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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靠谱的大冒险-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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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荣誉已经挽回了!立正!解散!”
  死去的圣骑士们却不肯罢休,一位圣骑士喃喃地说:“哦,烧女巫确实是不对的,但我只是胆小怕事,我并没有动手。”
  另一位圣骑士说:“我动手了,但是那是长官的命令,我必须服从。对!长官,你也在,你为什么要命令我去抓女巫?”
  “一开始说有坏巫婆作乱,应该是确有其事。后来我也不知怎么搞的,却把所有女巫都抓了起来。”
  “我记得长官当时的命令是搜出女巫,调查清楚,并没有要求把她们全都绑回来。”
  “可是女巫真的很恶心啊,她们的小屋里全是死老鼠,还有蟾蜍。”
  “对,当官的只知道坐在中军里下写文书,我是亲眼看到的,非常恶心,极其可疑。”
  “抓起来也就罢了,为什么要烧呢?私藏几只死老鼠又不是什么罪名。”
  “谁出的主意?”
  “我听见人起哄说烧女巫,就跟着起哄,原本不是我的意思。”
  “不是我说的。”
  “有一个女巫挺漂亮的。”
  “对,是有几个有些姿色的。”
  “我找到那个漂亮的女巫,跟她说了些不得体的话,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动手。然后她就开始大喊大叫。”
  “你完蛋了,必得军法处置。”
  “我当时就慌了,吓唬她说这是在诬告圣骑士,诬告之罪是要烧死的,我发誓我只是想吓唬她罢了。”
  “然后就有人开始起哄,烧女巫!”
  “起哄也就罢了,谁没有瞎起哄的时候呢?这么荒唐的事情,你们为什么要相信?”
  “大家都相信了,我为什么不相信?”
  “大家都相信了,如果我不相信,他们会孤立我,他们下次去烟花巷子玩的时候就会不喊上我。”
  “我原本不信,但是我看到他们越来越狂热,我害怕被当作同情异教徒,同情异教徒也要被烧死的。”
  “是谁点的火?”
  “是罗兰吧,他总是喜欢亲自行刑。”
  “第一次应该不是罗兰点的火,大少爷忙着到处沾花惹草,那几个月都没有出现在营地里。”
  “因为长官不在,底下人才敢那么放肆。”
  “可是到底是谁点的火?”
  “谁树的刑架?”
  “谁堆的木柴?”
  “这个问题还重要吗?”
  死去的圣骑士们始终不肯安息,窃窃私语着,互相推诿着,究竟谁该为此负责?
  我曾经认定我并没有参与这些恶行,这正是圣光仍然愿意回应我的原因,光元素只认情感,不辨对错。我原本认为我可以和那些疯狂的圣骑士划清界线,而现在看来,又有谁的手上是干净的呢?
  不是平庸的恶,就是沉默的帮凶。
  我听不得这些死人的聒噪,举手欲强收了他们的光,一团小小的圣光却在我的手上熄灭了。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我的勇士
  当时一股巨大的恐慌从心中升起,光元素不再回应我了。我能够感受到两百年前圣骑士们被光灵抛弃时的恐惧,圣光的力量与情感直接相连,当光离开的时候,就如同整个内脏被掏空。
  此时冰元素和自然系的元素仍然是愿意回应我的,冰与火的原理在于守恒律,就是会计们所说的借贷平衡,自然系法术的要点则在于对其它生命的感知,它们都与情感无关。但是在强烈的情感冲击之下,我只感到自己好像被掏空,彻底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个可悲的帮凶,凭什么去指责别人?又凭什么去相信现在所做之事是正确的?
  白骨的十字军感受到了我的恐惧,发现我失去了对他们的控制权,野心、不满、哗变,窃窃私语汇成潮声,一个个躁动不安起来。
  “谁不服气,再来!”我厉声说:“即使没有光,一群无脑骷髅,你们也没机会赢我。”我用剑柄敲倒了一个,他们自然不知道我在虚张声势,犹豫着后退。
  韦恩又派应声虫来传话,说他可以给我做一个圣光授予仪式。铁皮人这也太高看自己了,即使他近来确实变得很厉害,充能仪式要求双倍于接受者的能量,他做不到的。我不想打击他,只是转头说:“我的事情,我应该自己解决。”
  到了这一步,我认为好声好气地劝说或许会有效果:“散了吧,散了吧,我们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上,也是只是一错再错。”
  “我们。”一个圣骑士小声说。
  “我们。”我确认:“我们一起。”
  “圣光啊,如果我们能够放下执念,也许能够获得安宁。”
  “安宁。”一具白骨怦然碎裂,落作了一地。
  再无恐惧,再无颠倒梦想。曾经的十字军随风而散,我心中的十字军也终于不复存在。
  我想到还有一件未了的心事:“对了,韦恩,你的孤儿院。我在城市公墓里埋过两桶金币,就在进门左边的大橡树下,花姐知道位置,找不到可以问她。”
  “小黑!不要!”韦恩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我突然觉得我有点对不起他。回想与他的这次短暂的相遇,相遇那么美,可是也敌不过别离。
  在那一瞬间,我真的感受到了安宁,两百年来从未有过的安宁。如风笛吹奏的夏末,如阳光斜照的池塘,如风中的鸢尾,呀,不是鸢尾花,只是一株终于自由的狗尾巴草。
  直到……
  直到我被粗暴地拉了回来,韦恩试图复活我!
  “韦恩,快住手,这是大复活术,非常危险。”我努力地开口。两百年前就是因为我搞砸了,制造了一场瘟潮。
  韦恩大声说:“我有数!借来的光可以还回去,只要你不像罗兰一样犯浑!”
  我不犯浑,可是——
  “你怎么能这样,不负责任!骑士团正在集结,现在北地的遗族毫无还手之力,如果我们不做点什么——小黑!布莱克伍德!你快复活,不准偷懒,还不快给我滚起来!”
  “我又不是球,怎么滚。”我只感到无力。
  韦恩破涕为笑:“好,好,你快起来。”
  “可是我真的很累,光已经不再回应我,我能拿什么去阻止骑士团,难道别人不能去做吗?我能拜托你去帮我完成吗?”
  “我当你是大英雄,你却临阵脱逃?”
  “可是我真的很累——”这怎么是临阵脱逃呢,我明明已经做完了我所能做的一切。
  “我知道,我知道!你已经做了太多,这个操蛋的世界欠你太多,我亏欠你太多,你当然有权利觉得累。”
  “你何时又欠我了,放我走罢——”
  “我不放手,我偏不放手,去他妈的骑士团,去他妈的战争,这是世界多一个或者少一个英雄又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一样的操蛋。这个世界并不需要你去拯救。”
  “你这说的什么话——”
  “需要你的,只是我一个。我要你活过来,只为我一个!”
  万道毫光汇聚而来,穿过韦恩的敞开的心扉,又排山倒海毫不留情地冲进了我的心脏。光元素夹杂着韦恩的强烈又杂乱情感,在我的空洞的胸腔里反复激荡。这是韦恩埋在心底的话:
  光啊,我,我是一个糟糕的圣骑士,一个拙劣的模仿者,一个廉价的替代品。
  光啊,我原本不值得他的去爱,他忍让我、关照我,一次又一次不要性命地救我,是因为我长得像某个人吗?一开始我觉得是这样的。
  光啊,可是后来我终于知道了,他忍让所有人,他关照所有人,他一次又一次不要性命地企图拯救所有的人,他有毛病!他就是一个铅铸的快乐王子!
  光啊,快乐王子永远只是在做别人的大英雄,他献出了他剑柄上火红的宝石,献出了他战袍上黄金的甲片,献出了了他的碧蓝的双眼,他仅剩的铅铸的躯壳在今天也终于融化,我却还自私地要求些什么!
  光,可是我爱他啊。
  光,我只是自私地爱他。我要抱着他,我要拥有他,我要每天早晨醒来第一眼看到他。
  光,我原本不值得你们回应,一个自私的圣骑士,一个赝品。可是他是值得的,快乐王子是值得的。
  光,我要重铸他的身体,我要用海蓝的宝石刻成他的双眼,我要用金箔装饰他的战袍,我要给他打造一柄最华丽的宝剑。
  光,他是我一个人的大英雄。
  ——
  韦恩那个铁皮人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哪里是什么快乐王子。布莱克伍德一直躲在他的墓穴里,一直在逃避,他不过是个自私的巨人。
  “说的什么蠢话!”我一个打滚坐起来,把韦恩推到一边,赶紧检查自然系元素的波动,万幸这一次没有搞砸,大复活术借来的光能都顺利还回去了,元素波动一切正常。
  耳鸣,头痛到要死,真是死都死了还不得安生。这下好了,南边的骑士团,北地的无脑僵尸,下一步该怎么办?就好象甩都甩不掉的烂泥,一个又一个的麻烦是重新摆在眼前,怎么办?
  韦恩一下子扑倒我,强壮的双臂紧紧把我勒住使我不能动弹,好象任性的小孩紧紧地攥着他的玩具。是呢,还有韦恩这个大麻烦。
  弗兰西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现在了旁边,只听得他扯着戏台子上的讽刺的腔调唱道:“复活吧,我的勇士!”
  真是让人无地自容。
  


第40章 第四十章 峡湾绮梦
  头疼的事情虽然多,总得一件一件来。
  我见今日阳光晴好,就凑过去找韦恩说:“今天这件事儿你要报告给骑士团吧?我看明日天要阴了。”骑士团的远距离通信技术依赖于阳光。
  韦恩愣了一愣,眼神比较古怪。
  我的意思是跟他讨论一下报告的措辞,免得骑士团那边发生误判。另外我只是想随便找个话题跟他聊聊,我刚复活的时候情绪不稳定,我对他的态度实在太渣了,他复活我本是一片好心。
  韦恩好像想清楚了什么,把通讯的衍射镜找出来扔在在地上,又拿铁板靴踩了两脚,说:“通讯设备在战斗中意外损坏,你们都看见了?”
  费耶罗插嘴说:“现在确实不适合让骑士团知道,并且我们应该尽快南下,在骑士团得到消息之前。”
  韦恩点了点头。
  他们比我考虑得周全。确实,骑士团一旦知道忒妲的军队全军覆没,恐怕会立即发动进攻。而要抓住阻止战争的机会,我们就必须抢先一步回到骑士团大营。
  我们要南下,最快的方法当然是走午夜花园。弗兰西斯却有些不情愿的样子,把戴着黑曜石手镯的手藏在身后,小声说午夜夫人那个女人太麻烦,每次总是那么多戏,有点怕她。
  他弗兰西斯也是堂堂九尺男儿,每次进了园子总被午夜夫人百般调戏,想想是有些憋屈。更何况那个女人还爱挖人隐私,把别人心中的秘密写成剧本放在戏台子上演出,端的是毛骨悚然。我对弗兰西斯报以两秒钟的同情,然而此事紧急,也只能委屈一下弗兰西斯了。
  我强迫弗兰西斯打开了午夜花园的大门。午夜夫人匆匆走了出来,没有穿戏服,形容有些疲惫:“真是招呼不周,戏园子得关闭一段时间,现在帮不了你们。”
  “冒昧地问夫人一句,这是出什么事了吗?”我问。
  午夜夫人憔悴地笑了笑:“还不是你们干的好事,骑士团就要打过来了,午夜花园在忙着搬迁工作。”
  “我们——”
  “你们做了你们应该做的,你们阻止了一场迫在眉睫的屠杀,我绝没有立场去指责你们。只是做好事不一定都有好结果。我这小小的戏园子本是托庇在亡者国度的阴影之下,这不骑士团来了,又得闹什么净化仪式……”
  “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吗?”
  “感谢好意,我尚且可以自己解决。我会把戏园子搬到偏僻的地方,关起门来躲一阵子风头。你们现在要做的正事是尽快南下,找到阻止战争的方法。真是抱歉,午夜花园目前实在没有能力帮你们完成传送。”
  午夜夫人离开之前还不忘调戏一下弗兰西斯,含情脉脉地给他抛了一个飞吻:“恐怕会有一段时间不得相见了,小帅哥你要时时想我哟!”
  在确认午夜夫人走远后,弗兰西斯露出了悲愤欲绝的表情。
  好吧,午夜花园是不能用了。我问费耶罗他的飞行应用还能飞多远。
  “短途的。”费耶罗说。
  我当然知道精灵的小型设备只能支持短途飞行,我问的是能不能飞到北方贸易站,或者至少飞到离贸易站近一点的地方,我们可以乘坐贸易站的飞艇原路返回。
  费耶罗扔给我一片带着八卦应用的魔晶:“你都不看新闻么,骑士团为了军备后勤,强征了所有商队的飞艇,贸易线上的那几架航班早就停飞了。”
  这该如何是好?关山万里,要是全靠两条腿走的话,等我们走到,恐怕仗也打完了。
  “也可以坐船,”弗兰西斯摊开地图说:“我们现在离海岸不远,这个位置,在这里有一座捕鲸船的港口。”
  韦恩质疑:“这样子路途绕远了,你确定有船会带我们南下?”
  “比走路快些。”弗兰西斯详细说:“已经到八月份,所有捕鲸船都会在八月节之前返回北岛,我们在捕鲸港搭上一艘返乡快船,等节庆活动结束,在北岛能找到许多向南走的船。”
  “地图上都没有画的地方,你怎么知道会有港口?”韦恩若有所思:“我知道了,自由民原本是住在北地的,你们当然对北地很熟悉。”
  “两百年前自由民住在北地,”弗兰西斯脸色有些黑:“我的一家出生在海岛上,岛民搭乘捕鲸船四处冒险,自然知道一些小型港口的位置。”
  费耶罗确认了港口的坐标之后,表示飞行应用可以到达。
  北方的海岸果然雄奇壮丽,山海峙立,书上的学名应该是叫做峡湾地貌,由冰川蚀刻而成的绝壁与深谷鼓起潮声,极尽刀剑交错之姿。费耶罗在天上盘旋了一圈才找到平处落脚。
  落地之后费耶罗却突然说:“金翼城里有点急事,我必须先走。”说罢一个人飞走了。
  刚才我光注意着看风景,这才回过神来,港口呢?
  “精灵男那个奸诈小人,难道又摆了我们一刀?”我忿忿道。
  “不可能,不符合精灵的利益。”韦恩说到一半停下来,又挠挠脑袋继续说:“哼哼,我觉着,金翼城那帮家伙指望着我们拦住骑士团呢,应该不会这个时候来搞鬼。”
  弗兰西斯详细检查了地图的坐标,发现费耶罗确实带我们飞到了港口附近,但是这个所谓的附近,隔了整整一道绝壁耸峙的山梁。位置上出了一点小偏差,海上的冒险者通常只在港口暂为泊宿,并不了解港口腹地的详细地形。
  峡湾的山脊险峻异常不可攀登,我们必须沿着海湾后退,深入内陆之后再找到另一条通向渔港的小路。好在距离八月节还有好几日,时间应该足够。
  我们在没有道路的峡湾之中手脚并用,疾行了一日之后,远远看见了一座雄伟的雕像,应该说是半座雕像,一对粗壮的大腿横跨在两座山脊之上,很有气势,腰以上的部分却已损毁不可寻。
  弗兰西斯说这下走对了,向着雕像的方向走去,荒草中逐渐有了道路。
  弗兰西斯颇有兴致地介绍说:那座石像是古代的自由民为泰坦凿成的,可是多数自由民没有见过泰坦的形象,那该怎么办呢?传说中是一个叫作米开朗基罗的石匠用他男朋友的形象完成了这座雕塑。
  只剩下两条粗大腿,石人的相貌已然不可考证,但是湮没的历史和古老的爱情总是让我心猿意马。
  弗兰西斯又恶趣味地补充道:“石匠是个基佬,而且后来两个基佬分手了,分手还闹得鸡飞狗跳,留下好多糟糕的十四行诗。”
  沿着山谷走过石像□□的时候,韦恩吹了声口哨,说:“我知道他们为什么分手了。”
  石像胯/下之物短小。
  唉,两个粗鄙的家伙。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归船
  钻过巨人石像的胯/下,远远的就能看见港口了。
  韦恩突然说:“我知道了!我在书上读到过这个地方。”
  我也已经发现了,四处散落的残垣断壁昭告世人:这里曾是一座繁华的大城。虽经岁月侵蚀,雕饰精美的廊柱和喷泉仍旧美轮美奂。
  “这里就是自由民的古都,海盗窝!”韦恩一口咬定。
  我纠正:“海盗窝这种说法,是南方人的歧视性的说法,北地的自由民曾经创造过辉煌的文化……”
  “叫做海盗窝没错,在古语里就是这个名字。”弗兰西斯泛泛的讲了些诗歌里传下来的历史,北方的先民确是做海盗起家的,后来开疆垦土、经商筑城,建国之后又把都城定名作海盗窝,原是不忘根本的意思。海盗窝在两百多年前战败后废弃,自由民们都迁到了远海的岛屿上定居。至于眼前这座渔村,与当年的海盗窝并没有有什么关系,是近十多年捕鲸人新建的,毕竟此处是难得的避风良港,总得派点用处才是。
  韦恩很有兴致地问:“有一处我一直搞不明白,对自由民朋友的称呼,到底怎么才算恰当。自由民这种说法,过于文绉绉了,说野蛮人肯定是不合适的,我听到过的一些场合里,你们也被称作岛民?”
  弗兰西斯哼哼哈哈地不答腔。
  我替弗兰西斯回答:“用种族来称呼他人本来就是不礼貌的。就像我叫管你韦恩,我从来不会说你是人类、南方人、活人。”
  “说的也是,”韦恩有点委屈:“我就是想着,进了渔村该怎么跟人打招呼。”
  弗兰西斯笑了两声:“哈,如果是相熟朋友,就喊他作野蛮人也没什么,这个头衔挺威风的。如果不熟,点头打个哼哼就行了。自由民是书面语,一般不用。千万不能说岛民,岛民——都是被骑士团打败了才逃到海岛上去的,比较忌讳这个。”
  “我说也是。”韦恩一拍脑袋:“我要换身衣服!不能暴露骑士团的身份。”
  说得有理,他的亮闪闪的骑士铠甲看着确实有些扎眼。
  弗兰西斯说:“我不是借给你过一套皮甲来着?你又没还我。”
  “扮作一个的野蛮人!好主意,我就喜欢粗豪威猛的汉子!”韦恩来了兴致。
  弗兰西斯帮韦恩略略打扮了一下,又解下一串海豹牙的项链给韦恩拴上。韦恩身材好,穿上自由民的那种省料子的衣服挺好看的。于是很快我们就有了野蛮人二号。
  韦恩又担心他的口音问题,怕他开口说话露了馅。弗兰西斯说完全没有关系,自由民四海为家,到处捕鲸、冒险、当佣兵,口音早就搞乱了。
  那么我要不要换个形象呢,我用易容术倒是很简单。弗兰西斯说不必,渔港里原本就有不少做遗族开店做生意。
  进了渔港,果然遗族看起来比自由民还要多些。自由民在远海里猎得巨鲸,在捕鲸船上榨了鲸脂和鲸脑油,便拉回渔港精炼贩售。鲸脑油用于尸体保鲜,是死人日常所用之物,在北地也算一桩大生意。
  十年间草草建成的渔港也颇具特色,就地取材,以巨鲸的肋骨支撑房屋,鲸皮蒙作屋顶,柔韧的鲸须装饰了门和窗。四处生火,高架着熬炼鲸油的大锅,火烟和油腥渗入每一条街道。遗族的商人们到处洽谈生意,买家和卖家把手拢在袖子里讲价钱。自由民们则聚在港口区准备出海,一个个归心似箭,八月节是自由民最盛大的节日,外出的游子必得回乡。
  我到处东张西望看得入了迷。
  韦恩也兴致很高,拉着弗兰西斯问那边的高大的建筑是不是教堂,听说自由民都信仰泰坦,和南方的圣光信仰有哪些异同之处?
  弗兰西斯一开始耐心地回答了两个问题,后来禁不住韦恩一直问来问去,弗兰西斯又哼哼哈哈地躲开话题。
  虽然讨论他人的宗教信仰不够礼貌,但是我也是真的很感兴趣,也加入了讨论:泰坦是真实存在的,怎么会被当作信仰呢?我不是说光元素不存在,而是说,圣光是纯精神层面的,信徒从虔诚的感情中获得力量和安慰。但是泰坦不同,泰坦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一种生物,当然,泰坦很强大,但是泰坦并不能干涉精神层面的事务,自由民对泰坦信仰又是如何建立起来的呢?
  弗兰西斯可怜巴巴地望着我,最后摇了摇头说:“信仰嘛,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信还是不信,有的时候,比如出海之前,我们会到速朽神殿去求顺风,供奉些速朽的礼物,野花或者海鱼,如果泰坦大人正好有空,就会来帮忙吹几阵风。也会有人求别的,勇气、知识、爱情之类,泰坦时常也会设法帮忙。”
  “可是,这难道是信仰吗?”韦恩尖刻地评论:“更像是交易。”
  “我又没说是信仰,”弗兰西斯大度地说:“我倒觉得更像是处朋友,哈哈哈。”
  禁不得我俩缠磨,弗兰西斯领着我们到渔村的速朽神殿门前转了一圈,神殿的大门紧闭,看守神殿的萨满们已经先一步回乡了。
  没有逗留,弗兰西斯又拖着我们匆匆赶去港口定船,恰好赶上了当天的最末一班船。灰帆的逆戟鲸号,弗兰西斯评价说这不是一条好船,但如今归乡高峰一票难求,也只好凑活了。
  当晚我们就在摇晃的船仓中过的夜,低矮的货舱中以鲸皮抖了一张大通铺,衣着豪迈的汉子和女汉子们横七竖八,各躺成千姿百态的形状。当然,他们对我保持了足够礼貌的距离,我在靠近舱口的角落里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有一个高大英武的女汉子看上了韦恩,一把拉住了他,扯东扯西。女汉子说韦恩细皮嫩肉的,定然是个雏儿,船舱里一阵哄笑。韦恩倒是玩得开心,很快与众人打成一片。
  夜又深了些,有几条汉子和女汉子个耐不住寂寞,当众行了不可/言/说之事,其他人也不恼,还凑在一旁哄笑。忽然一个大浪打来,船舱高高竖起又摔下,等到有人重新点起摇摇晃晃的鲸油灯时,却见里舱的一堆人已经滚作一团。
  我真的不是假正经,我认为及时行乐是理所应当的。只是一个人宅在墓穴里安静惯了,我有点怕吵,后来我一个人溜到甲板上看星星去了。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星空与诗人与爱情
  星空壮美,如银丝织就的锦缎笼罩大洋,教人容易忘却时间。
  弗兰西斯不知什么时候也爬上了甲板,凑着我身边坐下:“夜观星相,看出什么来了?帮我算算桃花运如何?”
  我一声失笑,弗兰西斯的桃花运还用算吗。
  想了一会儿,我说:“这艘船在向南开。”星座不能算桃花运,但是可以轻易地指明方向
  “嗯,向南。”
  “我以为我们是去北岛。”
  “谁说北岛就在北边。”
  当年骑士团一把火烧了海盗窝,自由民乘着长船逃向大海。泰坦听到了自由民的哀求,赠送予自由民一座远洋中的小岛。小岛位于永夏南洋之中,惊弓之鸟的自由民大概是想要混淆骑士团的追兵,却取了个“北岛”的名字。其实想想也该知道,自由民的传统服饰全是暴露狂的风格,穿成这样当然不可能住在苦寒的北方。这个小把戏却骗过了许多学者,我读过的很多书籍里都搞错了北岛的位置。
  “其实也不算骗人。”弗兰西斯解释:原是有两座岛屿,泰坦把北边较大的一座岛屿送给自由民居住,较小的一座南岛现在仍是泰坦的禁区。
  “也是自作聪明,”我嘲讽:“骑士团只是觊觎海盗窝里囤积的金银,怎么会追到鸟不拉屎的海岛上去。”
  “哈哈,岛民又不知道这些。”
  “若不是那个北岛的诗人,诗人写下了控诉世界的的回答之章,南方人恐怕都不会知道有这么个偏僻的海岛。”两百年前绝望的女巫们吟唱的正是《回答》,若不是因为瘟潮,我也许会很喜欢北岛的诗歌,我喜欢他的悲愤的调调。
  “吟游诗人公会里有种说法,北岛其实是个大陆人,”弗兰西斯总是知道许多掌故:“我在海岛长大,我从小就没听过他的歌儿。是在南方大陆冒险的时候才知道了有这么个人物。据说他是害怕宗教迫害,这才假托野蛮人的身份发表诗歌。”
  诗人们的境界果然不是我们凡人能理解的。我接过话题说:“诗人嘛,我知道一个叫做昆仑的二流诗人,写了一首表达爱情的藏头诗,又裁成三截,匿名送给了他所仰慕的军官。”
  “然后勒?秀才遇到兵,当兵的读不懂吧?”
  “然后听说诗人把军官杀了。那个军官我还认识,好像叫常凯申来着。”
  这是当年我在城市军团里听来的段子,俩人捧腹笑了一阵。
  弗兰西斯又专门跟我说:“那个,北岛的具体位置,如果铁皮人不问,你不要去跟他说。”
  我暗笑弗兰西斯龟毛,嘴上说:“我又不知道具体位置。”
  我和弗兰西斯躺在星河之下,伴着涛声,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不可考证的轶闻。后来韦恩也摸上了甲板,弗兰西斯见韦恩来,便打住了话题,却拿韦恩取消说:“如何,铁皮人,今晚睡了几个人?”韦恩先前在船舱里被一位女汉子调笑,接着又跟自由民们混做了一堆。
  韦恩赌咒发誓,说他绝没有犯下逾越规矩之事,只是和自由民汉子们特别聊得来罢了。韦恩一头躺倒在我和弗兰西斯中间,意犹未尽地说:“我觉得我应该是一个野蛮人,嗯,骑士团里头规矩太多。”
  韦恩看起来真的对自由民的文化特别感兴趣,一会儿又缠着弗兰西斯问北岛南岛的事情。北岛上有许多泰坦留下的巨型建筑?那么普通人住在什么地方?自由民人口多少?小小的一座岛屿住的下吗?还有一个南岛是泰坦的禁区?南岛是完全不准人上去,还是说仅用作宗教用途?南岛上真的住着一位泰坦吗?
  弗兰西斯讪讪的挠挠头:“如果别的野蛮人都不知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哇。”
  韦恩又凑过来求我:“小黑,你帮我问他罢,弗兰是个小气鬼。我早就发现了,只有你问,他才肯开口。”
  弗兰西斯故意打断说:“讷,铁皮人,有件事我早就想跟你说道说道了。”
  “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说。”
  “不要总是小黑小黑地叫,黑哥是前辈,没大没小的。”
  “既然是前辈,”韦恩讲歪理也是一把好手:“叫黑哥也不对呀,差了两百多岁岁,总得叫爷爷、祖宗才是。”
  “呃。”我一时无力反驳。
  “哼哼,”韦恩得意地说:“我又不能找个爷爷祖宗谈恋爱,虽然也没有谁规定一定不可以——但是我家小黑那么帅,我可不想把他喊老了。”
  长得帅这么一说我是很同意,但是怎么越听越别扭。
  韦恩翻身起来,双手拄在我脑后的甲板上,眼睛深深地盯着我看,然后又说:“葛琳达不是说过,遗忘者经历死亡之后,心理年龄就会定格下来。小黑当年战死的时候是二十一岁,然后就一直是二十一岁啦!嗯,这么一算我比小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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