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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夫成虫-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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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愁姑娘大概眼花了,蚂蚁怎么会是蓝色的。”
“什么蚂蚁是蓝色的?”米脂觉得好奇走了过去,忽然米脂叫了起来:
“真的是蓝颜色的蚂蚁,阿金哥你快过来看!”米脂朝阿金拼命招手,阿金有点将信将疑,放下手上的碗筷,走了过去。
“你们两个女的只知道叫,让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阿金刚低下头,只听一声娇喝,后颈已被莫愁劈了一掌。
阿金昏倒在地。
“小姐,我们走吧。”
“等一下。”莫愁走到书案旁,在纸上写了一行留言:
“王兄,谢谢你救了我,我走了,务念,米脂敬上。”
一白一紫两片衣衫消失在树影丛中,米脂带着莫愁离开仁爱堂,踏上了一条险象环生的路。
一艘两头尖,腰身鼓,犹如一片树叶的小船停泊在河中。
王先生负手站在船头,双眼一眨不眨凝视着不远处的一片山峦。
山上黄的、红的、绿的染满了颜色,就像打翻了颜料桶,正是深秋时节,背阴面和向阳面的树叶自然呈现出不同的色泽。
小船随水流时伏时沉,站在船首的王先生岿然不动,他就像一座凝固的雕塑。已经在这里静静的站了两个时辰。
一杆玉笛横卧在手,修长十指在笛上轻舞飞扬,如泣如述的旋律响彻四野,听得那片山峦也仿佛动了真情。
微风吹皱一池绿水,却吹不开王先生心中的柔曼,他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他的故事是常春藤的藤蔓,缠绵在伤心处。就像在那里撒了一把盐。
王先生浓眉一舒。心中漾开一朵浮莲,船尾悄然无声站了一个人,若是换做普通人是感觉不出来的,也只有王先生这样的高手才会感知。
“贱男人,有时间吹笛,干嘛不去跳河自尽?”好美妙的一个声音。清脆嘹亮,如闻莺啼。
王先生缓慢的放下手上玉笛,笛音消失在山水之间。仿佛失去主心骨的层峦。
“冰莹。”王先生轻唤一声。
冰莹身着一袭银灰色锦衣,站在船尾犹如一根银色的缎带,她身形纤细。美目如水,娇俏的小鼻子微微扬起,给人一种孤傲不可侵犯之感。
冰莹和姐姐飘雪长的有几分相似,飘雪好读诗书,身上多的是书卷气。冰莹从小习武,使原本高挑的身材越发风姿绰约。五年前姐姐飘雪带着美好的憧憬嫁给面前这个男人,听说未来夫婿品貌俱佳,飘雪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见到姐姐幸福满满的样子,冰莹也着实替姐姐高兴。
然而好景不长,嫁过去不到一年姐姐就死了,据说流产失血过多而死。
这种话只有鬼才会相信,冰莹根本就不信。她要查出姐姐死的真相。
“冰莹,你还好吗?”王先生幽然道。
冰莹冷笑,她叫冰莹,真的像一朵晶莹的冰之花。
然而从前的冰莹留给王先生的印象不是这样的,她是一个明丽的活泼的如山花般烂漫的女孩。如果冰莹是一朵黄菊,那么就是一朵笼罩在一层薄冰之下的冰之菊。
“说吧,你想怎么死?”冰莹留给王先生一个傲然不可侵犯的侧脸。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怪我,因为你姐姐的死令你很痛苦,我何尝不是生活在痛苦中,这五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飘雪,飘雪的死对我来说太突然了……”
“你给我住口!”冰莹断然喝止王先生,腰上一把软剑已直指王先生眉间。
“那天晚上去仁爱堂的时候,我本来可以杀了你这个贱人,没想到半路会出来一个救你这个贱人的女人,不过我想你今天不会这么幸运,这里很偏僻,连鬼都不会来,何况是救你的人。”
“你把我杀了吧,这五年来我也很痛苦,每晚都失眠睡不着,如果你杀了我能解你心头之恨,你快动手吧。”王先生向前一步,眉心落下几滴殷红的鲜血。
“贱男人,我杀了你!”冰莹狂叫一声,收剑入怀,等一剑勃发的时候,凛然之气胜过漫天飞雪。
“呵!”剑尖没入王先生左肩。
“好,好,再来一剑。”王先生笑着看向冰莹,身体朝前一倾,剑尖更深的没入王先生左肩,血滴在船舷上,一滴一滴掉落的音响显得非常突兀。
那种痛是深入骨髓的,不过只要一想到面前这个年轻姑娘因为姐姐的死被折磨了整整五年,王先生努力展开笑颜,望向冰莹的眼神充满柔情。
“冰莹,我真的没有忘记飘雪,飘雪身前爱茉莉,仁爱堂有一株茉莉是我亲手为飘雪所植,经过五年的悉心栽培如今越发娇艳欲滴。”
冰莹从王先生肩上用力拔出软剑,不知为何刚才还很想杀了面前这个男人,然而当看到他痛苦的神情,冰莹的心一阵纠疼。
为什么我会缩手?我不是想这个贱男人死的吗?可是,可是我的心,我的心为什么会有一种痛的感觉?
王先生脸上依旧挂着笑,根本不把肩上的伤当回事。
“冰莹,你的气解了吗?若是还没有解,就再来一剑吧。”
“你个疯子。”冰莹束上软剑,背过身去。
“我用笛声召唤你过来,是有事相求。”
“如果你想求死我马上就可以让你死。”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负了你姐姐,害她蒙受不白之冤而死,不过这五年来我过的也很痛苦,飘雪的样子时常在我眼前出现,如果可以让飘雪复活就算让我折寿二十年我都不会有一句怨言,我肯放下锦衣玉食来到偏僻的隆阳府隐姓埋名,你可知我的心意?”
王先生说到动情处,眼眶湿润了。毕竟他为了飘雪跟自己的家族抗争,只是他的家族太强大,王先生不想再看到身边的人痛苦,只能屈就自己,躲到隆阳府委屈的做了一名医者。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主仆入府
冰莹看向王先生,在他身上寻找曾经的记忆。他比从前成熟了,身上散发出一股成熟男人特有的味道,冰莹攥了攥手,心不由自主跳了起来。
起风了,秋阳呵护的风温柔的拂在冰莹美丽的脸上,她有姐姐飘雪的妩媚,更有属于她自己的侠骨柔情,王先生知道冰莹不是一个冷酷之人。
“冰莹,我……”
冰莹伸手向前,不让王先生继续说下去:
“你给我住口,想让我用解药救人根本不可能,除非你能叫姐姐复活。”一提起姐姐,冰莹的眼眶湿润了。
王先生不忍在冰莹面前提飘雪,她们姐妹情深,为了飘雪,也为了冰莹,王先生沉默着。
肩上还在流血,船舷上滴了好大一摊血迹,左肩疼痛难忍,王先生咬牙硬挺,脸上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他不想加重冰莹的负罪感,让她觉得刚才一剑已刺入骨骼。
两个人全都不说话,一个站在船头,一个站在船尾,就像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天际降落一群飞鸟,擦着水面欢叫着从两人头顶飞去。鸟过之处,水波荡漾,平滑如镜的水面就像一块皱了的绸缎,让人平添无限惆怅。
“树欲静而风不止,起风了,你早点回去吧。”王先生不想为难冰莹,既然她不肯交出解药,只能任她而去。
米脂和冰莹是两个毫无瓜葛的人,她们就像两列并行的马车,永远都不会交集,何必相逼冰莹,她已经够痛苦的了。
王先生想施展轻功飞到岸上,然而肩膀负伤刚一运力,就觉身子沉重。竟仰面跌入河中。
冰莹听见“噗通”一声响,回首一看,发现王先生已经在水里。
“贱男人这么没用。”冰莹如燕飞行,在王先生快要沉入河中之时,伸手抓在王先生胸口的衣服上,暗自运力一把推王先生上船。
王先生大喘不已,只一会儿的功夫他已脸色苍白,唇上不见一点血色。
冰莹傲然漠视王先生。手又一次攥紧了衣角。哼一声冷笑,嘴唇微微颤抖:
“贱男人,没想到你不但贱,还喜欢管闲事?”
“多谢冰莹姑娘相救之恩。”王先生撑坐起来,朝冰莹抱了抱拳,心下一阵欣喜。米脂,你有救了,冰莹这么恨我。刚才居然出手救我,说明她对我的恨正在消减。
“我有一个病人中了一种奇怪的毒,这种毒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体内血液沸腾,昏迷不醒,醒来只觉肚饿难忍,食量更是平时的几倍。”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居然想到救人了?你不是个害人精吗?姐姐就是活活被你害死的。”冰莹冷漠的眼神像两把利剑。刺的王先生心口好痛。
一想到飘雪含冤而死,王先生眼角滴下泪来。
“贱男人,居然这么会装,害死了我姐姐居然还哭?二日后此时我们再见,到时候看我兴趣是否把解药给你。”冰莹的话音越来越远,她已飞身离去。
“多谢冰莹姑娘救命之恩,我替这位病人谢过冰莹姑娘了。”等冰莹走了之后王先生方觉伤口流出的血早已濡湿衣衫,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他挣扎着从船上站起。
望着重峦叠嶂的山峰,王先生的眼眶湿润了,不过脸上却展开温情的笑。
“米脂,你有救的,你真的有救了,哈哈哈。”王先生爽然而笑,笑声响彻云霄,仿佛是喜庆的爆竹。
冰莹施展轻功来到岸上,那里有她的一匹汗血宝马。马儿见到主人发出长长的嘶鸣,像是在跟主人打招呼。
“小跳你真乖,只要一看见我就用这么好听的声音迎接我。”冰莹伸手抚着马脖,脸上含笑。
就在冰莹抚马的时候,听见王先生撕裂长空的笑声。他笑得好欢畅,好像正在进行一场狂欢,不,比狂欢都还要高兴。
“贱男人,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冰莹翻身上马,打马归道。
忽然她伸手紧勒马缰,汗血宝马飞起前蹄,发出一记嘶鸣,灵活的调了一个头,冰莹娇喝一声“驾”,马儿朝东南方奔驰而去。
这些天冰莹一直住在城外,不知城内情况,仁爱堂外多出很多官兵,还有一些衣衫褴褛的灾民,官兵驱逐灾民,灾民狼狈可怜,看得冰莹心里很不是滋味。
走到仁爱堂后巷,冰莹见西周无人,悄然飞上围墙。
贱男人说一直小心呵护姐姐最爱的那株茉莉,上次夜间偷袭的时候的确在花圃边看到一株亭亭玉立的茉莉。
然而当冰莹朝仁爱堂俯视而去,映入她眼帘的是一片狼藉。那株茉莉香消玉殒,花瓣洒落一地,被践踏被摧折。
“贱男人,居然骗我!”冰莹美丽的脸庞怒意横生,明亮的杏目透出道道凶光,手不由自主紧抓在围墙边沿,指尖嵌入墙体都不觉的疼。
转身飞下围墙,怒极而气,身形犹豫一阵旋风,从上而下,飘飞的衣襟噌在墙上,竟刮出道道印记,冰莹乃习武之人,因为极度愤怒,不受自己控制的用上了内力,所以墙上才会被衣襟刮出痕迹。
“死男人,等着瞧吧,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下次再见面就是你的末日。”冰莹最后看了一眼仁爱堂,脸上的表情狰狞恐怖。
姐姐是她在世上最爱之人,两姊妹姐妹情深,当看到那株被摧残的茉莉,冰莹的心在滴血。
阿金从昏迷中醒来,感觉头颈很痛,家里早就不见了米脂和莫愁的身影,不过书案上却多了一张纸,上面写了一行娟秀的字。
米脂带莫愁回樊府,见大门边上开着一扇腰门,虽然回的是自己的家,不过米脂一向都是樊府的不祥之物,担心会被看门的拦在外面,不过当两人探头探脑的时候,却见门房空空如也,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咦,人呢?”莫愁不解的看向米脂。
米脂抬头看一眼昏蒙蒙的天:
“马上就要下雨了,我们进去吧。”
“小姐,你看,门口那两只石狮子不见了?”莫愁惊讶的对米脂说。
如果不是莫愁提醒,米脂还没有注意到门口两只石狮子已经不见。
“说不定他们想改变一下格局呢?”尽管嘴上说的轻巧,心却莫名的沉重了起来。
樊府老太太一向很注重排场,真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比石狮子更能彰显樊府高贵的气度。
走到里面,依旧冷冷清清,居然一个人影都不见,平时会有很多家丁在这里穿梭,今日为何如此安静,安静的让人觉得害怕,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这种静,难道不让人觉得背脊发凉吗?
☆、第一百六十五章 杀戮樊府
“小姐,好静啊?”莫愁忍不住抓住了米脂的手,米脂发现她手心里都是汗。
“别怕,有我在。”米脂拍了拍莫愁的手背。
“怎么连一个人都不见?”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走进一扇月牙形的门就是樊世麟的院落,米脂径直朝樊世麟屋里跑去。
“小姐,你要去哪里?那里可是二少爷的房间。”莫愁担心米脂走错地方,让樊府的人看见又生出多少口舌是非来。
“我知道那是小王八蛋的房间,小王八蛋,姑奶奶我回来了,你都娶了几个老婆了?”
房里一个人都不见,窗前的书案上结了厚厚一层灰,看来这里很久都没有人打扫过了。
“咦,二少爷呢?小莫呢?屋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到是弄了一地的书,二少爷什么时候变勤奋了?”地上真的如莫愁所言摊满了书,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用书山书海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律法全集》、《宗规族例》、《地方志》?小王八蛋干嘛看这些书?”米脂满腹狐疑。
“走,莫愁,我们出去瞧瞧,我就不相信这里的人会凭空消失。”两个人刚转身想走,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不正是六两六吗,他怎么悄无声息站在两人身后,把两人全都唬了一跳。
“大少奶奶,你终于回来了。”六两六皮笑肉不笑,盯视米脂,让人看了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你是人还是鬼?你若是人,走路怎么没有声音,站在我和小姐身后居然一点声响都不出?”
“大白天的怎么会是鬼,我当然是人咯,只是樊府最近老出怪事。先是茉莉死,后是小娇死,接二连三死人,弄得人人自危,生怕撞见鬼。”六两六说话的时候两只眼睛始终在米脂身上逡巡。
不是有人诬陷自己杀了茉莉和小娇吗?难怪六两六会用这种暗含深意的目光看自己。
“奶奶他们呢?怎么府里这么安静,连个佣人都见?”
“唉,大少奶奶有所不知啊。”六两六蹲下,捡地上的书。
“老祖宗去三清观住了。老人家说要吃长斋。锦绣琉璃一帮贴身丫鬟都跟去了,其实都是为了不在樊府住才这么主动跟老祖宗到三清观去的,这些个丫头一个个都大了,有的心思还很活络。”
“住在樊府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为什么不想住在这里呢?”
“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樊府接连出了两起人命,这些个丫鬟怕伤到自己,所以都逃走了。”六两六说话的时候语气平静。他越平静,米脂觉得越奇怪,樊府所有的人都在惊惧在害怕。为什么他还能这么镇定?
“家里的事这些天我在外面的时候也略有耳闻,茉莉和小娇全都死的很惨,一个被割喉扔到井里,一个被活活勒死,难怪这些丫鬟会杯弓蛇影。要是我是她们也会害怕?”
“大少奶奶这些天都去了什么地方?怎么好像突然在人间蒸发似的?”六两六不解的看向米脂。
“说来话长,改天有时间再慢慢跟你说。既然奶奶去了三清观吃长斋,那公公和婆婆呢?还有二娘,月娘,凤儿他们呢?”此时米脂到是有点惦念樊世凤,整个樊府静的可怕,要是有樊世凤在边上叽叽喳喳,会增添很多乐趣。
六两六理了一些书,放在书架上,转身朝米脂看去,脸上神色凝重,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不瞒大少奶奶,樊府除了茉莉和小娇的事,还有一件事一直没有对外人道过。”六两六鬼鬼祟祟看了看门口和窗口,压低声音对米脂说:
“月娘是杀人犯,伙同白菜庵的王夫人杀了大少爷,在大少爷新婚的晚上买通喜婆在你们喝的合卺酒里下毒,可能你身体要比大少爷好,从小习武所以没有把你毒死,不过大少爷身子骨一向弱,还是一个病人,喝了有毒的合卺酒就死了。”
米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边上的莫愁更是紧张的拉住米脂的手:
“小姐,我看我们还是回康乾镇吧,你看这里的人多坏,居然想害死你。”
“莫怕莫怕,听六两六把话说完。”米脂从前一直在想她是怎么穿越的,现在终于有了答案,原来新婚之夜就已喝下毒酒死了。
“事情就是这样,还好大夫人精明,在月娘和王夫人秘密碰头的时候找了官府的罗老爷躲在边上偷听,方才听到两人说的那番话。”
“那现在老爷和夫人他们呢?”
“当然是去官府解决问题了。”
“难怪府里这么冷清,原来这么多人都不在呢?二少爷呢,难道也去了官府?”
“二少爷一向都是富贵闲人,他才不会理这些事呢,这些天都不怎么回家,听他的小厮小莫说,二少爷住在望春楼,那里的粉头三巧可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尤物,二少爷已经被她迷住了。”六两六在说到三巧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丰富,一双三角眼更是眯成了一条缝。
小王八蛋,我猜的果真没错,一不在你身边监视你心就野到天上去了,等我吃饱喝足就去望春楼把你逮回来。
“樊府已经不是从前的樊府了,正所谓树倒猢狲散,自从出了那两起命案之后,人走了一大半,连我都在考虑要不要走?青阳府还有一帮花子等着我去做他们的头呢,大少奶奶可知我从前是花子头?”六两六两眼放光看向米脂,做花子头的岁月是六两六一生中最值得回忆的一个片段。
“樊世凤呢?怎么也不见樊世凤?”
“四小姐玩去了,周夫人根本管不了她,乘家里乱成这样,就天天出去玩,不玩到天黑绝不回来。”说话的功夫,六两六已经整理好了樊世麟的书架,摊了一地的书总算各自有了归处。
“二娘呢?”
“她在佛堂。”
米脂拔腿跑向屋外,急的六两六在后面喊:
“大少奶奶你去哪儿?”看着米脂跑远的背影,六两六脸上现出一丝诡异的笑。
“哼,瓮中之鳖。”六两六皮笑肉不笑的神情看了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他见米脂和莫愁跑远,快步走出樊世麟的院落,只见他行色匆忙,一脸肃穆,握成拳的手在半空虚晃的一挥,像是终于逮到什么机会似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 画上美人
“二娘。”米脂突然出现在佛堂门口,正跪在蒲团上念经的周氏着实被吓了一跳,回首一脸惊愕看向米脂。
好像米脂是一个奇怪,周氏眼中蓄满惊惧。
“大,大少奶奶,你,你回来了?”周氏慢慢从蒲团上站起身,许是被米脂的样子吓到了,周氏说话居然结结巴巴,连拿着念珠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大少奶奶。”百合看向米脂的眼神和周氏的如出一辙,闪烁避让的目光让人不得不相信她害怕米脂。
周氏是米脂在樊府最可信赖之人,不过几日不见,周氏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从原先的温情,变成了现在的恐惧。
她为什么要怕自己?难道连她也相信自己是杀害茉莉和小娇的凶手?
“二娘,我回来了,我……”米脂还想说什么,被周氏忙不迭打断了: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天色不早了,再不睡就来不及了,百合,我们走,睡,睡觉去。”
周氏的借口未免牵强的可笑,此时正是晚膳时间,又不是深更半夜,为何说时间已经不早了?借口,完全是借口。
难道自己是瘟疫?别人唯恐被传染到,所以避之不急。
“二娘,我才回来,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你干嘛急着走?”
周氏连看着米脂的勇气都没有,低垂着头,跟百合紧紧偎在一起,努力挤出一丝笑:
“大少奶奶,我今儿个念了一天经,累了,想早点歇着,你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怎么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
看到周氏逃也似的从抄手游廊上跑过去。米脂心下疑窦重重。
无中生有的一个罪名,弄的樊府人人自危,连菩萨心肠的周氏看到自己也像看到一头猛兽似的,好像会扑过去伤害于她。
莫愁见米脂颓然的走到院中,一个人默默站着。
“小姐。”莫愁温暖的小手轻触了一下米脂的后背,她笑着看向米脂,眼神清澈如水,米脂心里一阵感动。现在也只有莫愁最能体谅自己的心。
“莫愁。”米脂忍不住把头靠向莫愁瘦弱的肩膀。
借一个小小的肩靠靠也好。怎么说也是一份可贵的暖。每天傍晚之时隆阳府都会下一场淅沥小雨,不过今天似有些不同,树枝像被一只大手摇拽,朝西北方向偏斜,梧桐小手掌似的叶片被大风吹得耷拉下来,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起这么大的风。待会的雨肯定是盆倾瓢泼。
“马上就要下雨了,我们到屋里去吧。”被大风迷了眼,莫愁拿手挡在面前。
“我不进去!”米脂好决然。目光坚定如磐,如果等一会是一场暴风骤雨话,她愿被清凉的雨水淋湿。被怒吼的狂风包裹。
杯影交错间,酒桌上的两个人全都有点微醺。
一曲终了,抚琴美女优雅离座,先对坐在右手边的周凯恩福了福,后对坐在左手边的樊世麟福了福。檀口轻启,朱唇吐香:
“嫚柔琴艺不佳,让两位公子见笑了。”语毕浅浅一笑,如此卖笑是嫚柔心中最痛,笑是条件反射型,不过今日嫚柔笑得有点不同,樊公子是周凯恩请过来的客人,没想到这位客人与别个不同,特别是那双眼睛,见惯了风月场迷离的色眼,樊公子的这双眼睛好纯净,纯净的让人想起蔚蓝色的天空。
嫚柔感觉双颊微微一热,不自然的低下了头。
周凯恩吊儿郎当翘腿坐在太师椅上,转首看向樊世麟:
“樊兄觉得嫚柔怎样?比起望春楼的三巧如何?”
樊世麟呵笑一声,目送嫚柔离去,刚才嫚柔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满含深意,这个女子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三巧不过是件皮袄,冷了方才想起穿上,嫚柔人如其名,曼如缓流、柔如珠玉,听名字就忍不住叫人往**梦里去想,嫚柔是你周公子独有之物,我只配三巧,有一件皮袄傍身,就算天忽然一下子冷了也用不着担忧。”
“哈哈哈……”周凯恩拍大腿而笑,樊世麟见了心中直犯呕,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拍大腿的。
“樊公子可真会说笑,一番皮袄夹袄说得我都快笑得背过去了,不过说到美人,你们家可是出了一位。”周凯恩暧昧的眼神,让樊世麟有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他愣怔的看向周凯恩:
“我们家就兄弟三,还有一位妹妹,不是我自谦,我家四妹容貌最多只属中上,如果和嫚柔比起来那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周凯恩伸出一根食指,点着樊世麟,脸上的神情越发古怪。
“啪——啪——”击两下掌,屋外款款步入一位戴花美人,几日前画舫上为之庆生,今日再见感觉她憔悴很多,啊,那双眼睛,简直不敢相信,打扮妖娆的一个人居然按了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如果不是她的身形在动,相信看到这双呆板凝滞的眸子的人都会以为她已死。
“夫君,画——”
樊世麟被捧画美人说话的声音吓了一跳,毫无生气的一句话,说的就像从水管里流出来的水,她若不动,没有人会当她是个活物。
外面传言周凯恩专会摧花折柳,眼前美人如此年轻,不过神色却如一具槁木,可见传言不假。
“樊公子,请看画。”周凯恩缓缓展开卷轴,一副真人大小的画立现眼前。
画上美人站在甲板上,一袭绯色蝉衣衬托的美人娇艳欲滴,美人双眼直视前方,乌黑灵动的眸子如诗惬意,微仰的下巴更添弱质风流,樊世麟一时竟没有认出画上之人是米脂,等他认出的时候,耳畔传来周凯恩朗然之声:
“怎么样樊公子?你可认得她是谁?是不是你们樊府的人?”
“她是在下的寡嫂?试问周公子,你何时见过寡嫂?”
“红妆,把画收好,哦,不,把画挂在我床头,晚上若失眠可以枕着画上美人而睡。”
“遵命,夫君。”戴花美人收起卷轴,轻移莲步,像具行尸走肉似的走了出去。
可恨、可恶、可耻,居然把米脂的画像挂在床头,死淫贼周凯恩,若不是有求于你,我早就一拳打肿你。
“画是红妆画的,红妆高超的绘画技艺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若不是被凯璇坏了好事,你的寡嫂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
樊世麟越看越觉得周凯恩像个地痞流氓,他紧攥双手,脸上却是一副云淡风轻。
☆、第一百六十七章 灰鸽报信
若不是想让他的舅父施震淳在军中谋个差事,这口气断不能忍。
“画上美人确是寡嫂,不过寡嫂失踪多日,原来在周公子这里?”樊世麟一想到米脂被周凯恩掳走,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
周凯恩笑的好惬意,脸上表情就像刚洗完一个热水澡:
“别说的这么不好听,你的寡嫂我没有碰她分毫,不过迟早有一点我会捧她上天,她是我的人,一定有这么一天,她会成为我的人的,一定会的。”周凯恩神色坚定,好像米脂一生下来就是他的。
“呸,想让米脂做你的人,做你的千秋大梦吧。”樊世麟心里狠狠道,脸上仍看不出一点狠劲。
“周公子,我跟你说的那个事还请周公子放在心上,老皇帝已经替你舅父平反,相信不久之后你舅父就会官复原职。”
不久前以内阁大学士郎拓为首的大臣联名上书弹劾兵部尚书施震淳,后查出通敌之人并非施震淳,而是镇远将军秦远宏,樊世麟说的不错,如今老皇帝正在考虑复施震淳的职。
“舅父尚在恒阳府,不过十天前舅母六十大寿在下见过舅父,跟他提过你的事,舅父还在等皇上给他复职,相信要不了多久,最多一个月就可以走马上任,到时你的官职就有着落了。”
樊世麟见周凯恩说的正式,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
况且施震淳的确被人诬陷,现在拨开云雾见晴天,一班弹劾施震淳的大臣有的被连降三级,有的被解职,有的甚至被关入囚牢。其实皇上一向器重于施震淳,复职是早晚的事。
走到外面发现起了好大的风,樊世麟本就有点醺然。被风一吹,不由自主打了一个酒嗝。
“樊公子,你还撑得住吗?”周凯恩自己也摇摇晃晃,却来搀扶樊世麟,两个人趔趄在了一起,樊世麟身体向后一仰险些摔倒。
“公子小心。”感觉背上让人推了一把,身后响起一个青翠欲滴的声响。
一位白衣少年羽扇纶巾,笑着看向樊世麟。
樊世麟朝白衣少年抱拳一揖。身体朝后晃了几晃。方才站稳:
“多谢公子。”
“不敢当。”白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周凯璇。
她看向樊世麟的眼眸已饧住,好一个翩翩公子,少女的心之花在这一刻绽开苞蕾,感觉面前这位公子就是一片飞鸟的海域,辽阔的望不到边。却有浪花激荡,海潮回响。
周凯恩见妹妹怔怔的看着樊世麟,心下一凛。等樊世麟走了之后,站到妹妹身后。
“人都已经走远了,你还看?”
“他是何人?哥哥什么时候有这么儒雅的朋友了?”周凯璇看向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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