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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成为外挂-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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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竟是这样一种情感吗?他心里既惶惑又欣喜,像是终于驱散了一直遮在眼前的迷雾,所见所闻,所思所想,皆与从前有了不同,这种微妙的感觉让他混乱不已,隐隐觉着自己就快要抓住某种重要的东西。
  就在此时,天象却出现了变化,苍穹深处传来了低沉的闷雷,乌云翻滚,带来一种难以形容的压抑之感。笼罩在青芒山外围的瘴气肉眼可见的扭曲起来,风声,妖兽的吼叫,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了,整座山脉瞬时陷入了诡异的死寂。
  清霄眉心极细微的颤动了一丝,倏然转头对元衡之道:“你先带她离开。”
  元衡之尚不及反应,便觉身不由己,转眼间已和苏慕妧移到了万里之外。
  就在二人消失的瞬间,清霄面前的空间一阵扭曲,随即出现了一道高大雄健的身影。
  来人剑眉斜飞,五官深刻,神态间有睥睨天地的狂傲,一见之下,便觉气势迫人,甚至有隐隐刺痛之感,正是如今玄门欲处之而后快的血屠魔君。
  而清霄注意到的,却是血屠原先漆黑沉暗的双眼,此刻已然变成了猩红。
  血屠负手而立,冷酷的薄唇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似笑非笑道:“我原先都不曾发现你竟是如此心软之人,现在倒真教我大开眼界。”
  清霄直接忽略了这句话,只淡淡道:“你在苏慕妧身上动了手脚。”
  他说的极肯定,显然心中已有了把握,半点也听不出疑问的口气,就像在陈述一个于己无关的事实,说不出的从容和冷静。
  血屠傲然一笑,猩红色的眼睛闪动着冷厉残忍的光芒:“不错,我在她身上下了寻踪蛊,她的所有行迹都逃不过我的掌控。”
  随即,他顿了一瞬,仿佛有最深沉的恶意从这个男人的身上蔓延开来:“就连青芒山上有能替凡人延年益寿的朱果的消息,也是我告诉她那个情人的,否则区区散修,又如何能够得知?”
  血屠看着清霄本就冰白的肤色更透明了几分,愉悦的眯起了眼,他知道这是对方真正动怒的标志。
  “你究竟想做什么?”幽深的凤目仿佛淬进了寒冰,昳丽的轮廓绷出锐利的线条,清霄冷冷的看着对面的男人,毫无感情的问道。
  红发张扬的魔君却避而不谈,突兀的挑起剑眉,“事到如今,你还要坚持你那什么狗屁无情道?”
  这话说的又粗鲁又傲慢,可放在这个男人身上,却多了一分天经地义的味道,仿佛他无论说出什么,旁人都该奉为至理,半点也不能违抗。
  听了这话,清霄已是气极反笑:“如此说来,你做出这等擅改他人命数之事,只是为了乱我道心,好让我修不成无情道?”
  他心中怒极,那笑也就格外多了一分讥诮,直如刀锋一瞬闪过的潋潋寒光,那极致的冷冽带来一种令人战栗的美,即使以血屠的心志也不禁晃神了一瞬。
  但这魔君很快回过神来,坦然道:“你说的不错,我向来是不信真的能有人始终如一的坚持自己的道,于是便布下此局,看你是否会因此动摇。”
  说到此处,他的眼睛里陡然射出锋利的寒光,像是猛禽锁定了自己的猎物:“不要否认,你的确是被那一对恋人影响了。”
  此时的血屠感到说不出的愉悦,他满以为会看到清霄失态的模样,目光几乎是定在对方的容颜上,仔仔细细的逡巡着,不曾漏下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可是他注定要失望了。对方听完他的话后,反而彻底平静下来,那张完美的毫无瑕疵的面容上,没有一丝一毫他想看到的东西。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被影响了。”清霄径直相望,神态漠然:“但那又如何?情爱之事,瞬开瞬落,固然有其动人之处,但这种动人,与一朵花的绽放,一树碧色的长成,本质上其实并无区别,又怎会因此放弃无上大道?”
  他所言,清清楚楚,没有半分的模棱两可,血屠又怎能分辨不出。
  强烈的不甘和郁气在胸口翻涌,他尚来不及言语,对方冷淡如冰的目光就扫了过来,仿佛他与这世间的一切没有丝毫区别,根本不值得多投注半分注意:“更何况,你这般道心不纯之人,又如何能懂,何谓朝闻道,夕死可矣。”
  一股戾气直冲头顶,血屠克制不住的捏紧了双拳,额角突突直跳,猩红的双眼择人欲噬,看上去可怕极了。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中怒意,死死盯住清霄,冷笑道:“便是道心不纯又怎样?你苏映真现在还不是要束手就擒?”
  他一字一句咬得极慢,像是刻意在羞辱对方,只是不等清霄回应,就大步向前,从虚空中拉出了一道水波状的门形:“请吧。”
  
  从那道门出来之后,外面是一处的石室,这石室看起来空旷而又冷清,并无出奇之处,可是一进来,清霄就感到体内的元婴被禁锢在紫府之中,就连往日里无处不在的灵识也像是被厚重的屏障挡住似的,只能感应到周身三米之内,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但他并未惊慌,只挑了一处看起来干净的地方,随即就闭目入定,完全不曾在意一旁的血屠。
  血屠简直都被气笑了,“你就不问我为何要把你囚在此处?”
  清霄连一双凤眼也不曾睁开,只淡淡道:“你便是告诉我,我现在也什么都做不了。既然如此,何必再问。”
  “那你就在此处安心修你的道去吧!”血屠说完,拂袖而去。
  随后的整整十天里,血屠都没有再出现过,想来这囚禁清霄的也是隐秘之所,旁人就更不可能来此了。
  若是心志脆弱之人,恐怕十日间就会被这种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的死寂逼到憔悴不堪,但清霄是何等样人,平日里闭关几年也是常事,又如何会被这些影响,虽然灵力被禁锢在体内,但以元神沟通天地却是血屠阻止不了的。清霄将心神沉浸其中,仿佛化身星辰,无比清晰的感悟到天地运行之玄妙。
  这种奇妙的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他忽地眉心一动,缓缓睁开凤目,正见一名王孙公子般的俊秀青年渐渐走近。
  这青年正是贺源,他手上仍带着那把从不离身的折扇,见清霄醒来,面上虽还挂着风流轻佻的笑意,但却出人意料的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见过真君。”
  虽然被囚此处,但清霄连血屠都不曾搭理,又怎会自降身份与一个晚辈计较,当下只淡淡道:“你有何事?”
  贺源注视着面前之人,明明周围只是再简陋不过的石室,可是这人置身其中,竟觉得成了瑶台莲池一般的仙境,满室华光,氤氲生香。就是贺源见惯了修真界中的各色美人,也不得不承认,与眼前这位真君一比,那些美人却总少了三分神韵,顿时便索然无味。
  至此,他也有些隐隐的明白,为何百年过去,师尊仍对这人如此执着。
  贺源一瞬间已转过了许多念头,只是外表丝毫不露,对清霄道:“家师担心真君情况,只是庶务缠身,不能脱身,因此特命晚辈前来探望一二。如今看到真君无恙,家师也就能放心了。”
  这一番话,他自以为说的毫无破绽,不想对方那双形状优美的凤眼轻轻一扫,就戳破了他的谎言:“你来意为何,直说便是,又何必拿血屠来当幌子。”
  贺源也是个妙人,他眼看着自己轻而易举就被戳穿,也不尴尬,反而桃花眼一眨,笑得更加多情了:“真君心里知道便好,何苦揭穿晚辈,倒让晚辈颇感无颜。”
  他嘴上这样说着,可哪里有又无颜的样子,刚进来时好歹还勉强收敛了一分,这会就全然不再掩饰,彻彻底底暴露出了本性。
  “晚辈此来,是为了劝阻真君,家师的心意这百年来一直未变,就连晚辈这个做徒弟的也看得出,真君就当真感受不到?漫漫修途,本就枯燥,难得有个真心之人,真君为什么又不能给家师一次机会呢······”
  清霄初时还平静的听着,可越到后来,面上的神色就越难以形容,即便以他的心性,也由一开始的惊愕,逐渐产生了啼笑皆非之感,头一次失礼的打断了别人的话:“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谁知贺源比他更惊愕,“什么误会?”
  清霄还来不及回答,就听不远处传来了血屠气急败坏的怒喝:“你小子在胡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魔君:你个熊孩子敢在他面前败坏本君英明神武的形象,以后的老婆本别想要了!
贺源:大不了找清霄真君要!
魔君:别…师父给你还不行么…





前尘

  血屠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刚一进入石室;就会听见自家徒弟这样的一番话。
  他素来自视甚高;一向认为;如今山海界中修为比他高的只是占了修行年岁长久的便宜,便是那些天资超凡之辈;他也不放在眼里,只觉得凭自身悟性与毅力超过他们也并非难事。
  唯有苏映真此人,灵根悟性心志全是万中无一,虽然现在仍比自己差了一筹,但假以时日;必定是生平仅见的劲敌。
  这魔君实在狂傲之极,在他看来;朋友是一种毫无必要的存在;只有势均力敌的对手才是真正值得重视的存在。而清霄正是他所视生平第一大敌,可如今在这敌手面前,竟丢了这么大的脸,却叫血屠怎能不恼。
  他只觉此生从未如此狼狈过,面上一片燥热,半点也不敢看向清霄,转头沉下脸色,对着贺源斥道:“谁让你来这里的,还说出此种无稽之谈,简直没上没下!”
  血屠虽这么说着,可贺源却总觉得,比之愤怒,他的情绪分明是羞恼更多一些,那躲躲闪闪就是不敢望向清霄真君的样子,简直跟那些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没什么两样。
  贺源早已笑破了肚皮,只是面上还强撑着,生怕他要是真的笑出来,血屠就要恼羞成怒了。
  他用折扇抵住下巴,自恋的想,本少不仅长得英俊潇洒,就算情场上也是无往不利,哪像师尊这样,空有一身修为和吸引人的皮囊,可手段却笨拙的连本少十三岁的时候也不如,这样下去,怕是再过个百年也依旧毫无进展。
  贺源心思转的飞快,可眼见血屠猩红的双眼愈加深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心知再不走怕是要坏事,当即脚下抹油,丢下一句“弟子告退”,就飞快的溜走了。
  他一走,血屠这才感觉轻松了不少,一转头,就看见清霄望着贺源离开的方向,罕见的露出了一丝赞赏:“此子心思慧黠,但观其心性,却是拿得起,放得下,颇得以情入道的真意,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血屠不妨他竟然夸起贺源来,且神态平和,没有丝毫作伪之处,忍不住问道:“你难道不曾听清他方才所说的话?”
  “自然听清了。”
  被清霄那双平静无波的凤眼一瞧,血屠不知怎地,觉得浑身上下都说不出的别扭:“你就不觉得”
  他踟蹰了半天,也没说出下面的话,清霄似是猜到他心中所想,淡然道:“不过是小辈一时妄语,莫非你还真放在心上不成。”
  他分明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可越是如此,血屠就心中越憋屈,他自己因贺源的所谓“妄语”而方寸大乱,可眼前这人却平静如斯,仿佛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实在让血屠憋了一股郁气。
  他情不自禁的想,到底什么时候这人平静的面具才会被打破,露出一些旁人不曾窥见的东西?
  鬼使神差般的,血屠俯□去,牢牢扣住了对方的手腕,猩红的血瞳一眨不眨的望进了清霄漆黑的凤眼。
  手中的触感温软如玉,细腻之极,让人一触之下便舍不得放手,全然忘记了这其中蕴含着多么恐怖的力量。
  血屠的指腹忍不住在清霄腕上流连,满意的看到对方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
  他的动作实在太过放肆,而且有一种难以忽视的狎昵之意,清霄当即面色一沉,手腕挣脱了血屠的束缚,冷冷道:“你这是何意?”
  他半分也没想到,血屠会做出如此举动,简直失礼之极,也轻佻之极。在此之前,血屠虽然做出许许多多的与他观念相悖的事情,但清霄只觉得这是因为二人的道本就互相背离,虽然的确是把对方当做敌人,但平心而论,其实对此人并无恶感。
  可是方才的举动,却让他产生了强烈的被冒犯的感觉,几乎是不由自主的愠怒起来,觉得之前是在是高看了血屠。
  其实清霄的感觉并未出错。他本就不喜欢与人接触,在幻境中的时候,虽然也曾被昭烈云拥抱过,但对方本来对他就是心灵上的爱慕更多些,那时又是满心的绝望,拥抱也是纯粹的,仅仅是因为不想失去;但血屠却又有不同,他的举动中甚至包含了一丝隐秘的□。
  修道之人灵识敏锐,清霄虽还没有想到血屠对他产生的竟然是这样一种难以启齿的欲望,但他已经察觉到了其中隐藏的不同寻常之处,这才愠怒起来。
  就在那手腕抽离的一瞬,红发的魔君心中也划过了一丝失落,他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手,仿佛这样就能将那残留的触感维持的更久些。
  但这下意识的举动却让他蓦然惊醒,神态异常复杂的凝视着清霄,随即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清霄望着血屠的背影,隐隐察觉到有些不曾预料的变化已然在这魔君身上无声无息的发生。
  血屠回到住处,伺候的侍女们刚想上前,就被面色阴沉的魔君不耐烦的呵斥退下,空旷的大殿中,随即就只剩下了血屠一人。
  这天晚上,血屠梦见了很久不曾忆起的往事。
  最初他还是天微派前途无限的核心弟子,凭借着超凡的悟性与绝强的毅力超越了那些天灵根的弟子,修为一路增长,堪称顺利的到达了金丹后期。
  血屠从来不曾想过,阻碍过无数修士的结婴瓶颈能够难倒自己,可命运却偏偏和他开可一个恶意的玩笑,整整数十年,他的修为不得寸进,就差那一步,可却怎样也无法突破壁垒。
  他几乎是瞬间就从云端落到了深渊之中。在顶级宗门中,停留在金丹后期的修士不知凡几,可只要一日不曾突破元婴,他们就一日无法被称为真正的大能。须知从金丹后期到元婴,听上去虽只有一步之遥,可实际上,却是天壤之分。
  元婴修士的威能又岂是金丹期能够比拟,到了元婴期,便可以自身为媒介,引动天地之威,便是有百名金丹齐上,也挡不住其一合之力。
  绝大多数金丹修士毕生所求,就是能够突破到元婴,从此凌驾万生,超脱于上。
  可是血屠数十年都卡在金丹后期,这时天微派中诸人看他的眼光都奇异起来。
  那些师门长辈原本的期许都变成了叹息,提到他时,总是摇摇头,叹道:“可惜了”而往日里那些或仰望,或嫉妒,亦或不甘的眼神,全都带上了一抹嘲笑:“不过是区区三灵根,之前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人物,目中无人,张扬傲慢,连天灵根也不放在眼里,如今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自傲的,莫非以为凭那张受女人喜欢的脸就能突破到元婴?”
  在这些人中,又尤以当时天微派掌门之子季同为甚。季同正是难得的天灵根,是门中寄予厚望的存在,可自从血屠出现之后,除了灵根,不论什么都被血屠压了一头,心中嫉恨,可想而知。
  这些嘲讽,若是之前那个不曾遇到挫折的血屠,断然是容忍不了的,可对于如今的血屠来说,忍不了也要忍。他只是握紧了双拳,在心中冷冷道,“待我结婴之后,定然要将今日之辱百倍还之。”
  但即便在这种时候,也仍然有一个人一直陪在他的身边。这个人正是他的同门师妹,寒素。
  寒素是血屠的师父为他定下的合籍双修之人,在此之前,血屠其实一直都是看不起寒素的。他觉得此女没有丝毫主见不说,还从不珍惜自己上佳的资质,作为修仙之人,整日将心思放在无关紧要的琐事上,将来的成就也可想而知。
  可就是这么一个女子,在所有人都抛弃他的时候仍然不离不弃,比他自己还要坚定的认为他一定能够突破瓶颈,晋升元婴。
  寒素以女性特有的细腻与温柔关心着血屠,血屠虽然嘴上不说,但心中其实是颇受震动的。他虽然并不爱寒素,可是不知何时,一个不同的想法就悄然出现:也许,和寒素共度修途也并不是一件难以忍耐的事。
  血屠的心中甚至产生了隐隐的期待,可就在合籍的几天前,残酷的真相以一种毫无遮掩的方式彻底的撕碎了他最后的一丝温情。
  他此生首次给女子买了礼物,心里紧张不已,手心里的汗水甚至浸湿了包住那根梅花簪的绸缎,只盼着寒素见到簪子能开心一些。
  尽管隐去了身形和气息,旁人觉察不到,但血屠仍然感到难以言喻的窘迫,他用最快的速度往寒素的住处赶去,想要早一点把礼物送出去。
  可刚到门外,血屠就察觉到了季同的气息,他的脚步不自觉的慢了下来,心里也产生了一丝怀疑。
  他没有进去,只是安静的站在门外,听着从里面传来的声音。
  一道粗哑的男声得意道:“等几天之后,你在合籍大典上当众反悔,让他颜面无存,看他日后在门中还如何狂的起来。”
  随即便是女子吃吃的娇笑:“季师兄,我为了你费尽心思去应付那块不解风情的木头,还要在合籍大典上毁约,你却要如何待我?”
  “师妹放心,等那日之后,我自然会禀明父亲,与师妹结为道侣,从此只羡鸳鸯不羡仙”
  那女子急急道:“师兄此话当真?”
  季同发出粗砺的笑声,“我还能哄骗师妹不成?”
  室内突然传出女子的娇吟,季同笑道:“师妹如此主动,就不怕被他发现?”
  寒素喘息道,“那就是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之前我百般暗示都不曾回应,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之后男子的粗喘和女子的□却越来越响。
  血屠站在门外,面如寒冰,顷刻之后,他猛然抬脚,狠狠踹开了面前的门!
                      



入魔

  门一开,里头的情况顿时暴露无遗。
  一对赤身裸体的男女蛇一样纠缠在一起;被男人压在下面的女体白的刺眼;看上去直如一尾滑腻的白鱼;有种说不出的恶心。
  血屠直欲作呕,可床上的两人在最开始的慌乱之后;反而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季同的手更加大力的揉搓身下的女体,而寒素也配合的用一条修长纤细的玉腿去磨蹭男人的腰间。
  “师弟怎么这副表情,莫非时至今日还不曾见过男女欢好?”季同挑衅的看向血屠,手下的动作也不停歇;直将女子揉的浑身无力,娇喘连连。
  寒素媚眼如丝;喘息着道:“除了那张脸;他没有半分可取之处,又怎么会有女子愿意与这种人在一起?师兄却是想当然了,他必然是没有见过的。”
  这两人没有丝毫羞耻之意,愈加放荡,得意的看到血屠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血屠沉默了半晌,随即平静道:“师兄还真是好算计,特意命这女人在合籍当日反悔,分明是想让师弟里子面子全丢光,从今以后在派中再无立足之地。”
  若是寒素在典礼之前反悔尚好,双方自可将此事的影响降到最低,可季同心思恶毒,偏偏让她就在典礼上反悔,到时众目睽睽,血屠被公然落了面子,必然会成为整个天微派的笑柄。
  血屠的语气平静中隐藏着一丝异样的暴戾,可此刻满心都是报复后的快意的季同又如何能够发现,还状似惋惜的叹了口气:“可惜提前叫你发现了,若是到合籍当日,相比师弟的脸色一定会比现在好看的多。”
  说到此处,他满怀恶意的盯着血屠,“师弟,被自己的女人背叛滋味如何?”
  寒素娇笑着抚上季同的胸膛,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他呀······怕是恨不得想杀了师兄呢。”
  血屠默不作声的听着,在寒素说完时突然抬头,露出了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杀了他?师妹却猜错了。”
  瞬间寒光一闪,床榻上炸开了一篷血雾,男人的孽根已然掉落到地上。
  “啊——”季同捂住伤处,身体弓成了虾米,疼的在床榻上直打滚,断断续续的喘息着,眼神怨毒,却在剧烈的疼痛下吐不出一个字来。
  寒素娇躯一抖,惊恐的捂住了自己的嘴,颤声道:“你、你怎么敢!季师兄可是掌门的儿子!”
  血屠一眼就看穿了这女人的色厉内荏,用一种令人心惊的漠然语气说道:“我为何不能?他既然这般算计我,就要做好被我回敬的准备。”
  说完,他又走近了几步,居高临下的审视着□的女人,一字一句缓缓道:“你说,我要不要在你这张令人作呕的脸上划上几道,好让你看起来顺眼些呢。”
  经历了方才的事情,寒素哪里还敢把他的话当成玩笑,惊恐万状的往后缩了缩,“别、别······”
  血屠毫无所动,只是又往前走了几步。
  寒素整个人都抖成了筛子,眼泪“哗”地就落了下来,呜咽道:“求求你,我也是不得已才会这么做的,季师兄修为比我高,他又是掌门之子,他威胁我要按他说的去做,我又能又什么办法······”
  血屠看着面前涕泗横流的女人,嗤笑一声,随手把犹有血迹的长剑仍在了地下,“你还不配让我动手。”
  做完这一切之后,血屠大步离开,半途上取出那根梅花簪,毫无留恋的将它扔了出去。
  那根之前还被小心翼翼珍惜着的梅花簪孤零零躺在了地上,没多久就被灰尘覆盖,彻底被遗忘了。
  血屠回到自己的住处之后,和往常一样,该修炼修炼,该休息休息,没有丝毫不安,就好像那个一剑斩断季同子孙根的人并不是他一样。他心里坦然的很,此事是季同挑起在先,想要将他打落到尘埃里,如今他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但第二天一大早,执法堂的人就找上门来,领头的钱长老看着血屠,深深的叹了口气:“师侄,想必你也知道老道此来是为了什么,师侄也别让我们为难,还是安安分分的到刑堂去吧。”
  血屠丝毫不见慌乱,镇定的很,“师叔放心,师侄也不是那不通情理之人,我跟着你们去便是。”
  等到了刑堂,天微派掌门和几位长老已赫然在列,一个个面色都严肃的很。
  血屠心底冷笑,面上却半分不显,仍像平时那样恭敬的行了礼。可自从他一出现,整个气氛就凝滞了起来,平日那些长老见了他,不管真心还是假意,总还带着一丝笑容,现下尤以掌门为甚,一个赛一个的沉郁。
  季掌门的目光早已刀子似的扎了过来,他只有季同一个儿子,平日里虽还碍着名声,不敢过于偏袒,可眼下儿子被都人断了子孙根,他要再忍的下去那就是圣人了。
  他当即喝到:“段怀卿,你无故打伤同门,败坏我天微门风,若是主动认罪,尚可从轻处罚,否则本座便将你逐出门墙,定不容恕!”
  他问也不问,当下就给血屠定了罪名,私心里反倒希望对方拒不认罪,等对方被逐出天微,他便可抛开最后一丝顾忌,让此人生不如死。
  血屠却不急着脱罪,只是冷笑一声,玩味的念出一词:“无故?敢问掌门可知无故是何解释?令郎私底下做了什么,弟子就不信掌门真的完全不知。这般情况下还能说出无故二字,倒真是让弟子佩服。”
  血屠这般□裸的嘲讽直让季掌门面皮发红,他又怎么可能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干了什么,心里也有一份恼怒,想要算计别人还露了行径,反倒被对方给教训了一番。只是那到底是他的儿子,伤到的又是那种地方,他是怎么也咽不下去这口气,定然要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付出代价。
  “便是季同行事有什么不妥,你也不该下次辣手,竟然把、把······”季掌门到底是难以启齿,只得含糊过去,“足见你心狠手辣,没有半分同门之谊,我天微派乃是堂堂玄门正道,又怎么能容得下你这种恶徒!”
  他虽说的含糊,但在场的长老哪个不是人精,又从各自的渠道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哪里不知季同伤到的是何处。
  只是血屠的师父已然羽化,他在门中没了靠山,自身又眼看着结婴无望,这些长老又怎么会因为他开罪季掌门,当下顺着季掌门的意思,直接将其中曲折忽略过去,一个接一个的开始批判起血屠来。
  “此子如此毒辣,就是此次从轻处置,日后也会败坏我天微名声,掌门还是将他逐出派中为好。”
  “正是正是,他若继续留在派中,日后不知又会有哪些弟子遭殃,合该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我天微派又怎能容下如此恶徒!”
  ······
  血屠冷眼看着这些长老激愤的样子,仿佛他伤到的不是季掌门的儿子,而是他们的儿子一样,几乎要笑出声来。
  何等可笑,堂堂玄门大派,千年累世的宗门,身居高位之人竟然全是这样的嘴脸,趋炎附势,歪曲事实,血屠只觉滑稽之极,全天下最可笑的事也莫过如此。
  一直蛰伏在心底的一丝黑暗迅速扩大,仿佛一只永不餍足的饕餮巨兽,吞噬着周围的一切,血屠感到自身发生了某种奇妙的变化,这种变化让他抛弃了那些无用的东西,变得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强大。
  而前方端坐那些面目可憎之人,仍在喋喋不休的数落血屠的罪行,对他身上发生的变化一无所知。
  血屠忽而感到了莫名的愉悦,他望着那些小丑一样的人,深深低下了头颅:“弟子愿意接受惩罚,只求能够继续留在派中。”
  他话音刚落,大堂上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气氛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所有的人都没想到,向来桀骜不驯的血屠会如此干脆的认罪,甚至还如此低声下气的示弱。
  只是季掌门说出的话言犹在耳,若是血屠认罪,便从轻处置。
  季掌门心中暗恨,只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又不好推翻自己之前所说,只阴冷的盯着他,“既然师侄认错,那便明日在刑堂领三百棘生鞭,当众行刑,以示惩戒。”
  这棘生鞭之刑自有玄机,鞭上长满倒刺,由执鞭之人灌注灵力,若是此人将全身灵力尽数注入,这本来就凶险的刑罚就会变成催命之符。
  其他长老心里也明镜似的,但谁又会替血屠出头,便都默认了此事,不曾听见一声异议。
  血屠毫不反抗的被刑堂的弟子带进了监牢之中,只是嘴角勾起了一丝隐秘的笑意。
  等到月上中天,原本一直在监牢中假寐的血屠猛然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了一抹血色的流光。
  他平平伸出五指,做出一个牵引的动作,守在门外的弟子就浑身一颤,随着血屠的动作僵硬的转过身来,眼中已然失去了神采。
  血屠随心所欲的操控着他,这已经变成傀儡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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