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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你点阳气怎么啦-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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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崇森知道小鬼又别扭了,他很温柔的“嗯”了一声,故意严厉了声线:“下次还一言不发就发脾气吗?”
“不敢了。”
“下次还发完脾气就跑吗?”
“不敢了。”
“下次还……”
“不敢不敢不敢了,”白灵闭着眼睛一股脑说完,“你消气了没呀?”
说着,小鬼亮晶晶的大眼睛还悄悄抬起,瞥一眼谢崇森脸色,被抓了个正着,又赶紧垂下去,营造一种“我道歉发自真心”的良好形象。
谢崇森哪还有什么气啊。
在看到白灵完好无缺的那一刻,他绷紧的弦完全松了。
他又好脾气的说:“消气了。现在能乖乖跟我回家了?”
白灵乖乖的点头。
谢崇森便一手虚拉着白灵回房间,白灵也很乖的把小手塞到谢崇森手里,其实二人谁都碰不到彼此,心里却都觉得真的在拉着对方。
执天屿起初还一头雾水,以为谢崇森对空气搂搂抱抱的,是疯魔了,可多听了一会儿,他的面色便阴沉了下来。
他应该为白灵还存在舒口气的,心脏处却好似被一只手狠狠捏着:白灵还存在又如何呢?他甚至看不到他。
他又想,难道白灵是不想让他看到,才隐身的?
这不能怪他多想,白灵消失的时间段太巧了,而谢崇森是天师,自然有办法看得到鬼,在场的普通人就他一个。
而且,执天屿垂下眸子,狠狠攥住拳头,是他表现的讨好太明显了?让白灵反感了?他越想越羞愤,妒火中烧。
白灵快走到电梯了,发现少了个人,他轻声提醒:“执天屿还没上来呢,别丢了。”
谢崇森皱眉:“你很在意他?”
“没有啊,”白灵摇头,“不是说他身上还有问题,你要调查他的嘛,小心跑了。”
听到白灵对执天屿的在意原来是因为他,谢崇森面色缓和了不少。他低声喝道:“跟上。”
执天屿阴郁的看他一眼,一言不发的跟了上来。他注意到谢崇森的右手不自然的蜷缩着,就好像……在拉着谁的手一样。
这个想法让他紧绷的咬肌又难耐的抽搐一下,他抑制不住自己的视线,去看谢崇森右手处的空气,那里什么都没有。
他只能用想象构建白灵现在的模样:圣诞花式白色毛衣,小手畏寒的只伸出小半截,却很信任的稳稳的抓着谢崇森的。
白灵不自然的回头望一眼执天屿,正对上深沉的视线。他吓了一跳:“执天屿看得见我?”
谢崇森摇头。白灵又忍不住回头,执天屿还在盯着他看,这胶着的视线一直从电梯间跟随到房间还未消失,看的白灵浑身鸡皮疙瘩。
进了房间,谢崇森直接把门甩上,让执天屿门外待着等,白灵看门把执天屿阴沉的脸遮住,才不安的摸摸胳膊:“你们俩说啥了,他那什么表情啊……和有血海深仇似的。”
谢崇森懒得说他,只是摇头:“他心情不好吧。”
白灵勉强接受了这个回答。
到家的时间正好够洗洗睡的,当然,对白灵这个夜猫子来说还能打一会儿游戏。不过今天他刚作完死,自然不能顶风作案,很乖的脱好衣服(三楼聚阴阵里能触碰实体了),在谢崇森洗澡结束前,就缩进了小被窝。
他偷玩了会儿谢崇森手机,大眼睛一直悄悄盯着浴室方向,准备等一有动静就装睡,哗啦啦水声整齐而清脆,听的他昏昏欲睡,突然水声停了,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浴室门开了。
完了完了!偷完手机被发现了!
白灵战战兢兢的朝那边看去,谢崇森只围了大浴巾在下半身,用大毛巾随意的擦着头发,看不清神情。白灵本该趁机赶紧藏起手机的,视线却死死移不开了。
蜜色的胸肌、腹肌,形状有力而不过分雄壮,完美的倒三角身材,头发下渗的水珠顺着狰狞的锁骨狮头锁滑下,缓缓顺着鲨鱼线流入下腹,被浴巾劫持……
白灵呆愣的想,诶,原来真正的好身材都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啊,小说诚不欺我。
他又联想起好几次不小心摸到的谢崇森的腰,很有韧劲,没有看上去那么硬,是很有弹性的肌肉感。
谢崇森擦完头发,慢步过来要和白灵说药方的事,垂眼就看到白灵红扑扑的小脸,和傻了一样的眼神。他顺着那眼神看过去……是在看自己的腹肌?
谢崇森好笑的故意用了用力,完美的鲨鱼线凶狠而男人气息爆棚,就见小鬼……咽了咽口水。
他别是在想人的肌肉好不好吃吧?谢崇森在他床边坐下,心情很好的晃晃手:“看什么呢?”
“啊……啊!”
白灵打了个激灵,大脑一片空白,怎么谢崇森悄无声息的就走过来了,刚才他偷窥人家裸体没被发现吧?
可谢崇森向来洗完澡不爱穿衣服,他明明不知看过多少遍了,怎么这次还看傻了……
白灵不自在的疯狂摇头:“没看啥。就,就觉得你不冷吗?”
谢崇森摇头,顺手把热好的牛奶杯递给他:“我体热。赶紧喝,喝完睡觉了。”
他眼尖的看到枕头下藏了一半的手机,自我解读了刚才白灵的不自在:这是背着自己偷玩手机被抓包了。
算了,反正明天没有要是,玩会就玩会吧。
谢崇森的视线略过手机,顿了顿,开口道:“我想与你说件事。之前提到的复活丹方,药材暂时未找全,但分批使用也不是不可以。天蛇蜕骨的药引有了,我想尽快让你服用,以免三魂七魄只有三魂,难免不稳。”
谢崇森说,暑气褪去,寒气袭来,彼岸八仙子的效力其实没有退去,只是季节问题,单是彼岸八仙子不能维持实体了。
白灵听不太明白,但他不想辜负谢崇森的好意:“都听你的。说起来,天蛇蜕骨只在原戊青方墓有吗?”
“并非,只因原戊青方墓是目前唯一已知能找到的地放。”
白灵点点头,他从枕头下摸索一通,摸出一只象牙白的细长骨头,又摸出挂在脖子上的狼牙:“大佬,我一直忘了和你说……这个是不是也是天蛇蜕骨?”
谢崇森明显神情严肃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的接过白灵从墓中人相树那得到的细长骨头,拿出强光手电仔细打量了一番,顿了顿:“人相树?那颗巨松?”
白灵知道自己可能是漏了大事,怂怂的点头:“抱歉,我那天回来太累了,后来随手塞到枕头下面,看不见就一直忘了……”
谢崇森没有出声,他粗糙的修长手指在象牙质感的白骨上摩挲着,眼底露出一丝不知是怀念还是怅然的神情。
白灵有些看不懂。
“大佬?”
谢崇森将白骨收了起来。
他勾起嘴角:“你倒是个好运的,这确实是天蛇蜕骨。”
他似乎还要说什么,张了张口,又话锋一转:“脖子上这个你就带着吧,我将这个给你入药。”
白灵很高兴的“嗯”了一声,开心的把玩起脖子上的长牙,他正巧舍不得把谢大佬找的这个交出去,这可是大佬亲手编的红线,天下独一份呢。
他又想,哎呀我可真是主角待遇,去哪儿都好运的不行,下个墓还有隐藏秘笈啊不对隐藏boss送福利,爽到。
这几日,谢崇森整日把自己关在书房的红帘子小隔间里,就他本人说,里面是一些炼药器具,丹药乃纯阳之物,叫白灵不要靠近,白灵也乖乖不去添乱。
执天屿住在二楼最角落的客房,不知为何也把自己闷在里面,除了三餐绝不出门,白灵本来想悄悄溜进去偷看他背着人在干嘛,结果客房的门和墙都贴了符咒,白灵进不去,只能蔫蔫作罢了。
好吧,给客人一点隐私啦。
偶尔执天屿会出门,直直上楼去找谢崇森,多是在午餐前的十一点,白灵猜测是谢大佬在审讯,要不怎么每次执天屿从书房出来脸色都臭的很呢。
第二周,李雪闻和谢一海回来了。
家中暖气烧起来了,两人把行李朝客厅一放,整齐的朝沙发一撂,满分100能打分98的葛优瘫模仿水平,差不多是两个废人了。
瘫了要有十几分钟,两个弟弟才暖和过来,收拾行李。
他们这两周一直在跟进二院的重新选址,和老头子们扯皮许久,最后敲定在了原地址一千五百米外策齐山山腰。其实不是最优方案,但一是地皮便宜,二位置进好搬迁,三是临近慧泉桥寺。
惠泉桥寺是燕京最著名古寺之一,历史悠久,有得道高僧若干,有他们时刻盯着,想来不会再出事了。
白灵欢天喜地的扑上去迎接,这可真是好久未见,李雪闻心情很好的把小朋友揽过来:“这几天在家都做什么了?”
白灵悄悄看一眼二楼,很好,执天屿很识相的没出门,他就不用躲藏了,便讲了东北几日游,绘声绘色的,很有说书天赋。
他又话锋一转,抱怨道:“大佬把救下来的明星接家里来了,之前阴差阳错他以为我消失了,我就不好意思再在他面前出现,多尴尬啊,弄得我紧张兮兮的。”
李雪闻眉头一挑,据他所致,谢崇森排外劲儿比他的洁癖还严重,让外人住家里?这外人是烧了几辈子高香?
他自然没说出声,只点头应着。
白灵讨要纪念品,李雪闻苦笑:“这两日在山上做牛做马风吹日晒的选址,还纪念品呢,我俩没变成纪念品就不错了。”
许是想起了寒风中掐算手都要冻下来的经历,谢一海也是面露戚戚。
白灵便“唔”了一声,突然从李雪闻怀里挣脱,踩着小拖鞋上楼了。
不一会儿,他拿下来三包香辣鸡翅,给两个哥哥一人塞一袋。
“既然没有纪念品,那就我给你们发吧。”他自己嘴里叼着一个,辣的上气不接下气,“可辣了,但是超香的,你们吃,御寒。”
两人劳累多天,白灵的举动让人心里暖暖的,李雪闻忍不住把小朋友紧紧揉进怀里:“你这小孩咋这么可爱呢?嗯?”
“别动我发型!”白灵悲伤的挣扎,“这可是我一觉起来睡的最完美的一次!”
“小小孩子还发型呢,”李雪闻笑作一团,伸出了罪恶的大手,使劲蹂躏,他突然咦了一声,“三个旋?真少见。”
谢一海凑过来看,还真是。
白灵头发自来卷,男生头发又短,今天李雪闻仔细观察,才看出小孩后脑勺的发旋很有意思。
正中一个大的,一左一右两个小的,呈等边三角形分布,只是小的长得太小,一撮卷毛就能完全覆盖,平日不仔细看的话,只能注意到那个大的。
白灵自己也好奇极了,他本就没记忆,小手举在头上摸自己发旋:“这有什么说法么?”
谢一海逗他:“俗话说‘一旋人,二旋鬼,三旋凶过鬼’,小白灵,看你长得这么嫩,深藏不漏啊。”
白灵一愣,这句话明显是逗小孩的俗话,却给白灵一股不适的熟悉感。他强忍着翻涌的异状,问道:“是说人脾气凶么?”
“是说命格凶,”谢一海挤眉弄眼,“三旋人幼年撞过鬼,命途坎坷哦。”
李雪闻瞪一眼谢一海:“别吓唬小白。我怎么记得是一旋一旋善、二旋精、三旋牛转世?”
谢一海打个哈哈:“那就是我记错了呗,李大少说的最有道理,最对。”
二人休息过劲,又开始了新一轮嘴仗大战,白灵嘴里嚼着巨辣鸡翅,大脑却飘然出神——
谢一海的说法是对的。
因为白灵很确定,在很久很久之前,有谁这么对他说过。
那是个老妇人,抑或嗓音哭哑了的女人?无法辨别了。
他只记得那人很温柔的让他枕在“她”瘦削的膝盖上,悲伤的抚摸着他的头发,动作轻柔的让人心碎。
那人说:“一旋人,二旋鬼,三旋凶过鬼……老天不偏爱,命途不走运哦……”
喑哑的嗓音带着浓重的方言口音,听上去亲切而怀念,白灵想要仔细分辨,却只有断断续续的片段,让他无从下手。
这个小插曲很快抛到脑后,李雪闻许久没下厨了,手闲的痒痒,准备大显身手一次,他的忠实小跟班,白·临时叛变谢大佬·灵,跑上跑下的帮忙,说是帮忙,也不过是当奴役谢一海的传话专员罢了。
谢崇森今日仍未出门,之前都是白·外卖品鉴小王子·灵帮着叫外卖,他去敲门问了问,谢崇森只是疲倦的让他送进来,白灵只能把一桌美食盛出在小盘,推着一小车上了三楼。
“大佬?”白灵心绪复杂,“我把饭放到门口啦。”
“嗯,”谢崇森低沉的声音传来,“你们好好聚聚。”
“好,”白灵乖乖的应了,他又忍不住关心谢崇森,“你不要让自己搞得太累了……你这样我太过意不去了。”
谢崇森轻轻笑笑,算是谢了他的关心,末了,又说:“等吃完饭,你让雪闻来找我。”
用过餐,白灵便转告让李雪闻上楼,他则和谢一海打游戏去了。这几日大佬没工夫和他玩,他只能惨兮兮的玩单机,真是鬼生寂寞。
“进。”
李雪闻应声入门。
厚重木门缓缓推开的一瞬,寒气扑面袭来。李雪闻身体素质再好,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因为一些原因,三楼的聚阴阵使三楼整层连带着楼梯都温度极低,除了谢崇森,两个弟弟平时极少上来——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阴气浓度。
但自刚才上楼起,李雪闻便觉得,“是错觉吗,怎么比平日更冷了”。
他将之归结于楼梯上没暖气的缘故,但在谢崇森房间开门的一瞬,将这个猜测推翻。
好似冰柜冷冻层打开,李雪闻打赌这儿至少比楼下要低十度,他甚至能看到呼出的白雾!
他记得往年冬日没有如此冷的,按道理说,冬季应该是谢崇森最舒服的季节,怎么今年?
他将疑惑咽进肚子,轻声走进去。
谢崇森在红帘隔间内,李雪闻只能看到他坐在雕纹高脚椅上的一半背影。
“大哥,”李雪闻从怀里掏出一份牛皮纸袋,面容严肃,“国安那边的调查结果下来了。齐寒亭、徐天逢,均没有符合的调查结果,不知是假名还是纸儡……但是张逸君、张以荷,找到了他们二人档案。”
谢崇森低低“嗯”了一声,却没有从隔间出来的意味。
李雪闻便继续说道:“这二人的背景还不低,是……均山集团的大公子,和私生女。”
均山集团,说出这个名字,差不多人人都知道是做什么的。老总张钧山实在是传奇人物,本是小包工头,改革开放时艺高人胆大,第一个吃贷款杠杆的螃蟹,从小包工头到拆迁总管,再到买楼盘,拍地。
钧山地产起家后,他又是个有远见的,旗下连锁中式快餐,高奢鞋包,再就是互联网,随即有了即时通讯软件,现在提起,最出名的更是“均支付”的移动支付。
张钧山是个深信风水的,自钧山地产起家后,有大师说你命里缺土,不稳,叫钧山不错,但走不远。他便把集团名改为“均山”,果然生意蒸蒸日上,如日中天。
谢崇森顿了顿:“他家大公子,我记得不是这名字?”
张钧山明面上两个孩子,一个张初擎,一个张圣可,前者在网络上十分高调,指点江山将文字,却小有商业成就,名声褒贬不一;后者是女孩,年纪还小,还在上初中。
李雪闻低声说:“明面上的都是养子,张钧山疑心十分重,真正的孩子全都隐在暗下发展。”
他又说:“但是从国安给出的资料来看,张逸君和张以荷,在案发的时间都在国外。二人行为低调,平日也不曾接触道上事宜。”
见谢崇森久久没出声,李雪闻咬牙,说出了最后一条。
“让我觉得他们或许有关联的,是张家死过一个孩子。叫张辰君,是年长张逸君两岁的哥哥。而他去世的时间……和我印象中家人得到复活丹方的时间,完全重合。想来,能强迫我家人冒死驱动复活丹方的,全国也不出这几家人……”
听到这句,谢崇森身形动了。
他却只是站了起来,似乎在消化个中联系,随即长叹一口气:“你把资料放下吧。”
李雪闻没料到谢崇森这一回答,几近按捺不住焦躁:“崇哥?!”
“我说,你放下,出去吧。”
“您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一阵罡风凛冽,李雪闻不及风力,差点被击飞在墙上,他不甘的深深看了红帘后纹丝不动的谢崇森一眼,慢慢退出了房间。
他推门出去时差点撞到白灵,白灵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愣在门口。
“怎么这么急……?”
李雪闻勉强扯出个笑,便狼狈的下了楼。
白灵本是鼓足勇气,决心要强行进房间,关心一下多日未见的谢大佬的,但他消化着不经意听到的那几句话,连带着李雪闻张皇的背影,转身离开了书房门口。
第55章 回魂
张辰君; 倒是个好名字。
可惜白灵对这三个字毫无印象。
他反复在唇齿间念了三遍,只觉得是不相干陌生人的名讳,便抛在了脑后。
让他感到莫名熟悉的,是另外两位的名字。
白灵记得清楚,这二位是要抢夺彼岸八仙子的,伪造自己成公交车事件受害的病人、精神病院护士,把他甩得团团转。
白灵也只与他们二人有过一面之交,张逸君要多一些; 他成功坑骗了白灵的好奇心和怜悯心。
自然; 白灵心里清楚; 这个占用二人名讳的“纸人”; 到底是不是本人还说不定; 但这两个名字能触动他尘封的记忆,这便是关键了。
——富豪家族隐在暗面的子女,他为何认得?
对于自己是名门之子这点; 白灵适应的很快; 可能因为从墓中生死八门中得到的三片记忆,也可能是大脑下意识对生长环境的甄别,白灵理所应当的接受了自己出身还可以的设定,但听到谢崇森与李雪闻说“那个家族”的时候,白灵又觉得荒谬。
白灵怔怔的扶着卧室的门出神:他难道真的是张家的人吗?
主卧已经很久没人来睡了。
这些日子,谢崇森在书房钻研的天昏地暗; 都是白灵一人; 默默洗漱; 打开自己的小床头灯,爬到谢崇森的大床上,把卧房的其他灯关了,只留侧卧昏黄一盏小灯,再爬回自己的床,自己给自己掖好被角,自己给自己轻轻道一声“晚安”。
白灵的心很乱。
他精神恍惚的随便洗了澡,坐在空旷偌大的房间里发呆,手边的热牛奶杯已经快一周没用了,奶白色的陶瓷冷的刺骨。
他是很想和谢崇森仔细聊聊的,李雪闻也好,可二人似乎对此事避讳不提。他又想去找谢一海,可这事二人明显瞒着谢一海,从让白灵之口喊李雪闻上楼便可以得出。
白灵可以理解,谢一海太直太纯粹,有些事瞒着他,是为他好。
这事却也瞒着白灵。
白灵垂眸,少年苍白的指尖几乎与纯白的浴巾同色,这是一双羸弱无力的手,他又能做什么呢?
囫囵睡到半夜半夜,响起了突兀的敲门声。
白灵睡觉最近一向不沉,一声便醒了。
他恍惚揉揉眼,轻声问:“大佬……?”
嗓音划破冰冷空气时,他又笑了,不会是谢崇森的,谢崇森怎么可能这时回来?
之前也有一次谢崇森忙到很晚,怕打扰到白灵睡眠,直接就在书房睡了,貌似红帘子隔间里还大有天地。
那就是雪闻哥?
“有事么,这么晚了?”
白灵看一眼表,凌晨三点多,正值寅时。
他倒不觉得是坏人,谢家固若金汤的防御要进来外道宵小,概率和白灵长成一米九差不多高。
可敲门声停后,迟迟无人进来,也无人出声。
白灵此刻完全醒了,他踩上拖鞋,迟疑的向屋门走去。
有一个微弱的希望,便是来人是谢大佬——说不定提前药成,谢崇森迫不及待来找他呢?也说得过去。
白灵便解开链锁,将门开了一道小缝。可未当他看清来人面容,变故突生!
一只手夹杂寒风从门缝中伸出,狠狠将门缝扯大,身子便挤了进来。
白灵被推了个趔趄,直直向后面摔去,那人动作却利落,一个翻身把门踢上,另一只手紧紧握住白灵的腰,把人扶住。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白灵眼前只闪过一片黑色,便见门被关上,自己已然被捂住嘴,从后背钳住了。
“你……唔!”
“别出声。”
这声音……是执天屿?!
白灵竭力想挣脱控制,想扭头去看吐息近在咫尺的人是否符合猜测,可捂住嘴的手瘦削却十分有力,能感觉出,来人在控制力道不弄伤他,却也不是白灵能挣脱的。
白灵冷静了下来。
男人似乎觉得靠近门口不安全,慢慢控制着他朝屋内走去。
白灵瞥一眼脚下,男人穿着很新的拖鞋,正是前几日刚拆封的给客人备下的。
能确定是执天屿,白灵反而放心下来。
他们一路走到里间,执天屿脚步顿了顿,似乎漫无目的。他的视线扫过谢崇森整洁无人气的黑床单大床,扫过星辉清晰的落地窗小阳台,扫过半墙之隔的小房间,最后在乱糟糟零食柜上停了下来。
此刻,意识到白灵不会挣扎,捂住嘴的手也松了。白灵忍不住轻声问:“你想做什么?”
说着,他要转头去看他,执天屿没再捂嘴,右手却紧紧按住白灵的肩膀,不让他看他。
白灵都要气笑了:“我知道你是谁。整个家里一共五个人,排除法都能猜出来了吧。”
执天屿终于开口了。
说来也奇怪,他嗓子好似过度使用了,沙哑无比,像眼镜蛇缓缓滑过沙子的嘶鸣,让人听了十分不舒服。
他说:“你不肯见我,为什么?”
白灵一瞬觉得执天屿真是小孩子心性,不肯见就是不肯见呗,他们二人又不熟,不过是一夜里一面之交。
真说起来白灵还是执天屿救命恩人,但白灵不图回报,没什么可见的。
他当然不能这么说了。暂时受人所控,他斟酌着语句,解释道:“不是不肯见你。是不知道怎么见你……那天我确实消失了,因为一些原因失去了实体。现在你能看到我、碰到我,也不过是因为三楼有聚阴阵。”
虽早已看透,亲口说出仍免不了心生酸涩,白灵轻轻苦笑一声:“最遥远的距离莫过于生离死别……我早已是个死人、灵魂了,就不要多结终究要走向悲伤结局的友谊了吧。”
他均是真情实意的感慨,执天屿对这个答案有心理准备,白灵这般怅然又洒脱的说出来,他不免一时怔愣。
“可就算如此,你也应该与我说一声……”执天屿嗓音悲伤而沉重,“我这两日一直胡思乱想,想很多事,想值不值得。”
他最后一句话声音变得极其微弱,但在空旷寂静的屋里,白灵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
“值不值得?什么意思?”白灵皱眉,灵光闪过脑海,“等等,我还没问,这两日谢大佬审讯你,你们都说了什么?”
空气一时静了。
白灵等了许久没等到答案,他心里的鼓奏鸣的愈来愈乱,猛地一个手肘后击,把猝不及防的执天屿摔落在地毯上,随即扑到男人身上,用膝盖顶住地,双手掐颈,将受制的局面反了过来。
可真看到执天屿的脸时,白灵愣住了。
他想象过执天屿现在的处境,可能落魄狼狈,可能仍精致俊美,可绝非现在这样……
泯然众人。
“你,怎么会这样?”白灵不敢置信的俯下身,像是要确定眼前所见一样,手是颤抖着抚上那张面庞,“是我看错了吗……”
昔日妖孽俊美,傲气四溢,一眼望去便难以忘记,万里挑一的美貌面容……明明五官还是那个五官,气质也没变化,可就是不一样了。
眼神无光,唇色发白,面露青色,神情是掩不住的疲倦。
白灵不安的收回手,难道明星化妆前都是这样?可之前见到的素颜的执天屿也不是这样。
执天屿笑了。他的笑也不再耀眼,不过是稍微清秀之人的平凡的笑,一点魅力也没了。
他说:“你没看错。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没整容,也不是整容失败……我再也做不了明星了。”
白灵下意识的摇头:“不可能!十一女的事虽说牵扯到你,也不至于封杀!你等这段风头过去……”
“没有人要封杀我,”执天屿很温柔的抬起胳膊,把白灵起床起的匆忙的卷毛别到耳后,“我只是再也火不了了。”
那双桃花眼里,乘着一汪让人看了要心碎的释然。
他说的话可以说荒谬而没逻辑,白灵却能感受到,他说的是真的。
这是认命后的无波无澜。
白灵浑身力气都消散了,他怔愣的坐在执天屿大腿上,看执天屿勉强坐起身,靠到床尾。
他脑子乱极了:“难道是血童教的人对你做了什么?诅咒?”他越想越对,赶忙说:“没事的,我让谢大佬帮你除去,他很厉害的,这个小忙他不会不帮。”
“好了,这个话题不要再提了。不是诅咒,算是我自身的原因。”
执天屿伸手,似乎是想要摸摸白灵的软毛,却又想起白灵之前说的话,不自然的触电般收回去。
白灵心里很不是滋味:“你,那你以后怎么办?”
“没想好呢,”执天屿故作轻松的昂起头,“我还这么年轻,干什么不是干啊。我高中还没读完,回去继续上呗。随便考个大学上,工作也不会不好找。”
他又俏皮的勾起嘴角:“实在不行找个酒吧驻唱,当个主播,我的名气也算有点吧。”
“真不能继续火了吗?”白灵难过的问,“你明明那么喜欢舞台,在上面你真的很耀眼,你天生适合那里……”
执天屿摇摇头,再没出声。
许久,他动了动大腿,白灵以为他是坐麻了,不好意思的要起身,却被一双长手臂紧紧抱住了。
“你干嘛!”
“就抱一下,一小会儿。”执天屿沙哑的声音闷闷的从白灵怀里传出来。
从这个角度看去,白灵能看到执天屿银灰头发中的发旋,他竟然有两个,也算稀有品种。
他就像在进行世界末日前的最后一个拥抱,那样留恋而漫长,漫长到,白灵能数清怀中人吃力的呼吸声了。他好笑的轻轻拍拍执天屿的背:“好啦,多大人啦,还这样。”
他哭了吗?还是没有?白灵没有问。
他有一下每一下的拍着他的背,慢慢的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觉得自己火不了了,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轻易放弃。万一呢?对吧。就算火不了,也不是大不了的事嘛。你看,我人都死了,每天却依旧过的很快乐啊,幸福不是做给别人看的……幸福是自己的事情。”
“那你现在幸福吗?”
白灵不知道执天屿为何突然问这么深沉的事,他想,唉,伤心之人总要触动多处情绪的,便笑了笑:“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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