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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诏王妃-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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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西,难道我真的如此不值得你信任吗?
漆黑的眼睛,直直盯着她的容颜。
“泪西……”握着她的手指费力地动了动。
泪西转过头,声音几乎要破碎掉:“少凌……哥哥……你先别说话了……”
“不,有的话……我一定得告诉你……”他的眼睛那么深邃,目光那么真诚。
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滴落在他的脸上。
心疼擢住了他的心,呼吸刹那间更加急促。他想触摸她的脸颊,为她抹去眼眶中的泪水,却因自己指上满是血迹而颓然放下。
“不要哭……你一哭……我好痛……”
柯少凌缓缓地说着,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面前的容颜,深情无限又充满着愧疚。
看到她的,心沉重得难以呼吸,快要无法承受了。
“恩……我知道少凌哥哥不喜欢我哭……在很小的时候,你就跟我说……一定要坚强、勇敢……不要轻易哭,从那以后,我真的……很少很少哭……”泪西断断续续抽咽着,努力抹去泪水。
柯少凌的脸上突然浮上一圈光辉,因她的话而变得喜悦。
唇角飘上一抹虚弱的轻笑:“恩……不哭,我不会有事的……”
泪西看着他的笑容,轻抚着他的丝,微笑道:“少凌哥哥当然不会有事……如果你有事,我该怎么办?还有谁会照顾我……如果你有事……这个世界上,我还可以相信谁?”
他的眼瞳倏然放大,望向站在对面正注视着自己的楚弈。
千言万语。
两个男人短短一对视,复杂莫名。
*
北风吹得更劲了,将楚弈黑色的衣袍高高掀起。
他的目光也直直地注视着那个垂死的男人,他们是对手,他亲手将剑刺进了他的胸膛。
也许,没有谁对谁错。
但是,输的那个人……现在却是幸福的。
因为,那个哀伤的女人正怀抱着他,以世界上最温柔又最痛苦的声音呼唤着他的名字。
“少凌哥哥……”
在他们心里,北风似乎停止了。
山坡上,没有一个人再感觉到温度,也感觉不到四周的变化,他们全部的心绪,只沉浸在柯少凌气喘着要说的话语里。
“泪西……我一定要告诉你……”他声音虚弱,“其实我一直瞒着你……”
血,源源不断从他的嘴角溢出来,泪西几乎肝肠寸断。
“少凌哥哥,求你别说了……无论你瞒过我什么,一千件一万件……我都不在乎……”生怕他再说话就会死去,泪西慌忙摇摇头。
楚弈已经有一种感觉,就算柯少凌说出一切又如何?
泪西从来都没相信过他,从来都没有!
否则,她也不会在看到柯少凌倒下的时候,以憎恨的目光瞪过自己。
她的眼中,只有柯少凌,一直都是。
楚弈……
在看到她对另一个男人如此情真意切之时,你无法说出的爱还有任何意义吗?
这颗骄傲君王的心,沉到了最深的冰冷的谷底。
柯少凌轻细的话语随着风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
“泪西……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我是来自大唐,是大唐的将军……我来四诏……咳咳……”
无法不震惊,泪西的手指僵了僵,屏住呼吸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我……大唐一直想统一四诏……其实我也算是密探……”
被泪水重新畜满的眸子一眨,大颗泪珠又滚落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少凌哥哥,无论你是大唐还是银暝人……你都是我最好的少凌哥哥,都是疼爱我……呵护我的少凌哥哥!”
“不……”柯少凌刚想笑,又紧皱起眉,“我还没说完……我还是这五峰谷的……少主……”
“什么……”泪西颤声问。
“我一直知道你们的身份……五峰谷其实是大唐秘密组织的总部……我就是……这里的少主……所以楚兄才对我……”眼睛几乎就要闭上,好象说这些话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泪西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将他的头抱在怀里:“不……少凌哥哥,无论你是什么身份……你都从来没有想过要害我们……我相信你……我只相信你……”
怀中的那个人,脸上露出一朵飘忽的微笑,带着浓浓的歉意和释然。
“少凌哥哥……”感觉到他的体温一点流失,泪西的话语全部哽咽在喉间。
“泪西姑娘……”莫静然见楚弈神色痛苦,从头知晓这一切的她怎能忍心见到楚大哥如此被人误会?可才一开口,便被泪西大声地吼了回去。
这样的泪西,他们都是第一次看到。
“你走开!”她狠狠瞪着莫静然,原来她的眼神也可以跟利刀一样,“你们两个骗子……虚伪的骗子!”
莫静然脸色蓦然白,看了默立不语的楚弈,实在不忍,再次上前道:“我知道你现在很激动,但是你怎么不站在楚大哥的立场想一想……”
“呵……”泪西突然嘲笑地哼了一声,“我不为他着想?谁为我和少凌哥哥着想了?”
陡然抬起锐利的眼,射想楚弈俊美而苍白的面容:“你——自以为是的你!现在你这样伤了少凌哥哥……你满意了吧?就算少凌哥哥是大唐的密探,可是……他有害过你吗?他有害过我们吗?他一直都在我们身边……难道你们都看不出来他的真诚吗?”
楚弈死死地盯着她,一句话也没说。
他们之间的误会太深太深,积累的隔阂太多太多。
“我……恨你!”她咬牙,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怀中的人听到这句话,猛然又咳嗽了一声,缓缓然睁开了眼,出极其微弱的声音:“泪西……不能这样……”
“少凌哥哥……”她低头,将脸颊印上他的额头,泪水冰冷。
为什么……为什么是他杀了少凌哥哥……
为什么……
在她的心才感觉到一点点新的光明时,又被他狠心地掐灭,将她推进更深幽的黑暗。
她怎能不恨……
心,痛到麻木,麻木到没有感觉。
*
楚弈注视着他们相拥的身影。
痛苦纠结在心,苦涩全哽在喉间。
他无法言语,也无法为自己辩解什么,只能死死地握紧自己的拳头。
死死地。
他能说早在进谷之前柯少凌就在暗中秘密安排了吗?
他能说自己被谷主抓去受过怎样的折磨吗?
他能说自己的武功被废,为了她的恳求依然愿意以身试险吗?
他说了这些事,她就会信了吗?
她就不再痛苦了吗?
不……
她不会信了,她从来没信过他。
当她亲眼看到自己将剑从柯少凌胸口拔出来的时候,她的理智已经全部崩溃了……
他怎能怪她?
怎么忍心怪她?
从来没有如此深刻了解过她,当一个人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信任和依赖的人,要离开自己之时,任谁都会失去理智……
那一剑的确是他刺的,他无法辩解。
可是……他怎能放弃她?
爱了,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放弃?
她的眼中充满了恨意,她的话语像钢针一样扎进他的心头,心头千苍百孔,处处滴血。
他又能做什么?
他爱她。
这辈子,他都会爱她,守护她!
也许她永远无法了解,也许她永远不会接受,更也许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原谅他……
他都不会放弃她。
深深的眼眸,漆黑幽暗,蕴藏着道不尽的痛苦。
像平静的大海,被风浪所淹没。
容颜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淌满了泪珠,弄湿了她的整张脸庞,她的啜泣消失在风中。
*
这处静谧的山坡。
有人向此处快移动,黑影一个接着一个。
莫静然猛然抓剑,目光清冷:“楚大哥,你们立刻跟我走!否则来不及了!”
泪西一动不动,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紧紧地抱着怀中的人。
柯少凌微闭着眼睛,仅有的余光带着全部的意志注视着楚弈,冰冷的嘴唇动了动:“带……她……走……”
楚弈听不到他说的话,只从那唇型和眼神读懂了他的意思。
泪西轻轻地摇了一下头:“我不会走的……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光明和温暖……”
这个世界,还会有谁给她光明和温暖?她还能相信楚弈吗?还能若无其事地跟着他吗?他亲手杀了这个世界上最关爱自己的人……
不如归去,不如同少凌哥哥一同归去……
她小心地,轻轻地放开怀中的人,突然手一动,抓起掉落在柯少凌身旁的那把剑,用力朝自己胸口刺去。
“泪西……”
楚弈肝胆俱裂,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长臂一挥,用手中之剑挑开了她的剑尖。她身子一颤,剑被打落在雪地上。
气若游丝的人也闪了闪眼瞳,瞳孔惊骇地扩大了一下。
“泪……”
莫静然也吓住了,在她的眼中看到一股求死的决心以及楚弈痛苦深骇的表情,可是眼下情势危急,这是唯一的机会。
他们再不赶着离开,恐怕就永远都离开不了了。
“楚大哥,快点,我们没时间了!”她呼道。
楚弈眉一皱,飞快弯身一指点在泪西的肩颈处,泪西来不及半点挣扎,便晕了过去。
他抱起她,动作快而轻柔。
“柯少凌,你放心,我会爱她,照顾她一辈子!”烙下这句坚定不移的话语,他迈开了大步。
如果,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他楚弈从现在起,要自己掌握新的命运。
莫静然脊背一凛,无言地抿紧了唇,飞快地在前面带路。
山坡上,白雪被一片鲜血染红。
男人目光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缓缓闭上了眼睛。
南诏王妃 正文 072 谁明泪心
崎岖的山路。
冰雪皑皑,一直延伸到远处,延伸到茫茫的尽头。
他抱着她离去的身影,消失在被泪水模糊的美丽眼眸中。
莫静然站得很直,一颗泪珠终于控制不住从眼角滚落,她飞快地用手抹去。
听到身后雪地里的脚步声,她连忙凝住一切不舍的哀伤,神情很快恢复淡漠。
回身,拱手:“多谢师傅!”
莫无宗盯着她,声音又沉又冷:“静然,师傅答应你的都已经做到,你可要记住自己的誓言!”
“静然不会忘记,说到做到!”她的话语没有一丝感情,所有的感情已经在那个深爱的背影消失之时,一并带走了。
她知道,如果没有师傅,虚弱的楚弈带着昏迷的泪西绝对逃不出山谷,只会再次沦为谷主的奴隶,可能会经受更残酷的磨难。
师傅安排手下弟子分布路线,明里说是搜查邪君的踪迹,其实是故布疑阵,让雪山所有的路上都是脚印,这样即使要追踪他们的真正去向,也是难上加难。
加上楚弈逃走的路线,是特意安排,一路上基本没有弟子看守,自然就顺利多了。
他走了。
一切的爱与恨都将结束了!
在她心里,爱已埋葬,恨无处深,她只将自己归为五峰谷的一份子,以后会听从谷主和师傅的命令,做一名真正冷酷无情的杀手。
“你记住就好!走吧!”莫无宗负着手,一步步朝山下走去。
“师傅……少主真的死了吗?”莫静然没忘记独自倒在雪地里,被鲜血染红的男人,他……真的死了吗?
莫无宗深沉地看她一眼,叹息一声,没有回答。
*
三日后。
寒气袭人的北诏王宫里,气氛一片清冷。大王回朝,本应该是热闹一番,但因楚弈受伤,泪西一直昏迷,让整座王宫都笼上了冬的冰寒。
五峰谷中气温极低,一片冰天雪地。
那时,他抱着泪西一路逃到茶溪镇才停下脚步,茶溪镇并没有下雪,只是天气也较之前寒冷了许多。
泪西醒来过几次,情绪极不稳定。
不得已,他只得在茶水中下了安神的药,让她继续安睡,然后暗中联系上北诏臣子,连夜赶回落京。
又是三天过去了,泪西一直没有真正清醒过来,他知道,她在逃避这个世界,她不愿意睁开眼睛。
除了满心疼痛,无奈和压抑得难以呼吸的爱恋,他也无法责怪她半分。
她恨他!
多么强烈的语气,多么强烈的字眼。
在她吸着气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神是那样哀伤,那样沉痛……
楚弈静静注视着躺在床上的容颜,痛苦得皱紧眉。
她恨他……
这辈子,她还有可能爱上自己吗?不可能了吧!
别说是爱上,或许连让她多看自己一眼,都难了吧!他亲手杀了柯少凌,那种情况之下,无法解释是有意还是误杀,总之结果是柯少凌死了——剑是他刺的!
曾经很多次,她坚定地说——少凌哥哥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你永远都比不上他……
现在,柯少凌死了,再强大的人都无法跟一个死人相争。
表面上,他赢了,其实他输了。
输得彻底,输得没有反转的余地……
门,被人轻轻推开,以同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大王,您又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先去歇着吧。我会好好照顾姐姐的。”看到消瘦不少的大王满脸憔悴,她也不禁微微心疼。
姐姐跟大王之间究竟生了什么?
那日姐姐在客栈匆匆话别,说去什么五峰谷,结果一去数日都没有半点消息,而她先在茶溪镇四处寻找颜儿公主的下落,也一无所获。他们就像突然从茶溪镇消失了一般。
无奈之下,她只得找到北诏在茶溪镇的衙门,告知身份请求官兵帮忙打探,仍然没有半点消息。
她这才真的急了,不断地祈求上天,一定要让姐姐几个人平安回来。
如今,颜儿公主还是下落不明,但姐姐和大王终究是回来了。虽然还算平安,可是……
“大王,您就是安心去歇着吧!”见楚弈恋恋不舍的目光依然停留在泪西的面容上,以同不禁再次出声催促。
良久,楚弈叹息一声:“恩。好好照顾她。”
*
以同缓步走到床边,将罗纱帐轻轻放下。
“姐姐,大王走了。”
不知道大王和姐姐之间生了什么,但肯定是十分严重的事情。以前姐姐从不会如此逃避,而大王更加不可能如此关心姐姐……
“姐姐还不愿意醒吗?虽然我不知道不该多嘴,也不知道你们不在的时间里生过什么,但是……大王现在这样子,小以同看了都觉得难过……”
床上的人悄悄动了动手指。
“姐姐,我从来没见过大王对你如此温柔过,他一定是喜欢上你了。”以同继续说着自己的看法,一个男人用那样深情而痛苦的目光注视着一个女人,一定是爱惨了她。
床上的人儿睫毛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姐姐,你睁开眼睛看看啊,不只是大王,还有以同我有担心你,你知道吗?”以同跪了下去,伏在床塌旁抓住泪西的小手,“姐姐难道真的打算要逃避一辈子吗?一辈子都不醒来了吗?”
良久,屋子里一片寂静。
温暖的炉子,散着柔和的红光,映在微微飘动的罗纱帐上。
“以同……”
一声低弱沙哑的呼声,极声,仿佛从遥远的世界传来。
以同差点喜极而泣,这是她回宫后第一次开口说话,虽然平时也闭着眼睛,以同知道她有醒着的时候,但是她紧抿着嘴,从不出声。
“姐姐……你可算愿意开口了……呜……”
“哭什么……没什么好哭的……”嗓子又干又哑,她说每个字都很费力。
这几天,她一直闭着眼睛,眼前一幕又一幕接连不断闪过眼前。
雪地里。
那一剑……
倒下去的人,满身的血……
梦着的时候,清醒的时候,她都反复地回放着那些画面,心是颤抖的,到最后有宗接近死亡的绝望。
害怕,恐怕,痛苦,绝望……
她都没有睁开眼睛,宁愿死死地缩在自己的角落里。
再醒来,世界上还能看到光明么?还有谁能带给自己温暖和希望么?
再醒来又要重新这一切的残酷。
再醒来,少凌哥哥也不会活过来,她也不会原谅那个欺骗自己的人。
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没有求他去救少凌哥哥,宁愿自己永远不曾因为莫静然的话而信任他……
所以,她更无法原谅,是自己害死了少凌哥哥。
是自己辜负了少凌哥哥的信任和关爱……
以同看了看她怆然的神色,心疼无比。
“姐姐,这是宫女熬了好久的雪莲羹,很清淡的,你快喝了吧。”这些时日,若非太医一直想办法为她维持体力,否则只怕姐姐饿都要饿得不行了。
泪西看了眼雪白瓷碗里的羹,摇了摇头。
“姐姐,你怎能不喝呢?你的身子太虚弱了……”
泪西静静地躺着,面容逐渐变得平静,连一丝痛苦的皱眉都不见了,仿佛已经完全从噩梦里解脱出来。
可是,她太过平静了。
目光直直地望着罗纱帐,眼珠子一动也不动,所有的神思像是封闭到一个飘渺的世界里。
那个世界,谁也无法融入进去。
“姐姐……你既然醒来了,为何又要将自己的心躲起来呢?”以同硬是将她扶了起来,小心地舀起一勺雪莲羹,凑到她的唇边,“姐姐,算是以同求你……你不说话没关系,这碗羹是宫女们日夜不歇熬出来的,你一定要喝下。”
泪西终于眨了眨眼,摇摇头:“我不想喝……”
“姐姐知道么?大王不知道你会在什么时候起来,所以命人时刻不停地熬粥,褒汤,希望你一醒来就能喝上新鲜的热汤。”以同都羡慕不已,原来大王对姐姐关心起来是如此无微不至。
可惜,他们之间的事,好象太复杂了。
泪西再才无力地摇摇头,她真的吃不下。她之所以醒来,是因为以同已经连续几天在耳边叹息哭泣,还一会向老天爷祈祷,一会向观音菩萨许愿……
她刻意忽视掉落在自己身上的两道目光,长久而深沉的目光。从来没睁来过眼睛,不知道那双眼里到底蕴涵着什么样的情绪,但是……她真的无法面对他。
恨他,也恨自己!
每次以同催促他离开的话语,都让她的心莫名疼痛。
心死了,为什么还会痛?
“求姐姐喝了它……姐姐一定要好起来……”以同生怕泪西再次封闭自己,急急恳求,眼眶里已经畜满了泪水,“我认识的姐姐一直坚强勇敢,即使遇到了再大的困难,也会平静坦然的面对……虽然我不知道在宫外生了什么大事,但是以同相信姐姐一定可以克服这一切……”
坚强,勇敢?
唇角轻轻地动了动,她突然有点想笑。
曾经她也以为自己很坚强很勇敢,以为自己可以平静淡然地面对一切变故,可是,在失去长久以来心灵最重要的依靠时,她也只是一件脆弱的陶瓷。
骤然间,碎了……
所有的强装的坚强,所有好不容易累筑起来的勇敢,在遭到狂暴袭击的时候,轰然瓦解。
再也没有人带给她少凌哥哥那样的支撑了……
“姐姐,你真那么残忍吗?你真忍心看到身边的人为你担忧痛苦吗?以同从跟姐姐入宫以来,就将你当成亲姐姐一般,我真的很担心姐姐,若是颜儿公主回来看到姐姐这个样子,一定也会伤心难过……而且,就算你与大王之间有什么误会,都不可以用自己的生命来做赌注啊!”以同恨不得将心将肺掏出来,让她早点恢复。
“颜儿……她……”泪西缓缓开口,想到了颜儿。
以同连连点头:“颜儿公主也失踪了,大王担心不已。你若看到大王现在的样子,一定不会这么狠心的……”
“以同……”她低低地唤道。
“恩。”以同被叫得鼻头酸,几乎要哭出声来。
“这雪莲羹……闻起来……好香……”
以同眨眨眼,闪过眼中的泪水,欣喜无比地凑上勺子。
她并没有注意到,床上苍白脆弱的人儿,脸上依然挂着一抹绝然的痛楚,她僵硬地张开唇,将清羹咽了下去。
*
“姐姐,外面风太大了,你还是在屋子里呆着吧!”以同担心地叹口气,匆匆拿起一件风衣,在后面跟着。
她就知道,姐姐不会听自己的。
这两日,泪西已经会自觉地吃下东西,只是话语也变得异常得少,常常对着某一处呆,久久都不见动静。
有时候,她会独自走到后花园,静静地坐在凉亭中,任风吹过她单薄的身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姐姐……”
“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又是这句话,她常常将以同打开,然后自己孤独地坐在园子里。
醒来就得面对,代表着不但张开眼睛,也要张开尘封的心,她真的可以做到吗?
眼角,瞥到花园那头一抹萧然孤绝的身影,以同无奈地将风衣披上她的肩头,叹息道:“姐姐心结太重,折磨自己又折磨他人。即便姐姐跟大王误会再深,看在大王对姐姐一往情深的份上,你们应该好好地谈一谈,给彼此一个机会。”
说完,她默默地退下。
再看一眼远处消瘦挺拔的身躯,以同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天底下只有深陷情网中的男子,才可能像大王那样表现。
她暗暗祈祷——老天爷,请你让姐姐打开自己的心,好好地与大王坦然相对吧。
*
她醒了。
那日听到宫女来报之时,激动得难以自持,差点忍不住立刻冲过去探望她,却硬生生地止住脚步。
他也有害怕。
怕她看到自己再受到刺激,怕她再对着自己说——我恨你,更怕她再次退回到自己的世界,封闭起自己……
她醒了,他轻了一口气。
她肯吃东西了,他欣喜激狂。
可是,他却不敢走进她的寝房,每次只能远远地,悄悄地看一眼那日思夜**的容颜。
从来未曾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他为会这个平凡残跛的女子牵肠挂肚,为她的决绝心神俱碎,这难道就是他一直未能好好对待她的报应么?
如果可以,他愿意不惜一切代价,重新换回一次挽留她的机会……
然而,在他的剑刺出去的那一瞬间,他似乎已经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远远地,注视着她。
心疼得让人抖,她看起来那么孤独,那么柔弱,那么无世无争,又安静地似乎要与冰冷的空气融为一体。
恐惧时刻擢住他的心,他却突然成了天底下最懦弱的人,无法上前半步。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站起身,从寒风直吹的凉亭里走了下来,她转身面对的方向,真是他所住的北诏宫……
南诏王妃 正文 073 情到深处
看到她往北诏宫走去,楚弈心口蓦然抽紧,那完美得无懈可击的五官,冷然清俊的面容上,优雅又透着一种无法言预的紧张。
双眸黑沉剔透,此刻正哀伤地盯着那抹颠簸的身影。
沉静了数日的她,想做什么?她要去找自己了吗?
头顶阴云笼着整个天空,矜持了良久,终于落下了一片一片又一片的洁白雪花。
落在他的眉尖,唇边,点点冰入心口。
落雪纷漠漠,玉衣兀自香……几滴雨水随风飘到楚弈完美而忧伤的唇边,雨滴湿润带着冬日的寒气,冰住了他所有的情绪。
乌黑垂直的长,随风飘起,雪花夹杂着雨滴垂落在上面,泛起几许萧瑟的水气。
园子中,他的背影,萧瑟、孤独。
*
泪西轻轻地往前走着,每一步都格外沉重。
痛楚的不仅是冰冷僵硬的身躯,还有生命中万**俱灰的心灵。
她要去找楚弈,找他……
多少天来,只要一想到这个名字,痛楚一次强过一次,像无数针一齐扎在胸口,那种疼痛让人倒吸着气几乎难以忍受。
他为什么要杀少凌哥哥?为什么是他?
这个问题问了自己一千遍,一万遍……她曾经差点以为他们可以做朋友的,即使不能做朋友,又怎能如此残杀?也残忍地带走了她生命中最亮的火光。
可是,无论她怎么想,都无法想明白,她只能去问他。
多少天没见他了?不知道!
尽管同在一座宫殿之中,尽管两人的寝宫不过隔着一条回廊,但却若相隔了千山万水,她根本不想跨越。
今天,最后一次想到这个问题时,她蓦然下了个决定,如果不能现在死去,那就去面对他,问清楚……
还没踏出园子,只见一个穿着官服的熟悉身影从面前走过。
那人本是行色匆匆,不经意看到园子门口的泪西之后,立刻倒退数步,声音激动地唤道:“娘娘……”
泪西惊诧地抬眼看去:“闻大叔?”
来人正是闻天鸣,他已久不出现在宫中,此番特意前来一是听说泪西与大王之间的僵局,二是十几年来没有线索的悬案突然有了新的展。
泪西暂时收回去找楚弈的心思,请闻天鸣来到某一偏厅。
“臣才多久没回宫,娘娘和大王竟然都如此消瘦……究竟生了什么事?”闻天鸣一坐定便开口问道。
泪西心中一酸,眼角浮起泪光。
“闻大叔不必客气,这里没有外人……”她悄悄吸了口气,努力展开笑颜,不想看闻天鸣看出自己异常的悲伤。
在她心里,闻大叔也是对自己真切关心的人之一,她不想让她担心。
闻天鸣见状,知她心中有沉重心事不愿透露,叹息一声:“娃娃,当年闻大叔带你入宫,因为你是大王命定的妃子,可以带来平安吉祥。先王和许国妃希望你能守护大王一生,让王室祥和安宁。但是闻大叔也一直希望娃娃你进宫之后能得到幸福和快乐……”
“闻大叔……”泪西仍然想保持着微笑,可泪水已在眼中打转。
“大叔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好娃娃,宫中的生活比常人想象的更要艰难,大王常年对你冷落,后宫又那么多嫔妃,你所经受的委屈大叔都知道……那个高僧之言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如今,你如此伤痛,大叔也不知道将你带进宫究竟是错是对。”
闻天鸣着实疼爱泪西,只是有时候很多事天不顺人意。
纵然知道宫中关系微妙复杂,他也无能为力。
大王不宠信的人就算是国妃,下面恐怕也没几个人会尊重,何况又是一个外貌平庸天生残跛的女子,真不知道十二年来她默默承受过多少。
可怜的孩子……
泪西咬咬唇,眨去眼中泪花:“闻大叔千万不要自责,进宫之后父王和母妃都待我极好,我还跟公主成为了好朋友……一点也不委屈。像我这样平凡无能的女子,若真能为大王消灾解难,也是我的造化,只怕一切都是虚无的闹剧而已……”
十二年来,楚弈一直对泪西不冷不热,闻天鸣也早已看开。或许,大王真的鸿福齐天,不需要泪西娘娘的守护。
“娃娃不必妄自菲薄,如果大王能看到你内心的真诚和善良,一定会后悔的。”他尚不知大王对泪西用情已深,话顿了一下,“不过,娃娃如果真不愿意留在宫中,大叔还是可以帮你。”
泪西的眼眸飞快地闪了一下,又迅暗了下去。
离开王宫?
以前的她多么渴望离开这里,那时候有着一个愿望,希望能出宫寻找少凌哥哥,寻找年幼时美丽的梦想……
可是现在,她就算出宫又能做什么?
世界很大,在她的眼里,早已没有意义。
如果可以,她会早点去陪伴少凌哥哥,早点解脱这一切压在身上的痛苦、哀伤、迷茫和悔恨……
凝结着微笑,她摇了摇头,笑容里有丝苦楚。
“谢谢闻大叔,如果有需要……我一定会找闻大叔帮忙的。”
她想,真到需要离开时,她会选择一种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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