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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生枷锁-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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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一出,让几个本来想摘下身旁灵草的弟子犹豫了一番,又不得不继续跟着闻清徵。
  “闻仙长,刚刚我们进来的地方有许多龙舌草和绛仙果,为何不采呢?”
  有弟子恋恋不舍地看了几眼入口处的那些灵草,问道。
  龙舌草和绛仙果在外面都是珍贵的灵药,没想到在这里随处可见,这让许多的弟子都蠢蠢欲动,想要往储物袋里装。
  闻清徵在前面为他们开路,只是淡淡道,“这里虽遍地都是灵药,但毒虫和毒草也很多,许多都有侵略性,只要稍微碰一下的话就有危险。”
  他话音刚落,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惊呼声,声音中满是恐惧。
  闻清徵变色,仓促间看到是走在末尾都几个弟子被藤蔓缠住,藤蔓粗壮,正卷着他们往林子深处而去。
  “仙长救我!”
  那几个被卷起来的弟子在末尾,没仔细听闻清徵的告诫,只是看那绛仙果鲜红饱满,想要摘下几颗放进储物袋,却陡然被旁生的藤蔓卷起。
  那藤蔓如同玄铁,异常坚硬,他们几人惊恐中用剑去砍却也没能动它分毫。
  玄衣身影闪过,如天边燕子一般轻盈潇洒,但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如同杀神一般,右手出剑,漫天的飞剑如同雨点一般打下,全都朝着那几只藤蔓而去。
  只见飞剑所到之处,无不断裂,而且那藤蔓断裂处竟然流出了赤红色的鲜血,如同人体一般,不知何处传来嘶哑的惨叫声,几条藤蔓急速地往林子深处退去。
  那几个弟子没了藤蔓的束缚,立刻便由高空坠下,有几个反应过来,急忙念起御剑诀承载着自己往下,但却有一个似乎是吓傻了,楞楞地没有动作。
  闻清徵视线看到那个弟子,眼见那弟子就要坠到地上,忙往那边赶去,他收回了剑,稳稳地把那弟子接下来,蓦然听到一声惊呼——
  “师尊,小心!”是沈昭的声音。
  刚刚那退走的藤蔓竟然现在又伸出了触手,趁闻清徵不意,往他背上打去。
  沈昭情急之下,袖中暗刃掷出,往那藤蔓上射去,却只是稍微让那藤蔓偏了一些,下一刻那触手结结实实地打在了雪发青年的背上。
  闻清徵身形不稳了一下;却还是把那弟子稳稳放下之后,才带着怒气转身继续和那藤蔓缠斗。
  而那藤蔓有灵性得很,一招得手便立刻缩回了林中。
  这里还有那么多的弟子,闻清徵不能再追,只能任它躲进林中。
  “师尊,你……”沈昭刚要开口,被闻清徵抬抬手,挡住接下来的话。
  “无碍。”
  闻清徵不看他,转身便往前面走去。
  【作者有话说:下章发糖,真的!】


第三十六章 我做你的亲人
  沈昭只能止住话头,默默跟在他身后,再要离开的时候往后看了一眼;依稀还能看到那堵水墙的轮廓,有一道小小的缺口,不知何意。
  接下来半日,闻清徵带着众人继续深入遗境深处,在夜晚的时候,便寻了处靠湖的地方,在湖水旁暂时驻扎下来。
  弟子们终于知道为什么闻清徵不让他们在外面采摘洚仙果和龙舌草了,因为在万古遗迹深处的灵药要更加珍贵,而且其中的妖兽修为也更高,浑身都是宝物,让人眼前一亮。
  虽然越往深处危险越多,但他们的危险都有闻清徵挡着,来试炼的弟子们都毫发无伤,所有的任务就是跟在后面采灵草,以及往自己的储物袋里装那些宝物。
  闻清徵一直走在最前面,遇见妖兽后便让他们退后,击杀了那些妖兽之后,便把兽皮、兽丹、兽骨等能用来炼器的东西都分给他们,自己一个不留。
  也有弟子看他一直在前面为他们猎杀妖兽,于心不安,想要帮忙却又因为修为不够只能在旁边站着。他们只能御起防护罩,把自己遮得好好的,只要不给闻清徵添乱,那就是帮忙了。
  沈昭修为亦不及,只能尽量护好自己,不让师尊担心,时不时吸引一下那些妖兽的视线,让师尊更好地击杀。
  夜色渐深,天色暗了下来,万古遗迹里的夜晚格外漂亮。
  不同于白日的阴森,这里的夜晚满是星辰,虫鸣声细细碎碎地传开,静谧安然。
  沈昭自己有一间屋子,那是在临行时宗内给的房屋法器,那房屋法器平日只是一个用木雕成的房屋形状,可以放到储物袋里,小巧精致,但当念动咒语之后,小木雕便可变大,成为可供一两人居住的实体房屋。
  这种房屋法器虽然并不是多么珍贵,但要用灵石买也是一笔大价钱,宗内对这些事情一向都是挺大方的。
  沈昭无心修炼,他看了看自己的储物袋,他的储物袋也装了不少的兽丹和灵草,都是外界难以一见的珍奇之物,但他心中却没多少喜悦之情。
  沈昭把储物袋收回去,悄悄走出自己的屋子,朝林子深处的侧面的房子走去。
  那里是闻清徵的房间。
  到了门前,他要敲门,但看到门是开了一条缝隙的。
  沈昭下意识往门缝里看了一眼,只见到玄衣身影闪过,下一秒,有什么东西冰凉地贴在他脖颈。
  “谁?”青年的声音冷冽如冰。
  “是我,师尊。”
  “……”
  闻清徵这时透过光,才看清来人是沈昭,他慢慢把剑放下,蹙眉道,“那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弟子惦记着师尊的伤势…”沈昭说着,轻轻把门掩上,问他,“师尊觉得可还好么?那妖藤修为不低,我怕您今夜没有涂药。”
  众人白日里都想着多采些灵草,而他却一直无心此事,只是想着师尊背上被那妖藤抽得一记。
  沈昭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玉瓶,轻声道,“我来时带了疗伤的药,可以不留疤的。”
  “……”闻清徵沉默片刻,“留疤也无妨,我亦不是女子。”
  却伸手,接过了玉瓶。
  沈昭看到他拿了药,心里沉的石头放下来了。他以为师尊会因为他的原因不去涂药,这结果让他隐隐有些期待师尊是不是对之前的事情毫无芥蒂了。
  “师尊,让弟子来为您涂药吧。”
  沈昭看着他拿过玉瓶,却没有动作,忍不住说道。
  “……不必。”闻清徵却一震,他蓦然想起身后还残留着鞭痕,立刻拒绝道。
  沈昭有些失望,他迟疑着“可…可您伤在背后。”
  要是自己涂药的话,有些不太方便。
  “不必说了。”
  闻清徵却依旧拒绝了他,把药瓶拿过去之后,便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沈昭抿唇,不再说了,两人陷入沉默之中。
  沈昭觉得自己也许不该再这样自讨没趣了,师尊看样子并不想要他留在这里,但他看着灯下美人如玉般的容颜,目光总是移不开。
  “师……”
  沈昭刚要开口,正对上闻清徵要说话,忙道,“师尊您先说吧。”
  闻清徵紧紧看着他,沉声问,“你到底在哪里学的那些魔修的招式?可和魔修中人有过任何纠缠?”
  “……”沈昭怔了怔,忙道,“没有,弟子并未交往过任何魔修。那些招式……”
  他说着,苦笑一声,“那些招式只是弟子在和魔修交战的时候看了一眼,便能使出来了。弟子也并不知是何缘故。”
  这种奇特的天赋要是换在别人身上可能欣喜若狂,但沈昭却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幸运的。
  “……”
  闻清徵只是紧皱着眉头,沉思着。
  沈昭看他神情,想他也许并不会相信。
  这种过目不忘,并且唯独用在魔修招式上的过目不忘就算是对他自己说,他自己也不会信。
  “师尊……”
  沈昭正要说如果他不信自己也没关系,对上青年一双清澈纯净的眸子。
  “好,我信你。”闻清徵看着他的样子,很认真,一字一句道,“但你要保证,你就算是有这种能力也绝不能踏进魔宗半步。”
  “师尊…”
  沈昭愣了,惊喜来得太快,他都没想过师尊会说信他。
  “师尊放心,沈昭不会修炼魔修的。”沈昭太也同样认真地说着,后面有一句没有说出来,就算是为了师尊……
  就算是为了师尊,他也不会去修行魔修。
  闻清徵看着他的目光柔和了些,淡淡颔首。
  沈昭的心也如枯木回春一般,被和煦清风吹过之后,心底的寒冰慢慢融化。
  “我能问师尊一个问题吗?〃〃沈昭看着青年,忽然问道。
  “嗯。”闻清徵默许。
  “师尊……为何如此厌恶魔修,难道魔修就都如其他师兄们所说是那么十恶不赦的么?”
  “……”闻清徵看他一眼,道,“我道修中人和魔修本就势不两立,是不可能和解的。而且,魔修修行法子偏激,更是多行残忍邪法,许多修行术法都要以活人血肉生祭,害无辜之人来提升修为,又如何让人不痛恨?”
  他说到后面,已是脸色沉沉。
  沈昭看着他,心中隐隐升起几分猜测,“师尊和魔修可曾有过什么仇怨么?”
  他话一出口,有些后悔,怕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事儿。
  果然,闻清徵怔了一下,沉默了。
  沈昭有些不安,他想要说起其他话题转过去,便听到青年又开口。
  “在我幼时,闻家本也是小有名气的修仙世家,却不知何时得罪了过路邪修,将我全家屠戮殆尽。”
  “……”沈昭心中一震,“师尊。”
  闻清徵面色无波,只是慢慢讲下去,“我那时尚幼,躲藏在衣箱里才逃过一劫,但家人早已全都去了。是断情宗的贺宗主偶然间发现了我,带我回到断情宗悉心照料,才让我活了下来。”
  虽然闻清徵知道贺銘是探知了自己的灵根之后才决定带他回断情宗的,如果他只是普通灵根或者没有修炼资质的话,贺銘是不会救他的。
  但毕竟,贺銘还是救了他,让他和其他师兄们一起修行,才让他捡回了一条性命,还有了今天这番修为。
  闻清徵在贺銘陨落之时,被他逼迫发下毒誓,今生今世守护断情宗,听从宗主吩咐,便不能食言。
  “……”
  沈昭终于为何每每提到魔修的时候,师尊总是那么痛恨。
  屠戮满门之仇,确实会让任何人都无法放下。
  青年看着还很平静,但沈昭只觉得他现在应该会有些伤心的吧?
  但师尊总是这样,把所有情绪都掩盖在平静的表面下,让人看不穿。
  “师尊,您的亲人都不在了是吗?”沈昭轻声问他,声音里满是谨慎。
  “……”
  闻清徵低眸,“嗯。”
  他不知道沈昭问这句做什么,沈昭不像是会揭人伤疤的人,下一刻,却对上青年诚挚热烈的目光。
  “那,我便做师尊的亲人,好不好?”
  沈昭看着他,目光中只有一个人的影子,认真问道。
  那目光像是火焰一般,格外炽热,让人无法忽视,只是靠近就被那温度烧灼,连大脑都被烧糊涂了。
  闻清徵不知自己为何回了句“好”,心头有什么东西热热地流过,悄然在冰封多年的心底撬开一道细缝,让那温泉一般的热流在心口慢慢流淌。
  闻清徵说不出这种感觉,只是心跳得有些快了。
  而蛊虫却在这时候咬了他一口,心头传来无法忽视的阵痛,让闻清徵越是看着青年的目光,越是觉得心头痛痒。
  他下意思伸出手,想去挡住青年炽热认真的目光。
  那目光里的情愫太过复杂,让他看着都要承受不住,空气里似乎都开始泛起暧昧的感觉。
  那双手莹润白皙,逆着薄薄的灯光伸过来的时候,精致得像是最精巧的匠人雕刻出的艺术品。
  沈昭忍不住握住那只手,低头,温热的唇便柔软地印在他的手背上。
  “……”
  暧昧的气氛在这个动作之后变得愈发浓烈,像是雾气渐浓,陡然迷住了两人的意识。
  闻清徵只觉得心头痛得愈发厉害,但身体却像是凝滞住一般,没有去推开他。
  温热柔软的唇顺着手背滑到指缝,青年的手指修长,指缝间透着淡淡的光,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咬上一口,却又不舍得破坏,只是任由湿热的唇缠绵地吻过手上每一处肌肤。


第三十七章 解蛊
  一室灯火如豆,昏黄黯淡的光线下,青年的手白皙得似乎发着光,那瘦削的手指上残留着透明的液体,在光下显得晶莹剔透。
  脑子里的弦在这一刹那断掉,沈昭几乎抑制不住,想要紧紧拥抱住他,把他揉进骨血里,终于再次触碰到师尊的感觉让他兴奋得快要发疯。
  闻清徵的胸口在急剧地起伏着,手上传来的细细密密的感觉很轻微,但却像是被放大了一般,那触感在他脑海里格外清晰。
  从未有人对他这样。他刹那间有些无措,意识清醒了些之后,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本不该发生的。
  就算他向来不知情欲之事,但却不可能感觉不出来此时沈昭的动作超乎了正常的范围。
  这样太暧昧了,暧昧得让他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蜜糖罐,周围都是黏黏糊糊的甜意。
  沈昭陡然被推开,带着他唇上温度的手缩了回去,掩在袖中。
  闻清徵轻轻喘息着,像是张开了全身逆鳞一般,抵触之意毫无遮掩。
  “不可……”
  他轻声地,似是无意识地说道,紧紧皱着眉头,有些痛苦地捂住心口。
  沈昭不知他胸口怎么了,下意识往前,忙问,“师尊,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而闻清徵却往后退了一步,尽量让自己不看向他。
  “你先出去。”
  雪发青年的眼中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心口又在做痛,只知道现在自己不能再看到沈昭,如若不然就会让心头的痛意更深。
  沈昭见他神色痛苦,不敢出去,却又不得不出去。
  他心乱如麻,想要近前,但闻清徵总是退后,好像他的痛楚是和自己有关系的。
  沈昭不能再激他,只能决绝转身,把门带上。
  夜色愈重了,天上的星子都只剩了伶仃的几颗,月华的光辉也有些黯淡了。
  沈昭蹙着眉,他有些忧心师尊的身体,又因为刚才师尊的举措心中的希望重新燃起。
  不管怎样,师尊总是没有抵触他。
  他自己都觉得刚刚太大胆了,像是亡命之徒最后的赌博一样,他赌的是师尊到底对他有没有一丝别样的感情。
  现在,他觉得自己似乎赌对了。
  两人相处之时的气场是不会骗人的,他们师徒相称多年,以往他稍有越矩,闻清徵都是不觉的。
  他要借为他梳发的时候在他发上多做停留片刻的话,师尊要么根本发现不了,要么只是有些疑问他为何动作慢了,不会往其他地方想。
  这让沈昭既觉得幸运,又觉得这样的师尊太过冷清,他所有的试探都是石沉大海,没有回应,也很是失落。
  而他们之间的感情又是从何时开始变化的呢?
  是那次师尊中了情毒之后么,抑或是更早。
  沈昭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他做了那么多年,随身侍奉在师尊左右,对他所有的习惯都了若指掌。
  像是用毒的宗师,每日只肯下一丢丢剂量的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便足以让人病入膏肓。
  沈昭并不觉得这样的自己可怕,他像是温水煮青蛙一般,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让师尊依赖上自己,让他习惯上自己的存在,便是为了等到今日。
  他有足够的耐心,能继续等下去。
  师尊今日的回应让他在经历了前几次的失望之后,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
  夜幕深重,灯已经都熄了,只留下一室黑暗。
  幽幽的一阵异香飘过,如丝如雾,带着些腻人的甜意,闻清徵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往一个方向看去,启唇,“戚怀香?”
  穿着月白衣衫的身影从暗处闪过,男子行动如鬼魅一般,悄然地步到他榻前,掀开帷幕。
  一双冰凉的手压在青年后颈,戚怀香的声音紧跟着穿到耳边,问道,“怎么又成了这个样子?蛊虫又有动作了么?”
  他探到闻清徵后颈已是湿腻冰冷的一片,应该是流的汗,他拿出一个夜明珠放在旁边,夜明珠的柔和光辉很快将整间屋子照明。
  戚怀香这时才看到他的道袍紧紧贴着后背,已是冷汗淋漓了。
  闻清徵慢慢吐出一口浊气,有些疲倦,“嗯。”
  “我给你的丹药没吃?”
  “用过了。”
  “……”
  戚怀香看着他被汗浸透之后愈发洁白无暇的脸颊,若有所思,“哦,是蛊虫闹得愈发厉害了。”
  他想着刚刚出去时见到的青年的身影,问他,“沈昭今夜来作什么了?是因为他?”
  闻清徵不愿与他说刚刚的事情,那时的场面只是想起就让他耳热心躁,无法平静,他只是摇了摇头,抿唇不语。
  但戚怀香不依不饶,把他的沉默当做了默许,继续问,“是从什么时候,你跟我仔细说说,我才好解蛊。要不然,这情蛊我可不帮你解了。”
  “你……”
  闻清徵没想到他会拿解蛊来威胁自己,无奈道,“别胡闹了,直接解蛊便是。”
  “谁胡闹了?你倒是跟我说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便能了解蛊虫吸食你心头精血的时间,才可对症下药。蛊虫如今的大小我也不知,要想把它引出来还不知道要下多重的药呢。”
  “……”
  闻清徵回想着,轻声道,“应该是,三年之前。”
  三年前,眉目尚且青涩的俊逸少年跪倒在他身前,眼眸清澈而虔诚,求自己继续留他在身边。
  那时候,沈昭已经在他身边呆了许久了,他习惯了沈昭的照顾,就算知道不合理法也还是让他留下来了。
  这三年来,心头只是偶尔有细微的刺痒,不算厉害,闻清徵为了之后的道宗切磋便忍下来了,并未和戚怀香言及。
  但那次偶然中了情毒之后,他脑子里昏昏沉沉,只觉得浑身无处不烫,像是被丢入熔炉一般。
  在无尽的炽热里,蓦然攀住了一块舒适的凉玉,他下意识汲取寒玉身上的凉意,意识逐渐清醒,却感觉到异样。
  看到青年放大的俊颜的时候,闻清徵甚至能看清他光洁皮肤上细细的绒毛,那象征着青年人蓬勃的生命力,沈昭温热的气息洒在他脸上,让他不禁颤动,又发现唇上紧紧贴着青年的唇……
  那一次的蛊虫动得格外厉害,几乎把他折腾得冷汗淋漓,只能呵斥沈昭出去,自己一人带着伤去泡冷泉,一面解着情毒,一面受着蛊虫的折磨。
  他不太能确定若是没有蛊虫的提醒,会不会任由青年继续做下去,尽管脑海里师徒悖伦的意识一直在提醒着他不能如此,他却一再在羞耻中继续沉沦。
  沈昭把唇贴上来的时候,闻清徵并无厌烦之意。青年温热的唇吻过手指每一寸皮肤的时候,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已经变成酥酥麻麻的软骨了。
  但面对那些经常来断情宗求亲的人,他却没有丝毫感觉,只是想一想他们对自己做同样的事情,闻清徵便忍不住从心头升起厌恶之意……
  戚怀香听到他的回答,想要再问,闻清徵却已低下头去了,辨不清神色。
  他忍不住苦笑一声,慢慢道,“你还真是,弥足深陷啊。”
  而最讽刺的时候,明明已经陷得够深,却不自知。
  “也罢,都是我的错,我当初若是极力劝阻你不要把他留在身边,你便不会如此了。”戚怀香叹息一声,想起自己那时是不太看得起沈昭的,他总以为一个小孩能做些什么,沈昭也就是十几岁的年纪,连他的零头都不到,那些心眼都不够看的。
  但事实证明,他还是错了,沈昭就算是年纪小,心机却一点都不弱,甚至,戚怀香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赢过他。
  说是闻清徵把沈昭给捡回来,养在身边,但沈昭又何尝不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潜移默化地养着闻清徵,让他对自己渐渐产生依赖,不自知地沉浸在他无孔不入的温柔里。
  戚怀香在心里感慨着,再次确认了一遍,“你真的要解蛊?不为你们断情宗继续卖命了?”
  他说的有些讽刺之意,尖酸冷漠,但闻清徵这些年已经听惯了。
  雪发青年低眸,眸中一片寂然,轻声道,“解吧。”
  他已经拿得了这一届道宗切磋的第一,再过七年,他便已经过了百岁,不能再参加了。
  有了柳眠迟这个后起之秀,他对宗内的价值便更小了,最年轻的金丹期修士应该换人了,蝉联十次的金丹期第一人也不再会是他的名字。
  旧人该为新人让步了,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闻清徵也明白。
  他无需再像以前一样逼着自己修炼了,日后,没了道宗切磋这一关,他在宗内更如透明人一般,连仅仅的修炼上的问候都不会有了。
  闻清徵往外看了看天色,已经是四更天了,天快亮了,他还有一个时辰解蛊。
  时间很紧迫,但是,够了。
  天光微露之时,戚怀香便顶着晨露走了,他面色有些苍白,眼下隐隐有着乌青,看着很是疲倦。闻清徵劝他歇一会儿再走,他却道他和柳眠迟在路上遇到了一直纠缠他的魔修,怕那魔修跟到这里来,只能匆匆地走了。
  闻清徵身上的蛊虫被逼了出来,洁白如玉的虫尸被戚怀香用银针挑成两半,戚怀香还暗叹这虫子长得那么快,不知道是吸了多少的精血。
  沈昭和其他弟子等了闻清徵许久,才见他姗姗来迟。其他人都在窃窃私语,探究着他来迟的原因。
  沈昭却看到青年眉梢眼底带着的倦色,唇色也浅淡如纸,没什么气色。
  他知道师尊是从来不会来迟的,除非有特殊的原因,他走上前去,不掩关心之意,温声问,“师尊,可是昨晚没休息好么?”
  但闻清徵却转过头,生硬地回了一句,“不关你事。”
  语气是从未有过的疏离。


第三十八章 魔宗宗主
  沈昭默默转身,不知道为何师尊的态度在这一夜之间又变了。
  师尊总是不可捉摸,他机关算尽,却惟独算不透他的心。
  沈昭在心中叹了一声,还是跟着众人一同随在闻清徵身后,今日他们是要深入万古遗迹深处,那里生着百年的雪玉蝉,是疗伤的圣药,也是他们来这里的主要目的之一。
  雪玉蝉生长在极寒的涧边,沈昭知道闻清徵生来水灵根畏寒,提早预备了袖炉和大氅,放在了储物袋里。
  他抽了个没人的时候,要把袖炉和大氅给闻清徵,但闻清徵却不接,只是道让他回去。
  沈昭只能把袖炉和大氅又放回了储物袋里,沉闷地看着青年的背影。
  要说之前青年对他冷淡是顾忌人言,但现在没人的时候,他依旧不接自己的东西。沈昭那么聪明的人自然知道他这是在疏离自己。
  玄衣身影很快就没了踪迹,沈昭在心里暗叹一身声,又跟了上去。
  闻清徵带着他们到了一处涧水边,涧水清澈,却寒冷入骨,水边生长着剔透的雪玉蝉花,花瓣轻盈,如冰似玉,还散着淡淡的光辉。
  闻清徵让他们自行采摘,装多少都可以,弟子们都是第一次来,而且还不知道能来个几次,忙埋头去采。
  沈昭也采了一些,雪玉蝉金贵的很,要用银刃割下,否则便会化为泥土。雪玉蝉的根茎枝叶触手生凉,可解热毒,沈昭只是用指尖碰了碰便觉得像是碰在冰雪上一般。
  他下意识抬头去看闻清徵,看到青年面色依旧苍白,嘴唇都被冻的有些泛青,犹豫几番,还是起身,想要把那些东西给他。
  就算这次闻清徵依旧不要,他也要硬塞给他。
  他站起身,正要走过去,看到闻清徵面色一凛,手指立刻握住了腰间的长剑,视线冰冷,却不是朝他。
  远处一个黑色人影闪过,过处的天色都泛起黑气,而且威压沉重如有实质。
  沈昭心头一震,跟闻清徵在那一刹那异口同声,“魔修?”
  沈昭对魔气的感知极为敏感,就算那人修为远比他高,而且敛去了魔气,他也能辨识出来。
  其余弟子听到他们说魔修一词,大惊失色,有几个人手上银刃不稳,折枝的雪玉蝉便跌落泥土,在不见踪影。
  但现在没人会惋惜这些雪玉蝉了,他们忙避开那黑影,往闻清徵身边聚去。
  “靠后——”闻清徵看着那黑影渐近,冷声命令道。
  各宗的弟子们都忙到了闻清徵的身后,他们来不及想为什么在万古遗迹会看到魔修,只知道那魔修修为远在他们之上,不可露其锋芒,只能远避,纷纷在闻清徵身后御起防护罩。
  那魔修面容苍老枯瘦,似是过路,看到他们那么多人之后惊讶了一秒,转而桀桀地笑道,“原来是些道修的小辈,把你们摘得雪玉蝉都交出来,本座就放你们走。如若不然,就都葬身在这里吧!”
  闻清徵脸色不好,冷冷道,“狂妄。”
  他腰畔长剑已经出鞘,护住了身后的弟子们,那魔修本没在意他,因为他身上的灵力微弱,面色有些苍白,看起来很虚弱,现在他一出声那魔修才发觉他的修为竟然是最高的,也许还比他自己要高一些。
  两人缠斗起来,黑气和剑光交叠在一起,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完全辨不明白他们的身影。
  那魔修很是狡诈,看他修为和他身后的那些弟子,便猜他们或许是名门大宗里出来历练的子弟,而闻清徵便是来保护他们的。故而不与闻清徵多作纠缠,只是寻着那些修为弱的弟子,便去骚扰。
  一炷香下来,不少弟子或多或少都受了些惊吓,而闻清徵虽然修为比那魔修略高一些,却因要照看那么多弟子被掣肘,加上他因为解蛊身体虚弱,身上也受了几处伤。
  魔修袖中藏着闪着幽幽蓝光的刀刃,应该是淬了毒,趁闻清徵救下一个弟子的时候,便朝他身后划去。
  沈昭看到了,来不及出声制止,展起轻功,用上所有灵气以求更快地到达师尊身边,手中沉重的漆黑重剑出手,便打断了那魔修的攻击。
  “呵,小子,不自量力。”魔修苍老的声音满带着怒气传来,沈昭只觉那声音中用了金丹期的威压,他听在耳中如雷霆灌顶,轰隆作响,神识都被震得麻了麻。
  下一刻,沈昭听到青年有些焦急的惊呼,“昭儿——”
  随即后颈一痛,被魔修伸手为刃砍下,暂时没了意识。
  沈昭只觉得他被那魔修一手拎起,他在半空中看到闻清徵要追,但那魔修另一手却放了不少的暗器。闻清徵伸手用灵气化为护罩,为身后的弟子们挡着暗器,但暗器没了之后,魔修和沈昭也不见了踪影。
  沈昭后颈剧痛,还勉强有些意识,只是神识都被震得发麻,暂时用不了灵气。
  魔修不知带他走了多久,蓦然把他往地上一扔,砰地一声,激起尘土飞扬。
  沈昭被尘土呛得咳了几声,听到魔修打量着他道,“体内灵气倒是精纯,应该是个勤苦的苗子,可惜了……”
  “……”沈昭不知他在可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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