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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降神-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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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朌坎天生畏水,彼时闻知朌坤令自己前往泡澡,打死亦不肯前去,只道是自己见水便犯晕,只怕灵力未涨,便已淹死在灵泉之中。待过了段时日,闻知门中许久未曾修至文宿阶的弟子在入了灵泉之后皆能召出召唤兽,便觉自己不去实在是损失不小,遂只得硬着头皮前往。

朌坎头回下水,莫道晕水,只觉那泉中寒气浸人,宛如万枚钢针尽皆扎入四肢百骸那般,浑身哆嗦着抖若筛糠,撑不过半盏茶的工夫,便已生生冻晕过去。

待之后醒来,见了榻边坐着的朌坤,尚不及向他抱怨,便闻朌坤说道:“不论何人,头回进入灵泉之内,莫不被寒气冻伤。”

朌坎听罢刚想插言曰:“既如此令人受伤,又何必前往自讨苦吃。”便闻朌坤接着道:“这便是修行,修行本便不易,何况是向神物索取灵力,自是需得付出代价。你需谨记: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朌坎闻言自知在理,惟沮丧对曰:“惟希望我在汲取灵力之时还有命在。”

休养一阵,朌坎再度下了那冷泉,这回却是稍有进益,能在泉下浸泡一盏茶的工夫。拼着最后一丝意识清明被拉上岸来,朌坎哆嗦着对身侧朌坤说道:“我、我未曾有那一刻如现在这般希望师父能、能授予我举火之术,好、好歹能让我取、取暖……”

待到第三回下水,朌坎只笑曰:“如今我只觉我已不晕水了,只是怕冷罢了,回回都是冻晕的。”

未想这回,朌坤却是事先便教授朌坎运转周身灵力,以便将泉中灵力汲取,化为己有。此番朌坎下水,便依朌坤所授之法,竟于水中坚持了近半个时辰。而随着灵力在体内运行了数个周天之后,朌坎只觉浑身流转着一阵暖流,经脉之间满是充盈之感,方知自己体内的灵力大增。随后凝神静气,登时又觉自己灵台清明,想必此番随灵力增长的,还有自己的灵识。而灵识的增长,则意味着阶位的提升已不远矣。

如此这般在灵泉之中浸泡了一段时日,某一日,朌坎无意识地召唤出法杖之时,便见精魄中与日俱增的青光终于彻底吞没了之前的绿光,变为纯净的青色,方知自己已突破文宿阶,修至文宿初阶。

座上朌坤见状,仍旧捻须而笑,道句:“可召唤出召唤兽矣。”


所谓召唤兽,即是巫咸国降神师的象征,但凡阶位突破文宿阶的降神师,皆有属于自己的唯一召唤兽。而又因灵蛇为巫咸国圣兽,遂巫师的召唤兽俱是蛇类,只是因了各人资质不同,而召出不同的蛇类。召唤兽平素皆是灵体化,肉眼不可见,惟巫师召唤抑或施展大型术法之时,方才显现出实体。而召唤兽亦会随其主生而生,随其主死而灭。

彼时正值一干先入门的弟子突破文宿阶之际,遂许多弟子亦同时拥有了召唤兽。有人召出性子温和的蝡蛇,有人召出带毒的蝮蛇,有召出黄蛇的,有育蛇的,有琴蛇的,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彼时朌坎见罢各人的召唤兽,心下艳羡不已,数次于梦中念想自己将会召唤出何种蛇类。他曾见过的最威风的召唤兽正是朌坤的腾蛇,他称之为小腾。腾蛇乃传说中的神蛇,曾替黄帝驾车,生有双翅,可兴雾腾云,飞行其间,属龙一类。他只道是师父果真高人一等,便连召唤之兽亦是那般威风凛凛;而自己便是召出鸣蛇亦好,好歹背生翅膀。而又因巫咸国尚蛇,山上许多人便是没有召唤兽,亦会饲养普通蛇类。然惟有召唤兽不吃不喝,口吐人言,可灵体化,与一般蛇类却是迥然不同;而那拥有召唤兽与未曾拥有之人,神情间却是大相径庭。
此番朌坎依照朌坤之言,凝神聚气,口占一诀曰:

“天生圣兽,道本上升;
张烈正气,丽于太清;
辅弼正道,行于正平。”

言毕,只见眼前白光一闪,朌坎只觉那光芒刺眼,遂闭了双目,待光灭,他满含期待地睁眼,只盼着一视眼前出现的是何种神圣威武之物。不料定睛一看,眼前却空无一物。待四下环视一周,方才低头目见自己跟前的案上,多出两条一青一红,体形较了鳝鱼大不了多少的小蛇。

朌坎见状,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之景,随即忙不迭抬头询问跟前的朌坤道:“师父,此乃何物?难道这便是我的召唤兽?”

只见跟前的朌坤眸中似有精光一闪而过,只倏忽间便已消失不见,不动声色地颔首道:“正是。”

朌坎又问道:“师父,我可否另行召唤?”

朌坤答:“自是不可。”

朌坎闻言,只觉失望如排山倒海一般袭来,果真理想美好而现实骨感。此番朌坎见此二蛇,竟已忘却自己素昔最是惧蛇,从案上一手捞起一蛇拎在手中,自顾自道句:“这可是逗我的?说好的长着翅膀的鸣蛇呢?这分明是两条有色鳝鱼!还是成对儿的!”说着又气恼地用手持着二蛇之尾,倒悬着提起抖了几抖,只见二蛇更是干脆地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朌坎见罢此景,只觉泄气万分,将二蛇随手一扔,垂头丧气地道句:“小青小红,你俩灵体化吧,别对外人说是我的召唤兽,我想静静。”

不料却听那二蛇说道:“吾等不可灵体化。”

朌坎听罢,有气无力地随口对曰:“哦,不可灵体化……”随后方才反应过来,惊叫一声,“什么?!你们不可灵体化?!你们是实体不成?!”

二蛇道:“正是。”

朌坎道:“何谓尔等是实体?”

二蛇答:“便是我等需如常蛇一般吃喝作息。”

朌坎听罢这话扶额叹惋:“这便意味着其实我是养了两条宠物蛇……”

随后又闻那赤蛇道:“我不名小红,我名阿蚺。我为牡,它为牝……”

此言刚一出口,便闻一旁的青蛇怒目示威,张嘴嘶吼一声,那赤蛇方改口道:“罢,我等皆为牡。”

那青蛇道:“吾名阿巴。”

朌坎闻言道句:“哦,原来都是公的,一对基。看来我的召唤兽惟有数量是超过别人的,不过就它俩的体型,多出十条来亦非他人对手。”说罢又念起一事,问道,“你俩可有毒?”

二蛇答曰:“无毒。”

朌坎听罢扶额惋叹:“虽说此世蝮蛇再普通不过,好歹亦是毒蛇,我这俩却连竹叶青皆不如。我只觉心灵受到重创……”

之后便听朌坤说道:“召唤之事就此作罢,日后便向专管膳食的弟子索要蛇食便是。”

朌坎听罢,只没精打采地应下。







第10章 零壹零 灵山日常 
话说自灵山开山立派以来,怕惟有朌坎一人,召出召唤兽之后,是羞于向人提及的。然召唤兽不必寻常宠物,可安置他处,却需跟随其主一道,不可远离。素日朌坎只得将青赤二蛇随手塞进祭服的广袖之中,以随身携带。而有那知晓朌坎已突破文宿阶的巫祝亦会询问朌坎可有召唤兽,每每遇到此事,朌坎皆是一手将正往外探头的巴蚺二蛇塞入袖中,一面支吾一句道:“未、未曾召唤。”而那巫祝见跟随朌坎一道的不过是寻常蛇类,亦未曾怀疑。

且说那青赤二蛇素昔吃喝做派,却也尽显寻常蛇类的本性。身材短小,却是食量惊人,每餐至少生吞成年田鼠一只。且饥不择食,甚至于抢夺朌坎手中食物。然吃罢这许多,体型却不见增长。

朌坎本对蛇类习性了解不多,为能养好二蛇,专程前往山上的藏经楼,向其间的长老借来《饲蛇经》阅读,书上言为令蛇类之捕食技能不会退化,需迫使其自行窒息食物,不可喂食熟食。然那二蛇显然不按常理,曾抢食朌坎的鸡腿甚至糕点。且但凡吃饱喝足,便也动亦不肯多动半分,即便七寸之上悬有刀刃,亦不肯挪动分毫。

朌坎见状,好生无奈,道句:“我说两吃货,你们的节操呢?你们可是圣兽啊!我的召唤兽!你们这样谁信啊!瞧瞧我师父的小腾,如此威武雄壮,神蛇见首不见尾,且从不吃东西!”

而为能喂饱二蛇,朌坎往往需得多次前往专管膳食的弟子处索取蛇食,长此以往,朌坎自己亦觉颇难为情,回回皆是面红耳赤地从弟子手中接过食物,低头称谢后随即拔腿便走。亦不敢干脆自己运转灵力召唤活物喂食,恐二蛇吃坏肚子。

又因召唤兽需与其主形影相随,遂召唤后头一夜,巴蚺二蛇亦跟随朌坎一道钻入被窝。待到次日清晨朌坎醒来,已然忘却昨日同睡之事。迷糊间睁开双眼,只见眼前晃悠悠浮现出一红一青两只蛇首,口吐长信,向自己面上靠来,朌坎登时骇得魂飞魄散、睡意全无,下意识抓起二蛇扔出老远,口中直嚷:“妈呀,吓死爹了!”

随后便闻那二蛇之声传来:“吾主,出了何事?”

此番朌坎正手捂左胸,喘着粗气,听罢这话,方回过神来,说道:“是你们啊。我说你俩可否别跟我睡在一处?大清早地便见身边围着蛇,会出人命的!”

那二蛇道:“棉被煦暖。”

朌坎听罢对曰:“既如此我为你等另行准备一床被褥可好?”

二蛇首肯。

当日,朌坎方在自己榻边另安置一榻,供二蛇就寝。遂当日夜里,二蛇便也未曾再随朌坎一道入睡。

待第二日醒来,朌坎未在身侧的床榻之上目见二蛇身影。待下榻前去一把掀开棉被,却为眼前之景怔得哑口无言。只见榻上二蛇彼此缠绕在一处,拧成麻花状躺在一起。朌坎只觉眼前之景不忍直视,伸手一把将二蛇拎起,分开倒提着,寻觅到腹部之下的位置,用手指按压,便见两只状如海葵般的交接器探出头来。

朌坎说道:“有交接器,你俩确为雄蛇,怎的睡得便宛如交|配一般?”


而自朌坎召出二蛇之后,素昔前往六巫各宫听课学道,皆需领着二蛇前往。课上众弟子见状,皆侧目以视,心内对这携了宠物前来听讲之人大为不解。而朌坎见罢,亦只得对众人讪笑两声罢了,倒是无一人怀疑此二蛇乃他之召唤兽。

却说在朌坎看来,全派的课程,便属朌蒙的医术并了朌益的卜筮之术最为枯燥难捱。往往课上朌坎躲在其余弟子之后偷着瞌睡,而广袖内二蛇则光明正大地酣睡。医药疗治之术,朌坎惟有法术的疗治之术远超其余弟子,至于识草木、背药方之类,朌坎皆是得过且过,不及他人。


至于那朌益所授之卜筮之术,头回上课之时,便注定朌坎这辈子与了卜筮之术无缘。课前朌益令众弟子携了蓍草前来,遂众弟子皆背了药篓早早下山采摘蓍草。惟朌坎睡至足时方起,随后亦是空着两手急匆匆赶往甲戌宫听课。见众人皆拿那怪异的神色打量自己,朌坎方耸肩,于众弟子跟前拈了一诀,就地召出一捆蓍草,说道:“如此可作数?”周遭众人听罢,其中有那略懂降神术之人登时恍悟,原来还可这般省事。

而当日所习蓍草占卜便是反复分蓍草,数蓍草,每次分五十根,分成几组,又分别再数。分合几回,产生一爻的数,每占一次卦需得分出六爻。这一日下来,朌坎只觉自己成了斗鸡眼,瞧周遭万物皆生得如蓍草一般。朌坎只道是若占卦皆如此繁琐,那他宁愿双手赞成破除迷信,崇尚科学,从此废除占卜。

至于那大六壬课,需记得手指关节每一处代表的地盘十二时辰,以及每个月份所对应的占卜时辰,朌坎亦是花去许多时日方才勉强记得,亦是隔个三五日便忘个干净。心下亦是无奈,道是自己与那占卜无缘。


至于朌比的通灵课,倒是朌坎心下最为乐意之事。巫姑朌比乃是女巫,且为三位女性巫祝长老中最为年轻貌美之人,生得一双秋波凤目,一张含玉樱唇,举止柔俏、德性贞静。因初上灵山那日,她惟立众长老最末,兼了生性寡言,遂朌坎未曾留意到她。待到如今前往甲寅宫,方才识得庐山真面目。又闻朌比所收亲传弟子,皆为女子,原因亦不得而知。

而朌比所授之通灵术,旨在令巫师作为神之使者,向人间传达神之旨意。而通灵一术需得巫祝三项能力之中的灵识最高,灵识代表境界与神接近的程度,惟有精神与神接近,方可与神相通。而巫师若能达神之境,便能稍窥神之意。遂往往通灵课上,朌比皆令众弟子冥想,以期己我之境能感知神灵。然当真能抵达神之境之人却是寥寥无几,大多弟子的冥想不过仍是空无一物。而朌坎则将冥想当成打盹的绝佳时机,能公然地神游天外,何乐不为?

然朌坎仍是众弟子之中唯一冥想有物之人。朌坎脑中常常浮现之物乃是一片金白混合之色,抑或是一方黑红交错之景,然此两物断然不会同时出现。朌坎唯恐朌比从中得知心下那不可告人之事,遂亦只道自己的冥想与其余弟子一般空无一物。


其余的如巫礼朌豫所授之祈福之术,则是祭祀之礼并了祭祀歌舞。诸如祭祀、祈雨、丰收、出征之时的祭典礼仪,以及祭拜不同神灵之时的各色牲牢之类。那朌豫生为第三名女巫长老,较了其余二位则是容貌寻常,无甚过人之处。然因其专司祈福之术,歌舞俱精,据闻身材乃是三位女巫中最佳,遂至习学歌舞之时,朌坎倒暗自期盼着能一睹芳姿。

哪知到了教授《夏龠》之日,出现在甲午宫之人却是朌坤,而非朌豫。一旁朌坎见状,几近惊得下颌落地,对朌坤说道:“师父,您老是否走错了宫殿?甲申宫在甲午宫隔壁呢。”

不料却闻朌坤说道:“今日巫礼大人尚在闭关,遂由我代为教授。”

朌坎听罢这话大感意外,心下暗道:“素日未曾闻说师父会跳什么祭祀歌舞,何况师父年纪不小,亦不敢想象由师父那身板跳来,画面有多么美妙……”随后又转念一想,据闻六巫虽有专司之职,然亦是门门精通。而朌坤作为真正的六巫之首,这祭祀歌舞,又如何不晓。

正于心内如此念着,便见跟前的朌坤忽地解了外袍。只见此番朌坤赤|裸上身,颈悬骨牙项圈,头戴皮帽,身饰文采,下身则惟着一白色单裙。又从殿内的柜中取出龠,擎在手中,说道:“我巫族最初起源于祭神舞蹈,巫即为舞,遂巫舞乃巫之基础。”

言毕,朌坤命甲子宫弟子奏乐,自己则持龠起舞。却说朌坤因年长之顾,身材瘦弱、肌肤皱褶,舞动起来断非如年轻美貌之女巫一般赏心悦目,令人血脉贲张,反倒宛如槁木随风、螃蟹舞爪,舞姿粗粝、转动艰涩。然即便如此,在场围观之众却无一人哄然发笑,皆是瞧得聚精会神、目不转睛。

朌坎抄手站立,本欲从旁瞧一番自家师父的笑话,只道是“师父啊师父,今日这草裙舞一跳,您老那光辉伟岸的高大形象,只怕是要不保了”,然安静瞧上片晌,便觉心下再笑不出来。

不独因了朌坤那肃穆专注之神态,更因舞动之时舞者那一举一动,皆踏乐而蹈,似是所奏之乐本便是为其所唱,为其所奏。巫者为舞而生,逐乐而动,似迟如疾、似亏而盈,举形升虚、忘器守神,若天地之间有一舞者可凭舞连接天地之间,正在乎于此。

此番便连蜷缩在朌坎袖中的二蛇亦缓缓探出头来,对朌坎道句:“据闻朌坤乃灵山第一人,如今观来,此言非虚。”

朌坎闻言回过神来,对曰:“你们也如此认为?你们瞧得出那舞姿好坏?看来素昔是小瞧了师父他老人家,他老人家怕是全能。”

然待朌坤舞毕,仍止不住喘着粗气,耗神不少。一旁朌坎替他披上外袍,又顺手召出柄蒲扇替他扇风。随后朌坤便命众弟子习学舞姿。之前朌坎虽看得乐呵,然当真学舞,于他而言却是一件难事。朌坎穿越之前毫无音乐细胞不说,还常为基友耻笑曰小脑尚欠发育,舞姿宛如僵尸打摆。遂此番其余弟子皆学得有模有样,惟朌坎学成了个手脚乱摆,群魔醉酒之态。

一旁朌坤见状,惟道句:“巫舞只如对神礼拜,舞姿勿论高低,惟在虔诚通达。如今观来,坎儿,你离神之境,相去甚远。”

朌坎只沮丧对曰:“师父,莫要这般说,我是天生没有舞蹈细胞。”


而六巫之中,便属巫相朌蛊最令朌坎不喜。又因朌蛊生得面目不佳,咒降之术又分外歹毒阴险,便更令朌坎对朌蛊失了好感。

头回前往甲辰宫学习咒降术之时,便很是不愉快。那朌蛊话不多说,便命弟子取来各类蛊虫的培养器皿,令众弟子观看。起初朌坎心下亦是好奇,对这早已如雷贯耳的蛊虫仰慕已久。不料待他伸头一看,却几近将隔夜饭都要呕了出来。只见那器皿中满是纠缠扭打的蛇蝎毒虫,他亲眼目见一只蝮蛇咬住一只黄蛇的头部,黄蛇垂死挣扎;而蝮蛇身后,一只毒蝎则使力钳住蝮蛇的尾巴,那尾巴登时鲜血淋漓。另一个器皿之中,各类毒虫相互厮杀,有一只大虫被一群小虫爬了满身,生生分食殆尽。朌坎见状,心下只道是这培养皿中众生,便宛如人类这部悠久的厮杀史,历史车轮之下,尸横遍野。而最终获胜留下的,已是剧毒的“虫蛊”,继续毒害他人。念及于此,朌坎便觉自己的心理阴影面积如野草一般疯长。

还未待他回过神来,又见朌蛊命弟子拎来两只雄鸡,只见一旁的朌蛊对这两只鸡分别下了蛊,随后便见两只鸡如打了鸡血一般,羽毛倒竖,翅膀怒张,急红了眼一般疯狂攻击对方,全无神智。直至其中一只露出疲态,再难支持,而另一只鸡则径直以利嘴狠啄那鸡的眼睛,进而啄破那只鸡的脖子,血流如注。

在场围观的弟子皆闭目遮眼,不忍直视,惟有一旁的朌蛊仍旧面无表情,冷冷道句:“这便是咒降之术,无情无义,冷面铁心。若是施用不当,更会危及自身。我欲尔等虽习此术,却永不使用。更能习得解咒之术,以防范咒降,造福中咒之人……”

至于朌蛊后来又授了何事,朌坎已不知道了,见罢之前二事,他早已心乱如麻,魂不守舍,自顾自地神游天外。他忆起之前父母的惨死与自家地面出现的神秘光阵,想来师父亦曾言这仇人不知现在何处,大抵是异国之人,抑或便正是巫咸国灵山之人。朌坎有些赌气地想,他至今尚未发现周遭有那可疑之人,若说谁值得怀疑,怕正是眼前这朌蛊了。此人既善黑巫术,性子又是那般恶劣,一见之下便知不是什么好人。

待总算捱到咒降课结束,朌坎飞快收拾诸物正待离去,不料却为朌蛊唤住。起初朌坎只道是自己上课开了小差被朌蛊抓住,心下正寻思如何搪塞过去。却见跟前朌蛊只拿自己那惟剩一只的充血之眼上下打量着朌坎,直瞅得朌坎寒毛直竖。

只听朌蛊说道:“你身上为何会有咒术之印?”

朌坎听罢这话全然不解其意,搔头答道:“弟子、弟子愚钝,不知巫相大人此言何意。”

朌蛊闻罢,再未多言,亦不解释,惟道句“你去吧”。朌坎见朌蛊未曾纠缠,正是求之不得,亦不将朌蛊之言放在心上。忙不迭抓起包裹,将二蛇塞进袖中,匆匆去了。


当日回了甲申宫,师徒二人一道用膳之时,朌坎便将心中之事道出口:“师父,我觉得那巫相大人不像好人……课上令我们看的那蛊虫,恶心得我胃口全失,隔夜饭都要呕出来了……”

朌坤则道:“为何如此以为?”

朌坎对曰:“我之直觉罢了。当初入门之时,他便道我哥天分不佳,不适修行。然如今看来,我哥在甲子宫不学得有模有样?他较我用功,药名药方较我更懂。”

朌坤则道:“朌蛊之言皆是实情。若不适学巫之人待在此处,却是有害无益。”

朌坎听罢这话,暗地里撇嘴,随后又念起一事,问道:“师父,巫相大人是天生只有一只眼吗?他的眼睛是出了何事?”

朌坤道:“他本并非独目,乃是因施展咒降之术,为咒术反噬,方成了如今这般。”

朌坎惊道:“咒降之术还会反伤施术之人?”

朌坤道:“正是,朌蛊如今身上所留之伤,皆为彼时施术反噬所伤。咒降之术极为凶险,便是我等通晓此术之人,亦不欲轻易施展,尤其在施术之时遭遇更为厉害之巫,咒术往往会反伤己身。”

朌坎又问道:“师父,您曾道巫相乃神宿初阶,他之降咒之术与您相较,可是孰优孰劣?”

朌坤道:“施展咒降之术,需得施术之人三项能力之中精神力最强,若无法以己之精神压制对方,则将为咒术反噬。单论咒降术,他与为师不相上下,只怕黑巫术一项,较为师更为精通。”

朌坎道:“不料巫相竟这般厉害?!”

朌坤道:“于为师观之,朌蛊乃是降咒之奇才,当年能以己之咒降之功,力抗混沌大陆至强之黑巫术,其余谁人能及?”

朌坎闻言赞道:“不料他竟如此厉害,我倒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说罢又玩笑一句,“那师父,若是令您老对抗黑巫术,您当如何行事?亦是用咒降之术一较高下?”

朌坤则捻须笑答:“若是为师,当无需如此。为师只需召唤延维即可,此乃祭祀之神,何种巫术能挡?”

朌坎听罢拍掌叫道:“靠!师父您这是倚仗降神术开挂啊!GM会封号的!”

……







第11章 零壹壹 女丑之蛇 
那一日,朌坎照例前往膳食处领取食物。此番刚到此地,便见前来领取膳食之人颇多,朌坎跟随在众人身后老实排队,一面左顾右盼,提防他人觉察自己袖中二蛇之真实身份。

待朌坎领罢自己并二蛇所需之食,正待携了返回甲申宫,方又忆起今日朌坤正在闭关,无需用膳。遂便转了方向,忆起上回朌坤引自己前往的后山山坡,只道是那处鲜少人迹,此番前往正可图个清静。

不料这朌坎前脚往了后山而去,不提防后脚便为人盯上了。却说彼时那干甲子宫弟子,因寻朌艮生事之故被朌坎闹了个没趣,遂在心里便将这梁子结上了,欲将不满皆撒在朌坎身上。而那干弟子亦因近日里召唤出召唤兽,更是有恃无恐、得意忘形,以为朌坎尚未拥有召唤兽,方结伴前来寻事生隙,以图羞辱朌坎一回。

那干弟子尾随朌坎来到后山,远远地便望见朌坎一人蹲坐在山坡上,拿田鼠喂食自己的宠物蛇。而那两只只如鳝鱼般大小的赤青二蛇在生吞下整只田鼠之后,便再不肯稍加挪动一寸。朌坎一面拽住二蛇尾部试图将其拖走,一面说道:“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可知吃那么多,正需减肥,不动迟早懒死……好吧虽然你俩也没长多少肉……好歹便是为消食亦需运动……”

那干弟子远远瞧见,彼此对望一眼,眼神满含讥讽,说道:“这王八蛋独自信口胡说个甚?难道能指望那两只凡体肉身的蠢蛇回应?”

言毕,众人随即一哄而上,五六名文宿阶弟子将朌坎围了个严实。

朌坎见状停下手中动作,虽知晓这干弟子来者不善,倒也不欲生事,遂只客气道句:“诸位师兄来此,是有何指教?”

此言一出,只见其中为首之人缓缓出列,悠然开口说道:“我等不才,怎敢对巫朌大人亲传弟子指教一二?只我等今日修为精进,倒欲向朌坎师弟请教。上回师弟与我等道欲正面较量,我等自是求之不得了……”

言罢,便向周遭众弟子递了个眼色,众人心领神会,随即纷纷祭出法杖并了各自召唤兽。

中间朌坎见罢,暗地里翻了一白眼,腹诽曰“这帮人不就仗着召出召唤兽,欲操作其对战?有甚大不了的……”然话虽如此说,亦羞于招出自家召唤兽,只道是如今自己便是有了,亦难以派上用场。

只见那干弟子指挥众蛇上前,更专挑了赤青二蛇对上,正是因了轻视二蛇并非召唤兽之故。只见那为首的弟子所召的乃是怪蛇,长达一丈,尾部分叉,可潜伏于水中,以分叉之尾勾取岸上人畜。

这边朌坎见罢此景,念及师父警告,正寻思如何打那圆场,他倒宁愿与对方弟子举刀对砍。不料却闻跟前的阿巴道句:“吾主,应战!”

周遭弟子乍闻此声,俱都不明因由,面面相觑道:“这蛇可是说话了?”

这边朌坎则道:“你不是认真的罢,你那小身板可能应战?”一面说着,倒也当真依言召出法杖。

此番只听阿蚺说道:“正是,我看如今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区区凡种竟也胆敢在此出言不逊!”

朌坎随即凝神聚气,法杖一挥,将灵力灌注于阿蚺。随即青光一闪,只见阿蚺身体陡然增长扩大,竟达数丈之长,是那怪蛇的数倍大。张嘴一吞,竟将那怪蛇之首整个吞入口中;同时长尾一摆,便将身后一条生有双翅的鸣蛇生生击出十丈开外。随后昂头长嘶一声,竟有噬日吞月之势。

周遭弟子见罢此景早已呆愣当场,那为首之人过去片晌方才回过神来,忙不迭摇头摆首,哆嗦着占了一诀,将自家召唤兽收回,方才免于被整个吃拆入腹之命。而其余弟子俱是难以置信之状,颤抖着问道:“这、这是何种怪物?!”

朌坎则皮笑肉不笑地答句:“不知诸位有何误会,此正是不才之召唤兽,否则诸位以为它们何故能口吐人言?”

众人闻言惟有面面相觑,神色难看。此番谁能料到朌坎那两只实体的宠物小蛇竟是如假包换的召唤兽?前来寻隙生事,反被他摆了一道。既已落了下风,遂再无人敢多出一言,不过拱拱手,憋屈道句“佩服”,方一道去了。

剩下朌坎目送诸弟子身影,心下很是爽快,拍着身侧宛如巨人般昂首挺立的阿蚺,道句:“罢了小红、哦不阿蚺,你耍帅得够了,恢复成平日那般状貌罢。”

说罢朌坎拈了个诀,阿蚺复又恢复成鳝鱼般大小,二蛇仍旧瘫在原处不欲动弹。朌坎因心下有事,便也未曾赘言,将二蛇从地上拎起,硬塞进广袖之中,往了甲申宫而去。


此番朌坎因了方才之事,心下满是疑惑,只欲就此寻了自家师父问个明白,否则便是寝食难安。然行至甲申宫门前,念起自家师父正在闭关,遂只得在宫门口踱来踱去,焦躁难安。又将赤青二蛇擒在手中来回打量,兀自冥思苦想一阵。

未过多久,便见朌蒙往了甲申宫行来。朌蒙见朌坎在此,便笑着问道:“你师父可在宫中?”

朌坎则答:“师父正在宫中闭关。巫彭大人寻师父有何要事?可需弟子代为转达?”

朌蒙道:“我此番前来是为与他商议中土国之事,你可待他出关后告知他。”

朌坎道:“是。”

那朌蒙吩咐毕,正待转身离去,不料却为朌坎唤住:“巫彭大人请留步,弟子有一事请教。”

朌蒙听罢,驻足旋身,负手问道:“有何不解之事?”

朌坎方抓起自家两只小蛇,举至朌蒙跟前说道:“大人,我观他人之召唤兽皆可灵体化,为何我之召唤兽却惟有实体?素昔饮食习性俱与普通蛇类无甚两样,我本以为它俩仅为普通蛇类,然却亦能随我灵力变化……大人可知,此乃何故?”

朌蒙听罢此言,大感意外,反问道:“此二蛇竟是你之召唤兽?”

朌坎颔首道:“是的,是我召唤出的。”

朌蒙闻言,一时之间眼神复杂,眸光明灭不定,半晌过去方才再度展颜而笑,温和解释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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