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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闻半夏-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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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那只妖精面绽桃花害羞低下头去,容玉曜的心情岂是兴奋二字就可以形容?
  介于少年与成年的十八岁男子忽然伸臂将苏半夏拥到怀里,也许是冲动,也许是蓄谋已久。
  不管怎样,那股特殊年龄段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时,一向自如的苏半夏竟不知闪避,被完完全全包裹住,呆了。
  恍惚间,眼前出现了奇异的景象。
  那时,他还只是一只年幼的狐妖,在青丘古国的强大妖气结界下幻化成如林阿卫一般的奶包。
  那时,父亲和母亲都在,大姐姐牵着哥哥和他一起在城南的青草地上打滚欢闹。
  那时,那片四季不会枯萎的草地,在阳光下就会散发出如容玉曜身上这样好闻的味道。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啊?
  记不得了,真记不得了……
  苏半夏缓缓闭上了眼睛,借着怀抱的温暖轻轻蹭了起来,一如他幼时在草地上打滚。
  好久好久了,这种熟悉的感觉……
  容玉曜低头看着,温柔的目光里氤出惊讶,然后是一抹释然。
  他不能明白苏半夏此时为何有这样的举动,他只知道自己的怀抱唯向一个人敞开。那个人沉湎于他怀抱的温暖,这就是幸福。
  或许,对于普通人来说,容玉曜和苏半夏这样的存在就是一个奇迹。普通人的浪漫事发生在他们身上,亦是一个奇迹。
  容玉曜嘴角勾起了不易被觉察的笑,不知何时,苏半夏已依偎在他怀里安然睡去——嘴巴兀自呢喃着什么。
  见惯了苏半夏的气定神闲、见惯了苏半夏的魅惑媚人、见惯了苏半夏的颐指气使……有谁见过苏半夏像只没断奶的小动物一样没有防备的睡像?
  那一瞬间,容玉曜觉得空气都是淡粉色的。不过,腹黑的他并不满足,可鉴于此时姿势的难度,他只能偷偷亲了亲苏半夏的额头——实在够不到嘴唇,生怕动作大一点会惊醒怀里人,那样便得不偿失了。
  青春正好,时光静好,爱情也正往好的方向发展……
  两个人交叠的身影沐在阳光里,凝成一副画,如梦如幻。
  这样的场景,自然不能少了观众,躲在不远处绿化灌木丛中的林阿卫和高学书就鸡冻地嘀咕开了。
  最初是高学书拿手挡住林阿卫的眼睛,美其名曰“少儿不宜”。
  林阿卫不服,鼓着腮邦子反驳:“我已经满过一百岁了!快松开,哎玛,玉曜大人要亲下去了——”
  是啊,妖不可貌相,于是两人不再为年龄问题执着——看直播要紧嘛!
  高学书不愧是脑回路异于常人的非主流愤青魔怪,忽然灵光一现掏出手机来:“嘿嘿,我要把这个拍下来。到时有图有真相,嫂子别想抵赖!我大哥还是小*处*男呢,嫂子得对他的清白负责!”
  
    第二卷 前尘往事 系今生
  ☆、回家乡 容家镇
  林阿卫不解:“两位大人也没做什么啊!而且,你看哈,现在明显是玉曜大人占便宜占得很爽,怎么最后还要半夏大人负责?”
  “你个豆丁大的小妖娃子懂个毛!?” 高学书一边保持手机不颤抖避免拍图不清晰,一边解释,“人类社会像我大哥这样,长得又帅、生理又正常、又特别专一的男生,十八岁还是处*男的已经不多啦!物以稀为贵你懂不?”
  林阿卫诺诺忍了半天,终究不敢将“也许我家半夏大人也是处*男”这样的话说出口。
  貌似年龄至少在五百岁以上的处*男——并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呢!
  不过,身为苏半夏最忠诚的小狗腿,林阿卫还是不能满意高学书这种明显带有个人偏向的说法,又问:“你怎么知道玉曜大人还是处*男?”
  高学书回答十分简单:“这还不简单?处*男身上有种特别的气息。”
  林阿卫立刻抬起胳膊嗅了嗅自己,想要分辨出那股特别的气息。
  “你化形之后才多大?”高学书阻止他,“你身上只有奶味熊孩子味,哪有什么处*男气息?人类在你这个年龄形态还没发育呢!”
  小包子顿时觉得很囧,学书怪葛格就好教育人,尊讨厌!
  从随身零食小挎包里掏出棒棒糖来含在嘴里,林阿卫的小心情终于得到平复。还是凤姐说的对,一边看直播一边吃零食神马的最美好了!!
  再美好的时光也是阶段性的,不可能一成不变地不间断持续下去。
  回去容家这件事终于被提上日程。
  除了请假的容家姐弟、苏半夏,又多了一个张云歌。
  月魔先生绝对不是省油的灯!人家跟来可是有正经理由的——作为魔族聚落的特别代表前去向容家家主致谢。
  牛*逼吧?也不知道张副总是怎么争取到这个“代表”职位的。总之将身份一摆,就连容玉曜也不能拒绝——毕竟人家要谢的是老子,儿子虽成年却不能代替老子。
  高学书原本也想去凑热闹,却在最后被苏半夏委以重任:暗中保护还没醒来的王长啸,以免这个时期发生意外。
  不是信不过童馨儿和向北,只是要为王长啸多加一层保护罢了。
  据说容家本宅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恍如世外桃源。可是坐完飞机换大巴、坐完大巴换中巴……最后沦为步行的一路坎坷还是让人累觉不爱。
  其实地图上的绝对距离并不遥远,怪只怪容家的族本之地在一个非常妙的地方。
  传说上古大神有移山倒、海通天彻地之能,可以随心所欲改变大地面貌——容家本家所在的山村仿佛是被人为精心设计的,也许正是上古某位大神的杰作。
  山成环状,层层延伸,似是故意摆好的同心圆。
  山间不是没公路,而是没有哪个山外的司机敢于如此不要命的迂回绕行。
  每一环山都生成一圈结界,除了自然界的鸟儿蝙蝠之类,妖魔鬼怪休想借助法术在这里腾云驾雾。
  张云歌是第一次来到这地方,心中不由得对容家生出敬佩来。
  苏半夏则有轻车熟路之感:“哟,这路也修成现代公路啦?唔,环境保护得不错!”
  凤姐的注意力全没在苏半夏的说话内容上,而是在她弟弟有意无意贴苏半夏很近的身体上。守着同行的容白长老在场,她又不方便提醒,只能暗自祈祷到了家里不要出事才好。
  走了一截,就有容家司机开车前来迎接。
  上了车,张云歌才知道容玉曜一开始主动提议步行是多么明智。
  尼玛容家这司机是哪个特*种*部*队培训出来的呀!
  这哪是开车?这是玩命啊!
  盘山路不似寻常所见的公路直来直去,而是陡坡不断、急弯不断。有时前方不远看上去已经没路,高速冲击只会直落悬崖,哪知司机一个漂亮的飘移,车身生生转动仍在路上安全行驶。
  九十度的大拐弯,这特么是何方神人设计的公路啊!
  一路颠簸远超乘飞机遇上空气乱流,苏半夏身旁好歹有个自动肉垫容玉曜护着;张云歌身旁坐着容白,邪魅副总实在拉不下脸往老人家身上靠哇,口味太重了!
  果然环境造就人才,车到目的地时,容家人个个气定神闲,张云歌已经成了软脚虾。
  苏半夏脸色看起来虽然也不太好——毕竟五百年没来过了,那时也没有汽车——但比两股战战的张云歌好多了。
  月魔先生在心里直骂:我擦!容家人一定是故意的!
  抬头看去,翻涌的胃部立刻平息了难受感。
  眼前门楼之后是一座山中古镇。典型明清时期的江南建筑,白墙黑瓦翘檐,令人有种恍然穿越的感觉。
  容白长老领路在先,张云歌与苏半夏正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左右看个没完——张云歌是感慨这里建筑保存之完好,苏半夏是对比现在和记忆里的差别。
  走在青石街上才知道,这处世外桃源并不与外界断绝联系。镇子虽古,来来往往的行人却不少,更有许多深目高鼻的老外。
  原来,这里已经开发成了一处著名的旅游景区。
  张云歌听着容白长老介绍,忽然想起了什么:“对对对!我想起来了,这里不就是近几年很火的容家古镇么?想不到此容家就是彼容家啊!”
  凤姐自傲地接了一句:“那是!”
  “可是……”张云歌皱起了眉头,“听说这里已经开通了索道……为什么我们还要坐那丧心病狂的车?”
  这一问,容家人都不出声了。
  没错,古镇虽好,却不易到达。有眼光的开发商于是开通了索道,反正索道也能挣钱。至于那条十分不科学的山中公路,则是留给那些爱徒步的驴友们的。
  张云歌感觉自己被容玉曜给算计了——肯定是这小子想的损招!尼玛太坏了!男子汉遇到情敌就要光明正大的决斗,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算神马!算神马!
  容白长老一看“代表”面色不虞,立刻出面解释:“张总请别乱想!您既然是聚落派来的代表,理应从正道进入容家镇。下次换了游客身份,那又另当别论了。咱们这种老地方,老派规矩自然保留得多,您见谅!”
  老人家给出了最官方的解释,张云歌还能说什么?只能挤出笑脸:“原来是这样,能被容家这么重视,我代表聚落所以成员表示感谢!”
  
  ☆、讨旧物 说古画
  官方的问题是大问题,张云歌代表同志首先得到拜见容家家主容中兴的机会。
  苏半夏则被引入内堂,接待他的则是容中兴的夫人、容玉凤和容玉曜的母亲丁晓兰。
  在听闻女儿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番夸奖、又在儿子虽默不出声却以眼神肯定家姐所述内容之后,丁晓兰已经有些期待看到苏半夏本尊的样子。
  可当这位家主夫人转出门帘,看清了正坐在圈椅上无聊勾腿的妖族美男真容时,原本带着和善笑意的脸瞬间僵掉了。
  这一番表情变化,被正好抬头的苏半夏全收眼中,笑道:“容家果然传承有序,你认得我?”
  丁晓兰已经肃然,表情郑重无比:“敢问,前辈是苏家哪一位?”
  “羊脂玉里的那一位!”
  丁晓兰愕然,脑中思绪已经混乱——是他!是他!他是怎么破印而出的!?
  原本还想先在母亲这里下功夫的容家姐弟也变了脸色,容玉凤直接跑了过来:“妈,这是怎么回事啊?”
  苏半夏也不起身,当然,仅就真实年龄而言他正襟危坐毫不过分,笑容仍然挂在脸上:“容太太放心,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并不打算在容家大开杀戒。”话锋忽又一转,“不过,容家欠我的东西上,还是要如数奉还的。”
  “你……”丁晓兰已经不知道如何应答。容家流传的秘辛她都知道,可她实在不能做主。
  容家老祖宗也真是,烫手的山芋为什么一定要留给后世子孙?这不是坑自家人么?
  关键时刻,还是儿子容玉曜稳重靠得住:“妈,这事等爸过来再说吧!”
  这事,的确得容中兴亲自出面。
  本代家主容中兴,正如凤姐多次提到,是个严肃又古板的男子。因为修习道法玄术,五十出头的他保持着恍如三十岁的容颜。这位高大的男子生得英俊,这一点从其儿子容玉曜身上就可窥出端倪。
  相比较容玉曜的纯粹面瘫,这位家主更有几分凌人气势,可以说是不怒自威。
  可就是这样一位威严的人物,在见到苏半夏时也丝毫不敢摆架子,竟以晚辈之礼主动拜见苏半夏。
  能成为家主,容中兴智计定然无双。他已经听妻子提及一二,知晓这位不知因何机缘破印而出的大狐妖本领非凡,如果一个不小心任其在容家镇闹起来,别的不说,就是对方一团精修狐火放出来,也够这镇子居民鸡飞狗跳了。
  苏半夏罕见的没有拐弯抹角,直言:“你是家主,是应该知道你们人族容家和我们狐族苏家那点事的。谁是谁非……都已经过去五百年无从判断。我为什么找来,你也清楚。交,还是不交,一句话!”
  容中兴不卑不亢:“前辈要的东西的确一直被容家保留着。不过,您也知道,那物件并不完全属于容家。要请走那物件,还得另一位主人同意才行。”
  “你这是拿她来压我?”苏半夏嘿嘿一笑,灵力立刻涌出,厅堂之中所有身具法术之人无不感到压抑。
  容中兴道行高深,并不见有多难受,却仍然眉心扭了一下,回答说:“前辈何必生气?等我选定吉日扶乩一轮,如果得到那位大人允许,立刻交出物件绝无二话。前辈您看……”
  战斗对双方都没好处——在容家大本营硬战,苏半夏也知道就算赢了也讨不了多少便宜,反而会促使容家上下一心,更会引出人类其他门派和家族对容家的援手。
  “家主这么说,那我就不妨多等几天。”既然已经来了,苏半夏就不可能只有一手准备,“还有,家主不必称我为前辈。年龄是虚长的,再说,妖族和人族本就不能以年龄论辈分。”
  一番谈话看似和和气气,实则双方心底各有思量。
  各自退出后,容中兴直接将女儿和儿子招到内室,细细询问前段时间发生的一切。
  容玉凤到这时才知道苏半夏竟是只狐狸精!她心里那个荡漾啊!
  娇媚狐族妖精配面瘫人类法师最萌了有木有!
  腐女的接受能力与适应能力也许是所有人类中最强的,容玉凤完全没有纠结于类似“他们怎么瞒我到现在”这样的问题,而是一门心思深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帮助弟弟和苏半夏成功成为CP。
  容玉曜显然也想到了自己爱情前路茫茫,今天所见所闻后才知道,苏半夏和容家之间存在的恩怨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更不三下五除二就可能解决。
  这件事万一处理得不好,不仅仅是爱情破灭那么简单,更有可能将自己推向与苏半夏完全敌对的立场。
  有些事情,也许到后来只能用“宿命”或者“缘分”这种最能模棱两可的词语来解释。但,那绝不是容玉曜想看到的。
  容中兴问过一轮,又接过容玉凤随身带着的那块羊脂玉,沉默片刻后摇头叹道:“唉……天意!如果这件事我能早一些告诉玉曜,只怕不会引出这许多麻烦来。现在因为魔族聚落毛元寿一事,我们家反倒承了苏半夏的情在先……唉!”
  也不待妻子儿女问起,容中兴自檀木箱子里取出一张古画
  画上一女二男,古装汉服,个个出尘飘逸;他们眉目间神似,像是血亲手足。
  三人中,年龄最幼的男子相貌恍惚有苏半夏的影子——中国画讲求意境为上,就算是工笔也不如西方素描来得写实。
  容中兴再叹口气,说起一段悠久往事来。
  狐妖苏家一脉源自青丘古国,虽非天生九尾神兽,却也是难得的狐族中的灵体。
  苏半夏是家中最小的儿子,前边有一兄名曰苏金婴,还有一位大姐姐叫苏白芷。
  狐族原本就是妖族中最通灵智的一族,苏家一脉又是天生灵兽,所以最易在修炼一途有所精进,白日飞升不算难事。
  苏家和容家的纠葛,原本与苏半夏无关。
  明朝武皇帝正德年间,容家出了一位天才容德瑞。这位天才祖先于修行一途可谓日进千里,却鲜有人知道,他之所以进步非凡全得益于狐女苏白芷。
  狐女多情世间流传不少,苏白芷就是其中之一。
  彼时,苏白芷半只脚已入仙界,假以时日必能飞升为天狐。为了情郎,她不惜牺牲道行度化对方延迟自己飞升,只想凭一己之力助容德瑞得仙体证仙道。
  然而容家毕竟是入世降魔家族,族中子弟必须下山入世历练。容德瑞手段非凡除魔众多,终于引起了魔头们的注意。
  那时月魔一族正值衰弱后的短暂复兴阶段,族长张百穿本领高强。也不知张百穿是被什么人鼓动,竟主动与向来无仇的容德瑞约斗。
  这番大战,不仅是人族与魔族两大高手的决斗,也同时是他们“贤内助”的比拼。
  很不巧,张百穿是个断臂好龙阳的魔头,他相好的正是苏金婴。
  
  ☆、可怜人 可恨人
  原本势均力敌的局面,终于在苏白芷的“努力”下发生了偏转。
  她盗走正在清修的弟弟苏半夏的千年灵芝,私下服用之后立刻突破飞升得证天狐,然后重伤月魔张百穿、封印弟弟苏金婴。
  为了防止苏半夏发现灵芝被盗而牵怒于容家,苏白芷又设计将小弟封印。
  原本做完这一切,已经成为天狐的她自以为可以与容德瑞双宿双飞永结同好。
  然而天道昭昭,却让容德瑞偶然间得知事情真相。
  虽然苏白芷出发点是为了容德瑞好,可动辄将两位亲弟弟封印的女子,其心肠之歹毒何其之深?苏金婴与其立场想悖也就罢了,可苏半夏何其无辜?盗了弟弟的千年灵芝又再设计将其封印——这样的女人,哪个男人敢跟她在一起生活?
  为了这件事,容德瑞郁结于心,修为再难精进,到死也没和苏白芷成婚。
  说完这一切,容中兴又叹:“这件事对我们容家而言并不光彩,苏白芷最初是个妖精,就算后来成了天狐,那也是盗窃了他人成果。为了维护容德瑞的天才之名,族内只得将这事隐瞒下来。”
  “同样是姐姐,怎么苏白芷就那么……”有时,贬低别人就是抬高自己,容玉凤很乐意做这样的事。
  人类从来只记得自己的好,容玉凤绝不会记忆起自己曾经千百遍地YY弟弟给他凑CP。
  容玉曜比姐姐有节操得多,问:“也就是说,苏半夏向我们讨要的,是当初封印了苏金婴的法宝?”
  “没错。”容中兴答道,“据说当年苏半夏资质远在其姐其兄之上,只因他不喜天界冷清,所以才自行压制灵力不飞升……”
  “咦?爸你刚才不是说苏半夏在两家大战时正在清修么?清修的人还怕冷清?”容玉凤插话。
  “修炼和飞升是两码事,正如有人喜欢研究政治哲学却不入仕途一样。修炼本是行逆天之事,执着于飞升反而容易停滞不前甚至走火入魔。”容中兴回答完女儿,又转向儿子,“或许苏半夏心性超然,的确不恨我们容家,但谁敢保证苏金婴就不恨?所以我一再推脱,担心的就是苏金婴一旦被放出,会将怨气发泄到容家头上。”
  这可以理解,毕竟那时苏白芷正和容德瑞恩爱,苏金婴落得被封印,容家当然脱不了干系。况且,苏金婴的情郎也因为那场大战重伤、最后死去——苏白芷飞升上天享福去了,苏金婴区区一只狐妖是不可打破天兵天将阻挡杀到天界去寻仇的。
  那么,苏白芷老相好容德瑞出生的家族就会成为苏金婴的报复目标。
  设身处地想一想,如果自己被换到苏金婴的位置,会不会找容家报仇呢?
  容玉曜没再发问,也没有将自己喜欢上苏半夏一事说给父母听,他只单独找到苏半夏:“当年的事情,我爸已经跟我说了。”
  天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性才能使得被无辜封印五百年后的妖精仍然保持宜然:“呵呵,想到不到吧?你们容家的天才祖先差点成了我的姐夫。”
  容玉曜完全没料到苏半夏会回答出这样一句话。他的预想中,苏半夏伤心故地重游,一定会有许多感慨;他来找苏半夏,不过是想扮演一个倾听者的角色。
  谁都有委屈难过的时候,在这种时候,最亲密的爱人是一定要陪在身边的……
  躲在角落里偷听凤姐急得抓耳挠腮:靠!苏半夏这话里的信息很深啊!我家天才老祖宗差点儿成了他的姐夫,这是在暗示我弟弟和他之间差着辈分么?年龄不是问题啊亲!
  容玉曜的大脑显然没有姐姐那么短缺,他可不会抓着那些无关紧要的点不断深入YY:“你哥哥他……”
  苏半夏眯着眼睛笑了:“怎么我家的事,你比我更上心呢?”
  也许换成张云歌在场,一定会回答“你家的不就是我家的么,在我心里我们早就是一家人”;可容玉曜毕竟是容玉曜,他没有回答,也没有害羞退避,只用一双眼睛盯着苏半夏的眼睛。
  千言万语述不尽,此时无声胜有声。
  生了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何其重要!
  不说话又怎么样?语言尚有表达不清晰引起歧义之时,眼神却能准确传达内心所想——当然,前提是,那个承接目光的人也必须心思细腻而敏感。
  如果是两个二缺搞眼神交流,只怕眼角累出眼屎连毛也交流不出。
  当然,苏半夏绝对是细腻的“人”,他巧妙一笑,说道:“当初有些我们苏家内部的事,你们容家人大概知道得并不全面。这个嘛,我也想当面问问哥哥呢!”
  妖族与人族终究有别,至少在亲情一道的坚持上有所不同。相对于人类孝悌之义,妖族并不讲究那么多。毕竟,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生活在一起与数十年生活在一起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血缘之亲于妖族看来,更多的时候只是维系关系的一种凭证,而不像人类用深刻的道德甚至律法将之规范束缚。
  正因为如此,当初苏白芷与苏金婴姐弟二人会为了两个男人开战也就解释得通。
  而苏白芷盗取苏半夏的千年灵芝在人类看来简直可恶之极人神共愤,在妖族看来也只是单纯的偷盗行为而已。
  “容玉曜。”与面瘫君在一起时,说话量大的始终是苏半夏,“你有没有想过,当初容德瑞到死也没有娶苏白芷,其实最恨容家的是苏白芷。”
  容玉曜觉得手心有些发冷,苏半夏的番言论总能让人出乎意料——苏白芷为了容德瑞不惜对两个弟弟动手,谁都不会怀疑她对容家的态度。可是,有些东西一旦得不到,付出了那么多努力那么多代价依然得不到,谁敢保证不会因爱而生恨?
  藏身一旁的容玉凤感触更深,她是女人,自然更能体会女人的心理。
  女人从来都是最柔韧又最坚毅决绝的动物。她爱你时,可以不顾一切;她恨你里,仍然可以不顾一切。
  天底下没有哪个谁是真正只顾投入而不求回报的,尤其是当这投入与回报牵涉到男女之情时。
  有些感情不能成功,至少投入的那一方可以收获一个“朋友”的荣誉称号。可是回想那个遥远的故事,苏白芷得到了什么?
  身为向道的妖精,她不惜将自己最珍贵的修为度给容德瑞,可结果呢?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时。
  
  ☆、请神难 盗宝物
  再多的假设也是枉然,容家与苏家这场恩怨想要抽丝剥茧解决干净,就要搞定苏白芷和苏金婴这对姐弟。
  只是,天狐姐姐身在天界,要找她比较麻烦;金婴哥哥虽然被封印,谁又敢料定他不会像苏半夏一样离奇破印而出呢——谁也不知道,当初苏半夏破封印而出是因为那么一段狗血又没节操的缘由。
  陈年往事虽然多多少少和月魔一族有关系,但大家十分有默契地将事情隐瞒下来,张云歌被成功蒙在鼓里。
  容玉凤不断在心里吐槽:生活已经够乱了,苏家、容家、月魔家终于在五百年后又凑成一桌,好担心又会随时翻脸打起来啊!
  等待吉日这几天时间其实比较难熬,心里存着事的苏半夏和容家人都在为那封印之物焦灼。不知者无忧的张云歌反倒一身轻松,不放弃一切机会粘上苏半夏。
  容玉凤眼看有第三者强势插入,私底下问弟弟:“我说,你就不采取行动维护男人的尊严么?我可告诉你,张云歌这样的公子哥儿别看有些花哨不靠谱,可一旦真心喜欢起某人来绝对浪子回头、坚忍不拔、势不可挡,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容玉曜仰头四十五度角看看天,没有回答。
  当天下午,在古镇观光的组合就由两人变成了三人。
  凤姐虽然至终至终向着自家兄弟,但腐女的口味你懂的——在保证弟弟的爱情能开花结果的过程中,她本人并不介意看到诸如两攻争一受的狗血场面。
  容家姐弟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关于容玉曜爱恋苏半夏的事情不适合在这个时间段向父母提出来。当事关家族大计时,个人的爱情往往会被牺牲,这同样是腐女容玉凤看多了各种小黄*书、小成本电视剧得出的结论。
  这一次的结论,容玉曜深以为然。
  吉日到来,扶乩没有想象中的隆重。有些事,闹太大动静反而会引起大众百姓的恐慌。
  所谓扶乩,其实就是俗话中“请神跳大神”的一种。
  这种古老的法术源自于上古洪荒部族巫师通灵与天地沟通,某些原始部落的萨满法师便擅于此道。
  只不过,扶乩就法术效果而言体现了人类急功近利的本质思想。因为扶乩已经不再是与天地自然沟通,而是与神魔仙怪打交道。更多的时候,扶乩之术会引得一些魔妖附身,许以功名利禄种种诱惑,使人类失去本心沦为邪魔之仆从。
  容家家主道行高深,当然不是那些未开化偏远农村的神棍,只消一炷香、一道符、一往篇咒,他就能与三界鬼神沟通。
  这本事,大约就相当于神鬼界的卫星电话。
  符化香燃,青烟袅袅直上;咒文颂毕,再念那位天狐大人尊号。
  众人期待之中,容中兴紧闭的双目终于缓缓张开来:“……怪事!怎么联系不上呢?”
  千呼万唤等来这样一句话,真有点无厘头综艺节目的味道。
  容玉凤很想问一句“老爹,你这么调皮你家里人知道么”,可想到自己就是家里人,也就强忍着没有说出口。
  性格不同处事不同的真理再一次展现出来,容玉曜问的是:“爸,出什么事了?”态度十分严肃,没有半点搞笑的意味。
  容中兴先是抱歉地看了苏半夏一眼:“狐族飞升为天狐,都会得到相应的封号,可我施法报出封号之后竟没得到回应,这种情况以前从未出现过。”
  苏半夏眼珠子转了转:“这样啊?那明天再试一次吧!天界的神仙们也并不都是闲而无事,也许她正忙没空回复吧。”脸上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悦,转身就走了。
  以容家家主的道行,施法居然有失效之时,这件事简直可以成了一段自黑历史。容中兴一面再次抱歉,一面又百思不得其解。
  哪怕是与容家绝无关系的诸天神魔受这法术感召也要出声一二,这次到底怎么了?
  明天,这件事就能成功么?
  不用等到明天。
  因为当晚,容家几位长老就匆匆过来找家主:“狐妖苏半夏潜入后宅、突破法阵,抢走了藏宝阁的玄铁锁魔匣!”
  容中兴大吃一惊,一边和长老往后宅赶,一边问:“就算他法力再强大,也不可能瞬间破了我容家法阵!历代家主的加持竟如此不堪一击么?”
  “那狐妖……根本没有触及法阵!”
  容中兴脚步一滞,长叹一声,悔之晚矣。
  他早应该想到,苏半夏之所以接近他的女儿和儿子并且在毛元寿一事上尽心帮助容家,目的绝不简单。
  因为和容家姐弟长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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