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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周悠闲生活-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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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宫的食物再补补钙铁,应该可以好些的。

与兄熙匆匆谈了一会,便要请他出去,却没想到这呆子死也不肯回宫,似笑非笑看他,“熙可是在躲庶母?”

兄熙吊了眉毛,“娻有所不知,自君父责母后,阿母变得十分唠叨,每日都至为兄宫室定要亲看审查为兄课业,如此几日,好不容易听闻阿妹病了借口来探,自不能如此轻易回去。”

瞪他一眼,“如此说来,兄熙这是盼着娻患疾?”

见熙连连摆手,我也不再捉弄他了,起身去藏室里翻找空白简册。

熙也跟了进来,高大的身子将光几乎全部挡住,不知何时,他己长成这般高大模样了……

“娻在翻找何物?”

“找卷空白简册,娻有东西要刻。”想了想,我需要极静状态下才能回想起以前的东西,还是决定将眼前这只弄走,“熙,你去寻兄酋玩罢,娻现下有事。”

对方苦着脸,“为兄刚从阿兄太子宫出来,太子宫寺人道兄酋昨夜未归,阿嫂直问为兄,兄酋去了何处。”

翻简牍的手顿住,昨天没回去么?“可是在鱼处?”鱼不是病了嘛,或许候在她的宫室不定,虽然我觉得她并未真病,但自正夫人去后,玑又嫁去齐,能照顾鱼的,也不过兄酋了。

“娻如何知?”

笑笑,“不过猜测罢啦!”又想起昨日之事,不愿再提起兄酋,我转了话题,“熙既无处可去,便帮娻刻方玉佩如何?”

阿兄眼睛一亮,“娻有胚玉?”

“自然。”

终于找着一册空白简册,拿了,两人出室。又登阶上堂,说得兴起,我正被熙逗得开心,然后见着正坐在堂上翻简牍的人时,嘴角笑容忽地凝固,恭敬行礼,“太子!不知太子来了,娻失礼了。”

话一说完,兄酋翻看简牍的手顿住,看了看我,又看看立在一旁的兄熙,神情很淡,微微一笑,“听说娻病了,特来探望。”

“多谢太子关心,不过微恙并无大碍。”

“阿妹,你不是一向唤阿兄阿兄的么,为何改称太子了。”

白他一眼,“自然该称太子。”

兄酋一向温和的脸上带上一抹苦笑,有此自嘲,“娻这是,在生为兄的气了?昨日为兄并无它意,不过问问,娻便如此咄咄逼人。”

顿了顿,我有咄咄逼人吗?是鱼还有正夫人咄咄逼人罢?!不过,谁咄咄逼人己不重要,“太子言重,娻不过陈述实情,那日鱼所谈之话便是如此,信与不信全在太子。”

“娻!”对方似乎怒了呢!

“太子!”背挺得笔直,我毫不客气回视。

“娻定要如此阴阳怪气?”

“就是,阿妹不觉自身此番言语甚为别扭么?”

微微一笑,“娻并非阴阳怪气,而是,毕竟嫡庶有别,娻不愿再被人诟病,如此不过正席而己。”

阿兄走时,我没有去看,仍旧专心去刻我前世学到的保宫方法……

大枣山药粥,适当补食牛、羊、狗肉,以补阳滋阴、温补血气、增强体质抵抗力,更起到润泽脏腑、养颜护肤的效果,鹿茸也需,冬虫夏草,不过这方东西生在蛮貊,不知能否寻着,鸡子一枚,青盐少许,隔水蒸成蛋羹每日服食……

不过却不知为何,刻画的速度却是极慢极慢……

宴飨

大周律法有七出三不出,阿母无子附和七出之一。

但她本贵族出生,钟鼓巽玉之人,从陈媵来是为修好两国,自然不会如其她女子般出妇,但,无子与有子区别还是较大,倘若哪日里君父不在了,我又远嫁宋国,阿母无子晚年处境着实让人堪忧,有子,则可得宗族辟佑还能分得财产,虽然不是自己的,但总比无所依靠强些。

曾经在哪里看到过,生儿生女虽是由父决定,但与女子身体的酸碱度也有关系,倘若想要生儿,便多食些碱性食物,但阿母身子偏寒却又是不是任何碱性食物都可食,那些性寒的食物自不可动,也就一些性温或平的碱性食物对身子有好处,比方说葡萄,海带这些强碱食物,当然葡萄生在蛮貊不好找寻,海带在海底亦是一样,所以这两种食物自被排除在外,但这个时代虽然没有后世那种大颗的葡萄,野葡萄还是有的,叫做葛藟,或者多吃些葑菲也是可以的,可以吃些豆类,这个时代,豆子还是有的,还有一些其他的坚果,蜂蜜也可以。

为母亲弄了个营养表,又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己是三十一岁,这个时代如若怀上,己是大龄产妇,还是比较危险的,便将一些瑜珈从简到难用胶墨画在皮草之上,让她鍛炼身子的柔软度,记得以前似乎看到过一套孕妇体操的,不过一时半会记不起来了,日后再慢慢琢磨吧……这些,己差不多是我所有能做的事了,其它的,听天由命。

又想着寻着一日探听阿母怀子意愿。

这日阿母请我去她的宫室用饭,堂上包着五彩织边的筵席在一片雪光下衬得格外醒目,阿母着燕居之服坐于上首,一脸笑眯眯看我。

舀一勺脍炙与阿母,我笑着道,“阿母多用些,这脍炙乃娻之秘法所制,比之往常,应是鲜美些的。”

“娻即将成为新妇,这些事还是让宰夫等人去做吧,娻之嘉礼之服尚未完成呢,你君父道太子从陈舆来的媵器尚置于窖中,恐需娻前往看看,是否还有不满之处,此次勿需媵者姪娣,汝父道需得多些朋贝鬲人以作弥补。”

“阿母,毋需如此。那礼册娻早己过目,媵器鬲人也是够了的。”

“孺子,汝父既己与上卿道过此事,早己命人作器,哪还有嫌多的,况且,吾女一人孤身往宋,阿母心中忐忑,早己求汝父多些媵奴,至少,吾女孤单时,能有乡人伴于身旁,阿母初时来宋时,不喜随行姪娣,总觉她们或会分了汝父注意,但到最后,陪阿母最多的反而是邘姬了。”邘姬是阿母媵来鲁时,随嫁的小妾,同阿母一个宗族。

说这些话时,阿母神情平和安祥。

笑了笑,我道,“阿母,娻早己非稚子,这些道理又岂非不明?娻自能过得好些的,甚至比阿母过之而无不及呢,但娻一想娻即将远嫁至宋,而春暖花开之时无人伴着阿母看那囿中柳絮,心下便惴惴,阿母无子伴身,娻又岂能安心?”

话未说完,便见堂上阿母果然脸色黯了黯,几不可察叹口气,执砒低头吃起箪中饭食。

看来她一直在为无子遗憾,我又笑着安抚接着道:“前几日夜里,有司子神入梦来寻,念我极将为妇,传授一套育子心经。”

阿母闻言先是半疑半惑,“娻此言可是当真?”

重重一点头,“当真!娻自醒后便将梦中神祇所言一一记录,只是天神有过交待,此事需保密方才,否则心经无效。”此种说法虽然老套,却是解释的最合理的,阿母定想不到我敢诓她以神的。

阿母惊喜交加,有点热泪盈眶,“既是如此,娻定能为阿母生个聪慧外孙,至时娻定要带他归鲁来探阿母。”

犹豫一下,我方将自己真实意图说了出来。

阿母闻言先是一愣,尔后似有些踯躅,“可是,阿母早己年迈。”

“阿母正年盛呢,只要阿母每日里照神祗所示,必有天神辟佑,定能有身。不过有身之后,阿母还需再辛苦一番,否则产子时怕有难产。”

阿母脸似微微红了,脸上却隐有喜意,只要阿母高兴,我便觉得这些时日所作所为算是值得。

“此是娻初次与阿母谈起私密之事,娻初来秽事,也不见惊慌,似早己知晓。说来奇怪,娻与其她姊妹完全不同,女儿之事,似生来知之,如此早慧,徵屡次与阿母道君主极为早慧,本以为定是富泽之人,没想到到最后……”

“阿母!”无奈叹口气,她至今还对陈磊毁婚一事耿耿于怀,“那些旧事毋要再提,提及,阿母也只会伤怀。况且娻将嫁夫君虽非王室子弟,但衣食无忧必能做到,又有何可忧,于娻来说,一箪饭一豆肉便足矣!”

阿母放下手中勺比,爱怜看我,好似我有多么不幸,“可娻,阿母夜里常常梦见娻唤阿母救汝,娻当真……”

“阿母!娻自晓事一来,所说之事可有食言?”

阿母歪头想想,缓缓摇头。

“娻既从未食言,此次定也一样。”

阿母还是不放心,“话虽如此,可此乃娻子终身大事,那些锁事岂可比之?”

“阿母,或许娻之言有些荒谬,但……此事于娻来说与阿母口中锁事无异。”

“娻,正是如此,阿母方不放心娻独往宋。娻虽为女子,却坚强刚毅如男子,小时同玑玩耍,两人同时摔进囿园荷池,玑哭了整整一日方才止歇,娻却不哭不闹,不过换身衣裳,擦干长发,又去藏室翻看简册,彼时阿母亦喜亦忧……”

“阿母!”长叹口气,本来是来说服她再怀一个的,没想到又扯至我的婚姻之事,这块心头上的疙瘩阿母要何时方消?还是定需让阿母见上裌与皋一面,方才放心?

两人叙话至日头渐西,我这才告辞,回到宫室便遣将我整理出的一部分资料拿给阿母,交待寺姆徵小心看管,毋要让他人看了去。又需每日精心伺候阿母饮食起居,特别是饮食方面,那些药膳定要务必小心,随时向我来报。

我想如此调养一年半载,应该会有起效,特别是对女子而言的圣品鹿茸,这个时代要比现代好找的多。

无污染的环境这点最好,什么都是最鲜的。

这几日裌有入宫几次,不过只是吊唁。所以尚未有机会得见。

不过这日却有寺人来请,道君父请我去藏室。

随着引路寺人一路穿过庑廊,不知何时雪下得更大了,远远便见,高高的阙台上,厚厚积雪似给整个鲁宫裹了一层素衣。

过去光洁如玉的筒瓦己被全部覆盖,时光在我脚下是如此悄然逝去,己至我尚未发觉,便不过转眼之间,来大周己是八年零三个月,这……是第八个仲冬。

珠帘相撞,刚入藏室便见君父翻着一卷卷简牍,似在寻何东西。案几之下堆满了散落的简牍还有一方琴瑟,这……我在正夫人的宫室中见过的……

叩首行礼,“拜见君父。”

君父未曾抬头,声音不喜不怒,“免吧,娻过来,帮为父找找你母亲留下的礼册,我记得是置于此处的?”

愣住,“何人礼册?”看一眼地上那方琴瑟,只怕是鱼的罢。

“鱼之礼册。”

“君父为何不使百藏官进来寻呢?”叫我来,难道就只是为了帮鱼寻那礼册?又想起前几日阿兄酋所言之事,难道君父也以为是我使了何下作手段去害鱼吗?

君父脸色稍暗,“自你母亲去卒后,鱼之媵器为父当亲作,又岂可假手他人。”

“如此。”微微愣了愣,我便帮着君父寻找正夫人落下的礼册。

两人正寻着,身侧君父忽然出声,“为父闻知你与太子争执,可有此事?是为鱼之事?为父听说鱼梦魇之中屡次唤汝。”

翻简册的手一顿,有一堆高高的简牍哗地一声从案几上落了下来,散乱一地。

“君父以为呢?”

“以为何?”

“君父从何处知娻与阿兄争执?娻与鱼素来友好,又岂忍鱼受梦魇之苦,从兄酋处闻知鱼连生恶梦,娻甚至特意让人送上安神香盼鱼之痊,以娻之见,告状之人只怕心怀恶意,于父面前如此抵毁娻与鱼,此人……不可留……”

君父想了想,道了如此二字,便再没说话,眼中却有寒芒闪过。

两人终于,寻着那方礼册,君父并未叫我退下,我便一直留着,偶尔帮阿父递递水,捏捏肩。

至四饭,天全黑了下来,寺人进来点燃烛燎,又静静退下,父亲身边的寺从提醒着己到四饭时间,两人用毕饭食,我这才告辞回了宫室;第二日便听闻从小伴在鱼身侧的寺姆被君父寻着个理由随意打发了,从此以后再也没在鲁宫见过她了。

走之前,君父对我道,“娻,明日鲁宫有宴,至时宋太子亦至,你也来罢。”

“诺。”

第二日,天方亮,鲁宫钟鸣磬扣,有司几筵一丝不苟铺陈筵席,本就方正的暖席摆得正正规规整整齐齐,射人来回在上堂与影壁之间,不时唱宴。

一场华丽的宫庭宴飨即将来临。

小裌

庭中两侧厢房建得整齐对称,看不见的角落里几株梅花暗香盈动,中间有幽长的庑廊穿庭而过。房舍虽然不大,却也古朴雅致,雪后初晴的阳光打在裌的脸上,粉嫩莹透的恨不得掐他一下,这孩子前段时间因患疾掉的肉去的快,回来的也快,今日一见那圆润的脸颊,我安心了,总算补回来了,看来世妇们没少下功夫。

不过,好似小家伙正生闷气,别别屈屈一言不发向前面的居室行去。两人刚入东庭,便远远的有磬鸣如流水,潺潺而来,细微踩雪声和着拍子流淌开去,这里是宫中空置了许久的一处小院落。

立定,嘴角微翘看他,“裌,最后一次机会,扑是不扑?”'网罗电子书:。WRbook。'

以往见我,哪次不抱大腿的,这次竟如此乖巧,盛宴过后,禀了君父带他去探望阿母,顺便宽宽阿母的心,死小子倒机灵,油嘴滑舌的哄得阿母不时开怀畅笑直道甚好。

没成想出来之后,裌本十分乖顺懂理的神情一变,嘴角高高翘起不理会我,唤他还径自往前走,那嘴角直至现在都未平复,快能吊个大油瓶了。要是阿母看见他现在这副神情,不知还会不会笑得乐呵。

“阿母……”委屈看我一眼,眼眶都红了。此时气候严寒,裌一身过长的狐貉裹得只剩个粉嫩小脸,本来有些显得矮小的身板,现下完全臃肿似个圆球偏加上一双水亮圆溜的黑瞳,行在雪地,似见着一只灰白的胖猫在滚动,虽然我很想笑,但此刻万不可笑,否则裌定会不依不饶。

“嗯?”习惯性歪头看他。

“阿母为何不写信给裌……裌在宋日夜盼望,阿母都无只字片语,宴又笑裌了?”

裌总提及宴,“此是何人?”哪里来的孩子总欺负裌!

“宴是裌之堂哥,阿母为何不写信与裌?”

这孩子,刨根问底呢!揉揉额角,蹲下身子,摸摸裌的小脑袋,比了比,“裌又长高了呢,己是小大人了!再过几年便冠礼,成为男子,裌将来可是要屏卫一方的大人物了,不可如此依赖阿母,知否?”这时才发现原来他的眼角长了颗不太显眼的红痣,听人说,眼角的痣是泪痣,这种人通常爱哭,也不知裌是为何在别人面前成熟端正得像个小大人,偏在我面前便显得有些弱气。

裌张了张嘴,最后细声细气蹦出这么一句话,“可是小阿父说,裌还小!”

“小阿父?”什么是小阿父,皱眉想想,何时裌的阿父还分大小来着?不过,不管大小,这样教育作为一国太子的裌,总显得不是太好。

“小阿父便是小阿父,大阿父不愿回来,便由小阿父教裌射御!”

“……”几月不见,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维了,揉揉小家伙柔软的绒发,“汝父安在?”

裌轻轻咬了咬手指,十分为难地看看我的身后。

随着他的目光寻去,便见与我随行的稚还有世妇们恭立两尺之外,具是垂眉敛目。

站起身来,对着后面微微挥手,“稚,你等且退下罢。”

我向来说一不二,稚等人虽有母亲交待的吩咐不离我左右,若我开口要求回避,自然照办。

“诺。”接着鱼贯出了闱门,很快消失在庑廊之后,长长的过道里,只剩我与裌二人,有寒风刮来,裌的小脸更加红了。

“来,阿母抱抱。”

裌这次,却是十分迅速地窜了上来,抱紧我的脖劲,末了还不忘亲亲我的脸庞表达一下思念之情。

“呵呵。”脸颊的湿濡让我忍不住笑出声来,“裌变沉了,阿母都快抱不动了。”

“才不会,裌很轻的,很轻的像片翅膈!”

裌用手比了比,两眼灿亮,气消了不少了呢。

“来,告诉阿母,裌刚刚是想对阿母说何?”边向居室行去,边不时低头看他。这居室是我专程向阿父讨来的给裌暂住,只道不月便要婚嫁,嫁前先与宋太子处处也可,君父低头思索一方,正要应了,不成想裌却是回绝了,我正纳闷他不是一向粘我的紧,这会倒似生份了。

饭后带他过来看看好让他改了心意,毕竟我也确实是想他了,也只有在他面前,我才能真正感到放松自在,说何做何也不用思考,或许是将他当作小时的拓拔了。

很多时候,我与阿母的相处虽然随意自在,两人虽讲礼数却也不会在意太多细枝末节,我敬爱她的同时又是十分尊重,或许正是这种心理,有些话有些事我认为不该说不能说的,自是不会去说不会去做。

阿父也差不多,但在这鲁宫之中,如若公女公子们有点失礼都会被责上几句,渐渐地我看进眼里,记在心上,与阿父虽也亲近,但那些心理话,我从一开始便很少对他讲了,他若有话与我说,听着便是。

兄酋本是个处着十分舒适自在的人,只是近来……忽然想起刚刚亚饭之时他看小裌的神情……

彼时,小臣唱宴完毕,卿客和鲁国诸士们从东西两阶登阶上堂,裌与兄酋都在队列之中,鱼贯入席,除裌与兄酋因正服丧分席独坐之外,其余众人皆两人连席,共用一几。

而我那时见裌也在,正要去看他时,却见他旁侧的阿兄似微微皱了皱眉,向一旁动了动身子,虽不可轻易察觉,但敏感的我还是看了出来,阿兄对裌的态度让我霎时有些凉了心……

他这样,全是因为我吗?本来就对两人冷淡的很,现在因为我带上了厌恶了吗?正夫人还真是厉害!如若没看错,那举动里多多少少似有些瞧不上裌罢。也不知何时,温和的兄酋在裌与皋面前变成了个高傲的不过接近的王公贵族,几人之间本就不太对盘,不知是不是我多想,特别是自小裌在天子大殿之上,胡言乱语几句之后,阿兄更是冷淡的很,如若不是裌缠着他,只怕看也不会看上一眼。

正思索着阿兄变了的原由,不多时,有寺人抬着小几进来,硎簋豆鼎置于其上,分别置于诸士膝前不远,卿士大夫们的膝下五彩织边暖席炫目迷人,身侧君父衮服冠冕,雕几一侧小臣恭立。

一时之间,堂内一股芦葫炖肉的清香,芦葫便是那个时代的萝卜了,每年冬至都会有这么一道菜式,这己成了惯例。

朝案几之上的簋内望去,菜算得上丰盛了,除了芦葫炖肉,还有脍炙羊枣,鲜美苽菜,以及刚刚祭拜完宗庙的膰脍,每人一小豆蒸制的熏鱼,佐以醴酒。

如此美味的饭食,却似乎有人并不喜欢。

一者便是阿兄酋,整个过程都见他是微夹眉峰,他的脸色,不知是不是错觉,好似憔悴了不少。一者是从入大堂开始便不时偷瞄我的林修然,再者便是鱼了。

不时朝我投来意味不明的目光,上次寺姆被逐离一事,以她的能力,很快便会猜到是我说了什么罢,如此看我,那神态分明早己知晓。

不过,我舀一勺脍炙,吃几口,不错,挺香的!

我不明白,那种在主子面前嚼舌根的下人,有什么好护着的,这种人早该被逐的,鱼如此针对我,指不定她也有使几分力的!哼!自不量力!

此事颠倒黑白告到君父面前,能有好果子吃吗?以为能将我怎么着,没成想,我也不过轻轻一句话便挡了回去,下人便要有下人的样子,尽自己本份的事,搓窜些别的,算个什么事,如此倒是死得快些也在所不惜了,谨言慎行永远都是真理。不过这件事同时让我明白一件更为重要的事,那就是,这宫里,谁都可以当继夫人,偏那正夫人一族的不行,既然母亲不愿争,只要不是正夫人一族的,我便袖手旁观,只要是的……

握勺比的手一顿……也要让她变得永远不是!

想毕,抬首,看一眼正吃着东西的林修然,此人虽不太着调,但却也知道什么是最不能说的,最不能做的,我以前还担心他凭着在现代那点见识便以为自己多了不起,比别人多优越,会到处嚷嚷自己是从哪来的。

看来,他倒还算个明白人,只是不知为何对我如此偏执,要真能回现代,我想,我不会像他一样那么迫切的想回去吧,那个世界我待得有些厌烦了,特别是那组里的事情,每日里刀光血影,真的厌倦了……

“阿母在想何事?”尚未进门,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将刚想之事放置一边,笑了笑,“阿母在想小裌这些时日学了何?”

裌顿时双眼发亮,“阿母,裌很乖的,裌己学会易经第五卦,裌己同阿父算过,待裌学会第十卦时,阿母便会与裌同居一室!”

说至这里一顿,垂头萎靡,“可裌问阿父,倘若裌下月便学会十卦,阿母是否可早些到来,阿父道不可!”

到这里,忽地抬头,眼睛瓦亮,“阿母曾有诺,只要裌学会五卦便不离开小裌,可是真的?”

呃……那时当然是假的,这臭小子……

“不假,裌当然未曾与阿母离开过。”伸手捂了捂他的小胸脯,我笑着道,“小裌此处可有阿母?”

“自然。”

“那便是了,阿母永远都在小裌心里,自然不曾离开。”

“阿母坏!”裌也知道我是忽悠他,当下不高兴了,吊嘴,“同小阿父一样坏!小阿父来了鲁,却不愿进宫,每日躲在宾馆处,还道倘若小裌能请阿母去宾馆处,便诺裌十只大雁!”

这孩子爱吃雁肉,有此一想倒不奇怪,只是奇怪他小阿父到底何人,能伴在裌身边的,自然官位不低,随行入鲁却不进宫面见君父,这人好大的架子!

“来,裌,与阿母说说,小阿父长何模样,何以至长昊却不拜鲁君?”

小裌眼露迷茫……理所当然对我道,“小阿父除了裌与祖父,谁都不见的……”

从衣柜中翻衣的手一顿,既是如此,此人……为何独独知道我来着?“裌可知为何你小阿父独请我往宾馆处?听裌说来,我与他并未见过。”

抖开衣裳,这些新衣是我在鲁宫闲着无聊时帮他做的,君父与阿母也各做一套,自然阿兄也有,只是,我没来得及送出去,两人便好似冷战了的。小裌一边伸手试衣,一边歪头道,“阿母笨,阿母当然见过小阿父。”

见过……

呃,我被弄迷糊了……到底哪路神仙如此神神秘秘?

又与裌玩闹一会,说了些他在宋国的事,便差人送他回去,临走时,小家伙还不忘叮嘱阿母明日定要记得前往大街……

见他认认真真板着小脸左右叮嘱于我的神情,我忍不住笑了……

嫁宋

又值一年仲春,醺风和暖,柳绦千垂。

我身着冠帔伏拜西阶,阿母再次含泪为我整冠敛帔。经过几个月的调养,她的脸色红润许多,虽眼角含泪,一双水眸却更显得温柔一如这满宫的春光般醉人。

我的决定没有错,母亲的变化,君父也看到了,再次证实男人是观感动物这句话是正确的。

阿母保宫食疗虽效果不错,我还是吩咐世妇们后续需持久地帮阿母精心调养才行,最近君父去她的宫室频繁许多,一贯有些严厉的目光在对上阿母时也温和下来不少。我总算可以放心了,便吩咐世妇们开始让阿母多吃些碱性温和的食物,希望阿母能如此一举得男,好让她老有所倚。

虽然我也是她的倚靠,但总有远水解不了近火之时,找到熙,我弄了许多精美玉石和一位亲自调…教过的烹夫与他,请他务必帮我照顾好母亲才是。

目光转向立在众人之侧的兄酋身边,最近他与阿嫂亲近不少,听说阿嫂又有了身,此时正偎在他的身边静静看向这边。

能看见阿兄如此幸福,我多少是有些高兴的。

兄酋见我扫向他,先是一愣,尔后回我平淡一笑,然后眼光移向了别处。

我又看向君父,轻轻道,“君父,阿母就交给您了!”

君父先是一愣,尔后颔首。

然后视线扫过鱼,再者是她身边新换的寺人。

正夫人的媵者姜姒并未出席这场嘉礼,也出席不了,这……如果真要怪,她应该怪鱼,若不是鱼耍些小心机,离间我与阿兄,我也不会动她,让她形容枯稿三月内无法起床己是最轻的责罚了。

谁让她偏偏要去争那继夫人之位呢,本来我还想手下留情些的。犹记得那天,宾礼之后群臣散去,来朝的卿客们最后也没有从君父口中得到答案带着遗憾离开鲁国。

送走裌后,我本想去阿母宫室,又因为喝了些鳢酒,周身带股酒气,有些不适,便沿着长廊慢慢走着,待酒气消了之后再去。

雪己经停了,庭中又覆了一屋新落的白雪,如细盐似的洒在庑顶上。

脚步不自觉的走向一条小径,以往小径杂草丛生几乎看不到路,下雪了枯草承不住风雪的力量,倒向一边,那条小径一下全现了出来。

一路慢慢走着,这处地儿,我很久没来过了,这里算是宫中最僻静的地儿了罢,此处亦有一方藏室,放的都是些脱线待修的简牍,我与兄酋与熙三人曾经最喜到此处翻些经年旧牍,看看能不能找到久古之物,也不知那些翻出来的东西还在不在,此时与阿兄相处,倒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了。

我正要伸手推门进去看看,却忽地,里面鱼拔高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出来,“阿兄!”覆在门板上的手顿了顿……

愣了愣,阿兄?!

阿兄是哪位阿兄?

对方却似乎没有意思开口,两人之间明显地一阵沉寂。

从来没听过鱼如此大声,我心中不知怎地一股不好的预感,心随之跳了一跳。

本能左右看看,这里如此僻静,两人将随从寺人给遣开了,显然地是有极为私密的话要说,那侍卫想必是守在正门处,却不想我是从一条极为偏僻的小路走至这里,怕是撞了别人的阴私了,不过如果对方是鱼的话,我想我没必要做个正人君子,非礼勿听了。

于是,稍一思索,我选择留了下来。

“阿兄!”只听里面鱼又道,“你如此执迷不悟,是否知道自己倒底做何?”

又过了许久,对方终于回了鱼的质问。

是兄酋,相对于鱼的激动,声音却显得十分平静,“自然知晓,鱼,这就是为何阿母让你如此为难于娻吗?现下情景,你既己得到想要的,又为何质问为兄,感情之事,非我所不愿,乃不能矣,为兄亦知娻乃阿妹,但……有些事情你与阿母并不知晓,只是,你且放心,无论如何,娻只会是为兄永远的阿妹,与她……”

说至这里,阿兄顿住,没再往下说出去,似不能再说了般。

而我的心却是一点点缩紧起来,脑子全懵了,阿兄……竟是喜欢我的,那次在洛邑宾馆里,我果然没看错。

忽然间,全明白为何正夫人与鱼如此为难于我。

兄酋对我这位阿妹有了感情,那是不伦,完全悖逆伦理道德,倘若让外人知晓,只怕宫中各方权势借此事,上书太子失德,施压君父,兄酋就算是被废黜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种事情正夫人是绝不允许发生的,知子莫若母,但她不能明目张胆从太子一方下手,便选择从我这里下手,以为只要我不见太子,太子便见不着我。

只是,此事正夫人处理的很好,只不过暗中借事施压母亲管束于我;分寸拿捏到位,我也确实因着阿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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