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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小妖貌美如花-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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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沧海……我,不懂你的意思……”
沧海走得近了些,抬起冰冷的指尖沿着他侧颜的轮廓滑了过去,“芝华,我想补偿你,以后,不想让你再难过了!”
他的指腹带着温凉的触感,如同一缕美好的风掀起那迷离之夜的床帷,那场落英纷飞的盛宴,就这样不期而遇地逆流而上。
那一夜,他万般温柔地抚摸过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像点燃了离离冰原上的荒草,千年的单恋都化作一夕柔情,红绡帐暖,他们抵死相爱!
芝华将自己的血肉灵魂真心奉献……
爱有多深,心有多痛,失望就有多深刻!
这一切,当他成为鸣呦以后,才明白,原来,那些缭乱了的相濡以沫,不过是“幻梦草”的功劳,沧海是被“幻梦草”所误,而他呢,是中了一种叫做“求而不得”的毒,所以寤寐思服,所以衣带渐宽,所以终不悔!
也曾想过,将一切都放下,归零,再出发!来年,再开始!
然而,做了几百年的鸣呦,只证明了一件事:有的事情,放不下;有的人,忘不了!
他后来总算明白了,大日神君送他菩提子,是早已洞悉他情劫难历,要他死去活来,绝处求生。
或许,他看到结局,却料不到结尾,他还是不了解芝华!用生命去爱一个人,才是身如琉璃内外明澈的芝华!
待在沧海身边的每一天,鸣呦都把它作为临别之前的最后时光,在心中与他好好告别,怀着最大的善念与祝福,将“沧海”这个深遂的名字刻进只属于自己的心灵版图,放下他所带给自己的所有失望,也不去奢望那扇门有一天终会开启……
可是,这一切努力,因沧海一句“补偿”而轰然崩塌!
他垂下眼帘,过去种种走马灯一般在眼前兜兜转转,光影迷离间,鸣呦似乎魂魄离体,眼睁睁看着自己站在这一片陌生又熟悉的场景中,惶然而痛苦,他分不清真假、分不清对错、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
是甘心情愿承担痛楚的芝华,还是冷眼旁观别人故事的鸣呦!
鸣呦猛地抬起眼睛,双目赤红,他冲着正欲走上前来的沧海大吼了一声,“不……”
他慢慢地蹲下,抱住双膝,冷笑着哽咽道,“你未曾动心,何来补偿……”
眸子里燃烧着的火焰,好像将泪雾全部烤干了,碧色的眸子探出一丝诡异的嘲讽,“沧海,如果你是可怜我,那大可不必,我芝华,生也好死也好,都绝不是因为你!所以,你的补偿,我不要……”
鸣呦撑着膝盖站起身,转身向来路走去,只想快些离开,再耽搁须臾,他怕自己会撑不住而崩溃,他不是乞丐,不需要同情的施舍!
忽然,一双手臂从身后环过来,将他紧紧搂住,后背贴上一个滚烫的身躯……
瞬间,他怔住了,如木雕泥塑一般,彻底石化在原地,这样的姿势,这样的拥抱,与渴望中的一模一样,温存美好,如天地初开,便与生俱来!
“芝华,芝华……”
语音凄楚缠绵,这是沧海在唤他么!
鸣呦不敢相信!
“我喜欢你,原谅我从未说出口……我本来是想,等大战过后,就像帝君请旨,把“浮离天”交给师兄,然后,与你一同离开的……可是,没想到……我回来之后,你却已经……你怎么这么傻呢……”
后颈沾湿了一片,有凉凉的液体顺着脖颈留进了衣领,这是他的眼泪么?是为我流的泪?
鸣呦不敢相信!
“我找了你很多很多年,当我在碧落海边见到你时,你知道我有多高兴么?你,终于回来了……”
沧海喜欢他,沧海真的喜欢他,别动,别动,千万别动,梦境如沙,一口气便会散落成尘!
鸣呦不敢相信!
“既然你仍记得前尘,那么就做回芝华,因为,我一直在等你……”
鸣呦终于回过身来,天地三界冷漠孤傲的沧海果真是泪流满面,他的眸子此刻有了炽热的温度,他不再是一条万年冰川。
春风拂面,雪融了!
鸣呦颤抖的手第一次温柔地触到他的泪,温温凉凉的,与千回百转的梦中一般模样。
“这是梦么?你喜欢我……是真的……”
沧海握住他冰冷的指尖,“我以为你知道……”
鸣呦迷茫地嗔怪道,“你不理我,还能躲多远就多远,那夜之后,一去不复返,哪里说过喜欢我了?”
沧海奇道,“那日,魔族突然发难,帝君急召,我立刻赶往荼余荒洲,路上,我遣了青鸟与你传讯,要你等我回来,你难道没收到么?”
鸣呦瞪大眼睛,“我连一根鸟毛都没看到。”
沧海哑然,是了,定是阑琚或瑞彩他们将青鸟半路截了,芝华未等到自己的只言片语,却等来帝君降罪,当然理所应当地认为是自己出卖了他。
他万般怜惜地拥他入怀,“对不起……”
双瓣带着滚烫的热度倾覆下来,将鸣呦的疑问尽数封在唇中,曾经的苦难我已无力更改,今后的苦难我必替你承受!
鸣呦思绪混乱,沉沦在噬骨蜜意中,魂灵离体般天上地下,兜来转去,爱痛交加中,无法扼制一颗心怦然狂跳,只恨不得化入他的血脉,方才得以确定,这份情真的有所归属,再不似孤魂飘流!
他予取予求,万份柔软,任由那幅舌叶纠纠缠缠,厮咬出血腥,唇齿相交,腥甜的味道裹挟着濒死的窒息,这一刻,他的怀抱像故乡“幽冥洞天”的味道,生于斯长于斯,再不想离开!
新鲜的空气与花香一齐涌进胸腔,昨日事譬如昨日死,鸣呦从不恨,如今前嫌尽去,五百年的失望已随这一吻尽数消弥!
今日事,便今日始生!
沧海松开他,微笑着看他泛红的眼圈,琉璃般的眼眸染了情爱,碧意流转,像是马上便要流泻而出。
他忍不住在他眼睛上烙下一吻,“以后的事,交给我,别在逞强了,知道么?”
鸣呦知道他说的是宁真命盘被更改之事,可是,她的命轮已被他强行扭转,不知道会等来什么样的天罚,原本是生无可恋,反正是死,不如帮雪虎达成心愿,早知如此,不如多加筹谋,何苦用这种脑残的方法!
然则,后悔已来不及,他咬了咬唇,欲言又止,沧海似是洞悉了他的想法,轻声说道,“别怕,有我呢……”
瞳膜上,沧海清晰的脸渐次模糊起来,他越是想看清,却越看不清……
终于,沧海笑了起来,指尖划过鸣呦的脸颊,挑起一颗泪珠,放在自己唇边,“芝华,今日以前,我似乎,从未见过你的泪呢……”
“师傅……”
哲羽猛然闯入二人视线,眼前的场景如此匪夷所思,大脑像被雷击,完全失去了思考的作用。
沧海不急不缓地松开手,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嗯,何事?”
哲羽这才想起什么,急急道,“结界又破了,方才有一只妖兽从破损之处跑了出来,师兄正对付他呢!”
“走,去看看”,沧海走了两步,又转回头来,“等我回来……”
“好”。
哲羽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未发一言,转身追随着沧海的脚步急急而去。
鸣呦绕着湖水转了几圈,百无聊赖地躺在草地上,沐在暖阳之中,困意上涌,正当他就要睡着的时候,耳边传来雪虎十万火急地呼喊声。
他被惊得一咕噜爬起来,四下里看看,空无一人。
正纳闷呢,忽然,胸口发烫,热度像揣了一个刚煮熟的鸡蛋,烫得他几乎以为皮焦肉烂了,这才赶紧探入怀中,一根小指粗的虎须被他掏了出来。
雪虎与季仰岚临行之时,拔了根虎须给他,虎须上凝结着雪虎一点儿灵力,可作传信之用。
鸣呦把虎须贴上额头,耳边立刻听到了雪虎的声音,原来季仰岚在陪王伴驾之时,皇帝突遭刺客,他为救皇帝以身挡剑,身受重伤,已至弥留。
鸣呦从草地上蹦起来,转个身便要化风而去,忽然,他身形一顿,向河谷的方向遥遥望了一眼,青山绿水,自是望不到那个要他等着他回来的人。
原来,宁真命格已改,季仰岚却依然摆脱不了少年早夭的命运,如果他死了,雪虎该怎么办?两手空空地来,两手空空地去么?
爱而不得,椎心之痛,自己最是清楚,难道还要让雪虎去承受一次?
沧海,一切真的还来得及么?
他来不及多加思考,急急地化风而去。
第31章 变故
雪虎穿着侍卫服,僵硬地站在房间角落,目光直直地落在床榻上那个无声无息面白如纸的人身上。
季仰岚的床前围着好几个太医,不远处则坐着身着明黄龙袍的皇帝。
鸣呦隐了身形,扯了扯雪虎的衣袖,当先出了房门。
雪虎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这才悄然地退了出去,侍从来来回回,无人注意到他。
这是皇帝的一处行宫,一年也来不了一次,因此宫女太监也没几个,最多的反而是这次跟来的侍卫。
现下皇帝在寝殿,自然一应人等都随行在帝侧,行宫的后花园,空寂得连花开的声音都可听得见。
“你回来了”,雪虎的声音闷闷的,鸣呦抬起手想给他后脑勺一下,这个死老虎,八成又哭过了,可是,他红红的眼圈入目,扎疼了鸣呦的心,这一巴掌到底没打下去。
“他如何了?”
“今天早晨,上早膳的时候,一个刺客扮成宫女,想行刺小皇帝,当时侍卫们都离得太远,他身边就一个陪着用膳的季仰岚,他就替皇帝挡了那一刀,刀伤倒是其次,只是刀刃上喂了蛇毒……”他的话音渐渐哽咽起来,“我当时不在身边,再见他的时候就……就这样了……”
雪虎手指攥得紧紧的,猛然抬起头,坚定地说道,“鹿儿,我已决定了,晚间时候,我会用法力为他解毒续命,我不能让他死!”
鸣呦摇摇头,“不行,更改命格等同扰乱人界秩序,你不想活了么?”
雪虎眼中一片赤红,咬牙道,“我只要这一世,陪着他,至于以后,他做他的神仙,我……”他苦苦一笑,“与我再无关系……”
鸣呦望着他,心痛如绞,面对这样的雪虎,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他仿佛望见五百年前的自己,也曾痴心若此,那么,还有理由去制止?
雪虎的背影挺直坚毅,渐渐走远。
鸣呦探手入怀,取出一粒丹药。
他将丹药轻轻一抛,定在眉心之处,双手连续变换数个复杂的手印,指尖光芒迭起,带起一道青金的光晕,渐渐地光晕愈盛,刺得人睁不开眼睛,不一会儿,这抹光晕追逐着丹药环绕在它周围,尽数被它吸收。
雪虎毕竟是只只有八百年道行的虎妖,这样复杂的“嫁衣灵咒”,他觉察不到,也破解不了。
鸣呦喃喃低语,
天渐渐黑下来,太医们跪了一地。
“真的不行了么?”皇帝问。
“陛下,臣等无能……可能,过不了明天。”
皇帝挥了挥手,“都退下吧。”
皇帝与这位嫡亲的弟弟絮絮叨叨地说了半晌的话,直到太监连番催促,才起身回了自己寝殿。
空旷的卧房立刻安静下来。
雪虎静悄悄地走进来,跪在床边,季仰岚的脸色比他离开时更加憔悴,他甚至能感觉到他的生命正从自己的指缝间轻飘飘地被抽离。
他慢慢地与他脸颊贴在一起,轻声自语,“小神仙,其实,我知道,你死了,就是回天庭了,可是,我舍不得……”
一滴泪滑下眼角,滑过季仰岚的脸颊,然后,留下淡淡的水痕,“我很自私吧,是吧……”
一只手掌伸到雪虎面前,掌心上托着一枚暗红的丹药,雪虎不解地望着鸣呦。
鸣呦道,“这是补元丹,我炼的,里面加了我的精纯之气,可帮你补充元气……”
雪虎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接过来,吞进嘴里。
鸣呦轻声道,“既然已经决定了,就开始吧,我替你护法。”说罢,他转身走去殿门口。
雪虎答应一声,目光搁在鸣呦的背影上很久没有移开,不知为何,总觉得今日的鸣呦平静地可怕,他甚至连一句劝阻的话都没有,放任他这样逆天而行。鸣呦虽性子有些清冷,但雪虎最是知道,他对朋友一向掏心掏肺,只是不喜欢表达而已。
但是,雪虎现在已经无暇他顾,他双膝盘坐,手中结印,全身渐渐被白雾笼罩,雾气越来越浓之时,一缕金光自雾中射出。
随着这道金光闪烁,白雾变成淡金之色,一只雪白毛色的斑斓猛虎,身披万道金光,从雾中走了出来。
鸣呦听到沉闷的压抑在喉间的吼声,转头看了一眼,他立刻关了殿门,也盘膝而坐,阖住双眼,双手结成法印。
粗而长的虎尾轻轻地摇动着,虎头在季仰岚的脸上蹭来蹭去,大概是因为虎须太过粗硬,昏迷中的季仰岚居然轻微地动了一下,微蹙起眉。
雪虎自口中吐出银白色的妖丹,悬于季仰岚的鼻翼上方。
妖修成仙身之时,妖丹才会与躯体魂魄炼化在一起,鸣呦之所以法术高强,无非是魂魄携带着芝华一半的法力,否则靠现在这副屈屈五百年的妖丹,根本无法施展嫁衣灵咒。
雪虎的妖丹光华缭绕,在法印的催动下,妖丹上分离出丝丝缕缕的灵力飘进季仰岚的鼻孔,半盏茶的功夫,季仰岚脸上的青白之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呼吸之声渐趋平稳,唇色回复了鲜润的水色。
雪虎这才收回内丹,金雾弥散之际,高大俊朗的人形再度出现。
他探手试了试,季仰岚冷硬的四肢已有了暖意,脸颊上还泛起一丝红晕,这才长长地纾了一口气。
忽然,他又觉得哪里似乎不对劲,这次施法至少要耗费三百年的修为,可是他并没有觉得有气虚体乏灵力缺损的感觉,这是为什么?
他转身想问问鸣呦,这才发现鸣呦背靠着红木廊柱面色苍白大汗淋漓,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掌心里光芒跃动,正是他赤红色的妖丹,人却早已晕了过去。
雪虎大惊失色,赶紧将他扶在怀时,连声呼唤。
许久,鸣呦□□一声,才缓缓吐出一口气,醒转过来。
他先把此刻暗淡无光的内丹放进嘴里,这才对雪虎露出了一抹无法言喻的笑。
雪虎拧着眉,“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施术的是我,你却受了内伤……”
鸣呦浑身的筋骨像被拆过一遍疼痛难忍,他闭上眼睛,强忍着零零碎碎的难过。
雪虎使劲摇了摇他的肩膀,暴怒之下,大眼珠子似乎要瞪出眼眶之外,“你说啊……是不是那颗药有问题,你说啊……”
“再摇就真散架了……”鸣呦无奈地睁开眼,知道这位虎爷的脾气,再不说能拆了这座宫殿。
“那枚丹药上我施了嫁衣灵咒,傻小子,你不必受天罚了,这一世和季仰岚好好过,以后,好好修炼,或许还有与他在天上见面的那一天……爱与不爱的,莫强求,随心便好……”
雪虎泪盈双目,恨不能将这个自以为是人给掐死,“你……”想大声责骂,可是看他这幅虚弱狼狈的模样,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鸣呦道,“季仰岚一时半刻也醒不了,会有太医照顾他,雪虎,你可否把我送到一个地方。”
雪虎抹抹泪,“你说。”
“送我去‘幽鸣洞天’……”
皓月当空,雪虎化了原形,将鸣呦驮在背上,四爪高高扬起,奔跑的身姿矫健如风,在月华下画出一道优雅流畅的银色光线。
按照鸣呦的指引,他来到一处从未到过的人间仙境。
月辉如银倾泻了满山满谷,芳草茵茵,一条瀑布从山顶倾下,白练击打着岩石碎裂成珠,绽放出七彩光芒。
浓浓淡淡的花香铺天盖地、馥郁芬芳,万千星点在草丛间起伏飞翔,像连波星海落入人间。
雪虎将鸣呦放在一块巨石上,呆呆地望着眼前奇幻美景,“真美……”
鸣呦单膝蜷起,双手环抱着,他出神地望着漫天星光,眉目间的一抹轻愁须臾散尽,他轻声自语道,“两千五百年了……我终于回来了……”
言罢,他指尖轻弹,一缕赤红焰火蹿上夜空,绽放出一篷流星飞雨。
雪虎这才从震惊中舒缓过来,“鹿儿,这里是……”
“这里是我的家”,鸣呦微笑道。
雪虎纳闷地问道,“你的家?你糊涂了,你的家不是在桂林八树么,咱们一起长大的啊!”
鸣呦发出一声似是叹息的笑,“雪虎,以我五百年的修为,可以施展‘嫁衣灵咒’么?”
这个问题他倒是忽略了,雪虎呆呆地看着,今夜的一切都不是他这个脑回路构成极其简单的虎头可以想像的。
鸣呦笑着摸摸他的脑袋,从怀里掏出那根虎须塞在他手里,“傻老虎,我的故事复杂着呢,你别想了,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会讲给你听……”如果,真的有以后。
这时,一个穿着淡绿衫子的年轻男子自林子深处疾速奔来,划出一道绿影,眨眼间已到他们跟前。
那人身姿颀长,极其俊美,他一声不吭,湖绿色的眸子默默地打量着他们。
鸣呦也不发一词,淡然地与他回望。
良久,那人不确定地问道,“方才的赤焰,是你放的……”
眼泪霎那湮没了最后一丝矜持,鸣呦轻轻地啜泣道,“中容,我……回来了……”
心中猜疑终于得到了证实,中容一把将他搂进怀里,万分心疼,“你个混蛋,走了这么久……”,忽然,他感觉到了什么,猛地推开他,却牢牢地抓住他的手腕,一字一顿地问道, “芝华,这不是你幻化的模样,你的皮呢?”
鸣呦苦笑着摇摇头,“中容,别问了……”
“为什么,你不是去找那个人了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鸣呦抽出手腕,拍拍他的手背,“中容,我会告诉你的,不过,你要先去取些灵芝仙草来,交给我这位朋友带走。”
第32章 伏魔
中容瞟了雪虎一眼,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施施然地向来路而去。
雪虎暗道,这仙境一般的地方,果然灵气汇聚,连个树妖都修炼得如此仙风道骨。如果我家小神仙再吃胖些,应该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不一会儿,中容就提了两大包东西来交给他。
鸣呦道,“阿虎,你去吧,这些东西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给季仰岚服用,他现在毕竟是凡人之躯,经此磨难必然元气大伤,这些灵芝仙草,可延长他的寿数……我祝愿你们可执手白头……”
雪虎接过了包袱,“鹿儿,你说实话, ‘嫁衣灵咒’是不是把我做的事情转嫁到了你身上,如果天罚降临……”
“我既能施“嫁衣灵咒”,至少也有五千年的道行,区区天雷鞭还不至于让我伤筋动骨”,他推了雪虎一把,“你快走吧,我要抓紧时间修炼了,如果不信,等到季仰岚元神归天,你可以再来瞧瞧我是不是活蹦乱跳的,这总行了吧……”
雪虎看他说得非常轻松,本是半信半疑,不由得又多信了几分,他点点头,转身欲走,忽听鸣呦又道,“如果我师傅问起来,你不必告诉他这些,只说我贪玩儿,不知道去了哪里……”
雪虎回头,那句“为什么”被鸣呦期待的眼神强行逼回了喉咙。
他转身飞奔而去。
看着雪虎的身影终于消失不见,鸣呦强撑的一口气终于散了,他虚弱地躺在中容的怀抱里,露出不需再隐藏的心酸与疲惫。
河谷入口,电闪雷鸣,河阳与哲羽催动风雷阵,在半空中发出最后一击,一篷漆黑如墨的妖光被击得瞬间破碎如尘,千条万条如丝线般的妖魂,被河阳尽数收入法器之中。
沧海赞许地点点头,“很好,这样法力强大的妖兽都可以打败,你二人的 ‘风雷阵’看来已修炼成功了”。
哲羽道,“师傅,结界已被 ‘风雷阵’修补好,只是这作恶之人还未找到。”
沧海道,“为师心里有数,‘风雷阵’修补过的结界,几乎没有破绽可寻,哲羽,你先回‘浮离天’去。”
临行,沧海把哲羽送到路口,“哲羽,为师处理好河谷之事,便会禀明帝君,将‘浮离天’交给你,你天资极高,虽然身份贵重却从不恃宠生骄,这也正是为师最看重的一点,假以时日,你的修为必可超过为师,若你有何难处,可请蔺心师叔帮忙,……”
“师傅,徒儿……”,哲羽心内涌起不安,跟随沧海修行的五百年来,他从未深刻的了解过这位师傅,沧海疏离冷漠,似是远在天边的雪山,终年苍白冰冷,即便是天雷地火恐怕都不能融化分毫。
沧海摆摆手,“哲羽,莫要推辞了,你曾随数位仙尊修行,本就修为很高,为师之所以收你为徒,正是把你当‘浮离天’继承人陪养的。”
“师傅,那你呢?”哲羽不舍地问道。
“我?”沧海望向湛蓝晴空,那里仿佛有一双眸子深情凝望着他,“我已经迟了五百年,再也不能让他多等了……”
沧海站在悬崖上,长发猎猎,衣袂翩飞。
一张巨型的淡蓝色水波纹大网,罩在河谷上空,隐约有雷电之声“噼啪”作响,而沧海就悬于这巨网结界之上,俯视着暴烈河谷中腾起的燃燃烈焰,烈风裹挟着滚烫的热浪自崖底扑面而来,卷起阵阵浓烟。
“拂元女君,出来吧……我知道是你”,沧海冷声喝道。
“哈哈,哈哈哈……”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自半崖处响起,一大团浓烟像飓风般破界而出,随着黑雾穿过,结界迅速恢复原先的模样。
黑雾中响起一个女子故作惊异却极其魅惑的声音,“沧海君真是慧眼如炬,居然如此短的时间便猜出了是奴家呢!”
沧海冷硬如冰的侧颜轮廓如刀锋般锐利,完全不为这魅音所动。
黑雾停止了转动,猛然变作无数乌鸦四散飞逸,终于现出女子真实面目,她发髻如云高高挽起,一身金线黑衣宫装更显窈窕身姿,柳眉凤目,唇若涂朱。
她魅眼如波,娇笑一声,“沧海,很久不见了,我很想念你呢?”
沧海瞟了一眼她的装束,淡然道,“五百年前,仙魔大战之后,魔族退回荼余荒洲,魔尊便立刻迎娶了一位来历不明的魔后,想必那位魔后便是你吧!”
拂云掩唇笑道,“看来,沧海君对奴家并不是一无所知啊……”
忽然,数十只黑鸦聚拢成云,在她四周盘旋数匝又轰然而散,拂云脸色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笑颜,“真君果然厉害得紧,这才几天啊,就补好了结界,拂云佩服!”
沧海淡然望着她,眸光如剑,寒光闪烁,“你不用再白费心机了,结界已为风雷阵加持,你再强行打破无异自寻死路。”
拂云的笑容僵在脸上,紧抿着红唇,“沧海,为什么,你为什么总是不放过我?”
沧海冷笑,“放过你,让你控制妖兽祸乱三界么?你这么做,是魔尊的主意么?”
拂云怒意横陈,全然没有了娇俏的颜色,她恨声道,“他,魔尊?哼,当初迎娶之时允诺我不久就会打下天庭,可是如今,五百年过去,他留恋于平静无波的温柔乡,再无一丝斗志,这个懦夫,我看不起他……如果不是因为……”
沧海冷言打断,“拂云,住口吧,你的执念因何而起,我没兴趣听,也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芝华与你何冤何仇,你竟将他剥皮剔骨?”
拂云怔忡半晌,喃喃道,“你知道了……那么你可知道,这个世上,最爱你的人是我呢?”
她募地仰起头,面上浮起哀怨之色,“你眼中没有瑞彩、没有阑琚、也没有我,却只有芝华那只妖怪,他,凭什么,凭什么能得到你的心?如果不是那夜你悄悄去‘凌云阁’探望他,我尚且以为你沧海真是无情无爱之人,那么,我也就认了!可是,你望着他的目光那么深情、那么痴心,居然连我在你身后不足一米远的地方都未曾觉察……”
“沧海啊,你动心了……然而,他,不配……”
沧海眼中猛地燃起两篷焰火,手指颤动间已召唤出了法器,“凌月轮”,五个被青金色光焰包裹的半月形齿轮在指尖飞速旋转。
他缓缓抬起手,“本君不爱听废话,脱下芝华的鹿皮,或可留你一命。”
拂云眼角一点变成红色,慢慢地这红色绽裂开来,顺着面部肌理,枝杈似的分开,把白玉般的脸割成可怖的龟裂斑纹,口里发出“磔磔”怪声,团团黑雾从四面八方涌来,聚在她身边,“哈哈……我一心一意要颠覆天庭,将‘浮离开’踩于脚下,便是要毁了你,彻彻底底地毁了你想守护的所有东西!”
她脸上的一道道裂痕如血一样红,似乎马上就要滴落下来,一张脸诡异莫名,令人心惊,望向沧海的目光却极其珍爱,“沧海,世上已无芝华,你心痛么?”
沧海漠然地望着她,一个字都懒得同她说,拇指中指轻弹,一枚“凌月轮”劈风而来,挟着惊雷滚滚,一下子便切开了黑雾,拂云声音未落,人却已不在原地。
再出现时,已在沧海身后数米开外。
沧海头也不回,早有一枚“凌月轮”迂回到了身后,拂云立刻侧身躲过,一道黑雾变作漫天黑鸦纷纷向沧海扑去。
沧海暗道,有九彩鹿皮几千年法力相助,拂云的确难对付了许多。二人在天空缠斗起来,一时间,电闪雷鸣,声声震耳。
突然,就听半空中一声刺耳惊叫,黑鸦溃逃,拂云自半空跌落,重重撞在结界上,她手撑结界想要强行站起,却“噗”地吐出一口黑血,趴伏在地,满面赤红魔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双眼呆茫,再无半点神采。这一击竟已将她元神击散。
沧海念动咒语,一件五彩斑斓的透明薄衣自拂云肩头升起,慢慢地飘向沧海掌中。
沧海双手接过,轻柔地抚摸着,目中温柔如许,芝华,我做到了,我马上就来!
他转头睨了披头散发恶鬼一般的拂云一眼,唤来了河阳,“为师已将拂云元神击散,从此灵台再不能凝聚法力,你将她送回荼余荒洲,着魔尊自行向帝君请罪!”
第33章 甜美完结
季仰岚三天后不药自愈,令皇帝和太医啧啧称奇,都说是上天庇佑,福泽王朝。
皇帝兴冲冲地继续巡游之路,季仰岚则留在行宫将仰身体。
季仰岚仰面朝天,一心一意地数帐缦流苏的折痕,对旁边一只手一碗药视若无睹。
雪虎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举着药的手停在半空,已有一盏茶的时间。
终于,季仰岚回过头来,讨好地笑道,“阿虎,端这么久,你不累么?”
“喝药。”
季仰岚的脸皱成一枚柿饼,“阿虎,你从哪儿弄的补药,这么喝下去,我还不如中毒死了的好!”
雪虎也知道,鸣呦送的药效果虽好,但气味着实让人难以接受,腥臭无比,别说是喝的人,连他这在一旁闻味儿的人都几乎作呕。
现在雪虎每天最大的任务就是哄季仰岚吃药,哄季仰岚睡觉,看着他撒娇耍赖的样子,无端端地,很幸福!
之后,季仰岚身体康复,与雪虎一起回了封地;之后,王妃诞下鳞儿,却因难产去世;之后,宁真请去,季仰岚赠其田产与之和离。
二十年后的一个清晨,皇帝收到讣闻,亲王季仰岚突发疾病,英年早逝,帝令厚葬之。
城外望乡亭,一辆青缦小马车停在路边,两个人站在车边互相凝视。
路人纷纷侧目,这二人站在一起,分外赏心悦目,灰衣男子体型瘦削,清雅斯文,穿白衣的男子却是高大健硕,俊朗无匹。
弹指一挥,二十年,季仰岚除了眼角有几丝细纹,面貌仍如年轻人一般细腻白皙,此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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