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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大佬成长计划[系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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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燧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不远处,居高临下地睥着陈川:“现在,你认清自己了吗?”
“不是救世主,不是神前护法,只不过是生死由人的草芥蝼蚁。”
“可怜,可恨,又可悲。”
陈川无心与他辩驳,低喘着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司烜躺在低矮移门后,双目紧闭,即便陈川一再呼唤,也没有一丝回应。
巫燧颇有耐心地同他解释:“他陷入这封灵屏识阵中后,五感皆失,只神识尚存,处于非生非死之中。”
如此一来,岂不是连活死人还不如?陈川听得,不禁汗毛竖立:“你。。。。。。你这个疯子!”
短暂的惊惧过后,怒意如惊涛骤起,陈川咬牙问:“难道你们有血海深仇不成,竟用这等阴毒手段折磨他?”
巫燧睥着陈川,说得理所当然:“他沦落至此,皆是拜你所赐。”
陈川并不懂巫燧的言下之意,又问道:“只因为我得到了火神印?”
“也对,你还不知道。”散去的笑意又爬上唇角,巫燧却边笑便叹息,“可惜啊可惜——”
陈川察觉到他话里有话,忙不迭追问:“可惜什么?”
“可惜你无缘得见未出世的孩子。”说罢,他就笑出声来,只是瞳仁里并无一丝笑意,依旧森然而阴枭。
陈川却不明白,如置身云里雾里:“你在胡说什么?”
“司烜大人没有告诉你,神祇并无男女之说?”巫燧一步一步引导陈川发问,又一步一步将其推入绝望的深渊。
难道说……
电石火光的一瞬,陈川恍然猜到几分真相,不可置信地瞪视着巫燧:“不可能……他明明是男身——”
“男身又如何?”巫燧跪坐在移门外,让油灯照亮司烜沉睡的容颜,“他是神明,孕育也是圣职。”
这个异世一次又一次击碎他的固有认知,陈川彻底陷入混乱。他为了完成任务,的确碰了司烜,还不止一次。所以,如果真有孩子,也必然是他的种。
陈川不知道这是什么骚操作,但当务之急,是要保全司烜:“放过他,你不能这样对待银戎王朝顶礼膜拜的神。”
司烜静静躺在石室,油灯光晕落在他苍白的脸上,泛起泠泠玉光。
“同最卑贱的蝼蚁厮混,已不再至圣至洁,我的子民如何还能奉他为神?”巫燧回首,仿佛是想再看司烜最后一眼,眸光深沉而幽邃,“等到孩子出世,便是新一任火神。”
说话之间,他将那扇墨玉移门缓缓推上。
“住手!”陈川眼见门扉渐趋合拢,忧心如焚,猛然挣脱武士压制,想要上前阻止。
只是他尚未走上半步,就被阿烨手中钢鞭箍住脚踝,猛然栽倒在地。那长鞭由一百零八片刀刃串联而成,不消得多大力气,便划得陈川脚踝皮开肉绽,几见白骨。
门扉还剩最后一线时,巫燧吹灭油灯火苗,凝望着封禁在黑暗中的神明:“你的子嗣也将世世代代为我所掌,不离轮回,不得超脱。”
他的话低沉而阴鸷,如诅咒萦绕于耳畔。陈川只能眼睁睁看着墨玉移门严丝合缝地关上,再有一把镂着咒文的金锁扣死在门环上。
四名祭司念咒声愈发响亮,回响在地下密室,诅咒火神永世长眠。
巫燧用熔化的金水倒入锁眼,有意让陈川看个清楚,掐灭他最后一丝希望:“数月以后,这里还会再打开一次,迎接新一任火神。而后,我会彻底封死石室。”
“你这个疯子!”陈川如困兽嘶吼,怒骂不歇,“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混账!畜生!”
巫燧并不介意这样的辱骂,此刻陈川越是痛苦,他便越觉得有趣:“只可惜,你永远都无法见到这个孩子。”
他就是要一步步将陈川往绝境逼,倒要看看司烜与梵笙看重的人,究竟能挣扎到什么地步。
陈川怒气攻心之刻,剧毒随血液流转,直攻心脉。一瞬间,黑血自他唇间涌出,沿着下颔滴落在地上。与此同时,一感到心脏好似被无形的手攥住,猛然捏碎,化作一滩泥泞碎末。
等到痛楚到达极致时,陈川嘶哑地痛呼着,重重栽倒在地,再无一丝动静。
“不过如此……”巫燧颇有些遗憾地叹息,将摩罗金刀信手弃在地上,不屑一顾,“梵笙,你又看走眼了。”说罢,转身离去。
等到众人去后,阿烨又领一名武士走入地下密室,吩咐道:“带他去祭台,要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武士得令,揪起陈川衣襟,刚要拖拽而去,就忽见“尸体”睁开眼来——一双眼瞳暗红似血,如恶鬼附身,正无声地看着他。
武士惊得汗毛竖立,惊呼道:“诈尸了!诈尸了!”
那人却与他勾唇一笑,诡秘森然。下一瞬,只听闻铮然数声,捆缚在身上的铁链尽断。
陈川化身血瞳修罗,手握一截铁链,绕上武士脖颈,勒得他双目鼓瞪,额现青筋,当即气绝而亡。
阿烨大惊失色,想挥鞭绞下陈川头颅。长鞭破风而去之刻,摩罗金刀应声出鞘。陈川抽刀一斩,便见寒铁长鞭断为两截。
阿烨自知单打独斗绝无胜算,慌忙退离此地,自外头锁死门扉。
大悲大痛如利剑锥心,陈川体内噬心蛊再度发作,渐趋控制神识。
都说噬心蛊会放大心中欲望,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破开金锁,救出司烜。
然而,墨玉移门四周早布下阵法,如有无形的网拦在前方,不容陈川靠近半分。陈川挥刀就斩,却发觉此“网”无形,根本无法破解。
【系统提示:击杀银戎王朝低等武士1人,获得经验值:20】
【系统提示:当前累计经验值:2820,累计攻度值:28】
作者有话要说: 求关爱~头铁的我求关爱~
☆、二十二、打孩子 (下)
二十二、打孩子 (下)
司烜知道外面所发生的一切,包括陈川毒发濒死,又被噬心咒所困。
他想要破阵而出,但是金晶天寒石在身,牢牢压制着他的灵力。更糟糕的是,在封灵大阵中,他形、声、闻、味、触五感已失,竭尽全力也不能勾一勾手指,比活死人还不如。
可是,事情还没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司烜有最后的招数——舍弃那个孩子。
火神的孩子生而强大,虽未成形,但已有灵力。司烜最后破釜沉舟的招数,就是汲取孩子的灵力,转为己用。但是与此同时,孩子会随着神力的消弭而死去,就如鸢尾失去水分那般渐趋枯败。
这个孩子即便留着,日后也难逃巫燧毒手,不如借他一用,保全自身……
心念一定,他便不再犹豫,飞速地汲取着孩子的神力。有灼热感自腰腹处散开来,飞速流窜向周身。灵力一点一点充盈在他身体里,与此同时,那个未成形的孩子,也在渐趋消散。
捆锁在桎梏中的手猝然紧握,刹那之间,锁链尽断。黑暗中,火神的眼眸中燃起熊熊烈焰。
金晶天寒石与火神神力相克,猝然爆发出的力量也促使它吞噬着司烜。但这是尚未临世的神明的力量,纯粹而强大,足以抵挡片刻。
司烜眼见机不可失,当即破开门扉,走出密室。密室之外,封灵阵四角烛火已灭,昭示阵法已除。
“陈川。”司烜自低矮门扉后走出来,低声呼唤他。
陈川走上前去,血瞳里印着司烜的身影,垂头便落下一记深吻。
司烜的手攀附着他的肩膀,游走向后颈,在天寒石的灵力占得上风之前,施下清心咒。
陈川猝然合眼,眼见就要栽倒在地。司烜展开臂膀接住他,蹙眉叹息。
司烜望向摩罗金刀,兀自说道:“出来吧。”
长刀微颤,这是梵笙的残念第一次回应司烜:“你想做说什么?”
“为我除去颈圈。”司烜引陈川躺在地上,蹙眉道,“或者,等巫燧来到此地,我、陈川,还有你,一同赴死。”
残念也有他的打算,反问司烜:“我若助你摘去天寒石,自己也将消散殆尽,那么,梵笙的意志还有谁来坚持?”
司烜冷声问他:“一个陈川,还不够吗?”
残念却对陈川抱有疑虑:“他应允承接梵笙遗愿,只为活命而已,并不懂得真谛。”
“正因他贪生怕死,才更有利用价值。”司烜不禁嗤笑残念愚昧,“你只需紧攥他的弱点,他就会为你所用。”
此言一出,残念陷入冗长的沉默。
司烜耐心殆尽,近乎警告地提醒道:“你要明白,他已缔结火神印,救我便是救他。”
残念仍有介怀,应声道:“可是我们观点相左,你是神祇,我是梵笙的意念。”
“但失去陈川这个异数,雪域还有谁会认同梵笙的意志?”司烜也拿捏住残念的弱点,打蛇七寸一般,字字句句皆切中要害,“现如今,巫燧的势力遍布雪山上下,他的信仰就是民众的信仰。”
“在这偏土地上,除了陈川,其余人哪怕是死,也不敢承接梵笙的意志。”
“所以,你别无选择。”
一声叹息在摩罗金刀里流散而出,残念再度陷入沉默。司烜却悄然勾唇,静静等待着他的答复。
正如司烜所料,残念最终是做出折中的决断。黑雾自刀中流散而出,萦绕司烜脖颈,终将颈环摘下。
颈圈刚一落地,司烜功法皆已复原:“多谢。”
说罢,司烜施法替陈川祛毒,继而化烟而去。
等到巫燧到来,看见的是满地狼藉,司烜、陈川都已不见踪影,只余一名气绝的兵卒躺在地上。
金晶天寒石就落在地上,金丝绞成的颈圈却是四分五散。
巫燧攥紧了天寒石,黑夜一般的眸中蓄含着风暴:“梵笙,你都已经化作灰烬,为何还要与我作对!”
===
“陈川……”
微弱的呼唤萦绕在耳畔,陈川终归转醒:“谁?”
一片白茫茫雪原上,有人朝他走来,脸戴怒目金刚彩器面具,身着金兽锁子甲,手握摩罗金刀。
是梵笙的残念,陈川站起身来,与他道谢:“多谢你再一次出手相救。”
但为了帮助他们,残念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我即将消散,这次相见,是前来道别。”
不待陈川说话,残念便双手托举摩罗金刀,送到陈川跟前:“记住你的承诺,待我去后,便由你将梵笙的意志传承下去。”
陈川蹙眉看着摩罗金刀,在接过之前,失神了一瞬。
这一瞬之间,他记起许多事情——烽火狼烟中破败的摩罗城,死在雪山祭台上的少女,以及雪山路上的皑皑白骨。
这些记忆太过惨烈,都是血肉化作的花,盛开在记忆最深处,永世无法磨灭。
在某种决心的促使下,陈川一把握住刀身:“我会记住梵笙的意志,但不会被它所掌控。”
“我要用自己的办法,让神权不再凌驾于凡人。”
这是陈川生平二十八年,许下的最郑重的承诺。
“好。”残念的声音里,似乎含着笑意,蓦然松开双手,终于真正意义上让陈川握住这把金刀。
“在消散以前,我还能再帮你最后一回。”残念已经下定决心,用最后残力助陈川一臂之力,“梵笙还有一样圣物遗留在世间,你一定要寻到它。”
陈川早已料到这是第二回支线任务:“是你身上的盔甲?”
残念点头,挥手之间,便送陈川再入幻境。
【触发支线任务:冰川有基情】
【在冰川一线天寻找金兽锁子甲,完成任务即有大额度经验值奖励,是否进入支线剧情?】
陈川苦笑:“难道我还能说不吗?以及,这又是什么三俗剧情?”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系统机械化的声音:
【系统提示:支线进度影响主线剧情,相应情节已调整。】
“陈川,你醒了?”
陈川仿佛做了一个梦中梦,再度醒来时,发觉是躺在司烜身旁。他环顾四下,却发觉还在雪山上,并不是什么冰川一线天:“这里是——”
“是幻境。”司烜不悦地回答,“又是残念做了手脚。”
陈川满心茫然,不禁问道:“他要我去冰川一线天找梵笙的金兽锁子甲,怎么又把我们送到雪山上?”
司烜察觉到更多的异常,也十分不解:“这里很古怪,时间在回溯。”
陈川彻底懵了,猜不透系统又在耍什么花样:“什么叫时间回溯?”
“就是……”司烜话未说完,便看见不远处有一行人走来,衣着发饰复古,不似今人。
在看见卫兵带来的孩子时,他终于确信没有猜错:“就是我们回到了从前。”
但在那些卫兵眼里,他们两个活生生的大男人就像是透明的,没哪个多看一眼,只顾带着孩子们赶路。
陈川刚要发问,却看见不远处又有人渐行渐近,再定睛一看,竟发觉是“第二个司烜”。
陈川大惊失色:“这是怎么一回事?”
百年前的司烜还是无比雍容的火神,绫罗衣,雪狐裘,风姿更胜今朝。他笑吟吟地也踏上雪山,不知此举日后竟会撼动整片雪域。
“这是我。”司烜怅然万分,跟着百年前的自己走上雪山祭台。
祭台上,卫兵已走,只余两名孩童坐在漫漫大雪中,被铁链困锁在祭台上。
梵笙抱紧了失去知觉的伙伴,只想给他暖一暖身子:“崇炎,你醒醒,不要睡,不要睡啊!”
陈川触目惊心,如果有可能,他真想带这两名孩童走。司烜在他耳旁说道:“昏死的那个,就是巫燧,另一个是梵笙。”
陈川从没有想过,强大如巫燧梵笙,也曾如此孱弱而可怜。
幼年梵笙发觉崇炎已脉息微弱,慌忙脱下自己的皮袄,裹在他身上:“不要死,我们还没去后山捉松鼠,还没有烤松果吃。”
梵笙在崇炎耳畔低语,说到最后,泣不成声:“崇炎,不要死。”
“如果不想他死,便让我带他走。”
火神缓缓走上祭台,绘着火焰纹的眼里,攒着雪亮的光芒。
梵笙警惕至极,紧抱着同伴问:“你是谁?”
“我叫司烜,是你们部落的火神。”司烜看着濒死的少年时,既无悲悯之色,又无怜爱之意,平静得近乎冷漠。
梵笙擦一把眼泪,追问道:“你真的能救他吗?”
“能。”司烜回答,“但你再不放手,他就要命归九泉了。”
左右都是死路一条,梵笙决意一搏,放下昏睡的崇炎。司烜一拂袖,便斩断锁链,俯身将人抱起,一路走下山去。
飘着鹅毛大雪的祭台上,只余梵笙一人抱膝而坐,等待着死亡。
陈川见得此情此景,无奈说道:“原来你还是巫燧的救命恩人。”
司烜不忿,冷声道:“若是知晓救了个狼崽子,我一定不会多事。”
“为什么救他?”比起探讨这个,陈川更关心原由。
司烜只冷哼一声,并不肯说。他才不会承认,当初是见崇炎生得好看,才出手相救。
就在二人说话时,祭台上又出现幻象。
年幼的梵笙即将昏倒在严寒里,本应就此死去。但是,命运总会在不经意间留下惊喜。
雪山深处,有沉如闷雷的声音传来:“梵笙,你愿意成为神的奴仆吗?”
少年竭力撩开眼帘,虚弱地翕动着嘴唇:“谁……”
“你愿意虔诚地侍奉执掌这片雪域的神吗?”那个声音在引导他,“只要你足够虔诚,神明会让你活下去。”
将死之时握住救命稻草,任谁都知道如何抉择。孩子咬紧了牙关,竭力高呼:“我愿意!只要能活下去,我愿意!”
“很好,从此以后,我就是你唯一的主人——容晦。”沉如闷雷的声音回想在寂静雪地,“告诉我你的名字。”
“梵笙。”
作者有话要说: 颜控一时爽,生怀流火葬场
后面还会怀的,嗯,就是这样
☆、二十三、前尘往事
二十三、前尘往事
“残念曾说过,梵笙曾是容晦的仆从。”
陈川看见幼年梵笙与雪山容晦大神缔结的情形,便知晓残念所言不假。
司烜却是今日才知道,惊愕又兴趣盎然:“站在诸神对立面的叛逆者,竟曾是容晦的奴仆。”
二人说话之间,景色忽变,天光骤暗。
夜幕下,已经长成清俊少年的梵笙走向祭台,看着雪中白骨,面露悲戚:“对不起……对不起,我别无选择。”
“我还不够强,所以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更无法保全无辜的人。”
他捧着一十二瓣琉璃莲花灯,施法收走死在祭司中的生魂。寒风凌冽,呼啸而过,少年站在漫漫大雪之中,衣袂烈烈飞扬。
时空飞速地变幻着,夜幕散去,簌簌飞雪消失,红日又东升,照亮了雪山一角。
陈川看见,祭台上又跪满了孩子。
但是这一回与以往不同,送孩子来到祭台的领路人,正是已经成为巫燧的崇炎。
故人相逢,本应有千言万语,而如今,只余寒风呜咽。
二人寂寂相望,只有寒风回旋咆哮,嘲笑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为什么?”梵笙看着跪在风雪中的孩子们,质问巫燧,“崇炎,你我当年就深受其害,你怎能信奉此道?”
“许多年前,我就听说圣山上有一名少年,是容晦大神的仆从。”巫燧却不肯正面回应,露出少见的欣喜颜色,自顾说道,“今日能看见你,我便安心了。”
梵笙却执着于一个答案:“回答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巫燧漠然望向他,说得理所当然:“在这片雪域,谁能不供奉雪山容晦大神呢?”
“你命知道神明无道,却还信奉他们……”梵笙满是失望,有那么一瞬,甚至希望崇炎就死在年幼的那场劫难里,“崇炎,放过那群孩子吧。”
巫燧望向朝阳下的雪山,沉声说道,“如若不按时祭祀,容晦大神一怒,雪崩骤至,山下部落皆难道覆灭之灾。”
“我舍弃他们,是为了更多人能活下去。”
梵笙紧攥着琉璃莲花灯,压制着愤怒:“但他们也是人。”
“我们都是人。”巫燧讽刺地勾唇,“但在神权之下,我们又不该生而为人。”
梵笙仍试图劝说巫燧:“崇炎收手吧。”
“你已是侍神仆从,怎能违抗容晦大神?”巫燧却是心意已决:“如果你妇人之仁,无法决断,便由我来帮你。”
说罢,他毅然下令斩杀祭品。
按照规矩,活祭的孩童应该锁在祭台上,慢慢被风雪摧残而死。但近几年来,总有孩童逃离,雪崩也越来越频繁,所以这一回,巫燧决心就地处决。
直到今日,孩子能逃离圣山的缘由,巫燧终归是知晓了。
巫燧一声令下,刽子手动刀。梵笙眼睁睁看着孩子一一倒在血泊中,心如刀绞,悲愤异常,与刽子手过招数十回,终救下最后两名孩童。
“收手吧。”他还对巫燧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巫燧缓缓摇头,声音飘忽在呼啸北风中,苍凉而缥缈:“你还记得我们成祭品的那一年吗?我被火神所救,你也消失无踪。”
“那一年,一场雪崩倾覆了部落,我赶回去时,一个活人也不剩。”
“我学会了取火之法,他们却都不在了……”
“梵笙,我不能重蹈覆辙。”
梵笙高举琉璃莲花灯法器,毅然掷在地上:“那么,就由我来做这大逆不道的第一人吧!”
只听闻一声脆响,琉璃灯盏断作两半,砸裂了地面祭台上凝结的薄冰。
一切画面都定格在这一瞬,时空复又切换。
成年的梵笙已是摩罗城主,脸戴怒目彩漆金刚面具,身着金兽锁子甲,跨于马上,摩罗金刀所及之处,溅开片片血花。
自他掷碎琉璃莲花灯那日,便已彻底背弃神明。
梵笙的摩罗城不信神、不奉神,离经叛道,不容于世。巫燧集结雪山上下,大小城邦部落,誓要攻下这座城池。
然而,梵笙生来强大,又有三样神器加持,有一夫当关之勇。不费吹之力,便将巫燧的人马送上黄泉。
曾经相依在雪山中的一对孩童,终是因信念与信丿仰的偏差而割袍断义。
百年前这一战分外惨烈,无数人的鲜血汇集成一条溪流,融化了白雪。梵笙一手提首级,一手握长刀,踏碎染血薄冰,步履蹒跚地走向前去。
他一步一步自幻象中走出来,一步一步走向陈川。
司烜下意识地要将陈川护在身后,却见陈川摇头:“他没有恶意。”
百年时光飞逝,古今只隔着一线。
梵笙抬起染血的手,将摩罗金刀送到陈川跟前。陈川接来手中时,忽然意识到,这把刀不仅仅只是杀人的利器。
它是尘封着惨烈往事的匣子,是记载着不屈意志的神龛。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说话之间,梵笙抬手摘下面具——
陈川大惊失色,因为面具之后,俨然是他曾经的容颜。
确切来说,是在遥远的21世纪时候的脸。
随着一声惊呼,天光骤暗,仿佛又要回到黑夜。等到再度睁开眼,他已身处冰川之中。
“是一线天。”司烜引陈川抬手望去,只见两侧冰川逼仄,将天光挤成一线白昼。
“金兽锁子甲应该就是在这里。”陈川环顾四下,发觉除却他们二人,一线天再无旁人,“梵笙还真是心大,宝贝放在荒郊野外,却不派人看守。”
司烜却笑陈川天真,与他解释道:“神器认主,若无缘分,即便抢夺回去,也只是一堆废铜烂铁。”
“我们也挺有缘分。”陈川再度死里逃生,心中满是庆幸,“你是我的神明,我是你的神器。”
司烜听闻此话,含笑纠正,再度强调:“你是我的奴仆。”
“我还是你夫君呢。”陈川低声嘀咕时,飞速瞥司烜一眼,俨然做贼心虚。
司烜耳力好得很,听得真真切切:“又说疯话。”
陈川本还笑吟吟的,忽而又想起司烜怀孕之事,不禁笑意一滞:“巫燧告诉我,你有了……孩子。”
“是。”司烜本也没想隐瞒,既然陈川问出口,他便如实说道,“只可惜,这孩子不会来到世上了。”
短暂的惊愕后,陈川怅然无比:“为什么?”
“因为我汲取了他的灵力,任由他如鸢尾枯死一般,在我身体中笑容。”司烜说话时,含着若有似的轻叹,“但若不这么做,你、我,乃至于未出世的孩子,都将被崇炎所掌控。”
“这是我最不愿看见的局面,也不该是我们孩子的宿命。”
那时候情况万分危急,根本容不得司烜做选择。正因为明白这个道理,陈川无法责怪司烜,只叹息命运弄人。
在这片弱肉强食的原始之地,有有一个道理亘古不变——人不够强大的时候,没有资格保护任何人,包括自己。
这是陈川第一次发自真心地想要变强,渴望得到力量。他握紧了摩罗金刀,对司烜许下承诺:“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神祇。”
“好。”司烜启唇而笑,绘着火焰纹的眼里流光溢彩。
司烜一个“好”字尚未说完,便听闻冰川深处,有女子嗤笑着感叹:“好一对苦命的鸳鸯亡命的人啊。”
司烜眸光一凛,冷声喝问:“谁!”
“小女子无姓无名,但众人都唤我为‘雪奴’。”
冰川深处,有女子蓦然现身,雪发白衣银瞳孔,活似个雪雕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头铁作者干了个大事儿~
为了感谢有父老乡亲不离不弃→_→
日常逼逼叨叨:
其实,一直过这种虐的剧情,我自己也在为巫燧难过
虽然现在的巫燧看起来像个sjb,但他真的是有苦衷的(只要我不改大纲的话)
☆、二十四、金兽锁子甲
二十四、金兽锁子甲
“雪奴?”
陈川看着面貌古怪的女子,隐约感知到来者不善。
司烜一眼便看穿她的来头:“是女妖。”
“你们来头不小。”雪奴亦是看穿他们的来历,直言问道,“是为何而来?”
司烜作为火神,自是瞧不上这等女妖,直言说道:“为金兽锁子甲而来。”
雪奴一惊,万分警惕地问:“主人已逝去百年,你们如何知晓此物在一线天?”
陈川将摩罗金刀送到雪奴眼前,解释道:“是梵笙引我们前来。”
“你就是主人选中的人?”雪奴猝然攥住陈川手腕,狐疑而饱含深意地打量着,“如此平平无奇,竟能得主人青眼?”
雪奴的手堪比千年寒冰,凉彻筋骨,激起陈川体内火神之力。神力之下,雪奴骤觉灼热不堪,慌忙松开手。
她银瞳一凛,厉声喝道:“你已是侍神仆从,不配碰主人的遗物!”
司烜嗤笑她顽固,只说道:“神器都已认主,足见得机缘早有定论,岂容得你来阻拦?”
“旁的东西我不问,但你想要金兽锁子甲,就得先过我这一关。”
雪奴一怒,地面薄冰在脚下尽碎,化作利器,纷纷袭向陈川与司烜。
不消得陈川动手,司烜掌心已现火光。火神咒法跟前,碎冰化雨,纷纷散去。
“你已有火神撑腰,我便更不能给你金兽锁子甲了!”雪奴说话时,柳眉竖立,满心愤慨,连道陈川有辱梵笙的意志。
司烜见他辱骂陈川,怒上心头,当即拟二指为笔,凌空画诀,以熔金烈焰作火墙,将雪奴围困。
他们虽不知雪奴的来头,但观其通身银白,如覆霜雪,便可猜得她是自冰雪中修炼出人形,与火相克。
司烜望着她,含笑问道:“现在,你说还是不说?”
烈焰灼热,围困其中的女子跌坐在地上,尚未熬上多久,便已力竭。她虽已狼狈不堪,性命堪忧,可仍旧执拗地不肯松口:“不,我不会说,不会背叛主人。”
“是吗?”司烜催动神力,刹那之间,便见火光骤盛。
雪奴似乎苦不堪言,在火墙之内喘息不止,几欲窒息:“即便就此消散,我也……也不会背弃主人。”
“执迷不悟!”司烜耐心告罄,当即又要引燃烈焰。
“罢了,饶过她吧。”陈川握住司烜的手,重重摇头,“一场误会而已,我来解释。”
司烜果真收手,拂袖之间,便见火墙骤然熄灭。
陈川行至女子跟前,怀着歉疚之心说道:“姑娘,是梵笙的残念送我们来到这里,嘱托我一定要拿到金兽锁子甲。”
雪奴并不感激救命之恩,依旧防备着陈川:“我如何能相信你这样的人,一名火神的忠仆。”
“摩罗金刀认我为主,这大抵就足以自证了吧?”说话之间,陈川骤将长刀自鞘中拔出,堪称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
“你……竟能拔刀出鞘?”雪奴伏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你是火神的仆从,主人的圣物怎么会认你为主?”
陈川望向摩罗金刀,沉声说道:“因为我会继承梵笙的意志,诛杀容晦。”
“主人的意志中,可不仅仅只是诛杀雪山之神。”雪奴蓦然望向司烜,意味深长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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