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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对头是猫薄荷而我是猫怎么破[娱乐圈]-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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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他在阚泽家吃了不少。阚泽做这种小黄鱼是一绝,炸出来真的是外焦里嫩,连骨头都炸的酥脆,嚼起来丝毫不费力。司景吃的多了,这会儿光是闻着味道就自动自觉分泌了口水,余光看了好几眼。
满满一大袋子,足够他吃小半个月的了。
阚泽:“这是给小花带的。”
他顿了顿,道:“可小花既然不在,不如,就先分了?”
“……”猫界大佬这会儿很想喵喵冲他咆哮,我在,我在的啊!我的食物凭什么要分给其它猫吃?
可他到底是有胸襟、会照顾同族的司大佬,虽然满心不高兴,却还是答应了,“哦。”
他站起身,把小鱼干拎过去,“我来分。”
阚泽忍笑。
司景背对着他,装模作样往食盆里平分小鱼干,趁着身后的男人不注意,手飞快地动了动,几条油炸小黄鱼便进了嘴。司景鼓着腮帮子,咀嚼的悄无声息,一面分粮一面偷吃,一口一条,特别顺嘴。
猫们排排坐等分鱼,俨然没看出司景这会儿正假公济私呢。
它们的年夜饭全都上了桌。阚泽还带了些热菜,与司景一同在桌边坐下,这里没有电视,也没法看什么春晚,身边全是毛茸茸的猫,个个儿卷着尾巴在他们旁边踱来踱去。
这是阚泽吃过的最热闹的一餐。从头到尾,喵呜的声音便几乎没有停过,司景自己也埋头吃,吃到喜欢的,眼睛便不由自主瞪大了,接下来下箸如飞,几筷子都冲着那道鱼去。
阚泽不和他抢,反而将鱼的刺全都一根根往外挑。司景瞧着最好的那一部分鱼在他碗里,只好可惜地再去夹背上刺多的肉,可过了会儿,那挑干净的鱼肉反而稳稳降落在他碗里了。
司景瞪着眼,倒是一愣。
“干嘛?”
阚泽笑笑,嘱咐他:“吃。”
“……”
司景瞧着那块白生生的鱼肉,内心不知为何有些异样。他沉默了会儿,还是拿筷子夹起来,一口塞进了嘴里。
不、不吃白不吃!
山上很寂静,吃饱喝足后,已经接近午夜。从山上向下看,正是灯火通明时。司景揉着小肚子出来消食,抬头看,还能瞧见一抹清冷冷的月亮。
这几年,正是禁烟花爆竹的时候。那些摔炮声、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都完全听不见了。天上也空空荡荡,看不见半个烟花。
司景裹紧了羽绒服,悄无声息让猫毛长得更多了点。从胸到腿,密密麻麻奶茶色的一层,活像是穿了件厚实的连体毛裤。
身后男人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出来,只在后头站着,像个沉默的影子。
司景吸吸鼻子,问:“什么时候了?”
“快十二点了。”
收拾完碗筷的阚泽走上前,和他并排。
司景的眼睛仍然朝底下瞧着。半晌后,他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你不回家?”
阚泽回答:“我没有家。”
“那可真是巧,”司景唇角上扬了下,说,“——我也没有。”
于是俱又陷入沉默。
夜风刮得更大。旁边树的叶子希希瑟瑟地抖,偶尔有不知名的鸟的叫声。司景说:“你之前过的年是什么样子的?”
阚泽一怔。
他从漫长的记忆中挖掘来挖掘去,也只能知晓那一年与小花一同共度的节。他记得猫崽子被按着套上毛线裙,屋里头的人哈哈笑着倒成一团,短腿猫瞪着橄榄青的眼,一脸地生无可恋,惹急了便直接挥上了爪子;他记得它蹦过来,用湿润的鼻子蹭了蹭他,胡子蹭过来,带着痒意。
那些只是几十年前,却像是无比遥远的事了。
见他沉默,司景自顾自往下说:“原来这种节日,可热闹了。”
这样的日子像是打开了他的话匣子,不知为何,他竟莫名想把心底里存的那些东西全都吐出来,污泥也好温存也好,都倒个干干净净,“原来的时候……”
“他们都会玩炮,各种各样的。”
“一摔一个响的,像小飞机一样能冲上天的,在手里头拿着燃烧的……要是埋在雪里,能炸出个坑来。”
于是孩子们又都嗷嗷叫着,捂着耳朵躲得远远的。偶尔路过的,猝不及防,倒被喷了一身的雪。
女主人那时候肚子已经有些显怀,也被递过来一根烟花棒。她拿在手里头笑着,司景就趴在她肩头,眼里映出的都是星星点点的火光。
“过年啦!”
“过年——”
可现在这些,都没有了。
人已不在,景也并非当初。年像是块被嚼烂了吐出来的口香糖,软塌塌黏在地板上,品不出一点甜的滋味,反而生出了苦涩。
司景深吸了一口气,瞧着手机。
“马上就该到十二点了,”他说,“该过,还是得过。”
哪怕不是当年的模样呢。
秒针缓慢向前移动着,司景倒数,“三——二——一——”
眼里头忽然映出了火光。身后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拿来了一把烟花棒,这会儿有几根点燃了,刺啦刺啦地响,顶头冲着小小的金色火花,上下跳跃。
他一如既往地笑着,火花把他的侧脸也映亮了。男人在跳跃的光斑里,说:“司景,新年快乐。”
“……”
司景愣愣地望着他,半晌后,抿了抿唇。
“这里不让放烟花爆竹——”
“没事,”阚泽说,“这不属于烟花爆竹。”
“……”
“要来吗?”
阚泽冲他摊开掌心。
司景没说话,沉默了会儿,伸过手去,接过了几根。烟花棒飞快地烧着,多少给这空气带来了点热意,他控制着这近乎发白的火花,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圈。那圈把山下的灯火框了进去,他忽然有些眼睛发酸。
“不就是玩个这吗,”司景使劲儿眨眨眼,说,“多大点事——看我给你画个大的——”
他在半空里比划出了一片巨大的叶子,扯着阚泽袖子让他看,“怎么样?”
得到了阚泽不遗余力的夸奖。
司景的尾巴都快翘上天,继续饶有兴致转着圈,偶尔探过头去,看眼阚泽在画什么。一个圆里套俩小圆,尖耳朵,两边各三道线,司景看着看着,明白了过来,“你是在画——”
他硬生生把“我”这个字咽下去,“猫?”
瞧见男人点头,司景不满意了。
“你这叫什么猫,”他摩拳擦掌,“猫起码要画成这个样子!”
司大佬在空气里比划了硕大无比一个圆,像是老虎和山豹,并且画出了巨长无比的四条腿,非常像和野兽杂交了的长颈鹿。
司景睁着眼,坚定不移,“这才叫猫!”
阚泽笑意更深,伸手又画,“腿没有那么长。”
他比划出了四条拇指一样的小短腿,短的可怜可爱。
司大佬干脆过去抢作画工具,嚷嚷:“腿就那么长!你给我,给我——”
渐渐便笑闹做了一团。
夜风不小,阚泽身上的气味远没有在房中清晰。司景费劲儿捏住他两只手腕,瞪圆了眼去拿烟花棒,“得是这样才对——”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他恍然发觉,这会儿两个人已经离得这般近了。他甚至能看清阚泽的每一根眼睫毛,这会儿它们都弯着,又长又密,遮住底下月牙一样弯起来的眼,浅色的瞳孔里,只塞了一个他。
就好像世间万物都没有入男人眼似的。
那只拆家的二哈好像又迷路了,重新一头扎进了心里。司景陡然把手松了,有些心神不宁,许是因为心跳的飞快,这会儿竟像是供不上了氧,他把烟花棒一丢,低着头往里走,“我先回去。”
阚泽加快脚步,仍然与他并肩。
“下山?”
司景说:“我就在这儿睡。”
他这会儿很有点静不下心,并不想再向山下跑。内间里还有张床,虽然不大,可凑活凑活睡一晚也不错。
千年的老猫薄荷听了这话就开始暗搓搓揉叶子。一面在掌心里掐着嫩芽,一面若无其事地表示:“的确是太晚了。”
司景没多想,“嗯。”
阚泽继续铺垫,“天这么黑,山上也没人,下去恐怕不方便。”
司大佬径直走路,“嗯。”
阚泽终于抛出了内心想法,“如果可以,能不能让我也在这儿住一晚?”
“嗯。……嗯?嗯???”
司景唰的扭过头,瞪大了眼。
无奈阚泽健步如飞,已经走在了他前头,“我先去铺铺床。”
司景:“……”
等、等会儿,谁特么要答应和你一起睡了啊!
新年的第一天,刚刚迎来的崭新的凌晨。猫们各自缩回了猫窝,司景在地毯上盘着腿,怒视着抖被子的阚泽。床不怎么大,一米五X一米八,司景一个人伸展开长腿都勉勉强强,一想到还有个人形六神躺他床上就要炸毛,伸长腿去踹他。
“睡不下!”
阚泽握住他飞踹过来的脚,白生生的,上头淡青的血管都很明显,趾甲还透着点粉,像是桃花扑簌簌摇曳着透出的颜色,“睡得下。”
睡得下个仙人板板!
司景面红耳赤,把脚重新收了回来,呼哧呼哧起身把窗户开了老大一条缝,好让里头这迷惑人的气味散掉一点。
阚泽有理有据,“当时我们都在一个帐篷里睡过了,那时都睡得下。”
司景:“……醒醒,那天你是在经纪人那儿睡的好吗?”
但无论如何,休息总是要休息的。阚泽都已经钻进被子里了,司景又不好把人再挖出来,又没第二个地方可睡,分明有猫窝也没法当着阚泽面变身,气的差点儿变出爪子挠地板。
他往地上一站,完全不想上前。
这待会儿要是耳朵尾巴出来了,算是什么事?
猫薄荷草冷静地散发体香,把身上的压制减少了点,并且脱掉了上衣。
没一会儿,被迷得七荤八素的猫崽子就自动靠了过来,非常自觉地往床上躺。
不仅人过来了,还情不自禁往他身上蹭,小虎牙都露了出来,想吸的一批。
趁着灯关了黑,司景对着他光着的胳膊咕嘟咕嘟咽口水。
阚泽听了个一清二楚,忍笑:“睡吧。”
床实在不大,两人胳膊蹭着胳膊,腿靠着腿。猫崽子大睁着橄榄青的眼,幽幽道:“嗯,睡。”
你先睡,睡完后我就稍微啃几口,马上也睡。
阚泽果然闭了眼睡。猫崽子在旁边听着,也装作熟睡的模样,实则悄悄竖起耳朵听着动静。等呼吸绵长了,他立马侧过身,磨磨牙,对着那线条流畅的手臂小心翼翼吸了口。
吸一口,就胆战心惊抬头看看。
没醒。
司景放下点心,继续吸。舌尖慢慢也探了出来,在上头绕了一圈又一圈。
男人仍旧睡得很熟,似是丝毫没有察觉。
司大佬的胆子逐渐放开了,越吸越上瘾,连虎牙也动用上,全心全意吸六神。后头毛尾巴撑开了裤腰,毛茸茸探出来,在空气里头左摇右摆,也欣悦的不行。
阚泽袖子里的嫩芽看着看着,忍不住冒出头,凑上去蹭了蹭。
“……”
司景骤然被碰,尾巴嗖的缩了回来,瞬间掀开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裹了进去,一秒钟闭上了眼装睡。
“呼,呼……”
阚泽忍笑忍得有点肚子疼。
过一会儿,像是察觉到没有敌情了,毛尾巴又重新鬼鬼祟祟从被子里探出了头。
司景吸了整整半夜,第二天起来,阚泽手臂都是红的。
猫崽子当做没看见,仿佛上头留下的牙印不是他的。阚泽也没多说,只云淡风轻,“可能是过敏了。”
便把这事掀了过去。
过年已是二月中旬,回去后没能忙碌多久,便一步迈入了三月。
春天其实是个好季节。
对于生物圈的大部分生物而言,这个季节,基本上便是它们一年一回的交配季——玩的开的,趁这时候多留几个种;玩的不开的,已经可以寻找个终身伴侣了。衣裳是薄了下去,可春心嘭嘭鼓了起来,司景开个车回家,听了一路的猫叫春。
“来啊,来啊……”
“快活呀,小帅哥~”
还有公猫扯高了嗓子炫耀。
“我没割蛋蛋,兄弟,快看!”
“我还有两个,没瘪!”
“隔壁的小姑娘,看看我鸭——”
软绵绵的,拉长了的,浸透了春情的声音。
听的司景觉得自己踏入了什么违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特殊场所。
事实上,对司景而言,这个季节也是格外特殊的。
并不仅仅是因为生物的本能。发情期固然威力强大,可靠着猫片儿和磨蹭,他倒也能勉强挨过去。大不了每天多升几回旗多当几回旗手,自己把自己当逗猫棒玩,还能得点乐趣。
苦的是另一件事。
司景把买来的东西往家里一扔,蹲坐在沙发上,开始坐等即将到来的天罚。
第36章 第三十六只小猫咪
时针敲响了十二点。这一年的春日,正式来临了。
妖怪酒馆里的狐狸精擦洗着手中的杯子,眼睛却仍然看着窗外,问,“来了?”
泰迪说:“没来。”
他这会儿光是说个话就脸通红,看也不敢看长发的狐狸精一眼,垂着头讷讷的。狐狸精心不在焉,也未曾注意,径直端着已经洗干净的杯子向内间里走。
泰迪亦步亦趋跟在后头,半晌才憋出来一句,“还在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长发美人笑了声,喃喃,“这傻猫……都说让他这时候过来了。”
泰迪说:“过来……”
他隐藏了半句没说。过来又能怎样?
该受的苦半分也不会少,该独自扛的仍旧需要独自扛。司景那种骄傲的性子,又哪儿会能让人看见他那时的模样。
狐狸精也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继续向前走。
那是什么时候了?
从他看着青年拖着血淋淋的刀走出村的那一年,到现在,虽说只是过去了几十载,却像是隔了许多个世纪。
泰迪跟紧了两步,仍旧不解。
“可是天罚也是会消失的,”他低声道,“只要诚心悔过……”
“问题就在这儿了,”狐狸截断了他的话,微微苦笑,“他并不悔过。”
只要司景还活在这个世上,就不可能要求他对当初杀戮的行为表示歉意。虽然说起来很扯,可这真特么的,是信念。
风慢慢大起来了。
司景独自躺在床上,将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可从五脏六腑处仍然有刺骨的寒意一层层往外冒,慢慢地开始发酵,像是有人拿着尖锐的刀,硬生生地在里头搅动。
司景侧着身,咬着被子,一声不吭。
——这些不过是前戏。
忽如其来的疼痛猛地降临时,他甚至连声痛呼也没发出来。脊背弯下去,弓起来,露出的手背青白一片,上头细细的筋脉都暴了出来,他脸白的如同一张纸,仿佛是被揉碎了,粗暴地扔进了垃圾桶,又好像有长长的钢针从天灵盖处往下刺,从头到脚都在哆嗦。
他慢慢从自己嘴里品尝到了血味。腥涩的,舌尖被咬破了。
意识朦胧着旋转,脚却仿佛轻飘飘浮了起来,再踩在地上时,是熟悉的黄土地。他手中拎着刀,仍然能听见自己心脏砰砰的跳动声。
呼、呼。
喘息剧烈。面前的人垂着头颅,哭着用他听不懂的语言哀求,涕泪横流,把底下的黄土地都浸染成了深色。
“你悔过吗?”
有什么声音问他。逼着他睁开眼,去看眼前这一切。
“剥夺了这些生命——你悔过吗?”
司景仍然提着刀,目光定定地看着地上的男人,随即重新扬起刀柄——
他并没有丝毫犹豫。
疼痛来的更密集了。从头到脚,仿佛每一个毛孔都在失声尖叫——司景的手腕在颤,他咬着牙,仍然把刀一点点艰难地挪到了男人脖子上。向下的一小点动作都需要花费全部的气力,司景却仍然固执地将手腕往下压,直直切入皮肤。
膝盖忽然被重重一锤,他猛地摔倒在地。
“你悔过吗?”
那声音仍然问他。
“……”
司景没有回答,只是拖着身子一点点重新站起身,仍旧将刀往男人脖子上架。他的嘴里满是血,却仿佛完全感受不到,只露出了野兽般的眼神,一字一句狠厉道:“别特么说什么后悔——”
刀猛地下压,男人应声倒地。
“哪怕这场景再给我重复一千遍,一万遍,我也绝对不会后悔!”
哪怕……
哪怕再给我无数次选择——
我还是会杀了他。
杀!
眼前血红一片,根本辨不出是什么。司景浑身都在颤抖,仍然紧紧握着刀。
阳台上的猫薄荷渐渐觉出了不对。房间中的风越来越大,温度愈低,它隐约察觉出了什么,一使劲儿,将自己的根都从土里啪地拔了出来。随即撑在盆边上,用力一跃,跳了出去。
猫薄荷挥舞着草叶子,试探着去开门。藤蔓紧紧地缠绕住门把手,微微一转。
门没开,被反锁了。
它晃了晃,毫不犹豫又向着阳台过去。从阳台到阚泽房间的距离并不算远,它跃过去,叶子都贴在窗户上。
房内的司景仍然紧紧抱着膝盖。
“是哪儿捡过来的猫?”
“瘦瘦巴巴的,像个老鼠,恐怕活不了……”
把他捡回去的男人笑了笑,又把他往怀里揣了揣。
“好歹也是条命,”男人说,“总不能看着它在路边等死吧?”
——这就是第二个家。
房子是土房,黄扑扑的,挺难看。房檐又低,底下在丰收的时候挂着晒干的辣椒和玉米,司景小的时候常常盯着它们看,隐约觉得那是什么好吃的。
可这画面也紧跟着碎成了一片片。有什么人站在他前头,用手指拎起他的后颈,把他放回屋里。这一家的男人咬紧了牙,把家中的柴刀握上,头也不回朝外走。
司景在后头跌跌撞撞地跟,无论四条腿怎么试图着迈快,也无法跟上男人的步伐。
别走!
他爬过门槛,狠狠摔了一跤,摔在黄土地里。外头全是炮火声,有不知从哪儿来的炮弹就在不远处炸了,冲击的土几乎埋了他一身。
抬头才能看见,有低低地盘旋着的飞机,一个接一个地向下扔着什么。
男主人说:“小花,听话。”
他又回过头,重新把猫崽子放回去,塞在一个缸底下。缸藏在床下箱子里,只开了一小道缝,从外头看严严实实。
“就在这儿——”男主人咬着牙,“你就在这儿。”
那你呢?
司景仓皇地趴着,望着他。
你去哪儿?
男人的脸色冷静的可怕。他只有手在颤,一字一句说:“我去杀人了。”
他的手最后一次摸了摸猫的头。上头湿漉漉的,沾染了血。司景知道这血是从哪儿来的,就在不久前,他已经亲眼见着,家里的女人无论他怎么拱也无法起来了。
女主人鼓起的肚子也没了……什么都没了。
他猛地张嘴,死死地咬住男人的衣袖。
藏起来!
你要是也藏起来——
“乖乖的,”男主人说,望着他已经被血染红的毛发,“起码咱家里,还得有一个活着的。”
外头已经传来了笑的声音。枪声、尖叫声……这些全都乱七八糟地交织在一处,空气里是硝烟的味道,和让人难以忍受的血腥味。有什么东西烧焦了,黑烟往房间里头灌进来,司景被男人一手塞了进去,随后一把推进床下,等他再艰难地钻出来时,哪里还能看得到男人的身影。
全村都没了,只有他仍站在地上。他又没有家了。
这是司景被扔下的第二次。
可这一回,他却远比上一次还要冷静;他等了足足两日,没有再等到任何一人回来,便蹒跚着步子最后吸了吸自己的宝贝猫薄荷,随后深一脚浅一脚向外走。
天道不知道这一切。天道也不会懂。
——他从那时候迈出第一步时,心内就已经坚定了。
“你确定吗?”
帮助他化形的蛟龙说,“古来人妖两界便互不干涉,你有天赋,假以时日必能修炼成一届大妖。可若是参与其中,只怕日后年年都会受挖骨剜心之苦,你果真拿定了主意?”
别说是此刻的主意。
哪怕是疼上几百年几千年呢,哪怕是就这么灰飞烟灭呢。
他站立在这里,他绝不会向后退一步。
“后悔什么?”
司景模糊地轻笑出来。
“说真的,就杀他们的时候,那是我……最特么痛快的一回了。”
天道显然并不满意这个回答,痛感愈发强烈,简直像把他活生生击打成了碎片,又重新粗暴地拼接了起来——意识朦胧之中,却仿佛有人打开了房间门,急匆匆地进来。他像是被什么人揽进了怀里,可身子却仍然像是处在冰与火之中,视线都无法集中,司景仍旧蜷缩着,却忽然闻到了什么。
熟悉的香气。
他的心一点点放了下来,眼皮忽的一坠,一片黑暗后,彻底晕了过去。
第一次天罚用了整整一夜,醒来时已经接近晌午。司景再睁开眼皮时,已经没有半点力气,仿佛连筋脉都断了个干净,他躺在床上,勉强维持住体内最后一丝生机。
“水……”
有什么人试了试温度,把杯子递过来,视线对焦之后,才发现是阚泽。男人紧抿着唇,神色完全不好看,由内而外透出阴沉。
“你——”司大佬想说,你怎么来了,可嗓子嘶哑,他也说不出更多的话,只能勉强用狐疑的眼神看着男人。
阚泽沉声:“我有钥匙。”
这毕竟是他家房子。司景明白过来,卷着被子,一声不吭。
阚泽也没再问是怎么回事。他将已经煮好的粥端过来,一点点喂给司景喝,司景提不起一点力气,只能像只废猫一样任他照顾,手仍然在微微哆嗦。
勺子刚刚碰到嘴唇,他便不由得眉头一拧,露出了异样的神情。阚泽把碗放下,“张嘴。”
“……”
司大佬勉强张开嘴,把舌头吐出来。咬的太狠,上头已经留下了深深的伤口,阚泽看完后一言不发,转身就出了门。
再回来时,手里便拿了药。几颗药下肚,喷雾喷在舌头上,火辣辣的痛感便消除了不少,勉强能出声。司景噙着含片,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哑着嗓子没话找话道:“这是哪个牌子的药?”
疗效还挺好。
阚泽没说话,只是抬眼,定定地看了一眼他。那里头的意味莫名让猫中一霸有点儿心惊肉跳,往被子里缩了缩。
缩完后又觉得不对,这特么是自己的事,心虚什么?
他重新把脑袋探出来,这回理直气壮了。
半碗粥下了肚,阚泽把碗向床头柜上一放,当的一声响。司景就知道,这怕是要兴师问罪。
果然,男人张嘴问:“这怎么回事?”
司景:“什么?”
“你今天。”男人目光沉沉,“前不久你做过体检,并没有任何异常。”
所以不要妄想着拿身体不舒服这种说法来蒙骗我。
司景定定地和他对视,半晌后,才将目光转开了,别别扭扭,“关你什么事?”
阚泽说:“司景。”
语气里已然含了怒意。
“干嘛要用这种审问犯人的语气?”司大佬怒道,“你真把自己当警察了?”
不知为何,他吸吸鼻子,有点儿委屈。
我特么都快疼死了。
你不说哄哄我,怎么还带这么训猫的呢!
司景毕竟是家养猫。被人养的久了,娇脾气也被宠出了点,有家的时候哪怕是被蹭掉了几根毛也会喵呜喵呜地凑过去撒娇,可现在疼成这样,他却连个能说说的人都没了。
他垂着头,觉得有些没意思,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你要是就说这,你就赶紧走。”
在我这儿干什么。
他刷的把被子盖过头顶,旁边的男人半晌没动静。许久之后,他才听见阚泽似是叹息又似是心疼地喊了声他的名字,伸手过来掀被子。
被里裹着的猫崽子横眉怒目,拽的死紧。
不松!
他到底还是没力气,拽不过阚泽,几下怀里的杯子就被扯走了。司景重新露出了脸,仍然瞪着眼,“你——”
话音没落,阚泽却忽然凑了上来,嘴唇覆盖上了他的。
简单的一下,蜻蜓点水一样的亲吻。
司景木木的,直到嘴唇上湿润一片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头顶的毛都炸了。
“你特么干嘛?”
阚泽神色依旧冷静。
“你刚刚问,我凭什么管你。”
“……”
特么变态!
阚泽说:“就凭这个。”
他又重新低下头。司景原本还想着腾挪躲闪,可凑得近了,身上的气味便愈发明显,他闻着闻着,倒像是被海妖塞壬催眠了,醺醺然一片,脑海中满是绚丽的光。甚至无需大脑下达什么指令,手自动自觉便缠绕上了对方的脖子。
这一次比上一次要真实的多。猫中一霸晕晕乎乎,拼命地凑上前去舔舐,想把里头的汁水全都给榨出来,吞个干干净净;直到对方的将军带着人马长驱直入扣开关门,他才重新合上牙齿,含糊不清地抱怨,“疼死了。”
阚泽低低地喘息着,哄道:“把嘴张开。”
司景脑袋还迷糊着,喝了假酒一样,又把红红的小舌头吐给他看。这会儿虽然上了药,可怎么可能好的那么快——阚泽看了会儿,就把它含进嘴里,轻轻地舔了舔。
猫崽子猛地一哆嗦。再加上刚才的确从对方嘴里喝了不少,立马觉出耳朵根处开始发烫,火速翻脸,将人往外推。
“别亲了!”
阚泽扬了扬眉,没放松,反而愈发禁锢得紧了。
司景真的急了,他已经觉察出毛尾巴在顶裤子,这会儿一弹一弹,眼看着就要从里头蹦出来,“别——”
舌尖被嘬了口,彻底失了控。头发丝里蹦地跳出一只毛耳朵,颤了颤,紧接着蹦出另一只;还没等司景伸手捂住,被窝里一条毛茸茸的奶茶色尾巴也忽然顶开衣服跳了出来,啪地一下迎面打在了阚泽脸上,左摇右晃。
司景这只小猫妖,彻底暴露了个干干净净。
忽然被尾巴挡住了视线的阚泽:“……”
他冷静地把尾巴抱住,拨开,后头的猫崽子瞪大着眼,像是仍然没从自己有史以来第一回 在个人类面前掉马甲的刺激中缓过神来。
“……”
“……”
这都是什么事?
阚泽看着他这模样,心里头软的一塌糊涂,低声说:“司景。”
这俩字像是唤回了理智。司大佬手忙脚乱把猫尾巴塞回去,扭头试图催眠他,“你刚刚看错了,没尾巴。”
阚泽提醒:“还有你头顶上。”
司景又把两只立起来的毛耳朵捂住了,凶巴巴的,“也没耳朵!”
都没,你啥也没看见!
那都是做梦!
阚泽哭笑不得,“我已经看见了。”
司景破罐子破摔,反驳,“不,你刚刚没睡醒。”
这特么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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