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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他貌美如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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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的掌柜见这一桌子的客人吃得差不多了,便抱着算盘过来算账,那手指娴熟地在算盘上拨了拨,露出一个笑脸,“客官,一共是二两银子加五十文钱,我给你们去零取整,就收二两银子。”
影从腰上取下钱袋,是容回前两日给遇辰的那个,那钱袋早已经干瘪,影拎着钱袋屁股往下抖了抖,也就抖出了一两碎银子。
那一锭石头一般的小碎银哐当落在了桌子上,影拿了起来,给掌柜。
掌柜一脸疑惑,看着一行人个个都锦衣华服,应当是有钱人家,总不会没银子,他含着笑接过那一锭小碎银,“客官,这里是一两,还差一两。”
影再抖了抖钱袋,面无表情地同掌柜说:“只有这么多。”
掌柜脸色变了变,“你……你们……你们该不会是来骗吃骗喝的吧?”
容回忙从腰带里取出一锭碎银子,递给了掌柜,“这里是一两银子,加上你手上的,刚好二两。”
掌柜把两锭碎银子放在手心里掂了掂,“这就对了,我看几位公子穿的都是绫罗绸缎,想必也是大户人家,怎么会付不起银子。那我就不叨扰各位了,失陪。”
等掌柜的出去,容回再扫了一眼他们三人,一个是四五岁的孩童,一个是无欲无求的侍卫,还有一个不知民间疾苦的贵公子,放着他们在外面乱跑,他还真是越来越不放心。
遇辰握着玉骨扇轻轻摇着,“这银子还真不耐用,我不过住了几日客栈,吃了几顿饭,便没了。”
容回无奈,想必他住的客栈和吃的饭,都不是普通的,就拿这顿饭来说,就已经吃了普通老板姓一家人一两个月的口粮。
容回道:“我剩下的银钱也不多,恐怕今日是住不了客栈了。”
祁言道:“那爹爹和我们一起住马车吧,马车就跟床一样,可舒坦了。”
那马车对祁言来说确实跟床一样,但大人未必就伸展得开,“言儿睡马车,我睡外面。”
“可我要同爹爹一起睡,方才爹爹还答应了的。”
“等我们有银子住客栈,同我一起睡。”
祁言眨了眨琉璃般的眼睛,“那怎样才能有银子?”
容回忽然想起自己刚进城的时候看的告示,若是他能抓到鸦,得了那一百两黄金的悬赏,估计还够这位贵公子挥霍个几个月,想到这里他竟有些蠢蠢欲动。
“回儿。”
容回回过神,看着对坐的遇辰,他可不喜欢回儿这个称呼,但对遇辰又无可奈何,“怎了?”
“你看你我今晚是睡这街上,还是要找个山洞歇着?”
容回抬眼看了出去,天色已暗,睡街上必定是行不通的,而这荷城附近最高的山也不过是个土丘,哪来的山洞,他道:“我看不如移步去城郊,你看如何?”
“你定便是。”
他们一行人出了酒楼,容回见着了那一匹吃羽灵溪仙草长大的马,也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但它的脚力确实是惊人的,不然遇辰也不会比他还先到荷城。
他骑着自己的马在前面带路,去了城郊的一片林子,这城郊黑灯瞎火的,容回第一时间便生了一堆火,再从河边搬了来了石头过来当做凳子。
影也帮着搬了几块石头,他臂力惊人,一块石磨大小的时候,他捧着面不改色。
容回再用手上的剑砍了些树枝当柴火,他把搂回来的木柴放在一边,而后在石头上坐下,祁言正蹲在火堆旁,用手上的木棍搅着火堆。
容回叮嘱了一句,“言儿,小心烫手。”
祁言把手上的木棍扔到了火堆里,站了起来往容回身上扑,“爹爹抱。”
容回把他抱了起来,放在腿上,他朝着四周看了看,影割了草回来喂马,就是没见着遇辰的影子,他去哪了?
“言儿,父上呢?”
祁言歪在容回怀里昏昏欲睡,“我也不知道。”
“不过一眨眼功夫,便想我了么?”
容回偏了偏头,只见一身紫衣的遇辰从河边走了回来,这人说话总带着几分轻佻,与他那一张薄情的脸倒是相得益彰。
容回道:“你可想好了下一个去处?”
遇辰在火堆旁坐下,“不曾。”
容回沉吟了片刻,他实在是放心不下让他们再到处乱跑,前两日还有他给的十几两银子撑着,今日若不是他刚好与他们遇见,那酒楼的掌柜必定不会让他们走。
他问:“那去禅州,可好?”
遇辰用手上的扇子抵着下颌,“为何?”
“从荷城去禅州约莫三日行程,我曾去过几次,也算是山川锦绣,若是你想游山玩水,去看一看也无妨。”
遇辰唇角微微勾起,“还有呢?”
容回实在受不住他这个带着魅惑的笑,他偏开视线,看着面前那一堆火,“还有,一路上与我同行,也有个照应。”
“你不是说不方便么?”
容回无奈的想,是不方便,但一想到他们没银子还敢点一桌山珍海味,他就觉着必须有个人看着他们,而那个人,除了他也就没别人了。
“没甚不方便的,到了禅州便分头行事,你们游山玩水,我去办我的事。”
“那好,就去禅州。”
听他应下,容回心里有一丝莫名的欣喜,再看了看怀里的祁言,他已经睡着了。他抱起他,把他放进了马车里,这马车倒是华贵,京城里的达官贵人用的马车也不过如此。
他安置好了祁言,再回到火堆旁,往火堆里添了一点柴火,“我剩下的银钱不多,这一路你们这跟我,怕是日子会苦一些。”
遇辰看着他,“怕什么,日子再苦,只要你对我笑一笑,不就甜到心坎里了么。”
容回脸上一红,这人……什么时候能说句不让人误解的话?
容回轻咳一声,“明日一早天亮就要赶路,你且去马车上歇息。”
“你呢?”
容回道:“我就在外面将就一晚。”
“我虽无银子,但那马车倒是宽敞的,你何必委屈自己?”
容回看了看四周,树影重重,偶有一两声不知名的鸟鸣,“这里是城郊,保不齐晚上会有凶兽出没,我在外面守着,也好安心。”
遇辰眼神示意了一下那边站在马车旁的影,“有影在。”
容回犹豫了片刻。
遇辰见他犹豫不决,“还是……你嫌弃我?”
容回忙道:“并非如此。”
“那是为何?”
容回从来都拿他没办法,改口道:“若是你不介意,那我便同你们挤一挤。”
那马车确实是宽敞的,两面设了软座,一面摆着一个矮几,上面还有茶具。
祁言刚好可以横着躺一面软座,还剩下一张靠窗的软座,刚好够容回和遇辰两人坐。
容回坐上去之后便闭目养神,坐姿端正,就跟平日里打坐一般。肩膀一重,容回缓缓睁开眼睛,借着马车里微弱的光看到了肩膀上的人,他头上的金冠刚好抵着他的后颈,微凉。
容回绷紧了身子,一时还有些不适应,他宛如一尊佛一样一动不动,看着对面车壁上发着光的物体,拳头大小,那不是油灯,而是一颗夜明珠。
仅是这一颗夜明珠就价值连城了,容回又想,就算没有遇上他,遇辰也能在外面的世界过下去,他这马车里随便一件宝贝拿去当了都能够普通人过活一辈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遇辰:我很穷。
容回:不,你不穷。
第7章 论剑大会一
不知何时才睡了过去,醒来时,遇辰还靠在他肩膀上,祁言也还在睡着,身上的小毯子只盖住了脚。
遇辰还没醒,他不敢动作太大,只用右手给祁言重新盖好毯子。
肩膀上的遇辰动了动,过了一会儿,他坐了起来,打了个呵欠。
“吵着你了么?”容回问。
遇辰道:“你醒着睡着都是一根木头,哪会吵着我。”
容回动了动自己的左臂,有些麻痹,他只好不再动,让手臂上的酥麻感逐渐消失。
那边,祁言也醒了,他揉着眼睛坐了起来,睡眼惺忪地展开手臂,“爹爹。”
容回伸手抱过他,祁言便歪进了他怀里,半眯着眼睛,睡意未消。
过了一会儿,祁言呢喃着,“爹爹,我饿了。”
容回道:“我存了些干粮,你先填填肚子。”
容回抱着他下了马车,从他的那匹马背上扯下一个布袋,里头剩下三张面饼,他把面饼分给了遇辰和影。
剩下的一个给了祁言。
祁言咬了一口,没咬动,他脸上有些委屈,“爹爹,这个咬不动。”
这面饼是昨日早上他多买的,隔了一天是有些硬,他拿过他手上的面饼,掰了一小块,“来,张嘴。”
祁言张嘴吃下,面饼在嘴里宛如一张纸,寡淡无味,“爹爹,我想吃鸡腿。”
“且先吃点这个垫肚子,待正午就有鸡腿吃了。”
祁言乖巧地点了点头,继续吃着容回喂他的面饼。
容回再看了一眼坐在石头上的遇辰,他手上的面饼动都没动,让他这样的贵公子吃这个,是委屈他了。
莫名地,他忽然觉着肩上的担子重了,在临仙台这些年,他从不为衣食住行担忧,每日只想着如何练好剑。
而此时此刻,养家糊口难的感慨油然而生。
容回喂了祁言几块掰碎的面饼,起身走到遇辰面前,“吃不下么?”
遇辰把面饼还给他,“一共三个饼,都给了别人,我该说你什么好?”
容回道:“昨天那一顿吃得太饱,我还不饿。”
“那你怎知我就饿了。”
容回看着他递过来的面饼,接过掰开两份,给了一份大的给他,“既然你我都不饿,那每人一半先垫着肚子,下一顿可要赶几十里路才能吃到的。”
这人从来都是这样,只为别人考虑,总学不会自私一些。遇辰没接他那份大的,伸手取走了他另外那一只手上的小份的。
容回淡淡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吃了面饼充饥,他们便继续赶路,容回原本是想骑马的,祁言吵着要他抱,于是他也坐进了马车。
一路上在马车上闲着无事,容回便教祁言念诗。
祁言从羽灵溪离开这些日,定没有好好读书习字,若是学业荒废太久,许多学过的东西都是会忘的。
正午刚好经过一个镇子。
要是自己赶路他随意吃一张面饼也就凑合着过了,可他还‘拖家带口’,并且还有两个嘴刁的一大一小。
昨天在酒楼付了一两银子之后,他身上的银钱也就剩下几百文钱,吃了这顿也就没下顿。
进了一间饭馆,容回先是找了桌子坐下,再点了几个小菜。
等上菜的间隙,容回起身对遇辰道:“我出去办点事,很快回来。”
“爹爹,我也要去!”
容回摸了摸他的脑袋,“言儿就在这坐着,我很快就回。”
遇辰道:“可别太久了,我可是身无分文的。”
容回无奈笑了笑,“放心,至多一刻钟便回。”
说完,他转身出了饭馆,刚刚在马车上,他看到了附近有一间当铺,应该不远,他加快步履往刚刚来的方向走,果然看到了一间当铺。
在当铺前,他停住了脚步,从怀里取出了一块白玉玉佩放在手心摩挲,这玉佩跟了他多年,就这么当了多少有些舍不得。
可当下之际,那一大一小还要他养着,若是这一路都让他们啃那又干又硬的面饼,他们绝对受不住的。
不做犹豫,他捏着手上的玉佩进了当铺,大不了等回程的时候,问师兄弟借点银子,再赎回来。
掌柜的在柜台后仔细端详着那一块白玉,又是摸,又是敲的,而后伸出一个巴掌,“这块玉,我给你五两银子,你看如何?”
五两银子若是省着点,也够他们用一个月,容回便答应了,他又问:“若是我半月之后赎回,需要多少银子。”
掌柜的用两根食指架在一起比了个数,“起码要这个数,不过,我们这一行向来灵活,若是有客人恰巧看中了你这块玉,愿意给出高价,那我也不能不卖不是。”
容回再看了一眼掌柜手上玉佩,“当了吧。”
“好勒。”掌柜的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一锭银子,“来,五两银子,收好。”
容回拿了银子便转身出了当铺。
他前脚刚走,后脚一个紫衣男子便进了来。
掌柜的看那紫衣男子衣着华贵,心里第一想到的是来大生意了,赶忙出了柜台,亲自迎接,“公子,是典当还是买货,我这玉石金器应有尽有,您随意看。”
遇辰没和他废话,“方才那位公子当了何物?”
掌柜的觉得奇怪,怎么还有人关心起别人当了什么,倒也没什么不能说,他道:“方才那位公子当了一块玉佩。”
“拿来,给我瞧瞧。”
“好,你等我一等。”掌柜的转身进了柜台,把刚刚收的玉佩拿了出来,“公子,就是这块。”
遇辰从他的手心捻起那一块玉佩,玉质纯白无暇,透着一丝光泽,“这玉佩我要了。”
掌柜的眼睛发亮,这人非富即贵,他定当好好敲一笔,“公子,您真有眼光,这玉乃是上好的羊脂玉,我见你是识货人,不如二十两给了你。”
遇辰用眼角睨了一眼一旁油光满面的掌柜,漫不经心道:“你给他五两收回来的东西,卖给我要二十两?”
掌柜的一时尴尬,他赔着笑道:“公子也知,我们做这行的,靠的就是低价买进,高价卖出,一般那些急着用银子的人才会低价当,这玉佩虽然是我五两银子收回来的,不过它值二十两啊。”
遇辰懒得同他讨价还价,反正他也没银子,他从袖子里取出一颗天蓝色的珠子,鸽子蛋大小,珠子中间有一条白色光晕,“我用这个换这块玉如何?”
掌柜的看傻了眼,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宝物猫眼石,他做这一行几十年,这也是第三次见着宝物,他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当……当……当然可以。”
遇辰道:“伸手。”
掌柜的生出了双手,手心朝上,遇辰把手上的天蓝□□眼石放在他手心,而后拿着那一块白玉玉佩转身出了当铺。
——
容回回到了饭馆,发现不见了遇辰的身影,他看向影,“遇辰公子呢?”
影没刚要回答,遇辰便出现在了他身旁,“你是有多想着我,不过走开片刻,你就要寻我。”
容回逐渐习惯了他话语里的轻佻,无奈地看着他,问:“去哪了?”
遇辰在他旁边的凳子坐下,“不过是觉着闷,出去走了走。”
容回没再细问,此时小二陆陆续续上菜。他点了三个菜,两荤一素,够他们三大一小吃。
容回先把碗里的鸡腿夹到祁言的碗里,“言儿,你的鸡腿。”
祁言早上吃了面饼后,就一直想着鸡腿,他拿起鸡腿啃了一口,“爹爹,我最喜欢吃鸡腿了!”
看他吃得满足,容回欣慰地笑了笑,他分明还未成家,却俨然已经当爹当的有模有样,再看了一眼遇辰,他还没动筷子,便顺手给他夹了一块鸡翅。
遇辰拿起了筷子,把鸡翅膀夹到了容回碗里,“你吃。”
“我吃的别的也是一样的。”
遇辰看了一眼他碗里的鸡翅,“回儿,你日后要记住了,我不吃翅膀。”
原来如此,容回倒觉得自己是好心做了坏事,“那你吃别的。”
第8章 论剑大会二
赶了三天路,入了禅州后,便有一只蝴蝶跟着他们的马车,下马车歇息时,容回当着遇辰和祁言的面,捏了个法诀,蝴蝶在空中画出一行字:月来客栈。
记得三年前的论剑大会,他们也是住在月来客栈,他倒是熟悉怎么走。
他并不急着立即与师兄弟汇合,打算先把遇辰安置好。把他们安置在离自己太远的地方他不放心,而月来客栈不大,想必已经被临仙台包了,只好退而求其次,安排他们入住离自己近的客栈,奈何正值这论剑大会,离江月楼不远的客栈早就住满了人。
问了好几间客栈,才找着一间有房的客栈,虽说不近,却也不大远,他从月来客栈赶过来,若是步子迈得大些,一刻钟能走过来。
进了房,他先是看了一圈,虽说有些简陋,但好在整洁,看得出这客栈负责打扫的是个心细的。
容回把手上的包袱放好,里头有遇辰和祁言的换洗衣服,他走到窗边推开窗往外看了看,这外头正对着别人家的屋檐。
他回头对遇辰道:“我给了掌柜三日的房钱,这三日,你们且先安心住在这。若是要出去游山玩水,别太晚回来,我也同小二打过招呼,每日卯时两刻给你们送膳食到房里。”
遇辰唇角微微勾起,“你倒是想的周全。”
对于遇辰,他实在不能够疏忽大意,否则他可能就要靠卖身来赎他们了。
祁言摇了摇容回的衣摆,仰着小脸问:“爹爹,你不同我们一起住么?”
容回弯下腰,双手搭着祁言的小肩膀,“我有事要办,不能同你们一起,不过我每日我会抽空来看你们。”
“那爹爹一定要来。”
“好。”容回直起身,摘下腰间的钱袋,拿出一锭碎银子,看向遇辰身后的影,“影。”
影拱手,“在。”
容回主动走了过去,把那一锭碎银交给他,“这是一两银子,你收着,买不了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你们出去逛,有一点银子在手上方便些。”
影接过那一锭银子,塞进了腰带。
容回再拿出了几张黄色的长条纸,放在了遇辰面前的桌面上,“这是传信纸,我在上面施了法,若是想找我,便在纸上写上你要说的话,这纸便会化作蝶传信给我。”
遇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事事替我考虑周全,你说我若是离了你,还怎么活?”
容回脸上浮起淡淡红晕,“你们还不习惯这外面的日子,我便多考虑一些,待回到了羽灵溪,也就不必我来操心了。”
——
容回安顿好了他们几人,已经是夕阳西下,趁着天黑之前,他策马去了月来客栈。
刚在月来客栈门口下了马,一名穿着临仙台派服的女子便跑了过来,正是临仙台掌门之女,傅冰兰。
“二师兄!你可算来了!这些天我们可担心你了。”
容回把手上的缰绳交给前来牵马的小二,对眼前的傅冰兰道:“师伯可在客栈?”
傅冰兰道:“我爹和大师兄应武陵山掌门之邀,去赴宴了,估摸着要晚些才回来,就剩我和四师弟在。”
容回一边往客栈里走,一边问:“可用饭了?”
“没呢,四师弟这一路上采了不少草药,这两天整天关在屋里研究,饭都不吃了,我刚还想着出去随便买点烧饼凑合呢。”
四师弟陶烨医药世家出身,对草药确实是痴迷了一些,不过也不是坏事,容回道:“待会我去叫他。”
月来客栈有一间房是专门留给他的,容回先回房把包袱放下,再转身去敲陶烨的房门。
刚敲了两声,里面便传来了陶烨的少年音,“我不饿!”
容回道:“是我。”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陶烨憔悴的脸上浮起一丝笑,眼睛也闪着光,“二师兄!你总算来了!”
容回往他房里瞧了瞧,只见里头桌子上柜子上放了不少草药,“在研制什么,饭都不吃了?”
陶烨挠了挠后脑勺,“我在尝试辟谷呢。”
傅冰兰在一旁撇了撇嘴,“比你早十几年入门的大师兄都还没辟谷呢。”
容回道:“你还在长身子,饭还是要吃的,辟谷之事待你及冠之后再考虑不迟。”
陶烨摸了摸肚皮,是有点饿了,“二师兄说得对,那我还是跟你们一起用饭吧。”
容回叫了几个小菜,和两位师弟师妹一块用饭。
陶烨嘴上说着要辟谷,闻到饭菜香倒把要辟谷的事抛了个九霄云外,他嘴里塞满了饭菜,说话翁声翁气地,“二师兄,你那天追着鸦往哪去了?我和师父还有师兄寻了你好久。”
容回道:“受了点伤,被好心人救了。”
傅冰兰道:“连二师兄都能受伤,那看来那鸦是真的厉害。”
陶烨道:“那是自然,否则为什么那么多修士命丧他手。”
容回回忆起那天和鸦交手的情形,一开始是他占得上风的,鸦节节败退,后来鸦逃窜时将他引入了浓雾弥漫的林子,他视线受阻,被他暗算了。
再后来发生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无,遇辰到底怎么从鸦手上救下他的?羽灵溪距离他和鸦打斗的林子也有半日的行程,遇辰又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容回问:“近日禅州可有修士被吸走精魄的?”
陶烨摇头,“我没听说。”
傅冰兰翻了个白眼,“你整日整夜地关在房里,当然没听说。”
“那你听说了么?”
傅冰兰语塞,“我,我也没听说。”
“那你整日整夜不在房里,也没做正经事啊。”
“你……”傅冰兰气不过,看向容回,“二师兄,你看他……”
这两个师弟师妹一个芳龄十八,一个才十七,两人在临仙台就喜欢斗嘴,容回也都习惯了。近些日他才知道,这两个师弟师妹比起遇辰,还让他更省心些,最起码他们都知道买东西要给银子。
他用长辈的语气道:“近些日不太平,你们二人平日里不可单独外出,若实在要出门,定要禀报师伯,得了准许方可出门。”
傅冰兰耷拉着脸,她平时最喜欢出去逛了,要是禀报他爹还有什么意思,她咬着筷子,“二师兄,你怎么跟老妈子似的。”
老妈子……
听到这个形容他的词,容回有些哭笑不得,最近为遇辰父子操心太多,确实跟老妈子一样了。
陶烨说:“师姐,你怎么能这么说二师兄,二师兄也是为我们的安危着想,若是换成那冰山大师兄,才不会管我们呢。”
傅冰兰冲着容回眯起眼睛笑啊笑,“我错了,二师兄,我要是出门同你禀报总行了吧。”
那两父子已经够让他头疼了,他可不想给自己再增添负担,“我可管不住你,你还是同师伯禀报。”
傅冰兰撅起嘴,“才不要。”
“事关重大,不可胡闹。”
一向温文尔雅的二师兄极少露出严厉的神色,傅冰兰不再顶嘴,温顺的像只兔子,“哦。”
陶烨露出小虎牙笑着,“我的话,你是叫我出门我都不想出,二师兄,你放心吧。”
傅冰兰呵呵两声,“四师弟,你以为那只鸦只会在你出门的时候袭击么?你这一天到晚关在房里,我们也见不着,说不准他就盯上了。”
陶烨道:“师姐你放心,我那屋子都是药味,估摸着他来了就被熏走了。”
两个没长大的孩子又开始斗嘴了,容回已经吃好了,放下了碗筷,道:“我吃好了,先回房,你们慢用。”
回到了房里,容回打开了窗子,凉风从窗子外拂进来,从这里看出去,隐约能看到遇辰他们住的客栈,天色已晚,并不能看真切。
过了一会儿,门外有人敲门,容回开了门,门外站着陶烨。
他递过来一个包袱,“二师兄,你的包袱,我一路上都给你带着呢。”
“多谢。”
陶烨侧身进了房,而后鬼鬼祟祟地关上了门,他上下打量着容回,“二师兄,你不是说你被鸦所伤么?可方便让我看看伤口?我近些日刚好研制了一些加速伤口愈合的药,说不准能用得上。”
容回好笑道:“都过去十几日了,什么伤口都该愈合了,没什么好看的。”
陶烨摸了摸鼻子,“也是。”
容回给他使了个眼色,意思就是让他出去,陶烨开了门,“那我就不打搅师兄了。”
待陶烨出了去,容回提着包袱在桌子上打开,里面有一套换洗的衣物,还有几本书和一些随身之物。
此时,窗外飞来一只鹅黄色的蝴蝶,容回第一反应是担心,心想莫不是遇辰他们又遇上了什么麻烦,他双手捏了个法诀,鹅黄色的蝴蝶发出星星点点的光,两行字跃然于空中: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容回紧绷的心弦忽然就松了,看着那句话,他扶了扶额,那人就没个正经的时候。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又是谁?
那空中的荧光字还没消失,待那字消失了,他才转身去开了门,是大师兄岳商亭。
容回恭敬地喊了一声,“大师兄。”
岳商亭此时正背着手,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用傅冰兰的话说就是大师兄明明才而立之年,却活得跟她爹似的。
“听说你回来了,过来看看。”岳商亭淡淡道。
容回做了个请的动作,“师兄里面坐。”
岳商亭永远都是板着一副脸,“不必,只是过来看看。”
容回没再强求。
岳商亭问:“那日你追着鸦出去便不见了踪影,去哪了?”
“受了点伤,被好心人救了。”
“嗯。”岳商亭淡淡应了一声,又道:“论剑大会在即,你明日一早同我一起去练剑。”
容回应了一声,“好。”
说完,岳商亭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
作者有话要说: 临仙台的诸位登场
大师兄岳商亭,三师妹傅冰兰,四师弟陶烨,这几个是掌门的弟子,师妹是掌门的女儿。容回的师父另有其人。
第9章 论剑大会三
翌日天未亮,容回便起来更衣洗漱,他提着剑下了楼,大师兄岳商亭已经在等着他。
练剑的地方在一处山顶,山顶上杂草丛生,他们上去后刚巧碰上旭日东升,此处观景最佳。
岳商亭是个寡言少语的,容回也不多话,一路上两人一前一后地,也没说几句话,到了地方,岳商亭便转了身,“拔剑。”
容回拔了剑,与岳商亭开始练剑。
岳商亭师从临仙台掌门傅浩然,而他师从临仙台景仙尊百里晏如,百里晏如把他带回临仙台之时,岳商亭已经在临仙台五年。
两人算是一同长大的情谊,只是岳商亭性子冷,不喜与人亲近,两人除了平日切磋剑术,极少在一起。倒是后入门的四师弟,和他更亲近一些。
两人闷声练剑,从太阳刚升起到正午才下山。
下山后便有一只蝴蝶绕着他飞,不想也知道是遇辰。经历过昨夜的事,容回还真不敢在有人在的情况下贸然地看传信蝶里头的内容。
走在前面的岳商亭自然也是察觉到了传信蝶的存在,见他久久没有解开传信蝶的法术,他停下脚步回头,“怎么不看?”
容回也停下脚步,捏着拳头轻咳一声,“想来是四师弟,晚些再看不迟。”
岳商亭没再多问,迈着步子继续往前走。
到了一个岔路口,一边是回月来客栈的,一边是去遇辰他们所在的客栈的,也不知道他们出门没出,他停下脚步,“大师兄,我有点事要办,你且先回去。”
岳商亭转身看着他,目光在他旁边的传信蝶停留了片刻,“今夜江月楼楼主宴请各大仙门,莫要太晚回来。”
“好。”容回想到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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