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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族之平生一顾-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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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处乱撞。
  这样可怎么行呢?
  索亚最初觉得雄主对他态度奇怪,是因为雄主虽然嘴上会逗他两句,但手上动作却规规矩矩,不曾露出一丝一毫的轻薄意思。索亚看到过雄主和其他亚雌或雌虫相处,都会与他们保持一定距离,从来不会像别的雄虫那样眼睛或手上不守规矩。
  雄主对他,总少了那点亲昵的意思。
  既然雄主不肯亲近他,那么就由他来亲近雄主。因此索亚会抓住昨天通讯的机会,忍着羞意向雄主告白。这场告白是值得的,雄主接受了他的亲昵,他们也突破了身体上的界限,但是为什么今天早上雄主一下子凶巴巴的了?
  索亚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通是怎么回事。
  在课间他拨通雄主通讯。
  此刻正在和朋友们看亚雌们娇笑献唱的修平看到昵称上“小先生”字样,毫不犹豫地点击挂断,又将“小先生”一字字修改为“雌侍索亚”。
  修平不喜欢索亚,索亚一看就像是修平最讨厌的那种类型,依靠美丽外表被双亲宠坏的孩子。
  修平只喜欢宜室宜家的雌虫,他可以不漂亮,可以不纤巧,可以嘴笨不会说好听的话,只要他能像那个人就可以。
  修平嗤笑,摇摇头,嘲笑自己胡想什么。
  随手将索亚通讯号拉进黑名单,连带与他的简讯一起删除。
  那是另一对儿的甜蜜,与他毫无关系。
  索亚只拨了一遍电话,怕雄主有事,不敢打扰,改为发送简讯。斟酌语气,挑选用词,反复思索好几次,临近上课才终于发出去。
  他老师在上面讲题,他心不在焉,焦急不安地等待着。
  终于忍不住趁老师在黑板上写字时打开终端,却看到“发送失败”字样。索亚看傻了眼。
  不是对方终端停机,就只有被拉入黑名单,才会出现这样消息提醒。
  索亚不信邪,一遍又一遍按重复发送的字样,但是无一例外,都是“发送失败”。
  一上午的委屈终于在这一刻决堤了,索亚趴在桌上,眼泪无声落下。
  他惹恼了他的雄主。他却还不知道原因是什么。
  他真是一个失败的雌侍。
  旁边听课的奥萝拉吃惊不已,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能偷偷给索亚塞纸巾,轻轻安慰他。
  索亚想着等放学回家,再向雄主道个歉,如果能再问出犯错的原因,那就更好了。哪怕是继续罚跪也没什么。
  索亚以为今早事出突然,却想不到这只是一个开始。
  回到家中,他找不到雄主了,只好去询问管家。管家表示少爷出去玩了。索亚忧心忡忡等到半夜也没等到他回来。
  第二天早上五点,他看到哼着歌脸上印了唇印的修平一步三晃走进来,趾高气扬地摊坐沙发上,看都不看索亚一眼。
  索亚觉得这等场面无比陌生,管家却像是找回了熟悉的过去。
  索亚很想跪在他雄主旁边,问一问他究竟错在哪里。
  可是,他脚步却停住了,不肯再上前一步,这个雄主,不是他所熟悉的雄主。
  索亚逼迫自己转身,赶快去学校。
  这样的场景,在接下来半个月中不断上演,就是房中最迟钝的仆人也明白了,索亚这个精巧漂亮的小雌侍,失宠了。
  随着修平恢复本性,狐朋狗友来家里做客的次数多了起来,尤其是戴舒,他那天是亲眼见到索亚有多受宠,失宠的索亚只能在角落里落寞,但他细嫩面庞依然美丽,那双楚楚可怜的水眸也灵动如斯,戴舒的心思不由得动了起来,他状似不经意地向修平提出交换雌侍,以往修平会欣然同意,这次他却严肃拒绝了。
  “以前那些你想换谁都可以,就他不行。他是别人的,不是我的。”
  修平如此说道。
  戴舒心中不屑,不想换就不换,还另找什么借口?一个被玩过的少年雌侍,有什么好稀罕的。迫于父亲还要借修平父亲的光,戴舒只能压下绮念,思索着让谁再给他找个像索亚这样漂亮的玩物。
作者有话要说:  修平在吞安眠药之前打的电话是找人买药物(Euthanasia),买不到才用安眠药凑合。


第33章 第三十二章 一无所有
  索亚瞬间一个激灵。
  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连忙将视线挪回来,匆匆拉下窗帘,走回卧室。
  无论他用什么方法,在雄主没有提出要送走他的意思之前,都要抓紧时间,考入名校是他最后可以放手一搏的机会。
  当天夜里,修平没有回来。但是一楼的客房却叮叮当当响到半夜,索亚偷偷下楼,看到工人们向里面抬入卡通图案的书桌、台灯,连下人亚雌也帮着把一摞一摞卡通封面的图书搬进去。
  索亚的心一抽一抽地疼,他知道,那个屋子将会改造成为新的儿童房,里面睡着那个样样比不过他的雌侍的虫崽。
  他悄悄走回雌侍的卧房,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
  一个失去雄主宠爱的雌侍,没有任何讨好的必要。房中的人们都争相要给修平少爷的小少爷留下最好的印象。
  第二天,司机不在,索亚找管家,管家却又说出暧昧不明的推脱,不肯再像以前一样,给他从雄主地下车库里再开出一辆。
  索亚深吸一口气,压住想要反驳的怒火,一个人背着书包去上学。
  还好,雄主之前给他卡里冲的钱都还在,不然他现在真的就要饿到没饭吃了。
  索亚一向不太注意钱财余额问题,他不乱花钱,也不追星,更没有其他烧钱爱好,趁着中午吃饭的空档朝看校园卡余额,又看账户余额,愕然发现扣费账户连接在一个长串号码上。这个号码不是通常绑定个人终端的通讯号,而是十几位就像是那天他在黑卡上见过的数字。
  索亚想起落在雄主卧室中的手包,想着等回去要看一看。
  高三生活繁忙,就连午睡时间也挤到了短短的十五分钟。下午第一节课本就是犯困的时候,学校担心学生听不够,硬是在他们宝贵的做题时间里挤入一节体育课,还勒令各科老师不许占用。有不少同学就选择在这宝贵的时间里趴桌上睡一会儿。
  索亚神经既紧张又兴奋,完全没有睡觉的意思。雄主并没有取消他的关联付费账户,是不是意味着对他还有点意思。
  就是这可能有的一点意思,就令索亚振奋起来。
  他趁着空闲时间到处闲逛,在课程过半时打算回教室里,却看到教学楼大门口停放着一辆救护车。
  “快,快让道,同学们别挡路。”旁边一个穿白大褂戴眼镜的人急急说道,拨开围观的同学。
  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都在围观看热闹。
  “哎,发生什么事了?”索亚挤进人群,闯到最前排。
  这世上从来不缺热爱八卦的好事者,有的同学一看到又是一个不知情的新人物,高兴地给他说起来:“啊,这个人是A班的一个雄虫,听说好像是因为上次模拟考发下来的成绩太差,心里承受不了,割腕自杀了。”
  “不会吧?上周模拟考?就是三大校区的联考?我看那题也不难啊,怎么还有人为这种小事自杀。”
  “有的人就这样,心里承受能力差,有一点点不如意就要死要活的。像我等D班学渣早已接受现实,认清自己就是一条沙滩上的咸鱼,优哉悠哉。”
  “……”
  A班的雄虫,这个人是他的同学!
  索亚焦急地注视着,只见两个医生抬着白色担架,旁边有一个亚雌在小心翼翼地抬着点滴瓶,遮盖不好的地方还露出了他的一条苍白的胳膊,伤口上已经做了紧急处理,上方紧紧扎着一条橡皮管。
  那个人面容苍白,双目紧闭,厚厚刘海遮,看不到他的眼睛。
  索亚看到他一时间只觉眼熟,却想不起他是谁了。
  奥萝拉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低声道:“那不是余轻吗?”
  索亚这才想起来,余轻,一个在班级角落里毫不隐忍注意的雄虫,他太过安静,安静到别人都忘记了他的存在。
  怎么突然就割腕自杀了呢?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要高考了,索亚刚才注意到余轻受伤的手腕是左腕,应该还可以继续高考的吧。
  索亚看到地上滴滴答答尚未干涸的暗色血迹,自我安慰道。
  耳边依然是对别人的叽叽喳喳,暗自揣测。
  索亚突然感到无比厌烦,他很讨厌这些不着调的猜测,没有根据的胡言乱语。
  你一言,我一语。黑的说成白的,反的说成正的,连假的也能说成真的。
  就像是雄主家里养的那些下人一样,虽然明面上雄主立了规矩禁止闲言碎语,可是他们依然会关起小门来在里面那今天的主人家事磕牙,什么他又失宠了,床上本领不行拴不住雄虫,没有那个生过虫崽的浪,什么他马上就要被签和离书。
  一桩桩一件件,说的有声有色,有血有肉。
  见识过他们之前对他有多好,他就不愿意相信他们有多坏。
  不管他是否接受现实,现实就这样子了。
  索亚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忍耐多久。
  他经过水房,去洗洗手。他的手心黏答答的。
  关好水龙头,索亚甩甩水,却诧异地听到了李湘的声音。
  一起生活近八年,索亚对李湘的声音可谓是熟悉入骨。
  “呵,他现在有吃有穿,身上一件衣服就值你我一个月生活费,他生活有什么不好?说起来还得感谢我呢!”李湘恨恨道。
  一个雄虫,声音尖利:“他可是凭自己本事扒住修家少爷大腿,”雄虫不知说了什么话,四五个雄虫大声笑道。
  另一个雄虫嘲笑:“索亚怎么还要谢你?李湘,你是在吹牛吧?上次他那个什么亲戚不是一跺脚就把你吓哭了?”索亚听出来,这是隔壁班经常和李湘混在一起的雄虫。
  “哼,我吹什么?要不是上学期他死活不肯把保送名额让给我,还眼睛瞎,放弃保送机会,结果那个保送竟然特么的落在另一个sb雌虫身上,我特么也不会看不惯他。这学期妈的累死累活写题就为了弥补那个错身而过的保送机会。”
  索亚愕然,他们学校A班每年都会给高三生三个保送名额,当时他们班级推了两名,索亚就是其中之一。但索亚一门心思要往州外考,就主动放弃了这个机会。
  但是,当时李湘却不依不饶,非要他把保送名额让给他。就连他叔父也跟着使用感情攻势,说“我们家里就这一个雄虫,你呢,也是个雌虫,将来要嫁人的,再说了你学习成绩好,不要这个也没事,而李湘的情况你也知道,他的成绩实在是有点悬啊。”
  但是保送名额又不是他的所有物,怎么可能他想让给谁就让给谁?索亚当时将一切推倒班主任头上,说听从班任安排。最后,班主任结合情况将名额给了另一个学习好的雌虫。
  不过确实从那段时间以后,李湘针对他的情况更频繁了。
  “我雄父之前和薛家做生意搭上线了,你们也知道,薛家比不上戴家,但和修家少爷关系也挺好的。据说前两次戴家就是靠送了个雌侍,才得到修家最亲近的地位。这次薛家少爷观察到修少爷对索亚多看了两眼,我雄父就借着薛家作中间人,把他给送出去了。”李湘嘿嘿一笑。
  有一个雄虫似乎对索亚略感同情:“那可是你表哥啊!”
  “他算我哥?开什么玩笑,就是一个除了脸之外一无是处的矮子而已。上次还害我当众出丑。也是欠教训。”李湘哼一声。
  另一个人插嘴道:“我听说修家少爷又带了一个新的雌侍过夜,你哥他呀,早就凉了。”
  “我都说了,他不是我哥!”李湘重重道。
  一众雄虫哄然大笑。
  索亚背靠在冰冷墙砖上,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他向来都没有恶意揣测过他人,可是为何别人却要处处伤他?就连他视为最后的血脉亲人也成了这个样子。
  他的叔父,他雄父的亲弟弟。居住在他雄父留下的房产中,花费他雄父为他留下的钱做生意,在一个多月前竟然还打起了他的主意,将他送给了一个全然没见过面的雄主,只为了铺顺他的生意道路,浑然不管他未来会有什么样的命运。
  他实在忍不住了,听到那群雄虫的嬉笑声渐渐远去,拧开水龙头不停地洗去眼泪。
  水不停地流,泪也不停地流。
  他以为他拥有了一个家,但其实是他的亲人抛弃了他。在他以为有了家的同时,给予他家的人又冷漠地收回一切。
  他,一无所有了。
  ※
  而另一边,梁安迷迷糊糊醒来,手中还拿着一份盒饭,转头看到这里是郡医院附近,更加迷茫了。
  他不应该在家里吗?怎么会突然跑到医院这来?
  梁安提起那份盒饭,一时搞不清状况,随手招了一辆出租,报出家中地址。
  


第34章 第三十三章 失忆
  梁安走下车,往住处走去。按理来说房子里应该安安静静,结果一推门进去,大厅里闹哄哄的,有工人有佣人,搬东西的,刷油漆的,贴墙纸的,原本整洁的地方现在乱糟糟。看的梁安直皱眉头,令他惊讶的是管家也穿上工作服,在房子里出来进去地指挥。
  管家看到梁安,一阵小跑过来,他额头都是汗,梁安后知后觉到屋子里很冷,原来地暖已经停止了。
  “少爷,儿童房快要重整完毕了,特意按您的吩咐,用的都是现在幼崽最喜欢的鲜亮颜色,油漆都是绿色无毒的。”管家的声音里居然颇有成就感。
  梁安奇怪地打量管家一眼,管家之前不总是热衷于让他调|教雌侍吗?现在看对指挥装修的事情还挺热衷的。
  梁安心中升起好奇,就顺势走进儿童房里看了一眼,粉蓝色的墙面,天花板垂下卡通星星,儿童床上铺着海洋图案的枕头被罩,窗帘则是葱绿色小碎花。
  还挺漂亮的。梁安点点头,一众偷偷打量少爷态度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梁安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在坐出租回来的路上,他就发觉很难集中注意力,看到什么东西,脑海不自觉地联想到一连串其他事物。还好,他还记得要去找索亚。
  他稀薄的意志力催促他,要快点找到索亚,告诉他,告诉他……
  告诉他什么?
  梁安记不起来了。
  他一步步走到三楼,三楼比起一楼要更为寂静,因此他的耳朵能够轻易捕捉到一串细小声音。
  三楼今天竟然没有将灯全部点亮,梁安有点犯嘀咕,他走到灯的开关处,声音却近在耳边了。
  借着窗外尚未完全昏暗的光线,梁安看清了,那是索亚坐在落地窗前,环住双腿,哀哀哭泣。
  梁安的记忆中还从没听过索亚哭,他来到索亚旁边,径直坐在他旁边,抚着索亚的肩膀,“哭什么呢?遇到什么伤心事了?”
  索亚太过沉溺于自己的世界,连雄主来到身边都没有看到。他诧异于雄主又恢复温柔,还来不及用思索为什么,就忍不住依靠在梁安身上。
  梁安拥抱住索亚,让他埋在自己肩上,好笑道:“乖,别哭了,再哭就成了小花脸,不漂亮了。”
  这种哄弄的语调却又一次惹哭索亚,他的哭声更大了,从安静抽泣到呜呜咽咽地哭,梁安无法,只能抱着这只伤心的小猫,一边拍他脊背,一边安抚着:“没事,没事,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你想哭我就在这陪着你坐,你要是想讲话了我就听着。”
  索亚在他怀里抽抽搭搭地把这段时间收到的冷落,还有从李湘那听到的糟心事一股脑都说出了来。梁安只觉的一头雾水,他什么时候对索亚粗暴过?明明他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他说,更别提将他赶出房间这种事了。
  梁安稍微提起一句疑问,结果索亚以为雄主还是在怪罪他,眼眶红红,又蓄满泪水。
  得得得,这个飞来横锅他就先背着吧!实在看不得索亚哭。
  “是我的错,我的错。”
  “不,不雄主,一定是我做错才会惹您讨厌,”索亚焦急地说,眼角又湿了。
  梁安轻轻叹一口气,指腹抹掉眼泪,“我说小先生,别跟我争这个。你这么可爱,怎么会有错?”
  说罢还屈指轻敲索亚的脑门。
  力道很轻,但透露出的亲昵,让索亚破涕为笑,摇着梁安衣袖,“那,我想要补偿。”
  “好呀,你说想要什么?”
  如此干脆利落的答复反而让索亚陷入沉思,他望向窗外,看到窗外有细碎的雪花飘落,一道闪电划过脑海,索亚笑了,笑容里还有一点讨好的意思:“雄主,陪我去雪乡看日出,好吗?”
  雪乡?那是什么地方?
  不是约克郡本地人的梁安一脸懵逼,但又不想扫兴,笑容不变地点头同意。
  索亚悄悄松一口气。
  梁安趁索亚不注意时在搜索引擎里查找约克郡雪乡资料,上面说,雪乡位于约克郡西南部,是约克郡最早的居住地,由于上世纪工业遗址保存完好,加上约克郡冬季长达半年,两相结合,构成了雪乡别样的风景特色,在虫星算是独树一帜的旅游圣地。
  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旅游景点,为什么偏偏跑到那儿去看日出?
  也许是少年雌虫们特有的情趣吧?梁安这样道。
  索亚兴致别样高昂,他飞快列出了十几个必备物品,等梁安拿过单子,要交给管家去准备时,索亚却闹了别扭,不肯让管家帮忙张罗。梁安哭笑不得,只好背着索亚口头吩咐管家备好物品,让佣人收拾好拿上来。
  直到半夜时分,窗外雪渐渐停了,露出一勾明亮的弦月,在钴蓝色夜空上熠熠生辉。
  索亚依然兴奋得没有半点要睡觉的意思。
  梁安体力不支,要回去睡觉,却依然注意到索亚对他几次欲言又止的神情。
  “雄主,能否不要回你房里睡?”索亚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
  “不回我房里,难道要去你房里?”梁安打了个呵欠。
  索亚抿抿嘴,点点头。
  梁安只是下意识开个玩笑,没想索亚却当真。
  他仔细观看索亚,索亚的神情里不知为何多了一丝惧怕。
  梁安揉了揉索亚的头发,走向卧房。
  “哎!”索亚彻底慌了,伸出手要阻拦,却又迟疑,畏惧地缩了回去。
  梁安没给他这个机会,拉住他的手一起走进卧室:“睡你房里,那我也得有被子枕头,来帮我抱个枕头。”
  索亚欣然跟随。
  这下明天雄主再醒来如果要翻脸不认账,他就可以借口“这是我的房间”,不会再像上次一样狼狈了。
  他们这样各盖各的被子纯睡觉,还是一雌一雄共处一室,恐怕不会再出现第二对了吧?
  梁安想着,笑了。
  临睡前,他检索明天日出时间,将闹钟设在两个小时之前,退回到终端的日期界面时,梁安才发觉现在的日期同他记忆里的日子相差快二十天。
  他记得才四月初,怎么现在就四月二十二日了?
  难怪地暖停了,他的外套也更薄了。
  可是好像还有什么不对的。
  梁安想要继续思索,可是易于涣散的精神却阻止了他,加上今天太累,没多久就睡着了。
  梁安又一次来到了这里。
  原野广袤,一眼望不到尽头。天空之上,再也没有上次所见的乌云,碧蓝天空上白云翻滚,炽热的太阳火辣辣地烤焦大地。
  上一次见到的树苗不复瘦弱,枝条纤细却充满韧性,叶片绿油油,傲然接受阳光的炙烤。
  “就是你在控制修平的身体?”声音自带三分讥诮,一个高瘦的雄虫人影自树后显现出来。
  梁安听清了,这是修平的声音。
  修平和梁安面对面站立,他们一个身上金光闪烁,一个灰气浓厚。
  就像是照镜子。
  记忆闸门重新开启,宛如打开潘多拉魔盒,身体出于自我保护机制封印的记忆倾泻而出 ,无边无际金灰交杂的记忆充斥识海。
  梁安痛苦抱住头,脑海犹如千万针扎一般。
  修平依然带着嘲讽,却含几分惊讶,“你只是一个灵魂,竟然能控制他的身体,又遨游他的识海经历他记的忆,他的识海居然还没有同化你?”
  “呵,你的灵魂游历了他的识海,沾染上他的灵魂痕迹,现在他的识海默认你是他的一部分,正在将你同化。”“修平”抱臂冷笑道。
  梁安惊恐地发现他的灵魂意识正在被腐蚀到一点点削弱、一点点变薄。
  金色被灰暗腐蚀,灰色面积越来越大。
  “我……不要!”梁安灵魂里两种颜色激烈交织。
  “修平”看到眼前场景,仿佛触动某种记忆,他放开双臂,停止嘲讽,轻轻叹气,“这个身体不是你能呆得地方。”
  修平走上前来,手掌放在梁安头上,无数灰色与金色交织的东西在他手掌上凝成一个球,越变越小,最终两手一撮,金色与灰色完全消失不见。
  疼痛骤然离去。
  “我抹去了你因为融合而导致自我认知混乱的记忆,这里不是你能长久停留的地方,赶快回去吧!”他冷漠道。
  “你,抹去了我的记忆?”
  “你很快就会回去了,等你回去后就会忘记在这里发生的一切。我不管你是如何到来这里的,以后都不要再尝试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我会忘记一切,为什么现在我什么都记得?”
  “那是因为记忆要慢慢消逝。你贸然观光他人识海,在短时间内身临其境体验别人人生,大量认知细节与你本身的记忆混淆,从而导致认知混乱,灵魂不稳。至于你还记得,那是因为记忆依托肉体而长久存在,你的灵魂拥有的记忆只是暂时,待你回去自然就会忘记。”
  梁安抬头,“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修平”避而不答,“等你回去以后把你的少年雌虫接走。修平的孩子还在医院里躺着,没时间顾及到你那个娇气的小雌虫。”
  梁安道,“我什么时候会回去?”
  “很快了,”“修平”望向原野中间生机勃勃的树木,露出孩子般的笑容,“最多半天。”
  梁安身影消失了。
  “我是谁?”“修平”喃喃自语,“我是被修平抛弃的软弱的同情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不缺爱的人走到哪里都自带太阳的光芒。
梁安被爱着长大的,金色光芒就是他自带圣光buff。


第35章 第三十四章 离去
  工业时代的蒸汽火车轰隆隆驶过白茫茫的雪原,老式车厢里坐着寥寥几位乘客。
  索亚在昨晚精神亢奋,现在终于显出恶果。自从登上列车,在晃晃悠悠的行程里,他就睡了一路。
  约克郡人口十万余人,但是地域广大,行驶途中两个小时,除了疏疏几个零星小镇,都是广阔田野山林。原本乘坐飞行器费时更少,索亚却坚持不乘坐蒸汽车会留下遗憾。梁安也就随他去了。
  火车广播报出到站名,梁安推醒索亚,索亚睡眼惺忪,迷迷糊糊抱着梁安的手臂。
  梁安再次叫醒他,一起出了站。
  雪乡推荐游玩时间在11月…次年3月,而现在是四月底,游人稀少。再加上倒春寒,冬天比往年停留时间更长。太阳尚未升起,周围景物笼罩在一片灰蓝色朦胧雾气中。
  随着他们呼吸升起一团白气,索亚拉着梁安,在一片眼花缭乱的建筑物中自如穿梭。
  他们经过一两条大道,三四个转弯,五六排房子,惊飞七八只鸟儿,来到一片空阔无际原野。
  他们在白雪覆盖在原野黑色土地上行走,偶尔还能看见几棵枯黄草木在风里招摇。梁安数了数远处一排高大白杨,从左往右数是九棵,从右往左数是十棵。他从左往右数一遍,又从右往左在数一遍,来来回回,分不清到底是九棵还是十棵。
  不知何时,乳白色雾气缓慢升腾,白茫茫笼罩大地,细碎雪花从天空盘旋而下。
  他们依然前行,曲曲折折地向前,在白雾徘徊。
  不知何时,眼前出现一座城市,霓光灯若隐若现,这座城市脚下是白雪,又浸在白雾中,仿佛它是活的,只是在呼吸,在安眠。
  梁安沉浸在这座城市的美丽,不知何时,索亚不见了,仿佛他们一走进这座城,就自动分离了。
  奇异的,梁安心中并没有恐慌,只是怅然。
  他漫无目的四处行走,不是在欣赏,也不是在寻找,就是单纯在行走。
  周围人群渐渐多了起来,他们有的是店老板,打呵欠扭开门锁,有的是上班族,行色匆匆叼着早餐,有的是小情侣,悠悠哉哉牵手走在路上。
  情侣们一对,一对,又一对。
  他们身穿鲜艳的情侣装,走着走着,牵着的手松开了,各奔东西。有的又重逢了,他们在白雾里互相招手,笑着走到一起,握住彼此的手。
  他好像经过了一两条大道,三四个转弯,五六排房子,惊飞七八只鸟儿,九十棵行道树。
  在一栋哥特式钟楼下,报停的广告牌还在白雾里闪烁,白雪模糊淡薄,人群来来往往,川流不息。
  梁安看见了他,他像一棵树,又像一枝花,俏丽生长在第三级石阶上。索亚的笑脸诚挚,无邪,鲜嫩的衣着使他光彩夺目。
  梁安一步步向索亚走去。
  索亚笑着看梁安一步步走来。
  梁安走到石阶前,索亚俯视他,笑意盈盈。
  梁安仰视他,缓缓张开双臂。
  索亚笑着扑到梁安怀里,梁安紧紧抱住他,像是抱住此生最珍贵的宝物。
  “你找到我了,我们以后一定会长长久久。”索亚仰起脸,眼中像藏了星星。
  “会的,比任何人都长久。”梁安抚摸他柔软的他。
  索亚仰起头,闭上眼睛,眼捷颤抖,精致的唇形仿佛最甜美的诱惑。
  他在等待着,等待一个契约,一个承诺。
  他终究失望了。
  梁安手指抵在他唇上,嘘声,“你看那边。”
  索亚收整好失落,转过头。
  透过建筑间的空隙,三顶洁白的帐篷立在雪地,高矮不一的人们从帐篷里钻出来,他们转身掀起帐篷叫出更多人。
  一轮光洁而明亮的太阳升到帐篷之上。
  雪地、白雾、日出,就在这时,人们身上亮起圣洁的白色光环,发色各异的人们激动地挥舞手臂,高声欢呼,奔走相告。
  索亚看呆了。
  当他回神,转向梁安,梁安也笼罩轻薄的金色光圈,全身发光,仿若降临世间的神灵,下一刻就会被上天召唤回去。
  索亚紧紧抱住梁安。
  梁安回抱索亚。
  他没有太多时间了。
  梁安摘下脖子上的银链,给索亚系上,“我不是这里的人,也不是修平。时间不多了,快要回去了。”
  索亚有一大堆问题想问,他急急道“你是谁,要去哪里,我能找到你吗?”
  “我叫梁安,住在斯明,你能找到。”梁安道。
  索亚默默握紧了拳,眼神从迷茫到坚定,他轻启唇,“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爱,”梁安抚摸他的头发,“我爱你。”
  “来找我。”最后一句话消散在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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