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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撼天-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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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事相求?以诚相待?
  李攸不语,端起茶盏,似在体味茶香,却是久久未饮半口。
  “道友有何求?不妨说来听听。”
  只是听一听,答应与否还要再论。
  若是和本身利益相悖,李攸不敢保证,是否会立刻唤来器灵凶兽。
  好奇归好奇,五国未灭,他时间不多,不可轻易浪费。
  “对道友而言,此事不难。”景元摆正神色,“还请道友援手。”
  对他而言,事情不难?
  李攸挑眉,这话似乎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绿洲中,桃妇打了个喷嚏,树冠颤动,花瓣飞落百余。
  奇怪,谁在念她?
  “在下本非人修。”景元尊者继续道,“因缘巧合,转世于人界,至今已近六百年。为寻回本体,更为取回前世之物,前来求助道友。”
  “如何相助?”帮他寻宝?这倒是可以,但要等五国之事了结。
  “若道友应允,在下望与道友同行。如能修成元神,前世所藏之物,愿分道友一半。”
  同行?
  两字在脑中绕个来回,李攸很快明白了景元尊者的意思。
  哪里是要同行,分明是想借住。
  洞天福地灵气充裕,有利修行,傻子都知道。
  景元尊者找上门,坦言要借地修行,跨越境界,事后定有厚报。对李攸而言,这不是笔亏本买卖。换做平时,他回点头答应。然在现下,时间紧迫,又无法推断景元真身,实无法拿定主意。
  见李攸犹豫,景元尊者出言问道:“道友可有顾虑?”
  李攸点头。
  事到如今,也无隐瞒必要。与其花心思拐弯抹角,不如直言。
  “实不相瞒,李某确有疑虑。”
  道出心中所想,李攸凝神看着对方。本以为景元尊者会拂袖而去,不料想,他却张口大笑。
  “原来是这样?”
  笑过之后,景元尊者起身,道:“道友顾虑在理,是在下疏忽。如知晓在下真身,道友可愿应允在下所请?”
  “我会考虑。”
  “好。”
  景元收起笑容,未见手捏法诀,也未有灵气涌动,周身已罩上团团白雾。
  雾气渐浓,似层云一般。
  “道友看好了!”
  耳边传来景元尊者的声音,随即便是一声虎啸。
  声震耳鼓,李攸不禁后退半步。
  定神看去,白雾消散,面前赫然是一头银白猛虎。身长数丈,钢尾似鞭,目色赤金,四爪如有千钧之力,每踏一步,都引得天地震动。吼声如雷,可震碎星辰。
  一步一步走到桥心,白虎停下,缩小身形,同李攸平视。
  李攸眉间越皱越紧,似在挣扎。
  五秒之后,终于控制不住,探出右手,闪电般捏住白虎的耳朵。
  静默。
  除了刮过绿洲的风,再无其他声音。
  白虎抬头,双目圆睁,仿佛被吓到。
  这是什么情形?
  他和麒麟同列神兽,虽然好战,也多被称为祥瑞。这个巫修竟然抓他耳朵?抓完还捏?
  是对他不满,还是提防异动?
  他早表明来意,提防的可能性不大,那是因为什么?
  由于景元尊者尚未修成元神,始终不能化成真身。以法力维持白虎之相,本可坚持一刻,然被李攸惊吓,十息即告消散。
  李攸收手不及,抓的便不是白虎,而是景元。
  一个修士,抓着另一个修士的耳朵,表情僵硬,对面而立,无论如何都显得奇怪。
  再次沉默。
  景元开口,请李攸松手。
  后者没半点反应,已然石化。
  活了三辈子,竟不晓得自己是个绒毛控?
  不,不应该这么说,他对灵狐就没这种念头。那么,是单单对老虎没有抵抗力?或许他该前往妖界,找狮子和豹子验证一番。
  “尊者!”
  相对无语时,身后突传一声大吼。
  灵雨散去,麒麟幻兽先后苏醒。在湖边寻不到李攸,察觉绿洲外有异,飞至长桥边缘,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幻大竖起鬃毛,瞪着景元尊者,恨不能咬他个对穿。
  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好不容易,尊者离开白云山,这家伙竟自己追来?撵走,必须撵走!
  麒麟表情严肃,鼻孔喷出数点火星。
  这头老虎可是大敌。
  观其尚未化成本体,趁现在烧死,是否来得及?就算不烧死,也要先烧秃。不是半秃,必须全秃,让他不敢见人!
  火凤灵狐落后两步,赶到时,李攸已结束石化状态,木然表情,双臂拢在身前,思量该请景元入住绿洲,表示“歉意”,还是为遮掩失态之举,就此灭口,一干二净。
  “尊者,他是谁?”
  灵狐向来不会看气氛,挤走火凤,独自占据李攸肩头。视线扫过景元尊者,本想鄙视一番,却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此等威压,便是父王身上也没有。
  想炸毛,又觉得没有面子。干脆缩在李攸肩上,抱住尾巴,冲着着景元尊者呲牙。
  “九尾赤狐?”
  见灵狐表现,景元尊者勾起嘴角,搓着下巴,大觉有趣。
  荒古时,九尾灵狐武力值不高,只能依附凶兽生存,求得栖身之地。他曾收容一只,皮毛银白,机灵乖巧,很是讨喜。
  性情好时,作为奖赏,曾送出数件法宝,例如九瓣莲台。
  不经意扫过灵狐颈间,景元尊者脸上笑意更深。
  看来,这只九尾有银狐血脉。
  没料想,荒古一场大战,无数凶兽灭绝,九尾灵狐却传承下来,更成为妖界之主。该说阴差阳错,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在白虎麒麟这等位阶的荒兽眼中,九尾灵狐的确不够看。除非能超水平发挥,跨越元神境界,飞升仙界千年。否则,依旧会被当做小菜,几爪子了结。
  妖界之主?
  经历过荒古,当真不看在眼里。
  当然,有上古传承的李攸和巫帝别论。
  麒麟和幻大对景元尊者不愤,意外的,火凤倒是相当友好。
  原因?
  估计只有神鸟自己知道。
  无论如何,麒麟幻兽有“结盟”的架势,为不被压倒,自己也必须拉一个帮手,眼前的白虎就是最佳选择。
  前世的友谊?
  火凤撇嘴,时过万年,还友谊个头。
  为成尊者坐兽,麒麟能把幻大鬃毛烧掉。白虎虽不及麒麟狡诈,好歹也是荒古大能,况未化成本体,与没法自焚,呸!没法浴火重生的自己,应该相当有共同语言。
  荒兽神鸟各自打着小算盘,李攸最终决定,将景元尊者请进绿洲。
  鲸王现出灵体,看着景元尊者,喷出两道气柱,不知在想些什么。后者在绿洲立定,一下抓起灵狐,笑得……没法形容。
  灵狐炸毛,四肢扑腾,浑身腾起妖后,伤不得景元分毫。
  绿松收起长桥,返回本体。李攸正要回树下静坐,颈上巫帝珠忽然轻颤。
  “怎么回事?”
  李攸抬首,望向天空,眉间出现一个川字。
  静思两秒,忽然御风而起,对绿松道:“我要去巫界。”
  “尊者?”
  “我先行,尔等随后。”
  话落,挥袖祭出灵气,撕开一道空间裂缝,跃身而入。
  景元尊者微感诧异,就这么走了?不担心他会起意夺宝?
  “起意夺宝?”
  灵狐不再炸毛,狐眼眯起,瞄着景元尊者,神情颇为诡异。
  罡风急旋,景元尊者反应极快,腾起数米,仍被百余道灵气包围,手脚皆被噬魂藤缠缚。
  藏宝阁骤亮,光柱冲天,悬山震动,凶兽咆哮。
  器灵纷纷现身,或披坚执锐,或手捏法印,以景元尊者为中心,形成一道龙卷,至少有百道锋矢相对。
  编钟立在半空,乐工手持长木,乐女一字排开,或鼓瑟,或吹笛,或抚琴,武者战阵瞬息列成。
  柳木桂木立在树梢,严阵以待。
  为表忠心,桃妇也铺开迷阵,只要哪里不对,花雨立刻成万千钢针。
  “如何,可要夺宝?”
  景元尊者:“……”
  夺宝?
  可以肯定,只要稍有动作,立刻会被扎成筛子,碾成齑粉。
  他无法化成本体,这些器灵却有千年境界,摆出群殴架势,半点不讲究。一旦开打,自己胜算没有,死得不能再死倒是真的。
  活了两世,经历过荒古大战,少遇如此困境。
  难怪李攸说走就走,丝毫不担心。
  无论是谁,只要敢对洞天福地起歪心,十成十会被埋入绿洲当花肥。
  “我无夺宝之心。”
  “最好如此。”
  冷哼一声,灵狐跳到地上,竖起九尾,无比的骄傲。
  瞧见没有?这就是尊者的实力!
  母后说得对,大腿要找粗的抱!
  李攸不知洞天福地发生变化,器灵差点灭杀白虎,一心赶至巫界。
  十息不到,已穿过时空乱流,冲入云山,落入巫帝宫中。
  九门震动,巨龙现出灵体。
  见是李攸,忙收回水柱,主动让开道路。
  “陛下。”
  巨龙称呼已改,李攸无心多想。
  绕过龙身,以巫帝珠牵引,直奔内殿。
  九条巨龙互相看看,默契的不发一言,先后飞回石内,关门落锁。
  听墙角?
  鉴于前例,想都不要想。
  衣摆翻飞,发尾飞旋。
  找不到巫帝,李攸干脆催动灵气,飞过三重殿阁。眼角泪斑鲜红,图腾蔓延至额心,映衬黑发,竟有几许妖艳。
  穿过九重纱幔,踏上玉阶。白玉雕砌的廊檐下,终于现出一缕银发。
  找到正主,李攸略微松了口气。飞身上前,正要开口,眉间却是一跳。
  “炎青?”
  巫帝斜倚廊柱,黑袍绯带不再,只着一身银袍,玉带松松系在腰间。领口敞开,银发垂过脸颊,披在肩头,似一股银绸。
  双眼紧逼,唇色鲜红如血。
  李攸神情微凝,正要以灵力查探,却被扣紧手腕。
  惊诧之间,赫然对上漆黑双眸。
  心口一紧,不待出声,唇上传来重压。
  熟悉的清逸,带着一丝酒气,瞬息涌入气海。
  “你喝酒了?”退开少许,李攸抿了抿嘴唇。
  “恩。”
  巫帝敛眸,银丝拂过颊边,微热的气息埋入李攸颈项,似有微凉。
  模糊的几个字,清风般拂过耳鼓。
  意识到巫帝说了什么,李攸怔然,深深吸气,“你也入了幻境?”
  “恩。”
  “看到了?”
  “……”
  巫帝没有回答,长臂揽住李攸,越来越紧。
  李攸浅笑,掌心覆在巫帝脑后,手指穿过银丝,任由冰凉的发从指间滑落,眼中映出微光,轻声道:“那是幻象,我在这里。”
    
    第一百零五章 再降灵雨

  李攸的安慰似起到了效果。
  腰间手臂略松了些,颈边的呼吸也渐趋平稳。正当他以为巫帝平静下来时,忽然肩被扣紧,一瞬间视线颠倒,仰躺在白玉之上。
  玉石温润,带着充裕的灵气。
  黑发披散,神魂震动,好一会,目光才能聚焦。
  握住滑过颈侧的一捧银发,李攸眨眼,忽然发现,自己竟一点也不觉得生气。
  手指沿着发尾卷起,一圈接着一圈,直至整个手掌都被包裹,丝绸一般的触感,沁凉。隔着长发,擦过巫帝耳际,不自觉弯起唇角,眸底盈满笑意,倒让银发的主人拿不准,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怎么?”
  李攸侧头,松开五指,银丝铺陈,似点缀星光的帘幕。
  “以为我会生气?”
  “不。”巫帝缓缓俯身,单臂撑在李攸肩侧,指尖沿着下颌滑至领口,顿住,不再轻动,声音低沉,“只是……”
  “只是什么?”
  笑意加深,看着巫帝难得局促,紧绷多日的心绪为之一松。
  “我不在。”巫帝再次埋入李攸颈间,声音有些发颤,“我竟不在!”
  两句话,七个字,没头没脑。
  换做旁人,未必能理解其中的含义。李攸却明白了。
  叹息一声,环住巫帝肩颈,托起他的下颌,目光相对,额头相抵。
  “我知道你不在。”声音很低,随叹息消散在风中,“我也知你不得已,无需自责。”
  巫帝不语,凝视身下之人,眼中似有晶光闪烁。
  “天定如此,你我都未能料到。”李攸继续用力,将巫帝拉倒。熟悉的气息,略低的体温,于他却是最好的安慰,“所以,无需自责。”
  “可我明明……”
  “听我说!”打断巫帝的话,李攸用力掐住他的下巴,肃然道,“你可以什么?不顾跨境之危,舍弃千年修为,冲出云山,和我一起死?”
  “我不会死。”巫帝道,“我可以救你。”
  “你不能。”李攸松开手指,如玉的肌肤上留下两点红痕,“我比谁都清楚,你不能。”
  “我很后悔。”
  巫帝握住李攸手腕,五指交握,轻吻他的指尖。
  “很后悔。”
  任由长袖滑落,温热的气息落在掌心,李攸静静看着巫帝。此时此刻,被银丝缠绕,好似什么都可以不必想。
  烦扰,仇恨,恩怨,因果纠缠,都化为虚无。
  天地间,只余他同巫帝两人。
  他确定,这不是因为心誓,也不是结印之故。而是来自神魂之中,源自心底最深处,被忽略三世的情感。
  “我告诉你,”李攸反握住巫帝的手,目光闪动,声音略有些哑,“让石头动心可不容易。”
  “我知。”
  撑起身,巫帝终于现出一抹浅笑。无双艳色映入眼中,石心也会融化。
  “让石头动心,后果很严重,不是结三生之缘就可了结。”李攸撑起身体,长腿用力,两人位置瞬间颠倒,扣住巫帝肩膀,缓缓逼近,“你可知道?”
  “我知。”
  李攸眯起双眼,弯起嘴角,单手扣住银袍领口,轻轻一扯,修长的颈项、精致的锁骨便映入眼帘。
  “那么,你也该晓得,石头会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
  静静看着李攸,巫帝挑眉,舌尖舔过齿缘,唇色愈发殷红,额心现出完整图腾。
  “例如这样。”
  李攸顷身,吻落在图腾中心。
  亭廊中卷起一阵轻风,带着朦胧和几许蛊惑,环绕纱幔后的两道身影。
  漆黑眼眸微合,似在感受流入气海的灵力。忽又开启,银发飞舞间,李攸重被压在玉上。
  长袍自肩头滑落,手指沿着耳际轻拂,声音流淌过耳膜,仿佛有电流自脊背蔓延开来。
  愣神两秒,李攸眼角浮现图腾,笑声低低传出,乌发似水纹轻动。
  “我就知道。”
  “什么?”
  “没什么。”手指探入发间,狠狠咬上巫帝颈侧,李攸的声音愈发模糊,“随你好了。”
  作为让李尊者“示弱”的代价,整条白玉亭廊,今日之后,必将成为历史。
  寝宫外,九道石门先后落下,严丝密合,以灵力锁紧,确保一只灵峰都无法进出。
  九条巨龙飞入石中,耐不住心中好奇,重又飞出。
  “要不要以灵力查探?小心一点,也许能……”
  “不行!”
  “可万一两位陛下打起来怎办?”
  “怎么可能!”
  “你说不可能就真不可能?”
  “我说不可能就不可能!”
  “你不想看?”
  “……想看。”
  “那还说什么?”
  “我不想挨揍,更不想被陛下赶出帝宫云山!”
  九个大头凑在一处,各自有理,争执不休。
  虽知听墙角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先前也打消过念头,可谁让界主心神同帝宫相联,剧烈的心绪波动,情感变化,守宫器灵都能感知。
  这种情况,就像有一条幼龙的爪子,一下下在心头挠过,想忍,着实是困难。
  比起九条巨龙,巫帝宫器灵则镇定许多。
  现出灵体,飞出帝宫穹顶,迎上卷过山顶的罡风,恰好对上穿过远海的洞天福地。
  绿洲之上,景元尊者盘膝而坐,被百余器灵团团围住,动弹不得,苦笑连连。
  麒麟和幻兽凑到一处,秘密交换意见,是否该趁机斩除后患,免得日后生变。
  火凤绕过梧桐,“勉为其难”的落在柳木枝头,嫌弃似得抖抖羽毛,正要开口,居然被器灵一脚踢飞。
  炸开翎羽,火凤气恼已极,他还没受过这份待遇!
  柳木对上火凤,振振有词:“小可乃尊者点化的灵木,又非梧桐,岂是说站就站?再者言,你站的位置不对!”
  话落,俊脸微红,竟有几分娇俏。
  桂木见怪不怪,趴在树上,掏掏耳朵。
  火凤激灵灵打个寒颤,尾羽同时炸开,果断被柳木雷到。
  “呦呵,凤凰开屏?千年难得一见啊。”
  景元尊者苦中作乐,出声调侃。
  火凤收起彩羽,愤然飞回灵湖。他是脑袋进水,才会想和这家伙“结盟”!
  忽然,人皇宫和人皇剑发出嗡鸣,人皇宫器灵更是身披铠甲,手持长刀,瞪着下方的巫帝宫器灵,气势汹汹,随时可能大开杀戒。
  后者不以为意,御风飞高百米,以礼相迎。
  “陛下已在宫内,此时不宜打扰。”
  不宜打扰?
  人皇宫器灵不言,眉头紧蹙,却没马上动手。视线移到云山之上,看着巍峨耸立的建筑,冷哼一声。
  人皇剑尚未出鞘,只是煞气缠绕剑身,迟迟未消。
  众器灵互相看看,公推绿松出面交涉。
  “咱们都是一根肠子,没那么多弯弯绕,不擅长说话。”
  什么意思?!
  绿松瞪眼,奈何无人站在自己一边,终是无奈。只得手擎木杖,行到绿洲边缘,同巫帝宫器灵见礼。
  绿洲中的桃木纷纷现出灵光,桃妇隐在光中,遥望云山仙池,眼圈微红。
  察觉异样,巫帝宫器灵并未轻动,而是道出疑惑,等绿松解答。
  “此事,小老儿不便多嘴,需等尊者详叙。”
  “是吗?”
  巫帝宫器灵不置可否,虽有不信,却没表现在脸上。
  人皇宫器灵正虎视眈眈,他可不想和对方打上一架。胜负输赢暂且不论,事情总不好收场。看在李攸之前给的好处,以及和界主的关系,也不应大动干戈。
  仙池边,歡鸟纷纷振翅高飞,似腾起一片火云。
  噬魂藤滑到池边,叶片舒展,刹那卷起一尾游鱼。修行几千年,大部分时间都以灵气维持,堪比茹素,偶尔也该开开荤,解解馋。
  每当这时,老树总要念上几句,今番却格外沉默。
  觉得不对,藤蔓卷起,不再贪嘴。叶片划过池壁,正要返回,赫然发现,老树已凝出灵体,长身玉立,仰视空中悬山,表情凝重。
  沙沙声中,噬魂藤丢开鱼骨,缠上树身,墨绿色灵光浮动,询问老树,究竟发生何事。
  “是桃妇。”器灵一动不动,树枝却在轻颤,“当年,她违背界规,擅自离境,我本以为她将在人界成道,不曾想,竟又回来了。”
  听是桃妇,墨绿色灵光大盛,噬魂藤十分激动。
  “怎么,你还记得当年?”老树垂首,看着噬魂藤,声音中也有几分怀念,“确实,你与她同龄,没长成时都是我在照顾。你碍于本体,始终未能修成灵身,她经陛下点化,本该居于云山,潜心静修,不想……”
  说到这里,老树深深叹息。
  千年之前,桃妇擅自离境,触犯界规,本该被斩断灵脉,毁去本体。
  不曾想,她竟得白云山祖师庇护,躲入人界。
  究竟是桃妇运气好,还是本在后者算计之中,如今已经无法求出真相。只是,她这此归来,界主会否收容,尚且未知。云山之内,知晓当年真相的灵木仙草,是否会就此接受她,同样是未知数。
  谁说草木就一定大度?
  绝对是梦话。
  老树忽觉头疼。
  身为活了上万年的守山器灵,镇守云山,遇到小辈不听话,打不得骂不得,当真会一个头两个大。
  遥想未被前代巫帝点化时,对比现在,当真是……该怎么说?不必万年,只退回五千年,就能好好发一场威风,出几口郁气。
  “人老了,发怒也没了力气。”
  果真是不服老不行?
  老树兀自感慨,盘算该如何说服山中的灵木仙草,重新接纳桃妇。
  既是人皇带来,陛下自不会重责。七成以上可能,会许桃妇扎根云山。届时,想不闹出乱子,还需费一番脑筋。首要的,盘在树上的这株藤蔓就不会让他省心。
  正思量间,云山之巅骤起变化,巫帝宫上空忽然聚集起一片雨云。
  云层越来越厚,不断向四周扩散,竟将巫帝宫和洞天福地一并笼罩。
  “这是……”
  看着雨云聚集,老树结成法印,想探明起因。
  谁知法印刚成,立时有罡风席卷,灵气如澎湃海潮,一遍遍冲刷而过。
  并无雷声,亦无闪电。
  强风吹过,云间乍现万道金光,闪烁流动,似浮在空中的金海。
  “是灵雨?”
  金光大炽,雨滴骤然落下。珍珠一般,接连落入仙池,溅起团团水花,引得彩背银鳞竞相跃出。
  “不会错,是灵雨!”老树再顾不得桃木,望向巫帝宫,惊叹道,“陛下已是元神后期!”
  连续跨越两个境界,非是不可能。
  然巫帝不是普通修士,乃是一界之主,自不可以常理论。打个比方,服下一株仙草,可助修士提升一个境界。换成巫帝,只能为气海增添些许灵气。
  跨境?
  百株起算。
  虽巫帝刻意压制境界千年,早可寻机飞升,然这般声势浩大,实是出乎预料。
  雨水不断落下,从淅淅沥沥、细如蚕丝,渐成倾盆之势。
  老树放开灵识,仔细感知,心头微动。
  这场雨,与先前又有不同。除界主灵力之外,尚有陌生气息,细润无声,恰可滋养天地万物。
  人皇?
  想到这个可能,老树忽而展颜。抛开纷杂心思,回到本体,甩动树枝,两下将噬魂藤抽飞,“两界皇者同修,千万年难逢的机缘,休要缠着老朽,去自行感悟!”
  洞天福地中,见识过巫界灵雨的器灵,纷纷飞出屏障,使出浑身解数,期望能多接几滴雨水。
  柳木桂木一马当先,直接移动本体,树冠张开,近乎摩天碍日。
  绿松匆匆结束与巫帝宫器灵的谈话,仍是稍慢一步。亏得鲸王照顾老友,帮他占据有利位置。
  景元尊者坐在地上,仰望头顶彩光飞舞,灵木仙草争先恐后挥舞枝叶,嘴巴越张越大,偏偏没有一滴雨水落入。
  “聚灵成雨?”
  一个荒古后裔上古传承不够,又来一个,还是更古早那拨,万年前都少见。
  这是要颠覆他的瑞兽观?
  见到白虎的样子,麒麟幻兽同时鼻孔喷气。这点见识,还妄想跟随尊者?还是哪里凉快哪歇着去!
  火凤鸾鸟飞起飞落,不停抢夺雨水,浇灌梧桐。
  不抢不行,哪怕舍弃神鸟风范,也要硬着头皮上。麒麟大嘴张开,活似漏斗。不奋力拼抢,怕是一点好处都得不着。
  整整两个时辰,灵雨没有任何停止的迹象。
  草木器灵皆是大喜,不只仙池,流动的河水中都开始涌动灵光。
  九条巨龙展开身躯,在云中穿行飞腾,鳞片炫发彩光,无比畅快。
  人皇宫飞升云端,器灵催动灵力,与巫帝宫遥向对应。亭阁缠绕金光,殿前池水流动,玉石路旁,一片姹紫嫣红,弥漫重重灵雾,竟似仙庭一般。
  寝宫内,幔纱轻拂,灵光如彩锦飘过。
  银色长袍覆盖黑色衣摆,银丝乌发交缠,偶尔流出几声低语,只令人脸红耳热。仔细听,却会瞬间愕然,意识到哪里不太对劲。
  “下雨了。”
  “恩。”
  “不想说点什么?”
  “这条玉廊……”
  “恩?”
  李尊者挑眉,一撮玉粉随风飘散。
  “没事,你随意。”
  “恩。”
  李攸满意了,勾住巫帝颈项,一记轻吻。
    
    第一百零六章 五国之变一

  李攸在巫界停留五日,灵雨断断续续下了三天。
  在此期间,云山之上雾气缭绕,植被愈发繁茂,绽放各色灵光。
  灵木仙草争相吸收雨中灵气,提升境界。更有不少于十棵草木凝出灵体,立在雾中,披着以树叶草茎化成的长袍,欣喜不已。
  老树未能马上提升境界,本体仍获益匪浅。
  翠绿枝叶舒展,似一把擎天巨伞,这云蔽日。树干呈乌金色,条条纹路蔓延而下,浮动灵光,在树干中心结成环状符文。
  仔细辨认,会发现,这些符文与巫帝额心图腾有几分相似,甚至就是组成图腾的一部分。
  一场大雨过后,老树现出灵体,立在本体前,缓缓抚过树干上的纹理,神情中满是追忆。
  遥想万年前,荒古未灭,三界未立,如他这般灵木,可覆盖百余座灵山。在众多长辈间,他只能算棵树苗。一场大战中,荒古仙林遭遇火焚,就此灭绝,可谓是倒霉透顶。仅他侥幸活命,在巫界留存。
  但比上不足,比下总是有余。相对已然灭族的荒古凶兽,称得上好运。
  收回手,老树御风而起,灵体渐渐变得透明,融入树身。树冠瞬间亮起万点光斑,如星辰闪烁,映入仙池,荧光浮动,美不胜收。
  噬魂藤从池壁探出细枝,小心翼翼查探老树情况。确认灵体飞回,老树陷入沉睡,当即从水中跃出,飞速穿过草丛,紧紧缠绕在树干上。
  经过灵雨浇灌,池水灵气大涨,水中彩背长出第七片长鳞,背鳍立起,如彩色风帆。银鳞体长增大两倍,成群游过湖心,在水面冲开笔直的波纹,堪比巨舰驶过。
  噬魂藤藏身水中,被鱼群包围,纵能不落下风,也是左支右拙,几息就要被咬掉半片叶子,损伤一截细藤。
  好在本体有鳞片覆盖,彩背银鳞无处下口,还崩掉数颗尖牙,如今都扎在鳞片缝隙中。然被如此围攻,又是对方主场,自己不占优势,已经吃亏。还不能大开杀戒,通通宰光,噬魂藤很是无奈。
  最终,确定老树陷入沉睡,不会再将他抽飞,立刻离开池水,溜之大吉。
  别说他没有勇气,面对这些发疯一般的鱼群,不走等着被嚼碎吗?
  现在咬不开他的鳞片,不代表永远咬不开。一旦银鳞境界再升,彩背长出第八片长鳞,生成灵智,他想脱身,必将难上千倍万倍。
  放在平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无限趋近于零。
  现下,噬魂藤不敢太有信心。
  千年难得一见的灵雨都能连下三天,还有什么不可能?
  哪怕自身境界也在不断提升,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群狼,三十六计走为上!
  想找回场子,可以留待日后。
  缠在树干上,噬魂藤卷起叶片,暗下决心,缩短开荤的时间间隔,由一百年改为五十年。等成为他的口中餐,看这些家伙还怎么嚣张!
  打定主意,墨绿色灵光涌动,包裹藤蔓黑鳞,渐渐同树身光斑融合为一。
  片刻之后,细藤缠上主枝,叶片藏起花苞,颤动的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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