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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公爵之妻-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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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罗德里克鞭打他。
鞭子打在肉上,残忍地划过地上积水坑洼,刷啦落下,一次又一次。
一开始,鞭子隔着黑色的神父袍,造成的损伤无法看到。但是奈特的身体会动摇,他的表情会扭曲,喉咙里会发出不得已地呜咽声,可是这对他没有“真正的威慑力”,残酷的虐打使他痛苦,却无法真正击败他。
不知道罗德里克挥打了多少次,地上坑洼的水里也染上了血迹,奈特身上的衣物也破裂了。罗德里克觉得奈特不配穿着这身衣服,那是一个男巫,恶毒的小人。他走上去把破掉的衣服撕开,把挂在奈特身上的烂布扯掉。然后,他发现奈特比自己想象的要瘦弱得多。那锁骨的凹陷之处已经积了不少血,它们溢出,滑落,途径起伏的胸前,排排肋骨。血一直流动到他的大腿,脚踝,好像一条鲜活的红蛇,吐着蛇信子,洋洋得意。
没错,洋洋得意。
奈特突然抬头,邪笑的脸正对着罗德里克,那蓝色的眼睛里像是染了浑浊的血液,有种颓废的傲慢。一开始,那目光可怖,继而让人觉得可恶,最后,罗德里克与奈特对视良久,竟然觉得那是一种可悲。
奈特笑得开心极了,伤痕累累却洋洋得意,好像这一切是他预计的那样。这被俘获的恐怖之主,正利用人性的空隙,燃烧人类的愤怒之火。
“卡罗尔骗了你,可怜的家伙,她爱我。”奈特扭曲地笑着,皱着眉目,嘴角上翘,他忍受着疼痛,甚至享受着肉`体的疼痛。
而罗德里克踩入这陷阱,因为仇恨失去理智,他现在只想着一件事——打到他求饶。
但是他绝不会想到,这正是奈特希望的。

罗德里克还是爱着卡罗尔的,他觉得他还是爱着卡罗尔,但是他不想见她。他说自己爱着卡罗尔,却对妻子的出轨深信不疑。
因为缺乏自信,缺乏安全感。他知道自己是个彻彻底底的怪物,大家都讨厌自己。迷茫与自卑使其无力,最终变成愤怒,全数发泄在毫无反抗之力的奈特身上。
罗德里克不喜欢折磨活物,即使是打猎,他也不会折磨他的猎物。就算是斗争,他也希望自己的对手被快速杀死,因为虐待是一种折磨,对良知的折磨。
而奈特,那个混蛋男巫,用尽一切力量把这种对良知的愧疚抽出来。
罗德里克鞭笞奈特的时候,也鞭笞了自己的良知。尽管罗德里克知道奈特这种恶徒就该被折磨,就该被虐打,加倍折磨。但是他心里会犹豫。
行动的时候,因为愤怒,他毫无感觉,直到奈特变得血淋淋的,他才想起来自己干了什么。鞭子上面还粘着不少血,他看见奈特一脸享受地望着他,好像在说,快点,再重一点,再多一点!罗德里克望着这个诡异的家伙,胸中的怒火竟然化作酸水。终于,他开始意识到自己是被奈特操控着,他抽打奈特,却反倒像是对方的狗。
“可怜的罗德里克……你知道吗……你以为你控制了我……其实是我控制了你呀……哈哈哈哈哈。”奈特笑得特别邪恶,他羸弱的身体受不了物理的折磨,笑到最后变成断断续续的喘息。热气腾腾浮在阴冷潮湿的地牢空气中。他喘不上气的时候罗德里克便鞭打他,但是罗德里克越是鞭打他,他越是快乐。
“你真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罗德里克粗暴地抓起奈特的脸,恨不得要捏碎他的脸颊。
这漂亮的精致的脸庞如今被血污染,眼角,嘴角,各个凹槽,都残留着血迹,干的,湿的,鲜活的,快活的!
“我当然了不起,亲爱的公爵大人,我睡了您的夫人。”奈特笑得格外邪恶,那双邪恶的仿佛剧毒的眼,蓝得如同妖魔,“您一定不知道她和我幽会了多少次,啊,就连您新婚的晚上,她也是和我一起睡去的。我用巫术来到她的房间,而你醉得什么都不清楚,我得到了卡罗尔,得到了她的吻,她的身体,但是你没有。对了,因为你要和她同房,我叫她给你用了魔药,你以为你得到了她,其实你没有,你是不是还做了一个噩梦,哈哈哈哈。卡罗尔是我的,永远是属于我的,你永远无法得到她。”
“混蛋!”罗德里克被激怒了,他抄起鞭子又是一阵狂抽。
“啊,罗德里克,你怎么哭了,哈哈哈哈哈,你哭的样子实在好笑。要不是被你吊着,我甚至想下来抱抱你,可怜的罗德里克,我可怜的公爵大人。”
奈特的想法总是有违常理,他就是一个反人类的存在,他将真善调转了头,用欺诈和邪恶来奠定快乐,至于疼痛,那更是至上快感!
如果仇人不因为复仇而痛苦,反以为乐,那这种复仇和折磨还有什么意义?这世上有什么能让奈特痛苦呢,应该是有的,可是罗德里克不知道。所以他只能囚禁着这个恶魔,让他受苦,至少,他得让奈特的身体受苦。只是奈特从来不觉得这是受苦,他享受着身体的疼痛,还有罗德里克的痛苦。特别是后者,美味至极!

“我不会杀你,我要让你活着受苦,活着生不如死,就算你跪在我脚下求我杀了你我也不会杀你,混蛋!”罗德里克怒吼,愤怒烧得他的眼泪都快干涸,他的心里干得好像沙漠,荒野,没有水流,没有生机,只有仇恨和地狱之火。
“好吧,我等着。”奈特的眼里进了血和汗水,那滋味实在刺激,他眯着眼,轻轻说道,“对了,我还要再说一次,卡罗尔是我的。”
罗德里克真的无法忍受,他暴怒地把鞭子砸在地上,走过去,一拳重重打在奈特的脸上,然后紧紧扼住奈特的脖子,掐得他窒息,窒息到死亡的边际。
被罗德里克厚实的手扼住脖子,奈特难以呼吸,近乎昏迷。他所恋慕的体肤之痛,正给他肉欲的快乐,而仇恨,正给他一个粗暴的爱吻。罗德里克这仇恨的苗床,就像一个听话的奴仆在侍奉他的肉`体。
因为快感仅仅是快感呢。滋养仇恨,品味仇恨,正是奈特最爱的快感。
罗德里克已经彻底落入奈特的陷阱了,不仅埋头侍奉他的仇人,还自以为是觉得给自己报仇。
越是这样,奈特越是享受。至于享受的原因,他还没能想到。
为什么一定要给痛苦的快乐找个理由?就像给毁灭人类找个理由那样,仅仅因为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巫师?
为什么呢?谁知道呢?
谁又真的在乎,到底什么是复仇呢?

今天天气温暖,很适合……
下葬。

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冷冷清清。一个仆人都没有。国王,王后,小王子正在用餐,只有他们三人,还有餐盘里精致的食物泥。
弗兰茨看着她的母亲给父亲喂那些食物泥。
她给国王系上餐巾,就像给一个婴儿系上餐巾,她用调羹挖了一勺食物泥,天知道里面混了什么东西。她把那东西喂给他的丈夫,从口腔到食管,到胃。他的唾液从嘴里流出,稀里哗啦,流得满胡子都是。
弗兰茨觉得母亲很有趣,恶心,而且有趣。
啊,这贴心又狠毒的女人,这高贵又残忍的女人,她得喂养这老东西多久,还有多久!她仔仔细细,让他吃得一点不剩。
看呢,多贤惠的妻子!
弗兰茨吃了一口牛肉,血的腥与肉的嫩侵袭了他的口腔,他的舌苔几乎在颤抖,美味极了。
他咀嚼,慢慢地咀嚼。然后他呛到了。呸地一下,把那坨烂肉吐到地上。
王后看了他一眼,眼里凶凶的,好像要把地上的污肉塞回他嘴里一样。残酷的女士,庄严的女王,法律的女主人,王权的女主人!
弗兰茨叫道:“母亲,这是因为我太饿了!”他的眼睛莹莹透亮,天真得变味了。他总是喜欢用一些方式夺取别人的注意,无论用怎样极端的方式。极端的美丽,极端的幼稚,极端的天真,极端的邪恶。
“慢点,我的孩子。”王后说,然后看向她的丈夫,“乖孩子,没多久你就会坐上他的位子。”
呵,虚伪的话语,弗兰茨想,她享受握着权力的滋味太久了,一定没法放手了。
但是弗兰茨还得和她一起演完了这出好戏。
生活,生活就是一出好戏。哪个剧作家能比得上谱写人间悲喜的神灵?
没有!
王后给痴傻的国王喂了食物,那里面混着她投下的东西,让他失去意识。
毒药,美味佳肴!王后嫌弃地看了那垂死的不死不活的老东西一眼,然后坐下享用食物。

弗兰茨的目光凝聚在他母亲的手上,她拿着餐叉,刀子,还有红色的肉。美味的,血淋淋的,腥甜的,柔软的,鲜嫩的,红色的肉。
弗兰茨盯着她,她的牙齿咀嚼那块肉,咯吱咯吱。
她的喉咙一动,咽下了那肉。
他微笑着,仿佛要把所有的美好都集中在笑容上,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天使,背后长出了黑色的翅膀。他用银叉子刺餐盘里剩下的肉,不安分的手在作怪,扭动那红色的肉,微笑着说:“母亲,我想和你说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王后抬眼看他。
“你们要死了!”弗兰茨说。
人类死亡的时候,灵魂会看见天使。弗兰茨是美丽的天使,那咯吱咯吱的声音,是他正在采集灵魂的声音。

呵。
教堂钟声响了。
两具棺材被抬到教堂。
今天是个好日子,天气温暖,很适合下葬。

失去双亲的小王子站在教堂门前的广场高台上,单薄的样子实在惹人怜爱,他对台下的人们说:“我得知教会的艾高特神父失踪了,他被绑架了。是我邪恶的哥哥罗德里克绑架了艾高特神父,因为他和他的会巫术的妻子在酝酿一个阴谋!”
弗兰茨披着黑色披风,义愤填膺地说:“艾高特神父洞悉女巫的身份,但是那邪恶的女巫,公爵夫人卡罗尔,让他的丈夫抓走了神父。而且她诅咒了我们!她诅咒了国王和王后!我的父母死于非命,也是因为罗德里克本就是女巫的儿子!他出生就是恶魔,但是父亲对他抱有感情,毕竟那是他的血亲。但是罗德里克,那个恶魔,他不但没有感谢我仁慈的父亲,反而因为父亲的遗弃怀恨在心!他要报复我们,与那女巫狼狈为奸,他要夺取我的王位,让邪恶统治世间!”



35

不知有多少人信了弗兰茨的鬼话,整个王城的人都叫嚣着要要讨伐埃德蒙公爵及其夫人。
“恶魔,女巫。他们是恶魔和女巫,是黑暗,是邪恶,是不洁的堕落者。他们会毁灭人间!”
修道院的修士这么说,市场上的屠夫也这么说,军营的守卫这么说,酒馆的客人也这么说。有才的吟游诗人把这个故事编成了一首曲子,坐在酒馆里,拨着琴弦弹唱起来。
“他们的死亡会带来希望。”流浪汉醉醺醺的,对前面的听客说,“恶魔和女巫在诅咒我们,所以,有了瘟疫,死亡,绝望。那该死的女巫,她们用巫术媚惑了我们,所以我们要审判她们。”
他不停喝酒,酒馆的老板都快看不下去了。这该死的穷光蛋哪来的钱喝酒,他正要赶他出去。
流浪汉被老板抓起来,还迷迷糊糊,他神经错乱地给了老板一拳。
老板气急了,大吼:“穷鬼,滚出去!
“停!好家伙,我有的是钱。”那疯癫的流浪汉一脸得意,掏出腰间的钱袋,里面是金币,闪闪发亮的金币。
老板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又无法拒绝这可爱的金光闪闪的钱币,只得继续给那个脏兮兮的有钱流浪汉递酒。
不知道过了多久,流浪汉醉得跟烂泥一样,老板才一脚踹上他的屁股,把他赶出去。谁知道这家伙身上会不会有什么怪病!老板捏着钱袋想。
流浪汉摸着屁股,昏昏的,他可不知道哪个坏家伙踹了他,不然他得打得那个混蛋满地找牙。
话虽如此,可他也只能想想,然后拍拍自己脏兮兮的袍子上脏兮兮的灰尘,疯癫地走在萧条的街道上,踉踉跄跄地走,口吃不清地说:“我可是‘包打听’先生,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他疯癫地流浪,不知道会在哪个旮旯角睡着。他的姿势歪歪扭扭,就像一棵畸形的行走的老树。

这怪家伙走到无人的伯爵府邸,里面空空荡荡。
流浪汉想起来,上一次见着主教的情`妇汉娜。汉娜,可怜的汉娜,被残忍地谋杀。
只有流浪汉一人觉得这女人是被谋杀的,因为他们都以为她是自杀,自己在酒里下毒自杀。不,不是那样!
流浪汉清楚地记得汉娜上一次和他说话,她那么渴望活下去。生的希望如此强烈,怎能在一瞬间被死亡磨灭?分明是有人杀了她,然后扭曲了流言的说法。
但是汉娜就是死了,死得惨兮兮的。流浪汉什么也做不了,他失去了一个线人。
其实,真要想想,他隐约能知道汉娜是被谁谋杀的,但是他是个卑微的流浪汉,就像汉娜是个卑微的婊`子,他们什么也改变不了。

噢,这该死的手正揉`捏这该死的烂泥。

流浪汉翻过破得不能看的围墙,跌跌撞撞跑去伯爵府邸里面。现在里面空无一人。
克莱茵家族是被什么神灵诅咒了吗?不然怎么会这样凄凉,衰落得这样惨淡。
流浪汉走过庭院,然后从破窗户翻进里面,里面暗暗的。
蜘蛛,蚂蚁,甲虫,鸟,占据了贵族的家。萧条的叶子,枯死的花,正配得上这被诅咒的家族。
这是个好故事,能卖不少钱。一定有许多老爷夫人愿意听到这样悲惨邪恶的故事:

女巫安吉莉亚混入伯爵的府邸,用美色和巫术勾‘引了老伯爵,又引诱伯爵之女卡罗尔小姐成为新女巫。最终,邪恶的女巫安吉莉亚被正义的猎巫人处死了,新女巫卡罗尔却利用美丽的容貌与恶魔公爵罗德里克狼狈为奸,她用自己父母的生命,用诅咒杀死了丈夫的敌人——国王与王后。
谁在乎老伯爵是不是死于瘟疫,他们只在乎他死了。而且。这故事的过程和细节也不重要,反正最后都是正义战胜邪恶。
那些夫人老爷们爱死这些童话故事了。真是个该死的好故事,谁在乎它是不是真的呢?流浪汉想。
噢,对了,伯爵夫人还没死呢,但是也快了。那些修士抓走了她,相信没多久,弗兰茨王子就会下令烧死她。

流浪汉走到上面,用铁丝撬开`房间的门,来到传说中邪恶女巫卡罗尔小姐的闺房——里面真他妈冷。
他在里面搜索了一道,把值钱的东西都塞到身上,就像汉娜说的,人还是得活着。
为了活着,这伟大的终极目标,做什么都能被原谅的。
这可是圣徒说的,主会原谅你的。
看吧,那些虚伪的传教士都是这样说的,盗窃,杀人,是有罪的,人一出生就是有罪的,但是只需要给他们的神捐赠“赎罪钱”,就能把所有罪恶洗刷。
就算是骑士,也得杀人,杀人就给上头交钱,您就无罪了。
可不是吗?那钱,最后,大概是洗刷主教们圆润的肚子和没劲的下半身去了。
献给神的香火钱,最后还不是落在屠夫,佣兵,盗贼,妓`女这些三教九流之人手上。
所以说,难道那些赎罪的骑士,大臣,贵族老爷,贵族夫人,就比屠夫,佣兵,盗贼和妓`女高贵吗?
本世纪最大的笑话之一!

流浪汉把能卖钱的东西都席卷一空,自然而然地推开门准备逃走,突然,一阵诡谲的风从他身边吹过。
奇怪,这风,仿佛在哭泣。
流浪汉回头,觉得自己应该在这个没人的破地方窝一晚上,他坐在满是灰尘的角落,准备睡上一觉。手贴着地上的灰尘,他情不自禁抓了一下,里面好像还混了一些头发。
他昏昏沉沉地看了看那一把杂糅的头发,从肮脏之物中抽出一根特别的——月光下,那根浅棕色的头发泛着银色光华。

奈特的计划很成功,他彻底激怒了罗德里克。
罗德里克被他的诡计逼入绝境。他把卡罗尔关了起来,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的妻子,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
尽管奈特受到了罗德里克的虐待,但是他自己完全不觉得这酷刑是一种虐待,通俗意义的虐待对他的心灵毫无效果。尽管他看上去血淋淋的,痛苦且羸弱,但是他的心里极其快乐,这种乐趣更多的是来自罗德里克的无助和绝望。尽管他满身伤痕,颤抖,发出细细的,甚至有些色·情的喘息,但是在自我的定位上,他完全处于上风。
罗德里克鞭笞奈特的肉`体,而奈特鞭笞罗德里克的心灵,罗德里克饱受奈特的摧残,而奈特却快活得几乎忘记他的初衷。
享受,的确会让惰性乘虚而入,享受美好生活会让人迟钝,而享受痛苦,也是如此。
奈特享受着罗德里克的折磨,几乎处于一种忘情的麻痹状态。他甚至忘了卡罗尔。
直到罗德里克告诉他,卡罗尔消失了,奈特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目标应该是卡罗尔,而非罗德里克。但是他确实没有料到卡罗尔会突然消失。

那天罗德里克从外面冲进来,把奈特和卡罗尔抓个正着。这种几率性`事件是在奈特计划之内的。
虽然小几率,但是他的确预料到这种可能的。但是卡罗尔的消失,超出他的预想。
奈特承认,他本想拐走卡罗尔,把她献给弗兰茨,让她受尽屈辱,这样,罗德里克就会更加痛苦……

不对!
奈特突然感觉自己的思绪出了错误,他的根本目的应该是另卡罗尔受尽折磨,绝望,最终堕落。
但是现在,他惊觉,这目的在潜移默化中变成了“让罗德里克愤怒而痛苦”。
奈特确实喜欢看人受罪,用诡计勾‘引出人性之恶。
但是,当初将他迷住的,明明是卡罗尔的善良,而现在,却变成了罗德里克。
他邪恶的目的因为情感而转移,面对这种诡异的事情,他必须加倍注意。
而且现在,罗德里克把他从刑具上放下来,重重地甩在地上。
囚室里的湿气和寒气侵袭伤痕累累的骨头,奈特打了一个寒颤。
罗德里克拽着奈特凌乱的头发,重重地往墙上砸,他质问这邪恶的囚徒:“你把卡罗尔弄去哪儿了?”

“啊?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奈特的脑筋转得很快,“你该不会以为我用巫术把她偷走了吧,没必要的,亲爱的,她本来就是我的,已经是我的,我哪里用得着再偷走她呢?”
“她莫名其妙就消失的,难道是你的同伴?可恶,你们这些可恶的巫师!”罗德里克的拳头握得很紧,恨不得要再贴着奈特的脸揍上去。
“我没有巫师同伴,这种事情我很自豪,我可是世界上最后一个巫师!”奈特得意地说。
“去死吧,你这邪恶的巫师。”罗德里克攥着奈特的衣领,上面的血凝固了,血痂甚至有些刺手,有点儿像是磨砂。
“可怜的罗德里克,卡罗尔一定是受不了你这暴脾气才离家出走了,或许她向神明祈祷,然后成功了。”奈特恶意讽刺。
“我不信神!”罗德里克大吼。
“如果她信呢?别人的信仰关您什么事?啊,可怜的罗德里克,自以为是的罗德里克,您该不是以为自己是此地的主人,所有人的心都得围着您的心转吧,可怜的孩子,可能是脑子先天发育得不好。”奈特嘲讽道。
罗德里克实在忍不住往奈特的腹部揍了一拳。
奈特又吐了一口新血,他的身体快要撑不住了。他想,自己也该从这囚室游戏中脱身了。罗德里克自以为是,好像这些铁链这些枷锁真的能困住自己一样。巫术能帮助他逃脱,只需一个迷惑的咒语,就能让他们无意识地放自己离开。通过漂浮在空中的,无处不在的巫术能量,加上技术性的暗示和心理指引,奈特就能轻易逃脱。
所以,现在他留在此地,纯属是个人兴趣。但是,现在他应该去了解一下,卡罗尔到底去了哪里。




36

卡罗尔还记得那时候,她被罗德里克困在房间里。
她喊了无数次,拳打脚踢,把火气撒在那牢实的门上,但是毫无用处。明知这做法毫无用处,却还是不知疲惫地坚持,写信的时候是这样,被禁闭的时候也是这样,希望和愤怒仿佛有同样的力量——让人失去理智。
可是,人总会认为愤怒让人失去理智,是因为愤怒是魔鬼的情绪。而希望让人失去理智,却被认为是虔诚和信仰的力量。
卡罗尔,罗德里克和奈特,在思维上的很大不同,就在于对这种问题的看法。罗德里克怎么也想不到这点,卡罗尔通过反思,察觉到一点儿别扭的地方,而奈特一开始就站在批判希望和信仰的那一方,不仅如此,他会用最恶毒的方式,向他们宣告“真相”。

卡罗尔踹门踹得脚都酸疼,但罗德里克置之不顾。
她很失望,她累了,头昏昏沉沉的。当她站起来,望着地上,整个头皮就像被什么东西扯住了一样,有种撕裂的疼。
她想,一定是自己太累,累得身体都要和自己作对。
继而,眼前出现重影,莫名其妙,地毯上抽象的几何花纹似乎活了,诡异地舞动起来。
卡罗尔感觉自己不正常了。
她走向窗边,打算吹一下冷风冷静一下。
于是,她晃着身子,慢悠悠地站起来,走了大概三步。

“卡罗尔……”
她听见某种声音,就在她的后面。
“小姐……”
她听见有人喊她,似乎是安吉莉亚。
面对窗口,一阵风吹来,仿佛无数柔软的羽毛从脸颊边滑过。雪白的,细腻的软绒亲吻她的每一寸肌肤,那流动的美好之物与风共舞,把负面情绪都吹走了。
卡罗尔浑身瘫软,失去支撑倒在地上。
风吹动地毯上细细的软绒,还有她白色的柔软的睡裙衣角。

梦里有水。
卡罗尔梦见自己浸泡在压抑的水中,周围是不断上升的气泡。她整个人浮在水中,头发散开,漂浮起来,就像金色的缎带。
那水呈现深蓝色,下面的水越来越深,越来越暗,仿佛无底之渊,而上面好像有美好的光,暖洋洋的,甚至能感觉上面部分的水都被光染的暖和起来,那光吸引着这些不断上升的气泡,让他们前往光明之所。
这里没有鱼虾,也没有浮游物,整个水域纯净得可怕,就像把所有无关紧要之物都活活剥离一样,这种特别的纯粹已经到了一种不自然的地步,苛刻得疯狂!
极端概念化的水,也只有梦里才会出现吧。
卡罗尔本以为自己快要溺亡,却发现呼吸并没有想象中那样艰难。她能呼吸,还很理智,头疼都消散了,她凝视睡裙上淋漓的水光,就像金色的流动的光网。

“卡罗尔……”
又是那个奇怪的声音,她回头望去,看见那梦中曾出现的黑色物质。
也许它是活生生的,也许它是一坨死物,卡罗尔无法判定,这未知之物有种特别的力量,让看见它的人心里发毛,就像有什么恶心的小东西在挠人心灵一样,也许这种感情就是恐惧?
可是卡罗尔是特别的,她的灵魂里刚好缺少回应恐惧的机制。她会惊讶,悲伤,她能接收这种令人发毛的感觉,但是她很难像正常人一样,去回应恐惧。这种天生的“缺陷”在未知的黑色混沌体面前更加明显。她非但没有被恐惧吓退,反倒是想要过去一探究竟。

“小姐……”
安吉莉亚的声音似乎也在那黑暗之中。
卡罗尔好奇地游向那混沌的物体,就像以前一样,她伸手触及。
这次,它们并不友好,卡罗尔感觉皮肤受到不友善的招待,一种微妙的刺疼在折磨她的神经。它们在拒绝她,排斥她,就连安吉莉亚的声音也变成了:“小姐,不要过来。”
卡罗尔无法说话,她很想告诉安吉莉亚,她不会放弃。这种近乎天性的固执是她的特性,是卡罗尔这个独立的灵魂不会改变的属性。
“小姐,您真的想要知道吗?那结局,可不是美好的……”安吉莉亚劝告她。
卡罗尔觉得,自己就是要探索这黑暗,她的命运早已和黑暗联系在一起。
“好吧,小姐……”

卡罗尔睁开眼,她从那个混沌的水之梦中惊醒了。
她正躺在地毯上,柔软的细绒就像羽毛一样。

头疼已经消失了,但她不知道时间流逝了多少。梦里的时间如此玄妙,仿佛于现实之外,使得卡罗尔在昏迷的一瞬间,又惊醒。
哪怕那梦境在现实中只耗费了一秒,现在的卡罗尔也已经不再是梦前的卡罗尔。她选择触及黑暗之物的同时,也被黑暗之物改变了她。而且,她是一个天生没有“恐惧”反应的人。
卡罗尔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因此,接触到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一种无形之物连接了她和未知的黑暗,那种连接的力量是没有物质形态的。
尽管如此,卡罗尔仍然能准确地感知到那种力量。
或许我们该说它是某种能量,甚至是巫术的源头。

“小姐”
卡罗尔又听见了安吉莉亚的声音,她感觉到安吉莉亚在这里,但是她感受不到安吉莉亚的存在。
毋庸置疑,安吉莉亚已经死了。但是,死亡抹消安吉莉亚的物质存在,却没有抹消她的灵魂。
卡罗尔试图用鬼魂来解释安吉莉亚的声音,这让她冷静下来。
“您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吗?”安吉莉亚的鬼魂问道。
脱离罗德里克的控制,得到自由,帮助那些和自己一样,被社会压迫的姑娘们得到自由?让这个昏暗的世界醒悟,让这个愚昧的社会变得美好?就是这样,卡罗尔想,她为了这种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目标,甚至愿意放弃生命。
她更加确定自己的内心,她要以命抗争!
她刚要说出口,安吉莉亚的鬼魂就像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样。
“我知道了。”安吉莉亚说。

一阵刺眼的光自前方而来。那纯粹到恐怖的白色力量,纯粹的能量,将整个房间的墙面和地板都瓦解掉。
水,那水从梦中涌了出来,那水来势汹汹,跟着恐怖的白色光芒,将卡罗尔淹没。
卡罗尔已经无法分清梦和现实,梦与现实的界限被突然来袭的水和光打破了。
现在,卡罗尔又回到了水中,她周遭的一切都被光和水的力量摧毁,纯粹的能量将她包裹。

“别怕,小姐,您只是感受到一般人无法感受到的东西。”安吉莉亚说。

人类的知觉是有限的。
人类所见的色彩并非自然所有色彩,人类所听的声音也并非自然所有的声音。色彩本质上是光,声音本质上是振动。人类自身是相当渺小的,他们有限的视觉只能识别特定强度的光,而他们有限的听觉也只能感受特定的振动交替变化。对于未知的,或者我们该称为不能感知之物,他们总是抱有恐惧。面对不能理解的事物,他们会神化它,或者魔化它,这样,这些禁忌的未知之物就会被挡在生活之外,人类不必深陷其中。
巫术也好,神授魅力也好,这些无法用常识解释的东西,被挡在人类的生活之外。而大多数人也不屑于去了解这些未知之物,因为恐惧和对传统的盲从,他们自己阻碍了自己的进步。
卡罗尔渴望解脱这些被先代固有思维束缚的人,她必须教他们,怎样把未知和恐慌解剖掉。

她漂浮在这神秘之水中,她试着理解这水,融入这水。
水,无处不在,在每个人体内,在每种动物体内,在每种植物体内,在空气里,在风里,在云里……
那么这水呢?卡罗尔感觉自己浮在水中,这水却非正常的,肉眼可见的水,它只是一种类似水的产物,一种无处不在的能量。
巫师们称之为巫术,祭司们称之为神力,传教士称之为主的恩赐。
每个人的视角都是不一样的,而不同人的语言也是不同的,当他们解释自己所观测的某物,总会优先使用自己的语法和观点,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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