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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诏王妃-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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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枯黑的树干交错歪斜着映在地上,暗黑中似有小鸟拍动下翅膀。

蓝倪抖动着唇,眼珠子里一片黑亮,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一人。

“你就是那个送信的神秘人?”她问。

黑衣人默认,上前一步道:“你没去蒙舍国。”

他不是质问,而是肯定。

月光下,依稀看到了他浓黑的眉毛,她突然明白了,这个神秘的黑衣人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一切,就如曾经的多年里,在那间孤独小木屋的生活一样。

一阵激动,雪白的手指抓住了袖口,她眼中闪过希冀之光,那种不再是孤独的,冰冷的神情,让她整个人都起光来。

或许……

她可以假设——

一直有人在暗中关注着她,从以前到现在……

会是这样吗?

面前的黑衣人看来并不可怕,浑身内敛也无杀气,可以看出他并非想伤害她。

但是,他为什么不直接挑明身份,让自己这样迷惘猜测呢?

……

“你一直都认识我,知道我的一切,是么?”她握紧手中毛蜡苔,语气中透露着少许激动。

黑衣人颌,答:“蓝倪小姐很聪明。”

“你也认识雪婆婆……那么,请你告诉我,我究竟是谁?”她上前想看清他,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黑衣人睨她一眼,转身没有回答,只留下话语:“你不必多问,该知道时终会知道。总之,你在暴君身边,好自为之!”

生怕他就此离去,她急问:“你一定知道我的身世,对不对?雪婆婆只说了一半……”

“那你知道一半既可。”黑衣人截断了她的话。

感受到了对方的坚定,她黯然垂下眸子,一张小脸被哀伤充斥,一个连自己身世都不清楚的人,活得如同孤魂野鬼,没有归宿。

何况,她身上还有要命的诅咒……

诅咒……

注定她不能留在任何人身边。

“告诉我如何解除诅咒?”带着希望,她的眸子不眨不眨地望着他。

他一定知道。

一定知道关于诅咒的秘密。

“一定要用血才能解咒吗?那要怎么解,求你告诉我!”她语气里再次多了份恳切。

她真的不想害人害己啊!

她……殇烈……还有其他二诏之王……

以血解咒?

黑巾下的面容一紧,锐利的视线落在苍白的小脸上。

她竟然知道?

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大的秘密?

可惜,她身上的诅咒尚不能被解——

因为,现在他们还有需要她的价值!

“你可以呆在刖夙国,或许那里也能改变命运!”

因为诅咒,你也能改变其他人的命运。

蓝倪,这是你的命!

黑衣人注视着她好一会,目中精光迸现,然后双足轻轻一点,身影便消失于黑暗之中。

……

轻风拂过稍,额头上的汗湿已化为一片冰凉。

蛐蛐低吟。

它们浑然不知在这片树林里刚刚又生过什么。

“倪妃娘娘……你怎么站这不动了?”巴都飞奔而来,手臂上仍然淌着暗红的血滴。

“呃……”恍然从梦中惊醒,只见巴都举着火把,火光映红了他憨厚的脸庞。

原来,不知不觉,她已站了半晌。

空气中似有白雾,粉白的衣裳在月光下皎洁柔美,远看如一团透明的轻纱。

林中树叶抖动,树梢响起了沙沙之声,那声音薄如蝉翼,恍若也是透明的。

风过。

亦无痕……

踏进后院,蓝倪猛然颤抖了一下,这才忆起一件重要的事。

缓缓地,踩着轻柔的脚步,她走近那堆半人高的柴堆,视线落在那上面。

空气里宁静,连风的声音都不曾听见。

咏唱公主……

她蹙起眉头,犹豫着要不要走过看看情况,那里半点动静都没有。

公主应该已经安然无恙地走了吧?

“倪妃娘娘,你怎么了?”巴都跟在其后,看不清她眼底的忧色。

顿了顿,她没有说话,再看一次墙角干枯的树枝一眼,朝屋内走去。

……

南诏王妃 正文 023 纠缠

床上的人等了很久,眉宇间的褶皱感觉似在隐忍着什么。

淡白的娇小身影一出现,他的眉头便自动地松了开来。

冷薄的嘴唇掀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轻柔的动作,指尖泛着微微的冰凉,她浸湿了手中绸布,面无表情地拭上他的伤口。

深沉的目光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而变得更深幽。

她虽然没有多说一句话,虽然面容若往常一样冷淡,可是他分明已经看出那藏在晶眸下的担忧。

她在担忧。

这真是个让人愉悦的好现象。

蓝倪一直垂着眼,目光只盯在他的伤口上,伤口很深,血红的肉几乎迸裂开来,但是这个男人却没有再哼半声,就像个没事人一般淡定。

如火的注视,她的头皮硬得麻,不解他的沉默与嘴角扬起的弧度。

乌黑的睫毛如扇子般笼罩住眼帘,她只想掩去瞳眸中的慌乱,心思纷杂,就像雨夜飘落的细细花瓣。

耳边一直回荡着黑衣人所说的话——

“你可以呆在刖夙国,或许那里也能改变命运!”

……

那神秘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可以不去蒙舍国也能知道自己身世了吗?

一纸神秘的书信,让她毅然离开林间小屋。她曾经那么费尽心机要逃离殇都,只为前去蒙舍国寻找自己的诅咒之谜。

现在因为这人的一句话,她的思绪又被完全搅乱……

唉!

“为什么叹气?”声音有点嘎哑,语音里带着天然的霸气。

原来她已经不知不觉地轻叹出声,细密的睫毛闪了闪,她的视线依然只专注于他的伤口。

来到他的背后,刚抬起手,纤细的手腕便被人握住,力道不重甚至带着股温柔。

“说,为什么叹气?”

他执意要得到答案,反过身,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指尖也温柔地让人无力反抗。他深邃的黑眸强迫地望进她的眼底,不让她有所回避的机会。

“恩?为什么刚刚去那么久?”他的声音很醇厚,当他不带着怒意的时候,嗓音如酒般迷人。

“伤口裂开得很严重!”她蹙起眉头,试图将自己的下巴自大掌中解脱出来。

无视于背上缓缓流下的温热液体,他将脸凑近她。

微弱的烛光下,深邃的瞳孔竟然温柔地出奇,像初春淡淡凉凉的花香,又像春水轻轻柔柔的涟漪。

蓝倪只微微一抬眼,便现自己移不开视线了。

一种呵得人心尖微微酸的情愫,在两人最接近的气息之间细细波动。

时光仿佛被定住。

这样的殇烈让人不适应,他质问她时,应该是霸道凌厉而不容拒绝的,面前的他,连同那柔和如春风的眼波都让人不由自主地颤,惟恐一个不小心就落入那无底的深渊之中。

“你受伤了,我当然叹气。”想不出其他答案,她淡淡地抛给他一个答案。

略带薄茧的手指轻轻揉了揉她细嫩的下巴,然后一抹轻笑勾勒在嘴边。

她在乎他。

她在为他叹气呢。

还没有哪个女人的一颦一笑一个叹息能如此牵动自己的心,殇烈现自己并不排斥这种感觉,这瞬间,连伤口似乎都不觉得疼痛了。

他主动背过身,流着班驳血迹的古铜色肌肤便展现在她眼底。

蓝倪心口一颤,悄悄舒口气的同时胸间划过一丝微微的刺痛……

刚刚其实,她并不是为他而叹气的。

但是他的表现,是否代表——他除了天生的掠夺本能,还有着一点点对她在乎?

在乎?

她为什么要在意这个“在乎”?

……

她身上带着诅咒……

她怕自己害了他,这样的一国之君,就算真是暴君,她又怎么能害了他……

无论如何——

今天晚上,某些荡漾在心底的波澜可能难以如表面那般平静了。

“谢谢你。”声音细细柔柔,带着无比的诚恳。

谢谢你危急时刻救了我……

身子刹时僵住,修眉陡皱。

说实话,他当时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冲动,毫不犹豫地将她护在胸前,替她挡下那明晃晃的一刀。

他不想多做解释,但是——

没有哪个女人能让他如此失控。

也没有哪有女人值得让他如此保护……

不!

他不是保护她,绝对不是!

他只是不想她就这样死了,这样一个忤逆自己的女人,他还没有好好地讨伐她呢!

嘴角扯得更开,似在自嘲。

当白软的毛蜡苔敷上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之时,只见他背脊上坚实的肌肉突然一动,低沉的声音穿透胸膜而来:“蓝倪,不要忘记——你的逃离,本王一定不会轻饶!”

手指停顿了一个呼吸的时间,接着又若无其事地为伤口敷药……

……

彩霞满天。

夕阳的余辉带着几许夏日的躁热,透过雕花木窗,斜斜洒进屋里。

古木凤琴通身剔透,白玉香炉袅袅飘着静香。

金色阳光折射到琴上。

她的白衣晶莹灿烂,半透明的衣袖隐约露出藕色皓腕,白纱轻动,亮得耀眼。

纤细的指尖下流泻出优雅的韵律,琴声余绕空中。她的脸孔淌过淡淡的哀思,神绪不知飘向了何方。

那双清澈如琉璃的眼珠子折射着夕阳的影子,影子里突然出现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殇烈一身金色王袍,自夙清宫门口踏进,落霞披在他的肩头平添一份贵气。

“奴婢见过大王。”守在门口的侍女连忙跪下。

琴声嘎然而止,蓝倪站起身来。

“王。”蓝倪看向他,眼中多了份跟以前不同的情绪。

是的。

初九一早,他们便开始赶回刖夙国。

如今已有六七日。

她无法选择,带着对他的无奈与丝丝歉意,带着对黑衣人所说之话的迷惘,她还是回到了刖夙国,只是这次,她带着几分准备和甘愿回来的,她的心就像被石子荡开层层波纹的湖面,恐怕要好久之后才能恢复淡定。

而那个让她失去淡定和平静的最大原因正立在眼前。

殇烈勾起嘴角,带着几分邪魅。

几个大步,他已置身于她的面前。

“王。”——她总是喜欢这样简单地称呼他,声音不卑不亢也不曾下跪过,语音里藏着一丝特别的余味,他喜欢她这样称呼。

这个小女人,这六七日来,如以前一样安静,只是眼中多了种让人莫名欣喜的情绪。

也许她自己都没现,她看他的时候,晶亮的眸子闪烁着不同以往的如星光般的光芒。

殇烈或许并不了解女人的心理,但是他却无意中捕捉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星光。

无疑,这是个令人身心愉悦的大好现。

这表示眼前这个倔傲平静的女人离“臣服”不远了。

心蓦然一动,修长的手指勾起了她的小脸。

眉头微微蹙起,犀利的目光审视着她。巴掌大的脸颊,细致的肌肤,小巧而红润的双唇,尤其是荡漾着盈盈秋水的眼波……

该死地吸引了他的视线。

她是他的!

仿佛要验证这份拥有,他未一言,突然俯吻住了她,辗转地吮吸着她娇嫩的芬芳,舌头轻探然后霸道地勾引着她的丁香,非逼着她的与之共舞。

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霸道,鼻间萦绕着他男性的气息,浓烈如酒,醇然而悠长。

蓝倪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承受着让人不安的心跳。

两排乌黑的睫毛不停地轻颤,像两只翩然的蝴蝶……

思绪在闪烁的星空里朦胧地飞舞……

殇烈,你的这份亲昵究竟带着多少真心?

……真心……

真是个奢侈的字眼,唇上的吻热烈绵长,甜蜜中却沉浸着说不出的苦涩。

这样的男人会有真心么?就算有真心又能保留多久……

她究竟在期盼些什么?

难道仅仅因为近日来二人之间紧绷关系的微微缓和,她就开始学会胡思乱想了吗?

雪婆婆曾说过——

如果一个女子被感情束缚了,恐怕一辈子也走不出来了……

所以,女子是不是该守好自己的心?

为什么这个男人吻自己的时候,心竟有丝抑制不住的颤抖呢?

这是不是代表……

秀眉不禁轻轻蹙了起来,她仰着头承受着他炙烈如火的吮吻。

……

感觉到了她的不专心,结实的手臂加重了力道,他箍紧她纤弱的腰身,似要将她融化在怀抱里。

好久之后……淡淡的衣角飘飞,半透明的脸蛋微红。

晚霞的五彩光芒映在他们的身上。

拇指揉过她微微浮肿的唇瓣,似在回味,深邃的眸子里染满了氤氲之色,他一把打横将她抱起,朝屋内走去。

“王……”在他的环抱里,她的声音抖出掩饰不住的慌张。

殇烈低头一笑,眼中闪过一抹得意。

“我的倪妃……”他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耳际,“你早已经是本王的人了,难道还要抗拒本王么?”

小手抓住他胸前的衣襟,水眸映着他俊邪的笑脸,嘴唇逐渐苍白起来。

她想到那一夜……

他无情地要了她,如利刃狠狠地刺伤了她的身心,惊悸犹在。

纵然,她依然在害怕,有点无助,但是她要反抗吗?

他是王,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是属他所有,他可以任意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包括她的身子。

如果,她反抗,结果会如何……

痛楚、矛盾、哀凄涌上眼底,雾气不散。

嘴角的笑容僵住,殇烈的肌肉瞬间紧绷了起来。

这个女人,仍然没有接受他。

他是王,后宫所有嫔妃都该主动来伺候他才是,为何她偏偏要如此特别?

该死的她!从一开始她就这么特别,所以她引起了他的注意,引起了他特别的在乎……

他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黑眸突然深沉了许多。看到她眸底的水气,因一吻而起的**如被冰覆般瞬间降下。

好!

蓝倪,本王就等着,等你乖乖把心奉上来的那一天。

届时——你的身子,你的全部,一辈子都属于本王!

带着毅然的决心,不去思索为什么,习惯了征服与占有,刖夙之王殇烈在心底对怀中的女人下了无声的战书。

……

在她忐忑的目光中,他将她轻柔地放在床塌上。

动作很轻,轻得宛若只要多用一丝力,床上精致的印花绒垫就会被压坏。

宛若她是世界上最易碎的珍宝,需要极细致的呵护……

离开他的臂弯,蓝倪不解地望着他,他一字未说,只温柔地望着她。

那样的温柔,她第一次看到,因为这种眼神……

迷惘了,沉醉了。

在松了口气的刹那,她垂下眼,心儿同时激动地跳动起来。

“替本王换药吧。”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注视着她被乌黑睫毛覆盖的眼帘,深幽的瞳眸泛着精光,飞快地掠过不为人知的算计。

柔和的轻风,点点花香。

夕阳将大地染上一层橘红,整个夙清宫显得异常柔和……



南诏王妃 正文 024 彷徨

刖夙国。

宫里从上到下无一不暗暗揣测着一个令人惊奇的现——

他们脾气暴躁、冷酷无情的王近来似乎改变了不少。

两道浓黑的眉宇间少了些抑郁之气,连冷薄的嘴角也不时掀起丝丝不经意的微笑,那可以称之为“愉悦”或“温柔”的微笑,几乎让妃子宫女们的怀春之心狂蹦乱跳。

谁都无法否认,他们的王本就生得多么地英俊,硬挺的五官处处显现着霸道与魄力。

倘若以前,当他幽黑深邃的眼睛向人扫过时,大家会不自觉地惊起一阵寒颤……

现在的王却让人觉得并没那么可怕,其男性的魅力被衬得更加相得益彰。

而这一切的改变只因为一个人。

那个人最喜欢在傍晚时分坐在飘满荷香的池糖旁。

……

静静地,静静地。

她的丝静静地披在身后,微风拂过,偶尔轻舞一下。

听着池边一片蛙声,她轻轻闭上眼睛,努力寻找着木屋熟悉的气息,屋子不远处也有一处荷塘,那本是一个干沽的小池,在她的精心打理下,竟然开采出了一池碧荷。

空气中常常飘荡着沁人心扉的淡香,淡香轻旋着染上她飘飞的衣角,眉宇与稍……

静静地坐了好久,她的心依然难以平静下来。

她是怎么了?

为何总是在不经意间想起一对深邃的眸子?

为何总是在面对他时内心浮现出一种极欲抑制的惊恐?

天边挂起一轮明月,月亮的光芒很柔和。

唉,又到了这个时间——

殇烈……

他究竟做何打算?他说了,因为她私自的逃离,他一定会惩罚她。她一直等待着来自暴君的惩罚,结果不但迟迟未来,反而对她的态度变得亲和了许多。

这实在让人想不明白。

他在想些什么?

他不让御医给其处理伤口,反而坚持每天让她换药。

每每在换药的时机,他会专注地凝视着她,然后抓过她给她几乎窒息的深吻。

每每在她认为这样的热烈深吻之后,会再次被虐夺,孰料他又深吸一口气,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对她笑笑,仿佛他已经完全尊重她的意愿,再也不会强迫她做什么……

她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虽然只是冷薄的嘴角微微一勾,却让人有种真实的眩晕。

那笑容就像皎洁的月光,照亮了夜空,照亮了她的眼。

……

身后不远处站立着两名侍女。

她回头,朝她们挥了挥手,侍女们互看一眼,立即走了过来。

“娘娘有什么吩咐?”侍女平儿问道,眼中多了份关切。

蓝倪微蹙眉头。

自再次回宫,殇烈特意派了两位聪明能干的宫女侍奉她,而她,每次看到两名侍女尽责地守护着自己,心中就涌过一阵苦涩。

她真的很怕……

怕自己的诅咒会害了这样两位好姑娘。

连日来的相处,侍女们也已现,倪妃娘娘并不是想象中那般可怕的人,相反,她们觉得倪妃娘娘只是安静了点,有的时候单纯得可爱。

就如现在,倪妃娘娘还是率性地坐在池边的草地上,任由莹火虫如星光般飞上她的衣裳。

蓝倪指指身边的草地,示意她们也坐下来。

另一侍女淡儿连忙摇头道:“娘娘,有什么吩咐直说就是,我和平儿一定照办。”

蓝倪了然地点点头,晶亮的水眸被黯然代替。

这两位姑娘聪明是聪明,就是太守死理,顽固得厉害,非得遵守主仆有别之仪,其实很多时候,她也只是想找她们说说话而已。

抬眼,目光落在一朵盛开的粉红荷花上,夕阳将荷花印得更加鲜艳。

她在心间幽幽叹了口气,问:

“淡儿,你们觉得殇烈这人怎么样?”

她抛出一个自己烦恼已久的问题,这个问题盘旋在心头已经数日,找不到出口闷得慌。

平儿、淡儿一听倪妃此问,当即吓愣住了。

让她们仲怔的不是娘娘敢直呼大王的名字,而是这个问题……她们哪敢回答?

“平儿,你说说。”蓝倪看向平儿的小脸。

“这个……”平儿绞了绞手中的帕子,瞄了淡儿一眼,答道:“王是个很有英明的君主,有勇有谋文武双全……”

“是啊,每次边境生战事,王总是亲自冲锋陷阵,英勇无敌。刖夙国的将士和子民都比较崇拜大王呢。”淡儿瞬间连两眼都变得亮起来,补充道。

话说她们君王的英勇战绩,的确枚不胜举。

蓝倪不解,盯了她们好半晌,道:“那为什么大家称他‘暴君’?”

平儿扁扁嘴道:“那是因为大王处事严谨,如果有人不小心犯了错误,他总是……”

平儿只是宫里一小小侍女,不敢就这样说出对大王的评价。

蓝倪看看淡儿似乎也没有解释的打算,顾自接道:“他的确是个不会轻易饶恕别人错误的人,再说……他的性子还真是残忍暴躁!”

淡儿眨眨眼,道:“娘娘,其实不是这样的。大王虽然有点暴躁,但只会对惹怒他的人严厉。娘娘不用担心,大王对您最是特别啊,奴婢还没见过大王对哪位娘娘如此用心呢。”

用心?

平儿也红着脸道:“是啊,奴婢也从未见过大王跟哪位娘娘在一起如此有耐心过,大王一般需要侍寝时才会让她们接近……”

蓝倪挺了挺脊背,黛眉锁得更紧,心间随之窜过一丝复杂而微妙的情愫。

他对她真是特别而有耐心吗?

耐心——他最近似乎真的多了点耐心。

可是。

谁又能保证,他对她不若对其他女人一样呢?或许只是为了一时兴趣,或许只是想征服她,还或许他对她特别的背后隐藏着什么……

三千烦恼丝,剪不断,理还乱。

她深呼吸了一下,清新的空气窜入鼻间,她悄然按住心口,不允许自己就这样为他而颤抖。

然而。

微颤就像春水轻轻柔柔的涟漪,一种呵得人心尖微微酸的感情,在这个接近黄昏的时分细细波动。

……

“倪妃娘娘,时候不早,该去王那里了。”从拱门之外走进一侍女,欠了欠身请安。

蓝倪站起身,轻拍了拍裙子,裙子上沾染了青草的芬芳。

“知道了。”连日来,每到此时她都要负责给殇烈清理伤口。

“娘娘,今天应该是最后一次给王换药了。”另一侍女手中拿着药箱,站在她的身边。

“恩。把药箱给我吧,我自己过去就行。”她伸过手就要去拿侍女手中的药箱。

大王受伤,此事不可张扬。

御医们合诊后开出了最好最珍贵的药材,只为他们的王能尽快康复。

十日过去了,他手臂和背上的伤口的确康复得很快。

“对不起娘娘,大王交代,一定要陪同娘娘一起前往。”侍女微微俯,恭敬地说,“娘娘请。”

不再多言,她无声地跟在开路的侍女身后,平儿、淡儿也紧随着她而行。

龙夙宫。

庄严辉煌的殿顶映着柔黄的夕阳,晶芒一圈圈晕开。

玉石阶前,地上铺着红毡。屋子里头一座白色玉案,一排宽大的屏风,屏风上锈着的猛虎栩栩如生,一张金色锦塌,殇烈支起一臂,庸懒地侧卧于上。

他半眯着眸子,一脸平静。

两名美艳的侍妾半敞着酥胸,玉姬半跪在他的膝前,柔软的手指一一按过他结实有力的大腿;紫奴则半偎在他的怀中,指间拈起一颗晶莹的葡萄递上他的唇边。

殇烈漫不经心地享受着美女在怀,下颌悄悄收合,眸底看来平静无波,唯有不断向门口扫去的目光看似若有若无,却泄露了他等待的心思。

……

白色的绸衣微微摆动,空气间浮过一阵淡雅的荷香。

“倪妃娘娘到!”门外传来侍卫的报告。

殇烈轻嗅酒香,指间的黄金酒杯熠熠闪光,他的动作柔雅平静,听到门外报到之声,黑眸倏地滚过闪亮。

他一侧头,张嘴咬过侍妾指尖的葡萄,连同那玉葱般的手指一同含在口中。

“王……”紫奴粉颊含春,**一声便贴了过去。

殇烈眉宇间不由地多了道浅浅的痕迹,似乎闻惯了清新淡雅的花香,对身上女子这浓烈的粉脂气莫名地产生一种排斥。

不可以!

他的眼前怎能总是晃动素白的身影,鼻间怎能总是充斥着那淡淡的荷香?

他命紫奴等人过来,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得到与从前一样的享受与欢愉吗?

不就是为了证明……

其实自己根本只是为了驯服那个女人而假装温柔的吗?

即使是最近有所改变,也都是假装的,假装的!

南诏王妃 正文 025 迷惘

高高的门槛。

橘红的光芒很柔和,落在她的肩头。

手中提着个小药箱,蓝倪踩着夕阳温柔的亮光,踏进门来。

她一眼看到了他……

手指突然抓紧药箱,喉咙像被人勒住了一般。

呆望着眼前的景象,一时忘记了眨眼,目中的一切太让人意外了。

华丽眩目的大屏风旁,那个男人轻佻着含着紫衣女子的手指,女子正娇媚无比地趴在他的胸前,另一女子匍匐在他的膝头揉捏着他的大腿。而他微眯着双眸,那副表情暧昧至极,俊美如斯的脸庞带着一股狂肆,似在沉醉,沉醉于美人恩之中。

指关节微微泛白,她立刻垂下眼帘,乌黑的两排睫毛轻轻扇动。

掩饰住内心突然而起的惊天骇浪,来不及平息,耳边便传来他暗含霸气的传唤——

“来了?过来吧!”

像被针突然扎了一下,脸色泛起了苍白,她的心无法控制地缩成一团。

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她闭了一下眼,才缓缓地走了过去。

步子很轻,宽大的水袖映着雅致的细花,每走动一步都飘逸而动,晶莹如琉璃的眸底变得如十月的湖面一样平静。

转过身,她将药箱放置玉案之上,一言不地将药膏与纱布一一拿出,陈列开来。

殇烈没有作声,晦暗的双眸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隐约感觉到空气中流过异样的气氛,紫奴与玉姬的动作更加轻柔撩人起来。

紫奴睨了一眼那素白单薄的女子,只见她漆黑飘逸的长秀垂在背后,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摆荡,妩媚的大眼飞快地闪过一丝妒怨。

倪妃——

曾经因为她差点处死了一地的宫女与侍从,又因为她的冒死求情,保住了大家的性命。

可惜,她紫奴是不可能感激她的。

这个奇怪的女人!

总是想着逃离王宫,上次神秘地消失却又神秘地回来,更让人吃惊的是,她竟然是同大王一同回宫。

王受了重伤,巴都一脸冷肃地警告宫中之人,此事不得宣扬……

近日。

王对倪妃的“特别”大家有目共睹,名义上是说倪妃娘娘会医术,可以照料王的身体,其实明眼人都能感受得到,王跟倪妃在一起时连神情都会不自觉柔和许多。

若是为了医治伤口,任何一个御医的技术就要比她强上百十倍。

真不明白王为何如此执意安排?

倪妃成为了王的最新专宠,除此之外大家实在想不到其他的说法……

虽然,后宫的妃子侍妾们个个都很想趁王受伤的这段时间,好好地表现温柔体贴的一面,但是,王如此坚定,连御医都一并排斥,她们又怎敢强行而来,万一惹怒了大王……

很可能一辈子进了冷宫,或者更严重,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不过今日,气氛的确有点说不出来的奇怪。

王不但又主动召见紫奴她们,而切看到倪妃进来,他的神情也不冷不热。

如此,是否可以大胆地推测——

相较于冷漠的倪妃而言,王其实还是最喜欢她们伺候的?

……

紫奴轻靠着殇烈结实的胸肌上,妩媚的双眼与他一样,落在那抹清瘦的白影身上,她娇声问道:“王,听御医说,您的伤已无碍了。”

殇烈将手中金杯递给一旁的侍女,顺势抓过紫奴在自己胸前乱划的小手,暗沉着眼,轻哼了一声。

“那……要不要紫奴今天晚上伺候大王?”

紫奴媚笑着将娇红的嘴唇主动凑了上去,半敞开的衣裳让胸前整片雪白的肌肤尽情地袒露在他深晦的眼底。

殇烈撇过脸,皱了皱眉头。

这个紫奴,确是他的新宠,的确挺有一套与众不同伺候男人的技巧,若非现在宫里多了一个平静如水又奇特的女人,此刻的他一定会兴致勃勃的享受被美人服侍的乐趣。

可是,那个只顾低头准备药膏为他清理伤口的女人对一切视若无睹……

大掌陡然增了几份力道,让前一秒还在娇笑的紫奴差点痛呼出声。

殇烈根本没听到紫奴的轻呼,不知何时起,他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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