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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隔壁住了个死神的这件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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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物什晕湿了一块。

柯复在湿润处碰了碰。

被抓中要害的林将忱一颤,羞得下意识要去遮住那个部位,忍不住怒道:“我给你弄,你他妈扯我裤子干什么?!”

“一起解决下。”柯复说得云淡风轻也理所当然,说得好像林将忱不解风情似的:“你硬了。”

“别!嗯……你放开!”林将忱晃着脑袋,单手抵着柯复靠来的身体,热得厉害,感觉再被柯复这么碰自己就要自爆了。

他咬牙,吐着没有震慑力的威胁:“你再碰我,我就爆炸给你看。”

柯复挑挑眉,全当是欲拒还迎:“你爆吧。”

林将忱被伺候地低吟一声:“嘶啊……操,你是不是仗着我不会动手打你?”

柯复笑了一声,是啊,你不会。

柯复勾起手指拉下他的内裤,倾身逗弄着他半硬的前端,牵着林将忱的手一路向下,和自己的手一起,握上两根硬/物不疾不徐地撸/动。

“不要?”他这才回应林将忱的抗拒。

靠,都这时候了还问。

要不是双手都不方便,林将忱简直要为对方装傻充愣的演技鼓掌了,这业务水平,做编剧可太他妈屈才了。

“真不要吗?”

柯复无辜地看着他,眼里蒙了一层水雾般浑浊不清,额角渗出的小颗汗滴滑过颧骨,还没来得及抹去,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令他堕落的荷尔蒙。

明知道柯复又在讨可怜,尝不到甜头马上软化态度。这家伙聪明得很,从来给自己铺好台阶,却要看着林将忱往下跳,可偏偏林将忱吃这一套,百试百灵。

看看,什么叫色令智昏。

“妈的,”他出声发现连骂都被掺了别样的情/色,自暴自弃地主动替对方套弄了两把,头埋进柯复胸膛以掩满脸潮红:“随便吧……”

柯复不加掩饰地笑开,两个胸口相贴,柯复低笑时胸口的震动连带着林将忱也心跳加速。

他把他的脸抬起来亲吻。

柯复吻了吻他的额头,又一路向下,唇抵在他耳际呼气,浅浅地啄吻,小心又用心。

林将忱哪受得了这番挑逗,腰瞬间软了大半,不禁想问问对方这些技巧都是从哪学来的……

林将忱有过自/慰的经历,次数不多,由别的人来做更是第一次,无论是感官还是神经都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刺激。

柯复的手修长有力,指腹侧面长期握笔形成的薄茧有意无意地滑过冒着水的顶端,挑逗着林将忱愈发紧绷的神经。

林将忱生得很好看,他从见到他第一面就这么觉得了。

即使眼下如此狼狈,金发没有精心打理依旧柔顺,发尾软软搭在颈肩,眼尾被情欲染得熏红,牙齿磕着淡色的下唇,都是柯复心悦的模样。

因为一个啼笑皆非的开始,让他找到了这样一个矛盾混合体。林将忱炙热却薄情,闪躲却坚定,等柯复回过神非要追溯最初的心动时才发现——

原来他早已深陷在里面了。

“将忱。”他早就想这样叫了。

陌生又熟悉的称呼让林将忱心脏骤缩了一瞬,柯复唤得低沉温柔,声声入耳:“将忱。”

林将忱鼻子一酸,泪珠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腰小幅度抖了一阵,闭着眼全数泄在了对方手里。

一个吻落在了眼尾。



如果可以,林将忱愿意把自己下辈子押给傅要做苦力,只求他神通广大,把自己送回昨天晚上打电话之前。

他保证再也不会多管闲事跑到7016,傻乎乎地主动说帮人家解决生理问题,迷迷糊糊被乱啃了一通不说,还被人摁着,半推半就地撸/了一发。

愚蠢至极!!

……虽然都是他自愿的。

他揉了揉自己本就乱糟糟的头发,对自己失望到了极点。

林将忱你真是禽兽啊!人家比你小六岁!你怎么能连名分都不给人家就差点和人家滚上床了?!

厨房里传来油出锅的滋滋声,林将忱隐约闻到了培根的气味,胃开始不争气地泛着酸水。

林将忱现在只祈祷能有个电话打进来,这样他就不用再抬眼瞪着天花板,继续在柯复床上装睡装半个小时了。

多么讽刺,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醒了?”

可能是林将忱思考人生思考地太出神,以至于柯复什么时候关了火,走进房间都没发现,闻声‘噌’地从床上坐起来,直勾勾地盯着柯复嫩黄的小围裙。

林将忱:“你——”

“吃早餐了。”柯复微笑着伸手扶他下床,拉着他的手往外走,看样子心情极好,到了客厅回头问道:“回去洗漱?”

林将忱持续掉线。

柯复皱眉,探了探对方的额头,又摸了摸他胸口:“不舒服?”

林将忱回神绝望道:“别管我,我在思考人生。”

“恩?”柯复歪头,表情还在状况外。

好一个贤妻良母少年郎,呆愣单纯的模样不知道又戳林将忱哪个点了,罪恶感飙到了最高值。

“你先别看着我说话,我现在不太敢直视你的脸……”

林将忱抬起小臂捂住眼睛,惭愧地把柯复推远:“你还小你不懂,我现在心理压力太大了,待我把这几天的事捋好了再来和你沟通……”

林将忱说罢便走,被柯复一把扯回来:“回来呀,害羞什么?”

对方还是捂着脸不理人,柯复直接上手去掰:“帮都帮过了。”

林将忱心一震,什么叫帮都帮过了?!

tbc。

46 往前走。

“什么叫帮都帮了。”林将忱皱着眉,像被冒犯了似的:“是你觉得我小题大做了还是现在的大学生都这么玩?”

柯复听了放开他,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没这么觉得,也不玩。”

林将忱张了张口要说什么。

可柯复似乎铁了心要截断他的话,告白想都没想就溜出嘴了:“我喜欢你。”

林将忱愣了。

刚才所有准备好要袒露心迹的话全被柯复简短的四个字了怼回来,他竟然一点都不生气,甚至有些欢喜。

“你上次没听到,我再讲一次。”

“我喜欢你。”

柯复的眼底划过一丝金光,被林将忱准确地捕捉到,那是初学者的灵力因情绪波动而无法抑制的外漏。有了灵力的人自带一股气场,配合柯复不同于向他撒娇时的认真神情,林将忱不得不承认——

有点小帅。

林将忱来不及深究他没听到的上次是哪来的,也不想深究了。

先放下身段主动追求的人不是他,他认了。

告白被抢了个先,他也认了。

林将忱清了清嗓,答案在心里压着总归不舒服,他想好好和对方说明白,柯复发现他准备开口,连忙又发话了:

“你不用现在回答。”

“…………”

林将忱半截话卡在喉咙里,满腔温情全变了味,又气又好笑,心说你还让不让人说话了!

“我不急,你慢慢想。”

柯复笑了笑:“答复约在新年之后,好吗。”

你不急我急啊,他想。

林将忱:“我——”

柯复再次打断:“你不用勉强。”

林将忱被堵得没脾气,敢情这货根本没打算在今天要个答案。

柯复不知道人怎么想的,他的告白是情急,也是计划之中的事,早晚都要说,但他并没有开口的那一刻做好最坏的打算,才急着一次次打断对方。

而林将忱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就被对方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柯复说等他到新年之后,林将忱掰着日子算了算——好嘛,现在才十二月二十号,离元旦隔了十几天,柯复直接把他推到元旦之后了。

两人之间挨得挺近,林将忱少年期遭反噬发育不良,靠近了身高差暴露无遗,他要稍稍抬头才能看清对方。

柯复面上冷静,实际灵力波动起伏剧烈得快要上天了,藏都藏不住。惹得林将忱想笑还不得不故作严肃。

小年轻一个,装什么大情圣呢?

林将忱笑着,故意揶揄:“行,说好了,到时候无论我答什么你别后悔就行。”

“噢、噢……”柯复的气焰明显弱了,四下环顾了一圈,可算想起了刚做好的一桌早餐:“那、那先吃饭吗?”

“好吃的。”又是这句。

这下林将忱真笑了,笑得止不住。

“我洗漱去,给我三分钟。”林将忱说:“你饿了就先吃。”

他双手往后一背,老大爷遛弯似的回7017洗漱去了,边刷牙嘴里边哼着小曲,早前的郁闷一扫而空。

说三分钟就三分钟,林将忱刷完牙,水在脸上扬了几把,额发濡成一缕一缕的,他胡乱擦了擦就往隔壁跑,像个急着去约会的毛头小子似的。

柯复生怕把人吓着了一去不回,不安地坐在餐桌前,一个劲盯着隔壁的方向看。

林将忱回来被那突然绽放的笑容一闪,揉了揉眼睛,暗自打算这么穿来穿去的不是个办法,是时候想个办法让柯复在7016加一套新牙具了。

眼下两人气氛正暧昧着,柯复恨不得连林将忱补眠都和他黏在一个屋里。

他刚从剧组解放,时间卡在年末又临近期末,大四上学期有课,也就有考试和期末报告,学校和朋友那边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根本忙不过来。

相比之下,林将忱起来已经是白领阶层的社会人,且混得还不错。定点上班打卡,口头指导指导手下经验不足的其他小死神,剩下全是自由时间,比柯复轻松多了。

上司最近坠入爱河,林将忱不用经常往死神局跑,所以最近明显闲得慌。

尽管有点恋爱脑上身的预兆,该有分寸的地方林将忱一点也含糊,陪柯复说了会话就详装困得不行,勒令柯复好好复习别分神想些没用的,自己神速溜回去了。

各活各的,谁也别耽误谁。

昨天林将忱被折腾了一遭,虽然没做完完整一套,但长期不锻炼的身体支撑不住,被柯复拥着,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一闭眼闭了整整八个小时,和正常人类的作息差不多,这会儿是真不困了。

他在窗前站着,笑意逐渐从脸上褪去,脸上呈现的是一种麻木而悲观的状态。

和柯复没太大关系,就算柯复没打断他,有些矫情的话他估计也说不出来。

在阳光充足的白昼保持长时间的清醒,印象里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7017和隔壁不同,窗帘白天拉得紧紧的,夜晚才会拉开,眼见的景色只有月色和星河,不会有阳光照进来的时候。

两人次数不多的独处,柯复时常会提起他在大学生活,林将忱爱听,浅笑着问东问西,然后把悄然滋生出苦酸情绪打碎,咽回肚子里。

对方口中的一切,皆是他没经历过的生活。

柯复的出现好像是一个转折点。

那日清晨,日光打在身上,十几年来第一次让他感觉到舒适惬意。除了诧异,还有快要迸发出体外的惊喜。

连再也不敢再奢望的不切实际的梦也一并涌了上来。

林将忱绕回自己房间,叠罗在一起的那堆书面前,把堆在上面的书挪到一边,露出了最下面的一本。他轻手轻脚地拿起来,是他高一没读完的语文上册。

十多年过去了,保存得再好边角也会泛黄发皱,林将忱不敢翻开,指腹细细摩挲着书面,叹出的气微不可闻。

有个梦他曾经几乎每天都会梦到,纠缠他在梦魇中迷失许久,然后惊醒,粗喘着气,浑身冷汗。

近几年很少再梦到了。

可就在昨晚,贴着柯复的胸膛,林将忱又做了那个梦。

他蹲在一扇门外,眼泪鼻涕沾了满脸,全身抖得厉害,连起身阻止里面人说话的力量都没有,反噬强烈的耳鸣之下,一个和蔼的声音传入耳中,带着无奈和惋惜:

“将忱,是个好孩子。”

砰,医院病房的门被高大健壮的男人撞开,漏出的光直射进他泛着金色的眼睛里。他吓得缩在墙角,无助抱着双腿,声音极轻地叫了一声父亲。

男人被叫住,僵硬地转过身,皮鞋尖朝向他,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睥睨,看他的眼神是那么陌生,和昔日慈爱和蔼的面孔截然不同。

他第二声父亲只吐出了一半,便被男人挥过来的拳头狠狠砸中,力道甚大,他的头顺势磕在了墙面,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还好他坐着,被打了也不会更狼狈地跌落在地。

被打的左半边脸很快肿起了一大块,他强忍着没有碰,四肢无力,头晕目眩,还有脸上火辣辣地疼。

他嘴里含着血,一言不发。

“谁叫你来的,你他妈给我滚远点!”男人情绪很激动,扯着他的衣领,把年少瘦弱的他从地上强揪起来,怒不可遏地骂道:

“你妈死了,都是因为你!”

随着男人歇斯底里地怒吼,越来越多的声音涌了上来,轮胎尖锐的摩擦声,重物相撞的破裂声,以及间歇不断的咒骂。

一句句犹如利刃,毫不留情地插进他胸口并出鲜血,推搡他,逼迫他抖着膝盖,扑通一声跪倒在林氏父母的灵堂前。

“害死了你妈还不够,还要祸害你爸?!”

“林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怪胎!”

“怪只怪他们生下了你。”

“造化弄人啊……林家这支要绝后了……”

“我早说了他是疯子,活该你家破人亡,怪物。”

“你自生自灭吧,没有人会收留你。”

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刺耳,多到听不清,画面模糊地跟着一转。

他被抛弃在原来的房子里,吃着过期的面包牛奶,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终日与一只灵猫为伴。

他没什么事做,也不知道这样的自己能干什么,一次次的自杀无果,只能带着浑身的血,把剩下的旧书翻了一遍又一遍。

“你还在吗?”

某日黄昏,卧室的门被轻叩两声,一袭华美的长袍越入眼中。有人手执权杖,笑着对他说:

“招聘特勤死神,包吃包住不包分配,跟我走吗?”

少年那时一米七出头,干瘦的躯干背负着沉甸甸的宿命,眼睛却很清很亮。

他最终点了点头,沉沉地答道:“好。”

“我……”少年跨出几步,小心翼翼地拽住对方的衣尾,声音打颤:“我还能,回来吗?”

那人笑着回答:“小家伙,那要看你怎么往下走了。”

就这样蛰伏了十三年。

本来这就是梦的结尾了,可这次的梦有点不一样。

他感觉自己漫无目地走了很久,走到光明之下,路边有桃花,又迎来了一片绿荫,形形色色地看过很多人从他身边路过,路边扬起一阵风,扑面而来的是催人泪下的浮尘。

他在无尽的长路看到了一个身影,修长挺拔,向他展开双臂,深灰色的眼中满满是他的倒影。

他睁开了眼,不知何时已挂上笑意。

十三年了,他终于走到了这里。

什么时候喜欢上那个人的?

从对方问自己‘如果我这么做了,你会讨厌我吗’开始?

不,还要更早。

林将忱浑身抖了抖,苦笑着把书放回去,拿过其他书遮盖好。

在悲慠的巨网中堕落许久,是时候走出来了,林将忱想。

灵力无论多盛,终是人类的肉体,人生只有一次,只能活一回。

原地挣扎困顿了十几年,可能是被年轻人传染了吧,他二十七岁了,第一次,想因为一个人,往前走。

tbc。

47 还真有啊?

林将忱端着茶送到嘴边,浅尝了一口便被嘴里浓浓的苦味呛到,又默默地放了回去,总感觉这味道似曾相识:“老板,我发现一月不来,死神局的茶怎么也沾了一股子草药味儿……”

自从傅要闭门不见人后,死神局便被各种各样的礼物霸占了。

茶是江临云送来的,一开始只送点心,后来干脆茶叶茶具花卉衣裳什么都送,就差把道观搬过来了。

傅要微微一笑:“入乡随俗,嫁鸡随鸡。”

林将忱听完直接喷了:“咳、咳咳……我操……咳咳!”

他本来喝得不多,但咽下去时被傅要的话惊到,呛得不轻,撑在桌沿猛咳,一向惨白的脸上泛起了一圈红晕,连拍了好几下大腿。

刚才老妖怪说什么了?!嫁谁?!谁是鸡?!搞了半天,老妖怪才是下面的那个?!

傅要见状还挺担心:“好端端地,怎么忽然呛着了?”

林将忱又是摆手又是摇头,有苦说不出。

能从傅要嘴里听到那种话,真是活久见了。

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幸运,在他之前,傅要身边换了多少茬公职人员,几千年就谈一场恋爱,林将忱不仅亲眼见证,热恋期还让他撞上了。

傅要拍拍他:“喝这个吧,我叫人重新端了一盏来,局里以前的茶叶,这个不苦。”

新端来的茶颜色极淡,入口甘甜清香。

林将忱此时品不了,胡乱接过来灌了两口,顺过气来,望天道:“唉,还是老板厉害啊,您一句话我可能就破产了……”

他还惦记着和池子昂赌的五十块钱,一赔一百是他亲口定下的,这回是输大了。

林将忱回死神局领这周的单子,顺便把想清楚的和这位上古灵兽说了一通,傅要听完林将忱要为爱情大胆迈出第一步的描述之后笑意渐深,末了还屈尊为他献上了几声掌声。

“想法不错,非常感人肺腑。”

偌大的死神殿除了他俩空无一人,零星的掌声在空中绕了三圈才逐渐消音。

“我也这么觉得,我这种怂逼,狂起来我自己都害怕。

林将忱还在仰头,看着棚顶天窗外的天空。

地狱也有天空,只不过始终阴阴沉沉,由不净物质形成的云翳遮住,终年不见光,灰暗里混着一丝霞红。

“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傅要的声音透过思绪传过来。

林将忱知道傅要说的是反噬的事,他动了动发僵的脖子,满不在乎地说:“凉拌呗。都摊上这命了,还能再自杀几遍咋地。”

他抬头时正好傅要也在看他,根据以往的经验,林将忱赶紧举起双手坦白:“哎哎您可别这么看我,好了好了我招了,开玩笑的。”

“我都知道了。”

傅要挑了挑眉。

林将忱舒了口气,接着说:“通俗点讲吧,是不是柯老师灵力觉醒了我就算熬出头了。”

傅要丝毫不意外他这一番话:“猜出来了?”

林将忱又笑了,指腹在鼻尖蹭了蹭:“您之前都提示那么明显了,我再猜不出,怎么对得起您的精心栽培?”

他简短地把原委重复了一遍。

林将忱刚到死神局的时候,还不能熟练控制灵力,不会讨好别人,看人的眼神里有着和年纪不符的凛冽。傅要不强迫他,见他对书感兴趣,便把他养在后院的藏书阁。

朝夕相处了半年之久,林将忱才慢慢磨掉后生滋长的戾气,恢复了清爽干净的样子。

“您当初说您本体是灵兽,把名字写在纸上给我,我在字典里怎么也查不出这两个字,便回藏书阁,偷看了不少置最上层的古书。”

最后林将忱在古书上找到了傅要的本体,由于这种灵兽极其稀有,书上只记载了只言片语——强大,长寿,喜阴,性格温顺。

“拖您的福,古书几乎被我看了个遍。”林将忱说:“阴阳之道,祸福相依,左右牵合。”

他顿了顿,得出结论:“有至阴,便有至阳。”

傅要点点头,肯定了他的说法:“不错,接着说。”

林将忱却摆摆手:“没什么好说的了,哎想想挺生气的,过阳只会压制灵力无法觉醒,过阴却要遭受灵力反噬,平白遭了这么多罪,还他妈怪不了别人,只怪我太背。”

找到原因,一切便说得通了。

傅要第一面就看穿了柯复别于常人的体质,所以才故意说让林将忱细心留意。

林将忱虽觉古怪,时刻注意着,但担心的方向错了,跑偏到灵力反噬上去,以为柯复的体质和他差不多,白白担心了好一段时日。

直到柯复受阴体影响灵力觉醒,傅要再次暗示他们之间存在着的某种联系,结合自身微妙的改变,要猜出来这个结论并不是很难。

心里的大石头没了,林将忱轻松了不少:“我记性不太好,要不是重新做了那个梦,我都忘了以前在书上看过这段了。”

“不准备告诉他?”傅要问。

林将忱食指抵在唇间,做出‘嘘’的动作:“也不是故意要瞒,只是觉得现在没必要说。”

自己几斤几两自己最清楚,他的小心克制,是为了活得更恣意。

“来日方长嘛,人还没追到呢。”林将忱笑起来时丰神俊朗:“哎对了老板,年后有意向见见未来儿婿吗?”

“可以考虑,”傅要笑笑,朝他身后一指:“在这之前,先去把江道长请进来吧,在外面站了半个时辰了。”

林将忱听了撒腿狂奔:“得嘞!!三分钟给您扒光了送进来!”

傅要的目光从对方的背影上挪开,笑容里现出几丝温柔。

不错,没变,还是他去现世牵回来的小朋友。



修养了两天,柯复久违地回了趟学校。

柯复进了门就被三个大老爷们团团围观,杨帆游戏也不打了,撂下笔记本从床上翻下来,叫人亲热的不得了:“柯老师你可想死我了——”

他动作太猖狂,下床的时候床板一阵剧烈晃动,连着上铺的床也跟着摇。

石鹏宇不耐地翻了个身:“你发春?”

柯复也被杨帆过分的热情吓到了,侧身退了一大步与杨帆错开距离,为避免对方扑上来第二次,坦诚地身出空空的双手,皱眉略微为难道:“……这次没带吃的。”

“……”杨帆扑向他的动作刹车,蔫蔫地坐了回去。

“帆,”柯复瞥到杨帆的电脑,伸手戳戳他。

“别说了,再说什么都没用了。”杨帆抖开他的手,捂着心口,悲痛欲绝到无法呼吸:“我的心已经死了——”

柯复还没说什么,李伟军第一个听不下去,叼着半根烟,站在阳台回头唾道:“你他妈天天都说死,打个游戏都要闹着跳楼,什么狗啃的心理素质。”

一寝室熟的很,说话没什么顾忌,什么话都敢往外蹦,闹完了翻篇丢在脑后,也不生气。

杨帆不跟他一般见识:“对牛弹琴的事我不干,这种紧张刺激和不懂游戏乐趣的人争辩是没有意义的。”

柯复也不懂游戏,但看林将忱玩过不少,多少知道点,他拍拍杨帆,把刚才想说的话补全了:“帆,成盒了。”

单纯就紧张刺激而言,杨帆的要求起码达到了一半,开局跪确实挺刺激的。

杨帆哭丧着脸,后脑一扬跌在床上。

又是一阵晃动,躺在上铺的石鹏宇忍不住侧身扒在床头边上瞥他,淡定地下结论:“看来这次是真死了。”

大四上学期的课早上完了,一个个白天呆在寝室也是无所事事,该打工打工,该备考的备考,还有很多已经着手找实习过的公司求职。

这寝室倒清闲,柯复已经是签约了的编剧,石鹏宇准备出国深造,李伟军留校读研,还有一个杨帆,大学四年攒够了钱,工作不愁,毕业旅行先玩起来。

柯复带了U盘来,把期末报告的资料从杨帆那各拷了一份。办完正事没着急走,从李伟军那拖了把椅子过来,坐在杨帆床边看对方打游戏。

他宅归宅,游戏真不怎么打,手太笨鼓捣不明白。

而杨帆手指灵活,操控着人物会躲会闪,还能放一串炫彩大招,打得不痛快了骂两句,这游戏风格更像林将忱,就是没林将忱玩的溜,可以carry全场。

之前柯复看林将忱玩,开了几把之后才知道——原来游戏,很多时候是可以赢的。

“老三,元旦回家吗?”

李伟军抽完烟又吹了会风,把身上的烟味吹散了才进来,对柯复说。

“不过春节老三能回?”石鹏宇反问。

李伟军差点把他被子掀了:“你躺床上好好挺尸,屁话怎么这么多!”

柯复和家里人关系不太好,逢年过节也不爱回家,这事大家都知道。

李伟军今年考研要专心备考,他老家在最北的H省,元旦和春节不能连着折腾,便想着和柯复搭伙凑合过个元旦。

杨帆趁读条的空隙偷看了他一眼。

他认识柯复时间久,两家父辈工作上有点联系,连带着对柯复的父母多少了解一点。当年柯复执意要学编导,父母不同意,柯复和他爸吵得最凶,柯母到最后都松口了,他爸还是固执,柯复说不动,才搬了出去。

柯复果然沉默了一会:“……还不知道。”

他对回不回家没什么太大感觉,不爱回家一半是父亲的固执,一半只是因为自己赌气,非要在父亲放下成见前,自己闯出点成绩给他看看。

杨帆边瞄准边打圆场道:“柯老师不一定只有回家和跟大哥搭伙过两条路啊,元旦前一天可是跨年,这时候不搞对象什么时候搞?什么浪漫约定、海誓山盟不得趁机抓紧定了啊?”

话粗理不粗,杨帆一提点,柯复一下子从先前的情绪里跳脱出来了。

对啊!

他‘噌’地站起来。

杨帆在他旁边吓得手一抖,瞄准的视角随之一斜,射歪了:“你干嘛?!”

柯复不答,一把抓起外套披在身上,风风火火地往外冲,李伟军看着他,第一反应是老三做这套动作还挺帅。

寝室里的三个人面面相觑。

“走了?”石鹏宇探出头。

李伟军恍惚地点头:“走了,可能……找山盟海誓的对象去了。”

杨帆低头发现自己又被干掉了。

但是游戏的输赢对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他打游戏说话不过脑子,也不爱认真听别人说话,柯复很懂他,直接用行动打碎了他的认知。

——他就说说而已,还真有啊?

tbc。

作者有话说

昨天新站一直不稳定所以停更了一天,非常抱歉!(土下座

48 月色很美?

到底有没有杨帆还没逮到柯复问个清楚,各个社交软件上已经被《始末》即将开播的消息刷屏了。

鬼怪类题材的面向群众大部分是青年人群,趁着放假,炒一炒热度是理所当然的。

何况这剧从导演到演员,乃至于编剧都是百里挑一的大帅哥,哪怕对题材不感兴趣,有季默林和喻北的演技和颜值撑着,干活时放在一边,偶尔看着养养眼也是很好的,因此消息一放出来,被顶到首页热门话题一直居高不下。

开播前一周,柯复被剧组安排要上一档综艺访谈类节目,录播形式,三天后播出,正好卡在元旦前。

其实这活儿本来是池子昂的,但他和媒体周旋这么些年,什么时候什么套路摸得太透,这边刚接到宣传通告,就一个电话给柯复打过去。

柯复自然推脱不了。

节目制作人听说池子昂又推了邀约本来挺不高兴,后来一听换来的人是柯复,立马又满口应下筹划新的环节去了。

柯复的话题度不比寻常演员差到哪儿去,有颜有才,再说总编剧上节目于情于理,既能帮柯复抬身价,他本人又不用出面,池子昂的算盘打得可精。

柯复撂了电话直接点开微信,戳进被自己置顶的聊天框。

对方的头像还是那只露半个脑袋的熊,柯复看到就想起上次把池不要送回7017前,自己狠狠搂住熊脑袋揉蹭好几把的痴汉行为。

虽然是情不自禁,但反应过来实在有点猥琐,好在没人发现。

柯复面色微红,不知是窘迫还是兴奋。

【哦,然后呢】:要上电视了

【哦,然后呢】:我tm惊慌。jpg

林将忱工作进行了一半,这会还在外面受冻,地铁换乘时拿起手机,差点没当场笑出来。

土不土。

新人奖都拿过了,上个电视怂成这样。

他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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