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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香为故人-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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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便也就把这些不安都抛于脑后,专心致志地跟着寻魄针的指引,朝正北的方向去。
许是不安笼罩了晏黄,紧张也包裹了臧阳,这一路上两人竟都没有说话,而这两人不说话,狐鬼自然也不会主动说话,专注地看着晏黄。
自从占了申屠的身体,伴随着申屠的七魄归位,自己对主人的感情仿佛也渐渐的变了味道,以前他只是一只鬼,只有三魂,感知不到人类的七情六欲,忠于晏黄也只是出于一只狐鬼的本能。
可是自从有了申屠的魄,他第一次尝到了喜怒哀乐,知道了申屠对主人的爱,这份爱让他觉得有些迷失,他分不清这爱是自己的,还是申屠的。
可是……爱他就是了。
无论是自己的还是申屠的,爱他就是了。
可是他有些嫉妒申屠。
嫉妒申屠得到了主人的爱,嫉妒自己即使占了申屠的身体,主人却仍然提醒自己“捷越”了。
“狐鬼。”晏黄喊了一声,将他唤回神,狐鬼本能地应了一声:“主人。”
“在想什么?”晏黄问了一句,狐鬼慌得低下头,为自己方才的嫉妒感到羞愧:“没有什么。”
晏黄“嗯”了一声,似乎也并没有真的关心这个问题,只自顾自地说了一句:“区吴山到了,果然又是荒凉的地方。”
“听见‘孟极’的声音了吗?”臧阳侧着耳朵,问道。
晏黄也侧过耳朵仔细地听了听:“孟极,其状如豹,其名自呼。这么大的‘孟极’声,想听不见都难吧。”
“岳父大人,劳您拖住孟极了,我去拿臭肺。”晏黄笑着,说着商量的话,语气里却一点儿商量的语气都没有。
臧阳也知道晏黄是想要臭肺心切,便也就点了点头,吩咐翟如离得近些,晏黄便顺着低势,顺着洞口漏出来的风挤了进去。
封着臭肺的山洞显得十分的暗,晏黄敏感地感受到一丝□□的气息,叫他忍不住想起申屠每次都会在他的耳边轻笑。
他又想他了,对申屠的思念全然没有因为时间而变淡,反而越发的浓烈,越发地澎湃。
那思念催促着晏黄,让他一步一步地加快自己的速度,想要快一点,再快一点去见到申屠的臭肺。
臭肺的光芒说不清是什么颜色,有些朦胧,有些迷离,沾满了欲望的味道。
那光芒吸引着他,或者说,勾引着他。晏黄慌得从袖子里掏出蓄袋,一下子把臭肺遮得严严实实,装的严严实实,重新揣进袖子里出去。
外面的臧阳仍在和孟极纠缠,他将扇子朝孟极的额头打了一下,孟极被他这一下打得略晕了一会,两人便趁此机会跳上翟如的背,迅速地飞离了区吴。
翟如背着三人,去了最近的孚勺,天色有些黑了,臧阳便顺手拆了山上的楠木生了个火堆,晏黄从蓄袋里将臭肺汇入指尖,朝狐鬼的额间一点,臭肺中的记忆立刻奔涌而出,涨的狐鬼的脑袋有些疼。
臧阳已习惯了,因此也不管他,与狐鬼相比,自然是自己的翟如更金贵些,便起身去林子里找些果子给翟如吃。
晏黄随手施着术法,挑着木头,好让火烧得久一些。
狐鬼缓过了劲,他已继承了申屠的所有记忆,看着晏黄,心里那股子申屠的思念像咒语一样控制了狐鬼的思想,他缓缓地走近晏黄,伸手环住晏黄的腰,将下巴抵在晏黄的肩上:“元清……”
“狐鬼,你捷越了。”晏黄冷淡地道,却不动作,只停下了手不再翻弄火堆。
狐鬼这一次却没有如晏黄所预料的那样听话,闻言反而将晏黄揽得更紧,侧过脸去摩挲他的脸颊。
“狐鬼!”晏黄的脸沉下来,略使了个术法就从狐鬼的怀里挣出来,站在火堆的另一边看着他。
“元清……”狐鬼轻轻地喊了一声,那声音像极了申屠,可是晏黄知道,申屠是绝不会用这种祈求的语气跟自己说话的,他是狐鬼,不是申屠。
“我警告你,不要用申屠的声音和我说话。”晏黄皱着眉,恶狠狠地看着狐鬼。
狐鬼立刻暴躁起来,大声地吼着:”我不像他吗!为什么你的心里只有他!为什么!“
“狐鬼,你只是个鬼。”晏黄冷冷地道,他以前不是这般冷淡的,只不过成了魔之后,心就似乎变得越发的硬了,也有些不像他了。
“我喜欢你。”狐鬼看着晏黄,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
晏黄抿了抿唇,不知道该如何再继续接话。
是他不该让狐鬼懂得申屠的七情六欲,徒增麻烦。
沉默了半晌,晏黄终于先开口道:“从申屠的身体里出来。”
“我不!”狐鬼暴怒,申屠的脸上也闪出狐狸脸的轮廓,“我不会让他回来的!”
晏黄闻言心中一凝,心中隐隐地不安,他立刻凑上前要揪住他,却仍晚了一步,狐鬼已轻车熟路地驾驭了申屠的身体,施法离开了这里。
晏黄抓着虚无的空气,皱了皱眉,暴戾之气又闪了出来,却又立刻被压制下去,他放下手,也不着急。
“狐鬼,你既忠于我,逃不开的。”
只要狐鬼立誓忠于一人,便永生永世都脱不开那人的掌控,只要晏黄想,只需要念个咒就将能将他强制召过来,可是他现在不想,狐鬼被申屠的七魄冲昏脑子了,让他冷静几天也许更好。
想及此,晏黄便又坐下来,重又翻动着火堆,见火小了,又丢了几块柴火。
“只不过岳父大人那里解释起来有些麻烦了。”
晏黄自言自语,抬头看着黢黑的天空,从鼻尖叹了一口气。
第42章 第 12 章
“七魄归位了,你倒是把狐鬼放跑了。”在去找魂的路上臧阳仍忍不住抱怨,“那可是我儿的身子。”
“他跑不远的。”晏黄轻松地一笑,跟着聚魂灯的指引往前去,这聚魂灯靠光线指引,白天的时候还有些看不见,因此往哪里去都要臧阳不断地拍着翟如的背好往准确的方向去。
晏黄不想再和岳父大人说这些事,便主动调转话题,道:“天魂有些远了。”
“在栗广之野,怎么不远。”臧阳也顺着晏黄的话往下,聚魂灯倒是比寻魄针更好一些,除却了指路,还会指明地点。
“栗广之野……”晏黄重复了一遍,“那可是个宽阔的地儿,怕是一个大家伙。”
晏黄猜的没错,在栗广之野盯着天魂的的确是个大家伙,只不过这个大家伙还是个上古之神——女娲。
“这下麻烦了。”晏黄皱了皱眉,原先看着魄的都是些无智的兽类,这一次却是古神,硬拼是绝拼不过的,只能靠口舌了。
“汝等小民来此处何干?”女娲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手撑着额头,略显慵懒,不怒自威却又的的确确是古神才会具备的。
“来与古神商量一下天魂的事情。”晏黄俯下身子,恭敬地回话。
女娲对于这样的恭敬十分满意,连语气都柔和了些:“为何?”
臧阳向来见不过古神端着,却也知道此时不能失礼,便也就不说话,将所有的话语都留给晏黄。
晏黄听女娲问了,便也就如实答了:“古神手中的天魂是我爱人的,只不过受人陷害,才丢了两魂。”
“陷害?”女娲斜着眼睛看了看他,“玉帝托我的事情,到了你那里如何就成了陷害?”
晏黄抬头看了看女娲,想起那段往事来,眼中暴戾之气一闪而过,那暴戾之气消失得极快,却落到了女娲的眼里,叫她一惊。
这副神情,倒是叫她想起一个人来。
一个可怜、暴戾,与眼前这人有几分相似的人来。
她的心中突然怜悯了起来,扒开尾巴上的其中一枚鳞片,将天魂取了出来,轻巧地递到晏黄的面前。
“女娲娘娘?”晏黄有些惊疑,不知其中的用意。
女娲却懒得废话,道:“你与我一位故人倒是相似,这天魂我留着也没什么意思,给你便是了。”
晏黄这才小心地伸手接了,这枚天魂来的轻易,却仍叫他十分的珍惜。
“连这份痴都与那人相似。”女娲念了一句,似乎有些怀念,却又说道,“罢了,那人早已走了。”
晏黄本想问一问那位故人是如何,女娲却首先结束了这个话题,他便也就不再提,朝女娲施了个礼,也就走了。
女娲看着晏黄的背影,轻轻地喊了一个陌生的名字:“黎粟……”
两人也不耽搁,骑上翟如就往下一个地方去。
“东海之央啊。”晏黄看着聚魂灯,“又是一个远地方啊。”
“等拿到地魂,申屠就该回来了吧。”臧阳道,这是个明确的事实,却偏偏忍不住要多问一句,要认肯定一下,才能觉得这是真的,近在咫尺的真的。
晏黄笑了一声:“当然是真的。”
他虽然这么说着,心里却也没有底,不到见到活生生申屠的那一刻,任何事情都有可能会发生变故,都会让他觉得不安。
东海有些远,翟如飞了一周才到,守着地魂的是精卫,然精卫只是将地魂当石子一样随嘴叼了,又随嘴扔了,她自己都不知道地魂被扔到了哪里。
因此晏黄和臧阳两人就干脆也不再找精卫说什么话,直接握着聚魂灯跳进东海去找。
所幸手中有聚魂灯,不断地指引两人往前,这才在这浩瀚的东海之中找到了地魂。
这地魂找得不容易,虽然有聚魂灯指引,却仍找得十分辛苦,这东海里又冷又黑,两人都是魔,本该靠着自己体温能撑住,然不知为何晏黄的身体弱得很,从东海里出来之后直接冻得迷糊了,闭着眼睛皱着眉,似乎在做什么不好的梦。
臧阳自然不能看着自己的女婿如此受苦,便忙将他带上翟如,催着它回大咸山。
翟如也知道臧阳心焦,便加快了速度,原先半个月的路硬是被翟如逼得一周就到了大咸山,臧阳将晏黄放在小哑巴的床上,他伸手探了探晏黄的体温,冰的不正常。
晏黄忽的醒了过来,问道:“地魂可还好吗?”
臧阳看着晏黄,总觉得有些不对,却也说不清楚哪里不对,便回了一句:“好。”
“嗯。”晏黄答应了一声,迅速地起身,轻声地念了段咒语,“以吾之名,召汝之灵,狐鬼,归。”
这句话刚落,狐鬼的影子就闪了闪,继而现出身形。
狐鬼看着晏黄,笑了一声:“我知道我躲不了。”
那天刚跑了半天他就后悔了,只要晏黄想,立刻就能把他召唤回来,如今真的被召来了,心里只觉得有些悲凉。
“你知道就好。”晏黄的声音十分的冷,冷得有些不像晏黄,他不等狐鬼说话,直接伸手施了个离魂法,要将狐鬼强行从申屠的身体里揪出来。
臧阳虽然不是很喜欢狐鬼,此刻却也觉得晏黄有些过于绝情了。
“主人。”狐鬼痛苦地蜷起身子,却抵不过晏黄的离魂法,撑了一会终于还是从申屠的身体里游离出来。
晏黄的眼中闪着暗紫色的光芒,手缓缓地握成拳头,臧阳知道晏黄这是要把狐鬼捏碎,想伸手拦他,却发现晏黄眼中的光芒分明不是魔才有的血红。
而是暗紫色,是堕仙的颜色。
晏黄看臧阳要拦,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手下更是一紧,直接把狐鬼捏碎了,手一松,狐鬼的魂就在风中扭曲地飘散了。
“晏黄!”臧阳吼了一声,晏黄原先的狠厉一下子散开,眼中恢复了些许的清明。
臧阳见晏黄稍稍地恢复了神智,又温言用申屠来唤他:“把申屠的三魂汇进申屠的身体,申屠就可以回来了。”
申屠的名字果然十分有效,晏黄立刻恢复了清明,从怀中把金玉掏出来,伸手将命魂割离开,又从蓄袋中把天地两魂取出来,将它们都归了位。
他是如此的急迫,连原先躲在申屠身体里的狐鬼去了哪里都没有问。
他的眼与心里,从来都没有狐鬼而已。
第43章 第 13 章
三魂汇入申屠的身体,申屠的身体浅浅地闪着白光,晏黄跪坐在申屠的身边,急切地看着申屠。
臧阳的身体也微微地前倾,急切地看着申屠。
两人等了半刻,申屠才缓缓地睁开眼,似乎是昏得久了,脑子有些犯浑,只茫然地看着臧阳和晏黄。
晏黄看着醒过来的申屠,竟生出几丝近乡情怯来,他不敢置信地用指尖碰了碰申屠的脸,轻声地喊了一声:“申屠……”
申屠仍有些不明,略起身打量了这间屋子,又回过头去看了看这两人,从两人的眼中都看到了对自己的关注,出于魔族的本能,当下便认定了这两人不会伤害自己,便也就开口和他二人说话:“申屠?可是在叫我?”
晏黄当即懵了一瞬,慌地捏住申屠的衣服:“申屠,你可知晓我是谁吗?”
申屠仔细地看了看晏黄,忽的坏笑一声,凑近晏黄的脸:“虽不知晓,倒是生得俊俏,与我搭个伴如何?”
“申屠,你是与我玩笑吗?”晏黄仍不肯相信,自己与臧阳东奔西跑,费劲功夫,如何……如何救回来的申屠忘了自己?
“与你玩笑什么?”申屠笑了一声,那表情与晏黄初次见到他时一样,本是个善良的笑容,却偏偏多了两个小小的尖牙,使得笑里多了许多的邪气。
旁边的臧阳听得也着了急,伸手揪住申屠的衣领:“晏黄为你东奔西跑,你竟不记得他?我臧阳的儿子绝不是这种忘恩负义之徒。”
“那你便是我父亲了?”申屠被他揪着领子,却也不觉得怎样,他感觉得到,臧阳虽揪着自己的衣领,却也只不过是气,并没有想要伤害自己。
“你当真不记得了吗……”晏黄的眼睛红了一圈,起身凑到申屠的旁边,臧阳手一松,申屠就直接落到晏黄的面前,“申屠,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
申屠看着晏黄红了的眼圈,忍不住伸手抚了抚他的眼角:“虽不记得,你这副样子却叫我……”
“你不记得我!”晏黄一把打开申屠的手,起身拽着申屠的衣领,眼中的紫色骤现,语气也变得暴躁起来,“你如何能不记得我!”
申屠看着这样的晏黄,心下也有些慌了:“我不该忘了你的,是吗?”
“你不能忘了我。”晏黄的眼圈又红了,眼泪也控制不住地流下来,“你不能……”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再看他时,他已两眼一闭,直直地倒进申屠的怀里。
“晏黄,晏黄!”申屠虽不记得他,心里却仍为他发慌,这个人似乎应当是刻在自己的骨子里的,这个人自己是应当记得的,可是他偏偏不记得,伤了这个人的心,叫这个人难过。
害的自己也甚是难受。
申屠小心翼翼地把他抱在怀里,轻手轻脚地放在小哑巴的床上,他伸手探了探晏黄的手,只觉得甚是冰冷,仿佛不该是生人有的温度,他突然觉得有些害怕,又伸手去探他的胸口,也是冷冰冰的,连心跳都缓了下来,仿佛下一刻就要停了似的。
“他怎么这么冰啊。”申屠慌张地询问,臧阳被他的慌张引得也有些慌乱,伸手探了探晏黄的额头,连他的额头都是冰的。
“魔族的体温较高,你给他捂捂试试。”臧阳提议,堕仙的体温都是低于常人的,只不过这般冰着实有些叫他担心。
申屠听了,便准备去解晏黄的衣带,又看到臧阳仍站在旁边,便停下了动作,回头去看他。
臧阳看懂了申屠的眼神,转身出去了,还替他们带上了门,暗叹一声:失了忆还是甚护着晏黄,防着自己。
申屠见臧阳出了门,才又继续解晏黄的衣带。
真是瘦削。他在心里暗道一声,解了他的衣物,又伸手解自己的腰带,躺在床上将他抱在怀里,晏黄的身子很冰,冰的连申屠都忍不住颤了颤。
他拽过被子将自己和他裹起来,免得捂热了晏黄,反叫自己冷得受不住。
申屠也不知自己捂了多久,他只觉自己半个身子都被冻得冰凉凉的,若是晏黄再不醒过来,自己怕就要被他冻死了。
怀里的人略微地动了动,申屠立刻俯下头去看晏黄。
晏黄睁开眼,紫色的光芒像沙子一样从他的眼中漏出来,他抬头看了看申屠,那片毫无温度的光芒里竟跳跃出几点雀跃,他伸手从申屠的发描摹到他的唇,一个翻身将申屠压在身下,轻声地唤了一声:
“黎阳……我回来了,我的好弟弟。”
“我回来了,就不会再让放开你了。”
第44章 第 1 章
黎粟与黎阳都是女娲造出来的泥人,不过比其他泥人多喂了一滴血,便直接超脱了凡人,成了仙。
不过女娲日后又闲得很,做出了不少的仙人,其中便有缪伦,缪伦与黎粟黎阳不同,他更喜欢在凡界厮混,也教了许多凡人成仙的路子,不少凡人修道成仙,又有女娲闲时就造些仙人,一时间无人看管,仙人为患。
为祸凡间,还扰古神安宁,女娲便要黎粟来做仙官之首的位置,然不少从凡人修道成仙的都讲缪伦奉为主仙,不服黎粟管教,一时间竟形成了两足对立之势。
“这人成的仙怎么能和以女娲之血为引的仙为一处!”堂下的一位仙人愤愤道,此话一处,不少仙官都纷纷附和,黎粟却没说话,此话自然会引起附和,这本就是自己与缪伦分庭抗礼的缘由——虽说他并不在意这仙人是如何得来的,自己与缪伦相抗,不过是因为女娲与自己说缪伦品性不端,不应做那个百仙之首。
以往做这些堂上的事,黎粟都是不管的,因此此刻也就是黎阳出来说话:“说这些做什么,虽说不同源,却也是同根。”
此话落了,却不少仙人都撇了撇嘴,不以为然。
黎粟见不惯黎阳被人如此对待,冷道:“既如此想,赢了缪伦将那些仙人赶到蛮荒去。”
“黎王圣明。”仙官们齐拱手鞠礼。
黎粟不喜欢这种场面,便草草地下了堂。
“黎哥,你在堂上说那些话做什么?”黎阳皱着眉,“你分明不是那样的人。”
“你与他们争什么。”黎粟的脸上仍是冷冰冰的,眼底却多了许多的暖意,“等败了缪伦,成了百仙之首,要做什么他们也拦不得。”
“你这样打算的吗?”黎阳歪着头想了想,“倒也有道理。”
黎粟瞥了一眼黎阳,问道:“你今日还画画吗?”
“画啊。”黎阳歪着头看着黎粟笑道,“黎哥的扇子还未画,不如今日画了吧。”
黎粟闻言便从腰间抽出了扇子递给黎阳,黎阳接了,扇柄已有些旧了,但扇面始终空着,似乎就等着自己来落笔。
“我就等着你来画了。”黎粟道。
“黎哥,我们……”
“我知道。”黎粟的眼中黯了一下,不再说话,黎阳也不知如何接话,一时间两人静默下来,唯有黎阳拨弄手中的扇子传来一点声响。
黎粟一直都知道,自己对黎阳不过是单相思,只是黎阳一直都跟着自己,总让他觉得是有机会的。
“到时我给你画上鬼阴山顶上的风景。”黎阳颇有找话的嫌疑,随意的翻着扇子,黎粟凑过来伸手指了指扇子的右下角,道:“到时候你在这里盖一个你的章。”
黎阳似乎不适应黎粟突然的亲近,身子一僵,黎粟也察觉到了黎阳的不适,眼中闪过一丝失落,离黎阳略远些。
“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败了缪伦。”黎阳调转话题,将扇子合了别在腰间。
黎粟没了扇子,手上有些无措,便背着手,接道:“等败了缪伦,我们再去旁的地方。”
“等败了缪伦,你便要当百仙之首了,哪有时间去玩?”黎阳笑了一声,到了岔路,黎阳一顿,还是朝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黎粟停在当口,看着黎阳的背影,一直到看不到。
鬼阴山外又传来纷杂的声音,黎粟知晓应当又是缪伦前来生事,却不过是些莽夫,便也由着他们喧嚷,连屋子都懒得出。
无人出面,众仙们都不敢轻易去敲黎粟的门,便只好转头去找黎阳,黎阳与黎粟同刻而生,两人都有统率之才,黎阳却好说话的多。
一有仙人来求助,黎阳便在扇子上草草地盖了个章,跟着那仙人上了战场。
战场上两军对垒,鼓瑟齐鸣,澎湃激昂,然缪伦此番却似乎是盯着黎阳,时刻揪着黎阳。
“黎阳,谁准你上战场的!”黎粟冲上去替他拦下几个兵将,凶狠地盯着黎阳。
黎阳朝后退了两步,还和往常一样,似乎身边并不是什么战场:“你平日里凶得很,那些仙人不敢找你,自然是只能来找我了。”
黎粟挥手将兵刃击退,捉住黎阳的胳膊就要把他带走,谁知黎阳根本不走,反而替一个仙人挡了刀,黎粟拦不住他,只好守着黎阳,跟着他打东打西,防着他被缪伦之兵伤了。
而那边的缪伦看到黎粟亲自上了战场,想干脆直接将黎粟捉了,挟黎粟以令众仙,因此时刻纠缠着黎粟,害的黎粟连黎阳都顾不上。
虽与缪伦缠斗,心思却全放在黎阳身上,缪伦也察觉到了黎粟的不专心,斜眼瞥见黎粟时刻盯着的正是黎阳,心中一动,干脆给黎粟使了个障眼法,直接跃到黎阳身边,伸手掐住黎阳的脖子。
黎粟心头一慌,立刻吼了一声:“住手!”
黎粟这边的人立刻停手退到一边,缪伦那边的人见状也停了手,退到缪伦的身后。
“看来黎王是真的惦记这位弟弟。”缪伦阴狠地笑着,手下力气更甚,黎阳被逼得扬起了头,黎粟紧紧地捏了捏拳头,冷冷地看着缪伦。
黎阳紧紧地抓着缪伦的手腕,稍微能低下点头,好让自己能看着黎粟。
“不如你退位让贤,我讲你的弟弟还给你。”缪伦捏紧了黎阳的脖子,道。
黎阳闻言心中一动,他知晓黎粟本就不想当这个黎王,此时拿黎王之位换自己,他自然是会一口答应,只是讨伐缪伦是女娲之托,若是黎粟真的为了自己而将众仙交给缪伦,无论是自己还是黎粟,都要成为女娲与众仙的罪人。
他自己可以身后恶名,但黎粟……绝不可以。
黎阳朝黎粟浅浅地笑了笑,将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胸膛,迅速地捏碎自己的心脏。
黎阳有些后悔了,他应当叫黎粟知晓自己是欢喜他的,他是泥人时自己就与他是一处,他是黎粟时他便要当他的弟弟,他是黎王时自己仍要跟在他的身边,他本以为随着他就好了。
何必去考虑那些众仙的议论呢,一直都是他在怕,怕众仙的议论扰了黎哥的耳根,负了女娲的嘱托。
其实黎哥是从不会在乎这些的。
他心里明白,一直都明白,只不过没有机会了。
没有机会也好,莫要因了自己叫黎哥成了这天下的罪人。
“黎阳!”黎粟吼了一声,一掌拍在愣住的缪伦肩上,另一只手揽住了黎阳的腰,带着他的尸体退开几尺。
黎粟伸手摸了摸黎阳的脸,他的脸当真和自己想象得一样光滑细腻,他想这样肆无忌惮地抚摸他的脸许久了,只是没有想到自己得偿所愿,却是这样的境遇。
“黎阳……”黎粟的声音嘶哑,他抬头看向缪伦,眼中恶气顿生,某种闪出黯淡的紫光来。
缪伦心中一惊,然片刻间便恢复了镇定,嘲讽地笑道:“你们的黎王看上去已经不再是仙了啊。”
黎粟从掌中运出一股黑气,未过多久,整个鬼阴山就被怨灵笼罩,原先跟随黎粟的众仙心中都犯了嘀咕,犹犹豫豫,颇有倒戈的嫌疑。
他将黎阳小心地躺好,缓缓起身,将身边的怨灵都聚拢起来,直直地冲着缪伦而去,缪伦知道有的是人愿意为自己冲在前面,便趁乱躲到后面。
此一战后,鬼阴山就真的名副其实,成就了“鬼阴”二字。
往后有幸存的仙人忆起,只说是当时天色昏黑,也分不清谁是谁,只能不断地张着结界时刻提防着,免得被恶灵咬了,连白骨都不剩。
恶灵遍地,不论敌友,原先自命仙统的仙人被吃得凋零,原先跟着黎粟的仙人们又都觉得黎粟失了仙统,缪伦又威恩并施,后来便就都跟着缪伦,缪伦借讨伐堕仙之名,将所有仙人汇聚一堂,竟直接成了众仙之首,称了帝号。
而黎粟在原先黎阳的屋子里找到了那把画好的扇子,竟真按了他的章子,“黎阳”二字红艳动人,落在黎粟暗紫色的眼睛里,凭空多了许多的温柔。
第45章 第 2 章
“大人,外面又有人来闹了。”一只怨灵飘过来道。
黎粟却不甚在意,把玩着扇子,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你是狼灵吧?”
“是的,大人。”狼灵飘到黎粟面前,答道。
“那你召集其他狼灵,把他们吃了吧。”黎粟摩挲着“黎阳”两个字,随口吩咐。
狼灵得了吩咐,尖啸一声,黎粟身旁的怨灵立刻少了大半,都跟着狼灵出去应敌了。
未过多久,黎粟就听到了外面传来众仙的嚎叫声,仙有痛感,而灵没有,这世间只要有怨气,自己的力量就源源不断,想灭了自己,还早着呢。
“黎哥,救我。”
黎粟的指尖一僵,迅速地收了扇子别在腰间,一闪就消失了。
“黎阳在哪?”黎粟暴怒地等着对面的缪伦。
缪伦的锁魂笼里锁着的正是黎阳的三魂七魄,缪伦每鞭打一次那锁魂笼,黎阳的三魂七魄就叫一声“黎哥”。
“缪、伦。”黎粟恶狠狠地盯着缪伦,周身都是暗紫的恶气,他化作一团黑色的雾气,直冲着缪伦而去。
缪伦故技重施,退到仙兵的身后去,旁边的仙兵施法布了困灵阵,将黎粟幻化的雾气整个困在里面,黎粟左右冲撞,却冲不破他们设的阵法,不断地发出尖啸,黎阳的三魂七魄听到了黎粟的尖啸也躁动起来,想要冲破锁魂笼,却把自己撞得遍体鳞伤。
“真是两个痴情种。”缪伦嘲讽地看着一左一右两个魂灵,黎阳伸出半透明的手要去碰黎粟幻化的雾气,黎粟也正拼命地撞着阵法,想要离黎阳更近些。
“带走。”
捉住了黎粟,平了鬼阴山,缪伦才算是坐稳了百仙之首的位置,然他却毒得很,将黎粟绑在鬼阴山顶,叫他每日受雷击之刑,受豺狼吞食,次日生肌。
原先跟着黎粟的仙官仍念着些黎粟,总归觉得这样的惩罚过重了些,原先跟着黎粟的众仙就联名上奏,请求缪伦对黎粟责罚从轻,谁知却引了缪伦大怒,直接将那一众仙人抽了仙骨,贬下凡间,却还不解气,直接带了黎阳的三魂七魄来见黎粟。
黎粟感受到黎阳的气息,强撑着抬起眼皮,去看黎阳。
那时正是被豺狼吞食之后,身上处处是血,白骨森森,看上去十分怖人。
“黎哥。”黎阳看见黎粟,想伸手去抚黎粟的伤,却被锁魂笼击得一疼,缩了缩身子,眼巴巴地看着黎粟。
“黎……阳……”黎粟缓缓地吐出两个字,痛苦地摇了摇头,想要将黎阳看得清楚些。
“黎粟,你看清了吗?”缪伦阴冷地笑了笑,伸手抚上锁魂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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