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毗狼人-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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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乏初困难地和它对视:“别杀她,她是无辜的。”
  “无辜。”莫咽嘴里都是书记的血,一说话,就和唾沫顺着往下流,“谁不无辜?被猎杀剥皮的狼何其无辜,惨死在冬天的狼又何其无辜?”
  “别杀俺,不要杀俺。”妇女吱吱呀呀地在说话,好像已经昏迷,嘴里却还一抽一抽道,“不要杀俺,求求了……”
  唐乏初感到绝望而愤怒,他垂下手,压着火道:“要是按你这个逻辑,和他有过接触的人都该死,你应该先咬死我。”
  是啊,这个软肋,竟上赶着来要挟它。
  莫咽并没有很快就回话,它只是阴狠地死死盯着唐乏初,仇恨点燃了他的眼睛。
  它这个样子,早已不复当初。
  毛都被血浆黏在一起了,情绪激昂引起身体的战栗,它这样子,就好像全世界都是恶意,所以它的信任和爱意已经消失殆尽了,逆鳞顺着伤口在生长,它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小狼了。
  在唐乏初眼里,却也只不过是在黑暗丛林中迷失的小兽。
  他深深呼吸,缓缓蹲下来:“小咽,这样会没完没了。”
  远处一片狼藉,唐乏初依稀辨认那是个人,他屏住呼吸:“村支书已经死了,可以了,到此为止吧。”
  莫咽语气荒诞:“是吗?可以啊——”
  “只要他们可以保证,绝不再碰我们,不再碰我们的家人,我同样可以收手。”
  唐乏初一愣。
  就在刹那间,莫咽冷冷一笑,低下头撕裂了女人的脖子,女人四肢抽搐般的哆嗦着,嘴里发出模糊的叫声。
  阿丽终于恢复了声音,她“啊”“啊”叫着,脸色煞白。唐乏初这才反应过来,眼疾手快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莫咽仰起头,瞥了唐乏初一眼。
  好似挑衅,却又充满了悲哀。
  它一跃而起,消失在唐乏初的视线中。
  阿丽紧紧抓着唐乏初的衣服,大口大口呼吸着,唐乏初赶忙给她掐人中,在这个混乱的过程中,他忙不及扫了地上的女人几眼,待阿丽好些,就去察看她的状态。
  女人还有气。
  她眼睛瞪得死大,泪与血糊了一脸,干裂的嘴巴小口小口地呼吸着。
  眼珠缓慢转动着,她看向唐乏初。
  人之将死,眼神是极度的可怜与惊恐。
  “独眼的性格很偏执,上次他被你们头狼毁了容,这个梁子便是结下了。”
  黝黑的山峦下,狗乐蹲在地上和田园交流:“他说他当猎人的初衷是什么,你肯定想不到,因为他小时候被狼咬过。”
  田园不热衷回他的话,自始至终没什么表示。
  “所以他很记仇,估计余生的目标都是要置你们头狼于死地,”狗乐小心翼翼看着他,“若是不慎落到他手里,只怕是生不如死。”
  说着,他叹口气:“猎人的存在是有必要的,不然狼群繁衍起来,同样会肆无忌惮。”
  田园嘲讽道:“你前后这样说,不是自相矛盾?”
  “是啊,所以我离弃了他。”狗乐自嘲地笑了下,“我很怕他以后做出出格的事情,所以我暂时不打算离开狼林。”
  他摇了下头:“但愿我只是杞人忧天吧。”


第87章 虐小初初
  “咻——”
  飞出去的麻醉针精准的刺入村民的脖子上,那个人吓得不轻,张大着嘴昏倒在地。
  越山恢复成狼状,叹息着说:“真是不得了了。”
  方叔走过去用爪子扒拉了下这个人,说道:“难得见你用针。”
  “以前也没机会用,猎人拿着枪,我有再多针也活不过他开枪那几秒啊。”越山甩了甩脖子,“这次对手是手无寸铁的村民,我还是愿意善良些的。”
  “呕。”一旁的狼干呕着,纳闷,“我都嗷了好几嗓子了,它们怎么还不出来。”
  “尝到甜头了,自然是不愿意就这么出来。”
  方叔这样说着,和越山对视了眼。
  短暂的沉默后,方叔仰起头,对着天空发出长长的嚎叫。
  这一声是最后的间谍。
  再不撤退,后果不堪设想。
  小白和晚秋在挨家挨户找狼,并不是所有的狼都大开杀戒,有的狼居然泡在某户人家的酒缸里,醉的不成样子。还有的狼享受主宰人类的感觉,在院子里大摇大摆走着,边上跪着一家三口给它拼命磕头。
  “你可以设想,要是我们和人类的位置对调,说不定他们也得起义。”
  清点完几户,小白这样感叹。
  晚秋耳朵一动,往后扭头望去,低叫道:“不好,我听到狗吠了。”
  它焦急起来:“我们得快点找到头儿,它一定还没走。”
  小白在空中嗅着:“就在这附近。”
  “还有狼没有出来,”妖妖跟进两步,对着几只狼的背影说道,“头儿和晚秋它们还在里面,还有唐乏初。”
  “这次本就不是大部队撤离,”方叔没有回头,“如若要等着一起走,目标更大,之前头儿不是说过吗?”
  越山古怪地看了眼妖妖。
  妖妖在原地抓着地,焦灼道:“不行,它们要不是有事,绝不会在这种关头停顿。”
  越山沉默了会儿,停下来对它说:“你拖家带口,自顾无暇,还要去帮它们吗?”
  小狼在妖妖身边仰着头,一脸懵懂。
  妖妖舔了舔它的头,犹豫间看到远方模糊的人影,伴随着马背的颠簸在左右摇晃。
  它咬了咬牙,叼起小狼崽跟上撤退的狼。
  独眼一众猎人看到了村长放出的信号弹,赶到时已经是下午了。
  这些猎人的老家大多都在狼村,他们急不可耐,到了村口便跳下马背,拿着枪往里冲。独眼在后面抖着腿叫道:“看见狼就干!弄死丫的!”
  晚秋和小白躲在角落,看着猎人们在村子里流窜。
  一户人家里传来了狼的叫声,紧接着几声枪响,又归于平静。
  “没时间了。”晚秋说话在抖,“这么多猎人,被发现就是死。”
  小白还在分析战局:“不急,头儿不是傻子,知道躲避。”
  “这附近应该有村里高管的家,它……”
  这句话没说完,突然从天而降一个人。
  小白和晚秋皆是吓了一跳,好在素质不错,没有失声尖叫。
  那人一身血污,灵巧落地,没有声响。
  是莫咽,他抹了把脸。
  晚秋终于送出一口气:“头儿,可算是见到你了。”
  小白也放松下来:“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你们先回去,”莫咽边说边探到墙边,谨慎往外看去,“我要去找人。”
  “谁?”
  “唐乏初。”莫咽回答飞快,他说话的声音不稳,还在喘息,胸膛起伏不定,看上去消耗了很多。
  晚秋愣道:“你自己?”
  莫咽点了下头,不想再废话,见外面街道上没人,便要走出去,小白猛地咬住了他的衣服。
  “就算是我们三个一起,都未必有把握可以全身而退,你现在还要去救人?”小白低声劝道,“唐乏初到底是村子里的人,不会被怎么样,就算有事,也不至于死掉,最多被关一阵。但是你我被发现,必死无疑。”
  莫咽很快就拒绝了他的好意,阴狠道:“你还是不够了解人类。”
  他去意已决,正要离去,晚秋又拦住了他。
  晚秋说:“诶,头儿,大可不必。”
  它一向是镇定的,说起话也不慌乱,决议只在一瞬间:“唐乏初已经跟着妖妖它们撤退了,来之前我看到过。”
  莫咽脚步迟疑下来,扭过头,眼神冰冷。
  晚秋迎上他的目光:“你知道我从来不曾骗过你。”
  在这种紧要关头,它的大脑转得飞快,看莫咽称呼唐乏初是全名,以及他神色如此晦暗,便推断出他们经历了不愉快,说起话来滴水不漏:“他似乎经历了不好的事,话少脸色差,我便劝他先跟它们回去,等你回去再做商议。”
  小白克制住自己欲言又止的表情,它心惊胆战的听着晚秋这一番话,冷静下来一想,这确实是现下最好的办法。
  猎人们发现狼的暴行,绝不可能手软,这个时候出去找人,别说找不找得到,只要被发现,就全完了。
  当下之急,还是要先从狼村出去。
  莫咽此时已经信了七分,脸色稍缓,仍把持不定:“当真?”
  晚秋镇定自若:“当真。”
  此时,村支书家。
  阿丽攥着草药的手依旧抖个不停,她脚后就是村书记——而她根本就辨认不出来了,只觉得这是屠夫没来得及收拾的猪呀牛羊的器官。
  村支书的婆娘早已经昏迷,口吐血沫,躺在床上抽搐着,唐乏初按捺住她,给她伤口上草药,他满头大汗,对医学只懂些许,这并不足以让他救治一个濒死之人,但他也实在做不到一走了之。
  阿丽缓过来些,便开始哭泣,一抽一抽道:“她,她是不是要死了?”
  “还没有,”唐乏初蹙眉道,“但是……”
  门口传来声音,是村长,他高声试探着问:“支书,支书呀,你有事情没有?”
  说着,他便进来了,看见满地惨状,先是一愣,随即便拍着大腿哭了起来。
  “哎哟,哎哟!”他号眺大哭,跪在地上,“支书呀!”
  阿丽看着这幅场景,倒是渐渐从恐吓中回过味来,她眯起眼睛,冷声道:“哼,猫哭耗子假慈悲!”
  唐乏初只匆匆回头看了一眼,再回过头来,只道:“坏了。”
  阿丽探过头去,看到女人一动不动。
  “死了?”阿丽去摸女人的鼻息,抬起眼看着唐乏初,“死了!”
  “阿丽——”
  这样叫着的,是阿丽的父亲,他举着铁锹就跑了过来,火急火燎:“阿丽,阿丽!”
  唐乏初手里握着的草药全都散了,他垂下手,瘫坐到地上。
  这时候,门口走进几个人来。
  最前面的是独眼,他一手拿着枪,一手拉着猎狗,脸上的绷带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狰狞的半张脸,当他愉悦的笑起来时,那半张脸的五官并没有被带起来,皮肤又干又红,看上去说不出来的诡异。
  他“啧”了几声,算是对地上惨状的描述。
  随后,看见唐乏初,他眼睛一亮,吹了个口哨:
  “哟,瞧瞧咱们发现了什么。”
  “小唐啊,”村长抹着眼泪,被旁边的猎人扶了起来,他失望地看着唐乏初道,“村子待你不薄啊,可你却,你却——”
  “他救了俺!”阿丽呛道,小姑娘脸上都是血,一双大眼睛瞪得滚圆,看上去竟有些可怖,“他——”
  阿丽的爹踉跄几步走来,甩了阿丽一耳光!
  他在哆嗦,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直直指着她,眼里都是泪:“你呀,你就闭嘴吧!”
  独眼看戏似的在旁边微微笑,心情看上去竟是很好,此时甚至当上了和事佬,走上前去拍着阿丽他爹的肩膀:“嗨呀,小孩子嘛,有情绪是正常的。”
  阿丽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她阿爹,她阿爹满脸苦涩,这时佝偻着腰去拉独眼的手,赔笑道:“大哥,俺闺女小,不懂事,她什么都还不知道呀……”
  这些话唐乏初都没有听进去。
  事情一桩接着一桩,他此时才真正有了喘息的机会,只觉得周遭一片模糊,好似什么都不复存在了。
  他在赶来的路上不是没有看见,他自幼长大的村子变成了什么模样。
  死人了,一定有不少人死去了,这之中会有他印象深的,也有印象浅的,这些面孔却并不陌生,当他想念村子的时候,总会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在莫咽的仇恨和村子的羁绊之中苦苦挣扎,每日每夜都活在煎熬之中,最后依然是不作为。
  他没有立场,对谁都不坚定。
  在态度上,是这样的。在能力上,他一样做不到万全。
  手上还残留着支书媳妇最后的余温,他怔怔盯着满手干涸的血,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这时,外面的哭声断断续续,此起彼伏。
  门口跑进来一个猎人,对着独眼一阵耳语。独眼露出夸张的表情,说了句:“噢,既然这样,就留它一条命。”
  他伸了个懒腰,笑眯眯走到唐乏初面前:“唐兄弟,我先给你呀,道个歉。”
  唐乏初费力地抬起眼,看着独眼唱戏般地跟他说道:“你是真让人佩服呀,跟着进化狼一起玩儿,我这就一只眼睛,可不是把你当成狼了嘛,左右我也不能给自己开脱,不如这样,你打我一枪,咱们就算扯平了。”
  说着,他还真把怀里的枪奉上,毕恭毕敬塞唐乏初手里:“诶,您端着。”
  几个猎人面色各异,只有村长阴着脸。
  他早就知道独眼性格不正常,少有人受得了,之前好赖身边还有个熟悉他属性的狗乐,现在那个人也跑掉了,和这个独眼沟通就变得更困难了!
  村长在这之前跟村支书说,放一万个心,我叫人看着你呢。
  这话他要烂在肚子里了,就今天中午,他安排在支书家外面的人跑来告诉他,狼进村了,看样子奔着支书去呢。
  这可真是如他的意了,他连忙把得力的人都叫到自己家来,大门紧关,时刻准备应战,同时掐着时间,过了一阵子才放炮通知独眼他们回村。
  死人嘴里是吐不出东西的,有什么脏水都可劲儿往他身上泼。
  这样想着,村长嫌恶地盯着地上的烂肉,他倒不觉得害怕,也不愧疚,就是恶心。
  他看着独眼在唐乏初面前左右转悠,嘴里念念有词。
  这个唐乏初是作茧自缚,之前搞那么一出,现在又跟狼一起出现在这个村子里,狼还干了这些有目共睹的事儿……
  想到这里,村长忽然很愉快。
  村子损失惨重,唐乏初又上赶着来当替死鬼,到时候给上面通告,卖个惨,指不定那大明星还会多拨款给他,这可真是一件大好事儿。
  他咳嗽两声,走上前痛心疾首道:“小唐,这次你可不能怪我不留情面了!”
  说完,他便招呼道:“来啊,把他绑起来!”
  他身后几个小伙子就要上,独眼突然扭过头道:“怎么这么对我们小唐呢?”
  村长对他不满,语气也僵硬:“他带狼来袭村,这是要抓起来给上面处置的!”
  “什么呀就给上面处置,”独眼大声嚷嚷,怪模怪样的,“你说同在一个村子里,村长先生,您可真是没有同理心哟。”
  村长背着手,正义凛然:“他带狼来攻击我们,可有过同理心?你不是我们村子的人,怎会感同身受?”
  “指不定人家有苦衷呢,瞧瞧你,什么都往坏里想。”独眼说着,又微笑着蹲下来,双手交握对着唐乏初说,“小唐重情义,现在被他的狼兄弟撇下了,心里一定不舒坦,没关系,我来帮他找回——”
  他话没说完,沉默木讷的唐乏初猝然一拳勾到他脸上,独眼反应也是快的,脸上笑容不变,脖子一歪便躲掉了,唐乏初却不恋战,忽然变了姿势,把阿丽攥到怀中,一手攀上她的脖子,对着村长冷冷道:“让我走。”
  阿丽猝不及防成了人质,下意识叫了一嗓子。
  阿丽的爹大喝一声,红着眼道:“唐乏初!你敢——”
  村长面上不变,心里转悠着千百个主意。
  场面混乱起来,只独眼还在哈哈大笑,他甚至盘腿席地而坐,鼓起掌来:“啊哟,我们小唐是真聪明呀。”
  唐乏初另只手攥着独眼刚刚给他的枪,轻轻晃了晃。
  只怕这枪里根本没子弹。
  但是面前这几个猎人手里的枪是肯定有子弹的,他不能硬闯,那样根本出不去。
  现在……他汗淋淋地想,只能借助阿丽压一压村长,她阿爹在场,动静也够大,这事儿是不光彩的,看刚刚村长还要猫哭耗子演一场戏,就知道他不会这么快撕破脸皮。
  果然,村长皱着眉道:“你个大男人,竟然绑架小姑娘来要挟我们。”
  独眼站起来,拍拍屁股,蹦跶到一个猎人那里,突然一手抢来枪,眯着眼睛瞄准阿丽,竟然毫不迟疑要开枪,唐乏初脸色一变,抱着阿丽扑倒在地,这枪就空了。
  阿丽的爹吓破了胆:“啊——”
  周遭的猎人是眼疾手快的,火速上前把唐乏初按住了。
  “哈哈哈,”独眼笑得开心,“我就说嘛,咱们小唐是重情义的。”
  村长实在装不下去了,黑着脸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可不是势均力敌,独眼那儿有枪,他兄弟们也端着枪,不好硬碰硬。
  “我不是说了吗,”独眼一跳一蹦的到了唐乏初跟前,再次蹲下来,摸了摸唐乏初咬牙切齿的脸,“我得帮咱们小唐把抛弃他的狼兄弟找回来。”
  “好奇怪呀,”他一脸天真道,“你那狼兄弟肯为了你咬烂我半张脸,现在却丢下你不管,是已经不爱你了吗?”
  唐乏初忍着恶心和狂怒,压着火和他好声说话:“你想怎么样?”
  独眼贴过去,和他笑眯眯说:“有个好消息,刚刚发现了一只进化狼,不过我没叫人打死,打算留它一条命。”
  唐乏初拼命抬起脸来,目光狰狞。
  “别担心嘛,又不是你的狼兄弟。”独眼还是在笑,“但是它可以帮咱们把你的狼兄弟找回来。”
  说着,他从腰侧抽出一把小刀,雪亮的刀片泛着银光。
  “小唐,你忍一下喽。”
  他这样说着,按住了唐乏初的手。
  村长吓了一跳,大步走上前,这人要是被动了私刑,还怎么往上报呀!
  然而那几个人目光凶狠,他自认不敌,无奈退了几步。
  唐乏初剧烈挣扎起来,眼睛血红:“你不如一刀了结了我!”
  “那可舍不得,”独眼缠绵地说道,他舔了下唇,“别怕,一下子就过去了。”
  说完,他一刀刺下去,砍在唐乏初的小手指上!
  “哎呀,”他嘻嘻笑着,好像切菜一样上下划动,“怎么这么硬,都切不开。”
  十指连心,剧痛从手指蔓延全身,唐乏初瞪大眼睛,死咬着唇不肯叫出来,直到嘴里都是血腥味,独眼才把他的小指锯了下来。
  他如获珍宝,拿毛巾把那小指包了起来,递给一旁的猎人:“拿去,让那个狼回去告诉他们头儿,说有人想见见他。”
  村长气得脸都红了:“你以为狼会乖乖回来找你?怕不是又要杀过来了,到时候还要一个村的人陪你共葬!”
  “瞧您话说的,倒像是我的不是了。”独眼乐呵呵的,“我算着这时间,怎么我们一来,狼都收尾了,好像有人故意给它们争取时间似的,真是好奇怪呀,村长先生。”
  村长嘴巴一咧,背过身直叹气。
  他说:“你也不想想,那狼的报复你接得住吗!”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独眼说着,叫一个猎人拿着家伙来了,“这新型狼夹我做了也有些时日了,那聪明的小狼王自然懂我的意思。”
  说着,他对着唐乏初的方向甩了下头。
  唐乏初喘着气对他冷声道:“你怕是如意算盘打空了,它之所以抛下我,就是因为我惹怒了它,我们已经决裂了。”
  “啧啧啧,那你可是误会狼兄弟了。”独眼摸了摸自己干巴巴的脸,喃喃自语,“狼可都是重情重义的呢……”
  阿丽的爹抱着阿丽要离开,贴着墙在走,阿丽在他怀里突然听到唐乏初的惨叫声。
  她浑身一震,抬起眼来,看见唐乏初竟然被上了狼夹子!
  村长脸都歪了:“胡闹!”
  “胡闹什么?”独眼兴致勃勃,摸着下巴道,“这尺寸没想到还能放下人的腿,或许我未卜先知,又可能我和那独耳狼王有缘分呢!哈哈哈——”
  唐乏初双眼模糊,不知是血还是泪,他吃力问道:“这是什么?”
  “你不认识没关系,你那狼兄弟认识就行了。”独眼笑到眼泪都出来了,他抹着眼角,“哎呀,着什么日子,好事儿全赶上一块儿去喽。”
  唐乏初怔怔看着自己光秃秃的小指,不想他在丛林都不曾丧失什么,却在同类这里丢了一根指头。


第88章 以一换一
  狼林里,莫咽环视了一圈,目光投向晚秋。
  这是出奇的平静,却让人觉得失了灵魂。
  纵然有所心理准备,晚秋依旧往后退了半步,目光惶然。
  二球子匆忙赶到:“头儿,有情况。”
  它在莫咽耳边低语,再扬起头,看向远处的一只狼。
  这只狼嘴里叼着个毛巾,见到莫咽,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众狼凝气一看,毛巾被狼爪挑开,里面是一根血淋淋的手指。
  单一眼看去,妖妖就知道这是谁的手指,更不用说气味如此相似了。
  妖妖心里一震,顿感大事不妙。
  莫咽抓着土地走了过去,背部一点点拱了起来,这是极度抑制的疯癫前兆。
  那只带话的狼受了伤,佝偻着背部哆嗦道:“他,他们说要您去换。”
  小白投去一眼,目光犀利。
  这狼便磕磕绊绊说全乎了:“他们抓了唐乏初,还给他上了狼夹,说要您亲自去换,不然不放人。”
  越山和方叔对视一眼,默不吭声。
  小白若有所思:“他们没有说别的什么?比如怎么去,有没有说可不可以让别的狼跟着一起去?或者其他条件?”
  那狼只顾着摇头,诚恳道:“没有,只让我速速赶来,如若入了夜还不见您的影子,就后果自负。”
  这是绑架!
  二球子甩了下头,目光悲切地看向莫咽,直言不讳:“头儿,去了就回不来了呀!”
  晚秋见莫咽背影凄然,心里更加苦涩,痛声道:“他们让你去换,就是要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我们才做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只怕要把气全撒在你身上!去不得呀!”
  妖妖心惊胆战地挡在它前面,拼命示意它不要再说。
  见晚秋神色焦急,妖妖便硬着头皮道:“他们都是人,杀人犯法,并不敢拿唐乏初怎样。”
  越山此时却开了反腔,沉稳道:“既然手指都砍了下来,谁能担保接下来不是卸胳膊卸腿,那些猎人本就是亡命徒,折磨人的法子只会和折磨狼的一样多。”
  晚秋骇然道:“头儿要是去了才正中他们下怀,一个去了必死无疑,一个在那里却未必会死,这个买卖谁不觉得亏?”
  方叔瞥了晚秋一眼:“这你便要扪心自问,如若此时是要你去换头儿,你又会怎么做。”
  狼群的流派真是自始至终都稳如泰山啊,过去只能算是初现端倪,如今全部暴露了,这躁动的政治血液。小白心里笃定莫咽是会去的,所以这场争论毫无必要。
  它终于开了口,谨慎而沉重:“我们不如来商量一下如何尽量减少损失,把人给救回来。”
  “老祖宗把你们送到这个位置上,不是要你们对狼俯首称的。”
  另一边,独眼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对着一旁地上的唐乏初如是道,他擦着枪杆子,不时瞄唐乏初两眼。
  唐乏初眼前发黑,他大口呼吸着,几乎要晕厥过去,他的腿已经没有知觉了,血流不止,这让他身体的热量在流失,浑身颤抖不已。
  他直觉感到不好,这疼痛不至于让他死去,这样拖着很有可能会拖到莫咽过来——是的,他知道莫咽一定会过来,事情正在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他的嘴里被塞入一块毛巾,胶带缠了一嘴,根本无从发声,独眼也明白他的意图,不想他咬舌自尽,更不想他凭借任何微小的可能性自杀。
  如果被这样放置一天,他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死去,环境如此恶劣,伤口感染也是致命的,他想在莫咽来之前就这么死掉,哪怕莫咽过来了,看到的是一具尸体,也还有逃跑的可能。
  唐乏初的腿在挪动着,他不安分地在狼夹中努力撕裂自己的伤口,想要增大失血量,加速死亡的过程。
  独眼哼着歌,把唐乏初的动作尽收眼底,怜悯道:“啧啧啧,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呢。”
  说着,他跳起来,走到唐乏初跟前,用硬邦邦的鞋子踹了他一脸。
  唐乏初“唔”了声,咳出血来,脸霎时肿起来,乌青一块挤压着眼眶。
  独眼对施与痛苦有着疯狂的执念,一旦发现对方流露出悲惨的神色,他便感到兴奋无比。此时此刻,他的血液都在燃烧,嘴里情不自禁哼出曲子来,脚下跟着歌曲的节奏,膝盖弯曲着扬起腿来,踢了唐乏初一脚又一脚。
  唐乏初已因为失血过多处于半昏迷状态,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被动承受,好在身体上的痛苦让他愈发清醒,他吐出几颗带血的牙齿,在昏迷的边缘找回自己的声音:“就为了一己私欲,你真是可悲。”
  “可悲?”独眼抓起唐乏初的头发,笑嘻嘻瞅着他,“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哟,不比我这张脸好到哪里去,你说你的狼兄弟见了你,会不会以为你是一头又蠢又丑的猪头哟?”
  唐乏初冷声哼哼着,突然唾了他口唾沫。
  独眼躲开了,脚高高一抬,踩到他脑袋上,这是用了力的,泥土混合着血腥味重重挤压着唐乏初的脑袋,他耳鸣轰响,脑袋好似不负重量的气球在吱吱作响,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痛,身体开始不自然的抽搐:
  “你有种……就杀了我!”
  他的双手在地上扒着,一字一句含糊不清道:“杀了我,你敢不敢……!”
  “我可从来不会这么随意抹去一个生命的存在,”独眼因为兴奋,战栗不止,他仰起头,深深吸了口气,发出轻快的笑声,“生命如此珍贵,要两眼一黑就这么死掉了,才是浪费。”
  “你真是……变态!”
  “谁说不是呢,”独眼兴致勃勃抬起头来,往门口吹了声口哨,“啊呀,小唐,猜猜谁来了?”
  唐乏初在剧痛中浑浑噩噩的,只觉得心里一沉。
  独眼尤嫌不够,想搞出更大的仗势,突然一脚狠狠踩到唐乏初的胸膛上,差点让唐乏初把心肝肺脾都吐了出来,粗喘着干呕了一声。
  ——莫咽听到了。
  小白心中暗道不好,却没想到莫咽只是背影微微一颤,便再无反应。
  同行的还有二球子,他们化作人形,高举双手,在几个持枪举向他们的猎人面前缓缓靠近。
  那几个猎人之中有两个红了眼睛,他们的亲人在不久之前丧命狼口。
  独眼拿毛巾精细擦着手指,姗姗来迟,见了他们居然眉开眼笑:“来的可真快。”
  莫咽面若冰霜,风尘仆仆,看样子路上很急,他冷冷注视着几个黑窟窿似的枪口:“我既然来了,你就不能再动他。”
  “这是自然,”独眼吹着口哨歌,靠在墙上,戏谑似的拍了拍几个猎人的肩膀,“啊哟,这么紧张呢,放松些。”
  一个猎人不为所动,眼睛赤红:“今日没有人能拦俺,俺要为阿娘讨命!”
  说着,就要扣动扳机,独眼笑嘻嘻伸过手去,却是力道之大,生生将他的胳膊扇开,这枪便打飞了。
  这不是闹着玩的,猎人一震,独眼好兄弟似的揽着他微笑道:“何必这么气急呢,人家既然来了,就不会叫我们不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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