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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友修仙传-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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呈放射状排列,内高外低,形如阶梯讲坛。大和尚们就趺坐在莲台上不挪窝,要么论禅,要么讲经,要么悟道修行;只有些穿着金袍的小沙弥在云烟中四处走动……整个地方简直比秦月的金龙真身还要金灿灿。
洛羽以前还一直疑惑,普善寺捐地时怎么会出手那么大方,不过是群和尚嘛?现在才想明白:自己一直被世俗界的和尚误导了——人家可是连天庭都不敢小瞧的佛门弟子,怎么可能是穷逼。而且话说回来,就算在世俗界,佛器也一直是最华丽的,不是金就是宝。他们提倡视钱财为粪土,但是收敛和花用时都不含糊,再穷的庙宇,佛像上都要刷一层金漆,哪里和清贫低调沾得上边。
这次他和玄静老和尚也是在一处较高的花形宝台上下棋,精雕成莲瓣的圆台边缘还会往外吐云烟,纷纷扰扰地从四周飘落,仿如端坐涌泉之上。台下是无边的金光云海,云海中偶尔露出一些宝树枝丫、佛塔金顶,间或有一些珍禽飞掠而过……果然有一种身处极乐净土、四大皆空的赶脚。
玄静和他下了两盘棋,直把他杀得落花流水。洛羽对下棋全无经验,虽然懂得纵观全局,但总是被对方抢占先机。他只能勉强做到不被对方偷吃大龙,但输在了打劫上。
眼见洛羽和自己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别,老和尚也不得趣;于是又转而和他论起禅来,硬说小俩口的所作所为顺应佛理,乃是不执着“小我”、与众生合一而成“大我”,是一种“天人合一”的良好状态;顺便还建议洛羽研习佛道。
洛羽心想我老婆都有了,难道还要去当和尚咩?他暗暗构思着逃遁的借口,忽见起伏的云海上飘来两条人影:远远飞在前面那个踏着五彩霞光,后面苦苦追着那个驾着滚滚乌云……
洛羽定睛一看,可不正是煌煊和北阴大帝吗?慌里慌张的是要干什么?
煌煊也发现了洛羽,立即往这边莲台飞了过来。
“煌煊?真巧,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你这是肿么了?”
煌煊满面怒容,收了光霞轻飘飘落在云台上,先矜持地和玄净打了个招呼,又道:“我来找你。”
洛羽伸着脖子往他身后瞅了一眼,北阴大帝正一脸谄笑地跟了上来:“嗨,贤侄,见到炎叔不拥抱一下吗?”
洛羽没搭理他,不知道怎么的有点心虚:该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吧!怎么说也是秦月把他卖给北阴大帝的……难道这个真相被煌煊知道了?
“哈……哈哈,找,找我干嘛?”洛羽真诚地对煌煊表示:“其实,我们也是一番好意,你要是实在不喜欢他……绝对不用勉强!”尼玛这昏君该不是精虫上脑把煌煊给强办了吧?!听老妈说他在四年前就已经进阶化虚,要是偷袭的话……成功机率简直太大了!
煌煊愣了愣,脸色更难看了:“喜欢?”他捏着兰花指揪住北阴大帝的耳朵一拧一拽,将那张痛成一团的俊脸押到洛羽面前:“你好生瞧瞧他这幅蠢样!哪里讨人喜欢了?”
“哎哟!”北阴大帝惨叫一声:“煊儿饶命,朕下次再也不敢了!”
洛羽吓了一跳:有没有搞错!我的煌煊不可能这么彪悍!这简直比老爸还生猛啊……
“这,的确是有点……”洛羽心念电转,赔笑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想开点吧,就当是被疯狗咬了一口!”
煌煊把人往地上一丢,拍拍手又狠狠补了一脚,啐道:“若是被疯狗咬了一口倒还好说,如今我府中阴气漫天,连累合家老小打坐亦不得安宁……你这蠢货!你这蠢货!”他说到一半,气又上来了,跑过去继续抽打,撵得蠢货团团转。
洛羽听着听着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阴气?影响打坐?
“诶?他做了什么?”洛羽后知后觉地问。
煌煊停下动作,怒骂道:“他干的好事!竟在我凤梧林中打了三百多口冥洞!”
北阴大帝用袖子捂住脑袋,无辜地解释道:“我只想打一条通到你后院里,那些都是量歪了的,可以填上!”
“还敢顶嘴!”煌煊扑上去继续抽打:“我后院便能容你胡来么?你这蠢货!”
洛羽和玄净面面相窥,最后,慈悲为怀的老和尚终于看不下去了,苦口婆心地跑上去劝架:“煌煊前辈息怒,请息怒……三毒本是烦恼根,勿要犯了嗔戒啊……”
有了玄净当和事佬,煌煊终于冷静了一些,然后又想起在人家地盘上打架很失礼,道歉之后便暂时放过了北阴大帝。
他这次来,是找洛羽替他想想办法,把家里的烂摊子收拾收拾:那些洞口要填上很容易,但四散的阴气还需要用阵法处理。
洛羽正愁着没借口告辞,这下解决了。
上宾和不速之客道别了东主,一行十人又浩浩荡荡去了凤栖灵境。
洛羽瞻仰完大大小小的冥洞,忍不住吐槽:“你准头是有多差啊!连个洞都挖不好!而且你是怎么突破天征归园的?”
北阴大帝洋洋得意道:“煊儿不让我进来查看地形,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不错了!至于炎叔是怎么进来的嘛!哈哈!”他亲热地揽住洛羽的肩膀,压低声音道:“兰佩斯太够兄弟了!小羽羽你要向妈咪看齐,也给炎叔弄一个怎么样?”
洛羽顿时气到内伤:那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果然不是亲妈!尼玛给他个万能钥匙就是用来到处外借损害自己儿子的产品声誉的吗?简直是猪一样的队友!
洛羽承诺做出过滤阴气的大阵,煌煊给了他一个高价,并强迫北阴大帝出灵石。作为一个要与上界交易了数千年法器和其它物品的大商家,北阴帝还是有灵石库存的。洛羽对这个结果很满意:煌煊果然是自家兄弟,合伙坑人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议好事后,洛羽又对这两人的关系产生了八卦欲,趁着煌煊单独和他分享自己的旅游像册时,便再次打听了起来:“煊啊,你和那家伙……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在追你?”
煌煊挑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高傲地扬起下巴:“追便让他追去,哼!如今啊……可是轮到人家嫌弃他了!”一脸的得瑟。
洛羽一听果然如此,顿时也来了兴趣:“听说你差点把他阉了,真的假的?”
煌煊优雅地探出一双玉手,左右观赏那十个修得精美的长指甲:“这个啊……”他慢条斯理地往指甲上吹了口气:“你看它们美么?嘻嘻……那蠢货的腿根儿可是被它划了一遭!”他表情突然狰狞起来:“敢对我煌煊轻薄无礼,必要当心被我切开jj数年轮!”
洛羽听得心头一颤,忍不住夹紧了大腿:这家伙一定在网上学过骂人宝典吧!舞云庄引进了摄影器材过后,还牵通了网络的。
不过,看煌煊的样子,好像还蛮享受这种被追求的“乐趣”……他是不是有点喜欢那昏君?
“呃,北阴大帝怎么说都是位帝王,你对他那个态度,好像不太妥当……”洛羽小心翼翼地试探:“在外人面前还是应该给他点面子。”
煌煊眯眯眼睛,忽然嫣然而笑:“甚么‘外人’?谁又是‘内人’?小羽如今倒会拐弯抹角了!”
洛羽被他说得老脸一红,讪笑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吗?要是真对他有好感,就别欺负得太厉害了,难得有情人嘛。”
煌煊轻笑一声:“我省得。但那蠢货实在纨绔,平日里也没个正形。若是叫他太过得意,来日怎么拿得住他?这人便活该时捧时摔,如此反倒学得乖了。”
洛羽奇道:“你还会捧着他?”
煌煊神秘道:“当然,打了一棒不给个甜枣儿,怎么哄得人团团转?你看我的!”说完转身扑到牙床上,在丝裘被里翻了一会儿,拿出个最新款的光能电脑,冲外面喊道:“这boss弱点所在何处?怎地总也打不死?小羽你可知道?”
洛羽还没接腔,外面就飘来个声音:“朕知道朕知道!让朕来!”
于是,五分钟后,洛羽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嘻嘻,陛下真厉害,如此难关竟轻松通过……真是多谢了!”煌煊半倚着北阴大帝,俏脸含春。
“是吗?是吗?朕再教你下一关吧?暗黑十玩过没有?改天拿来给你装上……”
☆、好像要出事
在接下来那段清理阴气的日子里;洛羽见证了何谓“欢喜冤家”,何谓“一对活宝”。
煌煊和北阴大帝一会儿追打得漫山鸡飞狗跳,一会儿依偎在一起亲亲热热地玩游戏。最腻歪的要数这俩人拍照片:煌煊经常眨巴着风情十足的勾魂眼向北阴大帝征求意见:“陛下;您看煌煊这身打扮美么?”“我摆这个姿势如何?可要香肩半露?”
北阴大帝殷勤地捧着相机,不停地流口水:“美,煊儿最美!不过……朕以为再露出美腿呼应一下比较好,这样构图更饱满,更性感!”
“嘻嘻,陛下真讨厌!”
“煊儿可错怪朕了……不信你看《□构图》,讲得很详细的,还配了照片……”
“果真?快将它拿来予我看看……”
一分钟后:
“可否用这画中姿势照一张?”
“这张也不错……我们来试试这个吧;我记你有条罗纱跟这个差不多;不;你的更漂亮!”
俩人又头挨头地粘在一块儿了。
总之,背阴大帝都快被煌煊逗疯了,他偶尔揩点油煌煊当没发现,但再想更进一步,就会招来一顿毒打。煌煊私下透露,网上说这叫“建立权威”,先把对方驯化成条件反射的抖m,以后才能当一个合格的“夫奴”。
洛羽本来认为北阴大帝这种花心渣渣注定沾花惹草孤独终老,没想到恶人自有恶人磨,可以预见,要是他将来敢出轨,耳朵被拧烂那是轻的,搞不好连作案工具都会被没收。
洛羽感概:活了千年的果然都是老妖怪,哪有那么好忽悠的……白替煌煊担心了。
……
大陆四季如春,看不出枯荣,不经意间两年又滑过去了,吕桓书成功结成了元婴。
作为一个完美的偶像,洛羽没有忽视小粉丝的感受,亲自为他设计了一件升级礼物。
“小桓书终于也是元婴修士了!恭喜恭喜!”洛羽慈祥地看着桓书,心里升起了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吕桓书眉目间有着喜悦,也透着感伤。
他规规矩矩地向洛羽跪下,叩首三拜,哽噎道:“多谢陛下。桓书,桓书今日所成,全赖陛下恩赐……桓书,此生愿为陛下赴汤蹈火、粉身碎魂再所不惜!”
洛羽稳稳受了他的叩拜,步上前去将他扶起:“你的心意后君收到了,但是,什么粉身碎魂之类的,后君可不想要。你只要继续进步,让自己过得快乐幸福,就是对后君最好的回报。”
吕桓书热泪盈框地点点头:“桓书记下了。”
洛羽笑着替他抹了把眼泪,掌中光芒一闪,出现了个一尺见方的白云香檀盒,上面还用粉色的天蚕丝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这是本宫为你准备的贺礼,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吕桓书眼睛一亮,惊喜得无以复加:后君陛下的礼物!竟然还能收到他送的礼物……
吕桓书眼中的泪花又忍不住涌了出来。他虔诚地捧过那个盒子,在后君陛下的催促中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端端正正地放了个铸成“玉兔拱月”的丹炉,只有巴掌大小,通体晶莹雪白,憨态可掬的小兔子捧着个圆圆的月形炉盖,眼睛上镶了两颗璀灿的赤榴玉精,肥团团的十分可爱。
“喜欢吗?你的后君陛下亲手炼制的呢!”
吕桓书泪眼迷离,喉咙梗得厉害,完全说不出话来,只能拚命地点头。
洛羽心疼地在他头顶安抚了半天:这孩子……他这些年没少受人排挤,怕是从来也没收到过什么礼物。瞧这激动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他放缓声音,慈爱道:“希望小桓书用这个丹炉炼出更厉害的丹药,成为一名杰出的药师!”
吕桓书收到礼物后高兴了整整一个月,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炼出更多、效用更好的丹药!
不过,当他冷静下来之后,又开始懊恼了:为什么自己一直没想到过——应该送陛一件礼物?为什么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送过陛下任何礼物?自己怎会那么笨,连这个都想不到?!
吕桓书又开始思索该送什么样的礼物。他没有多少灵钱,买不起稀罕贵重的物件;全国上下,还有什么东西能比陛下拥有的更好?
他郁闷了好几天,最后终于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
秦月天天押着弟弟和手下拉练,深山里经常飘扬着华丽的金色旌旗,上绣“华夏秦”三个天篆大字,十里八方都瞧得清清楚楚。
寻宝人一看到这个就知道:陛下又领了十万天兵在演武呢!
话说神龙果然是万兽之尊,附近那些未开化的异兽平素里跋扈凶悍,但一见到国中天兵便摇头摆尾,与飞霄上守着那些全无二致——早被打服了!听说前次还配合镇国公主辑拿了一个化虚期的异国盗宝贼,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若长此以往,本国势必坐定“大陆第一强国”之位,连一统仙界亦非难事;不知其余诸国可会恐慌?哈哈哈!我大华夏果然威武!
因为有外挂护航,小俩口的御林亲军平均修为已经上升到化虚,达到了多年前的规划标准。出于某种不足为他人道也的考虑,小俩口从来没有升级过军队专用的外挂,只让他们继续保持旧有进度。
虽然刷经验的效果依然比打坐快,但对于升级所需的庞大经验额来说,没个两三百年这些下属都进不了合神。
瑞光恢宏的云霞上旗幡招摇。
御照龙帝端坐宝撵,十二头拉着辕驾的赤色羽蛟整整齐齐排成两行,乖巧地趴在云头小憩,时而张嘴打个哈欠,时而拉开翅膀伸个懒腰。
宝撵后边,是猎猎腾展的旌旗和威风凛凛的帝王亲卫:他们穿挂金甲、骑乘宝兽,手中刀枪剑戟煞是可怕。虽然人数过千,却是鸦雀无声。
年轻的帝王冷冷俯视着脚下的战场:兵士、异兽、风雷、血光,杀声震天、如火如荼,激烈的景像与云端上截然不同。
虽然在山中与异兽们辗转切磋了数年,尊贵的帝王依然俊美无俦,仿如从未经受过风霜洗礼的神祉,唇角、眉梢,每一处轮廓都完美如昔,仅仅是多了一份难言的气势——就像覆满了白雪的沉寂火山,你能一眼看清它风景美妙绝伦,同时也会清楚它那毁灭性的危险力量。
午时正。
下方监军的天兵小校飞到宝撵旁侧单腿一跪,报:“启禀陛下!午时已至,请令收兵!”
秦月微抬下颔,修长的手指在果案上轻叩了两下,忽然张口吐出一颗三色宝珠,正是他的本命龙珠——龙袭。
龙袭悬在空中滴溜溜转了几圈,隐去了赤、靛二色,唯余紫光璀灿;然后便带着破空之声往战场上去了。
底下的兵兽打得专心,丝毫未察头顶已经是乌云集结。须弥间,天空紫芒大盛,突地一声惊雷平地起,继而噼哩咔嚓的霹雳纷纷闪落直下,恍如瓢泼大雨,又似紫蛇狂舞,声势浩大无边。
“妈哎!”“啊呀!陛下又降了雷天罚!”“你这畜牲还打!已收兵了,想吃神雷么!”“跑啊——哇哦……”
战场上顿时乱作一团,好些士兵和异兽躲闪不及,被电得半焦倒在地上翻白眼。
“哼!”秦月目光锁定一个挺拔的身影,在那人堪堪要逃离“雷天罚”的攻击范围时,又挥袖将他拂了回去,顺便特意关照了几道比较猛的雷光。
看到那人抽搐着倒进泥巴里,秦月终于满意了。
等“鸣雷收兵”结束,漫山遍野晒了一地的“尸体”,幸存者一脸同情地看着那些倒楣蛋,心下暗自幸灾乐祸:还好跑得快!都被打出经验来了!只是风殿下太可怜了……
可怜的风殿下缓了好久才活过来。他板着脸跨进王撵,恨恨地盯着秦月。
秦月云淡风轻:“怎么了。”
秦风指责:“我明明已经逃了出来,皇兄怎么能使诈?”
“兵不厌诈。”
“你不公平。”
秦月优雅地往后一靠,淡定道:“谁教你是朕的弟弟?身为朕的王弟,岂能于普通将士一概论之。若是不服,尽管向朕挑战。”
秦风瞪大眼睛恨着他。
明明知道打不过的……兄长真是太可恶了!不就是想激厉自己努力修行么?这种表达方式真是太烂了。虽然知道他是一番好意,可每天被打真的很痛很不爽啊!!!
秦月见他垂着脑袋生闷气,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些日子足有进步。新兵之中,你也是出类拔萃了。既已进阶元婴,那便放你歇息三天,就此回宫吧。”
秦风极少得到兄长赞美,闻言立即转怒为喜,美滋滋地跟着兄长拔营回家了。
小俩口数月未见,金风玉露一相逢,便滚了三天床单,极尽缠绵之能事。
待得第四天起床,秦月一转悠就发现案上放了一幅画卷。
秦月想:小羽已经多年不作画了,难道是最近太孤独了又重操旧业解闷?必须打开看看这画里有没有透出空虚寂寞或思念之情。
他半敞着衣衫,兴味盎然地解开卷上缠丝,装裱精美的画卷立即展露无疑。
这是幅全身工笔肖像。
画中人云带峨冠、羽衣凤裳;温润似水、春华若阳。
他玉树临风地站在花间,脚下是粉团似的花朵,身后是明亮的云霞,那暖暖的笑容仿如画中唯一的光,那绝美的容颜仿如雪顶仙泉,仿佛能滋润所有干涸的土地。
☆、打翻醋坛子
秦月不需要认,就知道画中人正是他的小羽。而且他也在第一眼确定;这不是小羽画的。
画的笔力有些拙劣;但意韵一点也不差,他简直看得出作画人是怀着何种心情画这幅画的。
百分之五十的迷醉;百分之五十的卑微。
他冷冷扫了一眼提款:
'随君畔;死何憾,裁画仰圣颜'
'纵掷虚华了无怨'
'待白首,浮生尽看,芳菲轻诉转流年'
'徽夏七年,三月十二日'
朱色印记赫然是“桓书”。
秦月脸色铁青;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恨不得一把火将这画烧个尸骨无存;他狠狠地掐着卷轴,杀气腾腾。
在床上睡得正香的洛羽忽然感到一阵紊乱的气息,立即就被惊醒了。
“你怎么了?”他迷糊地撑起身子,光洁诱人的雪躯伏上旁边的锦枕,意态含春、青丝乱缠,一幅被疼爱得慵懒无比的模样。
秦月拖着那幅画走到床沿,森冷道:“这是怎么回事?”
洛羽斜着眼睛瞟了他一眼,突然出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人拖倒床上:“又吃醋了?你肚子里装了多大个坛子啊?让我摸摸……”
秦月冷冷地盯着他,不开腔。
洛羽嘿嘿笑了两声,凑上去在他唇上啃了啃,安抚道:“就是张粉丝送的画嘛!不要生气啦,乖。”
秦月对自己的魅力一向很有信心,他不相信洛羽会和那白痴有什么私情,但看到洛羽这幅嬉皮笑脸的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冷笑道:“不过是个粉丝?有这么深情缱绻的粉丝么?好一个‘纵掷虚华了无怨’!”
洛羽讪讪道:“这个……写得是有点暧昧,不过那孩子脑子有点,你懂的,用词拿捏不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啊。大爷爱你都爱到骨头里了,你还不知道吗。”
秦月火冒三丈地将他推到一边,坐起身来:“用词不准?你未免太小瞧他了!哼,还想暗恋你直到白首,你竟连这个也瞧不出来?”
洛羽一呆,纠结道:“这个……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他平时又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因为这个我最近都不敢去看他了。”
秦月见洛羽有点认错的意思,心中怒气稍稍平复了一点,又审问道:“你跟朕说说,‘随君畔’是何意思?他如何随的君畔!”
洛羽撇着嘴,呐呐道:“他不是在萦灵州上班吗……我最近在那边忙,碰上了呗。”
秦月愤怒拍床:“那白痴怎会出现在萦灵州!”自己百般阻挠小羽将其带在身边,总算把他打发到了外宫,就算小羽凤驾路过,也有清场之人逼那白痴退避,并且平日还有天官监管宫人,想见小羽不啻难于登天;没想到这白痴如此能耐,竟自个儿谋取了出路!
洛羽不知死活,一脸得意地沾沾自喜:“被吓了一跳吧?本宫英明神武、栽培有方,变废为宝、点石成金,真不愧是一代明君!”
秦月被这家伙气得内伤,真是“婶可忍叔不可忍”,一把拉过他趴上自己的大腿,扬手就在那白嫩的屁股上抽了几巴掌。
“啪!啪!啪!”三声脆响划过耳畔,洛羽愣了片刻,突然仰起头,不可思议地瞪着秦月:“你打我屁股?!”
“打的就是你!”秦月恨恨道:“被人肖想多年犹不自知,若有下次,便脱光了锁在床上打!”
洛羽本来挺羞愤的——那啥时被拍两下是情趣,现在却是切切实实地打屁股啊!
但听到后半句,不知道怎么地就心虚了;再听到最后,脸忽然红了……这不是m|s的节奏嘛?他怎么越来越邪恶了,好羞涩……
洛羽的麻烦轻飘飘就过去了;吕桓书的麻烦却才开始。
这日,他刚从萦灵州出来,便被两位金甲天兵拦住了。
其中一位天兵拿出块腰牌晃了晃:“陛下召见,随我们走。”
吕桓书心中一喜:从送了礼物到今日,已有数天未见陛下,不知道他可喜欢那幅画?
头脑简单的吕桓书不疑有他,屁颠颠地跟在两位天兵后面进了洛秦宫。
好半天终于来到了御书房,吕桓书喜悦地抬头一看,身子忽地剧震,红润的小脸上瞬间血色尽失。
座上人一身玄色帝衮,肩头日月三光照临,龙袍上下十二华章。他披散乌发斜靠着龙榻中的小案,华丽的旒冕被置放一旁,修长的手指展着一幅画卷,仿似在细细欣赏——只是那双狭长的眼眸森寒无比,连唇边勾起那抹笑意也泛着诡谲和危险。
吕桓书一见此人便两脚发软,那张俊美至极的面孔在他眼里就是活脱脱的要命阎王。
他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吕桓书,叩见陛下!”
秦月漫不经心地用手指勾画着画中人的脸庞,对下面跪着的人恍若未见。
一室静谧。
唯余那串急促的心跳声,昭示着主人的惶恐不安。
吕桓书度秒如年,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上座传来个缓慢冰凉的声音:“士别三日,果然不同……不但学了向朕请安,还学了以画寄情。”
吕桓书前额贴着地砖,不敢抬头去看那人的脸色,心中一阵一阵地迷茫:陛下明明是在夸赞,为什么偏觉得不像那么回事呢?
他颤声道:“陛下,谬赞了。琴棋书画……桓书学了百年,不过尔尔。幸得,后君陛下垂怜……桓书技穷,便只会,作画……”
话音未落,座上人忽地冷笑一声,唬得他立即住了口,耳中又听到那人重重步下朱阶,紧接着眼角便扫到了御靴上精绣的龙纹。
秦月踱到吕桓书身边,冷冷地俯视着跪在脚下的人影,忽地弯下腰去捏住了他的下颔,将那张清绝的小脸翻了出来。
他眯着眼睛凑了上去,轻声道:“何须自谦?画中提款写得倒是心诚……但,你可知他是谁的芳菲,他的流年,当是谁的流年!岂容你妄自觊觎!!!”
吕桓书被陛□上突然暴发的怒气给吓傻了,脑中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只能感觉到下巴上疼得钻心,好像马上就要碎掉了一样。
秦月用煞刀似的眼神盯了他许久,才压下了一把捏死他的冲动。他将人往地上一掼,又将那张画卷丢到他身上,用不带丝毫感情的语气说道:“将它拿走——萦灵州吕桓书,因自强不息、辛勤可表,从即日起,擢升为进口药监官,外派卡拉帝国长驻,若无恩召,不得擅离职守,倘有违背,按律论处!”
吕桓书若遭雷殛,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身上传来的阵痛统统都忘记了——长驻异国?长驻异国?如此岂非永世也见不到后君陛下……
“不!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吕桓书疯狂地爬到秦月脚边,死死抱住他的双腿悲恸哭求:“桓书不要,求陛下开恩!求陛下开恩!”
秦月轻轻拂开他的手,淡然道:“升你的官,却非要你的命,为何如此口不择言?来人!带下去。”
“遵圣谕!”两个殿前侍卫健步入内,架起吕桓便走。
吕桓书人小力弱,完全反抗不能,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满是绝望:“陛下……开恩……救救我!后君陛下,救救我……”
“等等!”突然一个身形高大的人影闯了进来,抬手便向那两个侍卫抓去:“放开他!”
“风殿下!”吕桓书眼中浮现出希冀,紧紧地抓住来人衣袖:“殿下,救救桓书!求您,救救桓书!”
两个侍卫修为虽高,却不敢对秦风动手:陛下对弟弟的宠爱人尽皆知,虽然他自己打得挺狠,却不容许其它人对他有一丁点不敬。于是,四人转瞬拉扯成一团,谁也奈何不了谁。
秦月见状皱起了眉头,喝道:“小风,休要胡闹!”
秦风红着眼睛,狠狠瞪着那两个侍卫,话却是对着秦月的:“谁在胡闹?你想对桓书怎么样?”
“放肆!”秦月挥手打开秦风:“你对朕就是这种态度?!把他带下去!”
两个侍卫见陛下出手相帮,立即捂住吕桓书的嘴巴,把他往肩上一扛,溜得不见人影。
秦风从地上跃起,闪身便要追;秦月单指一划,门口立即出现一张紫色雷网,秦风好死不死恰恰冲进正中,顿时又倒在地上翻起了白眼。
等他悠悠醒转过来,却发现自己睡在兄长的龙榻上,那可恶的男人正一脸悦愉地坐在旁边喝茶看书。
秦风立即闭上眼睛,想趁他不备逃出去,一运气却发现自己灵力凝滞,竟是被下了禁制!
可恶!秦风暗骂一声,不再装昏,翻身坐了起来:“给我解开!你把他怎么了!他又没有做下什么出格之事!”
“哼……若是他做了什么出格之事,朕岂能容他活到现在。”秦月眯了眯眼睛,施施然放下手中茶碗:“你怎么了?竟如此急燥……莫非,你与那吕桓书还有甚么瓜葛?”
秦风冷哼一声:“明知故问!他是我的伴读!”
“呵?”秦月哂笑:“伴读?……果然,所有弟弟在兄长眼中都愚蠢得紧。你以为为兄会相信你么?”
秦风愤然道:“你什么意思?!”
秦月冷笑道:“你私恋那白痴,当朕瞧不出来?”
秦风表情一怔,冥冥中似乎有什么多年以来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东西一下子通透了。他背心窜起一股寒意,浑身发凉:私恋……那笨蛋?怎么可能!可是……原来……这就是恋慕么?书中常说,情之所至、生死相许,难道终此一生,竟要落在那笨蛋身上……
秦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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