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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大佬成长计划[系统]-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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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已最大的让步。
  “不可能。”巫燧拟二指为笔,施咒收紧枷锁,“压阵人柱随时可以换,但你若再敢吞噬胎儿,我就割下他项上人头,亲手送到你怀里。”
  重压之下,司烜跌落在地。锁链仿佛要嵌入皮肉,不断收紧着,令他动弹不得。
  尽管已如此狼狈,他满心想的,仍想保陈川一命。
  既已无路可退,不如分离一搏,司烜扔出最后的筹码:“你若真的割下他的头颅,必定悔恨万分。”
  巫燧心生诧异,挑眉问道:“缘由呢?”
  “也对,你还不知晓。”司烜伏在地上,不住轻笑,引得巫燧心中疑窦丛生。
  巫燧蹙眉追问:“知道什么?”
  “你还不知道,梵笙已经归来。”司烜故意只说这么一句,好似琴曲已了,留下无尽余音。
  “这是什么意思?”果不其然,巫燧一听闻“梵笙”二字,心境再不能平稳,俯身箍住司烜面颊,逼问道,“已经归来……难道是与陈川有关?”
  司烜抬眼望着他,眸光如炬,笑而不语——如此神情无异于默认。
  巫燧心中如遭锤击,纷涌的记忆与复杂的情愫一起涌上来,足以让一切壁垒都崩塌成断壁颓垣。
  “你不会对梵笙下杀手,不是吗?”
  司烜早已洞穿他的心思,每一句话都如利剑穿心,直击要害:“他的意志与你的信仰背道而驰,比起杀了他,你更想抹杀他的意志,令他臣服在你脚下。”
  巫燧眸光一凛,箍住司烜面颊的手愈发用力,烙下点点红痕。
  司烜却似胜券在握,挑衅似的勾唇,兀自说下去:“看来,我说对了。”
  巫燧并未应答,只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司烜见此情形,暗自松一口气,喃喃低语:“陈川,你的命算是保住了。”
  ===
  夜幕初降时,簌簌飞雪飘扬而下,不多时,便已积下满地素白。巫燧孤身走向北祭台,踏碎满地冰雪,衣袂裹挟在风中,猎猎如旗。
  一尊银白冰雕孤立在阵法中,里面沉睡着陈川。
  巫燧望着为冰雪所封禁的人,蓦然轻笑:“梵笙啊梵笙,你终归是回来了。”
  “明明有机会远离这个荒诞不经的地方,却还是要回来,值得吗?”
  “哪怕粉身碎骨,心念都不曾动摇……真是食古不化!”
  巫燧喃喃说了许多,却是对着一个冰雕般的人,恍如梦中呓语。
  “梵笙,我们从来都是同一种人。”
  “同样顽固,同样心怀执念,同样不能说服彼此。”
  说话之间,巫燧伸手触碰为冰雪所封的面容,恍惚之间,仿佛又看见故人:“但今时不同往日,你已经落进我的手掌心。”
  “我要你遵从我的意念,奉行我的信仰。”从前所不能做的事情,如今巫燧要一一讨回来,“不仅是你将为我所掌控,你的子嗣后代,也会沦为傀儡,世世代代,永无超脱。”
  巫燧越说越畅快,笼罩在心头的阴云渐散。百余年来,他从未如今日这般开怀过。
  他絮絮低语着,又说了许多话,陈川却一字都未听见。陈川在冰雪中陷入沉眠,好似陷入冗长的梦魇,四下一片漆黑死寂。
  陈川不知究竟睡了多久,也许只有三五天,也许是三五年,抑或更久。直到一线光亮传来,撕裂无边黑夜。
  碎冰生在耳畔响起,严寒渐趋褪去,凝滞的心脉渐趋复苏。陈川试着勾了勾手指,果真可以动弹。
  待到冰雪化尽,意识也尽数回到脑中,陈川凝起全部气力撩开沉重的眼帘,看见一角墨色衣袍。
  他认得金线绣成的纹样,是抽象的雪山图腾,只有巫燧的衣服上才有。
  陈川虚弱地问他:“为什么放我?”
  巫燧捏住他的下颔,强教其抬起脸来,“只让你做人柱压阵未免无趣。 ”
  巫燧眸光阴鸷而幽深,如黑洞洞的深渊,仿佛要将灵魂都吸入其中。陈川猛然与他四目相对,顿觉胆寒:“你想做什么?”
  巫燧含笑不言,扬手施咒,蒙蔽陈川神识。
  陈川此刻虚弱异常,自是抵不过咒法。再次陷入梦寐前,他隐约听到巫燧在沉沉低笑。
  “从此以后,世上再没有陈川。”
作者有话要说:  我开始搞事情了,保证让主cp甜起来
减肥减到濒临抑郁的头铁作者在此,今天依旧要感谢耐心看到这里的你们,咪啾啾啾~
在此立誓,5月2号前能再瘦一斤半就放飞一次自我!

  ☆、三十八、搞个大事情

  三十八、搞个大事情(上)
  阿烨每七日会去往圣山脚下悼念兄长。自陈川为冰所封后的第七天,恰好又是追悼之日,她倚在碑石前许久,哭泣之后,复又低笑。
  “兄长,你终归能瞑目了。”阿烨抚摸着冰冷的碑石,喃喃说道,“陈川已经成为人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永受严寒之苦。”
  大仇得报固然畅快,但失去至亲,无异于刀刃剜心。阿烨在兄长坟前说了许久,从陈川下场凄惨,到他们幼年往事,直到有仆从奔走过来。
  阿烨忙抹去泪水,故作无事之状:“怎么这样慌慌张张?”
  “明烨大人,巫燧大祭司命你速回银戎城。”
  “火神那边又生事端了?”阿烨还以为,是司烜逃离石楼。
  “不,不是。”那人支支吾吾半晌,才说道,“巫燧大人提拔了一人为左祭司,赐号巫梵。”
  巫燧座下本有左右两名祭司,自明熠为陈川所杀以后,左祭司一职空缺已久。阿烨乍闻此事,眉头微蹙,又旋即舒展,连番问道:“是什么人,来自哪个部落或是城池,姓甚名谁?”
  那人满脸为难地摇头:“大祭司都不曾说,只许众人唤其巫梵。”
  阿烨沉吟良久,反复念道:“巫梵……”
  这事情,实在古怪得很。
  阿烨也曾见过灵力、悟性至高之人,却从无一人能得大祭司赐号。而且,能得巫号是殊荣,纵使其兄长生前立下汗马功劳,也与此事无缘。
  阿烨很想看看,这来历不明的人,究竟有什么过人的能耐。
  她一路快马加鞭,回到银戎城时,正看见白塔门扉开启。巫燧走出白塔,身后另有一人跟随,身影分外熟悉。
  阿烨脑海一片空白,不敢置信到忘记勒紧了缰绳。烈马受惊,惊叫嘶鸣,当即就要将她甩落马背。
  千钧一发之间,骤有人飞身上前,身形如风,惊现叠影重重,自马蹄下救出阿烨。
  这一回,阿烨终是瞧清理男人的样貌:“你是陈、陈——”
  “阿烨,这是巫梵。”巫燧猝然打断她的话,眼眸一睇,饱含深意。
  阿烨攥紧了双手,用力浑身气力才克制住颤抖:“是,参见巫梵大人。”
  巫梵并未回话,只与她微微颔首,继而站回巫燧身后。如今的他就像一柄收在鞘中的刀,懂得收敛锋芒,只有巫燧点头,才会出鞘。
  阿烨浑身冰凉,恍如置身冰窖。
  巫燧已经带着新封的巫梵走远,来到石楼下。他抬眼望向石楼,含笑问:“你知道这是何处吗?”
  巫梵摇头:“不知。”
  巫燧笑意更深,言下意味深长:“这是一处牢房。”
  巫梵问:“关押着什么人?”
  “关押的是我们都得不到的人。”巫燧漆黑的眼化作无底深渊,幽暗而深邃,“是即将失去信徒的神明。”
  巫梵似懂非懂,静静等待着巫燧说下去。
  只是,巫燧不想多提,甚至连名字都不曾告诉他,转而道:“这里是禁地,你不能踏入半步。”
  “是。”
  “在此稍候。”说罢,巫燧命护法开门,独自走入石楼。
  巫梵抬首仰望天际,只见晦暗天光下,石楼压抑如坟茔。他抚摸着粗粝而冰冷的砖石,心头如被巨石压住,无端沉重起来。
  一只飞鸟扑棱着翅膀飞进石楼里,一路啼鸣,打破沉寂。巫梵这才回过神,转身去往别处。如若他再多停留片刻,就能窥见窗扉后,有一位故人。
  “看见了?”巫燧睥着下面,心中分外畅快,“如此,你也算求仁得仁了。”
  直到那人远去,司烜才回眼望向巫燧:“你对陈川做了什么?”
  依照陈川的心性,绝不可能听从巫燧的命令。
  “这世上再没有陈川了。”灰蒙蒙的天色映入巫燧眸中,化作阴云,“他叫巫梵,如今已是我麾下祭司。”
  司烜万万不曾料到,费尽心思为陈川挣来的活路,竟也是将他拽入无间深渊的死路。
  “你封存了他的记忆?”司烜的嗓音下,克制着颤抖。
  “是。”巫燧不介意如实相告,“我在他的神魂中设下一道禁制,无人可解。”
  “这道禁制就像是锁死的匣子,将他的记忆、思想、情思尽数封存。”
  “从此以后,他就是我手中的杀器,只会对准我所指的方向。”
  “这么做有意义吗?”巫燧的话如毒蛇般阴冷,司烜不寒而栗,“他因咒法而屈从于你的意念,并非真心诚服。”
  “你与梵笙龃龉百年,所求之事,无非是他心悦诚服。”司烜为求挽回局面,故意激怒巫燧,“如今这般作为,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可笑吗?”巫燧当真被激怒,猛然扼住司烜脖颈,“你不要自作聪明。”
  司烜毫不畏惧,眸中都含着嗤笑:“是吗?”
  “如果得不来心悦诚服,我不介意退而求其次。”巫燧凑到近处,与他低低耳语,“我要你亲眼看着他——”
  “看着他忘记自己姓甚名谁,遵从我的意念,奉行我的信仰,将我当做行走于人间的神明。”
  巫燧的气息拂在司烜耳畔,引起阵阵战栗。司烜望着他,眼神犹如在看一个疯子。
  “而他的的子嗣,也将是我掌心的傀儡,世世代代,永无超脱。”说话之间,巫燧掌心已笼在司烜腹部,感受到灵力时,眸中似有利刃出鞘,尽是厉色。
  ===
  司烜已经筋疲力尽,神力衰微与孕有生命让他抗拒不了困顿,缓缓陷入沉眠。
  一只绯红的雏鸟自飞进来,扑棱了半晌,才笨拙地撩开帐子,落在他的枕畔。
  明焱看见司烜,终于松一口:“找了好几天,终归是找到了。”
  司烜却无所察觉,睡得昏昏沉沉。
  明焱苦恼扑闪着翅膀,轻啄他的指端:“喂,醒醒。”
  司烜指尖轻颤,没过多久,就在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中转醒:“明焱?”
  明焱见他苏醒,终归安心:“你们一去不回,害得我好找。”
  司烜展开手掌,让它站在掌心:“我们中了诡计,各自身陷囹圄。”
  明焱啄了啄扣在司烜手腕的镣铐,遗憾地说:“对不起,我解不开。”
  “你才涅槃重生,灵力低微,自然破不开他的禁制。”司烜轻抚雏凤羽冠,本也没有寄希望于它。
  “对了,我刚刚看见一个人,跟陈川一模一样。”明焱苦恼地想了想,又补充道,“凡人真是奇怪,明明生得一模一样,可怎么看都不是同一人。”
  司烜沉沉叹息:“他就是陈川。”
  “怎么可能?”明焱惊愕异常,瞪大了双眼望过来,“他的眼神冷冰冰的,像是一件杀器,真让人胆寒,又怎么可能是陈川呢?”
  司烜满含忧戚地说:“崇炎封存了他的意识与记忆,他已经忘却了前尘过往。”
  “我该怎么帮你们?”明焱飞入石楼前,就发觉这里设下重重禁制,料定司烜踏不出半步,“我代你去找他,告诉他真相?”
  “贸然告诉他,只会让崇炎察觉你的存在。”司烜连连摇头,沉吟半晌,计上心头,“你试着将他引过来,低调行事,若是不行,也不要勉强。”
  “好。”明焱一口应下,挥了挥羽翼,便又飞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感谢看到这里的你们~
一起见证我八百码直接冲进绿化带的骚操作剧情~

  ☆、三十九、重新谈恋爱吧

  三十九、重新谈恋爱吧
  巫梵有许多不知道的事情,比如姓甚名谁,比如前尘过往。每当他心生狐疑时,就有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这个声音告诉他,姓名、身份、往事,都无关紧要。他的双眼只需凝望巫燧,他的步伐只需紧跟巫燧,他的信仰只需遵从巫燧,其余的,都无足轻重。
  巫梵知道,他会是巫燧手中最锋利的杀器。
  白塔上忽生骚乱,武士仆从惊呼一片。巫梵眸光一凛,飞身而去,看见两名刺客跌落出神殿门槛之外。
  武士扯开刺客的面巾,看见此人面带飞鹰刺青,旋即禀报大祭司:“是亓风部。”
  阿烨见得,最是愤然,怒斥道:“你亓风部流雪域亡数年,几经异族屠杀。若非巫燧大祭司给你们一处栖身之所,只怕你亓风部已举族覆灭,如今竟然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刺客擦去唇下血迹,连番低笑,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他强命我族面覆刺青,不论男女老幼,连婴孩都难免此灾。”
  “带着这样的咒印,纵使身死,魂魄也将为其掌控。”男人讥讽地看着阿烨,只问道,“这样的恩惠,你要不要?”
  另一名刺客亦是咬牙切齿,恨不能将巫燧碎尸万段:“我的儿女尚不满十岁,却被他送上雪山祭神。”
  阿烨却道:“能为雪山容晦大神献身,乃是殊荣。”
  那人被激怒,挣扎无果,啐道:“这样的殊荣,若是落在你的儿女弟妹身上,但愿你还能如眼下这般忠心如狗!”
  阿烨几时受过这等侮辱,当即想教此人血溅三尺:“你!”
  “阿烨,慢着。”
  巫燧只说了这么一句,纷乱的人群立时鸦雀无声。
  他自神殿中缓缓步出,手中握着一柄长刀。银戎城众人都分外诧异,谁都知道,巫燧不屑于亲手斩杀这些蝼蚁与尘泥。
  “巫梵,送他们去圣山。”说话之间,巫燧伸出手,递给他一柄长刀,“用这把刀斩下项上人头。”
  巫梵接过长刀时,不由自主地蹙起眉头。他暗自想着,此物一定是旧相识,否则怎会如此熟悉。可一旦细细探究,诡秘的声音便再度回响在脑海,阻断思绪。
  巫梵无法再往深处想,启唇问道:“这是什么刀?”
  “一柄无名古刀,你若用着顺手,拿去便是。”巫燧说罢,走入神殿。
  用摩罗金刀割下梵笙信徒的首级,一定非常有趣。
  巫梵不会质疑巫燧,命武士将两名刺客押往雪山脚下。
  那两名刺客本就是怀着必死决心而来,如今大难已至,并未惊惶。他们跪在雪山脚下,有一人忽而回身,与巫梵说道:“不用你来动手,我们不愿死在银戎祭司的手中。”
  巫梵望着他们,眸光渐沉:“你们想要如何?”
  那二人互望一眼,相视而笑,同时自怀中抽出短刀,削去面颊刺青。霎时,只见得皮开肉绽,淋漓鲜血落在地上,融化了冰雪。
  押送刺客的武士们纷纷惊呼,只有巫梵双手拄刀而立,冷眼相看。
  一人望着地上血迹,猝然大笑:“我族人死前,宁可自毁容貌破咒,也不愿魂魄为巫燧效劳。”
  另一人环顾众人,染血的脸狰狞如修罗:“你们这群人,今日为虎作伥,却不知这世上报应不爽。黄泉路上,炼狱之中,我且等着你们!”
  说罢,二人举刀割丿喉,双目至死怒睁,实难瞑目。
  诅咒声仿佛还未散去,几名武士不约而同地心生寒意,只有巫梵面色分毫未改。他的心就像被冰雪所封存,纵使有所触动,也无法泛起波澜。
  凄厉北风呼啸而去,犹如为死者嚎哭不止,又似冤魂咆哮不歇。
  巫梵垂眼望着尸身,斩下头颅时,连眉宇都不曾轻蹙:“回去复命。”
  不过都是巫燧大祭司脚下的蝼蚁与尘泥,哪需要旁人介怀?
  复命以后,一夜风波终归平息,巫梵走出白塔时,弦月已然西沉。
  天地之间万籁俱寂,巫梵忽觉得无趣,席地而坐,拿来古刀细看。刀环内铸的是鎏金云纹,刀柄还有银线缠绕,分明第一回握在手中,却称手又熟悉。
  一簇火球忽然浮现在他眼前,巫梵一惊,当即拔刀出鞘。
  那火球似被长刀震慑,当即惊呼出声:“喂!”
  “何方妖物,竟敢在此装神弄鬼?”巫梵紧追火球,只想将其斩于刀下。
  那火球回旋转动,一路朝前,若是飞得远了,还会稍作等待,全然是为引他去往某地。当巫梵意识到时,已经站在石楼下。
  守门护法见他前来,当即拦住去路:“巫梵大人,此处是禁地,不可擅入。”
  火球化作绯羽雏凤,朝他扬起九根尾羽,羽翼一挥,便飞入窗扉。
  巫梵将此情形尽收眼底,冷声道:“有东西闯入禁地。”
  守门人并未瞧见雏凤,故而满面茫然。巫梵仰望石楼,看见一扇窗扉后,隐隐闪现火光。
  “就是那里——”巫梵话音未落,忽然看见火光骤盛,将窗扉照亮。
  光亮下,有人影印在绢布上,侧颜恍如剪纸画,瞧不真切,但足够教他心生恍惚。
  “这里面……关押的究竟是谁?”巫梵凝望着窗扉,心弦如被无形的手指勾住,一阵一阵收紧。
  巫燧早有命令,不可透露其中玄机。因而,护法只道不知:“大抵是个重犯,也是咱们大祭司的心头之患。”
  巫梵遥遥望着那个剪影,心神恍惚:“既是心头之患,为何不直接杀了去?”
  “巫燧大人深不可测,我等岂能猜得到他的心思?”此话倒是出自真心,这名护法也不知巫燧用意何在。
  巫梵方要再追问些事情,却见那扇窗扉之内,火光骤熄。转瞬间,剪影也消失无踪。
  眼见此情此景,他恍然发觉,心底仿佛也有一盏灯烛熄灭,空落落地归于沉寂。
  一个古怪念头浮现在心头,巫梵并不知道缘由,只是无端心烦意乱起来。问完话后,他匆匆离去,却在行至半路时,又遇拦路虎。
  确切来说,是拦路雏凤。
  火球散开,化作绯羽火凤,叽叽喳喳口吐人言:“你想抓到我吗?”
  巫梵本就心烦意乱,经它这一闹腾,愈发不悦:“滚!”
  明焱只觉得撞到了铁板,嘀咕道:“罢了罢了,看在你中邪的份儿上,我凤凰不记小人过。”
  “你若再不离去,休怪我刀下无情。”说话之间,巫梵已握紧刀柄。
  明焱知晓,现在的他说到就能做到,是个危险至极的人物。但司烜还被囚在石楼里,必须把他引过去:“哼,小爷我住定了石楼,你能奈我何?”
  雏凤说罢,再度化作火球,飞向石楼另一处窗扉。
  “大祭司有令,擅闯禁地者死。”巫梵随即拔刀出鞘,果真招招不留情面。
  明焱堪堪避过一击,看着尾羽被斩断,心有余悸:“果真是中邪了!”说罢,又幻化作火球,疾速飞向窗扉。
  这一处窗面朝悬崖峭壁,阴面除却一颗老树横生的枝干,再无其他。因而,这里是守门护法忽略的地方,只设了一圈禁咒,并无人力镇守。
  明焱得司烜提点,聪明了许多,一心要将人引到这里来。巫梵看见,那只胆大包天的雏凤站在石楼窗台上,还挑衅似的朝他挥翅膀。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巫梵足下凌风而起,手握出鞘长刀,直杀向明焱。
  眼见刀锋逼近,凛冽锋芒不可逼视,明焱顿时慌了神,高呼道:“司烜救我!”
  话音未落,窗扉骤开,明焱慌忙躲到窗下,再不敢露面。
  巫梵见雏凤无踪,旋身而去,立在老树枝干上,冷眼望着窗扉。脚下就是万丈悬崖,凛冽寒风拂过他的巫袍,吹得衣裾猎猎,如鹰展翅。
  他终归看见石楼中囚徒的真容,出乎意料的顺眼,仿佛早已相识,连一双印着火焰纹的眼也有几分熟悉。可每当他往深处回想,脑海中总有声音告诫他放弃。
  “你是谁?”巫梵凝望那人许久,才问出这么一句话。
  “我叫司烜。”司烜看着他,百感交集,不知当喜当悲,“你呢,如今的你又是谁?”
  “我无名无姓,只有一个巫号,所有人都叫我巫梵。”他已全然接受巫燧的谎言,甚至没有一丝质疑的念头。
  用这种手段摧毁一个人,果真是巫燧的作风。
  司烜喃喃说道:“巫梵……我记住了。”
  “有一只火凤闯入禁地,请你将它交出来。”在巫梵的心里,只有巫燧的命令。
  “它已经飞走了。”司烜自不能交出明焱,信口诌道,“自另一扇窗扉飞走,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
  巫梵不疑有他,冷声问:“你拖住我,就是为了放他走?”
  司烜没有回话,抬手关紧了窗扉。
  “等等!”巫梵还有许多话想问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窗扉紧锁。
  那人吹灭了烛火,黑暗如浓墨,隐去剪纸似的身影。巫梵迷茫而失落,不知不觉之间,手掌已抵在胸膛。
  之后的每一夜,他都会来到这里,悄无声息地坐在老树枝干上,遥遥望着那扇窗扉。
  他每一次到来,每一次离去,司烜都很清楚,却不曾开窗相见。
  明焱实在想不明白,生怕司烜错过逃脱良机,焦急问道:“你怎么不告诉他真相?”
  “即便说了,他也不会信。”司烜望着映在窗扉上的树影,蹙眉道,“现如今,他的心神为巫燧所掌控,不能贸然行事。”
  明焱点点头,又问道:“可是,咱们得等到什么时候?”
  “时机很快就会到来。”司烜垂下眼帘,睥向下腹,絮絮低语,“很快……”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让他们重新谈恋爱
陈川之前攻略司烜带着目的性,现在终于可以抛开系统任务,单纯被人家吸引了~~~
感谢能看到这里的你们~~~让我有动力继续骚操作下去

  ☆、四十、孩子他爹究竟是谁?

  四十、孩子他爹究竟是谁?
  巫梵仍旧每日必来,但也只是坐在峭壁中横生的老树干上,静静守着窗扉。烛火会在亥时亮起,子时熄灭,偶尔运气好些,还能窥见那人朦胧的剪影。
  可是,自那日偶然相遇以后,这扇窗就再不曾开启过。
  今夜本也该一如既往。子夜时分,巫梵欲走,却发觉烛火未熄。司烜的身影映在素白的绢布上,朦胧而暧昧。于是,他的心弦又被勾紧了。
  就在此时,窗轴发出吱呀呻丿吟,终日紧锁的窗扉缓缓开启。
  司烜站定在窗前,看见他时,流露错愕之色:“你为何会在此处?”
  “我……”巫梵手足无措起来,就如同觊觎珍宝的贼人被抓个正着。
  司烜凝望着他,直至目光胶着。
  巫梵同司烜四目相对,沉吟半晌,启唇说道:“我们曾经相识?”
  司烜收回眸光,故意轻叹:“于你而言,曾经已经不重要,不是吗?”
  巫梵无言,不知如何应答。
  只要司烜一出现,他的眸光就无法移开一寸。就如同此刻,司烜的身影都落进他的瞳仁里,几乎要烙进心魂。
  “你怎么——”很快,巫梵意识到什么,眉头深锁。他的眸光落在司烜腹部,因为那里微微隆起,十分异常。
  司烜好似恍然大悟,与他笑道:“也对,你还不知晓,我是你的火神。”
  短暂的惊愕过后,巫梵旋即回过神,想到神祇本无男女之分,孕育子嗣也是圣职。但不知为何,这种事情发生在司烜身上,他竟会心生时不快。
  可是,他根本没有立场不悦。巫梵眉宇渐趋蹙起,拧成化不开的结。
  “是巫燧大祭司吗?”放眼整个银戎王朝,他只能想到巫燧。
  “不是。”司烜说罢,吹灭灯盏,关紧了窗扉。
  巫梵还有许多话想问个清楚,却无法阻止司烜离去。
  窗扉紧闭后,他就像一只焦躁的困兽,心烦意乱如山石崩塌,却又无处发泄。末了,他失魂落魄地回房,辗转反侧至天明也未曾入眠。
  “司烜……”巫梵隐约感知到,那人身上藏着许多秘密,而这些秘密,兴许与他的往事有关。
  不知不觉之间,一整日又过去,亥时刚至,灯火随即亮起,映出司烜朦胧的身影。
  巫梵依旧坐在老树枝干上,一声不发,静静守候。
  今夜似乎有些异常,他能听到若有似无的声响,是石楼中的囚徒在与人争执。
  很快,巫燧的身影也映在绢布上,被灯影模糊成一片,仿佛化不开的浓墨。巫梵不动声色地观望着,眉心微蹙。
  司烜的声音陡然高扬,透过窗扉,传入巫梵耳中:“你这么做,又能得到什么?”
  “我什么都不需要得到。”巫燧已被激怒,嗓音亦是高扬,“能让你坠进尘泥中,就已经十分畅快。”
  司烜唇舌如刀尖,直刺巫燧心头:“你真是可悲。”
  巫燧只觉得有一根青筋牵扯在太阳穴上,伴随着怒意突突跳动:“住口!”
  说话之间,他已扼住司烜脖颈,五指猛然收紧:“你说说,神明消散后,会去往何处呢?”
  “据说,你们消散以后,连魂识都会随风而去,没有轮回,没有来世,就此化作虚无。”
  “火神大人,你怕吗?”
  “怕?”司烜面露讥笑,狼狈至此,仍不服软,“我怎会畏惧区区蝼蚁?”
  “当我知道你和奴仆苟且的时候,我真想杀了你。”巫燧凑近了司烜,用锋利的眸光描摹他的容颜,仿佛想要就此剜去一块肉,“但你不配我亲自动手,甚至不配去死。”
  “你就该被囚在牢笼中,看着自己被信徒背弃,为世人所遗忘。”
  巫燧的手掌仍在收紧,司烜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这一切,都映在窗扉上,化作剪影,落进巫梵眼里。
  在看见巫燧动手时,他蓦然揪心,想要破窗而入,却在起身之时,发觉脑海一片空白。紧接着,那诡秘的声音又在脑海中响起,告诉他不能忤逆巫燧。
  他紧握长刀站在一旁,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场争执,心有不忍,却无法施以援手。树影落在他脸上,掩住眼中的光亮。
  最终,巫燧摔门而去,司烜也吹灭了烛火,身影融进黑夜里。
  巫梵心中稍安,坐回树上,面朝黑洞洞的窗扉,在凛冽寒风里守了一整夜。
  翌日清晨,阿烨寻遍了银戎城,才在石楼周遭找到巫梵:“大祭司要见你。”
  纵使他已改头换面,阿烨也不能忘却弑兄之仇,每回相逢,必然冷言冷语,针锋相对。
  巫梵不在意她的态度,颔首之后,旋即去往白塔。
  白塔神殿之内,巫燧高居主位之上,化作漆黑的雕像:“亓风部早生异心,不可再留。”
  巫梵单膝跪于地上,只等大祭司发号施令。他恪守礼仪,躬身听命,因为这时候,哪怕悄悄抬眼窥视,都是大不敬。
  “本座命你捉拿亓风族人,押入冰川溶洞。如有人妄图反抗,就地斩杀。”
  “属下领命。”巫梵不会质疑大祭司的决定,因为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如今,他只是一件杀人的利器。
  巫梵将往亓风部平叛一事一经传开,银戎王朝众人都含着些许看戏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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