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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修真界当经纪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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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晏行怒了:“喂!不带这样的!”他夺过池斐的腰带,不允许他穿衣服:“你别跟我人五人六人前人后的,你以为你是剑尊很了不起吗!”
池斐危险地眯了眯眼,任由宋晏行大声喧闹,“哭了?”他逼近宋晏行,“你再骂一句试试?”
宋晏行有点怂了,弱弱道:“臭道侣坏道侣!”安全距离被突破,他总算知道了,这厮以前全是装的吧,道貌岸然!衣冠禽兽!
池斐轻呵呵笑起来,仿佛被他骂得酣爽,用眼神继续逼视宋晏行:“嗯?”
宋晏行紧盯着他:“干嘛?你还想杀人灭口吗?”
“杀就不必,倒是可以折磨一下你。”轻呵出来的热气缓缓吐在宋晏行脸上,脑子一热脱口而出道:“你要怎么折磨?”
池斐:“这半个月就尽心尽力伺候好你道侣我吧。”说完就走了。
宋晏行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下怒火中烧,“伪君子!呸!”还不得不处理剩下的事情,拿着衣服去井边打了水,皂角用温水滑开后,宋晏行撸起袖子开始用搓洗衣板。
一边洗一边骂:“我让你装!我搓不死你!”
他道侣的衣物都是用天蚕丝缝制,不能这么用这么粗糙的办法洗,没搓一会就皱得不成样。他现在就是劳燥的小怨妇,不得已喊出了系统。
“我不干了!”宋晏行不满道。
系统:“不可以哦,不完成任务的话会灰飞烟灭。”
宋晏行难受到想原地爆炸:“你直接让我灰飞烟灭吧,都是些什么垃圾任务嘛!”
系统“叮”一声:“目前检测到亲亲对目标任务的感情值有所变化,请亲亲继续加油。”
宋晏行生气地抽打衣服:“变化?什么变化?”
系统笑而不语:“亲亲是不是想加快任务进度?”
宋晏行点头:“对!我受不了了,你搞快点吧求你了。”
系统:“亲亲可以为目标找寻灵丹妙药,只要池斐恢复成以前的修为,一切都通畅了。”
宋晏行疑惑道:“你是说只要我帮他恢复修为后就算完成任务了?”
“是的。”系统继续给他提示:“目前检测到亲亲的灵力修为增生,是否查看?”
宋晏行一愣:“什么时候的事?”
宋晏行忽然想起了那颗甜甜的药丸,他那时也隐隐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但没放在心上,还错误地理解为是自己火气太旺。
莫非就是在那个时候?
沉吟片刻,宋晏行道:“好了,谢谢,我只是发发牢骚而已,任务我还是会完成的,你放心吧。”
说完后老老实实把衣服都洗了,挂在了院子的衣架上。宅子虽小,但五脏俱全。宋晏行把两旁的石灯都电上了蜡烛,他不喜欢黑暗,护着烛火走去自己的屋子。
早上他收拾了这两间屋,池斐就在他旁边,能从窗纸上看见池斐伏案的影子,轮廓透着光映出,锋利得如刻刀。
宋晏行轻着脚步走过去了,吱呀一声推开自己的门,拿上了佩剑后从院子旁的一条小路走出了大门。
另一间房内,池斐握卷的书微微顿了,待大门的声音合上后他才继续研读起来,却发现怎样都看不下去,枯燥无味得很。
天边一抹残虹,飞马奔驰于黄泥路上,片刻后进了稻花城。
宋晏行把马牵好,城虽然不大,但四分五岔的路还是让他找了好一会。宝圭坊晚上比白天热闹,生意火热,宋晏行光是站在远处就看见有陆陆续续的人不断进出,脸上或喜或悲,但无一空手而出的。
他进去时店里坐满了客,全都盯着他。宋晏行顶着毛骨悚然的眼神也坐下了,发现这些人要么带着兜里,要么带着面具,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店里的伙计认得他,走到他身边道:“小宋公子,,有何可以效劳的?”
店里的人都在排队等,哪想到最后来的人反倒插队,这时才有人看见宋晏行腰间挂的牌子。
嗳。原来是宝圭坊的高级顾客。只是这大半夜的,莫非跟他们一样要买些杀人越货的武器?竟连面具都不带,胆子实在大。
宋晏行心大,并不知道夜里的宝圭坊和白天的截然不同。笑呵呵接过伙计的茶,抿了口,随意看了看四周,发现之前墙上挂着的稀奇古怪全换成了别的,不经意问着伙计:“这些卖吗?”
两壁墙上挂着的都是些凶恶的武器,宋晏行眼拙,看不出缠着的黑色怨气,这些武器随它们的原主人斩过无数命魂,早已有了戾气,哪是普通人能驾驭的?
听他这么一说,店里原本沉寂下去的眼光再次聚集到他身上。
伙计热情道:“卖的。您需要什么品级的?是容易听话的还是怨气十足的?”
宋晏行继续观察:“嗳,你说得好渗人,不就几把武器嘛。”
众人心中一愣:嚯?哪路子的人敢这么说?没有点本事还驾驭不了这些呢。
宋晏行跟在挑衣服一样,指挥伙计把东西拿下来给他看,在手里摸摸掂掂这不满意那不满意,要么太轻要么太重太丑。
众人又想:真难伺候,不愧是号人物,以前怎么没见过?
这时忽然有人窃窃私语:“他不就是……剑尊的那个道侣?”
话题一下子在众人间炸开,但碍于面具,大家有用迷音传话,连伙计都听见了,宋晏行还傻呵呵地继续挑选。
“你说的当真?剑尊为他舍弃熙春峡?”
断断的时间内,宋晏行已经被传成了祸国殃民的人物,传说他不仅让剑尊神魂颠倒,还让剑尊不惜抛下一切跟他远走高飞。
众人分成两派,一半坚持前面的观点,沉浸在自己幻象的剧情里。另一半写实,“你们放屁吧?说的比天桥下的还扯。”
“就是。换你你会这么干吗?姓池的又不傻。”
本来都是来排队买武器的,搞得像菜市场讨价还价一样。他们讨论得十分激烈,伙计差点以为他们要互掐起来,不得不感慨这个宋公子到哪都是话题热点。
宋晏行翻转着手上的刀,挥了挥比试着,把众人吓得住了嘴,看起来就像临刑的刽子手一样。
沉默间,宋晏行道:“这刀砍柴好用吗?”宅里有一堆柴要劈,宋晏行想买把锋利点的大刀。
这刀年代久远,追溯起来它的主人已经在地下沉睡百年有余,所以本身的戾气也综合掉了,跟宋晏行的气场还挺相合的,最重要的是,它长得很像五毛页游里的‘屠龙宝刀’,虽然厚重但逼格十足,宋晏行最欣赏这种大巧不工的刀了。
伙计尴尬地微笑着,还从来没有客人是来这里买刀砍柴的,不过他也知道宋公子的脑回路和别人不同,“用来劈柴也可,但此刀威力巨大,使用时得小心,不然一不小心墙都会劈裂。”
宋晏行想起了什么,他“啪”一声放下了肩上的两把轻剑,把众人吓得一愣一愣的。却见他两把剑都缠着白布,好似怕有人偷了一样,裹得严严实实,不禁让众人更好奇了。
宋晏行把东峰主给他的剑呈上:“你们这里不是能寄存东西吗,我想把这件东西放你们这。”剑不是他的,所以他不用,但无奈没有好的保存地方,所以想到了这。
伙计小心地接过,“宋公子可以随时过来取,我们宝圭坊是全天下最好的储物地。”
宋晏行心想这剑也算有个归处了,他也不用担忧怎么处理,就让它在这长眠吧。
“这把呢?也需要寄放吗?”
宋晏行看着不孤,不知道现在池斐睡觉没,摇了摇头:“不用,你帮我把刀包起来就行。”
他一扭头时菜发现好多人冲着他这边看,微微一笑以表善意。众人浑身一僵纷纷移开了头,假装看着别处,以为宋晏行听到了他们的八卦闲言。但只有一人目光坚定,从他进来时就没移开过眼神。
伙计为他打包好东西,问道:“宋公子需要为此刀赐名吗?我们可以帮您刻上去。”
宋晏行摇头:“无名。”不就一把砍柴刀,哪费得着这些功夫?
无名?伙计觉得这个名字让整把刀的格调都升高了许多,顿时对宋晏行心生好感。
“你们老板在吗?我想问她点事。”
伙计点头:“我带您进去。”随即扭开了一扇暗门。
雅座内,一身黑衣按了按兜里,试图把脸埋得更低,他发型怪异,负剑起身越过众人,莫名的压抑气氛。
☆、杀人诛心
黑衣男子置出一袋沉甸甸的金子,哐一声放在桌子上,掌柜的正在翻看账目,推了推眼镜:“这位客官一掷千金,想必所求之物必定不是这些俗物。”
关常洛冷冷一笑:“不愧是坊中的老先生。”可怖的笑容中透着要吃人肉的意味,连管事多年的掌柜都不禁打起寒颤来,他放下笔好好仔细打量着来人,浑身的煞气都快破顶而出,最重要的是他还能收放自如,这类人简直恐怖如斯。
掌柜的把他请到后面的帘幕,“请坐。”客套话免了,掌柜通透世俗,洞察人心,便问他一句是不是要‘狠货’。俗话说好物压箱底,自然比挂着明面售卖的要利害。
手上的核桃盘得顺滑,黑衣男子若有所思,烛火一个摇晃,关常洛冷冷的声音从角落传出,“我知道贵坊涵盖天下稀奇,只是关某这趟来错了,我要找的东西并不在这里。”
掌柜愣了:“此话怎讲?客官深夜至此,宝圭坊夜里做什么买卖您不是不知道,来者无非求凶器,天下至毒,哪一样我们这都有,绝不会让您失望。”
关常洛起身双手负在身后:“呵呵,你们虽然卖东西,但都是些低级货。”
掌柜气得胡须斗起,忍着怒意:“客官可不要得寸进尺,虽然东西入不了你的眼,但宝圭坊也不是让人随便踩的地方。”
“杀人诛心,我只是突然想明白这个道理。”关常洛挑开帘子,回头道:“钱就当我请坊主喝茶了,今日她有贵客,我改日再来拜访。”
*
暗门背后豁然开朗,伙计把宋晏行带到后就退下了。前面纱帐轻扬,烛火变成了圆形小点。宋晏行还未上前便听见一段晏晏情话:“讨厌死了你。”
“我怎么讨厌了嘛?我的小心肝。”
“别这样被人撞见了不好。”
“怕什么?又没别人,我的心要从身体里飞出去了,它快想死你了。”
“死鬼!”
宋晏行听得一身鸡皮疙瘩,不想打扰这两人的好事,不料提到了旁边的花盆,惊动了前面的人,如胶似漆的身影立马分开。
男子扇一展开掩住了自己的面,坊主整理好凌乱的衣衫,三人脸色同样尴尬。宋晏行一脸无辜:“不会杀我灭口吧?”
坊主的死鱼眼里含着一江春水,都快扑腾出来了,想到刚才的话被宋晏行听到了,千年道行竟然露出娇羞少女模样。她旁边的吕钦河亦是。
他看见宋晏行不惊讶,反倒宋晏行看见他时张大了嘴:“你……”
吕钦河扇子一摆:“儿女情长,让宋公子取笑了。”
宋晏行倒是想取笑,只不过换做了冷笑,讥讽道:“只怕吕兄□□不暇,今天顾这边,明天顾熙春峡那边。”
上次他明明撞见吕钦河与池斐……呵!这姓吕的怕是条大猪蹄子。
池斐虽然跟他只是名义上的道侣,但他还是要为池斐打抱不平!
吕钦河听不出话里的涵义,难为道:“还好还好,我吃得消。”
“撑不死你……!”
坊主眨了眨眼:“原来你们认识呀。”她哎呀一声:“对了!我差点给忘了。”
她凭空变出一份礼物:“池斐人呢?怎么没跟你来?你们大婚之日我没去,这里补上,别嫌寒酸。”
吕钦河更干脆,直接拿出钱:“添上我的。就当为你们二人贺喜了。”
“话说你们小两口怎么回事?我听说当天你带着池斐跑了,私奔啊?!”坊主咦了一声:“池斐没跟你来吗?”
宋晏行不知道怎么解释,偏偏吕钦河插嘴:“所以说你不懂,这叫情趣!不然跟那群老古董在一起谁还有心思度蜜月?”
坊主原来如此地点头,想着以后也会跟眼前的人这样做就心脏加速。
宋晏行冷哼一声,“就怕有人吃醋。”
剩下俩人对看一眼,异口同声:“谁?”
坊主郑重其事:“小宋啊,难不成你们之间还有个第三者?”
宋晏行心道就在你眼前!转口道:“没。”不知道是不是前面‘小两口’刺激到他了,现在他跟池斐荣辱一体,“我们感情好得很。”
坊主起身去为他们备些水果点心。剩下两个大男人大眼瞪小眼。
吕钦河看出了他的心思,想必是上次的误会还让宋晏行耿耿于怀,所幸继续挑拨他们道侣之间的事,长长叹了口气:“今晚的月亮真圆,想必宋兄听过‘对影成三人’的悲凉。不知此时此刻,池斐是否也如此。”
啧,这话酸得宋晏行跟吞了个柠檬一样,呵呵一笑:“吕兄既然这么关心他,不妨亲自去找他喝酒,好过让他在家独守空房。”殊不知他说得比吕钦河还酸,只是自己没发现。
挑拨成功,吕钦河摇头惋惜:“我不敢啊。池斐是怎样的人?我又是怎样的人!”
宋晏行盯着他:“爱又不分高低贵贱,你轻贱自己反倒会让池斐看不起你。”
为什么情节看起来像俗套的电视剧,他是好心的“白莲男配”,为了成全主角不断让路。烂俗透了!
话里明枪暗箭,吕钦河继续下套:“你误会我了,我只是想表达我只是爱慕池斐里的千万之一,我哪比得上——”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宋晏行脸色:“我哪比得上他那些前任,一个个赛神仙,啧啧。”
宋晏行也是第一次听有关他目标任务的八卦,若放在之前,他肯定要凑上去拆解润色,不过他现在没心情,他莫名的烦躁,一听到什么“剑尊前任”就烦躁得想打人。
冷不丁道:“关我什么事?都是他以前的事了。”
“宋兄的胸怀果然不是我等能比的,喝茶。”吕钦河一个不小心道:“这又让我想起池斐泡的茶了,嗳!”
左右听得不得劲,还磨耳朵,宋晏行茶都没喝一口就匆匆告别,冷着脸策马而去。剩下吕钦河狂笑,拆解刚才的事给坊主听:“真乃笑死我也。”
坊主皱眉道:“钦河,你别太过了,毕竟他们已经结为道侣了,况且道舟哪来的什么前任?”
吕钦河黏在她怀中,温香软玉好不快活:“道理我懂,池斐皆是你我好友,坑一坑怎么了?让他这老铁树尝尝被感情缠身的烦恼,况且‘情比金坚’是个过程,不是一场仪式便能奠定的,你我等着看好笑的就是了。”
坊主点头,“我看他们两个肯定还没互通心意。”否则哪那么容易让你得逞。
“这种东西是埋在心里的,日久生根发芽长成大树。别管他们了,先管我们自己,娇娇,你刚才喊我什么?”
“钦河……”
*
天色明亮,仿佛饕餮吞日还带着沉沉的余暗,宋晏行策马而归,轻手轻脚走了进去,树上的鸟儿乱叫,地上的水渍还没干。
手上还提着从城内买的菜,烧火劈柴热出了一身汗,宋晏行做了早餐后端到了大厅的八仙桌上,匆匆吃完后去后院忙活了。
他惊起地发现这片土壤的菜长得飞快,收获期短了很多,昨夜才洒下的种子已经长出了叶子,不出几日就能□□吃了。待看过后才发现是出自宝圭坊的菜籽,难怪发得那么快。
不多时大厅内传出了声音,宋晏行被叫住了。
池斐依旧白衣,比以往更加仙风道骨,“过来。”
宋晏行没好气,继续扫地假装听不见,池斐扼住他的手不满:“听不见我说话?”
宋晏行挣扎开:“别烦我,没看见我在忙吗!”
池斐:“谁惹你生气了?”带着些讨好的意味:“小宋。”
“别这样喊我!”不知道是什么字眼刺激到他暴跳如雷。
池斐温声道:“道侣。”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吃醋了?”
☆、诱哄什么?
“吃你的醋?”宋晏行好笑地反问,殊不知他现在就像被踩住尾巴的猫,炸毛得很。
烦躁烦躁!为什么情绪来得莫名巧妙,他和池斐明明就是利益关系而已!
不打自招,池斐心中一软松开了他,轻声道:“走吧,一起出去。”
也好,不用在这伺候他了,宋晏行见他背着剑要远行的样子,“还会不会来这?”
池斐点头:“前几日接到热心民众的举报,几十里外的乱葬岗有东西作祟,所以得去查探究竟。”
宋晏行放下了扫帚:“这种东西不是应该交给别人去做吗?”堂堂剑尊做这个不合自身气质。随即想到和吕钦河说的什么‘爱不分高低贵贱’,这种事也不分大小。
意识到自己说错,宋晏行主动牵好了马,这次换他来牵绳。
一个扭头,池斐勾住了他的腰,轻轻将他提到马背上,自己翻身跃了上去,夹着马腹飞驰颠簸,宋晏行五脏六腑都快吐出来了,池斐的胸膛在他身后不断贴紧,使他不得不前倾着身体避开,缰绳一拽,他重重撞击着池斐的身体。
他忽然反应过来:“我们不是修仙的吗?我们不是可以御剑飞行吗!为什么要用马啊!”
“你会御剑也行。”沉稳的声音和震动的胸腔从背后传来,宋晏行老脸一红,想起在幻境里还批判过池斐连基本的御剑术都不会。
也是,池斐的剑能承受他们两个成年男子的重量吗?别飞一半掉下来摔个七零八碎。
身后的稻花城已经逐渐成了一个土色的小圆点,天边雷电暗涌,似乎有场暴雨要下。宋晏行不时抱怨:“怎么到哪哪就下雨。”
池斐被他的话注意到了天上异样的黑云,长鬃俊黑的马踏进了许久不曾有活人进的黑嵬城。下马时天上轰隆隆打起雷声,行人避之不及,“唉,这下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两间房,有劳。”
宋晏行拿回一半银子,对小二改口道:“一间。”
小二:“到底一间还是两间?”
“一间!”
“两间!”
宋晏行把银子塞回怀里:“一间!”
“好嘞。”
池斐闷笑,随他上了楼,门被一脚踹开,里面陈设干净,一张大床。宋晏行脱了湿漉的外衣,“你在看什么?”
他的视线随池斐移了过去,街上行人碌碌,不知道池斐在看哪一个。宋晏行酸溜溜道:“池斐,你到底有几个前任?”
池斐闻着他身上还未散的香味,“你身上是谁的味道?”
两人答非所问。
宋晏行抓起自己衣襟一闻,确实有股浓郁的胭脂味,明明是他在质问池斐,却被池斐反问了,有种‘你昨晚去哪鬼混’的错觉。
这香熟悉,池斐冷恻恻道:“谁的?”
宋晏行瞳孔一缩,只见一张俊脸贴近他,雄性气息钻进他呼吸里,心脏软的无力跳动,“我昨晚去了宝圭坊——”谨慎地看了眼池斐:“我看见你的老相好和坊主在一起谈情说爱。你……不要太伤心。”
池斐将计就计:“新的不去旧的不来,我不伤心。”
宋晏行愣了愣:“哦。这样啊。”
池斐:“恩。”
他想,坊主所说的‘欲拒还迎’他已经参透了。顺带着学会了欲擒故纵,宋晏行吃这招吃得死死的。
只可惜宋晏行一条筋还看不出来,虽然精明,但浑然不知自己在池斐的圈套中横冲直撞。差点哇一声看出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没有,一个都没有。”全修真界无前任,清清白白池道舟。
宋晏行姑且信了,开始长篇大论:“我们已经是道侣身份了,会有很多双眼睛盯着看,所以我不想出什么差错。”
“包括你以后的名声还有我是你道侣的名声,我可不想被人指指点点。”
池斐笑着从囊中取出一物:“哦?是吗。”
正是那日宋晏行给他的绿色老虎帽。
宋晏行说着说着就顿住了,结巴着:“你你、这,哈哈哈。”他迫不得已把帽子戴在自己头上。
池斐坐下喝茶:“此帽出自坊中,我还亲自去问过有什么寓意,你猜坊主怎么说?”
宋晏行有种被戳破谎话的紧张,打岔道:“我们憋说这个了,喝茶喝茶。”
想当初他只是想小小的恶趣味一下,哪想到这么小小一个梗会坑到自己。
“绿人者,人衡绿之。”
宋晏行假模假式:“我错了道侣哥哥,我以前不懂事,我自罚三杯!”猛灌了三杯晕得昏天暗地:“这是茶还是酒?怎么那么晕!”
晕头转向,左脚踩右脚把自己绊个踉跄,顺势跌在池斐怀里,轻轻勾住脖子:“道侣,啊,我好晕。”
这茶对修为高的人来说没什么,若是对宋晏行,那便是吐真言的毒药。很快一股热气从脚底冲上天灵盖,眼前的场景东倒西歪的,池斐就像他溺水中的一块浮木,紧紧抱着:“钱!好多钱!”
他抱着的就是最值钱的,做出了一个想做但没敢做的事,他摸进池斐袖里,探到一包沉甸甸的银子,开心得大笑起来:“我发财了!”
“……”
池斐拿出银票哄他玩:“喜欢这个吗?”像在诱哄什么似的,银票作饵,宋晏行盯着他好看的眼巴巴地想抓,“给我!”
池斐微微抬了抬下巴:“亲这里。”把银票甩了甩:“这个就给你。”
他生平第一次这么无礼。
☆、友情之上 情人之下
昨夜一场暴雨降临,黑嵬城被冲刷得一干二净,烈日下焦灼的空气使劲钻进人的口腔鼻子,浑身燥热却寻不到一个乘凉的时机。
宋晏行顶着巨大的黑眼圈醒来,记忆断片,从苏醒的第一秒衔接起了剩余的回忆,他昨天装疯卖傻似地追着池斐手里的银票……跑。
实在一言难尽得很。只见桌上放着罪魁祸首,有种‘事后补偿’而其主人扬长而去余生不见的错觉。
错愣间门被人推开,池斐已经梳洗完毕,而他只套了件亵衣,脸上余/潮未褪,飘着昨日三杯茶的醉意不肯落下,看了眼地上,佩剑、衣服、桌子茶杯摔得粉身碎骨。
池斐就在门外,看着满地狼藉不言。
宋晏行心里一沉,眼前的场景加上些电视剧的茶毒不禁让他联想到某些恶俗的剧情,声音颤抖:“我昨天——”
说时池斐微微抬眼。
“是不是对你鲁莽了?!!!”
池斐身形可见一晃:“不是我。”
宋晏行揉了把脸,彻底颓了:“我还对别人鲁莽了?你的茶害人啊!”
池斐:“你不是对人鲁莽,你要不要看看你昨天的杰作?”
案发现场比房间还狼藉,客栈后是放柴火和养家鸡、种菜的地方,原本数十只老母鸡在安安静静地散步,吃饲料,见到蓬头垢面的男子来了瞬间鸡飞狗跳全体乱叫。
宋晏行呆住了:“哈?”
鸡窝内铺着一层稻草,上面被压出来的痕迹还没退散,可见是有人躺上去睡过。
宋晏行脸上抽搐着,敢情他就干这么没出息的事?
池斐还要往他心上狠狠插刀:“你昨晚非要来闹,抱着一只小公鸡说要让它做老婆。”他疑惑道:“老婆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宋晏行脑子灵光乍现:“就是友情之上情人之下的意思。”他昨晚都在疯什么?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救命呐!
“如此么。”牵强得让池斐信了。
宋晏行试图安慰受伤的鸡群,不过那些鸡都离他十米远不敢接近。只有一只昂首挺胸的公鸡向他走来,温柔地蹭了蹭他的白靴,“咯咯咯”叫起来。
宋晏行喜极而泣,恨不得抱着它:“看!它不怕我!”
池斐一脸难以言喻,他微微退了两步:“这是你昨晚抱的那只。”
宋晏行和鸡四目相对,空气中竟有一丝焦灼的气息,“这鸡成精了?!”
池斐不满地拎起鸡:“炖汤喝吧。”昨晚宋晏行抱着它说了满腹骚话才是让他最气的。惶恐的鸡在用行为告诉他:“我不敢了!我以后一定安安分分勤勤恳恳!”
公鸡落荒而逃,咯咯拍打着翅膀不翼而飞。
宋晏行又在墙上找到一排“宋晏行到此一游”的字眼,老脸丢尽,还是在池斐面前干这种事,他都能想象到池斐的表情了。
风呼呼吹得头脑清醒。宋晏行的脸像火山下的岩浆一样滚烫。
用完早饭后两人即刻出发,不一样的是这次不是骑马。池斐御剑在万丈高空中,穿云行雾,温度骤降,宋晏行死死抱住他的腰,一阵接一阵的眩晕,失重感让宋晏行不得不闭着眼睛寻求唯一的靠山。
山海呼啸而过,略过天上的飞鹤仙鸟。宋晏行恨不得把头扎进去,一点风声都不想听到,无奈这剑飞得巨快,他的声音在广阔中显得渺小:“飞!慢!点!”
他央求池斐慢点,池斐却道:“怕就抱紧点。”
“……”他觉得池斐一定是在报复他,这个心机表!虽然这么想,但宋晏行还真怕池斐会一个不小心把他扔下去,因此小鸟依人地伏在池斐颈上,他呼吸浓重,热气一口一口地吐出,仿佛有根羽毛在挠痒痒。
池斐眸子一紧,单手勾住他的腰,不孤忽然猛地垂直往下冲,两人衣袂猛烈飘飞,宋晏行感觉到身体在往下坠,大喊道:“坠机了!!!救命啊!!!”
“闭嘴。”微怒的声音响道。
宋晏行顾不上其他,失重感强得要摔下去粉身碎骨,他干脆环住了池斐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措不及然,不孤差点承受不了这种剧动,晃了一下开始缓慢下降。
池斐扒开了身上的手,不料被缠得更紧:“到地面了。”
宋晏行先是睁开一条缝,确认安全后才敢撒手。一下来就立刻开启池斐□□大会。
池斐听罢笑了:“你怎么这么难伺候?恩?小道侣。”调笑的意味再明显不过,宋晏行却以为他在嘲笑自己,两人的身份好像互换了,现在是池斐在不断满足他的要求,而他挑三拣四。
前方便是赵家村,村口站着一个身着布衣的男子,看样子在等人归来。待看到两个身影后忙迎了上来:“剑尊大人。”
他粗眉大眼,两颊却消瘦得不成样,看起来是强打着精神出来,蜡黄的脸色透露着近来的状况。
赵家村给人第一眼感觉就是穷乡僻壤,依山而建,却没沾上一点山水绿意,反倒光秃秃的,连‘赵’都写得歪歪扭扭。
一见来了外人,村口的小孩都聚集在一块好奇地看着他们,宋晏行摸出糖去哄小孩,揉了揉他们的头。
“两位大人请随我来。”
宋晏行看了池斐一眼,心下怪异,但也没说出来,跟着赵友群到了他家,他家也光秃秃的,家徒四壁,连张像样的桌子椅子都没有,三人围坐在外面的篱笆上。
“剑尊此次亲自动身,实在是赵某的荣幸。”赵友群惭愧道,仿佛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池斐摇头:“无妨,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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