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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道侣拇指魔尊-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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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
  前方的蛮族突然捂住眼睛,整个人飞了出去,宿清云还未明白发生了何事,其他蛮族也被一波攻击带走,血肉模糊地躺倒在地。
  他诧异。这是——
  一团小小的黑影如闪电般地窜回宿清云面前,包子脸鼓鼓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紫光,声音稍显稚嫩却充满威严。
  “这些低贱之物是何物?身上的死气简直令人作呕。”
  宿清云呆呆地望着悬浮在眼前的小魔尊,一时忘了回答。
  “怎么?忘了如何跟师兄说话了?”君烜墨不悦地问。
  宿清云迟疑地盯着他,突然一道白光闪过,他大喊:“小心——”
  君烜墨回首,看到高大的蛮士举着刀砍过来令人措手不及。
  “刷——”
  扇子打开的声音,火石电光之间,宿清云的面前出现了一把展开的扇子,扇子与那砍刀碰撞,砍刀竟然不堪一击,碎成数段,蛮士震惊地望向床。
  一只修长骨感的手,绕到宿清云身前,握住了扇子,轻轻一晃,一道劲风冲向蛮士,庞大的蛮士如轻羽般,被扇出去很远的地方,砰的一声,仰倒在地。
  宿清云不由自地回头,看向坐起身来的赫连丹。


第89章 无视师兄
  “……你醒了?”宿清云问。
  赫连丹收回握扇的手, 迅速地扫了下四周的情况, 瞥向悬浮在半空的小魔尊, 墨黑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此为何处?”他沙哑地问。
  宿清云从床上起身, 手握银针,严肃地对他道:“暂无时间解释, 你且起来,一道与我对抗这些蛮族。”
  赫连丹的脸上突然浮现一道印记, 他蹙了下眉, 下床向宿清云单膝跪下。
  “属下……遵旨。”当他抬起头时, 脸上的印记消失了。
  “这是?”宿清云诧异。
  赫连丹没有解释,他手握蚀骨幻鳞扇, 阴冷地看向那些高大魁梧的蛮士,蓝影一闪, 瞬移至巫士阵法附近,释放出魔王的境界威压, 当下令那些围攻巫王的蛮士全身一震, 毛骨悚然, 还未反应过来, 数颗人头飞天,血喷向天空, 划出几道美丽的弧形。
  俟蔺封等人正陷于苦战之中,一股危险之气猛然靠近, 莫说蛮士被震慑, 便是他们也感到战栗, 而那蓝衣修士手执一柄形似短剑色泽艳丽的玉骨扇,身法如鬼魅,穿梭于强悍的蛮士之间,所过之处,如风刃过境,无情地收割蛮士首级,腥风血雨,惨不忍睹。
  宿清云抬眼,沉默地望着前方,那令巫王和巫士都有些无法招架的蛮士,却被赫连丹单方面的杀戮着,毫无反击之力,不到片刻,数十个蛮士仅剩十余人。巫王停下了攻击的动作,而那站在玄铁龟巨头上的金发男子,隐藏在噬魂伞下的脸,充满了阴险毒辣的神情。
  “这贱魔竟然触动了奴印。”君烜墨悬浮在宿清云的身边,哼声道。“果然不是善茬。”
  宿清云没有回应,注意力仍在前方。
  君烜墨盯着宿清云清俊的脸,眯眼道:“师弟宁可关心一个下属,也不愿回应师兄?”
  宿清云转头,慢慢地勾起嘴角,问道:“阁下是何人的师兄?”
  君烜墨道:“师弟这是生师兄的气了?”
  宿清云垂眼轻语:“你我非亲非故,还请阁下自重,在下不曾拜师,哪里来的师兄。”
  君烜墨见他拒人于千里之外,忍不住飘近他,想站在他肩膀上,宿清云却侧身一避,令他扑了个空。
  君烜墨伸着欲抓他发丝的小手,包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双手握成拳,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战斗。
  赫连丹以一人之力,把蛮士赶尽杀绝,煞气滔天,触目惊心。立于铁玄龟上的金发男子手中的银伞一收,排山倒海般的攻向赫连丹。
  锋锐的伞尖,带着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凶猛地一刺,赫连丹一展蚀骨幻鳞扇,扇面成盾,抵住噬魂伞尖。廖瑾阴冷一笑,一团黑气扑向赫连丹,赫连丹不慌不忙地偏头,躲过黑气的攻击,同时,扇坠珠子里的蓝色蝴蝶亮了起来,幻化出无数蓝蝶,反扑向廖瑾。
  “雕虫小技。”廖瑾倏地撑开噬魂伞,挡住了蓝蝶的攻击。
  赫连丹翻转扇子,轻轻一扇,蓝蝶如火焰般燃烧了起来,霎时把廖瑾从头到脚的包围住了。
  廖瑾一举噬魂伞,迅速地转动伞面,蓝蝶火焰竟干干净净地被吸进伞内,他收伞,金眸冰冷,如剑般地刺向赫连丹,伴随着无数黑色蝴蝶,攻了过去。
  赫连丹诧异,往后退去,蚀骨幻鳞扇甩出一道旋风欲将黑蝴蝶吹散,然而这些黑蝴蝶仿佛有灵性般,绕过了旋风,扑天盖地袭来。
  “小心!”俟蔺封甩出绫带,一道白光落在赫连丹的身上,将他身上沾到的黑蝴蝶清除干净。
  廖瑾脸色一沉,看向巫王,问道:“俟蔺封,你竟联合外界之人,一起对付我?”
  这蓝袍男子身上的气,并非巫气,与他的死气极为相似,隐隐有些契合,若能噬之,乃大补也。
  俟蔺封面无表情,继续为赫连丹消除被缠上的死气。
  廖瑾眼里闪过妒忌,不再手下留情。化胎的蛮族,修为高于魔帝,魔王境界的赫连丹和巫王联手亦非他的对手。
  一境界之差,差之千里。
  眼看着两人不敌,君烜墨袖袍一甩,化为一道光,迅速冲了上去,魔祖的境界威压从天而降,当下令战斗中的人大惊失色。
  “砰——”地一声,廖瑾急速后退,这突来的境界威压让人不寒而栗,竟是比入神级的大能还让他感到恐惧。他看了眼一身白袍的俟蔺封,跳至铁玄龟巨头上,铁玄龟身体庞大,却行动如风,黄沙一扬,瞬间钻进沙漠里,尾巴一甩,沙尘暴般的攻击袭向后方,在对方抵抗之时,它已顺利逃走了。
  君烜墨悬于空中,寒声道:“便宜他了。”
  赫连丹和巫王不约而地露出惊讶的神情,略为忐忑地望着面前这拇指大小的精致小人偶。
  君烜墨似有感应般,傲然地转身,紫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不满地情绪。“一个巫王一个魔王,竟被一只低贱的亡魂压着打,不觉羞愧么?”
  赫连丹垂下眼,不敢反驳,俟蔺封微微侧首,略显困惑,他彬彬有礼地作揖,道:“多谢尊者出手相助。”
  君烜墨挑眉:“语言不通,不知所云。”
  赫连丹自然也听不懂俟蔺封话中的意思,但看他举止,应该在感谢。
  俟蔺封愣了愣,听不懂“小人偶”的话语,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为妙。
  君烜墨一甩小袖袍,从空中落下,往宿清云方向飞去,赫连丹合上扇子,瞥了眼俟蔺封,随小魔尊后面,落到宿清云面前。
  宿清云无视飘在眼前乱晃的君烜墨,对赫连丹道:“多谢赫连公子。”
  赫连丹道:“只要宿公子的旨意,我皆遵从。”
  宿清云想起之前他要求赫连丹一起对抗蛮族时,赫连丹的脸上浮现出印记,莫非……以后只要他下令,赫连丹绝不能反抗,只能唯命是从?
  神魂上被打上奴印,竟相当于控制了对方?
  宿清云眼睛里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君烜墨在宿清云面前晃了许久,几乎都要贴到他脸上,宿清云不但把他当成透明人,还只顾与赫连丹说话,甚至还把他当苍蝇般用手挥开。
  小魔尊的包子脸气得都要像青蛙般鼓起来了。
  俟蔺封带着他的巫士,一道走了过来。
  “多谢宿公子及公子的朋友,若无……三位帮忙,此次我等将要交待此处了。”俟蔺封的眼睛虽绑着黑丝带,神识却将在场的几人辨得清清楚楚。
  “多谢宿公子!”雷辛和霍奇一起喊道。
  “多谢宿公子——”十个巫士喊得震耳欲聋。
  宿清云忙回礼道:“诸位不计在下来历不明,让在下随行,已是恩情。蛮族来袭,唇亡齿寒,在下出手与诸位共同御敌,刻不容缓。”
  “宿公子的朋友亦听不懂巫修界的话语,我便再歌一曲。”俟蔺封说着,便唱起了歌。
  他一开腔,赫连丹和君烜墨皆一震,脸上流露出惊奇的神情。
  一曲罢了,俟蔺封柔声道:“两位贵客是否能听懂敝人的话语了?”
  赫连丹颔首。
  君烜墨道:“巫修者的祭祀之歌?此处是巫修界。”
  宿清云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师兄果然见多识广,顷刻间便知此处是何界了。
  霍奇探头探脑地往前凑,新奇地盯着浮在半空的小人偶,搓了搓手,道:“宿公子,这个……小不点人偶,你在何处得的?生得好精巧,我也想搞一个,送给我姐姐。”
  他话刚落,一道魔气打在他的额头上,当下令他仰躺在地,额头上肿了个包。
  君烜墨神情冰冷,全身散出可怕的境界威压,那些原本想为霍奇打抱不平的巫士,全都吓得不敢动弹。
  俟蔺封已许久不曾恐惧过了,此时此刻却忍不住地打颤,他强撑着向君烜墨赔不是。
  “请尊者恕罪,阿奇性情直率,口无遮拦,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君烜墨道:“对尊者出言不逊者,当诛!”
  其他巫士面色一白,既愤怒又惊惧。
  霍奇躺在地上,头痛欲裂,全身颤抖,雷辛一脸担忧,想蹲下来查看他的情况,又怕自己的举动惹怒大能,使霍奇受到更大的伤害。
  气氛降至冰点,众人大气都不敢喘,正当场面陷入僵局之时,一只白皙的手往上一抬,利落地捉住君烜墨,巫修者不可思议地望向宿清云,赫连丹闪了闪眼。
  “师弟你——”君烜墨忽然被宿清云捉住,气愤难当。师弟居然敢当着外人,拂了他的面子!
  宿清云若无其事地拉开衣领,把他塞了进去,君烜墨触到他的锁骨,再多的气都烟销云散,威压瞬间收敛,小脸贴在师弟的肌肤上,忍不住蹭了蹭。
  宿清云眉毛一抖,温文尔雅地对俟蔺封道:“夜已深,又战斗了许久,大伙都先休息吧,有事明日再议。”
  俟蔺封顺水推舟,立即同意,指挥手下,将营地修膳一番,早点休息。无了可怕的威压,雷辛立即扶起霍奇,在他头上摸了摸,见他只是肿了个大包,并无大碍,方吁了口气。
  宿清云的毡包被毁了一半,数名巫士率先上前修补,不到片刻,毡包完好如初,篝火重新燃起,整个营地恢复了热闹,仿佛刚才的战斗不曾发生。
  一张矮几,三只茶杯,一盏明灯,两人端正地跪坐在团蒲上,一小人立站在矮几桌面上,成三足鼎立,相顾无言。


第90章 秉烛夜谈
  火炉上的水壶, 咕噜噜的响着, 热气腾腾,水雾缭绕。
  宿清云伸手提起水壶,给茶壶里倒上热水, 将水壶放回炉子上, 调小炉火, 坐回团蒲上, 静待了片刻, 端起茶壶,为桌上的三只杯子倒上茶水。
  泡好茶, 他放下茶壶, 分一杯给赫连丹, 端一杯给自己,剩下那本孤伶伶地摆在中间。
  君烜墨绷着包子脸, 看看宿清云, 再瞅瞅赫连丹, 最后将视线落在中间的那只茶杯上。
  竟然连端到他面前,都不愿了么?
  他摊开手掌,阴阳珠坠印记一亮, 桌上立即出现一个小玉盒。打开玉盒盖子, 取出他专用的小茶杯, 再合上盖子, 把茶杯摆在玉盒上面, 手指对准矮几中间的茶杯, 一道魔气射了出去,激出一条细细的水线,引入小玉杯中,盛满后,收了魔气。
  他端起小茶杯,身体往上一飘,坐到玉盒盖上,优雅地喝着茶。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宿清云摆在桌上的手指动了动,转头对赫连丹道:“此界确为巫修界,你我在机缘之境里,或许是撞上了过界的传送阵,意外来了此处。”
  赫连丹扫过坐在玉盒上喝茶的小魔尊,听闻宿清云的话,他道:“我隐约记得穿越界壁时的凶险,幸而平安无事。”
  君烜墨放下茶杯,仰起小脑袋,道:“中途若无本尊为你们护体,凭你魔王初期的境界,如何护得住清云?”
  赫连丹怔了怔,微微皱眉。
  宿清云瞥了眼小魔尊,并不接他的话,继续说道:“……我醒来时,正在浅滩上,你和……他皆昏迷了,正不知如何是好时,俟蔺封和他的巫士来浅滩祈福。”
  他将自己了解到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
  赫连丹听完后,手指磨着茶杯的边缘,问道:“接下来,宿公子有何打算?”
  “嗯?打算?”宿清云喝茶的动作一顿。
  “我是魔修,修炼所需的气为魔气,而此处充满了巫气,不利于修炼。”赫连丹道。
  宿清云摊开手掌,盯着掌心的印记。锦绣天阙图依然打不开,否则可以让赫连丹进去,吸收玄灵之气,转换成魔气,便能修炼了。
  君烜墨道:“我们不可能再回魔修界了。”
  “为何?”赫连丹问。这小魔尊亦是魔修,不回魔修界,要去何处?
  君烜墨横他一眼。“本尊和师弟还有大事要干,你一外人无需知道。”
  赫连丹垂眼。“我是宿公子的奴仆,主子的事,便是我的事。“
  “呵,你这贱魔倒还忠心上了?”君烜墨道。
  “尊者在我的神魂上打上奴印,不正是看上了我的资质?”赫连丹看向君烜墨,神情淡定。若是以往有人喊他贱魔,早已死无全尸了,如今因为奴印,他只能忍气吞声。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君烜墨道:“姬枫涯若有你半分聪明,便不会被本尊一剑刺死。”
  赫连丹手一抖,差点打翻茶杯,他目光如炬地望着小魔尊。“果真是尊者杀了他么?”
  君烜墨笑道:“你不是已猜到了么?”
  赫连丹迟疑地应了一声。“不错。”
  宿清云看看赫连丹,又看看君烜墨,斟酌了下道:“姬枫涯一路追杀我们,他的死,咎由自取。”
  赫连丹坦言道:“立场不同罢了。姬枫涯是我的人,若我无奴印,自会想方设法的为他报仇。而今……”
  顿了顿,他深深地望着宿清云。“而今,我对宿公子的忠心,至死不渝。”
  宿清云诧异地问:“你向我下跪时,我便有疑问了。仅仅因为一个奴印,你便可以抛弃过往的仇恨,对我交付忠心?”
  “师弟怕是不知这奴印的作用。”君烜墨扬声道。“他若反抗奴印,或出手伤主,立即魂飞魄散。”
  宿清云一震,终于正眼看向君烜墨。
  “他想修成正果,唯有臣服。”君烜墨端起小茶杯,慢条斯理地喝着。
  赫连丹闪了闪眼,收敛情绪,平静地道:“不错,我还不想英年早逝。何况……宿公子性子喜人,便是奉你为主,又何妨?”
  宿清云双目清亮,温和地道:“那往后,你便与唐玉泽他们一道,与我们同行吧。”
  赫连丹轻轻摇头道:“我与唐玉泽不同。”
  “什么?”宿清云一时听不明白。莫非……他不愿与他们同行?
  赫连丹柔声道:“我是你一人的奴仆,只听命于你。”
  “这……有何区别?”宿清云一头雾水。
  君烜墨轻哼一声,道:“这小子的意思是,除了你能使唤他,就连我也唤不动他。他的主人,唯有你。”
  宿清云惊讶,终于明白了,对上赫连丹深邃的眼眸,心中动容。
  “师弟不必感动,将来你还有无数的奴仆,不单单这一个。”君烜墨道。
  赫连丹蹙了下眉,低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只要宿公子不嫌弃我的修为,上天入地,舍命相伴。”
  宿清云道:“魔气的事,你不必担忧,我这有法宝,可助你修炼。如今,唐玉泽和巫虞妖姬等人皆在那法宝中。”
  “当真!”赫连丹面露喜色。
  “当真。”宿清云颔首。
  “师弟为何不早些将唐玉泽放出来?那小子八面玲珑,可派他去巫修者交涉。”君烜墨问。
  宿清云终于理他一回,解释道:“不知为何,在此界,我的丹田一直无法蓄满气,吃再多的回魔丹,亦无济于事,玄灵之气不足,打不开锦绣天阙图。”
  “哦,竟有此事?”君烜墨从玉盒跳了下来,来到宿清云的手边,摸着他的手腕。
  宿清云忍着性子,任他摸了个够,好一会儿,君烜墨搭着他手腕上的经脉,严肃地道:“师弟即将晋升入魂境界,玄灵之气滋养神魂了,自然供不应求。”
  “入魂!”宿清云不可思议,脱口而出,“师兄说得可是真的?我修炼不过月余,不但脱胎换骨,还将入魂。他人修炼数百年,都未可及!”
  赫连丹猛地转头看他,一脸震惊。修炼不过月余?
  君烜墨听到“师兄”二字,不自觉地翘起嘴角。“我授予你的功法,岂是凡俗之物?锦绣天阙图、天地玄幻书、天罡剑谱、还有那洗筋伐髓琼浆——多重机缘巧合,若再不晋升入魂境界,如何对得起‘天意’?”
  宿清云盯着君烜墨,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师兄……话中有话?
  沉默了半晌,他道:“你……可还记得入心魔后的事?”
  君烜墨别过脸,道:“我又非失忆了。”
  宿清云手腕一拂,推开他,咬牙切齿地道:“那你有何话可说?”
  君烜墨一屁股坐在桌面上,迎上宿清云的怒气,紫眸一黯,道:“我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宿清云大皱眉头。对他做出无礼之事,说了一些伤人之语后,居然想轻轻揭过,岂有那么便宜的事?
  他性情温和,善于忍耐,凡事喜欢闷在心里,可闷久了,一旦爆发情绪,绝不善罢甘休。与君烜墨曾许下诺言,竭诚相待,不离不弃,甚至愿与他同生共死,无怨无悔。但是,这并不能成为,君烜墨对他为所欲为的理由。他要的是与他同休戚,共进退,而不是被他压着毫无尊严地欺侮。
  毡包里的气氛,一时陷入了僵局。
  桌上的明灯爆了下火花,声音极为响亮。
  宿清云一直等待君烜墨的回应,却失望地发现他背对着自己坐在玉盒上,沉默地喝着茶。
  正欲开口斥责,赫连丹突然道:“宿公子,我有个不情之请。”
  “——何事?”宿清云缓和了神情,看向他。
  赫连丹起身,来到床边,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玲珑白玉小塔,当他将魔气注入其中后,小塔亮起一道光,床上瞬间躺了一人。
  宿清云吓了一跳,直起腰,往床上一看。
  “姬枫涯!”他吃惊。
  君烜墨一动,放下茶杯,飘浮了起来,飞到床边,看到床上的人后,他道:“他那一魂果然逃至你那了。”
  赫连丹五味阵陈杂地望着小魔尊。“……尊者好算计。”
  君烜墨双手抱臂,傲然地道:“我真要他死,岂会只刺一剑?若想杀得干净,只需将他碎尸万段,魂飞魄散。”
  “……多谢尊者手下留情。”赫连丹低眉垂目。
  “你在机缘之境得了救他之法?”君烜墨魔识一扫,把姬枫涯的情况查得清清楚楚。
  “是。”赫连丹道。
  宿清云来到床边,看看床上的人,再看看浮在半空的君烜墨。师兄诡秘的心思,他真的猜不透。分明是不死不休的追杀者,为何会欣赏他的资质,从而对他网开一面?
  “他如今的情况如何?”宿清云一脸复杂地询问。
  “仅有一魄,需修补神魂。”赫连丹道,“我在机缘之境得了丹药,只要定时与他双修,即可为他重塑神魂。”
  他说得淡然,宿清云初时未觉奇怪,待那“双修”二字在脑中转了几回,他倏地脸颊泛红。
  是……是他所想的那种……那种方式么?
  他下意识地在赫连丹和姬枫涯身上来回打量,不敢置信。
  君烜墨盯着宿清云脸上的红云,呵呵一笑。
  “此法甚妙。”他道。
  赫连丹勾了一缕姬枫涯如水的白发,在手中把玩,道:“他既成了我的鸾伏,自要好生护着。”
  “……鸾伏是?”宿清云平复下心情,疑惑地问。
  “鸾伏?”君烜墨饶有兴趣地道,“简单的说,他们二人结了契,神魂相系,从此相伴一生,不离不弃。”
  “这……与道侣何异?”宿清云目瞪口呆。
  赫连丹皱眉,否认。“不是。”
  君烜墨嗤笑。“鸾伏之契实则出自昊天界,后传至其它界,被人误解了。它与道侣有异曲同工之处,只不过,一个情同意合,一个一厢情愿罢了。”
  赫连丹心思百转,盯着姬枫涯俊逸的脸,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表达此刻的心情。
  君烜墨对宿清云道:“师弟,我们先出去。”
  宿清云啊了一声,看赫连丹那一脸纠结的神情,想笑又不敢笑,他掩饰般地轻咳一声,道:“但愿……姬枫涯清醒过来后……不会恨你。”
  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被迫与人双修,以姬枫涯那高傲的性子,怕是要闹得天翻地覆了。
  赫连丹……自求多福吧。
  他一本正经地走出毡包,君烜墨追在他的身侧。
  营地还有守夜的巫士,看到宿清云出来了,急忙过来行礼。
  “宿公子还未休息?”
  宿清云道:“一时睡不着,出来逛逛。你们不必顾我,各自去忙吧。”
  那巫士瞥到他身侧的“小人偶”,心有余悸,退到一旁,不再过问。这小人偶,看似精致可爱,其实拥有可怕的力量,绝非他们能够承受的。
  宿清云在绿洲慢慢地踱步,不知不觉来到了一汪清潭前,寻了块石头,他随性地坐下。
  “说吧。”他道。
  君烜墨正想落在他的肩上,听到他的话,一顿。“说什么?”
  宿清云的手在肩上轻轻一拍,不允许他坐在自己的肩上,指了指旁边另一块巨石,冷然地道:“说说你的心魔,到底是什么心魔,令你欲杀我而后快?”
  君烜墨降落在那块巨石上,沉默。
  “不说吗?”宿清云冷笑,“那便由我来说。”
  君烜墨转头,凝视青年在月光下精致俊美的脸。
  “你既心悦我,却为何骗我?”
  宿清云轻轻地问道。


第91章 纵是有情
  “哗啦——”
  一条鱼突然跃出水面, 搅乱一波清泉,夜风吹着树叶飒飒响, 藏在草间的虫儿嚯嚯地叫着, 闹得人心浮躁。
  “师弟不妨先拔出我头上的冰魄惊天剑。”君烜墨在石头上负手而立。
  拔出冰魄惊天剑?让他再次欺侮自己?
  宿清云冷酷无情地拒绝。“断不可能。”
  君烜墨不禁鼓了下包子脸,语重心长地劝道:“巫修界危机重重,单凭师弟和那赫连丹的修为,怕是应付不过来。”
  “不劳魔祖大人费心。”宿清云道。
  “……你连师兄都不愿喊了?”君烜墨问。
  宿清云居高临下地看他,那小小的人儿, 一身墨色小衣袍, 孤单地立在巨石上,犹如蚂蚁般渺小。
  “高攀不起。”宿清云自嘲地道。“你乃堂堂魔祖,我不过一介凡人,天差地别, 我何德何能与你称兄道弟?你身负仇恨, 自封印里出来后, 便想大开杀戒,若非被冰魄惊天剑制住, 修为倒退, 怎会委屈求全的与我这等痴求成仙的凡人许下诺言?”
  君烜墨静静地听他诉说,不曾打断。
  轻叹一声,宿清云道:“人非草木, 孰能无情?我与你朝夕相处, 彼此依靠, 情不自禁, 只是你又有几分真心?”
  青年的声音平静,毫无波澜,清澈中带了丝冷凛,他的神情泰然自若,月光泄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了一层高洁的银光。
  “我非稚儿,曾经大起大落,在紫灵观三年,虽未学到仙术,却修了禅道。我掉落山崖,来到魔修界,在冰晶洞中发现你,冥冥之中,定有天意。否则,为何你被封了万年,唯我发现你,又为何冰魄惊天剑认我为主?”嘴角微微上扬,宿清云道,“我虽不敢妄自揣测,却能肯定我和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是也不是?”
  君烜墨脸一绷,道:“毫无干系。”
  “我曾听老道言,人有三生三世,我此世或许与你交集不深,前世呢?你是魔祖,拥有万万年修为,或许能看清凡人的前世今生。”宿清云轻轻抚着自己的脸,柔声道,“洗筋伐髓琼浆使我脱胎换骨,同时也令我的容貌发生了细微的变化,这张脸——可曾是你的故人?”
  “不是!”君烜墨忽地悬浮而起,来到宿清云面前,严肃地道,“你是你,并非其他任何人。”
  宿清云直视他,眼里流露出伤情。“既然如此,你陷入心魔时,为何那般羞侮我?我不过是……不过是……喜欢你罢了……”
  他颤抖了下唇嘴,双手握成拳头,强忍心中的悲伤和愤怒。
  “若情投意合……便该珍惜相待,用那种手段……何其卑劣!”
  君烜墨倏地靠近他,贴近他的脸,伸手去接他眼角流出的泪珠,泪水自他的指缝间滑落,湿了他的袍摆。
  宿清云别过脸,咬牙道:“滚开,别假惺惺。”
  君烜墨揪住他的发丝,小脸贴在他的颊上,不愿离开。
  “君、烜、墨!”宿清云低喝。
  “师弟的情,可是诉完了?”君烜墨问。
  宿清云被他问得难堪,两颊发烫,恨不得将他扔进水里。
  见他不答,君烜墨坐到他的肩上,揪一缕发丝,慢条斯理地道:“若说完了,便听我说。”
  “……好,我洗耳恭听。”宿清云冷声道。
  君烜墨将他的发丝抱在怀里,小脸贴在其上,蹭了蹭,喟叹道:“我受天罚,被封印万年,恨意滔天,哪怕挫骨扬灰,亦要杀回昊天界,屠尽那些高高在上的神。诚如你所言,初时与你许下承诺不过是利用你罢了,只是你诚心诚意,却叫我另眼相看,不知不觉便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宿清云垂下眉目,藏于袖中的拳头,松了几分。
  “师弟的真心实意,我岂会视若无睹,但是,我的宿命,决定了我不可轻易动情,如何……让你随我去送死?”哈哈一笑,君烜墨道,“冰晶白莲上的金字,正是那人所留,他在讽刺我,纵能返回昊天界,亦不过是自寻死路。与其让你死在他人手中,还不如……”
  “还不如你亲手杀了,以防我成为你的软肋,叫他人利用了?”宿清云帮他说完未说的话。
  “不错。”君烜墨承认。
  宿清云长叹一声,道:“终究你对我的情,不及对那人的恨。”
  “两者岂可比较?”君烜墨皱眉。
  “你又如何笃定我会死?”宿清云道,“我修炼的时间确实不长,但只要我不曾陨落,百年,千年,万年,必能成为与你旗鼓相当的大能。只是不知,你愿不愿意等等我?”
  “清云……”
  宿清云侧首,真挚地望着肩上的小魔尊。“或是你迫不及待地要报仇,那便放下承诺,分道扬镳罢,我绝不会成为你的弱点,更不愿因我让你受制于人。我——不愿成为你的心魔!”
  “师弟——”君烜墨的紫眸炽烈如焰,他严肃地道,“快将我头上的剑拔掉。”
  “怎么?”宿清云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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