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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大人要逼婚-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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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桌上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严循一虚咳了一声,冲严潼歉意一笑:“吓到你了?童童别怕,我只是觉得你跟我们夫妻很有缘分,所以想让你做我们的孩子。你愿意吗?”
  严潼听到“孩子”两个字时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黯淡下来,小心翼翼的去看严夫人。
  严循一也看向严夫人。
  严夫人随即笑道:“若童童愿意,我自然也是开心的。”
  严潼毫不犹豫的点头,小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
  从此,严潼成了严家大小姐。从厢房搬到了主院,和严家夫妇的屋子只隔了三个房间
  三个月后。
  严家两口子正坐在庭院里教 严潼写字,管家来禀报说老爷的远房表妹来府上探望。
  严夫人愣了愣,疑惑的看向丈夫:“是哪门子的亲?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严循一不甚在意的笑笑,俯身继续握着严潼的手教他写字:“是母亲一个表妹的孩子,跟咱们远着呢。她嫁人以后咱们也有十几年不曾走动了,谁知道她这会儿上门干什么呢?”
  严夫人点点头,吩咐管家将人请到正厅。
  管家去安顿客人,这边三人也各自收拾收拾赶去了正厅。
  严潼瞥了一眼座上的妇人,三十来岁的样子,衣饰华贵,眉眼间都透着一股子傲气。
  他皱了皱眉,又看向她旁边的那个位置。
  大概十四五岁的一个小公子。
  长的倒真是不错,只是从入席到现在一直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听着大人们叙话。
  严潼鄙夷的想,怎么这对母子都一个样?怎么看怎么惹人讨厌。
  原来这妇人唤严别枝,十五年前嫁到蜀中,嫁的是个书香世家,丈夫是在朝廷里做官的。两家人本就是远亲,加上没什么交集,所以也就多年不曾走动。
  只是近年来她小叔子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也想起做生意,一家人原来也不愿意,说商贾低贱,会让人看不起。
  没想到她那小叔子是个有点儿手段的,几年下来,竟还真做的有模有样。
  一家人也变了态度,让他只管去外面闯闯。
  生意一扩再扩,虽然还算顺利,但总之没个人帮衬,走的分外艰难。
  这不,一家人脑筋一转就想到了严循一。
  说了这半天,严循一也早就明白严别枝的意思,笑吟吟的应了说尽力。
  虽然没得个准信儿严别枝也是高兴的,只要严循一不为难,想必她那小叔子也是能混个模样出来的。
  她微微放下心来,低头抿了一口茶,这会儿才看到那边还坐了个严潼。
  这一眼看见她眼睛都瞪大了。
  好精致的孩子。
  严家夫妇本来只打算留严别枝母子两天的,但严别枝说多年不见甚是想念家乡的风土人情,想在这边转转。严循一无奈,只得继续招待着,每天派人带那对母子到处逛。
  但严别枝的要求却奇怪,说她那孩子怕生,想让严潼陪他们一起去,两个孩子或许能聊到一起。
  那孩子闻言面无表情的看了自己母亲一眼,沉默着不说话。
  严潼也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那孩子,这样叫怕生?
  严别枝眼神恳切,又一脸担忧的看向自己的儿子,那孩子很配合的说了句:“表叔,可以让严小姐跟我们一起去逛逛吗?我会保护好她的。”
  保护。
  严潼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这个面无表情的家伙能不能保护他另说,可他现在很想揍他一顿却是真真切切的。
  严循一只得点头。
  到了街上,严别枝就带着两个丫头去逛首饰铺了。叫了几个丫头小厮远远地看着小姐和小公子。
  临行前还特地俯身在自家儿子耳边神秘兮兮地说了句:“珩儿,好好陪人家姑娘逛逛,母亲很喜欢这丫头。”
  那孩子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一会儿乖巧的点点头道:“是,母亲。”
  严别枝高高兴兴的走了。
  两个孩子互瞪着彼此,忽然,严潼见那木讷讷的孩子提着嘴角笑了一下,然后对他说:“严小姐,我带你去买冰糖葫芦好不好?”
  笑的真难看。就算不乐意,连敷衍一下都做不到吗?严潼不停腹诽。
  说罢,就带着严潼去了另一边买了许多小孩子爱吃的糖食。
  严潼左右手都拿满了东西,见他还有继续买的架势,赶紧很嫌弃的叫道:“喂,你给小猪儿投食呢?”
  那孩子愣了愣,很不解的看着他道:“你不喜欢吗?”
  明明也不喜欢自己,却还一直不停的跟自己说话,不停的给自己买好吃的。
  装给谁看?
  笑那么僵硬,心思根本就不在这里。
  这人其实跟自己一个想法:压根不愿意和对方待在一起。
  一路以来,只有这个困惑的表情是发自内心的。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知道严潼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严潼看着他有些委屈的眼神,心情好了一些,但还是不耐烦地叫道:“喂,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闻言又笑起来。
  严潼皱紧眉头,怎么又装上了。
  那人笑着说:“我叫季珩”见严潼一脸不善的表情,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
  严潼低下头,不耐烦的说了句:“没有。”
  口气很冲,把脚下的一个小石子踢的老远。
  季珩看严潼真的生气了,便叹了口气对身后的丫头小厮说:“你们先去找我母亲吧,我带严小姐去另一边看看。”
  季珩已经十五岁了,面无表情的样子颇有些威严,几个丫头小厮领命离开。
  等人都走远了,才带着严潼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严潼离他远远的,直接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季珩没什么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稍微离的近了,低声缓缓说道:“对不起。”
  严潼皱眉看他:“你做错什么了就对不起?”
  季珩依旧面无波澜,看着他的眼神平静道没有情绪:“生气、喜悦、怨愤……我感觉不到这些浓烈的感情,也做不到根据别人的情绪给出恰当的回应。久而久之就变得孤僻,母亲很担心我,但她一直以为我是怕生,总希望我能多和别人说说话。”
  “刚刚我母亲告诉我她很喜欢严小姐,希望我能跟严小姐做朋友。我不想让她失望,也不想让她觉得我不正常,这才冒犯了严小姐。对不起。”季珩再次说道。
  严潼眨了眨眼睛,努力让自己用正常的表情面对季珩:“你……没有喜怒哀乐?”
  季珩平静的点点头:“严小姐,我母亲不知道这些,希望你能替我保守秘密。”
  严潼顿了一下迷茫地点点头。
  严别枝回来看到两个孩子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样子别提多高兴了,大手一挥又给严潼买了许多漂亮的小裙子。
  严潼脸色铁青,严别枝却对此毫无察觉,带着一大堆东西和两个孩子慢慢悠悠的回了严府。
  晚上两家人坐在一起吃饭,严别枝的一席话让严循一一口饭噎在喉咙口差点没憋死。
  “表哥,表嫂。我和珩儿也在这儿打扰了一月有余了,心里十分愧疚,今日带着两个孩子去逛,挑了些孩子喜欢的,也挑了些表哥表嫂喜欢的,就当是我这做妹妹的一点儿心意,希望表哥表嫂不要嫌弃才是。”
  严循一还没说什么,严别枝就又自顾自说了下去。“只是有一件事,还望哥哥嫂嫂千万不要怪我。这一个月我都和两个孩子处着,看我家珩儿整日里眼珠子都快挂童童身上了。”
  她笑了笑说:“珩儿从小也没见对谁这么亲热的,可见他是真的喜欢童童,今儿妹妹我为了孩子搁下这脸皮不要了,想向哥哥嫂嫂求个亲,能不能把童童定给我们家珩儿?”
  严循一一口饭噎了好久,严夫人给他递了一杯茶,他喝了茶才给顺了下去。半天才震惊道:“你说什么?!”
  季珩也微微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己母亲。
  严潼一脸掉进粪坑的表情。
  严别枝不好意思的笑笑:“嗯,我想替珩儿向哥哥嫂嫂求个亲。希望咱们季家能有那个福分,以后能添个童童这样懂事乖顺又漂亮精致的媳妇。”
  严循一毫不犹豫道:“不行,童童才九岁,说这些未免也太早了。”
  严别枝闻言低了低头眼看着眼眶就红了起来,声音听起来也楚楚可怜:“表哥可是看不上我这孩子?也罢,是我家珩儿太愚拙了,配不上童童。”
  严循一一看他这表妹居然自贬来误会自己的意思,当即有些气恼,但对方是个女流之辈,又不好跟她拿气,只得沉声道:“你也别这样说,童童确实还小。”
  严别枝抹了抹眼角道:“也不只咱们一家这样早就定下来的,出了严府的门,这样的事多了去了。只看表哥表嫂看不看得上我这拙子罢了。”
  严循一噎了半天,拒绝也不是答应也不是。
  还是严夫人笑了笑道:“珩儿是个顶出息的,我们夫妻哪儿有看不上的道理?只是童童太小,说定下了确实不合适。不过妹妹也别生气,咱们今天只当立个君子之契,若七年后珩儿还是喜欢我家严潼,严潼也钟意珩儿,那我们就结了这个亲家又如何?”
  一番话留够了余地,严别枝也不好再说什么,又住了几日之后便带着季珩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少年严潼(嫌弃脸):谁要跟爱装的面瘫定亲?起开起开!(超不耐烦)
  少年季珩:严小姐不喜欢我,肯定是我做的不够好……(委屈巴巴)


第7章 定情信物
  只是那以后的每一年开春都会派人来接严潼到他们家去玩几天,美其名曰亲戚间要多走动。
  一开始严循一不同意,最后扛不住她一封书信一封书信的催,还是同意将严潼送去几天。
  转眼间严潼就十二了,季珩也十八了。
  这年严别枝再次带着季珩来了严府,却是为告别。
  纵使事情已经过了百年,但严潼还是会忍不住想,如果严别枝当年没有带季珩来严府,没有为他们定下婚契该多好。
  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没用。
  他是季珩的行差一步,季珩却是他的命中大劫。如论如何都躲不掉的。
  那天严别枝来辞别,顺带说了事情原委。
  原来蜀中近两年不是很太平,总有人家半夜发出哀嚎,第二天去看,房间里就只剩了一具尸骸。
  报了官官府也没办法,反而折损了许多衙役。
  又请了许多高僧道士来,最后也都不了了之。
  最后闹的没办法,州府只得派人去千里之外的西岭请当地的修仙门派前来清除邪祟。
  那人去了许久,约摸三个月的时间才请回一个白衣玉冠的道人。
  那人自称是西岭长风派无契长老,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总之那仙风道骨的道人来了没多久,当地就再没出过什么乱子。
  无契偶然见过季珩一面,临走的时候说季珩很有慧根,问他要不要跟自己走。严别枝和丈夫自然都不同意,但没想到季珩却犹豫了,在无契要离开的时候答应了他。
  严别枝为这事气的生了一场大病,季珩每日守在母亲床前,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默默的照顾母亲。季父劝也劝了,打骂也打骂了,可季珩就是坚持要走。
  夫妻俩问他到底图什么?他平静道:“这些邪祟敢来一次,必定还敢来第二次,我们总不能一直到千里之外的地方去求助。爹娘,让孩儿去吧,孩儿学成必然归来。”
  最后严别枝还是拗不过自己儿子,慢慢的态度也就软化了。
  季珩也以为再过个个把月,爹娘也许就想通了。
  没想到严别枝妥协是妥协了,却提了个要求:要他六年后回家和严潼成亲。
  这次无论季珩有再多说辞严别枝都不答应了,只说只要他答应这个,立刻就放他走。
  季珩想了想,就算他不娶严潼,以后父母也会逼着他娶其他姑娘。
  与其这样,倒真不如娶知根知底的严潼强。
  于是他也退让了一步,答应六年以后无论学成与否都会先回来和严潼成亲。
  严别枝这才高高兴兴的带他来了严府,让他跟严潼好好道个歉,再做道别。
  严家夫妻倒是没说什么,当初也没谁说是定死了。季珩走了,若他日严潼看上别家公子,日后许了人家,季家也说不得什么。
  严别枝一边和严家夫妻叙话,一边给儿子使眼色要他带严潼去另一边说话。
  季珩无法,只得带上严潼走到了偏厅。
  季珩总觉得严潼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扭捏娇羞,两人待一块虽然没什么话好说,但也不至于尴尬。
  两人面对面坐在窗边,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还是季珩先开的口:“童童,我知道你还小,跟你说这些有些不合适,但我等不到你长大再来跟你说这些话了。因为我自己的原因,这么多年我身边也没个朋友,你算是我唯一的伙伴。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但我真的很愿意这么一直跟你相处下去。所以,童童,你别喜欢其他人,等等我好吗?”
  严潼面色古怪的看着季珩,最终坚定道:“我不会等你的。”
  这是严潼第一次在季珩眼中看到了除平静以外的其他情绪:错愕。
  但这难得的情绪在季珩眼里也是稍纵即逝的。季珩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了。”他平静的笑了笑道:“童童,你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
  严潼看向他,他道:“一会儿出去了你能不能先帮我瞒住母亲?等我离开了会在书信里跟她解释的。”
  严潼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
  阴寒的后殿。
  不知过了多久,严潼才回头望了一眼冰棺中的男人,苦涩的弯了弯嘴角:“父亲,季珩……来长恨殿了。”
  “在妖渊里的时候,有时候我会想,父亲你真的爱过尤灵吗?要说不爱,你怎会那样疼爱她?要说爱,为什么她身份暴露之后,就宁死也不愿意再跟她在一起?”
  “父亲 ,你说过的。地狱里一定都是恶鬼,但人间却不一定都是善人。”严潼垂着眼,声音很闷,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在像父母哭诉。“可是为什么啊,你还是离开了那个女人,季珩还是要杀我。”
  冰棺里的人已经这样躺了百年,面目柔和,恍如严潼初见那人的光景。
  仿佛他身上那些背叛离弃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严潼忽然自嘲一笑:“说起来,这一点上,我和尤灵挺像的,都一样的自作聪明。”
  “父亲?如果你知道我是尤灵的亲生儿子,是生来就沾满罪恶的妖帝之子,你还会允许我这样叫你吗?”
  说完又低声喃喃道:“幸好你什么都不知道。”
  他深深叹了口气:“百年光阴,姑且也能谈一句平生了。如果再来一次,我不会再去寻尤灵,也不想再认识季珩。爹,我后悔了。”
  仔细想想,严潼毕生所求,不过一个真心实意嘘寒问暖的人、一盏寒夜凄凄不会熄灭的灯。
  可偏偏,求不得。
  闭了闭眼,侧过身子用脸贴了贴冰棺,随手结一个虚境,严潼看着虚境中尤灵愤怒阴戾的脸,眼角泛着红,紧抿着唇。
  半妖半魔之躯,生来就被囚禁在寒冥之地,是灾难是祸害是耻辱,从来没有人希望他活,从来没有。
  可惜这么简单的事情,他竟用了百年来醒悟。
  水雾结成的虚境之中,是严别枝带季珩来严府告别后的几段情景。
  严别枝见两个孩子一前一后的走出来,脸上也没什么异色,只当是季珩终于开了窍,把人家姑娘哄开心了。于是高高兴兴的告了别,带着季珩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还硬要季珩把随身的玉佩取下来送给严潼,说是就当留个念想。
  两人无奈的又配合着演了一出难分难舍的戏。
  季珩不久后就被无契接走了。
  一年后季珩来信说清楚了他和严潼之间的事,严别枝气的又病了一月,过后又来劝严潼让他别当真,说季珩一定会回来的。
  严潼点点头不可置否。
  同年又三月,这时候严潼已长高不少,跟严循一站在一起,已经到了他的肩头。
  在他十二岁以前严循一还会偶尔来他房里给他送些羹汤,十三后严循一就不怎么来了,常嘱托丫头婢女来,或者让严夫人来。
  这天晚上,严夫人来给他送消暑的时令水果。
  最近严潼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怎么回事,晚上总是会浑身发热,背脊刺痛。
  怀孕三月有余的严夫人最近也不怎么好,经常腹痛难忍。
  平常严夫人很少来看他,所以他没想到严夫人今天会来。
  严夫人看上去脸色不是很好,此刻她看着赤着上半身躺在趴在床上满头是汗的严潼,眼神阴冷。
  她把手中的水果放下,反手关上了屋门,慢慢向严潼走去,每走一步都都能听到她紧握的手发出的咯咯声。
  她紧盯着严潼背上那已经成型的黑色妖翼目光似淬毒一般,语气森寒:“为什么,你的妖翼会是黑色的?”
  “你果然是个怪物,居然骗我你是女孩。我当初就不该心软!我就知道,我早该杀了你的!从你从寒冥之地逃出来的那一刻,我就该杀了你的!”
  “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为什么不能放过我腹中胎儿?!严潼,你去死吧!只要我尤灵活着一日,你就休想动我孩儿半分!”
  从她进屋看见严潼背上那对黑色妖翼时,她就知道两个人之间平静的日子已经结束了。严潼一定是来报复的,严潼不会让她平安诞下腹中胎儿的。
  尤灵此时已经不再是平日的温婉模样,眸光狠戾竟如妖物。
  严潼忍着剧痛挣扎的想坐起来,他痛的几乎发不出声音,但还是望向尤灵颤声道:“娘,我没有骗你,没有……骗你。”
  “当初我进严府时,是那丫头误以为我是女孩,就给我找来了一身女子的衣服。后来我穿着那套衣服去见娘,没想到娘却对我笑了。我以为娘喜欢我那么做,才一直没说自己的身份。娘……我没骗你。”
  说话间,严潼已经痛的再次趴倒在床上。
  一般的妖七岁就会生出妖翼,男妖生黑翼,女妖生褐翼。
  严潼因为从小身体虚弱,直到九岁才修炼出妖力,从寒冥之地逃出来。十三岁才第一次生出妖翼。
  尤灵却似没有听见他的辩解,手心反转,再看向严潼时手心已经出现了一把火。
  蓝色的,来自寒冥之地的妖火。
  “严潼,你害得我还不够惨吗?你害我被亲族背叛,害我被妖族瞧不起,害我修为减损差点死在巫妖手里。还不够吗?我不杀你已经是仁慈,你为什么还要从寒冥之地逃出来?为什么还要还害我的孩子?!”
  “严潼,我尤灵从来不欠你什么!既然你死心不改,那我今日便清理门户!”说罢便将那团妖火打向严潼。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这算不算大型家暴现场……


第8章 再次逼婚
  严潼妖力不足,那妖火打在身上几乎要了他半条命。他痛的蜷缩在床角起不来,突然就落了泪,用很低的声音说道:“可是,我也是你的孩子啊……”
  尤灵还要再起妖火攻击,外面突然传来严循一的声音:“夫人,童童睡下了吗?”
  尤灵立刻收起掌心的妖火,警告的看着严潼,柔声道:“你先去休息吧循一,我和童童说几句话就过来。”
  门外传来严循一爽朗的笑声:“好好好,你们娘俩说心事呢?那我就先走了,你一会儿回来多叫几个丫头跟着,小心着身子知道吗?”
  尤灵温柔的哎了一声,门外又响起严循一离开的脚步声。
  “娘,你真的想杀了我吗?”蜷缩在床角的严潼突然看向尤灵很虚弱的说道。
  尤灵从没正眼看过严潼这个人。
  在她的眼里,严潼是他耻辱的象征,是她遭受背叛、驱逐的罪魁祸首。
  她囚禁了严潼九年,严潼一定是来报仇的。
  可是,他以为的那个严潼,一定不会露出这样凄楚绝望的眼神。
  他是同时拥有妖魔两族最高神力的严潼,绝对不会是眼前这个脆弱的小孩子。
  尤灵莫名心里咯噔一下,她迅速抛开心里那股不适,看向严潼冷声道:“我不是你娘。不过是一个阶下囚,有什么资格做妖帝的儿子?”
  严潼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头望向尤灵,眼睛里光彩熠熠,仿佛盛放着他最后的希冀,他小心翼翼又满怀期盼的问:“是不是我没有黑色妖翼,你就愿意继续做我娘亲?”
  尤灵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愣了一下。
  没有妖翼的妖,根本不足以称为妖。
  不过是待宰的一块肥肉罢了。
  鬼使神差的,尤灵点了头。
  严潼一下子又高兴起来。慢慢盘坐起来,运起自己体内所有妖力。
  震碎了自己刚生长出来的妖翼。
  撕心裂肺的哀嚎,严潼的血溅了满床。
  断翼如取心。
  在严潼断翼的同时,尤灵的腹痛减缓了很多,她轻抚了一下隆起的小腹,面无表情的转身,临出门前没什么情绪的说了句:“不可能就这么了结的。”
  从那天起,严家大小姐开始卧病在床,再没有踏出主院一步。
  这一待就是三年。
  尤灵生下了一个健康漂亮的女孩,严循一给她取名严宴。
  严宴很乖,虽然尤灵不准她到严潼房间里去,但小小的严宴还是总往那里跑,每次哭谁都哄不好,非要严潼抱着才肯笑一笑。
  严潼说不上对严宴是个什么感觉。
  太多东西说不清了,所以他只能麻痹自己当严宴不存在。
  可是严宴的哭声太嘹亮了,他想装作听不到都不行。所以他总是妥协,总是对哭着看他的严宴毫无办法。
  抱着睡过去的严宴,严潼心里泛着苦。
  只有来接严宴的时候,尤灵才会来自己这里一趟。
  这天严循一抱着严宴和尤灵一起来看严潼,严潼看着三人站在一起的画面鼻子一酸,不知所措的叫了声“爹、娘。”
  严循一应了,尤灵却只是看着他。
  严循一想着说些乐呵事让“大女儿”高兴高兴,也没注意到尤灵的反常,严宴伸长了手要严潼抱她,严潼只得把她接过来抱在怀里。
  严循一欣慰的看了一眼“两姊妹”笑了笑道:“童童啊,你还记得季珩吗?”
  严潼想了想,嗯,忘的差不多了。他应道:“记得,爹,怎么了?”
  “那孩子出息了,听说短短六年时间就已经悟了道,成了长风派仙尊了!”严循一笑呵呵道。
  严潼倒是真的惊讶了一下,那个总是面无表情的人做了仙尊了?
  他心不在焉道:“嗯,挺好的。”又好奇地问道:“爹,你是怎么知道的?”
  严循一笑了笑:“长风派要招收新弟子的榜已经再城门边上贴了三天了,咱们这儿几乎全城的人都知道了。”
  “招收新弟子?”严潼随口道。严循一正要说什么,忽听身后的尤灵道:“让严潼去吧。”
  严循一愣了一下,皱着眉看向尤灵:“夫人,你在说什么?”
  严潼也看向尤灵。
  尤灵又道:“循一,你先带严宴出去吧,我和严潼说几句话。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严潼看了眼尤灵又看了看严潼,对后者轻声说:“童童别怕,爹不会让你去遭那个罪的。”说完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尤灵,抱着严宴出去了。
  “去长风派,潜心修炼,重塑你体内的灵力。”尤灵面无情的看着严潼道。
  严潼低着头沉默了一下,在尤灵转身前道:“我已经拼命压制我体内的力量了……”
  尤灵顿下脚步,声音甚至没有一丝起伏:“你在寒冥之地我不杀你,是因为我会遭到反噬。三年前我不杀你,是因为你自断妖翼对我的孩子没了威胁。而你待在这里,体内的力量只会一天比一天强,迟早有你控制不了的那一天,到那一天,我一样会杀了你。”
  严潼听见尤灵声音有些冰冷的说:“你我是天生的仇人。我们体内的妖力同源相冲,只会不断的吞噬彼此,至死方休。你离开或者我杀了你,你自己选吧。”
  严潼把头低的很低,缓缓吐出一句叹息似的自语:“我离开。”
  一月后,严循一把这个养在身边整整六年的“女儿”交到了那些弟子手里,含泪送他离开。
  ……
  冰棺之旁,严潼咬着牙挥手震碎了虚境,眼中已起了雾。
  这就是尤灵。
  他的亲生母亲。
  从他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把他囚禁在寒冥之地。
  等他好不容易逃了,千里万里的寻着妖息找到她,尤灵又因为发现了他是男子而起杀心,逼他自断妖翼。
  最后就算这样也容不下他,要逼他永永远远离开临州。
  说来可笑,天底下还有哪个母亲会憎恶自己的孩子到看都不愿看他一眼,把孩子生下来九年竟然连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父亲,我真的,生来有罪吗?”严潼望着冰棺里的男人,几近哽咽。
  “禀告尊主,青穹顶那个仙首快把大半个寒冥之地砸烂了!”骨佘安顿好了青扇书生几人,路经寒冥之地,听到里面一阵轰隆之声,进去一看,寒冥之地已被毁的一片狼藉,季珩苍白着脸靠在囚笼里大口喘着气,见他进来,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
  无甚精神地说道:“告诉你们尊主,他什么时候履行约定,我就什么时候停下。至死方休。”
  骨佘眉头抽搐。
  这是什么泼皮无赖?真的是叱咤整个修真界的衡君仙尊本人?
  虽说就算毁了寒冥之地,关在里面的人也不可能逃出去。但承袭几百年的寒冥之地被毁成这个样子……
  骨佘看了看那个狼狈苍白的男人。
  决定还是不招惹这个连尊主都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处置的人。
  到了别人的地盘上还这么嚣张,傻子才看不出两人之间的猫腻。
  骨佘历经几代尊主,早就成了精,他是决计不会吃这样的糊涂亏的。
  于是他毅然决然的冷哼了一声,转身去找严潼了。
  在正殿里没寻着,想都不用想,骨佘就直接来后殿找人。
  果不其然,严潼又在这里守着那冰棺。
  “你、说、什、么?”严潼眼角的红还没褪下去,闻言又是震惊又是愤怒,一双狐狸眼都快瞪成了杏眼,咬牙切齿的。
  骨佘略做斟酌,还是没敢把季珩的原话说出来,委婉道:“尊主,那人说要见你,还说有什么约定。”
  话说出口,骨佘就听到了新任尊主大人把手捏的咯咯作响,说出的话更是阴沉可怖:“问罪台设刑架!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骨佘领命,走出两步又被严潼叫住,又折回来:“尊主。”
  严潼深吸一口气好让自己冷静一些:“派出去的那些人,有严宴的消息了吗?”
  骨佘愣了愣,不明白尊主为什么这个时候问起这个,只得老实道:“还没有。”
  严潼呼吸一顿,继而沉声:“继续加派人手,无论天涯海角,都要把严宴带回长恨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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