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兖朝不许修仙-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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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说,徒弟,跳下去吧,我相信你的,你辣么努力,一定会成功的。”
  “我当时吓得腿软,知道自己偷懒这事儿铁定被十楼看出来,所以立马回去扑师傅的大腿,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十楼跟拎小鸡仔似的把我拎起来,扔我到崖边,我仍不就范,然后……就被他一脚踹下去了。”
  “那时……整个山上都回绕着我凄惨的叫声。”
  同样那声响彻云霄的‘小兔崽子’过了这么些年也依旧回荡在他心里。
  “好在十楼不是要我去西天,那山崖虽然高,但是岩壁上多生柏树,石缝里扎出来的树特别撑得住力,我虽然从顶上掉下来,但很快就能抓住那些树缓冲速度,就这么磕磕绊绊下去,最后一截实在没了抓手就扑通跳下去了。地上不知什么东西,磕磕绊绊的,我落到上面就被摔平了,霎时就听见骨头嘎嘣嘎嘣好几声,山崖底下都黑了,我被摔的七荤八素,拿起硌着我的东西一看,丫的!是个天灵盖!我再往四周摸,全是滑溜溜的东西,全是人骨头!长的短的圆的带刺的!这是什么鬼地方!我正吓得够呛,又听见那种咬东西的声音,我回头一看,红眼睛!好多个,就在黑暗里晃啊晃,耗子!那么大!立刻吓得我魂都掉了。”
  杨七讲完这些还心有余悸,刚才耗子和人骨头同时出现不小心触到了他粗条的神经。
  “尸骨要是不埋,就是孤魂野鬼,不能去投胎的。”
  沈长流突然这么说出来,杨七愣了一下,就试探着想问问他家里出过什么事。
  他刚要开口,沈长流便问他:“满地尸骨?杨师兄是怎么回去的?”
  杨七只得换回话头,“我被摔得十分惨,身上骨头断了好些不说内脏也受了伤,从岩壁上滑下来擦伤简直剐掉一层皮。等了好久十楼也没下来,看样子是让我自生自灭了。我没办法只好找了个结实点的大腿骨撑着,顺着山崖出口那边自己出去了。后来才知道那是战场,那群耗子精的祖宗就是吃死人肉发家的,多少年过去了,人都被啃得只剩下骨头了,那群畜生还来这里磨牙。”
  “好在十楼还惦记我的死活,在前左都御史府上做门客,他自个儿去外边浪,我就在府里躺了半年。”杨七沉浸在回忆里,完全没注意到沈长流的脸色变了,顾自念叨往事,“他家那时候有个小不点”杨七比划了一下,“那么高,四五岁的年纪,长得特别漂亮,白的跟雪团子似的,只是可惜后来……”
  杨七念叨半天,回头一看沈长流却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哎……我没说完呢……”
  


第21章 兔子
  搜索半日,樵夫的尸体并没有找到。两人在遮天蔽日的树丛中穿行,根本看不清现在具体是在哪儿,于是杨七建议先到没有树木的地方去,先看清楚方向再作打算。于是不再往继续往上爬,而是一路往右走。
  山上的树林大多成片,沿着一个方向走很快便能从一片树林里出去。
  此刻太阳在南,正是中午。他们位于一个侧峰的山顶,顶峰平坦,覆盖一层细密枯黄的草皮,晒过来的日头照在身上非常暖洋洋,总之是睡个午觉的好地方。
  沈长流随杨七从林子里钻出来就看见这一块被阳光无私照耀的地方,顿时心里敲了警钟,果不其然杨七慢吞吞过去,找了个凸出来的大石头,倒在上面,不动了。
  这人无论到哪儿都能给自己倒腾个好地方。
  杨七睡,沈长流却不睡,查看四周地形计算离主山峰的距离。
  “你小时候玩过蜗牛么?”
  沈长流先前以为他睡死过去了,没想到他居然没睡着,冷不丁的问了这么一句。
  “没有。”
  杨七把胳膊盖在眼上,懒散散的说,“那你小时候多没意思,连蜗牛都没玩过。”
  “练功,读书。”
  “这个蜗牛呐,以前是没壳的。身娇体柔,而且跑的特别慢,所以经常受欺负。老天爷看他这么受欺负就可怜他,给他安了个壳子,别人一来揍它,他就缩回去壳子里。揍它的小虫子吃不着也就生气的走了。蜗牛发现自己简直非常厉害了,谁也吃不掉它,所以特别高兴,觉得自己无比强大,而且蜗牛是个善良的蜗牛,想自己这么强大了就应该帮助别人,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
  “于是蜗牛就开始帮助从他身边路过的小朋友,哪个小虫子受伤了走不了路,或者太笨爬不上树的,蜗牛总是把他们扔到自己的背上,就这么扛着往前走,路过的蛐蛐和蚂蚱都问他你不累么?蜗牛总是非常酷的说,不累。”
  “慢慢地,蜗牛背上的东西越来越重,越来越重,他却坚决不把 那些他捡起来的负担扔下,最后,终于有一天,蜗牛在路上,被压死了。”
  他胡说八道的故事含义非常明显,说沈长流背负太多,万一哪一天会把
  自己压垮。
  “师兄说的,一路走一路收东西的虫子,是屎壳郎吧。”
  杨七等了半晌等出来这么一句,登时哭笑不得,安慰自己屎壳郎就屎壳郎吧,反正都差不多的劳碌命。
  不过他还是希望沈长流能听进去一点,别给自己太多的负担,给自己添点生气。江湖不太平,朝廷也未必安宁,想要独善其身不容易,要再给自己压上一副千斤担子,这命怕是嫌长。
  总而言之,无论是作为长他一辈的师兄,还是作为他未来的师傅,他都希望这小子能蹦蹦跳跳的活的长长久久,冷着脸对他一辈子都无所谓。只要人还在那里,逢着乱世,就是最好的恩赐。
  沈长流以为杨七会再给他念一会儿经,却见他对自己比了个禁声的口型。
  “嘘……”
  沈长流纳罕,只见杨七蹑手蹑脚从大岩石上爬起来,从手边的土里抠出一块石头,握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沈长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仔细分辨,原来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一只兔子,和枯黄的草一个颜色,趴在那里往左嗅嗅,又挪到这边往右边嗅嗅。深一点的草还有些绿色的草芽,三瓣嘴就在草皮里拱来拱去,吃那点绿色的草尖。
  杨七从岩石上退下来,猫着腰站好了,掂量着手里的石头,准备一击必中。他连麻辣秃头该怎么放料都已经想好了,就差临门一脚。然而是老天爷觉得昨夜他已经宰了倆斑鸠就很凶残了,所以今天的兔子,没让他落着。
  只差一毫就能打到上兔子头,最后关头那兔子四条腿一蹬,刺溜窜了。
  杨七愤愤不已,以至于下午绕到大山以东之后,一路上都在有事没事去翻个树洞看,就盼着再冒出一只兔子来。
  在他第八百六十便去翻树丛,沈长流终于忍不住提醒他,“师兄,兔子不在这里做窝。”
  确实,这里是山以东,树林又高,太阳照不进来,十分阴冷,兔子怕冷不在这儿。
  “狡兔三窟,说不定小兔子怕热就爱在这儿安个行宫。”
  沈长流年纪虽小但目无尊长,只当杨师兄馋虫上脑,得控控脑子里的水。
  冬日下午短,树林子里很快就暗下来了,晚上在这里过夜不怎么美妙。
  杨七脑子里的水自行蒸发的差不多,便和沈长流合计着先下山,明天再重新上来,顺便看能不能再找上几个帮手过来一块搜索,比如衡南派掌门什么的,一看就知道是踏实干事的好苗子。
  商量完便下山,此时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绕到了哪儿去,只觉得这片林子格外密,松树又高又粗,山坡陡,越往下越觉得黑成一片。似乎还有夏天余下的潮湿味儿。
  沈长流不免握紧了剑,杨七也不轻松,从树上折下来一根树干当拐杖,撑着往下走。
  “哗啦……”
  枯干的树丛被翻动的声音极为明显,有个东西往前边窜过去了。
  杨七大喜,“兔子!”。拎起树干就跟着跑了。
  沈长流直觉诡异,刚要叫住他,可杨七拦都拦不住,被兔子冲昏了头跟着就冲下去了。
  那根本就不是一只兔子,杨七第一眼就看见了,那血红的一扑闪他就知道是他久违的冤家。
  一个大黑耗子,喜爱吃死尸的。
  杨七跟着耗子从山坡上冲下来,之所以喊一声兔子,是防止沈长流跟下来,这地方阴气重,说不定会有危险,犯不着沈长流跟他冒险,要是没事,他就说兔子溜了。
  一个极长的阴沟,杨七随着耗子直冲到底,耗子一转眼就不见了。杨七只觉得空气里不太友好,这阴沟不像是冬天的干冷,像是有一股夏天雨水泡着草沤久了的烂味。
  杨七从怀里摸出终南山的独门秘制来,点着之后照脚下,确实他踩着的土都是软的,像是富含水。
  含水是因为暖和,不奇怪,杨七接着顺着阴沟走,走了几步就发现地上出现了草,全倒在地上,半死不活,一股沤水的味道。
  沈长流在山上等了有一会儿不见杨七的影子,便自己往下走,走到半路就听着老远的地方传来呼喊,根本不是正下方传过来的。
  “沈师弟……兔子逮到了……”
  这人跟兔子屁股后头窜了半片山……
  沈长流便不紧不慢顺着声音的方向过去,他是直接横着走的,走了好久才看见下方的火光。
  杨七高举着蜡烛把人引过来,沈长流先下意识在他身上扫了一圈,杨七知道他要问兔子哪儿呢。
  杨七先把蜡烛塞他手里,“别急,兔子在下边儿呢。”
  沈长流跟着他往前走几步,就看见深沟,这一段已经非常深了,杨七纵身跃下去。
  杨七招呼他下来,沈长流擎着蜡烛便也跟着跳下来。刚站稳,杨七便指着一处说,“喏,你的大兔子。”
  沈长流看过去,一具只余白骨却还裹着衣物的尸体,玉体横陈,摆在他们跟前。
作者有话要说:  得说一件事儿…………有个重量级的大考,还有一个月……这次考试事关未来几年我能不能稳定欢乐的写小黄文(?_?),所以要……要……要……断更……一个月…………肥肠抱歉……明天还能更一章……然后我得专心准备考试了……先跪在这里说对不起……(>﹏<)


第22章 八字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沈长流凝滞了一般缓缓点着头。
  “我追着兔子下来,没想到兔子溜了看见了这个,得来全不费工夫。”
  沈长流又开始愣怔,顿了一会儿作势要冲上去,杨七一抬胳膊把人圈住了,“别急,别动,看个东西。”
  杨七安抚好了沈长流,抽走了他手里的蜡烛,自己举着。拿着一根小棍儿,慢慢挑开了外袍的一角。
  杨七招呼沈长流,“过来,脚步轻点。”
  沈长流僵直着走过去,杨七稍微把蜡烛放低了一点。那被挑开的外袍下,密密麻麻抱团取暖,微微蠕动着,都是蚕豆大小的蜘蛛,不仅有常见的土色黑色,更多的是一种没有外皮的紫红色,像是刚孵化仅仅有一层透明的薄膜,里面裹着肉浆,他们就挨在这里取暖,不时动一下。
  好特么吓人,杨七看见这些东西第一眼身上的汗毛都炸起来了。
  他从那头走过来的时候看着了尸体,吓得躲得三丈远,做好心理建设之后想要给尸骨翻个个,却发现有什么会动的小东西往他摆蜡烛那儿爬。
  不止一个,排着队,跟蚂蚁搬家似的,越来越多,杨七觉得不妙,遂掀开那尸体衣服一瞧,差点吓得灵魂出窍。
  杨七在这些恶心东西被火源温暖复活之前把蜡烛移开了。
  “说书人那里的本子居然是真的。”
  “居然真有吃人的蜘蛛。”杨七心有余悸之余忽然觉得不太对劲,沈长流怎么不说话。举着蜡烛照过来发现沈长流眼里爆红一片。有细小的铁片碰撞声音,越来越快。
  “沈长流!”
  杨七凭空大喝,沈长流不但没有冷静,而且骤然疯狂起来。带着疾风的一剑平削过来,杨七瞬间闪躲,剑刃从扬起的发梢上削过去,瞬间削掉一缕!
  沈长流又疯了,剑来的又急又凶,杨七在狭小的阴沟里根本躲避不及,刚才打斗过程中扔出去的蜡烛躺倒在地上兀自燃烧,发出热量吸引着那些趴在尸体里的蜘蛛,源源不断往他们脚底这边爬过来,杨七一想一脚踩爆一堆那鬼东西就头皮发麻。
  “别打了我认输!”
  杨七身上已经被剑尖划破好几道口子,狗急跳墙。弯腰躲闪时一把抄起他来时带的树干,瞬间弯腰回身格挡住了沈长流的快剑,树干飞出去了一大截。
  发大招之前,杨七在心里默默给陈碧,给终南山的掌门易回问个不是,这会真要替他们管教抽风徒弟了。
  所谓斩狼一招,是天纵八刀里第四刀,脱胎于猎人和野兽搏斗时的技巧,对方兵刃刺过来时瞬间矮身下去,对准空门一刀豁下。天纵八刀前三道还是镜花水月,到这一刀就开始野蛮凶残,唯一的要领就是快,如果对方比你更快,就只能死在这一刀上。
  “对不住了!”
  沈长流直刺过来,杨七矮身,形如鬼魅,眨眼见就钻入沈长流空门,拿着刚被沈长流一剑挥短的树干,看准了沈长流的脖子根,一棍子甩了过去。
  杨七看沈长流睁开眼。
  “这么快就醒了?”
  沈长流慢慢坐起来,僵着脖子,生硬的点了一下头,“嗯。”
  杨七往火堆里又添了一把柴,“醒了就谈谈刚才吧,怎么又不受控制了?或者沈师弟你说实话,为什么你这么紧张,甚至走火入魔了?”
  “不找到凶手我会死。”
  “不像,你要是怕死那天就不会跳上祭台了,肯定是有别的事情。”
  沈长流并不答话。
  “你这样不配合我很受伤呐,说好了一同查案,但是你们终南山派始终对我遮着点什么,我们两个师门虽然是故交,但是这样信息不对等,对于我们现在的同盟来说非常不好。”
  杨七真诚脸看沈长流,沈长流却接着转过去了。
  “你是不想说实话,也不想说谎……”,杨七知道也套不出话来了,“算了,你不说就算了,那我能问你用的是什么剑么?看你每次用完剑后,剑上都会有一层薄霜,很奇怪,我没见过。”
  沈长流犹豫了一会儿,回答道:“游方。”
  杨七愕然,“那不是你们掌门的剑?”
  “我修的剑谱是遗世。”
  杨七再次受到惊吓,抓起那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剑来,果真在吞口附近找到极细小的铭文,上次也不知道怎么就是没看见。
  “游方和遗世都是终南山祖师爷留下来的,只有历来执掌山门以后才能修,易回掌门就算真要你继承衣钵,为什么会这么早。”
  沈长流也不止一次疑惑,只能回答,“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怎么和我那把刀一个德行。所以你是扛不住遗世的威力,才几次三番被游方夺取了心智?”
  “嗯,游方和遗世是一对,对于用剑的人来说,只是顺着遗世剑法使用游方,如果心神不定被游方钻了心窍,游方便会按着遗世的剑法不顾一切的斩杀,直到剑断或者使剑人气绝。这是一个驾驭的过程,控制不住,就会被游方要与遗世共舞的意志反噬。”
  杨七忍不住敲了一下游方的剑锷感慨,“真是邪性的东西。”
  “杨师兄刚才用的那一招是什么?”
  杨七白牙冷森森一露,“斩狼,专治小崽子发疯。”
  没想到杨七如此不客气,沈长流倒不好说什么了。隔了好一会儿才说,“多谢杨师兄数次搭救。”
  杨七真真儿在里面听出了十足的歉意,顿时心里就美了,自己挨了几剑衣服开花那都不是事儿。
  “你要是不再失控,我们就再下去看看,刚才还没仔细看你就暴走了,他手上有个护腕很特别,也许可以是个突破口。”
  沈长流脸色变了又变,最终也没说出什么,乖乖从火堆旁站起来,随杨七再次下去。
  杨七忍着一身鸡皮疙瘩,拿着两根树枝把护腕从只剩下骨骼的手腕上摘下来,拎到两人跟前。
  护腕不宽,料子发软,看着像是银,表面上黑成一片。上面浮雕着长着须子的东西和花瓣硕大的花朵,边上是细小的花边。
  “这种花纹,中原不太常见呐。”
  杨七看沈长流又要呆,稍微晃了晃那东西,“你见过?”
  沈长流艰难地点了点头,“小时候。”
  “那你知道是哪个门派的?或者中原又流进来哪个组织的人?”
  “查不出来。”
  “那问过你大师兄么?他博学多闻,总应该见过吧。”
  “问过,找不到。”
  杨七叹口气,“要是十楼在就好了,他肯定知道。”
  “别动!”
  杨七刚要往前走就被拽着了,被沈长流拽住了,回过头问,“怎么?”
  “有毒。”
  杨七把手缩回去,“我知道,我就抓一个看看,看完了我再放回去。”
  沈长流却拽着他的手,杨七越往前下腰越觉得拽着他的力道越大,回过头来笑道,“怎么?怕我被他咬一口?”
  沈长流不说话,手上却一直不撒手,拽着人的袖子隐隐有往后拽的趋势,杨七也察觉到了,权衡了一下,还是倒回来。
  “那我们明天再看?不过还是要想办法捉几只带回去,尸骨的话最好也带着,这里蹊跷事太多了。”
  “嗯。”
  “嗳……你别拽我了我这就走。”
  “尸体没有被野兽噬咬过的痕迹,衣服都还在上边好好挂着。看装束,也没什么特别,只看得出来衣料还不错,门派应该挺有钱,最蹊跷的一点,身上肉都哪儿去了,难不成他们用了化尸水?这邪道东西还有人能配?”
  沈长流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开口,“南疆养蛛人,杨师兄听过没有。”
  杨七想了想摇头,城头说书人编过这故事,不过他嫌浑身不得劲,没仔细听。
  “很久很旧以前,南疆有个好几千人的大部落,以蜘蛛为图腾,部落的神明是一对蛛王,雌雄各一只,蛛王的寿命是无限的,它们只会沉睡,而不会死亡,能活三百年,沉睡三百年之后再度醒过来。部落有专门的养蛛人,需要随时准备好血人来进贡鲜血给蛛王,以防止蛛王发怒,而蛛王也会保护他的部落。有一次,其余部落来侵犯,部落里的人求蛛王,蛛王便把方圆百里的毒蛛都召唤到这里,就在部落外面,把进犯的人都咬死了。”
  “后来呢”
  “后来蛛王沉睡,被咬死的部落的人后代复仇,就把部落里的人全都杀了,那个部落已经消失了。”
  杨七挠头,“要是真的话,那你是说,可能真有人也会养蜘蛛让蜘蛛吃人?”
  沈长流声音冰冷无比,“不仅如此,蛛王还活着,而且又有新的养蛛人出现了。”
  杨七再次忍不住认真脸,“长流师弟,还有什么瞒着的一块都说出来吧,明明你们什么都知道!”
  沈长流遥遥头,“有很多事以前也不知道,现在查到这儿才联系上。”
  “比如?”
  沈长流奇异的看了一会儿杨七,“十楼先生……”
  “十楼怎么了?”杨七问。
  天然苦大仇深的沈长流轻叹了一口气,又不说话了。
  话说一半儿,这就非常没意思了。
  杨七抛过去一根地瓜。
  “最后一个了,再不下山,明天我就火烧连营把那片山头给烧秃了,非得逮着一只兔子不可。”
  沈长流稳稳接过去,还烫手,正好揣手里暖和。
  杨七自己吃起来没完,吃还塞不住他的嘴,“我给你讲了那么多我的糗事,你不讲讲么?”
  沈长流还当真思索了一会儿,并没有从乏善可陈的记忆里翻出丝毫好笑的事来,“没有,就是练功,读书。”
  杨七无奈摇头,一根地瓜很快就下去,意犹未尽。
  夜还长,怕冻死的话就得守着这堆炭火,还得轮流倒班睡觉,说不准有狼上来。而漫漫长夜,能多聊会天也是极好的,所以杨七又扔进去好几根木头,拿烧火棍给火底掏出一个空心来,准备再不死心的和沈长流聊聊。
  “你生辰是多少,我给你算一卦。”
  沈长流剥开地瓜皮的手顿了一下,复又继续,“壬辰甲辰丙午子时”。
  杨七操起老本行手到擒来,摇头晃脑,和尚念经一般,“嗯……壬辰生长流水命,甲辰……!!!!!”
  杨七此时屁股底下坐了个炮仗,一不留神就能炸上天。他正襟危坐,脊背挺直,战战兢兢,颤悠悠的问:“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沈长流鼓着腮帮子,瞥他一眼,看在手里地瓜的面子上,咽下去之后又给重复了一遍。
  天作之合,大吉大利,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杨七沉默了。
  半天没念经,沈长流纳闷便看他一眼,正好对上杨七审视的目光。杨七和他目光一碰,被他现在眼里的疑惑和纯真击的溃不成军……
  怎么办!他还是个孩子!
  怎么会!怎么会是他!
  杨七心里下着一场七月的瓢泼大雨,哗哗的,连他魂都给浇了。
  苍天啊!师傅啊!怎么会是酱紫!我做错了什么!
  沈长流看杨七看他的脸色十分微妙而且呆滞,便试着挥了挥手,“杨师兄……?”
  杨七回过神来,坐直了,非常严肃认真的说,“没事,我刚才神游太虚,通过你八字看到你命里有缘人快出现了。”
  这一套说辞连江湖骗子都说的比他专业,沈长流也不再听杨师兄瞎贫。
  “杨师兄你守上半程,半夜后你叫我起来守下程。”
  杨七巴不得他看不见自己,点头如捣蒜,“那沈师弟就快睡吧。”
  沈长流即便对杨七的行为举止觉得怪异也不多问,外袍铺在地上,靠近火堆就睡过去了。
  于是杨七得到了一大段时间来思考自己的人生问题,不,应该是终身大事。
  首先,他得先让自己接受自己命里的对象是个男的,为此他以各种古往今来的例子安慰自己,有断袖的,分桃的,也有契兄契弟的,这些例子充分说明同性之间是可以#¥&……%*#@嘛!人家海里还有个叫海马的东西可以一会儿当男人,一会儿当女人,又可以带孩子,也非常方便嘛!
  就是这样的心路历程,一位前纯爷们儿自行改变了自己延续二十四年的对身娇体柔好推倒姑娘的向往。
  很久以后沈长流问他是怎么就如此迅速的接受了这样的剧变,杨七不在意地喝进去一口酒,“命里姻缘天注定,我知道我肯定抗不过老天爷,所以就先屈服了。”
  为此,杨七和傻蛋徒弟挤了半个月的炕。
  杨七思索半夜,觉得自己是没有问题了,只是如何在已知姻缘线的情况下,把自己跟沈长流之间打上个死结,这非常有操作难度。
  况且他对沈长流实在是……无法下手……于是在已知命运的前提下,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杨七先生似乎发现他面临了更多的苦恼。
  夜已经过半,沈长流睡得正沉,杨七一想想这是自己未来媳妇儿,就忍不住心情微妙。早过了换人时间,杨七看着他睡着的眉目挺久,最终也没动他,往火堆里加了些柴,又把自己外袍脱下来给他盖上,一言难尽地独自守到天亮。
  浑身漆黑的蛛王就趴在那人指尖,猩红的眼睛。那黑衣人托着,像是拖着皇帝的御座。
  “来啊,再往前走?再逃啊?”,那人狞笑着说。
  “别都掉进去,小家伙们还没吃饱呢。”
  退的最快的人已经陷进去了,挣扎着越陷越深,呼喊着:“救我!救我!”
  而前边是潮水般的蜘蛛,涨潮一般慢慢逼近,无路可逃。鸟儿从天空飞过,那时候他只想长出一对翅膀。
  有个人不想陷进沼泽,不再往后退,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求你们放过我吧!大老爷你放过我吧!我什么都没干过啊!”
  然后,他从遮住眼睛的指缝里看着那些大蜘蛛,顶着大肚子,快速爬到那个人身上去,无数个蜘蛛都爬过去,渐渐地,像马蜂一样将他团成一个球。
  那个球蠕动着……蠕动着……不断有新来的蜘蛛爬上去,不断有吃饱喝足的蜘蛛掉落下去,那个人形生前最后的挣扎是自己跳起来,一头撞到地上,拗断了自己的脖子。
  人形一动也不动了,那些蜘蛛就忙碌的分食尸体。
  沼泽最后将他淹没之前,他看见那些蜘蛛潮水般退却,留下的,是斑斑血迹的森森白骨……                        
作者有话要说:  八字是瞎编的^…^;今天起断更,一个月后见~~~


第23章 下山
  
  昨夜杨七找了一处背风的山坳,夜里火堆又没断过,周围暖圩圩的,在这天寒地冻之节,沈长流居然睡得十分安稳,睁开眼时,阳光已经从树林里照进来了。
  沈长流从似曾相识的头晕里坐起来,身上还搭着两件外袍,外边那件被刀剑划得都快漏风了,可摸着依旧厚实暖和。火堆已经熄的差不多了,沈长流若有所思的披衣站起,摘掉身上的干草。环顾四周,天光大亮,人影是没看着。
  远处的山林里呼啦啦飞出一大片鸟,接着传来一段哨声,婉转悠扬,似有与林中之鸟共舞之乐。沈长流凝神去听,哨声气息绵长,吹了一首无名的调子,尾音里透着十足的悠然自得。
  不消说,除了杨七那个闲人,没人再有心思在山间遛鸟。
  杨七还在这附近,沈长流便把杨七那件破袍子放下来,看着上边横七竖八的划痕,愧疚之色溢于言表,根本不用数,都是他的杰作。
  杨七估摸着沈长流应该醒了,兜着怀间一包栗子便回去了,他这跑出来这一趟,一是为了找东西吃,再则就是为了躲开沈长流醒来的尴尬瞬间。
  虽然昨夜里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听天由命,但是具体操作起来还是觉得十分羞耻,他脸皮虽则厚似城墙,但是这方面委实纯情的要命,白活二十四载,一想到早上醒来“娇妻”睡眼朦胧,便觉得毛骨悚然。若“娇妻”再迷茫地问他一句为什么你没睡,杨七非得二话不说,立马把自己塞进耗子嘴里,以头抢地!
  反正杨七就陷在一种非常难以理解的尴尬境地里,一方面,他是十分希望有个对象,从此以后成为一个有家室的人,白天耕田织布,晚上一块奔赴生命的大和谐,堪称完美。然而另一方面,他的命里姻缘就活活杵在自己跟前,却似钢板一块,全然无从下口,柔软香甜什么的不沾一点边,分分钟上演全武行,不讲废话总结一下,对着他的娇妻,杨七先生貌似十分硬不起来……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恍若上天给你一壶好酒,大喜,一口闷,却咽不下去,因为里边装了满满的千年老醋。
  那滋味,别提多酸爽。
  杨七思及此已是萎靡不振,连带着唿哨都吹不下去了。山间林鸟被这人撵起来围着他唱歌跳舞半天,这人却突然断音了,一时十分愤恨,跟着他的鸟便愤而落下漫天鸟屎,拿翅膀擦擦屁股,呼呼啦啦全都飞走了。
  杨七磨磨蹭蹭回去,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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