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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入豪门的老狐狸-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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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天生丽质,除了读书之外还有个提高自身阶层的方法,那就是找个好男人。
这想法虽然有些没出息,在朱家的父母辈们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错——
女娃子嘛,既然读不好书,打理不了生意,将来相夫教子也是正道。
巧灵长的好看,性格也温顺,怎么就不能找个好男人了?再说朱家不缺钱却缺势,找个有点本事的男人,将来遇到什么,大家也好互相商量帮衬嘛。
所以在外长袖善舞、人缘人脉都不错的朱秋桃,就挑起了这副担子,经常带堂姐出席高端场所,多认识点人,看看能不能给她找个合适的对象。
可这对象还真不好找。
朱巧灵已经二十四岁了,虽然长得不错,但经历简单见识浅薄,和她年貌般配的青年才俊都已经在社会上打滚几趟,个个非常现实,聊两句就知道她不是同路人,继而失去兴趣。
说到底,越是高端人士,接触过的各种类型美人就越多,选择面也越广,朱巧灵又不是什么百年难得一遇的大美女,所以他们还是更看重生活和思维方式的契合。
至于岁数大点、相貌身高这些条件稍微差点的吧,朱巧灵自己又看不上。
“堂姐,我跟你说,那边坐着的三个,只有岁数最大的那个,跟你有点希望。”朱秋桃低声朝朱巧灵道,“你也别挑了,那是纪氏集团的当家,绝对的黄金单身汉。”
“因为事业心太重,所以二十七岁了还没找着对象。”朱秋桃违心的介绍着纪修远。
她当然知道,纪修远是因为龟毛挑剔的性格,以及不分男女老幼、动不动就拿人当孙子训的脾气,才会一直找不着对象。
但给堂姐找对象这事儿,她也实在是没招了,正好在这里看到纪修远,就打算尝试一下剑走偏锋。
至于棠璃和纪修安,岁数都比堂姐小,肯定是不合适的。
朱巧灵朝纪修远的方向望了望,脸上浮起红晕:“我看着他是挺好的……但是就怕我跟人家说会儿话,人家就又不理我了。”
她之前也遇到过几个还算满意的男人,但个个跟她没聊多久,就不再搭理她。
弄得朱巧灵现在对于跟人聊天,都有了心理阴影。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做为助攻的朱家姐妹上线~~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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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朱秋桃知道堂姐的短板所在。
纪修远好歹是留过学的人,又执掌纪氏五年,为人极端的自律,作风刚烈强硬,以朱巧灵现有的见识阅历和思维方式,跟他这种男人肯定是聊不来处不来的,更不要想掳获对方的心。
但话又得说回来,就纪扒皮那刻薄计较的性格,动不动训身边人跟训孙子似的,能跟谁交心聊的来?
也就是纪修安脾气好,再加上到底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亲兄弟,能忍让他大哥。
指不定,就需要像朱巧灵这样既性情温顺,又没什么主见的女人互补呢?
“堂姐,那这次就先不要聊天接触,直接跟他上床既成事实,你敢不敢?”
朱秋桃看了一眼朱巧灵,低声建议,稍微有点心虚。
这个主意是有些馊,不过纪修远虽然脾气不怎么样,私生活听说倒是挺干净的,这方面算是一股清流,搞不好还是个处男,人也长得高大英俊。
在朱秋桃看来,哪怕最后没成,和他春风一度也是不吃亏的。
“呀。”
朱巧灵发出一声低呼,捂住砰砰跳的胸口,脸上红晕加深:“那、那怎么好意思?”
嘴里虽是这样说着,脑海中却迅速浮现出《我与霸少的一夜情》、《奉子闪婚的天价豪门媳》、《狂宠霸爱带球跑》、《商界大佬的小娇妻》……等等一系列感人肺腑的文学著作。
朱秋桃见朱巧灵态度松动,笑道:“说好了,明儿晚上的游轮party,一切包在我身上。”
……
中午吃饱了饭,人就会开始觉得昏昏欲睡,棠璃一行三人也不例外。
于是离开饭馆之后,纪修安就带大家去做灵修催眠,这也算是岛上的一大特色服务项目。
具体内容就是,大家躺在一片露天荫凉、能听到海浪声的地儿,灵修师在旁边用语言引导你全身放松,进入置身于星空大海的催眠状态,时长大约一到两个小时。
据说这样的引导催眠,可以令午休的质量非常高,结束的时候身心都感觉到轻松无比,整个人如同被净化了一样。
绿树浓荫中,三人来到铺设了躺垫的白色沙滩上,不远处碧蓝的潮汐轻轻拍打着白砂海岸,眺望过去水天一色,风景宜人优美。
这时候灵修师还没来,纪修远坐在沙滩椅上,看过手里的宣传单子,朝纪修安道:“用催眠放松身心也就算了,居然有回溯前世的服务项目,还标明有一定风险,每个人的轮回经历不同,可能会产生不愉快的体验……啧,怎么看怎么不靠谱,该不会是骗钱的吧?”
纪修远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压根儿就不相信人有轮回前世这种东西。
纪修安并不与他争执,好脾气的笑了笑:“这样啊,一会儿可以试试看。”
没等多久,灵修师就开着辆四轮沙滩车过来了,车后面载了个半旧的大铜锣。
把铜锣在三张躺垫旁牢靠的竖好,四五十岁、穿着轻薄茧绸唐装的华人灵修师,字正腔圆的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姓窦,你们叫我窦老师就行。”
窦老师有一把听起来很亲切的男中音。
这个岛上,来来往往的其实大多是外国人,华人只占其中一小部分。但因为灵修师是以语言引导催眠,如果不是用对方的母语,哪怕有口音都会导致催眠效果不佳,所以岛上各个种族语言的灵修师都有。
棠璃等三人都是华人,于是就给他们分配了窦老师。
互相介绍之后,棠璃和纪家兄弟俩躺倒在松软的垫子上,纪修安点过“回溯前世之旅”这个项目,窦老师站在旁边敲响了铜锣,声音缓缓而清晰,带着某种奇异动听的韵律:“请大家从头部开始放松,接着放松你的脖颈,放松你的肩膀,放松你的手臂……”
之前说过,岛上的所有服务都是顶尖的,窦老师自然也有两把刷子,没过多久纪家兄弟俩就进入了催眠状态。
棠璃作为千年大妖,精神力强悍无比,完全不会被凡人的这种小把戏迷惑。
但他也没有必要拆人家的台,于是轻轻闭着眼睛,放松了身体。
窦老师的声音在轻缓地继续——
“现在你来到了一个深黑的洞窟里,这里很安全很温暖。在离你不远的地方,有一道白光,你朝着那道光慢慢走过去,会发现那里是一个洞口。”
“走出洞口,就能看到你的前世。你可以在那个世界任意游走,看到前世发生的重大事件……直到铜锣声再度响起,你才会回到现实。”
接下来还有一两个小时的催眠时间,棠璃干躺在这里放松也挺无聊的,于是将精神力朝纪修远的识海延伸出去,看看这只小狐狸精前世是个什么情况。
由于棠璃的精神力比纪修远强大太多,他比纪修远率先走出了那个洞窟,提前看到了纪修远前世的经历。
纪修远的前世是个权臣,出身寒微而得先帝托孤,兢兢业业、耗尽心血守护着小皇帝和那一片算不得太平的江山。
在这个过程当中,当然会得罪很多人,引来许多仇恨怨愤嫉妒。
所以最终到了老年,被羽翼丰满,已经成年的既得利益者小皇帝,以谋逆之罪凌迟处死,收回权柄同时平息众怒。
死时万人唾骂,头颅悬于城门示众,尸身斧斫刀劈、零落成泥。
他自己大概也预料到有这样的下场,所以一世未曾娶妻生子,也没有结党和任何门生故旧,几乎是孤臣一名,倒是没有连累到任何人。
棠璃飞速看完之后,正觉得这权臣老头有点眼熟,不知在哪里见过,就看见纪修远从洞窟那儿走出来,他的身形样貌和四周场景同时变幻,化成了一个背着竹编笈囊、身着青衫的年轻书生,风尘仆仆走在通往京城的官道上。
想起纪修远下场悲惨的前世,棠璃觉得如果让他再亲身经历一遍的话,肯定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搞不好精神都要崩溃。
出于爱护小狐狸精的心理,棠璃摇身一变,也化成一个白裳的青年书生,朝纪修远招手道:“前面的兄台,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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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棠璃向来自负倾国色,所以纵使在幻境之中,也不肯改变自身容颜。
他化身而成的白裳书生,只是比他之前扮嫩的少年模样大了几岁,身高体格已经长成,正是他在大荒山号令群妖时的成年形态。
纪修远闻声转头望去,看到棠璃时明显的惊艳了一瞬,继而停下了赶路的脚步,客气的拱手相询道:“这位兄台,也是赶考的吗?”
前世的纪修远看上去二十左右,五官身形和这一世完全没有半点相似。
他大约170左右,在古代属于中等个头,俊秀的面庞尚带着几分稚嫩,身形清瘦单薄,眉宇双鬓间染了点点风尘,青衫和鞋帮洗得泛白,足见家境贫寒。
只那一对眼,是清正透澈的,宛若世上最名贵的宝石。
纪修远被灵修师的催眠术带入前世幻境,今生之事便暂时尽忘,以为自己就是个普通的赶考书生,直至铜锣响起之时催眠解除,才会忆起自己今生的本来面目。
“是啊。”棠璃笑着回以揖礼,“在下姓棠,同为赶考举子,见君孤身上路,不若结伴而行。”
其实但凡中了举的,家境就算之前贫寒,只要接受了乡绅官员的投献,赶考时大多都不会这样穷。
但纪修远的前世有着读书人的铮铮傲骨,眼里容不下沙子,又胸怀一腔赤诚报国之心,简单来说就是个热血青年。
所以他拒绝了乡县的所有投献,才会这样寒酸的背负行囊独自上路。
接下来两人互通了姓名年龄籍贯,纪修远前世姓张,名徴,字岳陵,此时将将及冠之年,算来棠璃比他年长四岁。
所以张徵就称棠璃为“棠兄”,棠璃则称其表字“岳陵”。
棠璃的成年形态身高有188,和张徵并肩走在尘土飞扬的官道畔,垂下眼帘,就能看到张徵头顶以木簪整齐束好的,略带一点黄的发髻。
张徵看上去有点软,还有点乖。
很难想像,这样一个斯文守礼的年轻人,最后会变成那种花白胡子脾气暴躁、在朝堂上张嘴谁都敢骂,冷硬不近人情的权臣老头啊……
这里虽是幻境,但张徵的三观、人生道路,以及这个古代世界的一事一物、一草一木,都是在几百年前真实存在过的,必须按照正常的逻辑顺序发展,棠璃也不能任意进行大的改变。
他们结伴而行进了京城之后,首先就是要找个地儿住下,等待半年后的秋闱。
像张徵这样提前半年来应考的举子,还算是来得晚的。
秋闱三年一试,许多举子都会提前一两年过来,一边读书,一边熟悉环境和风物,有亲戚裙带关系的还顺便能走走关系。
更有三年前落榜的一些举子,落榜后索性就没回老家,直接在京城住下复读三年,就等这科开考。
按照真实的轨迹,京城房价和物价都很贵,张徵因为手中拮拘,就去了附近山上的一座小寺庙里借住,在寺里帮香客写个信什么的维持生活。
寺庙里虽说清苦了些,倒也不失安静,是个读书的地儿。
在那里,张徵遇到了康穆伯府的豪奴要圈山占地,欺压寺庙僧人。做为一个刚满二十的热血青年,张徵当场捋起袖子,操起条板凳就把那豪奴给揍了一顿。
在京城得罪了高位者,一般来说都落不下好,但张徵却有几分运气,这事儿被天子正好撞见,并在对其大加赞赏,认为他有胆气、不惧强权,是朝廷可用之人。
从此张徵一步步飞黄腾达,做了天子手里最锋利的那把刀。
直至天子驾崩,位极人臣。
直至最终在晚年,被一手扶持的幼帝粉身碎骨,落得个青史称佞臣。
为了阻止这一切的发生,眼下当务之急,就是绝对不能让张徵住进那间小寺庙。
他俩走进城内名为“云客来”的客栈,向小二打听过食宿费用,张徵果然面露窘色的开口:“棠兄,这里开销太大,小弟怕是负担不起,还是去别处看看的好。”
小二最是伶牙俐齿:“这位客官,小店是不怕打听的,在京城里已经是价钱最公道的地方了。您去别的地方,食宿开销只会更大。”
张徵沉默,有些迟疑不定。
棠璃见状,当场拍了一块小银锭在桌上:“给我们准备两间上房。”
“好咧客官。”小二抓起银锭,当场眉开眼笑的跑开了。
张徵仰脸望向棠璃,露出不安的表情:“这……怎么好让棠兄破费?”
“你我意气相投,朋友间原有通财之义。”棠璃潇洒笑道,眸光流转间艳色灼灼,“除非,岳陵不以我为友。”
他看过张徵的一生,十分清楚张徵是个什么样的人,想要不“意气相投”都有些困难。
棠璃见张徵还有些迟疑,继续道:“再说,我们在京城都是孤身,住得近了也好交流学问、互相扶持帮衬,免得被人所骗所欺。这些食宿费用,就当是我借予岳陵,待岳陵高中后还我便是。”
张徵终于被棠璃说服,没有走上真实的命运轨迹,而是住进了“云客来”。
棠璃因而松了口气。
只要张徵不入天子的眼,没有殿上御笔亲点探花,没有刻意去一步步提拔重用他,让他成为天子的刀,他也就是个考了第二十八名的进士,无论是入馆做编修还是外放授官,大约都会比较安稳平顺的走过此生。
做过梦的人都知道,梦里发生的一切事件,流速都要比现实世界中快许多。
有时候做过一个有头有尾亢长的梦,醒来后看看时钟,可能会发现只过了不到五分钟。
棠璃在纪修远的前世幻境中,就是处于这样类似的状态。
转眼间,他就跟张徵在京城“云客来”住了三个多月,熟悉了周边环境,以及一些京城的风土人情。
这天下午,读书闲暇之余,棠璃和张徵出门散心来到茶楼,就看到几名家丁装扮的壮汉,正在当街拉扯一名老妇。
旁边的人围成一圈指指点点,却没有人敢管。
张徵见那老妇人身形瘦小,衣衫破旧,脸上涕泪纵横的模样,就想起自己早死的娘,心有不忍,于是上前出头:“几个大男人,当街拉扯一个妇道人家,成什么体统?放开她,有什么事好好说。”
作者有话要说: 小妖精们真是慧眼如炬,很多人都猜出来纪扒皮前世是那个老头了,哈哈哈~~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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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有什么好说的?”
其中一个家丁不耐烦的上前,伸手推了把张徵:“去去去,别多管闲事。”
张徵却没有退开,仍旧道:“她是杀了人,还是欠了你们的钱?若是杀人自有官府捉拿制裁,怎能滥用私刑?若是欠钱,好生讨还便是,她年老体迈跑不到哪里去,当街拉扯亦是无用,莫要伤了人。”
其实这老妇按照现代人的标准来说,倒也没有多老,不过四十开外的岁数,才能令二十岁的张徵想起自己的娘。
但古代人平均寿命三十多,外加底层阶级的百姓生活营养条件不好,人比较显老,跟现代人的四十多岁根本不是一个概念,所以这个年纪就能称之为“老妇”了。
“她男人偷了康穆伯府的东西,原是要拿家里的女儿相抵,谁知她男人和女儿都跑了,不知所踪,家中只剩得这个婆子混淆视听。”家丁见张徵是书生打扮,知道大半是进京赶考的举子,有功名在身,倒也不愿多生事端,脸上带了傲气自报家门,“不关你的事,别过来掺合。”
棠璃一听“康穆伯”这三字,就觉得心头咯噔了一下。
他已经阻止张徵住进山上的寺庙,却还是避不开真实命运的轨迹吗?
那老妇果然仰起脸,神情痛楚、泪流满面的大喊:“我老伴儿没有偷东西,是伯府薛管家看上了我家女儿,诬陷于他,想要强迫我女儿做妾!我女儿才刚满十五,怎能与五十多岁,比她爹岁数还大的薛管家做小?!”
老妇发出悲鸣:“伯府势大,任意构陷污蔑。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就不是人、不是命了么?!”
“哟嗬,薛管家看得起你女儿,是你女儿的福分!”一个混不吝的家丁跳出来,指着老妇训斥,“当初薛管家也是想正正经经给聘礼,用轿子抬你女儿进门的!如果事成,你女儿自是从此吃香喝辣,糠箩篼跳到米箩篼里去!若不是你们这家人给脸不要脸,又怎会落到这个田地!”
天子脚下,伯府的一个管家,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当众欺男霸女,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
张徵闻言,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做为一个热血青年,当场顿时勃然大怒,双拳紧握就要上前护住老妇,管管这不平事。
棠璃看到不远处,微服的天子正带着几个侍从,朝这边走过来。
此处的一切,皆为纪修远的前世幻境,身边的这些人和事物虽然真实存在过,对棠璃来说却都不是真实的。
因为无论行善还是作恶,被冤屈还是刻意构陷,天子还是权臣,所有这些活在六百年前的人,都已经在历史的长河中化为尘灰,掩入故纸堆中和荒草黄土。
所以棠璃一开始并不想管这些事,此刻却不得不管了。
张徵还没有来得及举步,就觉眼前一花,一道白影掠至老妇身前,然后只听得数下“咻咻咻”的破空声,那些家丁们的脸上身上出现道道皮开肉绽的血痕,纷纷呼痛后退散开来。
“不过伯府的一介管家,就敢在天子脚下仗势欺人。你们这些家奴,眼里究竟有没有天子,有没有王法?!”
棠璃白衣翩跹立于家丁们的面前,身形挺拔修长、肃肃潇潇,手中执一根漆黑发亮的长鞭。
配上那艳杀众生的容颜,当真是倚马斜桥、花间喝道的场面。
就连那些被他鞭打过的家丁们,也错愕在原地,怔怔的看着他发愣,一时间回不过神。
微服的天子走过来,刚好看到的就是这幕。
张徵抬眼望向棠璃莹然如玉的美好侧脸,不由暗叹——
棠兄果然与我是意气相投的知己,他所作所为,皆是我想做想说的。
胸口处升起丝丝暖意,又有懵懂情愫如同初生的小芽,不知不觉悄悄在心尖儿卷开一瓣绿。
见棠璃镇住一众家丁,张徵便过去扶起老妇,温声安慰。
“你、你给我等着!”
家丁们回过神之后,眼见不敌棠璃,色厉内茬的抛下话,就连滚带爬的离开。
天子在旁拈了拈修理得整齐的短须,幅度不大的点了点头,也没有在此多作停留,带着几名侍从转身走了。
棠璃松了口气。
因为门阀勋爵们的坐大,天子在国事上受到牵制,顾忌很多,并非乾纲独断,导致治理不能清明,才屡屡出现这些明目张胆、跋扈欺民的事情。
皇城根儿、天子脚下尚且有勋贵如此横行,更何况别的州县郡府?
更何况这些门阀勋贵们还关系盘根错节,互相通婚抱团,从而成为国家轻易动不得的溃烂毒痈。
他刚才说的一番话,其实就是张徵曾经在寺庙中说过的,字字句句打动圣心。
是张徵的权倾朝野、登云之梯;也是张徵魂断处的万人唾骂,斧斫刀劈、血肉成泥。
送佛送到西,棠璃鞭退家丁,总不能放任老妇继续在这里自生自灭,于是两人就带老妇去了“云客来”,让出一间厢房与老妇居住,棠璃与张徵暂且同住一室。
再怎么说,他俩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举子,康穆伯府的管家虽然为非作歹,说白了不过一鹰犬下人。
别看家丁们当时叫嚣得凶,想要真的对他俩下手,不比对付老妇一家,肯定是有所顾忌的。
果然,老妇在厢房平平安安住了小半个月,都没有任何人找上门。
反倒是听说康穆伯府的薛管家,因为贪墨主家银钱财物、做了一些不仁不善之事,被放到了庄子里去,伯府又换了个新的管家。
张徵并没有疑心,只以为是事有凑巧、恶有恶报。
棠璃却知道,这是天子出手了。
天子虽被门阀勋爵所牵制,但身为天下共主,想收拾个无关紧要的奴仆,还是轻而易举的。
老妇得知此事,便含泪与棠璃张徵拜别,说是恶人既除,便要回家等待她的丈夫和女儿团聚。
而老妇离开之后,张徵却也没从棠璃的房里搬出来,而是退掉了老妇暂住的那间房,继续与棠璃同居一室。
张徵是这样想的——
棠兄虽说看着不怎么缺钱,但根据这段时间的相处来看,肯定也不是大富大贵人家的出身。
若非如此,身边怎会连个随从书童都没有?
这一科若是中了,也不过是个俸禄微薄的六品七品,后续打赏备谢师礼交游都要花费银钱;若是没中,无论是返乡还是留在食宿物价昂贵的京城,也少不得用度开销。
棠兄性情高洁、目下无尘,不会多理这些俗事,自己总要替他考虑,能省一点是一点。
当然,这只是张徵用来说服自己的表面理由。
实际上在他的内心深处,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地方,有一株情藤已经深深的扎下根须,一日比一日枝叶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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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他喜欢和棠兄在一起。
共晨起,共读书,共饮食,在同一张床抵足相眠。
哪怕是在一起什么都不做,每当看到棠兄的背影或侧脸,都能感觉到踏实温暖。
对于这一切,张徵对自己的解释是——
我与棠兄意气相投,互为知己,如伯牙遇子期。
毕竟史书上,知己之间类似“寝则同榻,食则同桌”、“同床眠卧”这种记录车载斗量,所以心地纯澈的张徵对此觉得理直气壮,无不可对人言,也并未曾往深处想。
而棠璃岁数已过千岁,但千年的岁月说来漫长,可基本都是在世外桃源般的大荒山上度过。
动物界其实也有其弱肉强食残酷的一面,比如说鸡和兔子都在狐狸的食谱上,羽雉和大灰二白这些妖精,就天生的惧怕棠璃。
但食物链的存在,是连天道都允许的,并不列为杀生罪孽。
只要吃这些是为了满足自身的生存需要,能够维持生态平衡,不去进行滥杀就可以。
可人类不同。
他们为了装点贵妇的头饰,为了奢华美丽的裘衣,为了珍贵的食材……可以将别的动物族群在世间赶尽杀绝。
除此之外,人类还自相残杀。
他们会为了各种利益尔虞我诈,会发明各种杀人的武器,会开启战争死上几千万人,会屠杀没有反抗能力的几十万弱者……形形种种,罄竹难书。
人类是万物之灵长,却也是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会这样大规模杀害同类的种族。
所以相较于人心之深沉险恶,棠璃的心地其实是相当单纯的。
他妖力强大,所以无需去动什么心眼儿玩尔虞我诈,众妖之中有谁对他不服气不恭敬,直接打服就是;他生就倾国殊色,去到哪里都是瞩目焦点,爱慕追求者如云,就难免有些自恋。
他同时又有着动物的直觉,比如说张徵这个时候,只以为和棠璃是正直的知己关系,棠璃却已经感觉到张徵心底对自己滋生的情意。
棠璃觉得有点意思。
人一旦走过奈何桥,喝过孟婆汤,进入轮回之后,前尘往事尽皆忘却。
所以纪修远并不是张徵,因为生活环境和见识成长的差异,他们从性格到外表,甚至连种族,都完全不同了。
按理说,张徵是个死去了六百年的古人,而纪修远是个别扭又害羞的小狐狸精。
但在这个前世回溯的幻境中,纪修远同时又是张徵。
如果要打比方的话,就相当于失去记忆,被植入了另一段人生和性格的纪修远。
看来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们只要相遇相识,他的小狐狸精都会钟情于他,这个认知使得棠璃的心情很好。
所以时不时的,棠璃喜欢逗弄一下又软又乖的张徵。
比如现在,他在浴桶里泡澡的时候,就要求张徵替他擦背。
于是张徵乖乖用浴巾打上香胰子,走到浴桶前,替他的棠兄服务。
棠兄肩宽腰窄,线条优美又不失力度的背部,如同用一整块无瑕的羊脂玉雕出,令他每晚擦拭的时候,都忍不住要放轻呼吸和手脚。
是的,每晚。
张徵自问并不是邋遢的人,他每天晨起洗脸用柳枝蘸盐刷牙,夜里同样洗脸刷牙外加擦身濯足,袜子是天天换的,两日换一次亵衣亵裤,三日濯洗一次头发,五日一汤沐换全身的衣裳裤子,卫生习惯已经算是很好。
但棠兄实在爱洁,竟是每晚都要汤沐。
“岳陵,你替我擦完,一会儿我再替你擦啊。”棠璃泡在热腾腾的水中,感觉到背后轻重适宜的擦拭力度,舒服地眯起了双眼,就差化出条大尾巴来摇一摇。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张徵耳朵尖儿悄悄泛红,忙乱的拒绝。
入乡随俗,棠兄既是爱洁,他又和棠兄同室而居,也不好继续自己之前的生活习惯,现在也是天天汤沐换衣。
只是叫汤沐的热水要另外费钱,所以他都是拿棠兄用过的水洗。
反正棠兄天天都要沐浴更衣,洗过的水一点都不脏,还带着淡淡好闻的香胰子气味儿。
而云客来有专门为来往客人提供服务的浆洗房,帮他们清洗晾晒衣物的费用都包括在房钱里,这样每日换洗倒是也不费多大的事儿。
“来而不往非礼也。”棠璃笑道,促狭地瞟了张徵一眼,“再说岳陵将来是要登堂入室的官员,跟个姑娘家一般怕羞,非男儿本色。”
“我、我没有怕羞。”张徵微微垂下眼帘,耳根通红,“只是我生而丧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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