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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名为爱-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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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名为爱》作者:扁平竹
文案:
【他是恐怖梦魇,也是绝世英雄】
“你见过太阳吗?”
“没有。”
“那我以后做你的太阳。”
何愈离开的那天,徐清让反扣住她的手,冰凉的佛珠抵在她的腕骨上。
声音不复往日的清冷,暗哑而病态:“没了太阳,你让我怎么活?”
*文名来自歌曲【病名为爱】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天之骄子 励志人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何愈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第一种爱
北城的天气一直阴晴不定的,白天还晴空万里,到了晚上雨就一直下个不停了。
雨水滴落在车窗上,发出的声响有些扰人,徒增了一抹燥意。
刚从气候干燥的巡北回来,何愈还有些不适应。
胸口像是积堵着一股气,此刻迫切的想要发出来。
她抬手看了眼时间。
九点了。
她足足被堵在这里半个小时!
从刚才到现在,那辆迈巴赫一直停在前面。
怎么也没个交警来管管。
她不耐的按响喇叭。
急促而烦躁,仿佛在述说着她的心情一样。
又过了十来分钟。
她实在忍不住,降下车窗冲着前面那辆路虎喊道:“大哥,你们还走不走了?”
雨水争分夺秒的往里面钻,不给她分毫喘息的机会。
有围观的热心群众撑着伞过来告诉她:“哪是迈巴赫不想走,前面还有辆五菱挡着呢。”
说罢,他摇头乐道:“这年头,还真有鸡蛋敢和石头碰呢。”
他们在这堵了多久那群人就站着看了多久。
这么大的雨,何愈最起码还有个车顶挡挡。
果然,人都是喜欢看热闹的。
麻烦不到自己身上,都挺乐意多看会。
后面的车越堵越长,地下车库的出口就这么被堵死了,不时有喇叭声传来,刺耳又尖锐。
算算时间,交警也差不多快来了吧。
她低头拿出手机给小莲发了条短信。
【何愈:我这儿堵着了,你和我妈说一声,我可能会晚点到。】
消息发出去以后,她将手机锁屏。
前面那辆迈巴赫的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应该是司机,他撑着伞绕到后座。
天色不算暗,隔壁夜总会门口的光线映照过来。
何愈在心里小小的感叹一番,不愧是有钱人。
漆黑的伞面和精致结实的伞柄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一把伞而已,非得做成她买不起的高端样子。
他将伞面往里倾,打开车门。
男人从车上下来,一身高定西装,袖口往上卷了一截,白皙精瘦的手腕上戴着一串佛珠。
个子很高,应该在一米八八左右。
司机举着伞,尽可能的往他那边靠,生怕他被雨淋湿。
男人手上拿着一张浅灰色的方帕,捂着嘴,轻咳了咳。
他很白,是一种近乎病态的白,眼睑垂着,睫毛很长,眼底泛着淡青色。
他咳了几下,又止住声,似乎在强忍着什么,握着方帕的手收紧,青筋微显。
整个人看上去禁欲又病态。
男人往回走,经过她时,视线微偏,隔着单向透视车窗和她的视线对上。
眸色很深,眼尾略微往上翘,是很典型的桃花眼。
他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很快就挪开了视线。
似乎看到她了,又似乎没看到。
男人走后大概又折腾了半个小时交警才过来,听旁边那些围观了全程的人讲,好像是那辆五菱故意挡在那里的。
何愈赶时间,没心思听故事,一踩油门就走了。
…
雨还在下,不过雨势减少了一些。
司机接完电话以后,看着徐清让:“小李已经查出刚才那群人的来历了。”
风有点大,徐清让又咳了几声。
“让他先别管。”
极轻的一声,话尾几乎带着气音。
被雨水冲刷以后,又弱了几分。
司机点头:“是。”
远处,奥迪的车灯劈开无尽的雨夜。
顾晨把车开过来,司机开了车门等徐清让上车以后才收了伞,坐到副驾驶。
顾晨看着后视镜里的徐清让,面带担忧的问道:“还好吧?”
徐清让身体本来就不好,虽然去深山里调养了一段时间,看样子也没好多少。
后者没说话,眼眸微沉。
顾晨轻咳了咳,欲言又止:“那个……”
“今天博物馆给我打电话了。”
声音从后座传来,像是沉默多年第一次开口讲话,低沉且暗哑。
淡然的没什么情绪,却偏偏又似带着一抹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他略微抬眸,轻声问他:“你说,博物馆的人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
顾晨在心里暗骂一声,这人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变态,明明知道答案却非要再问一遍。
顾晨看了眼副驾驶座的司机,把他随便放在一个酒吧门口:“今天辛苦了,去喝点酒吧。”
话说完,他从钱包里掏出一叠现金递给他,“去吧。”
司机道过谢以后拿着钱下了车。
车门关上后,顾晨轻叹了一口气:“是季渊……”
徐清让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他早就猜想到了。
用他的护照坐飞机去了美国,又用他的身份进了拍卖行,花他的钱拍下了那个青铜鼎。
最后捐给国内博物馆。
也难怪博物馆会给他打电话。
顾晨打开储物层,拿出那份报纸递给徐清让:“这是今天的日报。”
他伸手接过,翻开。
财经板块最上面那行加粗过的标题格外显眼。
房地产巨鳄远赴美国,花费三个亿拍下战国青铜鼎,捐给国家博物馆。
顾晨在导航上输入目的地:“不过孙医生说了,这次他很老实,除了花三亿买了个青铜鼎以外,什么也没做,所以你不用太担心。”
徐清让轻轻摩挲着腕间的佛珠,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他问:“孙医生什么时候回来?”
顾晨看了眼时间:“好像是明天。”
“对了,你现在是回家还是去酒楼。”
为了答谢,博物馆特地组了个饭局。
之前打来的那个电话就是告诉他地点,并请求他一定要过去。
佛珠在指间轻缓的往前挪动。
徐清让沉吟片刻。
“推了。”
顾晨欲言又止:“可……”
“就说我身体不适。”
顾晨知道他的脾气,也没再多说了,转而拨通了那个电话。
…
何愈好不容易从乡下回来,她的朋友们说要约她出来放松放松,结果她前脚到,后脚就接到她妈打来的电话,说她爸病了。
连床也下不了,让她回去一趟。
何愈想起上次她被她妈用这招骗回去,结果她口中那个连呼吸都费力的父亲,举着戒尺整整追着她跑了一下午。
何愈现在后背还是痛的。
她爸反对她学考古,当初她背着他们偷偷改了志愿,毕业以后,又毅然决然的去了考古研究所。
整天上山下乡的顶着大太阳挖土背土。
也不怪她爸反对。
他们这一行有一句话,那就是把女人当男人用,把男人当牲口用。
实在是太累了。
她哆哆嗦嗦的开了车回去,一直徘徊在门外不敢进去。
小莲偷偷跑出来给她通风报信:“这次老爷没生气。”
何愈暗自松了一口气,推开门进去。
小莲又在后面补了一句:“不过好像是骗你回来相亲的。”
何愈刚踏进去的那只脚猛的收回。
不等她开溜,里面就传出一阵轻咳声:“怎么,我不让你妈说我快死了你就不肯回来是吗?”
何愈干笑两声:“没有没有,您这话说的太严重了。”
她闭眼,认命一般。
死就死吧。
客厅里的气压有点低,老爷子是大学教授,虽然已经退休了,但以前的那些学生还和他有联系。
他翻了翻桌上的那本相册,从里面抽出一张来,递给何愈。
“这是我以前的学生,叫顾晨,年轻有为,长的也符合你们年轻的审美,抽个时间去见一面。”
何愈试探的开口:“我要是不去的话……”
老爷子脸一黑。
她急忙改了口,“那真的就太不合适了。”
老爷子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我把你的电话给他了,他明天应该就会约你出去。”
话说完,他就在何母的搀扶下上了楼,走了两步他又停下,“对了,今天也不早了,外面还在下雨,你就别回去了。”
何母冲她使了个眼色。
何愈连忙点头:“好。”
她爸的身体每况愈下,她也不敢再违背他的话。
怕真气到他了,病情又会加重。
医生说了,他的情绪不能有太大的起伏。
当天夜晚,何愈果然接到了那个叫顾晨的男人打来的电话。
听语气,他对约自己吃饭并没有多大的兴致,想来相亲也是她爸套路的对方。
她爸天生就有这种本事,他不主动开口,但就是能一步一步让你走进他下的套里。
“你看明天行吗?”
男人的声音温润轻缓,礼貌有度。
何愈明天正好没事,她翻看了一会资料,点头:“行。”
二楼的卧房里,何琛坐在床上叹气:“其实比起顾晨来,我更喜欢小徐。”
何母听到他的话,第一个反对:“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个身体和精神状况……”
何琛半天不说话,脸上满是可惜。
徐清让是他最满意的门生,虽然话不多,但是很聪明。
这孩子似乎独来独往惯了,身边也没什么朋友。
毕业以后他就出国了,何琛和他之间的联系算是彻底断了。
还是半个月前他去医院复查,看到担架床上被推进来的急诊病人。
听说服了大半瓶的安眠药自杀。
氧气罩之下,他看到了脸。
是徐清让。
年轻有为,一表人才,怎么偏偏就……
何琛又叹息一声:“睡吧睡吧。”
_
何愈睡觉很死,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了,离约好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她磨磨蹭蹭的换上衣服出去洗漱。
对于她这种在野外工作惯了的人,化妆倒成了一件很累赘的事。
不过她长的好看,皮肤也好,就算是在野外生活了那么久,也一点都没晒黑。
十一月份了,平常的北城早就开始下雪了。
今年还推迟了一些。
至少没有去年那么冷。
何愈多穿了件外套就出门了。
她心里想的是早点吃完早点完事。
地点定在挽月居,是一家人均消费高的吓人的酒店。
每个包厢都被屏风隔开。
旁边分别画的是鹤和山水。
最中间是毛笔写的天道酬勤四个字。
这家酒楼对外的宣传就是里面的装修全是古董。
来这里吃一顿饭,何愈基本一个月的工资就没了。
真壕。
顾晨应该来了有一会了,面前放着一个透白的茶壶。
他起身将她面前的茶杯倒满,低声做着自我介绍:“你好,我叫顾晨。”
何愈道过谢以后,也自报姓名:“何愈。”
他把菜单递给何愈:“不知道何小姐喜欢什么,我也不敢自作主张帮你点。”
何愈扫了一眼,随便点了几个菜。
顾晨比她想象中的话要多一点。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何愈:“听教授说,你是学考古的?”
何愈喝了口茶,点头:“恩。”
心里却在盘算着她爸该不会把她所有的老底都掀出去了吧。
顾晨侧目看着旁边的屏风:“那你能看出这些屏风的年头吗?”
何愈头也没抬:“不超过五百年。”
顾晨吃惊:“你还没看呢。”
“刚刚进来的时候多看了一眼。”
自从听说这个酒楼里的东西都是古董以后,她就对这里很感兴趣了,可惜实在太贵,没舍得。
这次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她就多看了一眼。
“厉害啊。”
刚才服务员来的时候顾晨特地问过,四百六十年。
他的话对何愈很受用。
“我们学考古的,对年纪可是最敏感的。”
她这里的年纪指的是物品的年纪。
尤其是从古墓里挖出来的那种,其实很多是靠肉眼看不出来的。
顾晨眉眼一抬,看向她的身后,唇角带着一抹笑意:“是吗,那你看看他的年头有多少。”
何愈诧异,转头看了一眼。
身高腿长的男人站在她身后,外套搭在臂间,眼睫微垂,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神色淡然,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就好像在看一个普通的茶杯一样,而不是在看人。
何愈看见他腕间的佛珠,认出了他就是昨天那个男人。
“二十九。”
不太肯定的语气。
顾晨轻笑出声:“我看你是学算命的,不是学考古的吧。”
何愈微撇了嘴,她就是乱猜的。
她爸昨天说了顾晨的年纪,她看两人看上去像是相熟多年,年纪应该也相仿了。
徐清让在旁边坐下来。
他全程都很安静,一句话也没说。
只不过他的手实在是太符合她的审美,何愈的视线几次都被吸引了过去。
他脱了外套,他扯开领带,他将筷子平整的摆放开,他轻轻摩挲着腕间的佛珠。
每一个动作仿佛都被无限放大了一样。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皮肤细腻白皙,甚至能看到皮肉之下的血管,可是又不会显得羸弱。
优雅却又很有力。
仿佛被他按住就无法挣脱开。
第2章 第二种爱
顾晨说话的声音让她把视线从徐清让的手上挪开。
“教授和师母的身体还好吧?”
何愈点头:“都还好。”
她爸的病基本只要她不气他,就不会有事。
饭菜端上来后,顾晨时不时的会问她几个问题,来缓解这安静的气氛。
徐清让全程都没怎么动过筷子。
顾晨似乎也没什么胃口。
所以全场最饿的只有何愈一个。
她一觉睡到中午,到现在还什么也没吃,肚子都是空的。
何愈饭量不大,没吃多少就饱了,她放下筷子。
顾晨看了眼时间:“现在还早,要不去逛逛?”
何愈无所谓。
反正她也看出了顾晨对她没有那种男女方面的意思。
太早回去的话也不好交差。
“好啊。”
她答应的爽快。
旁人握着筷子的手一顿。
顾晨看了眼徐清让,复又将视线移回何愈身上。
长的是挺漂亮的,只是除了漂亮,好像也没有其他太突出的优点。
在他们的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美女了。
何愈带他们去的是北城的博物馆。
这是她最熟悉的地方了。
“要是你们自己来的话,估计得排很长的队。”
这段时间博物馆人很多。
她的专业是考古,喜欢的东西也是这些记录历史的东西。
就算是顶着大太阳挖一个月的土她也毫无怨言,因为那是她所热爱的。
年轻人,本来就应该怀着一腔热血和孤勇。
她一一给他们讲解着每一件物品的来历和年岁。
顾晨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果然,人只有面对自己喜欢的东西时,才是会发光的。
他们走着走着,就到了人最多的那个展示台。
是一个巨大的青铜鼎,因为之前的新闻再加上刚展出,所以来看的人很多。
“这个你们应该听说过吧,战国青铜鼎。”
顾晨看了一眼旁边一言不发的徐清让,岂止是听过啊,捐出这个青铜鼎的人就站在他的旁边。
不,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在他的身体里。
说话间,何愈的手机响了。
她错目看了一眼,是周然打来的。
和顾晨说了一声抱歉后拿着手机去旁边接电话。
“你快点过来啊,我在bell等你。”
周然最近跳槽成功,被大公司录取了。
前几天就说要请客。
何愈看了一眼前面,身高腿长还长的帅的男人本来就是焦点所在,更何况这样的焦点还有两个。
她的视线落在徐清让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一股很危险的气息,可给人的感觉却是淡然又冷漠。
仿佛傲立于世一般。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男人也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何愈笑了笑,没有一丝偷窥被发现的窘态。
这种时候,就是要越平静才不会尴尬。
她走过去,面带歉意的开口道:“不好意思,我待会还有点事,要不你们自己再看会,里面还有……”
“没关系的。”顾晨打断她的话,表示理解,“何小姐有事的话就先忙。”
何愈再次表达了歉意以后才离开。
徐清让眼眸淡淡的垂着,从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
顾晨看着他:“人走了。”
徐清让收回视线,仍旧没有开口。
顾晨叹了口气。
他早就觉得徐清让今天怪怪的了。
他之前也不是没相过亲,徐清让这个人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来。
在他的眼中,似乎没有什么是有意义的。
他所做的,全都不是他想做的。
而是他觉得能让他的存在变的有意义的事情。
可当徐清让听到顾晨说何教授安排自己和他的女儿相亲。
破天荒的,他问他要了地址。安静良久,徐清让咳了几声。
“你八点是不是还有个应酬?”顾晨不放心,“我帮你推了。”
“不用。”
语气很淡。
他将方帕扔进脚边的垃圾桶里,扣上银色袖扣。
神色更淡。
…
bell是夜总会的名字,有三层,一楼是普通的酒吧,二楼是包房,提供一些特殊服务。
平时那些大公司高层谈生意都会来这里。
三楼的装修和酒吧没区别,男男女女,灯红酒绿,总会有些不小心擦枪走火的事情发生。
周然这次进的是大公司,一向抠门的他难得大方一次,点了好几瓶四位数的酒。
搁平时想都不敢想。
白悠悠晃着酒杯调侃他:“怎么,找到喜欢钢丝球的富婆了?”
周然一脸得意:“你知道我这次进的是哪个公司吗?”
何愈配合的问了一句:“哪个?”
“ji!”
不怪周然嘚瑟,ji的确是大公司,听说公司背后的负责人就是那个新闻里花了三亿拍下青铜鼎的男人。
旗下产业多的吓人。
白悠悠趁机敲他:“进了ji怎么能只点这几瓶呢。”
她招了手:“再开一瓶路易十三。”
周然目瞪口呆:“姐姐,你是想把我押在这里抵债吧。”
白悠悠挑唇:“怕什么,喜欢玩钢丝球的富婆多的是,更何况你长的正好是富婆喜欢的那一款。”
何愈酒量还行,只是他们点的都是烈酒,还没喝几杯,她就有了醉意。
白悠悠问她:“听说何叔叔今天让你去相亲了?”
何愈叹了口气:“我爸现在简直就是一个易碎物品,我根本就不敢反驳他的任何意见。”
白悠悠拍了拍她的肩,表示同情。
未几,她的视线移到何愈身后,舌尖轻舔了下唇角。
“看到一个优质男。”
何愈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
男人从楼上下来,光线朦胧,只看出了个大概。
侧脸有点熟悉。
那酒的后劲足,视线开始变的模糊,眼睛也睁不太开了。
醉意不动声色的自眼底攀升,猝不及防的撞进了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眸里。
如深潭一般,让人有一种不慎失足掉下去就再也出不来的错觉。
对上视线的那一刹那,男人眼底微沉,朝她走了过来。
有点熟悉。
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何愈挑唇冲他做了个wink。
白悠悠有些尴尬的挡住脸,这人一喝醉了就这样。
她是杏眼,可是笑起来眼角会往下,弯成月牙一样。
菱唇泛着水光,嘴角沾了些花生末。
梨涡若隐若现。
喉结轻滚,徐清让的指腹紧紧按着腕间的佛珠。
像在极力抑制着什么。
朦胧的灯光掩盖了他眼底的迷恋。
末几,他将那块干净的方帕放在她手边。
然后走了。
……
何愈看着他的背影,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这人从过来到离开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
真怪。
徐清让刚上车就咳个不停,司机打开储物柜,手忙脚乱的从里面拿出药,倒了两粒在瓶盖上,递给他。
徐清让接过后也没用水,直接干吞下去。
药吃多了,也就熟练了。
他捂着胸口,大口呼吸着,手背微屈,忍出了青筋。
司机一脸担忧:“要不要给李医生打电话?”
他摇头:“不用。”
缓过来以后,系上安全带:“走吧。”
片刻,他突然觉得烦闷的不行,开了车窗,冷风吹进来。
他松开领带,又脱了外套,却还是没有得到缓解。
只要一闭上眼睛,无边的黑暗里全都是她。
他抬手挡住眼睛,靠在椅背上,喉间发出一阵轻叹。
怎么会有人,连喝醉的样子都那么好看。
第3章 第三种爱
白悠悠咬着牙把那两个喝成死猪的人扶出来。
她叫了辆滴滴,站在酒吧门口等。
冷风呼呼的吹,旁边那个穿的不多,这会整个人都挂在她身上。
“你知道人死了以后会在什么情况下千年不腐吗?”
一旁的周然快速抢答:“因为他拿防腐剂当老干妈拌饭吃!”
何愈笑的摇摇欲坠,学着李云龙的语气夸他:“周然你真他娘的是个人才啊!”
白色的大众开过来,按了按喇叭。
白悠悠皱了皱眉:“行了行了,上车吧。”
话说完,她把他们扶上车。
因为想到何愈家正好离这边,所以白悠悠决定先把何愈送回去,再送周然。
车开到她家门口,白悠悠扶着何愈下车,车门还来不及带上,她突然想起这里是何愈她爸妈的家。
毕业以后她就搬出去住了。
如果让何愈她爸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她应该会死。
在白悠悠正在考虑要不要再把她弄上车的时候,门开了。
何琛从里面出来,看到她们了,眉头紧皱:“你这丫头……”
话还没说完,白悠悠只觉得肩膀一轻,几乎是一瞬间的事,何愈已经上了车。
她着急忙慌的坐在车里冲她招手:“快上来。”
白悠悠礼貌的和何琛打过招呼:“何叔叔晚上好。”
然后不等他开口就上了车。
车倒出去以后,何愈松了一口气。
白悠悠问她:“刚刚不还醉的连路都走不了吗?”
她一本正经:“我刚才突然感受到死亡的气息,然后瞬间吓醒了。”
……
回到家以后,何愈随便洗了个澡就躺床上睡了。
宿醉之后往往伴随着的是第二天的头疼。
到了研究所以后,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头重脚轻。
苏微递给她一袋豆浆:“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她叹了口气,趴在桌上,嘴里咬着豆浆:“别提了。”
苏微眉头微皱:“到底怎么了?”
何愈直起上身,左手拿着豆浆,又是一阵长吁短叹:“我昨天啊……”
苏微面露紧张,担心她是真出了什么事。
不料何愈咧嘴笑了起来:“喝了这么多瓶酒。”
她边说边伸手比划了一下。
苏微无奈的摇头:“熊孩子。”
小陈过来拍了拍她的桌子:“刘姐让你把上次在巡北画的图拿去给她。”
“我早给她了啊。”
何愈在桌子上翻翻找找,“那玩意儿我画完就给她了,哪敢留到现在啊。”
小陈凑近她,小声道:“你说该不会真的是一孕傻三年,刘姐生个孩子把脑子给生傻了吧。”
怒吼声从身后传来,刘姐难得喊了一次小陈的全名。
所里顿时静了下来,但也就那么一两秒。
爆笑声如雷贯耳。
小陈脸有点红。
何愈实在想不通他爸当时怎么就给他取了这么个名字。
其实拆开来没什么,合起来念就怪怪的。
陈归投……
她没忍住,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
小陈正忙着去堵那些跟着喊他名字的人的嘴,所里闹哄哄的。
笔筒旁边的手机震了几下,铃声清脆。
何愈看了一眼。
没名字。
她按下接通键。
“哪位?”
男人的声音急切而低哑。
仿佛带着无尽的疲倦:“是我。”
“……谁?”
他似乎停下了,轻声叹息:“何小姐,存备注是一个好习惯。”
这个声音和自这个称呼……
何愈反应过来:“顾先生?”
“恩,是我。”
“有事吗?”
那边安静了一瞬:“是这样,我可以麻烦何小姐帮我一个忙吗?”
…
上了车以后,何愈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忘了问他要帮什么忙。
顾晨全程都很严肃,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应该真的是很严重的事吧。
何愈没有多问,虽然她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事,居然会拜托她来帮忙。
鉴定古董的话她倒是可以帮帮忙。
路程有点远,几乎到了郊区。
何愈摇下车窗往外看了一眼,装修平平无奇,除了占地面积大了一点,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了。
不过这地方风景出了名的好,地价也是出了名的贵。
风水也不错。
像何愈这种职业出生,对风水其实更加敏感一点。
古时候那些大户人家一般死后都喜欢找风水先生挑一个风水宝地了再下葬。
所以往往风水越好的地方,你往下下一铲子,说不定能挖出好几个墓来。
顾晨把车停在旁边,何愈解开安全带下车:“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顾晨输入密码把门推开:“去了就知道了。”
进去以后何愈才知道什么叫低调内敛的豪,里面的装修不是那种偏欧式的现代风。
看上去让人觉得很舒服。
屋子的主人似乎不喜欢喷香水,连空气清新剂的味道都没有,只有竹子的清香。
客厅旁边分开有两条通往外面的长廊,她好奇的出去看了一眼。
居然还有个花园,中间是一个喷泉,靠里种满了竹子,还有各种花花草草,一看就是园艺工人定时打理过的。
她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大自然的气息,世外桃源啊这是。
顾晨在里面叫她:“何小姐,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何愈转身进去:“什么事?”
顾晨看着从里面锁上的房门,眉间满是愁容:“今天晚上你可以在这里留宿吗?”
何愈一惊,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什么?”
顾晨整理了一下言语:“是这样,徐清让你应该认识吧,昨天见过的。”
何愈点头。
“他……”顾晨犹豫良久,“他最近精神状况不是很好,今天又把自己关在房里谁都不肯见,所以我有点担心。”
何愈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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