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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狐-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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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俩人出了院子,洪琛琛就小声问:“你在那边过的怎么样,什么时候请我们过去参观参观?”
胡绥笑着说:“你想去不就去了?”
“那不行,凌学长早就说过,李部不喜欢学员进他院子……”洪琛琛说着猥琐地一眯眼睛:“你今天晚上,要跟李部睡么?……哎呀,大家都是兄弟,有啥不好意思的。”
“咳咳咳,我们两个真的是很纯洁的男男关系,哥哥我还没有将他拿下。”
“你要不要我教你几招?”
胡绥看了看洪琛琛,忽然停下来说:“你看着我的眼睛。”
洪琛琛就停下来,认认真真地看了一下胡绥的眼睛,看着看着就脸红了。
“还需要你教么?”
洪琛琛摇头:“不需要不需要,你眼睛怎么那么会勾人!”
俩人从食堂借了东西回来,晚上就在宿舍里头开起了小灶。曾文问:“你这么晚跑出来,没事么?”
“没事,李成蹊早就睡下来了,老年人,都睡得早。”
“查寝的也都睡了,”洪琛琛披着被子说,“已经热了,咱们开吃吧?”
众人正要伸手,胡绥忽然拦住:“等一下!”
“怎么了?”
胡绥双手合十:“这个……也不知道百花洲是哪位大仙驻守,这个……弟子们在此吃肉,先贡献给您老人家尝尝。”
大家伙急忙也跟着双手合十,围坐着等了一会,四顾看了看,问:“可以了吧?”
胡绥大手一挥:“开动开动!”
大家哄笑出声,急忙伸出手来,你拽鸡腿我扯鸡翅,刚上手,房门就被人给踹开了:“你们在干什么?!”
胡绥立马爬起来,挡在荷叶鸡跟前:“什么都没干!”
对方手电筒往他脸上照,照的他看不清对方是谁。洪琛琛扯了一下他的衣襟,说:“是李小酒。”
冤家路窄!
“你们干什么呢?”李小酒冷笑着走进来,“好啊,你们竟然敢在百花洲开荤,说,这鸡是谁带进来的?”
大家都不说话,李小酒说:“百花洲吃肉,可是犯了大忌,不说,每个人扣三十分!”
“你扣分,你凭什么扣我们分?”胡绥说。
李小酒的手电筒又往他脸上照了照:“这里敢这么胡来的,也就只有你了吧。你是自己认呢,还是他们一起拖下水呢?……不说,那我可去禀告给宋老师了。”
“鸡是我带上来的。”胡绥说,“你有本事就去举报。”
“兔子精还吃肉呢。”
“百无禁忌。”
李小酒拿手电筒照了照地上那只冒着热气的荷叶鸡,伸出一只手来。
曾文立即把那只荷叶鸡捡起来,交到他手上。李小酒托了托,转身对胡绥说:“证物我先带走了,等着明天宋老师找你。”
李小酒说完就乐呵呵地走了,留下胡绥他们站在宿舍里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这可怎么办?”大家又尴尬又紧张,紧张的是这事要败露,尴尬的是又没勇气替胡绥承担。曾文说,“要不,我们一起去说,荷叶鸡是我们一起带过来的,法不责众,再说了,我们也还没吃呢。”
“不用,我自己扛,我不是有李部罩着么,没事!”胡绥说着拿起外套穿上,“你们别怕,有我扛着呢,我去找李部吹吹枕头风,嘻嘻嘻。”
大家伙本来还很紧张,见他这样就笑了,放心说:“对啊对啊,李部不发话,李小酒又能拿你怎么样。”
“朝中有人好办事!”
胡绥笑着从宿舍出来,这才慌里慌张地去追李小酒。
他觉得李成蹊那种遵守教条的人,未必会包庇他。虽然被撵下山的可能性只有千分之一,但到底还是有这个可能,他大功未成,可不能就这么被撵走了。
夜已经深了,他们是专挑大家都睡了之后才聚众吃肉的。外头的灯也都熄了,黑胧胧的,只有淡淡的月光照着。他隐约看见李小酒的身影,正要叫他,又怕惊动了别人,只好偷偷追了上去,结果却发现李小酒在分岔路口站了一会。
胡绥心里一愣,赶紧躲到了梅花树后面,见李小酒回头看了一眼,有些鬼鬼祟祟的,然后有些嫌弃,又有些难耐地,闻了闻手里的荷叶鸡。
这个李小酒,该不会……
胡绥顿时兴奋起来,猫在梅花树后头好一会,看着李小酒揣着荷叶鸡匆匆地回房去了。胡绥张嘴噙了嘴边的一朵梅花,阴险地笑了两声。
胡绥在梅花树后面藏了好一会,这才偷偷往李小酒的房间去。李小酒的房间紧挨着李成蹊住的地方,就隔着一道矮墙。他偷偷摸摸走到李小酒窗前,隐约看到里头露出微弱的光来。
李小酒将手电筒放下,盘腿往地上一坐,因为紧张激动,手都有些颤抖了。
不得不说,这荷叶鸡本来就香喷喷的,烤热之后香气更浓,闻一下就知道肯定很好吃!
李小酒吁了一口气,闭目做了一会思想斗争,这才伸手扯掉了一根鸡腿,结果那荷叶鸡太油腻,沾了他一手。
“哈,被我逮到了吧?!”
李小酒吓得手里的鸡腿都掉在了地上。
“李部,李部,你来看啊,你侄子竟然破戒,在百花洲吃肉!”
李小酒气的满脸通红,指着他骂不出来:“你……你……你……”
“他手上都是油,肉的油!”
胡绥幸灾乐祸地大喊。
凌尘宇他们都在隔壁住,听见声音全都跑了出来,就见李小酒正捧着一只鸡,要往外头扔。
……
……
“百花洲禁止吃荤。”李成蹊看了看他们俩,说。
李小酒和胡绥并立在李成蹊门前,老老实实地低着头。
“我错了,”李小酒说,“不该一时脑热,明知故犯。”
“我也错了,”胡绥说,“不该带鸡上山。”
……
李小酒嘴角动了动,说:“叔叔,你把我们俩都关禁闭吧。”
胡绥一听,立即警觉地看向他。
“今天就算了,下不为例。”李成蹊说。
“不行,我就要关小黑屋,”李小酒有些激动,“叔叔,你一向按规矩办事的,怎么为了他变得这么好说话了,我不喜欢你这样。”
他说完就自己往禁闭室走了。胡绥犹豫着自己要不要也主动去关小黑屋,一想要和李小酒共处一室,觉得还是算了。
李成蹊看了看胡绥,无奈又温和,轻声说:“以后不准这样了,规矩还是得守。”
胡绥点点头:“知道了。”
“回去睡吧。”
“嗯。”
胡绥走了几步,忽然又回过头来,见李成蹊站在廊下,还在看他。
他就折了回来,说:“那个……李部,你长年吃素的人吧。我这话可能不好听,但是真的,我为了你的健康才跟你说,男的老吃素不好,影响性能力的。”
说完他撒腿就跑到自己房间去了。他真的不是在开黄腔,很多人都这样告诉他!
第25章 小白兔计划┃如何隐藏我的战斗力
他这是在……怀疑他的性能力么?
李成蹊的脸红了又黑。
胡绥回到自己房间; 吁了一口气。
荷叶鸡没吃成; 不过好在将了李小酒一军。想到李小酒吓得鸡腿都掉在地上的样子; 他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因为今日睡的迟了,他又贪睡,结果第二天就又起晚了; 他听见晨钟声的时候又眯了一会,等到百花堂的时候,大家的早读已经快到尾声了; 宋行之拿着操行本站在廊下; 幽幽地说:“胡绥同学,五分没有了哦。”
“昨天的事怎么样了; 搞定了么?”曾文小声问。
“搞定了,”胡绥比了个YES的手势; “李小酒还被关了小黑屋。”
“啊?”曾文很是吃惊,想要再问; 却见宋行之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只好作罢。
早读课闹哄哄的,最容易让人打瞌睡。胡绥托着下巴读了一会; 困意就上来了; 不停地打盹,这种想睡又不能睡的感觉实在难受的很,他最后实在撑不住了,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刚睡着,后脑勺就被人敲了一下; 他猛地抬起头来,看见宋行之正拿着一本书看他。
“胡绥同学,”宋行之捋了捋袖子说:“你又只剩下二十九分了,怎么样,想不想赚回来。”
胡绥迷迷糊糊站起来,就听宋行之问:“考你一个道家常识。我听说你们上次下山拜祖师爷,三清观给你们准备的是一字巾,你知道道家为什么会有一字巾么,又为什么叫一字巾?”
这个胡绥还真不知道。
宋行之便问其他学员:“有人知道么?”
曾文很兴奋地举手了。
宋行之点名:“曾文。”
曾文站起来,说:“因为一这个字的含义最接近于道,《韩非子》里说,道无双,故曰一,庄子在《南华真经》也说,太初有无,无有无名。一之所起,有一而未形。”
宋行之点点头,看向胡绥:“怎么,也有你不知道的?”
胡绥讪讪地笑了笑,说:“这个老师你没讲过啊……”
宋行之先让曾文坐下,说:“曾文,加一分,”然后看向胡绥,“你,只剩二十八分了。”
看来宋行之不把他撵出去不罢手了。
吃早饭的时候,李成蹊坐到了宋行之身边,说:“宋老师对胡绥是不是太严苛了?”
宋行之扭头看了他一眼,说:“这孩子聪慧,如果能扶正,将来肯定在业界是个人物,可恨他就是整天不思进取,来这完全是混日子的。”
“那我就把他交给宋老师了,不急,慢慢来。”
宋行之扭头又看了李成蹊一眼,笑了笑,说:“我知道你,想让我唱白脸,你唱红脸。也罢,难得见你如此上心,帮你一次。”
李成蹊说:“多谢。”
大家都已经知道胡绥有后台,对他扣分这件事已经不放心上了:“反正你的分数就是个形式,怎么着最后都会留下来的。”
胡绥说:“那也不行,我得赚回来。”
下午他们第一次学格杀术,教导他们的,是人帅话不多的任东南。百花洲的格杀术糅合了跆拳道和武术,追求稳准狠,更要求基本功,所以他们都是从最基本的开始学的。彭程兴奋地告诉他们,听说他们后面还能摸到枪呢。
“是真枪实弹。”
胡绥对射击不大感兴趣,倒是对跆拳道和武术什么的很感兴趣。他觉得他在这上面能把分数给赚回来。
为什么呢,因为这些大部分他都学过。
得益于妖精的寿命,长的比人类缓慢,胡绥在修成人形之后的这些年里,为了让漫长的生命不无聊,胡慧娘给他报过很多班,他学过几年的跆拳道,学过几年的柔道,学过几年少林棍,还学过几年太极,总之耍枪弄棒挥拳头,他全学过。
其实他刚来的时候就观察过,他觉得论文科类的东西,他可能比不过其他人,但要论体育课,他真的很牛逼!
“现在先来测试一下大家的体能,”任东南面无表情地说,“两千米,绕着操场跑四圈,前十名加一分,后十名扣一分,中间的不加不减。预备……”
任东南拿起口哨,都不给他们活动筋骨的时间:“跑!”
然后就看见有个人“咻”地一声蹿了出去。
是胡绥。
胡绥简直脚下生风,蹭蹭蹭就跑到最前头去了。这一批人里头唯一能追的上他的只有彭程,彭程一边跑一边喊:“你跑的不慢啊?”
胡绥也不说话,憋红了脸跑,彭程就在他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追。
“动如脱兔,这是只疯兔子啊。”凌尘宇在旁边对李成蹊他们说。
李成蹊他们惬意的很,坐在操场旁边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看。宋行之抿了一口茶,说:“我就知道这小子也就格杀术能学精。”
胡绥和彭程两个人遥遥领先,落在最后面的是梅青和曾文。
曾文气喘吁吁的,又气又臊:“我……我我就知道我会最后一名……”
梅青掐着腰喘着气,对旁边的任东南说:“让老娘跟他们一群男生比,也太不公平了吧!”
彭程到底身体素质好,最后半圈的时候突然发力反超了胡绥,胡绥脸都憋红了,奈何劲用个差不多了,有心无力,眼睁睁地看着彭程把他给反超了,就听旁边坐着的李成蹊很端庄沉静地说:“第一次跑,不要太冲了。”
他扭头看了一眼,见李成蹊正在优哉游哉地喝茶,姿态优美娴静活像古代的千金小姐。旁边的凌尘宇站起来说:“胡绥加油,第二哦。”
胡绥最后跑了个第二,遥遥领先第三名。刚出了小黑屋的李小酒坐在操场的一棵歪把子树上,看的直揪光秃秃的树枝。
一直属于垫底的胡绥,在格杀术上开始露出了点领先的态势,宋行之说,他和彭程,很像是上一届的任家兄弟。
任家兄弟,自然指的是任东南和他哥哥任西北,任东南如今都留下来教他们格杀术了,可见资质之出挑。
“任东南,任西北,”胡绥喝了一口水,擦嘴说,“任东南都留在百花洲当老师了,那他哥呢?”
曾文躺在地上喘着气说:“肯定去分局了呗。”
“没有哦,”八卦王洪琛琛靠过来,低声说,“我听说,任东南的哥哥任西北,已经死啦。”
胡绥和曾文都愣了一下,问说:“你怎么知道的?”
“从食堂大妈那里打听出来的呗,”洪琛琛说,“关于上一届的情况,我摸的一清二楚。”
上一届最杰出的几个学员,文数病弱美男池清明,武数任家两兄弟。据说他们三个,是近五十年资质最高,也最为刻苦的三个学员,这三人关系也好,池清明还和任家两兄弟拜了把子,大家都认为若干年后宗俗民调局的一把手,迟早会是这三个人的囊中之物,结果在一次出任务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一个很难缠的怪物,任西北不幸牺牲,池清明也受了伤,被接回家去了,只留下一个任东南。
“任东南和他哥哥都是孤儿院出身呢,兄弟俩一直相依为命,后来一起参了军,还是李部从军队里挑出来的,据说李部一见他们兄弟俩就看出他们筋骨奇佳,就把他们招进来专攻格杀。以前他性子虽然冷,但也没有这么冷,就是他哥哥死了,他才变成这样了。”
任东南虽然不苟言笑,但业务素质确实高,身手了得,绝对超过一般的特种兵。他就跟胡绥以前在上学的时候遇到的军训教官一样,完全军事化管理,军事化表情,倒很符合他那清冷寡言的性格。大家都有些怕他。
“你别看他看着瘦削,你看他胳膊那肌肉多结实,一拳头恐怕能捶碎你的头盖骨。”
大家都尊称他“任教官”,梅青说:“可惜我心里已经有了李部,不然这个任教官,其实也挺帅挺MAN的。”
大家都很佩服梅青的毅力,李成蹊和胡绥的关系都快人尽皆知了,她还不死心,每当休息的时候,只要李成蹊来,她就一定会凑上去,娇滴滴说自己胳膊痛腿痛,说李成蹊“都不知道关爱女生”。
李成蹊好像拿梅青没办法,梅青虽然有点浪浪的,但她天生善于占卜,占卜能力奇佳,连宋行之都夸她是占卜奇才,这种人才肯定是要留用的。
胡绥见梅青不死心,真是对她大大的同情,休息的时候坐到她身边,说:“梅姐姐,你这么会占卜,有没有占卜一下你和李部的缘分?”
梅青穿的少,衣服紧贴着身体,前凸后翘火辣辣,白了他一眼说:“你不知道占卜最忌讳的就是替自己占卜么?”
“那你能不能替我占卜占卜,我跟李部有没有机会?”
梅青没好气地说:“我也不会替李部占卜。”
这简直是掩耳盗铃啊。
胡绥笑了笑,忽然看见李小酒朝他走了过来,在远处站住,朝他勾了勾手。
大家都在,胡绥很放心地爬起来,走到他身边。
“你还真把自己关小黑屋里啦,关这么久。”
“你要敢告诉第三个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是说你当初埋骨哭的事?还是说你偷吃鸡肉的事?”
李小酒一听就炸了:“谁哭了?!谁吃鸡肉了?再说,把你嘴给缝上!”
胡绥想了想说:“我不说也行,你以后不准欺负我……你要是不同意,我嘴上一向没个把门的,要是我说出去,你可别怪我。”
李小酒细眉倒立,看了看不远处的李成蹊,小声指了指胡绥:“你给我等着!”
胡绥算是发现了,有他叔叔李成蹊在,李小酒就光会发嘴炮,没什么实际危害。
小孩子还是年纪轻啊,光想着在长辈面前树立一个乖孩子的好形象,牙打碎了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他都觉得李小酒没有那么讨厌了,不过是孩子气,他一个几百岁的妖精,宰相肚里撑一下船啦。
因为每天下午都要学格杀术,极其消耗力气,早晨胡绥就更起不来了,他每天下午赚的分,基本上第二天早晨就会因为迟到被扣回去。曾文说:“我看李部每天雷打不动都起的很早,他怎么也不喊你?”
洪琛琛说:“这你都猜不出来,李部肯定是不舍得呗,想让他多睡会,反正扣分不扣分的,对绥绥来说又无所谓。”
真是这样么?胡绥还真有些心动了。
“当然啦,你没发现咱们每次在操场上训练的时候,李部都盯着你看么?”
胡绥又不傻,当然看见了。
其实他这几天过的压力很大,他事先没有想到装小白兔也那么累。
他来这的目的他是知道的,临行前他大姐二姐的教导也还在耳边回荡。他要走的是爱看书的文艺美男子路线,不笑的时候比笑的时候有气质,好看。但是格杀术这种东西吧,又讲究稳准狠,这一用力吧,表情就容易狰狞,要做的好,能赚分数,还要尽量保持住仪态,他真的很!累!压力很!大!
李成蹊有着十分规律的作息时间,睡得早,起的也很早。
胡绥原本有着很不规律的作息时间,起得晚,睡得也晚,来到百花洲之后,因为每天要早起,所以睡的也就慢慢变早了,尤其每天下午练完格杀术,他累成狗,趴在床上就能睡着。
李成蹊每天晚上都要在院子里站一会,梅花开的正好,院子里都是梅花香气,要等到胡绥房间里一点光亮都没有了,他才会回房睡觉。第二天早晨起来,也会在胡绥房门口坐一会,在清晨薄薄的雾气里听到里头胡绥杀猪似的叫一声:“啊啊啊,我擦,又迟到啦!”
然后他就回房去,隔着窗户看着胡绥一边穿衣服一边朝外跑。
活蹦乱跳的胡绥,真是……百看不厌。
第26章 洗衣服┃我可以做个贤妻
时间过的飞快; 转眼半个月就又过去了; 又到了月初; 他们又有了一天假期。
只是这一回却不允许他们下山了:“你们一个个都积攒了那么多脏衣服,放这一天假,都好好洗洗衣服。”
胡绥平时都比较懒; 脏衣服堆了一堆,以前家里的衣服都是他姐给他洗的,他长这么大; 也就内裤会自己洗一下。
百花洲是不准洗衣服的; 说是不能污染这里的环境,让他们去浮花溪。
这名字胡绥喜欢; 终于不是什么百花了,听名字就觉得这溪流很有文化气息。他端着脏衣服出了门; 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就敲响了李成蹊的房门。
“李部; 你有没有脏衣服需要我帮你洗的?”
李成蹊看了看他,说:“不用。”
“你千万不要跟我客气,我来这里之后承蒙你照顾; 还把我调到单人宿舍; 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就让我帮你洗洗衣服吧。”胡绥无比诚恳地说。
其实他一直好奇李成蹊的衣服都是怎么洗的,他觉得李成蹊这样的得道高人不应该自己洗衣服。
试想李成蹊蹲在溪边洗内裤的场景,他就觉得不可直视!
身为领导干部怎么能干这种事,这种事就该他来!
“我真的很想给你洗衣服。”胡绥说着脸色一红; “尤其是内衣裤……”
李成蹊愣了一下,嘴角动了动,脸上浮现出几分不自然来,说:“不要胡闹。”
“李部你真的不让我洗么?”
李成蹊说:“不用。”
“那好吧。”胡绥忍着笑,端着衣服就跑了出去,跑到外头才忍不住笑了出来,李成蹊脸都红啦。
曾文他们也正要去洗衣服,问他说:“什么事你这么开心。”
胡绥说:“今天睡到自然醒,当然开心啦。”
他们一群人来到浮花溪,那真是比较大的一条溪流了,水流的很急,但是奇异的是水温正好,不冷不热,冬天也不冰手。
东南分局那边宿舍有个学员,很有做生意的头脑,因为看到一群男生都不喜欢洗衣服,所以想到一个赚钱的门道,明码标价,五块钱可以帮忙洗一件。
“五块钱一件,他抢钱呀?”曾文一边搓衣服一边说,“想都不要想。”
胡绥听了却心动了:“谁呀,哪个?”
“就那边大石头上搓衣服那个……”
胡绥站起来看了看,就看见一个模样白皙,一看就很人妻的男生正在勤快地洗衣服。洪琛琛说:“你想让他帮你洗么?”
“对啊,省点时间可以休息休息,出去转转。”
洪琛琛就也心动了,说:“那我也给他洗。”
曾文说:“五块钱一件,你这一盆子,得五六十吧?”
“钱都是身外之物。”胡绥说。好在他来的时候,他大姐怕他需要钱,给了他很多。妖精就这点好处,活得久,攒的钱也比一般人家多。他们家消费观念也比较超前,认为赚钱就是为了活的轻松,能用几十块钱换一天自由自在,很值。
洪琛琛和胡绥把衣服给了那人,两个就沿着浮花溪往里头走。洪琛琛说:“我听说这浮花溪有断尾灵猴。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猴子呢。”
他们沿着浮花溪往山林深处走,没见着什么猴子,倒是发现了一户人家,两间茅草屋,那茅草屋后头,有座坟,因为距离茅草屋很近,看起来颇有些诡异。洪琛琛左右看了看说:“这里这么偏僻,怎么也有人住。”
他们俩走近了,那茅屋旁边的围栏里养了几只鸡,听见动静一直扑楞着翅膀叫个不停。洪琛琛走到门前,朝里头偷偷看了一眼,那房门半开,床上隐约躺着个人。
“有人。”洪琛琛小声说。
胡绥便在外头喊道:“请问有人在么?”
“谁呀?”里头一个老太太的声音传出来。
可能是上次陈婆婆的事情给胡绥留下了阴影,他一听见是老太太的声音,又在这深山老林里,就有些犯怯,咳了一声,说:“我们是百花洲的道士。”
洪琛琛那边已经进去了,胡绥朝周围看了一眼,山林寂静,隐约还能听见浮花溪的流水声,除此之外便什么都没有了。
房间十分低矮黑暗,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一个头发全白的老太太闻声从床上坐了起来,摸索着找到床头的拐杖,问:“你们是谁?”
“道士,我们是道士。”胡绥认真地看了看那老太太,发现那老太太是个盲人,气色倒还好,不像是被附体的样子。
“老奶奶,您好。”洪琛琛说,“我们路过这里,进来看看。您一个人住么?”
“不是,我还有个闺女,英子?”老太太朗声叫道。
但是却不见有人答应,老太太又叫了两声,还是没人应:“这丫头,跑哪去了……”
胡绥认真看了看房间的摆设,桌子上也只有一副碗筷,倒是那床头用木条搭起来的架子上,挂着几件年轻女人的衣服,旁边地上铺着茅草,很像是一个有人躺过。
“我们这都多少年没来过人了,”老太太说着便下了床,她虽然看不见,穿鞋倒很快,说:“你们说你们是道士,可是那前头什么洲上来的?”
“对,我们就是百花洲的,您听说过?”
“何止听说过,还见过呢,以前我男人活着的时候,说在外头那水的上游见过,好多年轻的后生在那洗衣服呢。”
老太太大概太久没见人了,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但又兴奋的很,讲起话来滔滔不绝,原来这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丈夫犯了事,她便跟着丈夫躲进这山里头,前些年偶尔还会出去一趟,后来丈夫死了,她的眼得病瞎了,便再也没有出过山,已经有七八年了,好在她有一个女儿,如今而已长大了,在照顾她。
“她平时都在家的,如今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房间里没什么东西,且有一股很难闻的味道,俩人没在里头多呆便出来了。老太太又喊了几声“英子”,说:“跑哪去了……”
胡绥走到那坟头跟前看了看,戳了一下洪琛琛的胳膊:“你看。”
洪琛琛扭头一看,那坟头前头立着一块碑,不大像正常的墓碑,更像是一块扁平的石头,上头的字已经快要看不清了,但隐约可以分辨出几个字,写着“赵英”两个字。
洪琛琛一惊,就听胡绥笑着问那老太太:“婆婆,您女儿是叫赵英么?”
“你怎么知道?”
胡绥说:“我看见这地上写了这个名字。”
“那肯定是英子没事乱写的。”赵老太太说着便又叫了几声“英子”,说:“真是奇怪了,平时她从不走远,只要我喊一声,她立即就答应的,今天是怎么了……两位小伙子,能不能帮我找找?”
洪琛琛面色略有些畏惧,没说话,胡绥笑了笑,说:“好啊。”
“哎,”洪琛琛偷偷拉了一下他的手,“她会不会在诓骗我们?这深山老林的,她一个老婆子住在这里,已经够诡异的了,有个已经死了的女儿,让我们去找一个死去的人?”
胡绥拉着他往四周去寻找,一边叫着“英子”的名字一边说:“屋子里有年轻女人的衣服,而且窗下还有一袋子野果子,老太太都失明这么多年了,果子肯定不是她摘的。”
“那有没有可能是她装瞎骗我们的?”
“有。”
“啊?那我们还不赶紧跑?”
“但也有可能是真的啊。”
“真个鬼啊,那坟头的草都多高了,她女儿即便还在,那也不是人!”
洪琛琛的话刚落,就听见前头草木丛里发出些微声响。冬天许多草木都凋谢了,所以那草木丛并不能很好地遮掩住对方,胡绥一眼就看见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藏在后头。
洪琛琛吓得拽住了胡绥的胳膊,胡绥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木棒,静悄悄地朝对方走了过去,说道:“我们是百花洲李成蹊的部下,只是路过这里,没有冒犯的意思,不管你是人是鬼,出来说话。”
那怪物躲在草丛里头,似乎颇为畏惧的样子,胡绥就对洪琛琛说:“洪琛琛,拿出你在百花洲学的本领,拿住它!”
洪琛琛:“我……”
“别,别,大师们饶命。”那怪物突然开口,倒是把洪琛琛吓得差点坐在地上。
胡绥忍住恐惧,厉声说:“那你还不赶紧出来!”
那怪物伸出两只毛茸茸的胳膊,从草木丛里站了起来。
竟然是个人。
说是人,因为它直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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