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恶魔公爵之妻-第3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奈特被填满了,各种意义上,他被彻底填满了。在疯狂的情`欲中,他迷茫地哭着寻求解脱。罗德里克的手扶着他的阴`茎,力度刚好,这种混乱的愉悦使他射出。口中破碎的呻吟也被推上欲`望高峰,他大声地叫了出来,哭着叫了出来,不是因为耻辱和恐惧,仅仅是被满足。



罗德里克把奈特抱上床,问道:“舒服吗,我亲爱的小婊`子?”这种略带羞辱的言语在他温柔的语气中,竟像是爱意——然而那必定是爱意的假象!
奈特还陶醉在高`潮的余韵里,倒在床上大口喘息,他挽着罗德里克的脖子吻了上去,湿润的舌尖在对方的口腔里肆意掠夺。
“舒服吗,我亲爱的嫖`客大人?”他嘲笑着反问。
罗德里克脱下手套,把手伸进奈特的头发里,有些温柔地揉着他的头,说道:“其实我只是想做个交易。”
“你想要什么?”奈特贴近他,然后吻他残疾的脸——他吻那如干尸般腐朽的肉,却十分温柔。
罗德里克的手按着奈特的头,把他按在自己怀里,却说:“只是王位而已。”



78



罗德里克通过奈特获得宫廷的消息,与此同时,他开始和奈特保持稳定的性`关系。只是因为奈特需要有人帮他发泄情`欲。因为这种不带经济利益的性‘交易,他们难以化解的矛盾得到了暂时的稳定——只是暂时的。他们只是各有所需,又刚好可以凑对。
奈特奇怪,为什么罗德里克也在调查莎罗的事情,而他并不关心罗德里克想要什么,他现在只想快点摆脱那些吸血女妖。在私会的时候,他向罗德里克透露了吸血女妖以及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但是他没说自己的毒,他不想受罗德里克的胁迫,只是想要利用罗德里克帮他找斯特尼戈伊的本体。
作为交换,罗德里克告诉了奈特他遇到的水鬼樵夫还有那诡异的梦,他说:
“那水鬼告诉我,让我找一个叫‘莎罗’的女人,那女人掌握着瘟疫爆发的真相。而我想要找到那个真相,然后彻底打败瘟疫。”
罗德里克无法完全相信奈特,他绝不会再真正、彻底地相信任何人了,他学会了欺骗和利用,可这不代表他变成了一个坏人。他只是在黑暗中长出翅膀,以至于不再依靠傲慢与悲愤的面具去掩饰自己的孤独无助。
“我知道那个女人,而我在找……她的女儿。”奈特的脸色有些苍白,因为激烈的运动,面上铺着细细的汗,“只是这事与你无关。”
因为邪恶的毒,身体饥渴难耐,在纵欲交欢的时刻,仇恨被快活的假象所淡化。然而生活和真相之间隔了一层膜,就像彼此的肉`体和仇恨之间存在一层膜,它会变薄,却不会消失。
罗德里克把手伸进他的长发,浅棕色的发丝在指间流动,他问:“她叫什么名字,如果我得到相关的消息就告诉你。”
“夏洛特,或者说,谢丽尔。”奈特说完,放松地躺在床上。他张开双臂,陷在床垫里,心里却像是未破茧的蛾子。
罗德里克想抚摸他的脸,却遭到拒绝。他不屑于给予奈特怜悯,但又跃跃欲试,不是因为奈特的相貌如何,只是因为他感觉对方像是蛋壳里的胎,渴望出来。而他只是想要点火。
所以他去外面点了火,这样,这个阴冷潮湿的屋子会温暖一些,不至于满是泄欲后的闷臭。
突然,奈特在里面喊道:“我还想——”
还想被满足。
“好。”罗德里克回答,然后确认自己袖子里藏着的匕首。
奈特的欲`望强烈得不正常,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很享受这样不正常的奈特。他们一边交换情报,一边在旧屋子里各取所需。只是,那微妙的东西卡在他们之间——那不可化解的仇恨!
他们之间的仇恨绝不会因为肉欲和利益而消融,每一次共寝之后,他们都为自己留了一手。
匕首和毒药藏在彼此背后。

找到瘟疫之源,夺回王权,这是罗德里克的目标,但这很难。通过野外遇到的倒霉贵族,他混了进来,又通过那张他不愿再次回忆的遗书,他联系到一些暗中支持自己的政客,尽管很少。如果不是那张遗书上写着那些名字,他本人都不知道这些人在拥护自己。可是真的他很想忘记,好像那只是他脑内的不正常推理,他只是自欺,只有自欺,才能使自己冷静。
在和那些私下拥护他的人打交道的时候,他得知诺克侯爵掌握王城的军队控制权,虽然在表面上他是弗兰茨的拥护者,但是这种拥护心理正因为某些事情而动摇。
他想,这是一个机会!
罗德里克回应了盟友的要求,他决定接触这个位高权重的大人。他们给他创造了会面的机会,但是要拉拢这位大人,不能靠嘴巴说,罗德里克自己必须做些什么去取得对方的认同。

来到侯爵的府邸,穿过华丽的庭院,罗德里克进入会客厅等候。诺克侯爵年龄很大了,他不得不依靠女仆搀扶来移动自己臃肿的身体。而见到回来的罗德里克,他没有露出一分好脸色。名义上他还是弗兰茨的同盟,但是——
“有时候我们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判断出了问题,弗兰茨陛下做事情也不是那么让人放心。”他话有所指,“有时候,他还是太幼稚了,天真的以为自己就是上帝。”
罗德里克只是很单纯地回应说:“也许我能成为您需要的人?”
“可我不信任你。”
“但是我可以证明我的能力,只要您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可以。几年前,我有个女儿失踪了,她叫格洛丽亚,失踪的时候才十六岁。我很爱她,她是我最爱的孩子,可是她失踪了。如果你能找回她,我就相信你是个有能力的人。”
“如您所愿。”
罗德里克走出这个华丽府邸,看到大街上凡俗的石板路才松了一口气。侯爵给的难题几乎无解,谁知道格洛丽亚小姐现在会在哪里?
盟友们商量这个问题,无一人能给出解释。倒是一个年轻人说:“也许您可以去下城找一个流浪汉。那个家伙叫‘阿伦’,而我们戏称他为‘包打听先生’,他知道很多情报,号称全城没有他不知道的事儿。”

肮脏的下水道口混着各种恶臭,而鱼腥尤其浓烈,好像在掩饰什么更为可怕的东西,垃圾堆里孕育着黑暗丑恶的东西,一只苍蝇飞到上面,停在一点肉色上。有什么,被秽物掩埋了,只露出一点儿——肉色的、带着指甲的手指。而无人发现它的存在,血和真相都被罪恶掩藏。
老鼠从下水道爬出,它被格外刺眼光刺瞎了眼。它惊魂未定,胡乱窜逃。它跑到一个男人脚下,又甩着长尾巴,惊吓地跑开。
可怜的老鼠差一点儿就被流浪汉踩死了,只差一点儿!老鼠正好是他讨厌的东西。因为讨厌就去扼杀,是不公允的,但是人都有喜怒哀乐和七情六欲,更何况,那小东西,死了也不值一提。可是他从来没法主动杀人,他没这能力,他只能静静看着别人死去,而自己被当作他厌恶的鼠类,被残忍地无视。说不清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罗德里克循着别人说的话找到那个地方。抬头望去,破房子上钉一块发黑的木板,上面的文字难以辨认。所以,这就是下城区废弃仓库。而名为“阿伦”的流浪汉坐就在仓库门口。
“埃德蒙公爵大人。”流浪汉鞠躬——他做得相当标准,甚至让人忘了他是个无赖。
“已经不是了。”罗德里克说,“我有事相求。”
“雇我来等您的大人已经和我说了,您要找老诺克的小女儿,格洛里亚对吧?”
“她现在怎么样了?”
“是,我知道她的遭遇,可怜的小姐,明明是权势滔天的老诺克的小女儿,却遭受那般厄运。”流浪汉叹息不止。
“她怎么样了?”罗德里克紧张起来,感觉那小姐现在凶多吉少。
“这可是一个很有价值的消息,我需要您回答我的问题。”
“请说。”
“您是否知道一个叫做‘约翰·斯图亚特’的老家伙,他有没有来找过你?他是我的朋友。”
流浪汉的问题让罗德里克陷入短暂的悲伤,他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出:“他是个好人。但是他死了。”
“怎么回事?”
“他找到我,希望我回来继承王位,但是路上,他感染了瘟疫。”罗德里克没有说水鬼和遗书的事情,他想忘记那些真实的事情。
“这样啊……”流浪汉说,“好吧,那位小姐被城外某个强盗团伙绑架了,那些家伙把她卖去做了娼妓。城外森林里,有一家叫‘废老鼠’的酒馆,酒馆地下是强盗、盗贼、暴徒的聚集地,他们在哪儿建立了混乱邪恶的制度,自封‘罪恶之王’。您最好别招惹那些人,他们的靠山可是当今最有权势的人……”
流浪汉说了很多,说了那个少女悲惨的遭遇,他知道罗德里克和弗兰茨的恩怨,特地添油加醋地说了很多内部消息。

罗德里克回去后就开始准备,他决定救出格洛丽亚小姐。他没有告诉盟友们,因为他们不会同意。这样的营救具有很大风险,拥护他的贵族们担当不起。可是罗德里克的良心在说:你得救救她!
卡罗尔被烧死,他无力救她;女仆被烧死,他也无力救她;现在这事,他有机会去救,他也相信自己的能力——潜入强盗的窝,带回一个少女。
偏偏这时候,奈特来了。
罗德里克不想告诉奈特这事情,奈特知道得越少越好,省得他在其中耍诈添乱。但是罗德里克想不到什么借口去说明。
“你是要去哪儿?”奈特问道。
“与你无关。”罗德里克回避了这个问题。
“你是不是要去哪些强盗的聚集地?”奈特盯着他的眼睛。
罗德里克推开他:“别跟着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弗兰茨之间的关系。”
奈特差点就摔倒了,他扶着墙才站稳。
“我从来没有参与这种事情,虽然我确实做过许多邪恶的事情,但是那些绑匪和我没有关系!我的事情是我的事情,你的事情是你的事情,弗兰茨的事情是弗兰茨的事情。”奈特瞪着他。
“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情的?”罗德里克走过去,阴笑着提起他的衣领,“是跟踪我?使用你的巫术?还是别的什么?”
“我承认我用巫术跟踪了你。”
罗德里克给了他一拳头,打得他咳出血来。
奈特一边咳血一边咯咯地笑,嘲笑道:“你这样子……说得……好像我是弗兰茨的奸细似的。”
“那你是吗?”
奈特突然大笑,因为虚弱,那种笑声甚至有些喘不上气。接着,他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起来:“我是不是他的奸细,和你有什么关系?”
“说得也是。”罗德里克掐着他的脖子,“那我还真得杀了你。”
“这么久了……亲爱的,你还是对我一无所知。”奈特有些神志不清了,他的声音居然温柔起来,“你是不是忘了,我的主人从来只有我自己。”他说着,突然惊恐起来,莫名其妙地惊恐起来,全身都在颤抖。这不正常!
罗德里克放开他,他也不是真的要杀了奈特。
奈特突然抓着罗德里克的领子,像是失去依靠一样,伏在他的身上,忧虑地说:“罗德里克,你听我说,我是,”他的手指紧紧抓着罗德里克,纠结而痛苦,像是泥淖里挣扎的人,却不得解脱。
“够了,你现在有些不正常。”
“我知道,罗德里克,罗德里克……”奈特神志不清了,“我是……不可能……爱你的。”
罗德里克真的慌了。奈特的样子太诡异了,实在太诡异!那明明是个傲慢无比的邪恶男巫,现在却像一个少女在拒绝求爱者一样。
“别说这些鬼话,你别再我面前装疯卖傻。”
突然,奈特咬向自己的手,把左手手背咬得血淋淋的。血流到唇边,在伤口和嘴角妖艳狂舞,那疯癫残酷的自我伤害之景使罗德里克更加紧张。但是奈特却因为疼痛与血气平静下来。
“抱歉,我最近不太好。”奈特说,“但这就是我的事情,和你弟弟没有一点儿关系。”
罗德里克还愣着,不知所措:“所以,你到底怎么了?”
“这就是我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奈特很冷静地包扎起伤口,低头说,“我怀疑那些绑架格洛丽亚的家伙和我寻找的夏洛特有关,仅此而已。”
罗德里克陷入沉默,一会儿,他想通了,说道:“可以。但是你必须用你的巫术帮助我。”

他们两人出了城,来到森林里那家酒馆,扮作客人偷偷潜入地下。地下是禁区,有强盗暴徒在看守。奈特用巫术使他们昏迷,对不同的人而言,效力会有所不同,这些暴徒比城里的守卫要残暴得多,他们的警觉度也极高,他们总是舔着血生活,总有一些意志力强大的家伙不受迷惑。
这时候就需要让罗德里克来将他们打晕。他们配合得很有默契,潜入得十分顺利。
在阴冷的黑暗拐角,一个暴徒的腹部中了一刀。奈特强迫他看自己的眼睛,那蓝色的眼里有跃动的红光,慎人地发亮。
“那些女人在地下室……地下……”被巫术迷惑的强盗吞吞吐吐地说。
“有没有一个叫夏洛特,或者谢丽尔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罗德里克趁机问道:“那格洛丽亚呢?”
“是……是有一个叫这名字的女人,就在地下室。”

酒馆下面的构造出人意料的复杂,一共有三层。奈特和罗德里克抓了好几个人才拷问到牢房的确切位置,不过,他们还没进去,外面的人就发现路上的尸体。
休息室的暴徒们前来增援,周围的守卫也更加谨慎。罗德里克走路的声音惊动了其中一个,还好,奈特用巫术把他隐藏起来。虽然时效不长,好歹还能保命。
罗德里克承认,自己确实大意了,如果没有奈特,今晚他肯定会死在这里。但是当他看奈特的侧脸,又会觉得,这不过是一个……奇迹般的偶然。奈特不会在意他的死活,而他,也不会在意奈特的死活。
他们循着石墙来到地下室,门上锁链的撞击声有些慎人,那种隐隐的不安萦绕在心头,如冤魂低语。
“就在门后吧。”奈特推了罗德里克一下。
“我知道。”罗德里克走过去开门,用剑劈开锁,然后拉开门。里面很黑,太黑了。
“你看到她了吗?按照那些家伙的话,她就在里面。”奈特站在后面,帮他把风,“你最好找快点儿。”
罗德里克没有动,他停在门口,看着黑暗里苍白的肉`体。在锁链下,没有任何东西发出求助的声音。没有名为格洛里亚的少女,那只是纯粹的肉虫。光都陨落了,黑暗吞噬了人的心智和手足,再无希望,只剩苍白无力的疯癫之笑。
没有声音,没有任何声音。他走进去,只看见一个失去灵魂的笑容。他突然想起祭坛上放血的老理发匠,然后发现自己手上正好有把剑,他想,如果做了,这会不会成为一件会愧疚一生的好事?
但是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做了。
“我们回去吧。”罗德里克拉着奈特出去,“她已经死了。”
奈特注意到了,幽灵在微笑,但他什么也没说。
他逃到门口,才注意到酒吧门口上钉着一只死老鼠,那豆大的眼睛凝视他俩,好像会放光似的。

罗德里克回去以后,把格洛里亚的遭遇和下落告诉了诺克侯爵。他带回了她的头发,然后说:“我想救她,但是晚了,那时候她已经死了。”这不算一个完全的谎话,却是最有利的真相,“我得知那些家伙得到过弗兰茨的暗中支持,是弗兰茨继位之前保留的备用力量。我们对弗兰茨的真面目一无所知。”
侯爵说不出话,他的脸气得发红、发紫,最后一拳打在座椅的雕花扶手上,气得吐出一口淤血。女仆安抚他,帮他擦干嘴边和衣服上的残血。脸上的血迹容易擦去,但是衣服上的就不容易了——那血,正牢牢地贴在白衬衣的心口。
“他死定了……”侯爵颤抖地说,“他和他的党羽,一个也不能留。”
“是的。”罗德里克应和着。愤怒、仇恨和嫉妒,纠缠了他的过去的大部分生活,他太熟悉这种情绪的威力了,而现在,他学会利用它们,而非逃避。他为自己赢得了夺取王位的基础。但是他也想着,和奈特纠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也许是因为愧疚和对现在的留念,他回去找了奈特,这是他主动找奈特做,对方也没有拒绝。
他们接触着彼此的肌肤,把阴谋都溶解在汗水中。那带着草木清香的浅棕色长发,在情`欲之火里燃烧。

事后,罗德里克煮了一个鸡蛋放在桌上。奈特出来的时候没有吃。他自己煮了一个,吃的时候,半熟的蛋液流在嘴角,仿佛是一种暧昧的勾‘引。奈特本人就是一个神秘的、难以解读的符号化身,浑身充满诡异的吸引力。这并非巫术,这就是他本身。
“你简直就像小孩子。”罗德里克用餐巾擦去奈特嘴边的蛋液。
“呵。”奈特笑了笑,抓着罗德里克的手吻上他。
蛋的腥甜在他们的口腔里绽放,被两只纠缠不清的舌头搅得一团糟。明明这份关系已经这样糟糕,却还是有着莫名的清香回味在唇齿之间。在仇恨与真相的背后,他们感受到彼此的心境——一个如火燃烧;一个如妖冶的蛾,尚未破茧,就要枯萎死去。




79

空气僵冷,古怪之声回响,像是指甲刮着木门,像是身体撞击墙壁。
咔!大概是什么金属被折断了,发出一声格外清脆的响声。
枯草微微颤抖,虫鸣格外清晰。夜巡的卫兵听到附近有什么动静,他走过去,心里却想着野兽杀人的传闻。那邪恶的动物不知从哪儿溜进城里,肆无忌惮地胡来,咬死好些人,有人说是邪恶的鬣狗,有人说是可怖的野狼。
他戒备起来,想着旁边是修道院,或许神会保佑他。结果他看见一个修女出来,她扶着墙,勾着头,弯腰驼背,走得很不稳。
他以为她需要帮助,好心地询问:“你怎么了?”
提灯的光照在修女苍白的脸上,守卫甚至来不及发出尖叫,血从他的喉咙里喷溅出来。一切都陷入黑暗。

人们议论恶魔、女巫和异教徒,却不会觉得杀人的吸血女妖在他们身边。他们说:“现在的生活真的安全多了,巫术恐慌之下的黑暗时代已经过去了。”
可是与人类作对的邪恶势力是不死的。决定生活好坏的,难道是所知的信息吗?他们知道多少信息,又愿意相信多少?但毋庸置疑的是,而制造假闻和隐瞒真相都是极为恶毒的。
让人类知道自己多么渺小无力,那该是多么可悲啊。与其让他们悲痛的活着,不如让他们在愚昧中死去。
可是谁又能说,这一定是正确的呢?

流浪汉继续在夜里闲逛,他抱着酒,无所事事地晃荡。那些吸血女妖不屑于杀他,他知道,他实在是渺小。可是他还是想要得知真相,明明自己知道自己是个小卒,微不足道的鼠辈,贪生怕死又干坏事,却还是渴望光——爱和希望?
他迷失在夜色里,酒壶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他想起指引他走向希望的人被无情谋杀,而自己无能为力,甚至不得不苟活在自己厌恶的人手下,干肮脏的勾当。
他听到一个声音,试想,是良知敲击他的魂魄,还是虚伪的希望在制造假象?他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个面目可怖的修女从拐角处爬了过来。
啊,那腐烂的脸好像在月光下扭曲蠕动!
这怪物会杀死他!
他慌乱逃跑。修女追了上来,还好她爬得很慢。
流浪汉心想,自己的运气真好,转眼,他就看他的故友。她现在是一只可怕的吸血女妖,张开血口,吓得他昏厥倒地。

即使是吸血女妖,也是有感情的,血液让她们疯狂,但爱与良知尚未彻底死亡。汉娜是这样想的。她已经死了,但是仍然感觉自己心里的爱意如火燃烧。欲`望折磨她,爱在地狱火中饱受煎熬,可它——爱——是不死的。
她看到那个被关在地下室的修女不停撞门,好像不把门撞坏就不甘心。那一刻,她被感动了。相似的人,面对如此相似的求死之爱,总不由自己地感动。她不知道那个被挖眼、割舌还惨遭毁容的女孩为何如此执着,也许因为受到爱的指引,渴望回到爱人身边。
这不理智,可是很让她感动。
那是她第一次背叛她的主人,放走那个姑娘,也许这会让她伤害别的活人,可是——
“说起来,我们遭人残害,又去残害他人,我们都死了,还不得安宁。这可悲又可怖的世界,难道不能给我们一点儿自以为是的自由吗?”汉娜站在被吓昏的流浪汉面前,自言自语。

城门口的卫兵闲得无聊,一个家伙竟然提出来赌牌。夜里,长官也不在,他们挤眉弄眼互相看了看,最后败给了欲`望。
赌到半夜,突然听到什么声响——一个女人站在城门前敲门。
“什么人?快滚!”一个守卫拿着武器去赶人,当他看到那女人的脸,所有的恼怒都变成了恐惧和悔恨。
武器落在地上,他跪下,哭着叫道:“妈妈。”
这夜里太安静了,可能挂在暗处的蝙蝠都快要睡着,结果,突如其来的火光惊得它们落荒而逃。
城门燃起了大火,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诡异的火吞没了一切真相。他们只找到尸体,该死的尸体!除了守城卫兵,还有一个陌生女人的尸体。

群鸦飞起。修女爬到了森林里,她爬得很慢,但很专心。地上的石子儿摩擦她死去的皮肤,苍白的皮肤被磨破了,黑色的血流了出来。她依然爬着,在黑暗中寻找唯一的希望。
太阳快出来了,可是她看不到。
阳光照在她惨白的皮肤上,升起缕缕细烟。她把手伸进沼泽里,半个身子都陷入泥里,她抓到了她需要的东西,可阳光使她只剩半截身体。她死了,却还是爱着,爱使得异化成女妖的身体还残留神智,爱指引她找到所爱之人的身体,当年未说出口的告白在滚烫的阳光下化作力量。陷入泥潭,或是挣扎着爬出来?最后的时刻,她充满了力量。
被割去的舌头已说不出任何话语,但身体可以。
阳光照在她身上,她甜甜地睡去。

白天,有人发现沼泽里的尸体,他报告给卫兵,而卫兵报告给了主教。他们收到命令,若是出现尸体,只能上报给主教大人,决不能让其他无关人士得知。
罗德里克从奈特那儿知道这事,说要跟着奈特跑去检查城外的尸体。他说:“只是好奇而已。”可他自己知道,他只是在珍惜现在仅有的日子。
“那你扮成我的随从吧。”奈特给了他一件修士服,“你得和别人说,你的脸被火烧了。”他又扔了一截绷带。

他们来到城外,看见修女的身体。奈特认出那是一只吸血女妖的尸体,她是被阳光烧死的。那可怜的修女是一步步爬着过来的,而他们发现修女的手里握着什么东西。
手下们把那一大团东西从沼泽里打捞上来,然后用匕首小心刨去上面的淤泥。
白色的骨骼露出来了,好像这也是什么人的尸体。他们继续剥落淤泥,然后看见红色和黑色的诡异黏菌。那东西还在动!红色的线状黏菌在光下拼命挣扎,不久就化作烟雾消逝了,而黑色的,呈现团状,结构蓬松,它们在空气里能存活一阵子,但是不会太久。
奈特大叫:“去找箱子!或者别的什么能密封的东西!”他的心里紧张起来,他怀疑自己找到了夏洛特的尸骨。
随从们从附近找了一副棺材,他们合力把那一大团被淤泥和黏菌包裹的尸骨放进棺材里盖上。
罗德里克从找棺材的地方要了几颗钉子,问:“你是不是要它钉上,再做个什么驱魔仪式?”
“我现在没时间和你胡闹。”奈特很严肃地说,说完就要走。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罗德里克拉住他。
“难道你没有?”奈特甩开他的手。
奈特叫人把棺材送走,还声明:不许让那个被烧伤的家伙插手。

他支开手下,独自一人走到树下,听见一阵小孩的哭声,回头却只是看见——
一个布娃娃。
那幽灵小女孩也抱过那个布娃娃,那是夏洛特的布娃娃。
他抬头,发现金眼乌鸫在枝头看着他。他与那金色的眼睛对视,埋怨道:
“你抛弃了我,对吗?你抛弃了我而选择卡罗尔,你抛弃我而且误导了我!难道我真的只是一个替代品吗?回答我!”
乌鸫没有说话,它变成一团流沙,如雨落下。
奈特想要接住那些古怪的流沙,他伸手,走过去,靠近它——可什么也没有。只是幻觉罢了。

罗德里克因为奈特的拒绝而有些恼怒。其实他没必要为了一个将死的仇人生气,但是心里就是不受控制。他想要了解奈特,想要解开奈特的谜题。可他做的一切努力在奈特眼里都是胡闹而已。
“反正他快死了。”罗德里克对镜子里的自己说,他望着自己,又很不甘心,“就是因为他快死了。”
奈特过来找他的时候,他还没缓过来。
“你在干什么?”奈特凑过去看,发现罗德里克在逗一只蜘蛛。他嘲笑道:“你是小孩吗?”
“你不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我是想要帮你呢?”
“帮我?”奈特自嘲地笑了,“您还是省省吧,我自己都帮不了自己,我快死了。”
罗德里克没有惊讶,好像这一切实在是太正常了。他很平静,甚至用玩笑的语气问:“可以告诉我您的死因吗?”
“毒。”奈特把手按在他的肩上,慢慢移动到后颈,双手虎口钳住罗德里克的脖颈,“是致命的、没有解药的毒药。”
罗德里克仰头望着他,他觉得奈特不是在恐惧死亡,而是在恐惧别的什么。看着这样的奈特,他竟然有些不忍。但是奈特终究是要死的,无论是死在毒药之下,还是自己的手上。一旦他登上王位,弗兰茨和奈特都会被处死,他不得不处死他们。所以这一开始就是一个无解之题。
“你死的时候会哭吗?”罗德里克问。
“我会笑得特别开心。”奈特说,“对我来说,死亡不是这副身体不再能活动,我不怕那样的死,我只是不想就这样变成别人,变成被人羞辱的下贱东西。我爱的永远只是我的自我、自由和自尊。”
“那你笑吧。”罗德里克说。
“什么?”奈特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自我、自由和自尊,你本来就有啊,难道谁还能夺走不成?”
“有的,有的……”奈特说着,便开始语无伦次。
他突然哭起来,那根本不像是他。他捂着自己的心口,敲打自己的胸腔,扼住自己的喉咙疯狂地尖叫。
罗德里克知道他又发疯了,他只能把奈特扶到椅子上,可是他的手还没碰到奈特,就被呵斥了。
“不要碰我!走开!”奈特捂着脸,失控地大叫,“不要看我,不要看这样的我!”他情绪失控了,满脸都是过激的泪水,而任何多余的触碰都会加剧他的崩溃。
这真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可罗德里克却心软了。

夜里,流浪汉醒来,发现自己被绑着,身处一间仓库——废弃的仓库,他常在这里住。
他昏了一天一夜?这不可能!唯一的可能是他被下了药。
汉娜坐着他的面前,银色的月光从漏雨的屋顶上透下来,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你是不是害死过一个无辜的小姐?”她质问道。
“哈哈,亲爱的,我害过的小姐还少吗?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得生存呐。”他疯癫地笑起来,“我痛恨我自己,而我唯一的救赎,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