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人人都想攻略我-第6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楚衍指尖点着光幕思索了一会,脸上有恶劣笑意,“他们不是喜欢钻研阵法么,那就开启困阵让他们研究个够,看看他们最后会不会自相残杀。”
  罗永一句话都不说,其实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已经近乎木然,全因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原来楚衍真是青衣魔尊的道侣,否则那人又怎会知晓如何开启这处洞府的防御法阵?
  就在楚衍琢磨着怎么对付这些小偷强盗的时候,一道雷霆般的传音在他们耳边炸响,“云中城主程颐,携太上派李真人,前来拜访。”


第117章 
  雷霆般海潮般的怒意在他们耳畔炸响,已然惊得罗永狠狠一哆嗦,快震慑得他手心冰凉麻木不已。
  罗永一听便知,这句满含怒意的话,必定是云中城主说出来的。不管哪个修士的子孙后辈被斩杀,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偏偏云中城主忍住了,他没有直接砸门,而是礼数周全地通报了一声,正和楚衍之前让人传信时的举动,如出一辙。
  这道传音既是通报,也是下马威,全看楚衍如何应对。
  罗永不用想也知道,云中城主为了报仇,必定不独自前来,他一定还带着不少帮手,甚至直接点明了太上派修士也随之一并通行。
  楚衍身为大能,可以不在乎云中城。
  毕竟云中城只是散修势力,没有底蕴真正厉害的高手又少。但楚衍不可能忽略太上派,那门派本来就是上界七大上等门派之一,位居首位人人敬仰。
  太上派弟子万千,大能修士亦是层出不穷。哪怕是再厉害的散修,在对上太上派前,都免不了心怀忐忑。
  也许本来还算好解决的事情,就因太上派插手参与,变得格外难缠又麻烦。
  罗永真是猜不出,楚衍究竟有何底气,敢同时招惹云中城和太上派。
  这位前辈大能,好像从一开始就琢磨着把事情闹大些,他恨不能上界所有修士都知道这个消息。
  以一己之力硬撼两大势力,这种人要么是疯子要么是胸有成竹。罗永当然希望楚衍是后一种人,他现在已经和楚衍捆死。楚衍失败,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罗永琢磨着,以楚衍这种记仇又小心眼的脾气,他定会二话不说直接开战。
  楚衍究竟有何底气,想来他很快就能知晓。毕竟是楚衍主动邀人上前,别人应邀而来就在门口,当主人的岂有缩头逃避的道理?
  可罗永垂眉低头等了好久,都不见那人有何声响,他不免担忧又好奇地看了楚衍一眼。
  一望之下,罗永又立时呆住了。
  原来楚衍根本不在意别人在外面约战,他皱着眉头很是不快地盯着那片光幕,纤细手指不断滑动,还啧啧有声地叹惋道,“让我看看,还有那些小贼在偷拿我的东西。哦,坤层西南角,居然还有另一伙人暗中埋伏,一看就是不怀好意。”
  “他们把这当什么地方了,能让他们四处碰运气翻宝贝的试炼之地么?”楚衍嗤笑一声,眉宇舒展语气却冷然,“九个化神修士,那你们就和几位云中城道友好好交流交流,一起待在困阵里好了。”
  比起杀上门的云中城主和太上派来,楚衍显然更关心他的宝贝他的灵石,其余事情都要靠边退让。
  罗永不知说什么好。他惊讶了一瞬,还得小心翼翼地提醒一句:“前辈,云中城主和太上派修士来了,您没听到传音么?”
  “听到了。”楚衍轻微一点头,语气还是漫不经心毫无忧愁,“让他们多等一会,又没什么关系。有人要我出去我就出去,岂不是一点架子都没有,谁都会小看我鄙夷我。”
  “如果前辈避而不战,那他们定会以为前辈怕了。”罗永针锋相对,不轻不重刺了楚衍一句。
  可惜厚脸皮的前辈大能根本不当回事,他都没转过有看罗永一眼,只是自顾自对着那片光幕戳戳点点,“我家里进了贼,总得先关起门处理家事吧?他们给我惹出这么大麻烦,不觉得歉意也就算了,居然还敢上门兴师问罪。”
  罗永真不知道,楚衍这股蛮横又不讲理的脾气,究竟是跟谁学来的。
  明明所有事情都是楚衍主动惹出来的,现在他一拍手抖落了所有麻烦,还要反过来说云中城和太上派不讲规矩,着实让人大开眼界。
  “我杀几个人怎么了,别说是云中城主的子孙后代,就连陈家嫡系子弟,我也杀过。”
  一听陈家两字,罗永又免不得一咋舌。陈家是上界顶级世家,一向嚣张跋扈惯了,只有陈家欺负别人之事,并无他人向陈家寻仇的道理。
  惹了陈家比惹了太上派还麻烦,如果这件事是真的,罗永可猜不出楚衍是怎么好端端活到现在的。
  反正罗永猜不出,楚衍那句话为真什么话是假。这人说话办事都不大靠谱,云笼雾罩如在天边,也让罗永揣摩不清他底气何在。
  面貌纤丽的前辈大能瞥了罗永一眼,又笑眯眯地问:“怎么,你不信?”
  这句话意味深长,既是问罗永信不信他杀过陈家子弟,又是问罗永信不信他。
  如实摇头是得罪人,勉强点头实在违心,罗永都不知该怎么反应。
  好在楚衍也不在意这点,他悠闲自在地说:“我不着急,你也别着急。远来是客,那就让云中城主和那位太上派大能,在门外多等一会吧。”
  话音悠悠转转瞬间消失,并未让等在外面的几十名修士听到半点。
  云中城主替自己晚辈报仇,当然不可能独自前来,自有好一批云中城大能前来助阵,都不用云中城主下令胁迫。
  他们居高临下全都聚集在云层之上,自然而然就营造出一种神祇审判凡人的优越气魄,势要逼得那罪魁祸首胆战心惊。
  可惜这打算尽数落空,他们等了足足一刻种,都不见有人出来对峙,难免让人等得心焦。
  若只是如此,倒也算了。可在这一刻钟的时间里,云中城修士们竟没见一个人从洞口出来,更让他们疑虑繁多。
  云中城主那句传音,足够方圆百里都能听见。既是下马威,也是提醒通知,让无关者速速避让免得受伤。
  寻常修士怕是一听到云中城主四个字,就巴不得早点退出速速离去,哪会在洞府中耽搁时间?
  必有蹊跷,定有蹊跷。大概是那罪魁祸首早有准备,他的计划本来就是精密周详的。先杀了孙少爷,再故意扣下所有修士为人质,就为逼迫云中城主妥协。
  如此阴损手段,真让人鄙夷不已。可惜他这次撞到了铁板上,云中城主性格刚烈从不妥协,岂会被一个卑鄙小人拿捏住?
  云中城的大能修士们互相看了一眼,反倒越发底气十足了。
  因而他们见到那座洞府门前光芒一闪,已被破解的阵法,又晃晃悠悠重新聚拢点亮之后,也没表现得有多惊讶。
  这一等,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凭借一股蛮横之力,云中城主当然能拆了这些阵法,但他只是垂首敛目面无表情,谁都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城主不发话,当下属的也不好擅自行动。
  在云端上呆了好一会,大能修士们都觉得有些无聊,免不得窃窃私语谈些闲话,“怪不得那人如此有底气,竟敢招惹城主。他怕是青衣魔尊生前留下的炉鼎之一,因而才知道开启这座洞府的方法。现在看来,情况正是如此。”
  “还是孙少爷有眼光,一下就猜出实情如何,那炉鼎再怎么掩饰都是全然无用。”
  “不过一个炉鼎玩物,修为再高也不能翻天。亏得青衣魔修这么上心,竟把整座洞府交付给他,真是色迷心窍昏了头了。”
  大能修士们仗着楚衍不在此处,就开始肆意无忌惮地嘲弄他讥讽他,满含着恶毒尖刻的阴险笑意。
  面对一个将死之人,也无人会在意他的尊严他的脸面。都是徒劳无用之物,又有谁会关心半点?
  云中城主没阻止就是鼓励默认,反倒是站在他旁边的那位蓝衣的太上派女修,眼神冷厉地斜了他们一眼,满含着警告与不快。
  修士们没太当回事,只以为自己说话声音太大了,惹得这位太上派女修心烦意乱,因而就改为神识传音。
  蓝衣女修面无表情地背过身,又冲云中城主投来淡淡一瞥,“程道友,多说多错,这道理你应该懂。”
  “一个叛门出逃的太上派弟子,也值得李真人如此维护他?”云中城主冷厉深刻的面部线条一抖,又加重了他的威严与气派,“云中城与楚衍孰轻孰重,想来李真人定能分得清。”
  “李真人不会因你们曾是同门出身,而对他手下留情吧?”
  这句话听来是疑问,亦是干脆直接地威胁。仿佛云中城主已然掐住了这位李真人的喉咙,越扣越紧,意欲逼得她求饶认输投降。
  云中城与太上派之间关系微妙,固然云中城依附于太上派,也并非实心实意地臣服。一旦找到机会,云中城主就要借机生事,逼得太上派后退妥协,让出一些利益来。
  眼前之事,就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借口,云中城主又岂会放过?他很讨厌太上派,更讨厌这位太上派李真人,从见她第一眼开始就不喜欢。
  不管何时,爱穿蓝衣的李真人永远是表情平静又素净,真成了逍遥自在的真仙。仿佛天下之事,从没一件值得她停留片刻。
  那种高傲的冷淡的气魄,已然激起云中城主暗中不快。他就想一击致命掐住李真人的过错逼她低头,看她是不是还能维持平静。
  可惜李真人平时低调寡言,极少外出亦无破绽,从没让云中城主抓到什么短处。而这棘手的女修,就仿佛她所代表的太上派一般,完美冷漠高高在上,时刻高悬在云中城主头顶,像云翳像阴影。
  在得知程凌的死讯后,云中城主固然有哀痛有愤怒,更多的却是欣喜与释然。他总算抓到了太上派致命的破绽,一句质问就得让李真人不得不妥协。
  扬眉吐气一朝得意就是如此,于是云中城主定定看李窈兰,无有表情变化语气却十分微妙。
  蓝衣女修一眨眼睫,平静果决地说出四个字:“当然不会。”
  尽管李真人被迫表了态,她的语气还是缥缈的淡淡的,无有狼狈更不像认错。她还是那般冷如冰渺如云,是云中城主一生无法企及的笃定淡然。
  云中城主目光变冷,他的脸上的表情没有因此抖动一下,唯有说话的语气尖锐冰冷一分,“我相信太上派,可我不大相信李真人。”
  “怎样不信?”蓝衣女修瞳孔中有了亮光,两团小小的火焰燃烧抖动光彩照人,“程道友未免太过多疑,就因为我呵斥你的手下一句,你就起了疑心,觉得是我借机贬斥你?”
  骤然撕破脸,可不是云中城主料想中的答案。他本以为李真人会忍气吞声而非直接质问。
  事出突然,云中城主不知怎样回答才好。
  其实也根本用不着他回答,因为李真人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她又刻薄精准地评价道:“这是小人行径,程道友。师祖之所以派我驻扎此处,就是早料到今日这般局面。”
  “我早已立誓替师祖效忠,直到肉身溃灭神魂全无的那一日为之。程道友如果还信不过我,请你亲自找师祖质问。”
  话说到这般地步,已然掐断了云中城主的退路。尽管身处下风,他还是竭力挣扎,“等今日事情解决之后,我会将此事一五一十上报给太上派……”
  “如此就好。”蓝衣女修目光看向他处,她已经不动声色掐断了这场对话。
  此次交锋还是云中城主处于下风,他之前的试探与逼迫,都成了不自量力的拙劣表现。真正掌控全局之人,绝不会迫不及待地挑衅他人。
  而在太上派面前,云中城主从始至终都是弱者都是蝼蚁。即便是一个修为比他低年级比他轻的女修,借助太上派鼎鼎大名,亦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如此不快认知,让程颐心绪不稳微微一刻。好在他与李真人都是克制礼让的,周围竟无一人察觉到他们俩之间不快的冲突。
  气氛是热烈戏谑的,并不知道实情的修士们神识交流,越来越欢畅。在他们想来,今日之事着实太好解决。
  也不知惹事之人是脑子坏了,还是太过骄傲不清楚自己的斤两,竟主动惹上了云中城与太上派。一只蝼蚁妄想挑战凶兽,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他们不用细想都能猜到,这人会怎样溃败怎样神魂俱灭,已经足够他们跟着欣赏好一刻,打发这无聊又漫长的时光。
  这种明明寂静无声却热烈欢快的气氛,被洞口阵法晃动的色彩打断了。
  虚虚笼罩整座洞府的阵法,好似水波般荡漾了一下,就从中凭空走出一个人来。
  那人看年纪没有多大,修为也不太高,只有元婴三层修为。在场之人随意一道术法,就能把他轰碎。
  就连那人的脸孔,也是半遮半掩瞧不太清,一眼望去并无什么出奇之处。
  若是他被塞在人群之中,谁的目光都不会在这人身上停留一刻,全都会流水般从他身上一掠而过。
  大概是个平凡普通的修士,误入洞府又被那罪魁祸首扣住,根本不用在意。
  许多人心中都有此等微妙念头,他们瞥了那人一眼,又神识交流地说起闲话来。
  “我曾听闻,那位青衣魔尊的炉鼎,还曾是太上派真传弟子。”
  “看来太上派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一个真传弟子都能和魔修勾搭成奸。想来这炉鼎容貌必定不差,否则也不会被青衣魔尊选中吧?”
  修士们会心一笑,眼神流转间全是不能言说的隐秘。
  偶然有人向下瞥了一眼,看到那人并未离开。他反倒仰起头望着云层之上乌压压好好一片人,像是吓呆了又像在仰慕憧憬地注视他们,既好笑又有趣。
  有的修士像打量小狗小猫般瞧他有趣,也有修士不耐烦,直接掐印丢了一道雷霆下去,“你竟直视大能并不退让,着实失礼又该死!”
  紫色的雷霆瞬间从天边抵达地面,牵连出分叉密布的好多电光,轰然坠落咔嚓作响,几欲将天地也一并劈碎一般。
  在如此雷霆震怒天地大劫面前,区区一个元婴修士,根本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其实也没人在意这修士的死活,横竖不过是一个没背景修为又低的小修士。他们随便杀了也就杀了,绝不会有人找茬。
  以云中城的势力,只要他们不惹到上等门派与陈家头上,再大的祸端都能被城主轻易摆平。
  倒是有人惋惜一声,“哎,一道雷法灭了他神魂肉身,岂不太干脆?换我就用火法,慢慢折磨留着解闷。只要那罪魁祸首不出来,我们就拿他打发时间,岂不美妙?”
  附和的小声低低响起,立时让李真人眉宇狠狠一皱。
  她越发觉得这群人污秽不堪,平白无故折磨一个小修士取乐,这种卑劣行为比魔修还不如。
  只是毕竟是太上派的谋划大计更重要些,而且云中城主时刻警惕,就为了找自己麻烦。她犯不着为了一个陌生人,徒生事端多露破绽。
  于是蓝衣女修轻轻吐出一口气,眼睫低垂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即便云中城主跟着挑衅了一句“李真人真是心善”,她都没有反应。
  谁想云层之下有人低低哦了一声,还故意把声音拖得清晰悠长,听得人头皮震颤耳根发麻。
  “若按这等道理,这句话我也原样奉还。”那人含着笑说,“你竟直视大能并不退让,着实失礼又该死!”
  李真人来不及惊异,就看到一道绯红弧光闪过,已有两人瞬间表情茫然,眼睛却紧跟着睁大了。
  他们的身躯从云端高高坠落,越坠越快,简直像拖着一道烟霞。没到地面,那两人就尽数化为火焰,悄无声息地炸裂满天。
  火焰余灰还是有热度的,翻滚剥落化为碎屑,似天空之中炸裂出一朵璀璨光艳的烟花。
  只是这烟花来得诡异又惊悚,让李真人皱起的眉头又紧了三分。
  好险好险,差点就让他跑了,是自己看错眼险些误了大事。
  那看似不起眼修为平平的小修士,其实根本没事。
  李真人一眼就瞧出,那死去的两个人,一个是随手扔雷法的残忍修士,另一个是语调安闲出言调侃的卑鄙之人。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目标明确绝不错杀。如此手段这般行事风格,李真人十分熟悉。
  她低低叹息一声,终于将那股含而不发的闷气吐了出来,瞬间心中宽泛好多。旁边的云中城主察觉到她的异样,竟紧跟着嘴角一抿似有笑意。
  “按照你们的说法,他们也死的活该。我修为比他们高,所以就能随随便便杀人。”
  地上的修士从容不迫地扬起了头,他掌间是一把绯红的短刀,光华流转间刀光寒冷,无法逼视的锋锐可怖。
  云中城的修士们自然没有意见,其实他们已经被镇住了吓呆了,就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又怎会出言反驳那人?
  偏偏那人还不知足,又刀尖一扬直接点向云中城主,直接反问道:“我这般处置你的手下,程道友想来不会介意吧?”
  真是讽刺又好笑,明明他与云中城主不死不休,偏偏要故意撩拨云中城主唤他一声道友,唯恐云中城主气得不够轻。
  听到这句讥讽的话,李真人脸上亦有笑意。而她旁边的云中城主,还是表情如常语气如常,都无一点异样,“我自然无意见,他们出言不逊招惹了楚衍真人,你教训一下再合适不过。”
  被点破身份的楚衍,还是不买账,他淡淡地说:“我可当不起程道友一声真人,毕竟我只是青衣魔尊的炉鼎,哪能让您如此尊敬呢?”


第118章 
  情形有些尴尬,一点即燃欲盖弥彰的尴尬。
  刚才交头接耳聊得欢快的修士,或是低头缩肩或是故作淡定,他们心中的惊骇难堪,唯有自己才清楚。
  寻常修士诋毁大能还被当场听见,因此丢了一条性命都不算稀罕事。
  而叛逃出太上派的楚衍本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人,得罪过他的修士,还无一人能平稳顺畅地活到现在。
  刚才两名修士死前的惨状,让他们心有余悸未能消去。楚衍杀了两个人还不善罢甘休,明显他故意找茬,云中城修士免不得心中愤愤。
  愤怒尴尬一应俱全,他们恨不能让自己的靠山云中城主立刻出手,好好教教楚衍何为低调行事不要逼人太甚。
  云中城主并未让人失望,他跨步向前,大开大合把所有修士庇护在身后。程颐冲楚衍一拱手,面带笑意平淡自如地说:“楚真人不必妄自菲薄,你修为了得远超凡俗,如何担不起我一声道友?”
  “城主这样想,你的手下可未必这般尊敬我。”楚衍唇角一弯,他眉梢眼角都沾染着笑意,“让我想想,他们是怎样诋毁我的?”
  他当真眉头微皱思索了片刻,紧跟着又欢快地桀然一笑,容光璀璨似桃花绽放,也透着冷漠锋锐的残忍,“哦,他们说我不过是个炉鼎玩物,仗着简苍魔尊的宠爱才能肆意妄为。你们诋毁我也就算了,还牵连他干嘛?”
  看见那熟悉又让人心惊胆寒的微笑,不详预感就攀爬上李真人的衣袖,又蛇一般细细索索绕上她的脖颈,冷意森寒凉气逼人,惊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时间都过去这么久,光阴漫长事事更迭,楚衍的脾气却从来都没变过,锐利刻薄得叫人喘不过气来。
  “你们骂我千句百句我都不生气,但我不许别人说他一句坏话,不管是窃窃私语也好,神识传音也罢。有一个算一个,我绝不放过。”
  骤然间楚衍唇角的笑意收敛了,他本来轻轻敲着刀刃的两根手指也缩了起来,手势一变就已握刀在手蓄势待发。
  云中城主早就一颗心绷紧,他知道楚衍必会翻脸。尽管相貌纤丽,楚衍却睚眦必报狠厉极了,比毒蛇果决比妖兽记仇。
  程颐手掌平摊向外,一件小小的钟形法器在虚空悬浮片刻,顷刻间就拉伸扩大,化为遮天蔽日的坚固屏障,牢牢罩住了云端上的所有修士。
  那件钟形法器是铜绿色的,古朴斑驳锈迹密布,就连花纹都锈蚀不堪,仿佛每一寸都在悠久漫长的时光中浸润过。
  可越是古老越是坚固,它直挺挺落在云层上,八风不动沉稳如山。被照笼在法器中的云中城修士,齐齐出了一口气,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只要城主祭出这座乾坤钟,哪怕楚衍是境界超出他们两层练虚修士,都别想伤到他们分毫。
  灵器作用非凡足以瞬间逆转战况,绝不是一句空话。云中城主之所以能有今天这样的地位,也与这座乾坤钟脱不开干系。
  程颐骤然出手护住所有修士之后,又厉声质问道:“楚衍,你今日欺人太甚!杀我后代之仇不死不休,杀我手下之仇不死不休!”
  “血债血偿!”云中城主表情凛然不怒自威,他在云端审判楚衍质问楚衍,威严赫赫好比神祇,从他舌尖吐出的每一字都是不容违抗的律令。
  他捏住了掌中小钟,轻轻一晃。
  当地一声,这件古朴的灵器就鸣响了。仿佛连乾坤钟也震怒了,一声比一声急切。
  声响震撼在天地间回荡不休,道道铜绿波纹水波般荡漾划开。满耳满心都是钟声荡漾震耳欲聋,击溃得人心神大乱震慑不休。
  云端之下的大地都震颤了,好似它也被这钟声溃败退散,败得狼狈败得可怜,没有一丁点反抗的能力。洞府门前一块块方正洁净的地砖,无声无形地裂为碎片,旋即化为尘埃不留痕迹。
  大地山川在震动不止,裂为碎片化为草木弯折瞬间倾颓。一道道长而深的裂隙生长蔓延,黝黑深暗不见底。
  所有都在动摇都在颤抖,似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掌狠命拍下再高高扬起,不将所有事物捏碎毁灭决不罢休。
  在云上的李真人,也是安全的。她没有像周围云中城修士般欣喜欢快,反而咬着牙眸光寒冷。
  不愧是云中城主,程颐不出手则已,一抓住时机就能要人性命。哪怕是练虚修士,被这撼天动地的乾坤钟余波击中,也会处于下风抵抗不得。
  更加恐怖的是,乾坤钟一旦敲响,就是九九八十一下不会停止。那一道道声波看似漫无目的,实则如跗骨之蛆般紧紧跟随,很快会缩小范围准确打击,不让敌人肉身崩溃神魂俱裂,就不算结束。
  程颐看到李真人抿唇冷厉的模样,只是他嘿然了冷笑一声,笑太上派胆小怕事,更笑楚衍不知好歹。
  身为乾坤钟主人的程颐,已然知晓声波找到了目标,紧密亲近地跟随在楚衍身后,一寸不让咄咄逼人。
  反正楚衍很快就要死了,太上派即便有心袒护也翻不了天。那叛门修士也就擅长拿捏小辈,一遇上旗鼓相当的人,还不是毫无办法?
  那股被太上派与李真人欺压许久的怒气,程颐终于悠悠荡荡吐了出来。他不由再瞥李真人一眼,竟看到她瞳孔晶亮,好像荡漾着笑意。
  的确是笑意,止不住的真心的笑意,莫名其妙又来得突然。程颐的心被狠捏住了,又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咔嚓脆响。
  不祥的预感不明的声响,似老鼠细细索索啃食着东西,更像什么坚固之物忽生裂痕,无法制止只能蔓延。
  察觉到这件事的不只程颐一人,其余云中城修士也发现了。他们不安地四处搜寻,紧跟着又齐齐惊呼,几近惶恐。
  程颐很快看到了,那是一团小小的红雾吞噬着坚固硕大的乾坤钟,细小得好比蚂蚁,却有种吞日月裂天地的不凡气魄。
  什么东西,究竟是刀光法器还是术法?
  程颐还在仔细分辨之时,第二道声响就来了,即便在震耳欲聋的钟声中也能听得一清二楚,让人忽生警惕。
  清脆的声响很快连成一片,乾坤钟铜绿的表层瞬间出现了裂痕。细密如蛛网的裂痕极快变粗加深,若有若无的红光透了过来,毫不怜悯地撼动着摧毁着这件灵器。
  来得好快,果然楚衍也非寻常之辈。
  程颐虽然有些意外,倒也并不惊慌。他接连结印快比闪电,乾坤钟碎裂的表面被一股吸力覆住,又缓慢坚决地聚拢而来,还是严丝合缝无有破绽。
  然而终究差了那么一刻,那团红雾轻盈敏捷地窜进了钟内,又激起了好些急促喊叫。
  灵气震荡光芒闪烁,纵然有数不清的术法符咒意欲摧毁它,那团红雾却没被摸到一丝半毫。
  它灵性十足地四处晃动,自顾自选定了目标后,就亲密痴缠地扑了上去,活像看到主人的小狗。
  这袭击猝不及防又太过迅捷,好几名修士立时被缠住了。他们只来得及在喉咙中哼出古怪声响,就猝然沉默着睁大了眼睛。
  他们的躯壳瞬间沙化,失了支撑无有依靠的砂砾,细碎飞扬地撒向地面。就连神魂也逃不出来,在空中挣扎刹那,也尽数化为点点金光。
  其余修士见到这一幕,越发惊惧了害怕了。红雾到处窜动实在轻快,竟比他们辗转腾挪时更迅捷几分。
  他们想要逃,又被乾坤钟罩住,只能哀嚎哭泣几欲疯癫。刚才最牢固稳妥的屏障,反而成了限制他们逃跑的牢笼,无法打开更不能破除。
  “城主,放我们出去!”有人急切地呐喊。
  “城主,城主!”
  声声呼唤都像带了血般凄惨哀切,却根本得不到半点回应。
  程颐瞳孔收缩如在梦中,尽管他能听到周围的呼唤声,却如坠梦魇般动弹不得。
  猝不及防间,刚才他也被那道红雾击中了。程颐本以为自己死到临头,却发现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世界变了模样,天空是淡红的,大地是深红的,深深浅浅全是交错的红,颜色不一却让人害怕。
  这是什么古怪术法,难道是魔道邪术么?程颐还不甘心,他竭尽全力方能张开嘴巴,立时狠命地一咬舌尖。
  就快清醒时,那团红雾又来了,带着色彩还带着香气,优雅端庄步伐款款,凑到了程颐的身旁。
  该怎样形容那样曼妙的香气,它不带一点庸俗凡艳。如山川明媚如四月花开,如江心月白如黄叶满地,如苍穹碧蓝如白雪素裹,皆是自然万物本该有的清丽模样。
  原来那是道心是境界,没想到楚衍竟有此等修为,能将他的体悟他的道化为实体,如此不着痕迹地侵蚀他人。
  比拼道心境界,程颐可不会认输。尽管他身处混沌之中,一点清明忽然扩散开来,已然就快点醒他。
  山川大地如何,还是敌不过岁月变迁敌不过时间更迭。楚衍之道,未免太狭隘也太朴素,外物如何他就如何,根本没有出奇之处。
  程颐心思转变,顷刻间诸多幻象就消失了。
  那股香气陡然一折,忽从云端跌落地面,似端庄淑女腰身一低眼波款款,说不出的艳色流转暗香流淌。不觉庸俗不觉可笑,每一丝香气都是澄澈如金萦绕周身,似红尘万丈迷人耳目。
  的确是红尘,花前月下男女欢聚,状元游街春风得意,孩童凄楚哀嚎哭泣,尸山血海无有生机。
  诸多景象都在程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