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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公爵之妻-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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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掩盖不住的火气烧得旺盛。
“卡罗尔,欢迎回来。”罗德里克猛地把手上的书合上,脸上的怒火转瞬之间便弱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忧愁和无奈,随着皱起的眉头,牢牢实实地锁在脸上。
“你怎么了?”卡罗尔问。
“没什么。”罗德里克避开卡罗尔的眼睛,仿佛回避什么话题。
“我父亲去世了。”卡罗尔无表情地站起来,然后直面那些黑暗的东西,直面自我内心。
“我听说了。抱歉,让你伤心了。”
“不,恰恰相反,我觉得这让我长大了。”卡罗尔说得看似轻松,可是这轻松的面具后,是承受巨大悲凉的心和魂灵。
罗德里克沉思片刻,问卡罗尔:“什么才是长大?”
“当你的心里不再只有一个人。”卡罗尔说。
“那该有多少人?”罗德里克皱眉。
“很多人。”卡罗尔说。

罗德里克理了理衣服,拍去领口还粘着的灰尘。他径直走向卡罗尔的方向,绕过那些书架,还有地上杂乱的书籍。他来到卡罗尔面前,低头问她:“一颗心怎能装下那么多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很难说。”
“好吧,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情。”罗德里克望着卡罗尔的眼睛,还有她垂下的黑色的,柔软的睫毛。
“还能发生些什么?”卡罗尔倒是没什么情绪,在父亲的葬礼上,她的情绪爆发得透支了。
“前天晚上,有人袭击了西女巫塔,胆子可真大。”罗德里克说。
“什么!“卡罗尔叫出来,她担心谢丽尔的安全了。
“巧合的是,你的朋友艾高特神父也参与其中。”
罗德里克细心观察卡罗尔在听到“艾高特神父”这个名字时微妙的表情。
“那又怎样,奈特是神父,他在那地方很正常。以及,我自己认为那些女人的无罪的。”
“我也希望,我讨厌猎巫会。”
“所以,那时候发生了什么?”卡罗尔追问。
“有人烧了西女巫塔的厨房,引发了爆炸。”罗德里克说,“他们被守卫发现了,双方发生了冲突。”
“有没有人受伤?”卡罗尔问。
“你在想艾高特神父吗?”罗德里克问。
“是,那又怎样?”卡罗尔仰着头,“他是我的朋友,我只是关心一下他。”
“我明白,我希望这是我的错觉,”罗德里克说。
罗德里克还是不肯告诉卡罗尔那几天西女巫塔里发生的细节,他只是告诉她,奈特·艾高特受伤了。据说那场战斗十分惨烈,很多人因此丧命,杰拉德差点被人刺杀,还好,这女巫猎人并非徒有虚名。
杰拉德弄伤了一个暴徒的手。
罗德里克感觉卡罗尔真的很在意奈特,他开始感到压力——卡罗尔在意奈特的死活,他嫉妒无疑。特别是卡罗尔听完他的叙述,忧伤地说:
“今晚让我一个人静静。”
罗德里克觉得他的妻子在为另一个男人难过。

卡罗尔怀疑奈特出了什么事情,可那是会巫术的男巫。卡罗尔见过奈特杀人,见过他的神出鬼没的巫术和神奇的魔药。但是面对战争和混乱,巫师不也是血肉之躯吗?
她呢喃奈特的名字,男巫却没有回复她。卡罗尔感觉奈特肯定是出了什么不太好事情,只是她没有一点儿办法去联系一下她的男巫朋友。
而她的另一个朋友——谢丽尔——也了无音讯,不知现在是否安好。
夜里,凉风抚过卡罗尔的脸庞,她渴望天国的安吉莉亚能给自己一点儿指点,她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窗外一点幽冥的光,一闪一闪。
卡罗尔从不害怕这些灵异的东西,她把自己不理解的东西当做与自己平等的东西,而非恐惧和敌对之物。她将头伸出窗外打探,突然一块石头飞来,打中她手边的窗台,蹭掉了一块青苔。
“谁?谁在外面?”卡罗尔叫道,然后小声念叨,“奈特?”
又一块石头擦着窗口过去,卡罗尔皱起眉头,她寻着石头的来源望去,感觉那是在厨房的窗台。
她抓起旁边桌子上的提灯跑了出去,穿过幽深的廊道,一张张被裱好的油画望着她。光照着她的周围,而远方尽是黑暗。她想着,奈特在找她,也许他在用一种奇怪的方式找她,想要告诉她什么秘辛。
提灯照亮墙上油画人像的半张脸,他们的眼目藏在幽冥的黑暗里,如潜伏的狼,伺机而动。那只是画像,不会流血,也不会死亡,尽管黑暗造成一种错觉,他们仿佛要活过来一样。
卡罗尔跑到下面的餐厅,但是厨房的门被锁住了。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像是那些肮脏的啮齿类动物在活蹦乱跳。有人?也许是人,也许是脏老鼠。
卡罗尔没有迟疑,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她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引起她的注意,那人能把石头投到这么远,要么是巫术,要么是强壮的怪物。
她不能确定那是怎么回事,她只能确信她必须前去,看看那家伙到底是谁。
她顺着微乎其微的声音走到仓库,门依然锁着。

她轻轻敲了一下。
咚——
仅仅是敲击,却连绵地回响,木声似乎惊起尘埃,使其漫步在提灯的昏光中。
卡罗尔感到有些不适,那些灰尘似乎要卡住她的喉咙,但是也许这只是……她的紧张。她相信奈特在里面,而她也知道奈特对她的迷恋,唯有用一种不正直的揣摩来安慰自己——奈特喜欢她,不至于会谋害她——才能安心。
“有人吗?”卡罗尔小声问。
“有人吗——”更小声的回声回复了她。
卡罗尔竖起耳朵,仔细听,她感觉那人就在仓库里。但是她没有钥匙。如果现在去找管家,实在不太理智,不知道门背后的东西,卡罗尔很难下决定。如果这是潘多拉之盒一般的阴谋呢?
卡罗尔后退,然后听见了自己脚步声的回声,那声音仿佛在告诉她——你这懦弱的女人!
她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再上前,对着门缝问:“奈特?是你吗?”
她听见门里传来虚弱的喘息,更加确信自己的推断,她小声问:“奈特,你是不是受伤了?”
“卡罗尔……”
回复卡罗尔的声音不属于男巫。
她知道那声音的主人,她也熟悉那声音的主人。
那是谢丽尔,她似乎受了伤。
“谢丽尔,你怎么了?”卡罗尔急促地问。
“旁边的橡木桶里有一把备用钥匙,快进来!”谢丽尔的声音十分虚弱。
卡罗尔按照谢丽尔的指示找到了钥匙,不知道谢丽尔是从什么地方弄来这把多余的钥匙,她咔咔地打开了门,整个仓库里弥漫着一股腥臭。有食物的肉腥,有蔬菜的腐朽,黑暗中这些让人难受的味道发酵成巨大的怪兽,一点点嚼食着闯入者的灵魂。
“卡罗尔……”声音从柜子那边传来,卡罗尔走了过去。
她看见谢丽尔躺在稻草堆上,她的一只手缠着绷带,多余的血从脏兮兮的绷带里渗了出来。
“谢丽尔!”卡罗尔上去想要看看她的伤势,但是谢丽尔推开了她。
“这不重要,卡罗尔。”谢丽尔说,“抱歉,这次我一个人也没救出来,我的人手还死伤惨重。”
“别说胡话了!你需要治疗!”卡罗尔叫道。
“没有时间了,我们袭击西女巫塔的时候发现了太多秘密,那些东西太重要了,我不得不来找你。”
“我得先帮你包扎一下,你的伤口很严重。”
“没时间了卡罗尔!”谢丽尔怒吼,她把怀里一份密函塞到卡罗尔手上,然后盯着她的眼睛,“你是公爵夫人,只有你有实权阻止他们!”
“到底发生了什么?”卡罗尔摊开密函,这些黑漆漆的字和金色的主教印记让她头皮发麻。
“在偷袭西女巫塔的时候,我袭击了一个送信的修士。很意外,我在他身上找到了这封密函。教会想要篡权夺位,他们要借女巫之势发动战争。他们妄想用巫术罪处死国王和贵族,来推翻整个王朝。他们甚至知道我们要袭击西女巫塔,企图让我们和女巫猎人们自相残杀,再借由正教的名义肃清我们!事情太突然了,我差点懵掉了,偏偏这个时候有个叛徒用爆炸暴露了我们,我们没几个人活着逃出来,杰拉德那边的人也损失惨重,唯一庆幸地是,我带出了密函,并且找到了密函的接收人。他是曾经来找过你的艾高特神父。”
“奈特?他不可能是教会的联系人!”卡罗尔惊呼。
“为什么,这绝不是造假。我的一个手下要去袭击他,然后他再也没有回来,这个男人肯定不是什么善茬!”
“我知道,但是他不可能和教会同流合污。”
“为什么?”
“抱歉,谢丽尔,我不能说,但是我相信他不会是教会的人。虽然他是个神父,但是这只是表象。”
“傻姑娘。”谢丽尔一直摇头,“但是这个事情应该是真的,我在修道院生活过,密函上大主教的印记是真的。”
“好了,让我给你换下绷带!”
“我得快点离开,那猎巫会的些疯狗还在追着我们,我得回圣林,我不能害你。”谢丽尔扶着墙站起来她的腰部和左手又有伤口。
“你这样很危险。”
“如果我们在一起会更加危险。”
卡罗尔说不过她,她想要留下她的朋友,但是她怎么也留不住。她留不住安吉莉亚,留不住患瘟疫的父亲,现在她也留不住自己的盟友,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留住什么。
谢丽尔察觉到卡罗尔的悲伤,她倒是笑了,嘴角扬起,穿过唇边细细的擦伤:“我不会有事的。记得把这个事情告诉你的丈夫,让他告诉国王还有那些贵族和骑士。没时间了,我知道这些消息没有任何用处,但是你可以,就算你丈夫被谣传得多么可怕,他好歹也是一个王族。让他们团结起来,把猎杀女巫的力气费在除掉教会上,我就是死了也是值了。”
“谢丽尔……”卡罗尔留不住她。

那天晚上,谢丽尔顺着麻绳从城堡的窗台上跳了下去,她走了,再也没有回头。
卡罗尔拿着密函,深思良久。任由她怎么召唤奈特前来,都没有一点儿回音,今夜安静得过头了。
她独自一人沿着走廊回去,想要回房,又迟疑。今夜难以入睡,卡罗尔把手放在门上,犹豫良久,她确信,今夜无法入睡。
她又走到城堡主塔边际的一间空房,这儿本是主塔内附庸的祷告室,东西方各有一个。但是罗德里克憎恶信仰。最后,这屋子里一切关于宗教的东西都被移除,也没有再增加什么别的东西。没人会去祈福。
卡罗尔坐在这里,望着天顶,毫无睡意。时间在空想中慢慢延长,好像过得很快,她觉得时间应该过得很快,但天色迟迟不亮。
既然奈特不来找她,她就要去找奈特,卡罗尔想着,明天,她要逼着这个虚伪的男巫问个明白。




25

第二天一早,卡罗尔就攥着那张密函去找罗德里克。她把那张纸捏得起皱,严重起皱。
“罗德里克,我得跟你说一件事!”卡罗尔冲进房间,罗德里克还在熟睡。
柔软的床埋过他的半张脸,散开的黑色卷发软软地铺在白色的枕头上,不知被怎样的梦魇纠缠着,公爵的呼吸沉重极了。
“罗德里克,我得跟你说一件事!”卡罗尔叫醒他。
现在的罗德里克没戴面具,卡罗尔惊讶地发现,这竟然是她第一次看见自己丈夫的真面目。
他的另一半脸恐怖得不像人类,与平时的看见的英俊样子格格不入。罗德里克这好面子的家伙总是带着面具,就算他和卡罗尔一起睡觉的时候也会带着柔软的皮革面具,只有今天,他在真正的熟睡中,才毫无防备。
一瞬间,卡罗尔被那半张脸吓到了,但她见过的恐怖东西可多了。立刻,她让自己深呼吸,冷静下来。
罗德里克不是恶魔,他只是一个可怜的,位高权重的,天生畸形的家伙。他是个人,怎么想都是个人。他会发火,会悲伤,会因为某人而难过。
“卡罗尔?”罗德里克醒了,他半梦半醒,脚踝还留在梦地。
“我发现了一个阴谋!”卡罗尔叫道。
“什么阴谋?”罗德里克虚着眼睛,迟疑地看得床边自己的面具,突然,他吓得彻底清醒,“我没带面具?”
“是的,这并不重要。”卡罗尔点头。
“这很重要!”罗德里克飞快地抓过面具戴上,好像一个姑娘被陌生人看到隐私的胴体一样。
“别紧张,这吓不到我。”
卡罗尔第一次看见罗德里克这样失神和恐慌,她忍不住要安慰他,罗德里克小时候该是遇到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卡罗尔都能猜到:那些贵族小孩儿会嘲笑他——没有母亲,当国王的父亲也不要他,他是个长得吓人的小怪物。
罗德里克还是慌张地把面具带上,走到穿衣镜前面还差点儿摔了一跤,他确信自己畸形的面部完全在面具之下,才转过身子和卡罗尔对话。
罗德里克有些紧张地望着卡罗尔,她手上有一封信。他问道:“什么情况?”
“教会企图谋反。”卡罗尔抖了一下手里的信,把它塞给罗德里克。
“什么?”罗德里克读起了信,他皱起眉头,“他们疯了?”
“也许吧。”
“哈,这群疯子还知道弗兰茨是个蠢货,由此可见他们还有些脑子。”罗德里克用余光瞟了一眼卡罗尔。
“为什么您总抓不住重点,他们企图推翻王族的统治,是整个王族。”卡罗尔忍不住要敲罗德里克的脑袋了,沉住气,她忍下来了。
“不,这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别自欺欺人了,它就是真的,您得告诉那些贵族。”
“告诉他们什么,我在造谣?就因为我上次要去烧教会,他们都知道我和那些玩十字架的老不死有仇。”罗德里克笑着把密函揉成一团,往后面甩去。
“蠢货,这是真的!”卡罗尔气的骂人,这东西可是她的朋友冒着生命危险带出来的,而罗德里克不屑一顾。虽然他的确对很多东西不屑一顾,却不该是这密函。
“卡罗尔,他们要对付的是弗兰茨那个蠢货,那就让他们自己斗去吧,我们只需要看着他们玩儿。”罗德里克回头望着捡起那密函信的卡罗尔,不屑地说。
“为什么你不能理解,罗德里克,他们对敌人是整个王族和贵族。”
“那不正是你想要的吗?那不正是我想要的吗?您才在自欺欺人呢,夫人。”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看见上面的字了吗?他们有军队!他们要篡位!”
“您觉得那些贵族会听我的?”罗德里克反讽道。
“总归得让他们知道大主教的阴谋吧,这可是我的朋友带给我的!”卡罗尔大声说。
“哪个朋友?艾高特神父吗?那家伙在逗您呢,上面说他还是阴谋的参与者。”
“不是他,我也不知道他和这个阴谋有什么关系,我会问清楚。”
“信上要求艾高特神父给审判长杰拉德下毒,要让异教徒和西女巫塔的守卫无一生还。不过据我所知,他们虽然受了伤,却好得很呢。包括您的艾高特神父。”罗德里克语气怪异。
“罗德里克,别这样阴阳怪气和我说话。”卡罗尔冷静地回应,“我会向奈特问清楚,这事一定是真的。”
“不如告诉我您朋友从哪儿拿到的这东西。”罗德里克逼问。
“与你无关。”
“要知道,我可想看到弗兰茨那伙人吃瘪了。那个小崽子实在惹人讨厌。去他的战争,去他的王位!”罗德里克有些失控,他大声地控诉,一边怒吼,一边拎起身边的东西狠狠摔去,“你知道那些家伙怎么诋毁我们吗?他们侮辱我的母亲,还污蔑你,说你们是女巫,去他的女巫!他偷走我母亲的肖像画,让宫廷画师把她画成又老又丑的女巫,而老国王不过关他一周禁闭!我恨不得把那个小崽子从椅子上拽下来,打得他的臭嘴说不出一个字来,我干过三次,想过上百次,但只有一次成功了,那时候我十二岁。结果是他们污蔑我要谋杀弟弟。那些贵族,都是瞎了眼的废物!弗兰茨花天酒地,好色庸政,要让他继承王位,倒不如拱手让给教会的老不死们!”
“他们会杀了我们,他们会让所有人陷入战争。”卡罗尔说。
“那和现在有什么区别吗?谁不在水深火热?噢,对了,弗兰茨王子正快活地搂着他的新宠快活玩乐呢。”
“你带入太多私人情绪了。”
“去他的私人情绪,我在陈述事实!”罗德里克回过神,觉得自己有些过头了,他望着卡罗尔,略温柔地说,“别怕,亲爱的,如果战争真的发生了,我会尽全力保护你的。”
“但是你无法保护我心里所有人,那你保护了我还有什么意义?”卡罗尔嘴唇干涩而无气色。
“好的好的,忘了它们,让我们永远当小孩儿吧。我心里只有我和你,我不屑去在乎他们了。”
“这话竟是出自一个王族后裔之口,您的家庭教师应该羞愧致死了。”卡罗尔望着他,竭尽所能地嘲讽。
罗德里克停了一下,突然,他回忆起以前的事情,说:“他早死了,后来他被抓去教弗兰茨了,没几天就被处死了。”感伤转瞬即逝,可他支撑在桌上的手在明显颤抖,“别说话了,亲爱的,你让我快失控了。”
“我相信你能控制住你自己,因为你是我的家人,我相信你能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想说多了,因为我相信你。”卡罗尔转身离去,发出一声叹息。
突然,管家敲门:“大人,夫人,艾高特神父请求与夫人谈话。”
卡罗尔回头,看来她要审问的家伙自己上门来了。她刚想答应,却听见罗德里克怒吼。
“让他滚!”
“让他进来!”卡罗尔剜了罗德里克一眼,“这不是我俩的事情。”
“让他滚!”罗德里克对管家怒吼,转而忍着火气对卡罗尔说,“您最好明白谁是您的丈夫!”
卡罗尔扭头就走,对管家说:“别理这个衣服都没穿整齐的臭小孩儿,带我去见他。”

奈特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他的脸色异常苍白,就连那双妖冶的眼睛,也失去了大部分光彩。很难分辨奈特眼中情绪的真假,但是他的确有些失落,因为他失策。另一方面,他需要让卡罗尔知道他的失落,他需要通过这个女孩的“爱”去实现自己的某种野心。
卡罗尔走进来,说:“奈特,我们得谈谈!”
“卡罗尔,我把它弄丢了。”奈特颓废地走到卡罗尔前面,一脸哀伤。
“不,先和我谈谈大主教篡位的阴谋,真的吗?你参与了吗?”
“卡罗尔,你怎么知道的?”奈特瞪大眼睛。
“看来是真的了?奈特,为什么要背叛我们,你可是……”
“你不知道细节,他杀了所有反抗他的人,我能怎么办?看来你也知道西女巫塔的事情了,是吗?”
“知道大多数……听说你受伤了?”
“一个异教徒刺伤了我的腰部,并无大碍。”奈特眼神阴晴不定。
“那么杰拉德大人呢,你真的给他下毒了?”
“但是他没喝,杯子在他嘴边,外面就爆炸了!这爆炸真是妙极了!”奈特的眼里有一丝惊喜。
“难道不是你们的卧底为暴露异教徒身份弄的爆炸吗?”
“怎么会?您哪儿听来的二手消息,那是个女贼,她出来的时候正好遇上我们,而杰拉德砍伤了她的手,要不是她被刀刃划过衣服露出女性的身体,我都不敢相信这凶悍的家伙是个姑娘。”
“是吗?”卡罗尔挑眉。
“还有,卡罗尔,”奈特凑在卡罗尔耳边说,“那时候太混乱了,我把带着你头发的护符弄丢了,所以我的巫术无法再联系你。”
“啊!”卡罗尔捂着嘴。

突然,罗德里克一脚把门踹开,正好撞见他俩私语的模样,上去一把拽住奈特的衣领,“你小子别打她的主意!”
“公爵大人。”奈特的声音变得委婉,“我想您误会了。”
“我也希望我误会了,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没有,怎敢在您面前耍花招。”奈特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罗德里克力气太大,拎着奈特的衣领,几乎要把他整个提起来,奈特的脚尖快要离地,他的呼吸越发艰难。
卡罗尔看不下去了:“放了他,他……他是来认罪的。”
“什么罪?我可没罪,如果和漂亮的夫人说几句笑话也算有罪,那我还是割了舌头算了。”奈特故意刺激道。
“好啊,那我今天就割了你的舌头!”罗德里克火气上头,拖着比自己弱太多的奈特,把他重重按在墙上。
奈特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低吟一声,出口的气息正好打在罗德里克按在他脸上的另一只手上。
“罗德里克,你疯了!”卡罗尔尖叫。
“把夫人带出去,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能进来!”罗德里克对管家大吼,他背着头,没去看被拖走的卡罗尔。
当罗德里克回头对视奈特的眼睛,那妖异的眼睛竟然闪烁了一丝兴奋的光。
“这是干什么,公爵大人,何必为难我这个受伤的人。”奈特望着他,有些弱势地低语。
“是吗?那让我看看您哪儿受伤了?”罗德里克摸上奈特的腹部,重重地推了一下,找着奈特受伤的地方,腰部,恶意地捏了一把。
奈特痛苦地嘶语一声,牙齿咬着下唇,冷汗直冒。
罗德里克看着奈特隐忍痛苦的样子,反倒是越发兴奋起来,他更加用力地蹂躏奈特纤细得单薄的腰部,一边威胁道:“你很喜欢玩我妻子呢?你喜欢她对吧。”
“您误会了。”奈特声音支离破碎,每一个音节都在颤抖。
“是吗?你别跟我耍花招,我绝不会容忍别人打她的主意。”罗德里克发现手上有些湿,他往下一看,捏着黑色神袍的手竟然染上了血色,粘粘地卡在指缝和手纹间。他抬头看被他折磨的奈特,对方闭着眼睛,冷汗湿了鬓角的发,却还是冷冷地咬着唇,一言不发。
“别给我耍花招!”罗德里克怒火中烧,“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 !”他按着奈特的下颚,把带血的手伸进奈特嘴里抓着奈特的舌头,“这花言巧语的舌头很会讨卡罗尔欢心呢,那我就毁了它!”
奈特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然后无力地摊软在墙边,不知为何,他的眼里毫无惊吓的光,一点儿也没有。罗德里克手上的血腥味侵略性占领了他的口腔,那是他自己的血,腥甜邪堕得令人发指。按着舌头的指头强劲有力,湿润的柔软的舌头被囚禁起来,每次呼吸,舌头都带着水汽,在口中起伏。
罗德里克把他翻过身去,膝盖抵着奈特的腰,用嘴唇贴着奈特的耳朵,问道:“为什么不挣扎了?是不是知道你根本斗不过我!”
奈特的眼神流转,默默看着压制自己的男人,那目光中沉积的半分痛楚和沉溺浮上面来。因为呼吸急促,喘不过气来,他的脸上开始泛红,唇边起伏的水汽也氤氲起来。
“为什么要给我看你这享受的样子,为什么你不怕我!”罗德里克抓着奈特的头发,质问。
奈特什么也没说,没做,他冷静的目光和炙热的呼吸仿佛在嘲笑罗德里克无力的暴虐。
“好吧,混蛋。”罗德里克把手拿出来,把抵着对方后腰的腿拿开,看奈特轻飘飘地转过身子,无力地扶在墙头,“你赢了,我在开玩笑。”
“嘿……”奈特有些虚弱地说,他的嘴角还有血迹,“我现在很糟糕。”
“你想干什么,还指望我会救你吗?”罗德里克瞟到奈特身下,双腿间某个部位似乎不太对劲,他想一定是衣物的褶皱带来的错觉。
突然,奈特抓着罗德里克的衣服,在他脸上揍了一拳。这次下手很重,表面看上去没事,而罗德里克感觉自己那一块儿都麻木了。
奈特瞪着罗德里克:“我也告诉你,我是个混蛋,但是这个混蛋也是有尊严的。”
罗德里克愣住了,就像时间凝固了一样。回过神,奈特已经离开很久了。



26
奈特从罗德里克的领地走出来,外面的阳光照在他身上,过于温暖。
他不怎么喜欢温暖。对之而言,外界光亮多余无用,关怀就像一个低级笑话,只配得到一丝虚伪的回应。而疼痛,疯狂,才能诱发心灵的快感。
就像光照之处的人类厌恶黑暗中的巫术使用者一样,暗处埋伏的男巫也开始了对世界的报复。也许复仇总是坏人干的事情,只要第一次伤害开始,它就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接二连三,牵扯更多的人。这极端的复仇幻想让奈特感觉很舒服,就像腰部的血和伤一样,它们使奈特感受痛,并且快乐。
就是这样!畅快淋漓地沐浴在疼痛中,勾‘引出庸俗人类心中最阴暗的角落,使其在阳光下暴露无遗。
奈特非常快乐。他捂着伤口,走进被浓雾笼罩的黑森林。

黑森林被迷雾裹紧了,阳光无法穿透,只好挂在雾外,透出几分昏黄。但还是有几缕光,攻陷了雾气的薄弱处,横冲直撞进来了。
暖暖的,它把在树洞里睡觉的松鼠惊醒了。松鼠溜到枝头,咬下一颗浆果。
盘踞在另一枝头的大蛇突然睁开眼睛,金色的眼里泛着凶光。它挪动身子,无声无息,刹那,一口吞食松鼠和浆果。被生吞的动物在蛇的食道挣扎,而坚实的黏膜和肌肉绞紧蠕动的活体,最终,那坨活物丧失了生机。
金眼的蛇感觉到人的热气与血腥,拖着饱餐后的臃肿身体游行而来,吞吐的蛇信红得艳丽。
“朋友,您最好别招惹我。”奈特转头对大蛇说,他眼里溢出彻骨寒气。
大蛇弯着蛇身,识相地离去。

奈特一边前进,一边思考。他抬头望着被诅咒的森林,此刻,这诅咒在另一种视角下,反倒是一种守护。
前面是一片活沼泽里,几只水鬼栖息。奈特见过它们几次,也就几次。这些怪物特别害怕人,包括是巫师。沼泽前面是森林守护灵潘林特的领域,很多年没人给那个孤独的老家伙献祭了,它就窝在那洞里,摆弄它的祭品的骨骼。奈特曾召唤过它,还利用它愚弄了罗德里克。再向前,是太古神殿的遗迹,而今,不过一片废墟。太古众神有多少?它们有多少名字?都是干什么的?没人知道。
巫师流传的古书中也没有记载,它们失传了。有时候梗鸟会说太古时代的事情,和书里的不太一样。梗鸟不会去有意识地篡改什么,虽然他会误导人,但是他不说谎。
因为神是没有说谎的能力,它们所作为的,只是天地之间的规则而已。有时候甚至可以说,他们的存在是没有个性和灵性的,越是靠近神性,越是丧失灵性。
而真正利用谎言和诡计的,往往是人类自己。
隐瞒,引诱,欺骗,然后残杀。这并非人的特有属性,但人却是最善于利用这项才华的种群。他们不仅把这用于自己的敌人,还用于自己。比如,自欺欺人——奈特·艾高特可是个邪恶的反人类巫师,绝非人类。

奈特走回巫术屋,他忘了上次回来是什么时候了。他的魔宠唉声叹气地呱叫一通,说自己很久没能吃饱肚子。奈特决定今晚把这只好吃懒做的蟾蜍扔去沼泽,让它和野兽,食肉植物还有孤僻的水鬼们玩一玩,让它知道饱餐往往是有代价的。
任何东西都是有代价的,尽管许多当事人根本不知道某种行为会带来什么。
啊,奈特感觉自己空空的,他有些舍不得卡罗尔的头发了,但是为了最终的毁灭,他必须付出这个代价。
这也是卡罗尔第一次遇见奈特的时候,注定要付出的代价。

王城是集中式,大多数贵族的宅邸都在贴近王宫的中心区域,少数除外。贴近北门墓地的地方,有一处青灰色的砖石府邸,从外面望去,莫名生出几分寒意。也许是因为府邸前那颗枯死的椴树。
府邸有三层,立面的大多数窗户都关得紧紧的,甚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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