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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毛飞翔-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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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三个人平时聊天说话,为着翎毛方便,都是用的羽人的语言。因此八音听见翎毛有板有眼地说出这么长的一句联邦语,还严肃地使用了好几个政治术语,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愣住了。看着他端到自己面前的一杯热气腾腾的可可,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队长是会要我自己作判断的。”翎毛在林椎的目视中,坚决地说。
  八音笑了,伸手拍打了一下他端着糖罐的手。
  “坏东西,跟着你的‘队长’,比以前还要讨厌了。”她抿着嘴,看着林椎,说。
  林椎笑了起了,把翎毛拉到自己怀里,在八音的白眼中,温柔地在爱人的唇边亲了一下,“当然,我可是个彻头彻尾的利已主义者。”他看着羽人种族的一对姐弟,露出了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如果不是出于对我最重要的人的判断力的绝对信任,我一个太阳系的文明种族,怎么会心甘情愿地把我心爱的,安装了微空间约束仪的私家飞船彻青霄号,交到你们那个叽哩呱啦联盟的手里?”


第94章 
  夜深时分,矗立在山谷边的牧人小屋里一片寂静。翎毛洗漱完毕,打着呵欠爬上阁楼。正要伸手去捉着自己的吊床绳索翻上去,就看见披着睡袍的林椎正盘膝坐在那张破床垫上,斜眼瞪他。
  “嘿,忘了今天什么日子了?”
  翎毛一时没反应过来,满头雾水的反问:“什么……日子?”
  “……原来你比我还要不在乎啊?”林椎不满地说,在自己身边拍了拍,“新婚之夜不准分床,过来。”
  翎毛恍然大悟,顿时涨红了脸,嘟囔说:“我哪有不在乎……”他走过去,跪在床垫边,仰头看着林椎,眼睛里露出一点调皮的笑意,说:“只是……忘了……”
  林椎伸手就捏住他的鼻子,狠狠地拧了一下。翎毛痛得哎哟乱叫,拱到他怀里告饶说:“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你只跟姐姐说话?我那么笨,当然就跟着你一起忘掉了嘛……”
  “好啊,原来还是我的错?”
  “别生气,我原谅你了。”翎毛亲亲爱人的嘴唇,甜蜜地说。
  “……你这是什么逻辑?”林椎好笑地说,“天天象羊一样地啃纸头,就啃出这么个乱七八糟的思维结果来?”
  翎毛眨了眨眼睛,回答说:“我才看多少书啊,而且……”
  他不说话了,沉默地往林椎怀里蹭了蹭。
  “而且什么?”
  “没什么。”翎毛轻轻地说,他不愿在这个人生最美好的夜晚中扫兴,“队长,你还要喝杯睡前酒吗?我看你刚才喝了好几杯可可,会不会腻……”
  林椎锢住他的腰,硬把埋在自己颈间的脸扳了出来,不准他转移话题。
  “而且什么?而且你离开了我,就没有多少时间和机会看书和了解世界了,是吧?”他拧着翎毛的鼻尖,恨铁不成钢地说,“真是只傻鸟儿,杰罗姆老头给你讲了那么多的婚后财产问题,你就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我又不要跟你离婚……”
  “……我揍你。”林椎说,“杰罗姆老头没告诉你,现在我所有的财产,你都有一半的产权了吗?也就是说:彻青霄号也是你的了,明白吗?”
  翎毛呆呆地看着林椎,说:“我……我不……”
  “你要是再说‘我不要’,我就真的揍你了,小鸟儿。”林椎威胁说,“现在,我得跟你谈点正经事。你给我好好地听好了:我之所以这么坚决地要跟你结婚,就是为了合法地把彻青霄号转移到你的名下,让它陪你一起飞,明白吗?”
  翎毛惊得要跳起来,结巴着说:“队长,我……你……”他眼睛骤然发亮,把他这个晚上一直埋藏在心底的一个问题提了出来,问,“你是打算加入自由联盟了吗?虽然你不喜欢二哥,不过还有姐姐……”
  “怎么可能。”林椎说,“老子懒得操那心……”他看见翎毛的目光一下子就黯淡下来,带笑叹了口气,亲了亲他的眼睑,调笑说,“我也不喜欢那只大恐龙啊。嗯,反正除了你,我谁也不喜欢。”
  “……”翎毛有点失望,但是羞涩的喜悦依旧涨满了胸口,他小声说,“可是你对姐姐说……要把有空间约束仪的彻青霄号交给自由联盟……你不会真的要离开彻青霄号吧,队长?”
  “我是说交给你,小鸟儿。”林椎柔声说,“它现在是你的飞船了。”他伸出一只手指,按住翎毛要说话的嘴唇,“你知道,我为什么在马杜夫星系没有带你走?而烈火这次为什么又这么放心地把你交到我手中?”
  翎毛疑惑地摇了摇头。
  “因为你脑子里的那块超级芯片。”林椎说,“八音只了解一部分,而且她也控制不了你。只有我跟烈火,才完全通晓依靠你的芯片的舰队,能够在战争中取得怎样的优势。所以在我们俩之间,形成了某种微妙的平衡。无论你属于谁,另一方在战略上就会取得心理优势。”
  翎毛拧起眉头,苦恼地说:“队长,我听不懂……”
  “我打个比方。”林椎耐心地解释说,“假如你拥有一个秘密。那么你在保护它的过程中,最担心的是什么问题?”
  翎毛想了想,不确定地回答说:“让……让别人知道?”
  林椎赞许地亲亲他的额角,看着他快乐地红了脸,轻声说:“我跟烈火就是这样。当我在马杜夫星系独自离开,把你留在烈火手中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危险。那种危险不是来源于我,而是来源于整个银河联邦。”他短促地笑了一声,“只要我把超级芯片的秘密公开出来,他和他领导的自由联盟军,立刻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几大军政府,各处军阀,所有的逐利之徒,都会盯上你,盯上你脑子里的这块超级芯片。”
  翎毛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在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把我杀死灭口,把你当作他个人的秘密的时候,他明白了我的思路。所以,他爽快地把你交给了我。一方面是为了让我完全解开超级芯片的秘密,另一方面也是有把握我不能把你独自占为己有。”林椎摩梭着翎毛的羽冠,说,“他作出了与我分享秘密的姿态。这确实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但是,他不知道在我跟他的较量之中,他漏算了一点。”
  “什么?”翎毛愣愣地问。
  “你。”林椎说,慢慢地亲吻他的纯净的眼眸,高挺的鼻梁,抚过他微微张开,柔软甜美的嘴唇,“烈火不明白:我永远也不会让你成为一件物品,一件武器,一只不能高飞的鸟儿。我的力量确实没法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宇宙中保护住你,但是我会把一个全新的你,送回自由联盟。你拥有超级芯片,你能够独立判断,最后,你有彻青霄号,作为你的战舰。”
  翎毛伸手紧紧搂住他的队长的颈项,听着他的爱人,他的灵魂在他们新婚的夜晚,柔声承诺道:
  “比赛之后我就会远走高飞,为你带走所有人贪婪的目光。小鸟儿。在你能够持剑保护住自己,保护我们的爱情之后,我再回来,回到你和彻青霄号的身边。”


第95章 
  在林椎这个为翎毛苦心谋划前路的新婚之夜,远在自由联盟的烈火也在紧张地思索当下的棘手情势。克林已经向他报告了翎毛拒绝提早返回自由联盟的消息;而林椎在阿克山原骤然出手,干掉自由联盟军情处掌握的双面间谍,雇佣军阿图,则令烈火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林椎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对手,在这一点上,烈火心知肚明。而阿图的死,在表面上象是“水蟒公爵”军团的内部纷争。但是其下引出的暗流汹涌,难以形容。首先遭受重创的就是直接控制阿图的自由联盟军情机关,这样难得的双面间谍被挖出来,在情报线上引起的破坏力是惊人的。阿图的几处单线联系的上级都不可避免地暴露,或是被当地的宪兵警察捕获,或是被虎视眈眈的各方势力所摄取。
  “看来斯特朗家族的触手,已经伸到了我们自由联盟的内部。”他恼火地想,“林椎毕竟只是个离开了雇佣军团的前军人,他现在的一切,都掌握在了斯特朗家族的手里。从我们在第二基地中各处情报的汇总与分析上看,阿奇博尔德?斯特朗确实希望能够左右他的人生……但是林椎对翎毛……”
  他左思右想,苦苦地思索当前的局势,但是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绕开林椎布下的情感迷宫。如果单单只是军事与政治问题,联盟内部有不少参谋与智囊都能为他出谋划策,但是在翎毛与林椎的关系之上,他无法向任何人求解。那怕是与自己与翎毛有血缘关系的八音,他也不能信任。因此,当他的警卫头一次接到了一向严苛自律的烈火总长“晚餐加一瓶酒”的吩咐,不禁大为吃惊。
  已经回到自由联盟指挥中心的克林,在那个晚上走进军事领袖烈火那间朴素的象是个办公室的私人套间中时,也被空气中弥漫的酒味儿吓了一跳。他有些怀疑烈火的警卫是不是送错了邀请,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为陪烈火把酒聊天的对象。
  坐在一张单人沙发里的烈火看见他进门,随手就往面前茶几上摆着的两只杯子里加满了酒。虽然他的动作带着礼节性的轻松与优雅,但是克林还是在其中嗅出了一丝孤僻的气息。他皱皱眉头,在烈火面前坐了下来。
  “我听说:您有事想跟我谈?”
  “嗯,私事。”烈火说,向甩面前的酒杯示意了一下,“当然,你也应该猜得着是什么事。”
  “……我已经把翎毛的所有答复,还有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向您汇报过了。”克林说。
  “翎毛的答复在我意料之中,毫不出奇。”烈火说,抬起眼睛来看他,“也在你的意料之中,是不是?”他注视着克林,说,“林椎在感情上已经完全控制了他,我从同意把他交到林椎手里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了这个结果。”
  克林看着烈火那与翎毛酷似,气质却迥然相反的面容,叹了口气,说:“那么您还想知道什么?”
  “你跟林椎谈判过了吗?”烈火拿起酒杯,问。
  “……谈过了。”克林想起那个情景就头疼,也跟着拿起了酒杯。跟打定主意要回避一切关键问题的林椎谈判本来就是个苦差事,加上林椎看准了克林的古板个性,在两人谈话时故意东拉西扯,还满嘴的色情暗喻,令一向自制的克林都几乎要爆发着摔门而去。所以等两人的会面结束之后,头大了好几圈的克林发现自己居然没能从林椎那里听到一句关于翎毛的正常评价,更别说要求他在斯特朗家族面前,妥善处理好跟翎毛的关系了。
  “……”烈火一看克林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林椎那里吃了多少苦头,无奈地跟着他叹了口气。
  “但是林椎要我转告您:无论于公于私,他都不会扣留翎毛,对您食言的,请您大可放心。”克林搜索枯肠,终于想起一句能够说得出口的,比较正常的林椎原话了。
  “……我当然知道他不会食言。”烈火冷冷地说,喝了一大口酒,“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翎毛对他来说,已经无足轻重了。他当然会把他送回自由联盟来的。”
  “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克林转动着手中的酒杯,看着杯中淡青色的波光,喃喃地重复道。
  烈火扫了他凝重的神情一眼,突然眯起眼睛,有些戏谑地问了一句:“这个结果,能够印证你当初的‘转瞬而逝的爱情’理论了吗?”
  克林不防他突然说起这个,有些尴尬,不由自主地就避开了烈火的目光,回答说:“翎毛回到您身边的时候,当然会跟以前不一样了。这也是在您的预料之中,不是吗?”
  “当然,我听说了。他在学联邦语,在读书。这些都没什么不好,我跟他之间的勾通会容易些。”烈火说,“我并不愿意做一个严苛的兄长,但是我既然身在联盟之中,当然没有多少时间,留心在他身上……”
  克林静静地听他说起他们兄弟之间苍白的往昔,慢慢的品酒,没有回答。
  “但是林椎,林椎呢?”烈火又象问克林,又象在自言自语,“林椎对他很好,令他体会到了难得的温情,他当然会依恋他。但是这对于林椎以往的情史来说,就象是个有钱人酒足饭饱之后,随手抛洒残羹冷食给乞丐一样,不费吹灰之力——”他隔着酒杯,紧紧地盯着克林,眼睛里闪动着难测的冷光,“我的比喻对吗?”
  克林沉默了一刻,回答说:“我不知道。”他吁出一口气,看着烈火,说,“我以为您在政治考量中,不会考虑感情因素。”
  “现在是林椎逼着所有的人去考虑他的感情问题。”烈火冷冷地说,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他让我们跟斯特朗家族之间进行政治联盟,又象是对小斯特朗宣誓忠诚一样,在彻青霄号大修的时候,就向斯特朗家族交出了空间约束仪的专利资料。可是他却又毫不犹豫地与‘水蟒公爵’合作,杀死我们的间谍,象是在故意破坏我和小斯特朗之间的信任一样。”他冷哼了一声,说,“我认为:他要是在某条路上走得太远,斯特朗家族不会容忍他的。”
  克林不由自主地说:“要是那样,翎毛……翎毛怎么办呢?”
  烈火抿着自己的第三杯酒,阴冷地说:“他大概是寄希望于翎毛的最后一个飞羽期。让翎毛把他的背叛与伤害都忘掉吧。”他看了一眼克林,象是感叹一样地又开了口,“我们羽人一族的产生的这种畸形,确实很可怜,很无奈。有的时候,我设身处地地为自己的小弟想一想,觉得如果自己要是他的话,也会那样挣扎吧……”
  克林低声说:“您是他的兄长……曾经是他最信任的人……如果您愿意安慰他……”
  烈火斜了他一眼,令他下面要说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易碎的珠宝,只能放在盒子里;把命运维系在感情上的人,只能任人摆布。”烈火淡金色的眼眸闪烁着,象蕴藏了两团火苗,烧得座间的两人都有些脸颊发热。克林呼吸急促,听着烈火咬着牙说,“所以我不愿意这样对待他,在翎毛回到我身边之后,也不容许他再受到林椎的戏弄。如果林椎一意孤行,要玩弄感情,以便在我和斯特朗家族中获取利益的话,那我倒要看看,最后他究竟能得到什么!”
  克林抬起头来,看见烈火握着酒杯,目光如火一般注视着自己,阴森森地说道,“比赛之后,他当然会去见他那个神经错乱的老爸。那时候……会有人让他明白不少东西的!”


第96章 
  翎毛和林椎结束了在阿克山原的隐居,重新回到彻青霄号团队中去后,受到的是团队人员们懒洋洋的欢迎。彻青霄号的难度分雄居榜首,比第二第三名的总分之后还要高出一筹,令后面的赛程已经没有了悬念。因此整个彻青霄号团队早就提前预支了胜利的喜悦,现在正处于慢吞吞的回味之中,整个团队里弥漫着一种散漫的享乐气氛,仿佛所有的人都被他们那个吊儿郎当的首席赛手俯了身。这让领队金曜非常的不满。
  “你们,记住:比赛还没有结束!”他用浑厚的胸腔鼓鸣着对大家说,表示自己严肃强调的态度,“我的故乡文明里,有一句俗语:胜利的宫殿只在最后开启。你们居然在比赛的中后段就开始放心?要是在后面的比赛里,又出现了一匹象咱们的彻青霄号一样的黑马呢?”
  “黑马没有,黑羊我倒是给你的小女儿带了一匹回来。”林椎开玩笑地插嘴说。在他的身后,翎毛正在将他们从阿克山原里带来的纪念品分送给团队中的成员,大多是红毛种族的星球特产的,稀有的生物纤维合金摆设。金曜有一双宝贝儿女,所以得到了一整套精致的太空列车模型和一头可爱的绒毛韦列羊。那羊有着太空合金的奇妙特性,长长的绒毛的张力在生物温度的感应下,会奇妙地生长出来,象毛绒毯子一样地把抱着它的人的胳膊包裹起来。团队中的几位女性成员也得到了这些毛绒绒的小玩具,开心地抱着尖叫,把金曜的吼叫声都盖过去了。
  金曜瞪着翎毛高兴地跳起来,塞进自己手里的那只毛蓬蓬黑黝黝的小羊羔。那只黑羊做得非常逼真,歪着小脑袋,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合金眼睛瞧着他,一下子就开始长毛飘拂,把巨人族粗大的手指裹得象个毛手套一般。金曜跟玩具羊对望一刻,巨大的鼻孔轰轰喷气,只得无奈地瞪了一眼在送别的宴会中,正在无忧无虑地与团员们喝酒谈笑的林椎。
  此时的彻青霄号正是名声大噪的时候,整个银河联邦各大财团的投资,赞助纷至沓来,争相要与他们所属的斯特朗家族合作,因此彻青霄号团队也极是财大气粗,一个团队就包下了一整家豪华酒店。整个酒店的宴会大厅除了已经签下了保密协议的酒店服务生,全是他们的自己人,毫无被媒体偷拍之虞,因此宴会气氛也极为轻松愉快。几名玩游戏输了的小伙子开心地溜到女同事们的位置前,受惩罚式地跪了下来:“邦妮甜心,为我们唱首歌吧!”
  女孩子们看着这些家伙们夸张的动作,叽叽咯咯地笑成了一团。被他们点名的邦妮捂着羞红了的脸,弯弯的栗色眼睛盛满了笑意,一下子就被女伴们你推我蹂地拖了出来。于是她站起身来,落落大方地走到宴会厅的吧台边,轻声跟服务领班商量了一刻,立刻,大厅的音响中,柔和的前奏音乐响了起来,年轻的团员中间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邦妮的种族长着三重发音器官,除了声带以外,连喉部两侧都能共鸣发声。他们是天生的歌者,和声就象天籁一样——”翎毛身边的一名团员小声地告诉他,又竖着耳朵分辩了一刻厅中响起的旋律,“啊,好象是咱们基地三台新出的银河行吟歌手专辑?”
  翎毛立刻好奇地睁大了眼睛,极有兴致地看着走到了宴会厅正中的邦妮。
  邦妮向着宴会厅内的伙伴们嫣然一笑,秀发轻拂,颏下两侧的鼓膜微微颤动,发出了美妙的颤音。宴会中的嘈杂声安静了下来,大家屏息静气,听着她开口歌唱:
  流光伴着岁月飘摇,
  芳草年年更生,长满了倾颓的城堡;
  古老的星际线上,稚嫩的歌喉哼唱着天真的音符:
  生命初生,文明更替,星河旋转;
  却从来无人能够知道,青春究竟遗失了多少多少。
  在邦妮的种族天赋赐于她的音色之中,歌声与和声迂曲盘绕,水乳交融。歌声清脆纯净,和声空灵悠远,仿佛她不是在用发声器官,而是在用人们的心灵歌唱。但是比她的歌声还要打动人心的,是歌词中蕴含着的悠远悲怆,词中时光意象的强烈对比,轻易地就拨动了渡过长长短短的生命,看过不同星际风景,各种族之间相同的那根心弦。
  大厅里安静异常,邦妮闭上眼睛,甜美地微笑,开始咏唱最后的副歌部分。正拿起酒瓶,准备要为自己和身边的同伴倒酒的林椎,动作突然停住了。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宴会厅的配乐继续着,原唱这首歌的女歌手在低声部换了一种语言,又将副歌吟唱了一遍,声音更加的清幽空寂。邦妮却停了下来,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哎呀,这种语言我不会唱。”
  “这就是那段副歌的原文吗?”一名团员好奇地问。大家琢磨了一会儿,互相猜测究竟是哪个种族的语言。一直沉默的林椎听他们越猜越远,突然间轻轻一笑,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问我不就知道了?太阳系的古东方语系。”
  团员们更有兴致了,以邦妮为首的几名年轻女子立刻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向林椎好奇地追问。邦妮请求林椎把歌词的原音再念一遍,林椎笑笑,敷衍说:“这种语言是太阳系语言中最古老的一种,大概只有语言学家那些老古董才会去研究吧。我可不会。”
  女孩子们当然不相信他的说法,邦妮笑着说:“只有四句啊,林你既然能听得出是你们种族的语言,不可能没法重复的——”另一名年轻爱娇的女团员立刻娇嗔地接上去说:“你准是在糊弄大家呢!”
  团员们一阵轰闹,嚷嚷着罚了林椎好几杯酒。林椎不甘示弱,开始大肆吹牛,说这种语言他虽然不会,但是对于歌曲语言在娱乐业中代表的投资方向,他倒很有心得。这下子不止年轻人,连金曜这样稳重老成的同僚也加入了进来。渐渐的,话题转向了几大基地发行的债券,理财与投资等等的方面,至于那首歌词的语言,则早己无人关心了。
  翎毛看见林椎满脸通红,酒气冲天,知道他又喝多了。他习惯了这个时候该怎么做,立刻轻轻起身,到吧台后面去要柑桔香精,茶叶和滤壶,打算为队长泡一壶醒酒茶。一名漂亮的女服务生殷勤地问他要不要帮忙,他谢绝了,连忙悄悄地躲进了装饰墙后面的一个服务间里,在里面安静地做自己的事情。
  正在这个时候,他听见了在门外的一侧,到吧台边来要冰块和点餐后点心的女孩子们的声音,为首的正是那个声音娇嗲的女团员,她正在讪笑邦妮:
  “亲爱的,你为什么不再向林多问几句呢?林一向很好说话的——”她向往地说,“那样我们就可以听到他念那首情歌了,肯定很有趣儿。”
  邦妮低声说:“林说了他也不会。”
  “得了吧,你不是也不相信他的话吗?”
  “好了,奥唐瑟,别难为邦妮了。”另一位女团员插进来说,翎毛听出来她是一名彻青霄号团队中的预备助手,这次一直没有得到登上飞船的机会,因此平时对自己总有些刻意保持距离,“邦妮有她自己的考量,是不是?不过邦妮,你既然是团队的事务助理,要是发现了什么不妥,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们呢?”
  “哪里有什么不妥?”邦妮笑着辩白说。
  “有吧,”女预备赛手有些尖刻地说,“这首歌由当红歌手金?威斯特主唱,刚刚登上本月联邦新歌榜的榜首,威斯特是尼索斯影业公司的歌后,尼索斯影业是哪个财团的产业,你们不知道?”
  叽叽喳喳的女孩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一会儿,奥唐瑟才说:“斯特朗财团……”她有些不服气地反驳了一句,“那也不能说明这首歌跟林有什么关系啊。”
  “你真是的,奥唐瑟。”又一个女团员说,“小斯特朗博士跟林都是太阳系种族,他们又有那样的关系,当然邦妮需要多想一想——不过想想看,那有多美妙啊,超级富豪才能拥有的浪漫。”
  她轻声笑着,好心地把谈话又带回到了女孩子们最喜欢的方向:
  “整个银河都在吟唱的歌,却只是为了你一个人而作的。”


第97章 
  半夜时分,林椎从剧烈的宿醉头疼中醒来,翻身下床,跌跌撞撞地走进洗手间。
  他晚餐没吃多少东西,一直在灌水一样的喝酒,因此现在呕吐出来的,除了酒液就是胃酸。辛烈刺鼻的气息从胃里一直烧到脑子里,喉咙,眼睛,耳膜和太阳穴都在一鼓一激的涨痛,象是有个大铁锤在脑子里嘭嘭的乱敲,又象有根尖利的钢锥,从脑盖骨一直刺到了心脏深处。林椎觉得自己几乎感觉到身体内部每一处内脏的颤动,肝脏在发烧,胃在翻滚,肠子在痉挛,脾脏在收缩……他虚弱地又往马桶里呕了一口,已经什么也吐不出来了。
  一只温柔的手从后面伸过来,把一块热气腾腾的毛巾敷上了他冰冷的额头。
  林椎舒服地哼了一声,靠在翎毛身上,将整张脸都埋进了温暖的毛巾里,有微微的柑桔香在鼻腔和喉咙中弥漫开来。他无意识地颤抖了一下,伸手勾住翎毛的脖颈,含含糊糊地说:“不准唠叨我。”
  “我没唠叨。”翎毛说,轻柔有力地为他按摩太阳穴,又端过柑桔茶为他漱口,“很痛吗,队长?”
  林椎含着一口香气扑鼻的热茶,下意识就要咕噜一句“痛个屁啊”,就听见身边人低声地,象叹息一样地轻声喃喃:“你不会说的,是吧?”
  林椎把水吐进洗脸池里,摇摇晃晃地戳了他脑门一下:“看看,还说你不唠叨?”
  翎毛没说话,把这个醉鬼扶回卧室里,拧亮了一盏柔和的床灯。灯光照亮了他的队长苍白,疲惫的容颜,微微抽搐的醉态。翎毛心疼地为林椎脱掉了沾湿的睡袍,扶他靠在枕头上。又换了热毛巾为他擦脸,按摩;喂他喝解酒茶。林椎抿了两口,挑剔地哼道:“你不喂老子奶,改喂蜂蜜了?”
  翎毛安抚他说:“蜂蜜能缓解胃疼。”
  “这算什么……疼啊……”林椎按着肚子哼唧着说。立刻又被翎毛拉开了手臂,用热气腾腾的毛巾一下一下地为他按摩赤裸的胸腹,舒缓肠胃痉挛的痛感。林椎舒适的让他侍候自己,嘴里无意识地调笑说:“幸亏我跟你结婚了啊,小鸟儿……”他带醉摸索翎毛的脸颊,手指调戏地抬起他的下颌,“喂,你还要给老子按多久……一辈子么?”他轻佻地凑过去,啃啃翎毛的嘴唇,“嗯,你说过,想要跟我永远永远在一起……真是只傻小鸟儿,你知道银河联邦中的永远……在哪儿啊……”
  翎毛一言不发,在他的胡话中,耐心细致地为他按摩身体,林椎趴在他肩上,脸伏在他温暖柔软的羽冠之内,享受他的照顾,渐渐的,鼻息深沉起来。翎毛动作轻柔地拥住他,体贴入微地让他躺下,盖好了被子。才低下头,在夜灯的灯光中,安静眷恋地瞧他的爱人沉睡的容颜。
  “两年。”他轻声说,两年后就是他的最后一个飞羽期,“两年之内,银河联邦会给予咱们一个永远的,队长。”
  林椎没能听见翎毛深夜的誓言,但是翎毛举动上的任何细微变化,都瞒不过他的眼睛。他沉默地看着翎毛在比赛的航程中,刻苦地向自己学习飞船驾驶技术,日以继夜地苦读自己推荐给他的各类书籍,包括对他来说艰深难懂的哲学或者宇航物理这样的学科,他也拼命地狠下苦功。林椎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在舱门外转过身去,不愿打搅他的努力,但是八音的声音却仿佛又开始在耳畔回荡:“你可怜可怜他吧,林椎。”
  出于显而易见的原因,他们在赛程之间的短暂休整期内的快乐旅行也被迫结束了。林椎要应付媒体的围追堵截,斯特朗财团也为他配置了私人随从和保镖。林椎不希望翎毛象自己一样被束缚在团队中央,哄他跟邦妮她们出去走走,并且建议他去参观附近星球上的一个有名的历史博物馆。
  翎毛听话地服从了,跟着团队中的两名事务助理一道离开。那一天邦妮她们玩得非常愉快,翎毛的温和,礼貌,安静和谦逊让同游的伙伴如沐春风,有姑娘悄悄醉心于他的绅士风度。但是细心的邦妮却敏锐地发现:那不过是翎毛敷衍旁人的表像。他观看星球开拓史的展品,随着大家在街边散步,吃东西,一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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