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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事务所-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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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意地看到季姨娘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后,祝姨娘轻啜了一口茶,优哉游哉道:

“说起来这调教手下丫鬟的手段,姐姐也有些心得。这手下的人呢,需要时时敲打着,她们才能警醒懂事,明白自己行事的分寸,一旦发现了有些心思不正的,直接剔除出去就好,省得给自己添堵。白妹妹,你觉得我说得可对?”

在一边一直充当背景板的白姨娘斜觑了季姨娘一眼,笑容灿烂地答道:

“可不是吗。话说回来,还是乌妹妹眼睛毒,一眼就看出来小二娘身边有起子管不住自己嘴的。看来,乌妹妹深谙治家之道啊。”

得,绕来绕去还是回到自己身上了。

乌攸低下头去,在心里默默地吐着槽,面上则保持着标准的45度面试笑容,作羞赧状道:

“姐姐谬赞了,妹妹哪里知道什么治家之道,顺嘴一说罢了。”

看着乌攸贤良淑德懂事体贴的样子,季姨娘表面波澜不惊,心底里却咬起了牙:

你装什么装?看着是个安分守己的,不显山不露水,谁知道“顺嘴一说”就让那祝姨娘寻到了由头,往自己院子里塞了人,还明里暗里地羞辱了自己一番,要是她用了心思,不“顺嘴一说”,那还不得翻了天?

季姨娘这厢心里还纠结着呢,安莘又不安分了。

大人间的对话,安莘听得云里雾里,可她还是明白了一个事实:

自己身边的丫鬟要被换掉了?

那怎么行?那可是自己玩熟了的玩伴,怎么能说换就换?

小安莘的火气腾地一下冒了出来,可她的小脑袋瓜里还是有部分“理智”存在的:

阿娘说过,祝姨娘平素看起来很好相处,但是不能多招惹。既然如此,那就拿这个新姨娘开刀吧!反正自己是个孩子,额娘都说了,童言无忌,别人不会跟自己这个小孩子计较的。

她回忆着平时里从小丫鬟那里学的骂人话,尖着嗓子冲乌攸没头没脑地骂了一句:

“狐狸精!勾引我阿爹!你凭什么要换掉我的丫鬟,你……”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季姨娘的脸当即就绿了。

安莘小童鞋,有些话,大家全当你是童言无忌,笑笑也就罢了,可是有些话,女孩子还是不能多说的啊。

对于自己什么都没做就平白招来一顿骂,乌攸表示淡定,还没等季姨娘搬出“童言无忌”的大山来压自己,她就“善解人意”地抢先说:

“季姨娘不必在意,小孩子童言无忌,我知道的。”

本想以此辩解的季姨娘被噎了个脸红脖子粗,嘴角抽动了好几下之后,才声含怒气地唤来安莘的乳娘,把还跃跃欲试、想要实践一下自己新学来的骂人话的安莘抱走。

在乌攸丰富的重生经验中,碰上过不少熊孩子,其中有哭闹型的,有演技型的,有二皮脸型的,有先天机械拆卸小能手型的,他们的战斗力个个爆表,但要论起临场应变能力的话,仍是不折不扣的战五渣。

原因也很简单,他们再熊,也只是小孩子而已。

如果利用得当,熊孩子也能成为反噬对手的利器,因为如果一旦熊孩子犯起熊来,开启的绝对是无差别攻击模式,到时候,恐怕连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都做不到,堪称猪一般的队友。

安莘小朋友,谢谢你的无私帮助。

第七节 妇女之友林回今

结束了这场闹心的早会,乌攸准备回自己的扶风院用早餐,蜀葵则尾随在她身后,低眉顺眼,一言不发。

这个丫头还算是个老实的,乌攸留心看过她,特别是她的眼睛,其中看不出来算计和功利,不过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乌攸现在除了自己那位不靠谱的搭档林回今,还真没有特别能值得信任的人。

一想到林回今,乌攸就觉得胃疼。

这是一个怎样神奇的存在啊。

在内心默默腹诽他的同时,乌攸忘记了,现在林回今是一个灵使,还是依附在自己身旁的,自己脑袋里转着什么念头,他可是第一时间知晓的。

于是,他也在第一时间提出了抗议:

“不带你这么玩的!我睡个回笼觉刚起,你就在背地里骂我!怪不得我梦里都觉得我右眼皮在跳!都把我直接跳醒了!”

靠之,你眼睑痉挛关我什么事?

还有,你不要随随便便就开口说话好不好?脑袋里突然冒出来另一个人的说话声是很惊悚的好不好?我身边还跟着一个人好不好?

幸亏乌攸心理素质过硬才没有当着蜀葵的面失态,在稍定下神来后,她装作无意地转过脸去,扫了一眼仍低着头规规矩矩走路的蜀葵,才用灵识和林回今对话起来:

“你真是来养老的啊?还能不能做点儿和工作相关的事情了?”

林回今打了一个哈欠,说:

“那几个姨娘都长得挺漂亮的。安家老三艳福不浅。”

乌攸强忍住吐他一脸血的冲动,磨着牙道:

“我不是让你来评判她们的外貌的!你就不能提出一些建设性的意见吗?”

林回今总算稍稍收敛起了一些不正经的样子,思索了一会儿,问道:

“那个……叫什么来着,昨天晚上流产的那个姨娘?哦,姓韦。她今天早上怎么没来?”

听到林回今这种白痴问题,因为极度不爽,乌攸的脚步都放快了几分,借以压制自己胸腔中翻涌着的抓狂感:

林回今你丫有没有点儿常识啊?人家是没了个孩子,不是做了个扁桃体切除手术,第二天就能活蹦乱跳地到处乱逛的啊!

对于林回今,乌攸总是莫名地有种吐他的槽的冲动,想收都收不住。

林回今却早已经习惯了,他悠悠地说出了下半句话:

“……那她的身体现在怎么样?”

乌攸似有所悟,一下子收住了脚步,蜀葵察觉到了乌攸的异常,关心地凑过来,问:

“姨娘,怎么了?”

乌攸细想了几秒钟,转头问蜀葵:

“马上就要到韦姨娘的桑卓院了吧?”

蜀葵点了点头,环顾了四周一圈,压低了声音,答道:

“是……姨娘可是要去看看?可那地方现在血腥气重得很,韦姨娘据说到现在还是昏迷不醒,姨娘还是不要去踏足的好。毕竟姨娘的身子骨……”

后半句话蜀葵没能说出口,可意思也明确:乌姨娘在没进安府前,就有无数八卦在这些丫鬟中流传开来,众口一词,都说这新姨娘是个身子骨娇弱的主儿。虽然在蜀葵看来,自家主子面色不错,白里透红,看不出丝毫病容,但一切还是小心为上,万一过了病气……

乌攸陷入了沉思,想了一会后,她又问蜀葵:

“韦姨娘到现在还没醒吗?”

蜀葵点点头,说:

“桑卓院里的刘妈妈是我的姑姑,她是这样告诉我的。韦姨娘好像是失血过多,正昏睡着,请来的稳婆和大夫现在还在桑卓院里忙活着呢。”

原主的记忆里也有这么一段,失了孩子后的韦姨娘因为失血过多,身子受损,醒来后又忧思过度,气血两亏,导致她再也没能怀上孩子。原主死后三年后,她也因为身体虚弱而病逝。

原主之所以背上不祥的罪名,就是从韦姨娘失了孩子开始的……

难不成,林回今的意思就是从这方面下手,从刚开始就主动出击,化解自己所谓“不祥”的恶名?

脑袋中刚刚闪过这个念头,林回今含着几分得意的声音便在乌攸的脑海中再度响了起来:

“我就是这个意思~我是不是很聪明伶俐啊~”

乌攸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不打算搭理这个给根杆子就往上爬的家伙,一心一意地琢磨起该如何巧妙地化解这个问题。

林回今等了半天,也没能等来乌攸的夸奖,略不开心地嘟囔道:

“这还不简单么?趁她还没醒,你给她送张能够调理她身体的方子,把她救醒,顺便把她亏掉的气血补一部分回来,不就好了?这样一来,你可就是她的救命恩人了。”

办法倒是个好办法……

可是劳资没有医术这个外挂啊!虽然久病成良医,身体的原主对医药也不算是全无了解,但贸贸然给一个现在正处于生死边缘的女人开药方,乌攸真怕自己一时失手,把她弄挂了,那就彻底热闹了。

察觉到了乌攸的无奈,林回今的语气变得愈发得意起来:

“来求我啊,来求我,我就勉为其难地考虑一下,给你张独门秘方,专门治疗并保养产后或流产后女性身体,很补气血的哦。”

药方子?

不会是用来药老鼠的药方子吧?

听林回今这么说,乌攸马上脑补出一幕场景:

吃了自己送去的药后,韦姨娘伸腿翘辫子了,而送药方来的自己则被恼羞成怒的三少爷一声令下,再次丢到井里去喂水井的微生物去……

林回今洞悉了乌攸全部的脑补过程后,马上辩解起来: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告诉你,我是跟着我爷爷长大的,我爷爷可是有名的中药世家的传人。老爷子没啥爱好,就爱逼着我背各种药方,我从小先会背的可不是‘鹅鹅鹅曲脖向天歌’,而是治疗前列腺的药方!”

什么“曲脖向天歌”,其实你到现在还是不会背,对吧?

但听林回今这么信誓旦旦,乌攸也信了几分,询问他的口气也多了几分认真:

“你敢保证自己开的药没有差错?”

要是出了差错,乌攸绝对要带着林回今一起共赴黄泉。

林回今在那块小玉玦里砰砰地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说:

“绝对没问题,而且我爷爷是做研究的,他让我背的药方,大多数都是经过改良后的古方,药效加倍。那些治疗月经不调,体质虚寒以及各类妇科病的,我都没什么问题。我还会用针灸,调制栓剂,还有坐洗……”

林回今越说越底气不足,声音也越来越小,似乎他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学的这些治疗妇女病的杂七杂八的药方,并不是什么特别值得炫耀的事。

在林回今如数家珍地说着自己的本领时,乌攸确实是被震惊到了,可等回过神来后,要不是想到自己身后还跟着蜀葵,她简直想要放声大笑。

林回今,你还真是个标准的妇女之友啊。

要是乌攸看到林回今现在红得都快要往下滴血的俏脸的话,恐怕会更乐呵的。

林回今郁闷地缩在那一小块玉玦中,在心里不满地抱怨道:

喂,我是在为你出主意哎,当初也是做了不少功课的,要不要这么落井下石?

乌攸没注意过,尽管林回今的唯一爱好就是坐在工作室门口看美女,可他也有安静下来的时候。

在他不絮叨的时候,他的手里总会抱着几本书,认真地翻阅研读着。

那些书他是从阴间的书商那里买来的,其中,相当一部分都是关于妇科病的药方。

重生大神,不带你这么坑人的,不是说乌攸这次重生是重生到一个病秧子身上么?怎么不告诉我你会治好她所有的病啊?让我白白多背了这么多药方,还想着能在照顾她的时候好好露上一手呢。

乌攸不是灵使,读不到林回今的心声,她已经开始了自己的盘算。

假如林回今的药方当真靠谱的话,能够补养好韦姨娘的身体,虽然不能完全洗脱自己“不祥”的罪名,好歹也不会惹得太多人的非议,谁叫韦姨娘的身体是自己调理好的呢?

乌攸越想越觉得这方法可行,也不管林回今还沉浸在郁闷的情绪中不能自拔,就轻轻捏了捏腰间的玉玦,对林回今说:

“我们回去扶风院,你把药方复述给我,我誊抄一遍,就先让蜀葵拿去桑卓院,叫那里的大夫先看看能不能用,要是能用,就算是成功了一半,到时候我记你一功,回去涨你薪水。”

乌攸的心情因为这件事瞬间变得阳光明媚起来,不完全是因为想到了个不错的可以摆脱“不祥”罪名的办法,还因为她终于发觉,废柴林回今也总算有用武之地了。

林回今的兴致却不是很高,听到可以涨工资,也不是特别热衷,弱弱地答了一声“哦”,便不再吱声了。

回到扶风院里,林回今口述,乌攸执笔,写下了一个方子,林回今过了目,确定无误后,乌攸便唤来了蜀葵,把药方交给了她,让她转交给桑卓院的大夫,并托她转告韦姨娘手下的丫鬟,等韦姨娘身子好转,自己定会前去拜会。

蜀葵接下了药方,出了扶风院。

乌攸对心情不是很好的“妇女之友”林回今又夸赞调戏了一番后,就吩咐手下丫鬟将早膳送到了房里。

借着这顿早膳,乌攸想验证一件事,一件她从昨天起就一直在担心的事情。

第八节 这不是那谁家的小谁么?

林回今是个标准的二皮脸,很难有什么事能够困扰他超过一刻钟,等到乌攸的早膳端上来的时候,他的情绪已经彻底调节好了,乐呵呵的样子让人完全联想不到他刚才的窘迫相。

早膳挺简单的,一道一品糕,一道荷花酥,还有一盅清炖豆腐羹,乌攸命丫鬟取来了筷子后,便把几个丫鬟都支使了出去,连一个使唤丫头都没留下。

刚才蜀葵来报告过,说把方子给桑卓院的大夫看过了。大夫一看方子,惊叹地连声道“妙方妙方”,并向蜀葵询问是从何处寻来这样好的方子,蜀葵据实以答后,大夫捻须道“此方可行”,便把方子交给了桑卓院的丫鬟,让她们照方抓药,还说有此方在,再辅以合理的调养,韦姨娘的身子便不会受到太大的损害,也不会影响今后的受孕。

得到这个消息后,乌攸松了一口气,可是她也没蠢到以为自己就凭一张药方就可以过关。

要知道,这个身体的原主是出自教坊的,虽然乌攸知道,这乌娘是个清高自傲的主儿,再加上她本身色艺俱佳,深受公子哥儿们的青睐,因此被妈妈保护得极好,她没什么机会接触教坊里的明争暗斗,可是这宅院里的姨娘们不知道啊。

她们很有可能认为,自己手中藏着什么私,既可以用来救人,也可以用来害人。

今天,自己拿出了一张调理身体的方子,明天呢?会不会拿出一张毒药的方子?

这可说不准,那教坊可是龙蛇混杂的地方,谁知道乌攸手中抓着什么从那里带出来的秘方?

这件事怕是瞒不住,很快就会传出去,自己大可以趁这个机会,叫林回今拿出一些调理身体、滋阴活血的药方来收揽些人心,但也不能排除,有些有心人会借此来做文章。

万一某天,哪个姨娘被一种不知名的毒毒翻了,大家都怀疑到自己头上来,怎么办?

乌攸拿起筷子,漫不经心地把小盅里的滑嫩清爽的清炖豆腐羹划成一块一块的,林回今也不客气,抓起一块点心塞进了嘴里,吃得嘴边直往下掉酥皮渣。

看到没心没肺的林回今,乌攸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是自己天天这样草木皆兵的话,没等到对方出招,自己倒先把自己熬干了。

往好的方向想想吧。对方要是不出招的话,自己还找不到机会下手呢,自己只要有了戒备,大概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她并没用小盅旁放着的银匙,而是用筷子小心翼翼地挑起一块雪白的豆腐,送进了口中。

嗯,这豆腐炖得刚刚好,入口即化,而且掺了些牛乳,入口后有种淡淡的甜香味,味道很不错。

而且……

乌攸凝视着自己拿筷子的手,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

乌攸今天早上点名想吃清炖豆腐羹,就是想要测试一下,自己到底能不能控制自己的这身力气。

看样子,这见鬼的力气还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

昨天晚上,她之所以会做出一挥手就把**栏打断了的壮举,就是因为当时林回今对自己欲行不轨,自己正当防卫,才调动了身体里的力道,导致了那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闹剧。

换句话说,只要她有意识地控制着自己,在做动作时不要想着“用力”,自己就还是那个堪比弱柳的纤纤女子。

意识到这件事后,乌攸本来就不错的心情更是阳光明媚了起来。

她曾经设想过最坏的结果,要是自己真是那种一身蛮力气,单手就可以举起安府门口的石狮子、随手就能给安府的承重墙上戳个洞的奇女子,那可就彻底大条了。

乌攸的心情转好了,林回今那边却又出了状况。

看到林回今被一口糕点噎得差点翻白眼的样子,乌攸也不雅地翻了个白眼,递给了他一杯茶,看他好容易才把糕点咽下去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用筷子尾端在他脑袋上捅了一记:

“你就不能吃慢点儿?”

林回今揉揉被戳痛的地方,悻悻地回嘴:

“你说话的口气怎么跟我妈似的……”

林回今这句话顺利地再次换来了一记筷子重击:

“我死的时候比你还小呢,也没生过娃。要是我生了你这么个娃,非把你再塞回去不可,免得放你出来祸害社会。”

看着林回今委屈地揉着自己的脑袋的模样,乌攸露出了一个少有的放松的笑容。

乌攸不是第一次过重生的日子,她玩过种田,也玩过宅斗,在高门大院里当过嫡女,也在田间地头挑过粪浇过水,她服务的对象不同,因此她需要不断地调整自己的心理,生怕一步走错,叫客户的愿望落了空,到那时,不仅自己的职业名誉会受到损害,万一玩得严重了,还会折损自己的命格,甚至被重生事务所解雇。

乌攸干这种职业,已经不知道是第几百个年头了,所以她早就养成了步步小心的习惯,相应地,她对于自己身体的控制欲也在不断加强。

如果自己连自己的力气都不能控制的话,委实是太危险了。

要知道,她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连身都不敢翻,生怕自己翻个身就把**翻塌掉。

问题一除,全身轻松啊。

乌攸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又往自己嘴里送了几块点心后,站起了身来。

趁着这春暖花开的五月天,出去散散步也不错嘛。

谁料到,乌攸这一散步,就散出了个悲剧来。

谁叫她一个人散着散着步,就来到了安府的后花园呢?

谁叫她来到了后花园后,非要往水池那边凑呢?

谁叫她到了水池旁的水榭里,闲极无聊,随便一瞟,就看上了水榭旁布满了坑洞的假山呢?

谁叫她看上了假山后,一时兴起,想要试试看自己的力气到底有多厉害呢?

一切都怪乌攸自己实在是太过得意了,靠着林回今的帮忙,有机会化解自己“不祥”的罪名,又可以控制自己这身逆天的力气,乌攸一时间有些飘飘然,也没好好观察一番周边的地形地貌,就欢天喜地地凑到了假山边,伸出如冰雕玉筑一般的纤纤玉指,心里想着“用力”,并试探性地往里一戳——

一个指头大小的洞赫然出现在了假山的石壁上,而且和假山上面密密麻麻分布着的孔洞看起来也别无二致。

乌攸觉得挺好玩的,感觉像是在戳豆腐一样,一丢丢难度也没有,于是,受着内在的恶趣味驱动,乌攸不停地用手指戳着假山,一戳一个洞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俗话说,乐极生悲,乌攸现在就是这个成语的亲身实践者。

乌攸的乐趣,被一个身后传来的童稚的声音彻底打断了:

“……你是谁?”

听到这个声音后,乌攸沉默了,默默地把自己还卡在石缝里的手指抽了回来,默默地掏出手绢来把沾在手指上的石灰擦干净,默默地转过身来,正撞上一双看上去探求欲就相当强烈的黑眼睛。

黑眼睛的主人是一个看起来长得粗粗壮壮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大概只有六七岁,和安莘那个熊孩子年纪差不多。

乌攸一边祈祷他没有看到自己刚才惊世骇俗的动作,一边小心翼翼地把四下看了看,还好,没看到别的人,只有这个孩子在。

跟在乌攸身旁的林回今悄悄地伏在乌攸耳边说:

“反正这儿就他一个人,我们杀了他灭口吧?”

林回今很明显是在说玩笑话,而乌攸飞了他一个白眼后,整了整自己的衣摆,走到了小男孩身旁,口气柔和地问:

“我是三房的乌姨娘,你是谁呢?”

没料到这孩子根本不接乌攸的茬,指着假山,无比直接地说:

“你是怎么在上面戳出洞来的?”

得,看来不用问了,这孩子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都看见了。

乌攸咳嗽了一声,在心里默默道:

孩子,你就不能说你什么都没有看见吗?

心里这么想着,乌攸嘴上可不能这么说,她笑眯眯地低下头,和蔼可亲的口气简直如祖奶奶一般亲切:

“我只是在这里看风景呢,未曾……”

可那孩子显然对乌攸苍白的辩解不感兴趣,他不言不语,来到了那假山前,准确无误地找到了乌攸刚刚把手指抽出来的孔洞,并对乌攸说:

“你把手放进来,我看看能不能对得上。”

废话,当然对得上了!

乌攸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两下,心中则飞快地盘算开来:

自己面对的是个小孩子,可也不能轻敌。

在原主的记忆里,并没有见过这个小孩子,可是这个孩子的衣着又很讲究,明显是个少爷。

大房的安荣魁早逝,二房的安荣泽离家,这两房都没有留下子嗣,而安家的四小姐安滢又没有出嫁,这孩子也只能是三房安荣禹的了。

会是三房哪位姨娘的孩子呢?莫不是……

这孩子见乌攸的面色阴晴不定,伸手攀上了乌攸的衣襟,眨巴了两下黑漆漆的大眼睛,言简意赅地道:

“教我。”

乌攸睁大了眼睛,愣愣地盯住了他。

这孩子刚刚说什么来着?

啊哈哈,一定是自己听错了,一般孩子碰到这事儿,不是吓哭了就是吓尿了,哪里会……

还没等乌攸自我催眠完,那孩子又拽了拽乌攸的袖子,乌攸清楚地看到,他的眼里满是羡慕和渴望,口气也没刚才那么强硬了:

“你能不能教我啊,好厉害的~”

喂,小子,你重点完全放错了啊!

乌攸在暗暗吐槽的同时,一颗心也略微安定了下来。

至少从外表看来,这孩子挺单纯的,尤其是眼睛,和那位安莘安小熊完全不同,没藏着那么多的算计,还保留着孩子最原始的天真烂漫。

但是乌攸也不能对他完全放心,试探着问他:

“我倒是可以教你,可是,你可以先告诉我你是谁吗?”

那孩子挺一挺小胸脯,答道;

“我叫安景卿,是白姨娘的儿子。”

这么一说,乌攸的脑袋嗡地一下就大了:

这不就是那谁吗?

对,是在上辈子原主刚入府不到一个月就患上了天花、让原主的“不祥”罪名坐实了的那个庶长子!

第九节 四小姐,你是来找茬的不?

在上辈子,这个庶子患上天花后,有惊无险,保住了一条小命,可是这个身体的原主由此惹来了铺天盖地的怀疑和非议。

她刚进府的那夜,韦姨娘就没了个孩子,而她入府后不到一个月,三少爷唯一的儿子又染上了状元痘,性命垂危,要不是福泽深厚,恐怕这一劫都挨不过去。

克完了孩子,又能再克谁?是三少爷,还是住在中梓院的老太太老太爷?

下人的闲话传得越来越不堪,总之,用通俗一点儿的话来说,乌姨娘是克兄克弟克父母,克夫克子克公婆,克姑克嫂克姐妹,克叔克舅克四邻,对于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克到自己头上来的丧门星,应该早点就地捕杀,为共建和平世界做出贡献。

这话传来传去,就传到了三少爷耳朵里。

所谓闲话,就是闲得蛋疼的人传的话,既然是闲得蛋疼,这些人肯定不遗余力勤勤恳恳地往里面添加新的爆料和自己的想象,传到三少爷耳朵里时,就变成了有人曾亲眼见过乌姨娘在月光底下扎小人施巫蛊,诅咒安府一众老小不得好死。

从那时起,三少爷便对她产生了疑心,认为她是个不祥之人,渐渐疏远了她。

从原主的记忆中再回到眼前,看到这个龙精虎猛的小男孩,乌攸开始了自己的盘算:

算起来,距离他感染天花,也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自己要不要试着让这孩子以预防为主,锻炼身体,以躲过那场无妄之灾,顺便也替自己洗刷一下灾星的光荣称号?

或许是因为乌攸打量自己的眼神太过炽烈,安景卿怪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诺诺地问:

“不行么……”

乌攸深呼吸一口,赌了!

原主以前总是病病歪歪地窝在自己的院子里,不是吟诗就是弹琴,连三房的几个姨娘都见得少,更别说他们的孩子了,即使在偶尔的家庭宴会上,她也是一副悲催的晚娘脸,怏怏地,头都不愿抬。

可以这么说,原主上辈子的命不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自己作死作出来的。

现如今,乌攸再也不能犯原来的错误,这个孩子既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就是个机会!说不定,还能借着这个机会和白姨娘交好。

有一个聪明人助阵,成功的把握要比自己孤军奋战要大得多呀。

握了握拳头,让胸中的小宇宙光环熊熊燃烧起来后,乌攸蹲下了身来,愈发慈祥地询问安景卿小朋友:

“你为什么要我教你?”

安景卿小朋友扬了扬下巴,很直接地说:

“你的力气比我大,我要拜你做师傅,这样我的力气也会变大!我要保护我阿娘!我要一辈子都不让她受欺负!”

这句话配上他软软糯糯的童音,听起来叫人的心都要化了,就连打定主意要稍稍利用一下他的乌攸,不免都小小地母性泛滥了一把。

白姨娘把这孩子教得不错,还算是个有志气的。

也好,帮他也就是帮自己,何乐而不为?

乌攸深呼吸了几口后,故作神秘地说:

“小大郎,你当真想学?”

安景卿用力点了点头,大眼睛眨啊眨,看得乌攸又产生了一阵想要**他小脸的冲动。

安景卿当然察觉不到眼前怪阿姨蠢蠢欲动的模样,一脸崇拜地问:

“我听奶娘说,新姨娘的身体很娇弱,可是我看姨娘的面色很好啊,能告诉我该怎么个练法么?该怎么样才能练得像你一样厉害?”

乌攸揉了揉鼻子,说:

“那就说来话长了。姨娘刚出生的时候,天上的紫微星独坐,而且同时出现了‘五星连珠’和‘荧惑守心’的天象,是大吉大凶之天象,兼之天相又出现了受化忌星和掣羊夹宫的局面……对了,你应该知道什么是化忌星和掣羊吧?如果化忌擎羊和天相同度,这虽不是夹宫,但其实煞气甚大,可以和刑忌夹印格同论……这你懂吗?”

满意地看到这小家伙被忽悠得冒出了一眼的蚊香圈圈,乌攸心里的小人抬起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对于自己不熟的知识,编起来还真他喵的难啊。

铺垫做完了,乌攸顺利地进入了主题:

“……总而言之,受天相影响,姨娘生来力气就比较大,这个不是练出来的。不过呢……”

看到小家伙的脸色暗淡下去了,乌攸不失时机地补充道:

“如果小大郎真的想练的话,姨娘可以教你几个练习的办法,只是你得答应姨娘,今天看到的事情不能随便说出去,姨娘力气很大的事情也不能往外讲,否则的话,天相之事一旦泄露,姨娘可能就得蒙受勘破天相的灾厄了。懂吗?”

安景卿的头顿时都快要点出残影来了。

看到这孩子如此乖顺,乌攸慈祥地抚摸着他的脑袋,告诉了他几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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