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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之下皆仇敌-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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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缓慢往下流,但是她仿佛不知疼痛,死死盯着九重葛,嘴唇轻动:“她……她说了什么?”
  九重葛一笑:“交易。”
  花对玉这才冷静下来,将血淋淋的手收了回去,有些厌恶地看着九重葛,似乎想要骂什么,却强行忍住了。
  “没办法啊。”九重葛贴心地帮她骂了,“花泠临死前只有我这个人渣败类臭男人在旁边,真是对不起呢。”
  花对玉:“……”


第65章 这样那样
  九重葛将安安静静坐着的傀儡扯起来; 满脸嫌恶地推到容不渔房间中; 反手朝着玉楼春打了个响指; 玉楼春立刻化为虚幻风绳围绕在花对玉旁边,将她也引了进去。
  鹿鸣起身跟了上去,九重葛却将他拦在门外。
  鹿鸣道:“我……”
  九重葛道:“我会将你的内丹取回来的。”
  鹿鸣偏头看着乖顺站在房中的傀儡,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心间一酸。
  那傀儡安静又乖顺; 似乎察觉到了鹿鸣的视线; 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 突然歪头笑了笑。
  容不渔的容貌本就艳丽; 这般轻笑恍如冰雪初融。
  鹿鸣愣了愣,才道:“我能和他说句话吗?”
  九重葛不想多件那个赝品傀儡,也没有多言,轻轻侧身让他进去。
  鹿鸣小跑过去; 容不渔竟然没有像之前那样躲他; 依然站在原地看着他。
  鹿鸣站在他身边,盯着他半天欲言又止。
  就在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时; 一直只会重复容不渔话的傀儡突然轻轻启唇。
  “鹿鸣……”
  鹿鸣眼眸微微张大。
  这具傀儡自从做出来后,除了同姬奉欢日夜相处,多余的时间便是同鹿鸣在一起,或者说是因为需要他的鲜血才被迫同他共处一室。
  每次抽出鹿鸣身体中妖血的痛苦都同傀儡经脉相连; 因为这样,他才会那么排斥鹿鸣接近他。
  这是这具傀儡第一次,作为一个独立的人; 唤出鹿鸣的名字。
  鹿鸣愣了半天,才有些悲伤的伸出手,轻轻将傀儡冰凉的手握在掌心中。
  傀儡又唤:“鹿鸣……”
  鹿鸣垂着眸,羽睫微润,低喃道:“傻子,你要死了。”
  傀儡不知死是什么意思,只是眼带着点笑意地看着他。
  逐鹿似乎等不及了,扒着门框皱眉道:“吾友,快出来。”
  鹿鸣沉默片刻,才轻轻往后退,握着傀儡手背的手也在一点点松开。
  很快,他后退几步,傀儡被他的动作带着往前小走了两步,眸子有些迷茫地看着他,似乎不解他为什么要松手。
  鹿鸣悲戚地看着他。
  九重葛一见到那傀儡有自己的意识便觉得恶心无比,他将鹿鸣扯着往门外退去,冷淡道:“好了别婆婆妈妈的了,矫情。”
  他将鹿鸣推到逐鹿身边,将门直接甩上了。
  花对玉已经自顾自寻了个舒适的地方坐着,瞥见九重葛对那傀儡的厌恶,笑了一声,带着满满的恶意:“就算是个赝品,也终归有容不渔的意识,姬奉欢就算对一个傀儡都能倾注全部心神养了他这么多年,你何故对他这么厌恶?”
  九重葛冷声道:“赝品就是赝品,怎么有资格同正尊相提并论?”
  “是吗?”花对玉有些暧昧地笑了,“你这样觉得吗?姬奉欢可不同你一样的想法,他私自养了这傀儡那么多年,谁知道不会暗地里对这具身体做出什么……”
  九重葛冷冷看了她一眼:“你找死?”
  花对玉愣了一下,才突然笑了出来:“不会吧,你真的对容不渔有那种心思?”
  她原本只是随意诈一诈他,顺便恶心他一下,没想到竟然得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九重葛皱眉:“哪种心思?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快点办完事情,滚的越远越好。”
  花对玉笑得停不下来,满脸可悲嘲讽地看着他,感叹道:“容不渔那般狠心之人你也敢抱有这样的心思,真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九重葛心道到底什么心思,这女人说话怎么总是驴唇不对马嘴。
  他懒得再和花对玉折腾,直接将傀儡抓着甩在她面前,冷淡道:“开始吧,不要想着动什么手脚,我随时都能将你捏死。”
  花对玉见他自己似乎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笑得有些隐晦,她伸出手轻轻按在了那具傀儡的心口上,缓慢按了按。
  九重葛立刻阻止:“做什么呢?不要动手动脚。”
  这傀儡做的太像,就算九重葛厌恶至极,但是看到有人对“容不渔”动手,还是本能觉得不爽。
  花对玉将手收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淡淡道:“我自然不会动什么手脚,而你也要遵守承诺,将那话告诉我。”
  九重葛不耐烦道:“少废话,我才不像你们一样恩将仇报言而无信。”
  他弹了个响指,玉楼春顺势收回了浑身灵力,乖顺地化为剑身,朝着九重葛飞了过来,围着他身旁转个不停。
  花对玉伸了个懒腰,围着那傀儡转了几圈,赞叹道:“奉欢当真对这傀儡花费了上等的料子和妖血,这血肉,这脸蛋……”
  她正要伸手去摸“容不渔”的脸,余光扫到一旁眼神阴沉的九重葛,这才不情愿地将手收回。
  九重葛:“快一些。”
  花对玉这才抬起修长的双手,双掌一阖,微微闭上眸子,牵引着一股灵力霍然冲向了傀儡的灵台。
  只听到房中一声闷响,鹿鸣靠在逐鹿的本相身体上,有些无神地盯着虚空,不知在想什么。
  逐鹿有些没心没肺,回头舔了舔鹿鸣仅剩的一根鹿角,道:“吾友怎么啦?内丹咱们很快就能拿回来,这样我们就可以回家啦。”
  鹿鸣眼前依然是“容不渔”那个迷茫无措的眼神,他偏着头在逐鹿身上蹭了蹭,心不在焉道:“嗯,我很欢喜。”
  逐鹿听声音都觉得他很敷衍,不高兴地撇撇嘴:“吾友!”
  鹿鸣这才打起精神,轻轻摸摸它的头,柔声道:“好,我不多想了,咱们拿回内丹就回家。”
  逐鹿这才高兴起来,欢天喜地舔了鹿鸣鹿角两下。
  房中的动静一直持续了有半日,在外面找的热火朝天的犹襄刚刚回来,便瞧见九重葛捏着两个发着光的东西从房中走出。
  犹襄不明所以地看了看,没有多问,有些疲惫地坐了下来,让时尘给他倒了杯水一饮而尽,才抱怨道:“我这双腿都要跑断了,整个泠南还是没有一个能有把握的医师,看来我们还要在这里停几日——时尘,乖孩子,再给我倒一杯。”
  时尘颠颠捧着杯子去倒水,犹襄累得浑身都软了,瘫在椅子上仿佛失去了梦想。
  九重葛问道:“你找医师找到了现在?”
  犹襄满脸写着“滚滚滚”:“别和我说话,累。”
  九重葛将手中两团微光轻轻抬了抬,满脸无辜道:“可是我们已经找到了人将那傀儡分离了啊。”
  犹襄:“……”
  九重葛还故意地走上前,让那两团几乎能闪瞎人眼的光芒在犹襄眼前晃来晃去:“喏,看,这个是我哥的,这个是鹿鸣的内丹,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了。”
  犹襄:“……”
  犹襄一时间仿佛听不懂人话,迷茫地看着九重的唇在张张合合,半天后才猛地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暴跳如雷:“找到了?!”
  九重葛将内丹交给鹿鸣,道:“嗯呐。”
  犹襄:“……”
  犹襄张大眼睛瞪了半天,气焰才一点点落了下去,有气无力道:“怎么没人告诉我啊?”
  九重葛立刻甩手不背黑锅,他指了指逐鹿:“我让阿姐告诉你了,她没找到你吗?”
  宫遗音在旁边磨刀,一直都没有说话,突然被点名,抬头看了一眼九重葛,这才回想起之前众人坑犹襄的事。
  她坑人坑惯了,面不改色,淡淡道:“我那时有事,让逐鹿去的。”
  犹襄看向逐鹿。
  祸从天上来,逐鹿正在为鹿鸣拿回了内丹而在狂舔鹿鸣的鹿角,收到此等污蔑,当即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时尘正好倒好了水,颠颠地跑了过来。
  不知是不是近朱者赤,他在犹襄愤怒的注视下,突然福至心灵伸手一指跑来的时尘:“我让时尘去找你了,我不知道,你问他。”
  众人一同望向了时尘。
  时尘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众人视线满脸茫然,疑惑道:“怎么这么看我?襄叔,还喝水吗?”
  九重葛、逐鹿和宫遗音在一瞬间似乎达到了一致,一齐指向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尘。
  “都是时尘的错。”
  时尘:“???”
  犹襄:“……”
  花对玉早已经回去了,九重葛拿着取回的心脏,带着飘来飘去一直在撞他后背催促个不停的玉楼春到了后院灵器中。
  后院花田中,容不渔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闭眸睡着,只是脸上的疲累比之前已好了不知多少。
  九重葛缓慢趟着花田走过去,轻手轻脚地坐在了容不渔身旁,抬手一把抓住了兴奋地想往容不渔身上蹭的玉楼春。
  他点了玉楼春几下,玉楼春才有些垂头丧气地靠在墓碑上,安安分分地不动了。
  九重葛也不叫醒他,坐在一旁等着他自然醒。
  容不渔又接连睡了一晚上,直到翌日清晨时,他羽睫轻轻动了动,才缓慢张开了眼睛。
  心口似乎有一股暖流缓缓流动,似乎和之前的感觉有些不太一样了。
  他坐起来,有些疑惑地抚上自己的心口。
  九重葛在一旁开口道:“心脏我已经给你放回去了,现在好些了吗?”
  容不渔这才抬起头,迷茫看了他一眼,才轻轻点点头。
  九重葛这才松了一口气:“我们再在这里停两天,后天便动身去中央城,顺便将鹿鸣送回去。”
  容不渔刚刚睡醒,神智有些混沌,难得乖巧地点点头,没有说一句反驳的话。
  九重葛越看他越觉得喜欢,心中一股奇怪的感觉再次泛起来,他突然回想起昨天花对玉说的那句半知不懂的话。
  容不渔轻轻揉了揉眉心,明明睡了一整日了,身体却还是有些疲累。
  九重葛突然道:“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容不渔微微抬头,声音还带着点含糊的鼻音:“嗯?”
  九重葛认认真真地问:“花对玉说,我好像对你有什么这样那样的心思,这种心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容不渔:“……”
  九重葛满是期待地看着容不渔等解答。
  “哥,我想不通。”
  容不渔:“……”
  作者有话要说:  容不渔:我揍你一顿,你就能想通了。
  感谢 平陆成江x2、眠灯x6、酒哩 的地雷
  感谢 落日无边x3、黑土黑土黑x60、得其以偏爱倾尽此生慷慨x12、有人x10、酱板脆皮鸭x18、布莱克x5 的营养液


第66章 七窍生烟
  容不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是他恢复视线后第一次这么清晰地瞥见九重葛的脸; 他那张英俊的脸庞上还带着点未脱的稚气; 眸子闪着细碎的光芒; 明明说这么暧昧造次的话,容不渔竟然有些不忍心再像之前那般随意打骂了。
  九重葛眨着眼睛依然等着回答。
  容不渔又揉了揉眉心,迟疑半天才伸出手招了招:“来,过来。”
  九重葛正要颠颠过去; 但是瞥见容不渔这个表情; 一时间求生欲作祟,顿住了步子; 试探着道:“你……你不会打我吧?我这句话说错了吗?”
  容不渔:“……”
  容不渔一字一顿:“过来。”
  九重葛立刻抛去了方才的担心; 就算被打也欢天喜地地过去了。
  看他像是小狗一样颠颠跑过来,容不渔神色复杂道:“你今年几岁了?”
  九重葛走到他身前,低着头,乖乖回答:“十六。”
  容不渔看他比自己还要高个半头的身高; 面无表情道:“说实话。”
  九重葛有些羞涩:“就是十六呀。”
  容不渔毫不留情戳穿他:“当年我八岁的时候你三岁; 现在我二十九,你十六啊?”
  九重葛小声道:“说得通啊。”
  容不渔冷漠道:“再给你一次机会。”
  “二十四。”
  容不渔瞥了他一眼; 淡淡道:“你都二十四了,这样那样的心思难道还不知道吗?都是男人,你装什么?”
  九重葛原本还在等着容不渔给他解答,猝不及防听到这句话; 当即一呆,茫然道:“啊?”
  容不渔看着他不似作伪的神色,突然有些沉默。
  片刻后:“你真的不知道?”
  九重葛摇头。
  容不渔又揉了揉眉心; 道:“你跟了禾沉几年?”
  九重葛道:“三年,十三岁到十六岁的时候。”
  容不渔心道哦,最关键的年纪,禾沉可能确实不会去教他这个,指不定会成天扯着他练剑。
  容不渔又道:“那之后呢,你跟着谁?”
  九重葛有些茫然:“啊?我没跟谁啊,我那时已经是鬼厌啦,没人陪我玩,我自己玩儿。”
  容不渔:“……”
  容不渔瞥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出家了。”
  九重葛还是很疑惑,不太懂为什么会突然说到出家上。
  容不渔冲他招招手,道:“过来一点。”
  九重葛只好又往前蹭了蹭,微微低着头,认真地看着容不渔。
  容不渔伸手轻轻摸了摸九重葛脖颈处的血脉,淡淡道:“什么感觉?”
  九重葛不自觉缩了缩,小声道:“痒。”
  容不渔有些无语,就算是被最熟悉的人触碰到脖颈处的命门,第一反应也是隐隐觉得威胁,而不像是九重葛这般没心没肺地说痒。
  容不渔犹豫了一下,又问:“喜欢我吗?”
  九重葛不假思索:“喜欢。”
  容不渔伸手将九重葛的衣襟拽着,将他整个人拉着弯下了腰,微微仰着头和他脸庞的距离不过一寸。
  容不渔道:“喜欢这样吗?”
  九重葛呆呆地看着他,突然往前一蹭,嘴唇轻轻碰了容不渔的脸颊一下,弯着眸子笑道:“喜欢的。”
  容不渔:“……”
  容不渔一把将他推开,厉声道:“不是说不要随便碰我吗?!你又想顶酒坛了?”
  九重葛有些委屈:“是你问我的啊,我不想对你说谎。”
  容不渔:“……”
  容不渔低着头沉思半天,才意识到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这狼崽子竟然是个断袖,而且还断到自己身上来了,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
  九重葛见容不渔一直不说话,小心翼翼地道:“哥,这种心思……是说我想亲你的这种吗?”
  容不渔简直被他弄得无语至极了,直接一戳不远处,言简意赅:“滚。”
  九重葛:“那……”
  容不渔抬头瞥了他一眼,九重葛立刻怂的一个字不敢说,转身跑了。
  容不渔揉着眉头半天,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方才九重葛亲了自己……在自己师父的墓前。
  容不渔:“……”
  容不渔呆呆看着面前夙有商的墓碑半晌,脸色猛地阴沉下来,他冷着脸将一旁在他背上来回蹭的玉楼春反手抓在手中,走路带风地追了上去。
  “九重葛——”
  九重葛才刚回到马车中,身后掩上的门猛地破碎成片片碎屑,竟然被人直接用剑给砍开了。
  整个屋子的人皆是一愣,转过头茫然地看着门口。
  容不渔满脸阴沉,手持玉楼春宛如地狱来的索命恶鬼,杀气腾腾地看着九重葛。
  在旁边吃东西的众人被他身上的杀意激得一愣,齐齐抬手一把将九重葛给推了出去,不约而同伸手指着他,意思大概是:杀他,可以,饶我狗命。
  九重葛被推了一个踉跄,站稳后疑惑看着容不渔,道:“怎么了?”
  容不渔死死抓着剑柄,咬牙道:“你刚才对我……”
  容不渔睡了一天一夜,此时衣衫都没来得及整理,衣襟凌乱着散开,露出一字锁骨和一半白皙的肩头,长发也散乱着披在身后,有几缕发因他方才冲来的动作而落在左肩上,越发显得他极其不端庄。
  更何况,不端庄的容不渔眼睫上还悬着被气出来的泪滴,愤恨看着九重葛时,成功地让除了九重葛之外的所有人想歪了。
  宫遗音:“噫,好一出戏哦。”
  犹襄:“噫,这么快?”
  时尘骂道:“禽兽!”
  逐鹿倒是不像其他人那样龌龊,他微微仰着头看着鹿鸣,问道:“两个男人叫什么来着?”
  鹿鸣柔声道:“断袖分桃。”
  逐鹿也:“噫。”
  九重葛:“……”
  容不渔:“……”
  容不渔几乎被气疯,他抖着手拿着剑一指九重葛,冷声道:“你,滚过来受死。”
  九重葛吓得连连后退,却又被后面几个人推了一把,直直朝着容不渔撞了过去。
  容不渔猝不及防地扑了过去,胸口直直朝着玉楼春的剑尖,这一下倒是把妄图杀人的容不渔吓了一跳,他本能地想要将剑撤开,只是手才刚一歪,九重葛就擦着剑尖直直冲了过来,一把将他扑到了身后的墙上。
  “哐”的一声闷响,两人狼狈地抱成一团。
  宫遗音面无表情地拿起了留影符。
  鹿鸣立刻抬手捂住了逐鹿的眼睛。
  犹襄心想拿下他拿下他拿下他啊。
  时尘心想不该让他吃蘑菇蹿个的。
  九重葛将容不渔扑到了墙上,微微垂着头满脸无辜地看着他。
  容不渔被气得浑身发抖,若是说方才在夙有商墓前被那般对待是让他羞愤的话,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出这么个不知检点的姿势,他心中却已没了羞,全是愤了。
  “九、重、葛。”容不渔轻轻抬起头来,怒极反笑,他面容俊美,笑起来像是一朵花似的,美丽又致命。
  “你遗言想要说什么了吗?”
  九重葛一僵,本能知道现在放开容不渔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是看见容不渔双眸含水,含情脉脉——其实是杀气腾腾——地看着自己,他愣了一下,突然脑子一抽,抱着容不渔后背的双手一下勒紧了。
  容不渔本在等着他放手,谁知这小兔崽子竟然将他抱紧了。
  容不渔愣了一下,压低声音,吐字如冰:“玉楼春。”
  九重葛立刻察觉到了危险,直接放手后退,下一瞬玉楼春顺着他的脸颊呼啸一声擦过,将他的脸庞险些带出一道血痕,有些火辣辣地疼。
  九重葛往后退了几步,咽了咽口水,艰难道:“哥,冷静,冲动是鬼厌。”
  容不渔面无表情,长发被他身上的气势冲的胡乱飞舞,他言简意赅:“遗言。”
  众人在旁边咯吱咯吱啃时尘晒得蘑菇干,眼睛直直地看着,生怕错过什么精彩之处——毕竟,被气成这样不顾形象的容不渔,在旁人眼中,当真是难得一见。
  九重葛安抚他:“别气别气,你让我想一想,好不好啊?”
  这种哄孩子的语气,更是让容不渔生气了,他气得手都在发抖:“遗言!”
  九重葛为难道:“我想说的太多了,能给我个笔让我写一本吗?”
  一本?
  容不渔眼前都有些发黑:“你……”
  九重葛道:“一本上全写着我喜欢哥哥。”
  容不渔:“……”
  众人:“噫……”
  容不渔脸都被气白了,他手也没多少力气,有些疲累地垂下了手,艰难地看着犹襄:“犹襄……”
  犹襄立刻抬手翻出白纸和毛笔来,疑惑道:“你还真让他写啊?”
  容不渔险些被气得仰倒,怒骂道:“我让你去找个医师给他治治脑子!”
  犹襄:“……”
  众人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
  容不渔道:“顺便也治治断袖……”
  他有些站不稳地扶着椅子坐了下来,完全不想去看九重葛,头疼道:“那断袖有药能治吗?你去问问看,多少晶石都成。”
  犹襄和九重葛对视一眼,暗暗赞叹此人真是个男人,竟然把一向气定神闲的容不渔能气到糊涂成这样。
  “好吧。”犹襄怕容不渔被气晕,扯着一旁看戏的时尘出去找能治断袖的神医去了。
  九重葛在角落里安安分分地待着,不敢再上前去触霉头。
  逐鹿小跑过来,道:“你还真是断袖啊?”
  九重葛蹲下来,一边摸着逐鹿的鹿头一边小心翼翼偷看容不渔,心不在焉道:“断袖是什么?”
  逐鹿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九重葛将视线艰难转移回来,疑惑道:“到底怎么了?你们好像一说起这个,总是奇奇怪怪的。”
  逐鹿见他不似作伪,啧啧称奇了半天,才凑到他耳畔小声道:“你现在出去买几本话本回来看看吧。”
  “话本?”九重葛道,“哄人睡觉的?”
  逐鹿道:“嗯,是的,看了之后能让你们一起睡觉的那种。”
  九重葛“哦”了一声,道:“好。”
  说完,便在逐鹿悲悯的注视下,转身出去买话本去了。


第67章 投怀送抱
  容不渔在椅子上坐了半天; 才终于缓过气来了; 逐鹿和鹿鸣已经回房研究内丹去了,只有宫遗音还在旁边擦刀。
  见他抬眼; 宫遗音笑道:“不气了?”
  容不渔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水,有些疲累地靠在椅背上; 道:“有多少命都不够他气的; 小崽子。”
  宫遗音没说话; 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容不渔懒懒扫了她一眼; 道:“这么看我做什么?”
  宫遗音突然又笑了:“你也姓容; 他也姓容;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 你们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容不渔冷淡瞥了她一眼:“他是谁?”
  宫遗音道:“容陵。”
  容不渔沉默地垂下了羽睫。
  “整个三界之人都知晓; 这些年的末行之日惨状,全是那个鬼厌一手造成的。”宫遗音用指腹轻轻点了点唇; 淡淡道,“虽然他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
  容不渔依然没说话。
  宫遗音自顾自地道:“我查过你; 但是却根本没查到什么,只知道你似乎是凭空出现在清河之境的,碌碌无为浑浑噩噩至那场冬日来临。”
  “你的一切似乎是被什么人抹去了; 我只在云归城的肃清者那里听说过几句,他们似乎叫你什么‘三爷’。”宫遗音将手肘放在桌子上,轻轻谈过身来,紧紧盯着容不渔,压低声音道; “而你什么事都没做,竟然能让禾沉将你放在诛杀榜第一,思来想去……”
  容不渔抬起头,冷漠地看向她。
  宫遗音似笑非笑说出自己的猜想:“你该不会是容陵之子吧?”
  两人默然对视,片刻后,容不渔突然笑了,他手指轻轻在桌上瞧出一串拍子,淡淡道:“你难道没听说过,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吗?”
  宫遗音不怒反笑,容不渔这句话,便是间接承认她方才的猜想是完全正确的。
  “真有趣。”宫遗音饶有兴致地笑起来,“真是太有趣了,容不渔,父债子偿,若是说你的身份被三界之人知晓,那么那些无辜枉死之人的命将全都算在你身上,这些年来掩藏你身份的人,还真是用心良苦。”
  容不渔道:“我听说你有一个朋友也被同化为了鬼厌,怎么,你不恨我?”
  宫遗音道:“这是另外一码事,等到你我雇主关系了了,我自然会找你报仇雪恨。”
  她就算说着报仇雪恨时,脸上依然没多少杀意,不知是在说笑,还是将情绪全都压了下去。
  容不渔瞥了她一眼,道:“可以,随时恭候。”
  宫遗音将袖中紧握的手缓慢松开,不着痕迹舒了一口气,又问道:“那九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五华城那场大火,外界之人只知道是魔修塔炸开后的余火,但是那星星点点的火星能将整个城池都烧成废墟吗?”
  容不渔冷淡道:“想知道,去问禾沉。”
  宫遗音笑了:“天道第一人哪里是我们这等小人物能接触的,当年他在五华城一剑定乾坤,救无数人与水火,只是自那之后,他便一直在中央城避世不出。”
  容不渔有些不耐了:“你是想让我给你将故事吗?想听故事找犹襄,我没时间。”
  他说着,直接起身走进了一旁的房间,摔门不再出声了。
  宫遗音瞥着紧闭的房门,在原地沉默了半天,眸中倏地闪现一抹诡异的神色,转眼不见了。
  容不渔将自己摔在床上,嗅着周遭淡淡的木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顺着本能进了九重葛的房间。
  回想起方才九重葛那一连串混账的话,他又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正想要起身出去,但是又觉得方才那么冷酷帅气地摔门而入,现在又若无其事的出去,太掉面子了,只好捏着鼻子继续躺了下去。
  他翻来覆去睡不着,眉头不自觉地皱起,闭着眼睛沉默了半天,才伸手将头发上的引魂铃摩挲了两下。
  云信灯倏地亮起,再次张开眼睛时,一片一望无际的水面。
  他长身玉立,低着头看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缓慢地坐了下来。
  很快,一个人影缓慢出现在他身后,带动水面荡漾起一圈圈涟漪。
  容不渔没有动,一言不发地坐着,直到那人绕到他面前,敛袍坐下来时,才轻轻抬起了头。
  禾沉面如寒霜,无情无感地看着他,声音冷漠:“容容。”
  容不渔怔然看着他,半晌才轻轻启唇:“哥。”
  禾沉道:“你眼睛好了?”
  容不渔用头发丝也能猜到是谁告诉了他,也没怎么意外,点头:“多亏了花对玉,已经好了。”
  这句话的语气怎么听怎么讽刺,禾沉轻轻蹙眉,道:“好好说话。”
  容不渔笑了,却没再说话。
  两人相顾无言,片刻后,还是禾沉开口道:“你要来五华?”
  容不渔点头。
  禾沉道:“别来。”
  容不渔微微挑眉道:“因为你会杀了我?”
  禾沉道:“我是为你好,回去。既然从海渊里出来便在清河待着,只要你待一辈子,我不会动你。”
  容不渔似乎想笑,但是唇角扬起,眼底却没有多少笑意:“你知道九重葛身上有梅印吗?”
  禾沉一皱眉:“什么?”
  容不渔道:“你不知道?”
  他按了按自己的后肩,道:“这里,同我师父身上的一模一样,当年我师父被那个鬼厌杀死……叫什么来着?”
  禾沉道:“未垣。”
  “是啊,就叫这个。”容不渔偏头,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他死之前还在向我苦苦求饶,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我师父那么怕死,被他伤成那样,他心慈手软放过我师父了吗?”
  禾沉道:“住口。”
  “我拿玉楼春杀了他,捏碎了他的心脏,掏出了他的内丹……”
  容不渔还没说完,禾沉就倏地抬起冷厉的眸子,又冷又狠地看了他一眼:“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你说这个。”
  容不渔继续笑:“你不是总是告诉我,练剑便是用来杀人的吗,哥,我杀了最令你们厌恶的鬼厌,你为什么要这样动怒?”
  禾沉冷冷道:“你也知道原因。”
  容不渔“哦”了一声,嗤笑道:“为了你心中的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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