坏的。”似乎怕她不信,徐清让还特地试了一下,真的打不开。
  何愈无奈了。
  索性就这么着吧,反正她要说的话也不多,问了就能走了。
  似乎是快结束了,那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至少不影响交谈。
  何愈的视线落在徐清让的脸上。
  后者站在那里,不闪不躲,任凭她看了个仔细。
  看了半晌,何愈无奈的放弃了,除了发现徐清让真的很帅以外,她什么也没看出来。
  犹豫片刻,她试探的问他:“你叫什么?”
  很傻的一个问题,可他还是认真回答了:“徐清让。”
  何愈眨了眨眼,继续问:“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他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从她刚进门的神情,到现在的反常。
  “何愈。”
  何愈的确是在怀疑,或许现在的徐清让并不是她所熟识的那个徐清让。
  毕竟他是一个“病人”,在没弄清楚之前,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她看过二十四个比利,所以也知道一个人是可以拥有很多种人格的。
  徐清让也不排除。
  毕竟他好像已经病了很久,这种东西,就爱在暗中发酵,然后突然爆发,杀你个措手不及。
  她犹豫了一会,终于站起身,过去拉住他的胳膊,撒娇般的晃动着:“那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她突然的反常,也不过是为了试探出点什么来。
  他的身子似乎僵了一下,在她触碰上去的那一瞬间。
  隔着衣料的体温也变的灼热。
  前后的转变并没有花费上太多的时间,他的眼眸像是压着乌云,暗沉一片,雷电被掩盖,不动声色的蓄着力。
  只是为了寻找一个合适的爆发点。
  安静的房间,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偶尔还会混杂着黏腻的撞击声。
  像是要打破平衡的局面。
  徐清让沉声问她:“你在怕我?”
  何愈下意识的松开手:“没有。”
  回答的太快,除了无底线的信任,便是心虚的掩饰,徐清让唇线紧抿,一种陌生却又熟悉的情绪翻涌上来。
  他往前走了一步,靠近她,又问:“你是不是和那些人一样,觉得我是变态?”
  何愈没说话,她突然意识到,有了刚才的试探,现在的她说再多,在徐清让看来也只是在掩饰。
  掩饰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可她的确不那么觉得,也不怕他。
  她只是担心,担心他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突然变成了另外一种除季渊以外的人格。
  未知的才是最危险的,她不想看到他变的危险。
  说到底,他们其实不算很熟。
  至少不是那种知根知底的熟。
  就连他的病,也只是她自己猜测出来的。
  至今为止,徐清让对她只字未提。
  他又走了一步,仿佛有一种,她不说出答案就不罢休的样子:“是吗?”
  距离太近,何愈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毛玻璃上,冰凉的触感,T恤太薄,寒意顺着尾椎骨到了头皮。
  窄小的空间,气息交融。
  眼里的乌云似乎逐渐消散,露出它最为原始的模样。
  喉间弧度轻微滑动,视线落在她的菱唇上。
  各种情绪混杂,冲破了他的思绪。
  他低头,一点一点的靠近。
  何愈此时脑子里犹如天人交战,根本没有注意到此刻的处境。
  想到徐清让刚才的样子,她觉得自己应该先道个歉。
  思至此,她深呼了一口气:“对不起!”
  徐清让突然停下。
  视线从她的唇移到眼睛。
  她定定的看着他,眸色明亮,像是一面镜子,甚至连他的脸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微红的眼角,带着藏不住的情/欲。
  他真恶心。
  一下子丢盔卸甲。
  徐清让慢慢的,松开了握着她胳膊的手,极轻的一声,几乎是气音:“没事。”
  何愈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下她更加肯定了刚才应该是万夏看花了眼。
  毕竟斯文儒雅的徐清让,实在无法和那人满脸戾气到想杀人的徐清让画上对等。
  夜色正浓,她怕打扰到别人,隔音实在太差。
  她轻手轻脚的过去开门,回头冲他笑了笑:“那晚安呀。”
  她的音色有点甜,尾音上挑,莫名把他的心弦勾了一下。
  门关上,四周再次陷入安静。
  徐清让垂眸,看着空无一物的掌心,柔滑的触感似乎还在。
  她太瘦了,瘦到他好像只需要稍微加大一点力道,就能捏碎她的骨头一样。


第33章 第三十三种爱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坐车回了林安村。
  已经到了收尾阶段,再准备几天就可以回北城了。
  徐清让家里出了点事,先他们一步离开。
  听说他的妹妹和人飙车结果出了车祸。
  小陈叹了口气:“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徐家大宅里,精密的仪器有条不紊的摆放在床头,徐铮躺在床上,白皙的手背,针头扎进青色的血管里,白色的胶布再将其覆盖住。
  她伤的不重,至少还有顶嘴的力气。
  “你来干什么?”
  徐清让站在离床一米远的地方,语气带着寒意:“来看你死了没有。”
  她似乎怒了,挣扎的要坐起来,旁边的护士刚想过去阻止她。
  徐清让轻启薄唇:“别管她。”
  护士的手停在空中,听到他的话,只得尴尬的收回。
  徐铮怒目而视:“我才不要待在这个地方,是死是活也不用你管!”
  徐清让的眼睛如黑曜石般,安静的看着她。
  片刻,他偏了视线,和身旁的人说:“让人把所有的门都打开,她要走,谁都不许拦。”
  似乎没想到他真的会这么说,徐铮倒安静了下来。
  徐清让轻垂了眼,看着她:“走吧。”
  短暂的安静后,他拿出钱夹,抽出几张卡扔给她:“这里面的钱足够让你几辈子不工作了,只要你今天出了这个门,你的死活就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银行卡扔在淡粉色的被面,有几张滑落在地上,徐铮低着头,披散的长发垂落,挡住她的脸。
  连带着,她此时的表情也给一起挡住了。
  徐清让虽然总是一副冷漠寡淡的神情,但待人待事,还是很好说话的。
  徐家的佣人护工都很少看到他像现在这样,虽然仍旧平静,可空中,似乎有什么在悄然滋生着。
  他应该是真的生气了。
  所有人都不敢出声,甚至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徐铮似乎也被吓到了,良久没有说话。
  一直以来,她的娇纵都是在徐清让无限的纵容之下发泄着。
  眼下,他难得动怒。
  良久。
  徐清让似乎没了耐心,转身离开,身后跟着几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
  他低声嘱咐道:“这几天没有我的话,不许她出这个家门一步。”
  男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头,轻应了一声…
  何愈刚下飞机,就看到白悠悠戴着个墨镜,鬼鬼祟祟的站在出站口等她。
  何琛和陈烟去她二姨家了,这几天应该暂时回不来。
  所以来接机的只有白悠悠一个人。
  【梦魇】大爆以后,她的知名度和咖位也一起提升了不少。
  再加上椿姐三令五申,让她出门一定要做好遮挡,不能露出任何一点蛛丝马迹来。
  咖啡厅里,白悠悠长指捏着银匙,轻轻搅动着面前的那杯清咖。
  现在的明星大多都会被套上一个人设,椿姐给她安了一个和她性格完全相反的佛系人设。
  不争不抢,安稳度日,平时除了工作,几乎就不会露面的那种。
  白悠悠压低帽檐:“你是不知道,就是因为这破人设,之前在剧组,一个三线网红脸的演员,居然对我冷嘲热讽,话里话外都在说我靠□□上位,真当姐姐脾气很好啊。”
  何愈眉眼一眯,料想到她的脾气,隐隐察觉到不对,担心她真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手。
  毕竟现在的娱乐圈,稍有点风吹草动,明天就能变本加厉的传播出去。
  更可怕还是立了人设的白悠悠。
  “我哪有那么傻。”
  身旁有人经过,似乎多看了她一眼,她偏过头,捂着嘴,不让人看出端倪来。
  待人走过以后,她才继续开口:“姐姐我手段高深,我整人的时候她估计还坐在教室里对着英语课本读ABC呢。”
  轻微的震动声从包里传来,
  何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是陈烟给她发的消息,他们买好了高铁票,后天的,这两天让她先去白悠悠那住上一阵。
  似乎是忘了她早就搬出去自己住了一样。
  服务员将芝士小方端上来,白悠悠闻着味解馋:“对了,阿姨说了,让你这几天去我那住。”
  何愈皱了下眉:“我回我自己家住不行啊。”
  白悠悠一脸严肃:“当然不行,阿姨可是特地拜托过我了,我这人但凡是答应过别人的事,必须得做到,不然良心会过不去的。”
  她认真的样子,弄的何愈差点就信了。
  要不是和她从小玩到大,估计真的深信不疑了。
  “行了行了,去去去。”
  白悠悠松开手,露出得逞的笑:“嘿嘿嘿。”——
  正好何愈这几天休假,白悠悠也没什么工作,两人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本来是部网剧,后来上了星,采用一周六集的进度在电视上播出。
  今天正好放到结局。
  次人格为了留下来,不惜伤害女主角,只是为了击溃主人格。
  最后邪恶还是被正义打败。
  电视剧似乎都喜欢给结局加个戏剧性的结尾。
  白悠悠吃着沙拉:“听说原本的结局是女主不慎从顶楼摔下去,主人格崩溃,次人格完全占领了他的身体,可惜上边说结局太阴暗,不让播,就给改了。”
  何愈点了点头,抱着抱枕发呆。
  这个结局,会改也很正常。
  白悠悠现在严格控制着身材,连沙拉都不敢多吃,她刚把盖子合上,就看到何愈歪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这一整天下来都有些魂不舍守的。
  白悠悠拿了茶几上的遥控器,戳了她一下:“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何愈似乎是想的烦了,皱了下眉,她挪动位置,蹭到白悠悠身旁:“我好像……”
  白悠悠安静的等她说完:“好像怎样?”
  她的样子有些疑惑,却又格外笃定:“好像……恋爱了。”
  很奇怪,两个月的接触下来,她没发现什么异常,可是突然分开,她居然特别想他。
  她不是个容易开窍的人,尤其在感情这方面,即使从小到大都不缺追求者,可她实在难以捅破那层窗户纸。
  她体会不到白悠悠说的那种悸动的心情。
  可当徐清让握着她的胳膊,与她之间的距离只隔了一指的时候,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
  怕忍不住。
  左胸腔的心脏横冲直撞到她的呼吸都变了质。
  说到底,她是不了解徐清让的,他就像是一个秘密的聚集地,总是不动声色的与周边人保持着距离。
  她不喜欢猜来猜去的感觉。
  可是一旦喜欢上了他,光是猜测他的内心就得花费上她所有的时间。
  白悠悠怂恿她:“喜欢了就去追啊。”
  她往后靠,有些懊恼:“再等等吧,万一我只是一时兴起呢。”
  可能再过个一段时间,她就忘了他也说不定。
  不管怎么说,喜欢上徐清让,似乎不是一件太好的事。
  至少对她的性格来说。
  白悠悠一脸好奇的问她:“对方到底是谁啊,居然把我家的万年单身狗也给吸引了。”
  何愈不打算瞒她,说出了那个名字。
  白悠悠神色一变:“徐清让?他不是个苏汋在一起吗?”
  “苏汋?”何愈诧异,“是我想的那个苏汋吗?”
  “对啊,就是你想的那个苏汋,现在最火的女明星苏汋,你知道她为什么刚入圈就这么多好资源吗?听说她背后的金主就是徐清让,他为了捧她,可是不遗余力的。”
  想到徐清让那副性冷淡的样子,何愈一脸不信:“谣传吧。”
  “不管是不是谣传,反正苏汋喜欢徐清让那是铁板钉钉的事,之前我还看到她的聊天背景就是徐清让的照片呢,看清晰程度,应该还是偷拍的。”
  “那不就说明他们没在一起吗,如果真是一对的话,就该放合影了,而不是偷拍的照片。”
  白悠悠想了想:“也是哦。”
  ……
  她劝何愈:“不过你真的得想清楚点啊,我总觉得他那个人怪怪的。”
  何愈单手支着下巴,看上去似乎真的很苦恼。
  白悠悠热衷于为姐妹排忧:“可能是你单身太久,男人接触的少了,从现在开始,你多接触些男人试试,说不定就不那么喜欢他了。”
  说话间,她长腿一伸,搭在茶几上,用脚把手机拖过来,“我现在就给你叫个男人过来。”
  半个小时后,何愈看着坐在沙发对面的周然。
  白悠悠刚才在电话里说有急事,让他立刻马上赶过来。
  周然破天荒的请了假,下车以后一路跑过来的。
  自从上次被绿以后,他决心往颓废艺术家的方向走。
  蓄起了长发。
  这么久过去了,头发是长了不少,可艺术家没看出来,废倒是挺符合的。
  过长的头发被风一吹,贴着脸,他粗喘着气,穿了件IT男标配的深色格子衬衣。
  何愈沉默了半晌,歪头叹气。
  有了对比,好像更喜欢了。
  ……
  可能是智商决定了交际圈,她的朋友也都是些和她一样头脑简单的。
  何愈看了眼旁边的二人。
  一个狂喝水,一个闻着甜点的味道过干瘾。
  叹息声更重。
  她就是因为不喜欢那种猜来猜去的感情,所以素来和性格深沉内敛的人玩不到一块去。
  周然喘顺了气,问白悠悠:“到底什么事啊,这么着急让我过来。”
  白悠悠拍了拍何愈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用你毕生所学来勾引她。”
  何愈慵懒的靠在沙发背上,看着他。
  周然愣了一瞬,虽然不理解为什么突然要他开勾引何愈,但他还是照做了。
  微偏了头,冲她抛了个媚眼。
  安静片刻。
  何愈放下抱枕起身。
  周然问她:“嘛儿去啊?”
  她头也没回:“洗洗我被玷污的眼睛。”


第34章 第三十四种爱
  那几天照常过的风平浪静。
  何愈的人生,二十多年都过的顺风顺水,没遇到太大的磨难。
  爱她的父母,稳定的工作,还有关系密切的好友。
  她也从未想过要改变些什么。
  平凡的人生其实才是最难得的。
  周然的电话打过来时,她正盘腿坐在垫子上,握着游戏手柄,视线跟随着液晶屏幕里的人物一起移动。
  手机在一旁响了起来。
  被游戏的背景音压下去,她单手握着手柄,空出一只手去拿手机。
  按下接通键后,将手机放在耳侧和肩膀中间夹着。
  “哟,我们周大小姐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啊。”
  周然难得的,没有责怪她对自己的称呼:“你现在在家对吧。”
  “对啊。”
  他压低了声音:“你现在去我家,把我家客厅桌上的那份文件拿出来,记得快点啊,你要是来晚了,我可能今天下午就要收拾东西滚蛋了。”
  何愈关了游戏,起身回房换衣服:“我连你家的钥匙都没有,怎么进去?”
  “就在花盆底下压着,待会我把定位发给你,你一定要快点啊!”
  何愈嫌他啰嗦:“知道了,挂了啊,我先换衣服。”
  她拉上窗帘,脱了睡衣,蝴蝶骨微凸,腰身纤细。
  换好衣服后,她打车去了周然家。
  正好和孙智遇上。
  他应该也是刚出门,手上拿着车钥匙,看到何愈了,脚步停下。
  何愈正低身在花盆下找钥匙,有谁挡住了阳光,大片阴影投射下来,覆盖住她。
  疑惑抬眸,孙智礼貌的和她打招呼:“何小姐,我们之前见过的。”
  何愈眯了下眼,似乎在回忆。
  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她:“我是徐先生的私人心理医生,叫孙智。”
  何愈伸手接过,名片最中间,的确写着心理医生孙智这几个字。
  他抬手看了眼手腕表盘的时间:“不好意思,我现在有点事,改天有空的话,喝杯咖啡?”
  何愈点头:“哦哦,好。”
  他走了以后,何愈将名片又正反看了一遍,没看出个什么来。
  瘪了下嘴,随手放进外套口袋里,继续在花盆下面找钥匙。
  周然家门口堆放了一排的花盆,也不知道他说的究竟是哪个。
  等她好不容易拿了文件出来,点开他发过来的定位。
  地点在环海酒店。
  她皱了下眉,这么远。
  周然不时发个消息过来催促她。
  【周然:姐姐,你再不过来我就要被陈秘书斩首示众了。】
  何愈手指轻触屏幕。
  【何愈:快了快了。】
  她按了锁屏,让的士司机稍微快一点。
  紧赶慢赶,还是在两个小时以内到了。
  她拿着文件过去,进不了八楼,听说那里今天有宴会,只有带了邀请函的人才能进去。
  这里沿海,海风夹裹着咸腥,迎面吹来。
  何愈给周然打了个电话。
  一直到响铃进了尾声,他才接通。
  “你到了吗?”
  何愈看了眼挡住去路的保安:“八楼上不去,得有邀请函才行。”
  那边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似乎在询问着什么,周然立马应声:“徐总在贵宾室和美国那边来的代表谈事情。”
  再然后,就是高跟鞋踩踏在大理石上的声音。
  清脆异常。
  周然摘了耳麦:“这样,我给前台打个电话,让他们放你上来。”
  何愈问他:“你不能下来吗?”
  “我走不开。”
  “行吧。”
  挂了电话后,何愈站在那里等了一会儿。
  前台电话响了,片刻,站在一起犹如城墙般的保安终于让开,并亲自帮她按亮了电梯。
  何愈受宠若惊的道过谢,进去,摁下楼层。
  叮的一声轻响,电梯门打开。
  不愧是北城最贵的酒店,装修最直观的就和其他酒店拉开了距离。
  身边不时有人经过,穿着名贵礼服,气质极佳的女人。
  轻声交谈着,不时发出低笑声。
  光是看说话的语调,就知道涵养极好。
  果然是上流社会的晚宴。
  何愈抬手看了眼时间,转身拨通周然的电话:“我上来了,你人呢?”
  “来了来了。”
  手机里的声音和身后的声音重叠。
  何愈转身,周然喘着气过来,接过她手里的文件袋,打开检查了一遍,就差没给她跪下磕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以后你就是我祖宗了。”
  何愈往后退了一步,上下打量着他,西装笔挺,头发也剪短了,抹上发胶,三七分,往后梳。
  “今天倒还有个人样了。”
  周然皱了下眉:“那我平时连人都不是了?”
  他大概计算了下时间:“我应该八点就结束了,你等我一下,完事了喊悠悠出来,我们一起去吃个饭。”
  何愈点头:“好啊。”
  周然接了个电话,急匆匆的转身,他看着何愈,无声的说了一句:“我先走了。”
  何愈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样子,他的工作是保住了。
  那口气还来不及松完,身旁有人不小心撞了上来,手臂一凉,香槟浸湿衣物,贴合在身上。
  服务员急忙扶正杯子,端好托盘,和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不小心滑了一下。”
  他脸上带着为难,看看托盘,又看了看她。
  似乎在纠结眼下该怎么办。
  五星级酒店的服务也是很看重的,这种已经算是大错了,如果她追究下来,自己的工作可能都保不住了。
  “没事,洗手间在哪,我去整理一下。”
  他松了一口气,替她指了个方向:“一直走,有个分叉口,往左拐,走到最里面就是了。”
  道过谢以后,何愈过去。
  身上的粘稠感让她觉得很不舒服,脚步也加快了许多,
  越往里走人越少,最后彻底静了下来,长廊灯光幽静,仿佛自带寒意。
  何愈用纸巾擦拭着湿掉的袖子。
  须臾,余光瞥见面前的人。
  她停下:“徐清让?”
  男人穿着双扣式的西装,斜倚在原木色的墙壁上,双脚随意交叉,右脚轻点着地面,模样慵懒。
  听到响动,垂眸看了她一眼,视线偏移,薄唇咬含烟嘴,抬头,轻轻呼出一口白烟。
  仿佛和她并不认识一样。
  铃声的响动打破了平静,他将烟头摁灭,扔进垃圾桶里。
  接了电话往后走。
  经过何愈身旁时,没有丝毫停留。
  何愈愣了好一会。
  他……是徐清让吗?…
  洗手台上的灯将她的脸映亮,柔光打在上面,唇角眉梢都是软的。
  她顺便洗了个脸,想要清醒一下。
  没擦干的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滑落。
  她沉思片刻,还是给周然打了个电话。
  “周然,你是和徐清让一起出来的吗?”
  “对啊。”
  “那他有什么异常吗?”
  周然想了想:“没什么异常啊,怎么了?”
  “没事没事,应该是我想多了,先挂了啊,我去楼下等你。”
  何愈到烘干机那里把衣服烘干以后下楼,顺便给白悠悠打了个电话。
  话语简洁:“周然,请客,速来。”…
  这片儿可以称的上是只有有钱人才敢踏足的地方,消费水平奇高。
  大公司虽然累了点,总加班,但工资待遇和福利也是成正比的。
  她们把菜点好以后,周然才姗姗来迟。
  “都点了吧?”
  “你爱吃的那几样都给你点了。”
  周然松了一口气,捂着肚子:“饿死了。”
  白悠悠笑他:“你这参加个晚宴也不知道把自己的肚子给填饱?”
  说到这里他就来气:“狗屁晚宴,我全程都在跑腿,哪来的时间吃东西啊。”
  他喝了一口水,突然靠过来:“我刚才在晚宴上看到苏汋了。”
  这场晚宴去的都是些北城举足轻重的人物,苏汋身为红遍天南地北的影后,会去不稀奇。
  “而且她好像还和我们老板认识。”
  白悠悠挑眉:“徐清让?”
  “对啊,我看她的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身上就没移开过。”他握着水杯,轻声感慨着,“不过两人真的还挺配的。”
  虽然他好像和她不熟的样子。
  白悠悠看了何愈一眼,没说话。
  后者黑着脸给他手里的杯子倒满水:“哪合适了,给我说说,我还挺好奇的。”
  周然素来没有察言观色的能力。
  听到她问,以为她是真的好奇:“白富美和高富帅,能不配吗?”
  白悠悠抬了脚,狠狠踩了他一下:“你少说两句!”
  何愈疼的皱眉:“你踩错人了。”…
  那段时间,何愈专门抽了些时间出来,把苏汋饰演的电影看了一遍。
  听说是她刚出道时拍的,二十一岁的脸上,满是胶原蛋白。
  红色的吊带裙,越发衬的肤白,领口很低,酥胸半露。
  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
  遥控器抵着下巴,何愈歪头,盘腿坐在沙发上。
  是长的挺好看的。
  叹了口气,她趴回床上。
  其实她也不太确定自己对徐清让的感情了,可能只是一时好奇?
  或许在这上面又加了一点点的欣赏。
  恩……很多点吧。
  她翻了个身,面朝上看着天花板。
  可是为什么听到周然那么说,会很不爽呢。
  她其实长的也不错啊,追她的人也不少,从初中开始就是校花。
  啊!!!烦死了!!!
  越想越烦,她也懒的继续去想了。
  假修过了,工作也迎来了最繁忙的阶段。
  很多资料都要重新整理。
  那些天她经常在所里待到很晚,闭上眼睛都是各种图。
  陈烟不放心她那么晚了还要回郊区的家里,就让她回家住。
  整天两点一线,所里家里所里家里来回跑。
  都快与世隔绝了。
  好不容易闲下来了,她坐在椅子上眯眼小憩。
  旁边小陈在用手机看视频,突然激动的喊人过来:“你们看,这不是小徐吗?”
  “哪个小徐?”
  “徐清让啊,就是在皖城和我们一起的那个。”
  捕捉到徐清让三个字,何愈猛的睁开眼睛,脚尖蹬地,滑到他身边。
  “给我看看。”
  小陈把手机递给她,脸上带着暧昧的笑:“哟,这么关心人家呢。”
  何愈懒得理他,专心的看着视频。
  徐清让的脸只出现在视频前三秒,而且还是一张模糊的偷拍图,像素很差,不难想象,拍照的人是蹲守在多远的距离才拍到这张照片的。
  往后就是梦魇的宣传片了,不过背景音乐替换成了主持人的声音。
  声音清润,语速不急不缓:“据知名人士透露,本剧的男主角原形就是JI总裁徐某,并且此剧的拍摄,JI旗下的分公司也有赞助,当真是耐人寻味。”
  “下面播放一段音频资料。”
  那段音频是经过后期加工过的,听不出原本的声音,但话里那股轻蔑劲还是没有削减多少。
  不过听上去,应该是个男人,
  “实不相瞒,梦魇那部剧是我找人写的,男主就是以他为原型啊,不过里面的人比他稍微好一点,徐【哔…】那个人,本身就是一个疯子,活了三十年,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也就命好,有个有钱的爹妈……”
  后面的,是各种自称的知情人士爆料。
  主要围绕在他的性格的确和影片中男主的反社会型人格完全吻合这个话题上。
  视频中,特地给名字做了消音,不过给的信息实在太多了,就算不说名字也能猜出是谁。
  小陈看了何愈一眼,见她脸色有些难看,安慰道:“这种造谣新闻,我张嘴就能来一百条。”
  何愈没说话。
  说话的这个人明显是认识徐清让的。
  想到他的处境,她就有些慌。
  “你帮我和刘姐说一声,我今天早退。”
  小陈问她:“你这个月都迟到几天了,今天还早退,奖金不想要了?”
  她头也没回:“不要了。”


第35章 第三十五种爱
  徐家大宅里。
  顾晨看到那条新闻就过来了,虽然只是一个不明来源的音频,但大众似乎对这种茶余饭后的谈资很感兴趣,尤其是在看到主人公的照片以后。
  【荷尔蒙不想飞:现实版梦魇??真人比电视里的男主要帅啊!!!!】
  【吞吞吐吐是动词:emmmmmm虽然的确长的帅还多金,可是……现实中这种人真的挺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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