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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想攻略我-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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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人重逢自然是好的,不管是林修羽还是萧素,楚衍都有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尚在自由之时的光阴,每一寸都是金灿光亮的,值得楚衍仔细捧在掌心端详。
  楚衍只是没想到事情这样巧,前段时间他刚刚看到了林修羽,今日又看到了萧素。
  这女修脸孔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好看,肤光若雪眸如秋水,只是那身如雪般凛然的气质,却消失得一干二净。
  现在的萧素,妖艳肆意无所顾忌。她从发丝到发梢,都仿佛浸润着气味馥郁却见血封喉的□□,让人忍不住接近赞叹,却不敢亵渎分毫。
  之前的那位白衣女修,虽说也是心机深沉却掩饰得太好,真似凛然如雪高傲俾睨的仙道女修,就连林修羽也被她骗得死死的。
  反差太大难以置信,她根本就像换了个人,楚衍认不出也再正常不过。
  他心中有了疑问,一旦堕入魔道,竟会从里到外彻底改变么?之前萧素同样资质不差,也是意志果决令人赞叹,还差点被收入玄奇山门下。
  若非她自作聪明擅自修炼功法,萧素也不会落得那等凄惨下场,就连前途也被蒙上一层薄薄阴影。
  然而现在的萧素,已然是金丹修士。单论修炼速度,比楚衍更胜一筹,着实让人难以想象。
  仙道都说魔道中人心思诡谲,虽然很有些逆天而为的秘法,需要付出的代价却太过沉痛。
  然而有多大风险就有多大收获,只看萧素现在的境况,怕是有不少修行无望的修士,都甘愿堕入魔道奋力一搏。
  似是看出楚衍的疑惑与打量,萧素也不避讳什么,反而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楚道友猜得不错,我现在就是魔修。说来事情复杂得很,楚道友若是有兴趣,不如你我详谈一番如何?”
  “你我难得在此重逢,可否给个面子,与我叙叙旧?”
  佳人荡漾的波光来了,含蓄又亲昵地停驻一瞬,媚眼如丝就是如此。
  即便是默不作声的旁观者,也被萧素这一眼看得心跳如鼓,恨不能立刻答应,不管这女修要求为何都心甘情愿。
  楚衍没动心,他仔细思考了好一会,才淡淡点头。少年态度之矜持,神情之可恶,让旁观者都有些不忿。
  这等美貌女修主动邀请你一遍,就是十分给你面子,谁想楚衍还要推三阻四地卖关子。他非要萧素请上第二回 第三回,才肯点头答应,实在让人恨得牙痒痒。
  但那又如何呢?谁让楚衍年纪轻就修为高,再加上他模样好看,自然有桀骜的资本。
  旁人再艳羡再叹息,也只能默默注视着那两人走远。萧素在前楚衍在后,两人距离微妙并不亲昵,仿佛从始至终都没贴近过。
  楚衍没想那么多,也无那些小心谨慎步步算计的心思。自从他结丹之后,知晓自己此行凶多吉少,已然是无所顾忌。
  先前那些恭谦礼让,全是伪装给尚余看的,意图迷惑这大能,让他错误估计自己的心性脾气。
  可惜掩饰无用无可反抗,从一开始,楚衍就没有回绝的余地。既是如此,楚衍反而彻底放开心绪。
  他人算计也罢威胁也罢,大不了一刀劈了了事。打得过就活着,打不过就跑,萧素哪怕有千百种阴谋算计,楚衍都全然不惧。
  虽然心中杀意凛然,楚衍面上还是平淡如水。他紧贴在手腕的短刀,也如有所感般温热了一瞬,格外服帖又亲昵。
  走在前方的女修,忽然间回了头,她眉头微皱,轻微叹息道:“我当真别无他意,怎么楚道友总是误会我?”
  “我打不过你,这我也知道,楚道友不必对我处处提防。”
  少年没说话,他稍一抬眉,意思就已明确了。那还是信不过的冷漠如冰,绝不会因女修三两句温软话语,就瞬间消失。
  “楚道友真是,哎。”萧素说了一半,自己又叹息了,“我看你如此模样,必定是因为某位女修吃了亏,因而谁都信不过。”
  萧素眼睛一亮,咯咯笑出声来。仿佛她自己也觉得这想法太荒诞,绝不可能发生。
  她与楚衍相识太早,交锋的过程也不可谓不惊险,因而对这少年了结太深。
  别看楚衍总是温温和和没有脾气,他一旦发起怒来,比眸光血红几欲噬人的妖兽更可怕。他什么手段都敢用,什么话都能说,已然让萧素赞叹佩服。
  她后来仔细想起来,既是遗憾又是惋惜,也一直惦念着何时与楚衍再次相遇。叙旧也好交锋也罢,见过了那等惊才艳绝的少年,总觉得其余追求者太蠢笨又无趣,都不如楚衍厉害。
  萧素并不是有绮念,而她是远远遥望欣赏就足够,也隐隐期待着楚衍会有怎样的成就与未来。
  毕竟是打败了自己的人,至少也要比自己强吧?灵山大典萧素没去,她只听到了楚衍名扬天下的消息,当时就轻轻吐出一口气来。
  那种感觉,仿佛感同身受一般,还带着点期盼与笃定。
  是了,自己从来没有看错人。
  萧素有种模模糊糊的预感,她期待这少年在上界掀起狂澜,将整个世道搅扰得纷乱不堪腥风血雨,因而她才能在此谋得些许利益。
  真不知何时能与他重逢,毕竟萧素这样只能依附他人的藤蔓,总要找到一株大树攀附才能松一口气。
  现在萧素终于得偿所愿,她一直挂在唇边的虚伪微笑,也显得真心实意多了,“和外面那些人不同,我是真心实意佩服楚道友。自你我之前一别之后,我就心心念念惦记着你。”
  话实在暧昧,活像女子对情郎表白心迹。楚衍没眨眼也没激动,他平平淡淡应了一声,停下脚步询问地看萧素。
  “这种无关紧要的话,你不必再说了,浪费感情又浪费时间。你如此做派,我答应不是拒绝更不好,你我双方都难堪。”
  冷硬拒绝的话语,直戳女修的自尊与傲意,还带着十成十的怀疑,已然能让听到话的人暴跳如雷。
  萧素还在微笑,她轻巧地一点头,“既然楚道友不喜欢,那我就改。我不再多说废话,这回总行了吧?”
  女修不再迟疑,她一路带着楚衍到了三楼。
  她一推开门,就是一处清雅幽寂的茶楼,陈设精美氛围静谧,比起云中城内最好的茶楼,都丝毫不差。
  这件法器真是非同一般,隐隐超出楚衍预料之外。它太庞大又太/安稳,根本不像凡间那些逼仄晃荡的小船,它更像是一座小小的城镇,该有之物一应俱全。
  走进茶楼,根本无人招待,萧素却熟稔极了。她径自选了一处雅间,纱幕飘荡格外寂静,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女修对着桌上的玉简轻轻一划,微光亮起又瞬间熄灭,桌上就有一壶冒着氤氲热气的茶水,突兀地出现了。
  那雾气也是古怪极了,不断凝结为各种形状变换颜色,亭台楼阁花谢花开,格外纤细美妙恍然如真。
  等你一眨眼,幻象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唯有一股莫名好闻的香气弥散在空气中,吸一口都觉得飘然如仙。
  好茶,可惜楚衍连碰都没碰,丝毫不给萧素面子。
  他坦荡自在地坐在萧素对面,轻轻一敲青瓷杯子,了当直接地说:“你有求于我。”
  “的确如此,我有求于你。”女修垂下头,露出一截玉般的脖颈,“别看我现在很风光,实际上还是处境艰难。我在门派受人排挤,不得不到极北之地搏上一搏。”
  尽管萧素语气平静,没有不甘也没有委屈,还是遮掩不住她话中淡淡的苦涩之意,雾气般弥漫开来。
  “如果你觉得我能帮上你,那就错了。我与你境况相似,同样不能自主。”


第100章 
  楚衍说起自己难堪境况时,不急不缓语气淡然,自有十分可信性。
  按常理说,一个人都能把自己的困境和盘托出不作丝毫掩饰,要么是自暴自弃,要么是坦然以对无有悔意,怕是谁都该相信他吧?
  魔道女修可没那么好哄骗,她纤白指尖绕着一缕鬓发,语气中透着婉转柔美又不容拒绝的意味,“楚道友可别骗我,你若是境况落魄,我岂不是成了乞丐?”
  尽管萧素还是端然完好地坐在楚衍对面,她的手指却跳跳荡荡挪到了桌上,微妙悄然地敲了一敲,透着股亲昵自然的劲头。
  这举动就胜过万千言语,更胜过泪眼朦胧苦苦哀求。
  即便求人的时候,萧素也是脊背挺直毫不沮丧,她虽然地位稍稍低微些,却有种勃然而发的尊贵气派,让众多男修可望而不可即。
  秀美少年静静望了她一会,闪亮瞳孔中跳动的是恶意,“许久未见,萧道友勾引人的手段越发出类拔萃了,不着痕迹就能迷得人服服帖帖,真让我刮目相看啊。”
  乍一听到这般令人恼怒的话,萧素也没生气。她一早就猜到,这位老相识不会太容易打交道,被他反讽刺伤两句,都算稀疏平常的事情。
  谁叫他们有过过节,谁叫自己得罪过楚衍。那记仇的少年一有了报复人的机会,可不会死死踩着她的头,将她直接踹进深渊中么?
  不是无可奈何没有出路,萧素也不愿如此。她发现自己到了上界之后,诸多峥嵘棱角都被磨平,半点脾气都没有了。
  “对待其余人,我可不会这样费心。”女修笑意浅淡,她眸中光芒流转分外璀璨,“只有楚道友这样的人物,才值得我不要面皮亲自勾引。”
  “可惜楚道友瞧不上我低劣姿色,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自嘲与叹息太明显,女修的话音越来越低,已然让人不愿再讥讽她。
  楚衍不为所动,少年脊背挺直表情淡然,好似根本没长耳朵没有眼睛一般。
  骤然间,女修的面孔变得肃然端庄起来。此时的她,更像凛然不可冒犯的仙女,而非身份暧昧的魔道女修。
  萧素二话不说掏出一个储物袋,指尖轻轻推着它到楚衍面前,“我只想问楚道友一句话,在离渊之底,究竟有什么东西?我用一千枚灵石,换一个消息。”
  “我从宗门流浪到极北之地,听到陈家出了大笔灵石雇佣金丹修士,一路护送这艘船到离渊之底,这件事本身就不合理。”女修轻轻一摇头,“报酬太丰厚,任务又太简单,我难免起了疑心。”
  “虽说海上有妖兽还有各种凶险之物,但有这艘坚固至极的法器在,怕是没什么灾劫能够奈何得了它。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值得百余名金丹修士同时出动,我自然有些好奇。”
  更多的话,萧素都没说。她本来都有股天然敏锐的感觉,能从海风中嗅出风雨来临的气息,也凭借这种能为躲过了许多灾劫。
  诸多迹象都已表明,这次的事情并不简单。如果只是金丹散修被煽动也就罢了,可她甚至能看到世家公子与大门派弟子,这就很不简单了。
  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乌云密布闪电穿梭,偏偏萧素对真相一无所知,这让女修挫败又不甘。
  只要有能搏上一搏的机会,萧素都不会放过。
  她固然是一株依赖他人的藤蔓,但当这种植物看到一线天光之时,也会奋不顾身地向上攀爬,哪怕耗尽所有力气修为都是如此。
  当萧素试探着询问那些世家公子时,平日里被她迷得晕头转向的公子哥们,却似笑非笑地岔开话题,或是给予一些不大正面的暗示。
  谁也不是傻子不是情圣,平时和萧素逗笑取乐讨好她,算是小小的调剂。真要认准较真的时候,贵公子们当然会迟疑。
  除非萧素肯付出什么宝贵的东西,否则她别想得知半个字。无可奈何之下,萧素就看到了楚衍,那简直是喜出望外分外惊喜。
  少年不仅是太上派真传弟子,还在灵山大典上扬名天下。这样了不起的人物,竟也亲自驾临此地,想来是有什么非同一般的缘由吧。
  有交情就好办事,一千灵石换一个消息,说来分外不值,萧素却觉得不能更划算。
  她心中仍是忐忑不安的,就不知道楚衍可会答应这桩交易。
  楚衍没有立刻回答,他仔细掂量着那只储物袋,气定神闲眉宇沉静,似冰封的湖泊,不见其下暗潮涌动。
  萧素一颗心,也随着他的指尖起起伏伏飘忽不定。
  终于,少年又把那只储物袋推了回去,萧素的心沉了底,像石头扑通一声落了地。
  “不用灵石,反正这消息也不值钱。”楚衍淡淡地说,“在离渊之底,有一座先人洞府,其中就有天大机缘。”
  “陈家正是为了此事,才雇佣这么多金丹修士。一来为了确保安全,二来么,保不齐开启那处洞府,需要修士神魂血祭,也许你们都是炮灰诱饵。如果萧道友没蠢到极点的话,你就该早早离开别妄想太多,这样才能安定稳妥地活下去。”
  果然如此,她的直觉猜想果然没错!女修瞳孔眯细一瞬,又缓缓放大开来,活像猫般机敏狡黠。
  眼看少年说完话起身就走,毫不留恋态度果决,萧素赶忙起身急匆匆道:“我想跟在楚道友身边,任凭你怎样差遣都好。你要性命我给,把我当做奴仆差遣亦可。我只求你助我进入那座先人洞府之内,之后的事情,全看你我个人造化。”
  果然是非同寻常的女修,她以前途性命为赌注,就为换取一个虚无缥缈的机会。楚衍没转身,却不由自主跟着稍稍一点头。
  真是无畏又枉然的举动,明明都是蝼蚁毫无胜算,偏要竭尽所能地奋力挣扎,仿佛能搏出一条出路。
  楚衍没笑,他还是笔挺径自地向前,任凭女修在他耳边絮絮叨叨,“楚道友如果不信,可以与我订立契约。难得见到这么好的机会,我只是不愿放弃罢了。谁不是从尸山血海中拼杀出来的,见到一线机缘当然要死死攥紧了,手指断了都不肯松开。”
  “我全然不顾尊严不管太多,就想拼尽全力试上一次,只求楚道友成全我……”
  女修不喘气说完了好一段话,自己都觉得忐忑不安。她知晓楚衍心性如何,也明白自己的条件并不能打动她。
  话说到最后,萧素已然快要绝望了。楚衍就是她成功的最大可能性,难道真要她像炉鼎女修一般,人尽可夫出卖色相?
  不是迫不得已,谁愿走到那般难堪的地步!尽管萧素成了魔修卑躬屈膝,她心中仍有底线不可逾越,那已然是她奉行已久最后的骄傲。
  咬咬牙之后,萧素还得好声好气地继续说话,“楚道友,我知道你我没什么交情,也不好求你太多。但你无意间一个举动,都有可能改变我的一生。”
  “明知是强人所难,你就不该开口说话。”
  听到明确的拒绝,萧素也没沮丧,反而有些欣喜。说话就好,能说话就代表楚衍动心了,已然有了软化的迹象。
  “楚道友是贵人是大能,注定比我有能为……”
  “行了,不用夸了,听着就腻歪。”少年不耐烦地一摆手,“不用你发毒誓当奴仆,我帮你最后一次,就当了断因果。”
  他看也不看欣喜若狂的萧夙,一拧身走得更快了。
  并非是楚衍怜香惜玉忽然心软,而是他冥冥之中得到了感应,似温热露珠滴在头顶,瞬间清明诸事有神。
  留下萧夙,看这魔道女修如何施展手腕左右逢源,也许会让他在这死局中找到出路。
  总不好看大能们肆意而为,全无顾忌,自己却步步受限吧?少年冷然地一皱眉,表情冷肃一瞬,又软化开来。
  其实原因并非全然如此,还是萧夙一句话打动了他。
  当初绝望难言快要癫狂的楚衍,不也期望着会有谁能伸手拉他一下,把他从绝望的深渊中拽出来么?
  类似的境况同样的境地,他索性帮萧素一下,就当为了纪念他心中难得的善念。
  结果如何是否会有回报,楚衍根本不在意。他肆意而为不求报酬,也只是为了自己快意罢了。
  毕竟身处绝境全无出路,与其一路横冲直撞气咻咻,倒不如稍稍放宽心绪。
  没准这位了不起的魔道女修,也能在离渊之底掀起好一片狂澜呢。
  少年嘴唇一扬,轻缓笑意还是直达心底,笃定又自信。
  在这艘十层楼高的巨轮中,一层是店铺二层为酒楼,三层是茶馆四层是客栈,各有各的用处。
  最顶层的房间,却从未对外开启过。这里空旷寂寥,是庭院幽深的秀丽景象。
  不光有亭台楼阁树木葱郁,甚至还有一处碧绿寂静的湖泊,与外界景象全然无二,丝毫不像处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之上。
  一个少年就坐在这处小小的池塘旁,他伸出纤白手指,逗弄着水中忙碌游动的鲤鱼,长长睫羽让日光一映,似能泛出光来。
  红黄白的各色锦鲤都是悠悠闲闲的,哪怕少年伸手逗弄它们,都没有太大反应。即便被少年捉住了,它们也傻呆呆地不反抗,一点都不灵活。
  好在少年没有坏心眼,他捉住鲤鱼之后,淡淡注视片刻,又把它们放回水中,活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无聊,这些鲤鱼有什么好看的,又不好吃。一旁的青鸟,无趣地斜了一眼,继续梳理着它顺滑的羽毛。
  “你想吃么?”注意到青鸟的目光后,少年轻声询问一句,“平日里也不见你吃东西,鸟不都应该喜欢吃鱼么?”
  青鸟更加不满了,它索性低鸣一声,又干脆别过头去不说话。
  少年纤细眉头微皱,仔仔细细思考了一会,还是不知这鸟儿为何不理自己。反倒是站在他身后的小侍女,忍不住轻笑一声,又很快绷着脸不说话。
  公子真是傻呆呆的,就像他养的鲤鱼一样。
  青鸾这种灵兽,品味自然非同一般,哪会像普通鸟儿一样贪馋呢?再说了,也不是所有鸟都爱吃鱼,公子实在太过想当然了。
  尽管只是轻微的笑声,却让少年回过头来。他直直站起身来,一步踏出就凑到小侍女身边,瞳孔中全是好奇之色,“碧玉,你笑什么呢?”
  乍一面对那张动人心魄的脸孔,小侍女情不自禁红了脸,支支吾吾不知如何是好。
  太近了,实在是太近了。近到呼吸可闻,近到暧昧丛生。
  她一颗心噗通直跳,纵然知道公子什么意思都没有,还是忍不住浮想联翩惊慌失措。
  长得好看就是好,随随便便一个举动,都能搅扰得自己茫然无措。
  好比你无意间握住了一把晶莹月光,整个人都已经呆住了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任由那光芒从指缝漏掉,全然没有办法。
  小侍女东张西望,就像找个借口应对公子。她本来随便撒个谎,就能糊弄过去。
  但面对这样的公子,小侍女一丁点其余念头都没有,而是本能地不想隐瞒不愿隐瞒。
  支支吾吾好一会,小侍女终于找了个绝佳借口,眼珠一转随口就说:“我笑这个人太蠢,随随便便就被女修糊弄住了。不用太久,他必然会被那女修出卖!”
  虚空中全是各种画面,流动不已皆为真实。船上百余名金丹修士的踪迹,全在这小小庭院中显露无疑,哪怕用秘法遮掩都全然无用。
  小侍女说的,正是之前公子格外关注的楚衍。她不光听到了萧素的话,也知晓那两人交谈的诸多内容,没有一个字疏漏。
  果然,年轻公子的注意力全被吸引住了。他眼睛一眨不眨,也不逗鲤鱼了,而是专心致志地盯着那两人看。
  小侍女舒了一口气,反而有些忿忿不平了,“我也没想到,公子的对手竟是这么一个人。他莫不是被那魔道女修迷了心窍,那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亏得他还是太上派弟子,居然如此好色。”
  “他瞧那魔道女修好看,不光不收她灵石,甚至都不用她立个誓约,显然是被迷昏了头。这样一个人,怎么配当公子的对手?”
  更多的话,小侍女没有说出来。她心中觉得不快,却也不那么紧绷了。
  好对付就好,既然那魔道女修野心不浅,也就意味着她能够被轻易收买。如此一来,让她倒戈相向狠狠捅楚衍一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小侍女眼珠一转,已然想出了千百个对付楚衍的办法,她心中也有了底气。
  不是自己太阴险事事都要算计,而是这件事着实关系重大。公子虽说修为很高本事极大,有时却未免太天真了。
  自己不帮衬公子一下,又要怎样同老祖交代?万一让公子伤到一根手指头,小侍女都是战战兢兢心里生疼。
  明明小侍女已经将心思隐藏得极好,少年公子却在她手上轻拍一下,安抚她惊慌不安的内心,“不必害怕,我很强。至于楚衍么,也没有你想得那么不堪。”
  “我倒觉得,他真是同情那个女子,别无他意。换做是我,有别人苦苦相求,若我力所能及,也会帮衬一把,这是人之常情。”
  少年眼睫一眨,说出的话字字认真,真有股格外可爱的劲头。
  他反驳别人的话时,还是温温和和没有半点架子,仿佛眼前的小侍女是他的好友,而非下人一般。
  小侍女不觉得多高兴,恰恰相反,她皱紧了眉唉声叹气,“我的好公子啊,你可别这么轻信。这魔道女修,一看就是心机深沉不好招惹的人。公子若是遇上她,有多远跑多远,一句话都别说。”
  小侍女又着重强调了一遍,“我如果在公子身边,自有我应对她。如果我不在,公子扭头就跑,一句话都别说!”
  浓黑的长睫颤了颤,像展翅欲飞的蝴蝶。公子沉思刹那,还是温软地追问道:“这样没礼貌,终归不大好吧?老祖只说让我杀了楚衍,又没提要我怎样对待别人。”
  “修士修行多有不易,他们竭尽所能才到了金丹。如果一个照面就被我杀了,怕是会觉得伤心不已吧。”
  这话听来分外蹊跷,仿佛这小公子脑子里除了杀人与帮助他人之外,就没有其他应对别人的办法。
  明明此等话语分外血腥可怖,小侍女听来却有一股天真稚拙的念头,让她根本放不下心来。
  她自然知道,公子的杀意为真,怜悯之心同样是真。如此古怪又矛盾的两种特质,却在这少年公子身上杂糅为一。
  他不发怒时眉眼平静好看,像个不染血腥的天真少年。一旦公子发怒时,分外可怖又不留情面,更似眸光血红几欲噬人的野兽。
  但不管哪一种性格何等想法,都是她心心念念的公子。小侍女稍微想了一会,就眉开眼笑了。她稍稍踮起脚,拍了拍少年的额头,字字说得温柔,“公子应该听碧玉的话,不要随随便便靠近他人。”
  “那些金丹修士,都是心怀叵测之辈。公子太善良,难免会被他们欺骗。看到公子难过,碧玉也会跟着难过。公子不想让我哭吧?”
  小侍女一撇嘴,就是鼻尖通红泫然欲泣,立时让年轻公子手忙脚乱了。他顾不得那么多,立刻伸手抚了抚小侍女的面颊,生怕她哭红了眼。
  “别哭啊,我不想让你难过。”小公子轻轻地说,“别人都害怕我,我只有你这么个朋友……”
  话说到一般,小公子就自己哽住了。他的手指也跟着垂了下来,又是一副沮丧不已的模样,再无之前半点神采。
  “其实我还有一个朋友,可惜她被我杀了。”小公子干巴巴地说,“那是老祖要我杀的人,我没有办法。太上派的人,就是老祖要杀的人,这点没错。”
  说完话后,小公子还猛力一点头,实在不能更认真。
  见到这一幕,碧玉微不可查地叹口气,心中更加柔软了。
  自从十二年前那场交锋之后,公子就变了。他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比起手眼通天的大能修士,更像个茫然无措的小孩子。
  究竟发生了什么,碧玉一无所知也不好询问。她只知道,公子活着从那座洞府中走了出来,面上神情呆滞手心还有血迹,修为却提升了好大一截。
  只此公子就变得有些疯癫,总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再多的灵药都是全然无用,那是心病是心魔,唯有靠他自己慢慢愈合。
  这样的公子,本该在洞府中修炼好好养病,却因陈家老祖一道命令,又回到这陌生熟悉的极北之地,碧玉都跟着揪心不已。
  有时候她也会想,老祖未免也太心狠。平日里对公子不闻不问,一有这样危险的时候,又把公子派了出来,小侍女都跟着忿忿不平。
  公子什么都不记得,但也得有个人惦念他照顾他啊?碧玉自告奋勇,替公子谋划算计,事情也就稳妥许多。
  “是啊,老祖要公子杀掉楚衍,公子照做就是,不用想太多。”小侍女声音轻细地劝慰道,“就像之前一样,顺手杀了他,根本不费太大力气。”
  公子也跟着茫然地一点头,瞳孔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第101章 
  细细轻语声温柔缠绵地包裹着小公子,似雨落如花开,让他再也听不见其他声音。
  少年茫然无措的表情稍有改变了,变得温和变得天真,像个不知世事满心欢愉的孩子。
  他见花开是喜见落雪是喜,固然有些残忍的话语,也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孩子么,可不就该如此?
  小侍女终于舒了一口气,她很怕公子忽然发疯,自己根本应付不过来。
  公子安静时极好,一发疯时就分外难缠,出手伤人性命都算小事。好在他对自己总是格外留情些,由此小侍女才能在公子身边呆了好些年。
  不管其他缘由,只看公子鼻息安稳昏然欲睡的模样,实在太美好而无害。他长翘睫毛盖住眼睫,呼吸轻细胸口起伏,简直和毫无防备的凡人并无区别。
  小侍女定定看了公子好一会,眼见少年睡得称了,才大着胆子抱了抱他。仅此一下就松开,她整个人却忍不住唇角上扬笑得欢喜,仿佛天底下没有比她更幸福的人一般。
  “有碧玉照看公子,公子必定平安无事。”
  像是誓言又似约定,自然有股不容置疑的决心。只是她声音太轻细,混杂在风声中,除了她自己之外,什么人都听不到。
  倒是一旁仔细梳理羽毛的青鸾,忽然间轻鸣一声。长而悠远的声音,似能穿透层层阻碍,抵达另一处地方。
  它侧着脑袋听了好一会,是在等待回应,好一会才垂下头来。
  越往北走,天气越森寒气候越恶劣。天空中也难得见到光亮,都是阴沉沉乌漆漆的一片阴云密布,根本看不到阳光,让人的心情也跟着糟糕起来。
  仅仅是阴天也就罢了,更多时候天上都在下雪。一片片雪花席卷而来,如刀割面分外凶猛,不一会就能把人冻成一块冰坨,都没缓和的余地。
  修士不是凡人,他们自有灵气护体不惧寒暑。但极北之地的森寒,就连修士也是无可奈何的。
  那股子寒意似能透过肌肤直达骨髓,甚至能封锁经脉封住仙窍。灵气不能运转,那修士和普通凡人也就没多大区别了。
  在此等恶劣的环境下,自然唯有修为高的金丹修士,还能好端端地活着。他们也要小心谨慎些,时刻运转着经脉中的灵气,一寸寸将侵入的寒意逼出去,虽不大危险,却有些麻烦。
  因而自从这艘巨轮抵达离渊开始,就很少有人出去透透气。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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