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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医娇-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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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话头一转,葱白的细指在那对鸳鸯上轻点了点,“我瞧着这两只野鸭子成双成对的,不像是为和雅郡主而绣,倒像是……为姐姐自个儿绣的!”
侧妃面色染上了一层胭红,原本微白的肤色添了些生气,一声“呸”过去,“知道自个儿聒噪,还不把嘴缝上!浑话一堆堆的说……况且,这也不是野鸭子,叫做‘鸳鸯’!”
“什么鸳不鸳鸯的,大宣那套精细的物事儿我可学不来,瞧着与咱们天上飞的雁子也差不多!”礼王妃不以为然。
两人笑过一晌,渐渐静了下来,礼王妃问她,“姐姐近来与殿下可好?”
闻言,侧妃原本轻扬的嘴角又敛了下来,一时未开口。
半晌,才道:“有甚好不好的,向来那个样子,你又不是不知。”
兰莫性不耽女色,当初也不过奉旨与她成婚,婚后第一年她诞下孩儿之后,他便极少进归贤苑,即便来了,也不过说说话,坐一坐便走,一年到头夫妇同床的日子,竟是一只手数都数得过来。
他心不在此,她明白,既然嫁了过来,他也待她甚厚,便只安分守己做个侧妃吧。正妃的位子虽已无望,与他一辈子相敬如宾也是好的。
礼王妃明白这茬儿,蓦地被挑起了心中那根刺,微微一哂,道:“他们男人都是有大志向的,三妻四妾不过是调剂调剂日子,纵使娶再多,也不会放在心上。咱们安稳过自个儿的就好,甭想那许多,多想无益。”
侧妃笑了笑。
后头有小婢续添上二人的酥茶,礼王妃瞧了那小婢与旁边的凝纯一眼,随口问道:“往常你用的那两个婢子呢?今日似乎未见着。”
“犯了些错,不在屋中伺候了。”侧妃淡淡道。
“这可稀奇,”礼王妃有些纳罕,“她们伺候向来可是最尽心的,人也伶俐,说不用就不用了,怪可惜的。”
礼王妃与侧妃二人年岁相仿,向来是闺中密友,不似其他京城贵眷之间明争暗夺、暗流汹涌。一个性子柔弱、一个爽利明朗,加之礼王与大皇子之间也是兄友弟恭,两个妇人相处之间,竟是有些惺惺相惜之意,依礼王妃的意思,恨不得要结成金兰姐妹才好。
侧妃心中有事,也不瞒她,叹了口气,道:“正要与你说呢!近日家中来了个小婢,不知是什么来头,第一日便闹到殿下那处去了,锦绣与香玉二人与她扯上了点干系,殿下竟让我自个儿去罚她们,一想此事,我心中便有股闷气。前两日,殿下竟又把她调到了我这处,说是伺候,还不知要生出怎样的事故,唉……”
堂堂皇子侧妃,在无正妃之时,也算是一家主母,说起一个小婢,竟处处无可奈何,也就是礼王妃在此处,若让别家的妇人们听着了,怕不要笑死。
礼王妃却没想那许多,听着便心生讶异,忙问道:“这小婢姓名是何?”
“姓阮,名小幺,听闻是个大宣的人,并不是北燕女子。”侧妃道。
礼王妃心下一明,可不就是她要找的那姑娘!
当下便请她把阮小幺叫来,想瞧瞧那丫头到底生了什么三头六臂,让弟弟口口心心的挂念,在皇子殿下眼中也如此看重。
侧妃便着人去叫来,便道:“如今第一日来我那处,只望莫生什么事才好。”
二人等了片刻,最后出去的那丫鬟又原样回了来,跪下道:“阮小幺并不在院中,北小门的门子说,是去叶大夫府上了,不知何时才会回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蠢物?
这一句犹如一个重锤槌在侧妃心上,饶是她向来性子好,也不禁恼怒万分,那边礼王妃还好端端坐着,将这些个话一字不落听在了耳中,她的脸面全要被这丫鬟丢光了!
哪有主子被蒙在鼓里,丫鬟走了还要别人报备才知晓的理儿!
“放肆!为何不来报知与我!?”侧妃一时气恼,那面上又涨上了一层红,只是脸色很是不好看。
那丫鬟哆哆嗦嗦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头也不敢抬,支吾着道:“侧妃恕罪!奴、奴婢实在不知……”
礼王妃在一旁瞧着,心下已是明了了两分,从听闻“阮小幺”三个字之时,印象已是不大好,如今又添了一层不喜。
一个小婢,擅自出府,竟然不与自个儿主子报备,纵使主子脾气再好,恐怕也容不得这等僭越之事!
当下侧妃便又派人在西小门外守着,见着阮小幺,速将人带过来,兰莫纵使看重她,此回也不得成心袒护,私自出府,便是重罪!
而此时的阮小幺丝毫不知,她在那小角巷儿的门子里,边打着呵欠,边看叶晴湖与人问诊,那方长而窄的老门上,没有匾额、没有楹联,默不作声,她甚至想,开业第一日,恐怕叶晴湖都没有什么庆贺之事,放鞭炮什么的,别想了。
她猜的果然很对,叶晴湖只是闲闲道:“有甚庆贺的?我买个屋子自己住而已,又不成心为了开张。”
阮小幺百无聊赖地坐在一边,盯着他一头墨一般的黑发,开始找里头有没有银丝。
叶晴湖送走最后一个病人,将桌案上各物事整顿好,看了她一眼,没头没脑问了一句,“若有有一日,你从悬崖上掉了下来,生命垂危,该如何自处?”
阮小幺被问得莫名其妙。
“我不会去爬悬崖,自然便不会掉下来。”半晌,她挤出几个字。
“若有不得已的理由,定然要去呢?”
她若无其事答道:“生命垂危的话,那便死了呗。”
叶晴湖仍问她,“若你是去采药,有人等着草药救命呢?”
阮小幺想了想,“真掉下悬崖的话,我也无能为力,还是要死的嘛!”
叶晴湖皱了皱眉,站起身,居高临下望着她。
阮小幺尚未发育,个头丁点儿高,被他真么一遮,前头的人都瞧不见她的一点儿边,整个人被完完全全覆盖在了他的阴影下。
“那若是你心中挂念的人从悬崖上掉下来了呢?”他再次问道。
“喂!”阮小幺莫名其妙之余有些恼火,叫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为什么非要从悬崖上掉下来!”
叶晴湖扫了她一眼,“打个比方而已,若你不喜,换成重病垂危也行。”
阮小幺:“……”
她终于认真思量了一回,回答得有些不确定,“尽人事,听天命?”
叶晴湖没有应声,沉默了片刻。
此时天色转晴了些,九霄之上,明光大亮,刺破重重阴霭,照射进京城盛乐青黑一片瓦顶,连亘起伏,万家萧瑟。
叶晴湖的眼中似乎流转着什么,从心间透出来,阮小幺看不懂,只觉他心思复杂,一时转而深沉,与之前清风明月之形判若两人。
她下意识打趣道:“况且我也没有什么心头挂念之人,这个比方不成立……”
很奇妙的,刚说过一句,脑海中便浮现出了一副蜜色英俊的脸庞,瞳子是深茶色的两轮明珠,鼻翼坚挺,嘴唇微厚而饱满,望着其他人时一副坚硬严肃的模样,转而向着自己时,却缓缓而笑,如石上清流,极尽柔和。
有一刹那想不起这是谁的面貌。而后,恍然大悟,察罕么。
想上一圈,便有些欢喜。
冷不丁的一边声音道:“收收你那副蠢样。”
阮小幺一惊,又怂了下来。
叶晴湖不再看她,他清冷的声音如冬日里的枝上残雪,神情中看不出是失望还是了然,“得过且过,我倒想瞧瞧这种日子你能过到几时。”
她悚然而惊。
那句话好似一根荆棘刺,扎到了心中,却又有一种无知觉的麻木感攀上了心头,消弭了那一点疼痛,又将她原本的一点清明压了下去。
阮小幺扯出了个笑容,“你今日叫我来就为了看你治病?”
叶晴湖的眼中总似乎有一些不满,手下的镇纸毫笔等物被收拾得哐哐响,半晌,挤出了一句话,“今日无甚心情,你可以走了。”
“……什么?”
“胡生,送客。”叶晴湖转向角落中的那仆从。
斯文高瘦的年轻人点点头,向阮小幺做了个手势,“阮姑娘,请。”
“喂?喂!”阮小幺双眼瞪得圆如铜锣,不敢相信就这么被赶出去了,直叫道:“你叫我来总要有什么事吧!?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叶晴湖收拾好东西,不耐烦盯着她,“出去!这么个蠢物,别来碍我眼!”
阮小幺斯巴达了。他竟然叫她蠢物!
莫名其妙的被叫来,又莫名其妙的被赶走,她还没来得及发表点意见,他居然还出言奚落!
如此内分泌失调,以后还能不能在一起快乐的玩耍了!!!!
胡生依旧半弓着腰,神色谦卑,“阮姑娘,请跟我走。”
“叶晴湖你这个翻脸不认人的家伙!”她看着他即将消失在角门后头的背影,愤愤然骂道:“走就走!我不跟你这个更年期的家伙一般见识!”
重重哼了一声,斜眼瞪着胡生,“门就在前头,我认得路!”
“阮姑娘好走。”胡生从善如流,不再向前带路。
都是混蛋!阮小幺又给了他一个白眼,姿态昂然、步履矫健离开了。
如此,不欢而散。
谁知道这叶大夫哪根筋搭错了!
万幸的是胡生已然为她叫了个马车来,阮小幺好歹不用胡乱在城内转悠才能回去了。
她一路上都在生着闷气,想方才自个儿有哪里做的不好,想来想去,也只得出了个“叶晴湖是精神分裂”的结论。马车缓缓驶过喧闹的街市,外头各种吆喝声、叫卖声,都如同云烟过耳。若换成往常,她定是要掀开帘子兴致盎然地瞧上一番,此刻却也没了心情,只蔫蔫靠在一边,叹了口气。
盛乐第二重城门名章华门,过了此门,街市之内熙熙攘攘的人群便从此止步,耳边蓦然间便静了下来,嘈杂的声响被丢在后头,直至丝毫也听不见,只偶尔能从帘缝一角觑见其他马车软轿或肩舆的一影,俱是些归家或外出的贵人。
阮小幺又被带了回去,马车在一处拐角停下。
拐过这道弯,便是皇子府了。她跳下车,瞧着日头仍有些斜,不过刚到日中,旋旋然又长叹了口气,脚尖碾了碾墙角处的残雪,直至那小片晶莹剔透扁皱了下去,出现了个灰黑的鞋印子,这才拐了过去。
然而刚走没两步,却遥遥见一人从北小门里小跑了过来,定睛一瞧,不是出来时遇着的那婆子是谁?
阮小幺从怀中掏出叶晴湖给的方子,又不禁撇了撇嘴,都说字如其人,这几行微草的字迹如行云流水,隽秀雅致,怎么看也不像出自一个精分之手。
那婆子一边跑,还一边微微的摆手,终于到了跟前儿,微微喘气,声音粗噶,“哎哟……我的好姑娘,你可回来了!”
“好姑娘”阮小幺当她等得急了,便将那方儿递过去,道:“妈妈莫急,我已向那神医说了您孙女儿的事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后宅风浪
婆子低眼一瞧,如获至宝,却未细细看那方子,只小心翼翼地揣到了袖中,急急道:“谢天谢地,姑娘真是慈悲之心!改日我再来谢过姑娘,只是此刻不是说话的时机,正有人候着你回来呢!”
“恩?”她有些意外,“谁等我回去?”
“哎哟哟!这事儿可真糟心……我只与你说一句,如今礼王妃在侧妃那处,都以为你是擅自出府,未报知侧妃呢!”那婆子压低了声音。
原来她正在门口呆着时,便见侧妃院儿里的丫鬟凝纯来找,见着她便道:“若那阮小幺回来了,速来报于侧妃,让她到梅香苑来!”
那婆子听着凝纯口气不对,好歹求了两句才知道,侧妃竟是一点不知阮小幺出府了,却恰赶上有客来时,这等笑话还让客人知晓了,恼怒之下,又添了一层窘迫。
阮小幺这事,可真是有嘴说不清。
“可是……”阮小幺忽的想起来,急道:“我出来时妈妈分明说,已报知了殿下,侧妃那处,想必也是知晓了的呀!”
婆子叹了口气,“按理说应是如此,我也不大清楚究竟怎生回事……”
她这么一说,阮小幺立马便想到了锦绣香玉,难不成又是那两个女人从中作梗?
当下忙跟着那婆子到了后宅,又转由一个丫鬟带领着,进了梅香苑。
她被满苑的梅花看迷了眼,周遭净萦绕着荡人心魂的冷冽清香,硕冬寒日,竟也有这满眼的各色暄妍之景,怪不得叫做“梅香苑”。
前头的丫鬟催促她,“还不快跟我来!若迟了,侧妃恐要罚的!”
阮小幺忙垂了头有两三布跟了上去。暗叹一声,就算不迟,如今恐怕也是去领罚的。
二人沿着恣意怒放的寒梅所夹的一条小道,兜兜绕绕,到了主屋。
院中已守着许多下人,丫鬟小厮、婆子侍从俱对面而立,恭恭敬敬站在两旁,沉寂无声。里头有一些穿着的并不是寻常见的衣裳袄子,想必便是那个礼王妃带来的人了。
侧妃此次带的丫鬟凝纯也在院中等候,见了她,便进去禀报,不多时便出了来,着她进去。
不知前头等着自己的是什么。阮小幺暗暗的想,自从来了这皇子府,一路触霉头,也不知是冲撞到哪路瘟神了。
甫一进屋,便觉周身一暖,外头冻水成冰的凛冽寒气顷刻间便消散了开,软香隐约,堂中一方香案,八仙桌搁在前头,壁上正挂着一幅寒梅图,点点朱砂洇成枝上怒绽的红梅,挑人目光。落款看不真切,似乎是“德雅”二字。其余古玩玉器,镶砌满屋,俱恰到好处,使人一眼见之,便觉屋中高华,雅致清奇。
左边是一架满开的屏风,檀木骨架,覆以丝绢觳绸,娟上细细画着各色美人,或英姿飒爽、或含羞带怯,不一而足。那屏风甚宽,几乎遮了满道,将屋子一分为二。屏风那面似乎有一些隐隐的人语传来。
看了片刻,里头传来一个轻柔而冷淡的女声,“进来!”
她依言转过了屏风。
眼前两个丽装的少妇,俱不过二十出头,面容出众,更带一分华贵,正坐在桌边,似是在闲聊。一旁立着三个丫鬟,眉眼也都清秀,垂头默不作声。
“奴婢见过侧妃、礼王妃。”她乖乖顺顺行了个礼。
右首的女人道:“抬起头来。”
阮小幺抬起头,任她打量的同时,自己也在不动声色打量着她。她不太清楚这是侧妃还是礼王妃,只瞧着那模样,面如莹玉,樱唇微厚,鼻翼挺翘,更兼一双眸子如镶嵌在夜空总的明亮星辰,熠熠生辉。再看两眼,竟忽然觉得这精致的五官似乎在哪里见过。
她还未想明白,便见她微微勾了勾唇,道:“似乎也不怎样,都还未长开呢,有什么看头!”
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是奚落还是失望。
左首的妇人与她相望了一眼,哼了一声,神色更冷,“怪不得香玉说你是个惹祸秧子,长得有一两分颜色,就要翘上天了么!”
想必这便是侧妃了。
阮小幺心中一惊,垂了头去,只是沉默。
“你好大的胆子,未得通禀,竟私自出府,莫不是当这皇子府是你家后院!”侧妃一声呵斥。
“侧妃息怒!”阮小幺心下如电转,噗通跪在前头,急急道:“奴婢实不知此事,只因那叶大夫叫得急,来传话的妈妈又道已然禀报殿下,奴婢这才离去,并非存心要犯家规!”
她不知,这话听在侧妃耳中,便是拿叶大夫与兰莫来压她,一个小小奴婢而已,竟如此与自己叫板,是得了谁的面子才敢如此!
侧妃素日里也没甚主见,俱是锦绣与香玉二人在她耳边出主意,因此才格外得信任。前两日那二人受了气,便时不时拿话抹黑一下阮小幺,在得知她要进侧妃的院儿里后,更是如此。因此,阮小幺人还没上班,在领导心中的印象便已接近负值,而这“私自出府”,便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阮小幺面容如玉,凤眼微挑,稍尖的下巴更为整张脸添了一层若有若无的妩媚之意,虽年岁尚小,却也能见着往后的**神态,而此刻看在侧妃眼中,便更是觉得,这分明是一副狐媚子相!
兰莫说是不好女色,她心里头明白的很,兴许只是不喜欢她而已,若是往后碰着个喜欢的,娶了进来,她的地位便会一落千丈。
如今这阮小幺,不是个祸水是甚?
侧妃心下恼怒,一把将手边的杯盏抄起,掼在了阮小幺身侧,杯中酥茶流了满地,浸透了阮小幺的膝盖,立马显出了一层印子。
“你是我府上的人还是那叶大夫的人?府上的规矩你不听,巴结贵人倒是熟得很,吃里扒外的奴才!”她喝道。
阮小幺心下叫苦不迭,这哪里又刺激到这个侧妃?
礼王妃自始至终都在一旁看着,也未插话,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能让自己在一旁旁听就算很不见外了。虽也隐约觉得侧妃不像是为着这奴婢擅自出府之事而恼怒,却也乐得在边上看戏,总之她对着丫鬟也有些不喜就是了。
阮小幺一急,嗓门儿也大了一阶,“奴婢真的以为殿下与侧妃已然知晓此事,传话的那婆子亲口对奴婢所说,若侧妃不信,可叫她来对质!”
一对质,不就什么事儿也没了?这侧妃干在自己这处吼,管个什么用?
然而侧妃却不理财她的话,只道:“你擅自出府,还敢出言顶撞!教礼房的规矩你都学到哪里去了!?放肆!”
“绛桃!”她一声令。
后头一婢子上前,“奴婢在。”
“私自出府,该做如何处置?”
绛桃道:“一二等丫鬟,杖责,降一等;三等丫鬟杖责出府;死契的,杖责,凭牙婆发卖。”
又是杖责,能不能来点新的花样……
阮小幺咬咬牙,抢道:“侧妃何不叫人来与奴婢对质?若真是奴婢的过错,奴婢甘愿受罚!”
侧妃却道:“怎的,我处置你,你还不服了?”
她的眼中满含不屑与讥诮,看她的眼神如一件可随意处置的物事。
须知,素日里没主见的人若是发了脾气,便会直钻着牛角尖,往一条道儿上不回头,比寻常人还要执拗。侧妃便是如此,她认定了阮小幺是个吃里扒外、勾上瞒下的狐媚子,便越看越发的厌恶,巴不得连降两级,杖责出府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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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起点又抽了,到现在才更,对不住……
第一百一十八章 你的脑子被僵尸吃了么
阮小幺也才明白,她这是压根不愿找人对质。若一对质,真是自个儿被曲,便没了处置她的由头。
她不知侧妃为何如此厌恶自己,却从心头生出了一股被人曲解冤枉的怒气,开始燃烧自己的理智。
“侧妃明鉴!”她叫道:“若阮小幺真有过错,自是甘愿受罚,然而此刻奴婢自己还被蒙在鼓里,不知究竟犯了何错,自然不服!侧妃不愿找人对质,也要多听一听别的下人的言辞,才好明了是否真为奴婢过错!”
礼王妃这才又用睁眼瞧了瞧阮小幺,这小丫头看似乖顺,此刻看来也是个脾气爆的,她这一番话,可是实打实的“出言顶撞”,想也知道侧妃会如何恼怒。
果然,侧妃整张脸都被气得铁青,怒极反笑,“你这是在教我如何管事喽?”
阮小幺垂头,“奴婢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她狠狠道:“初来府上便嫁祸给我两个丫鬟,又不知给殿下下了什么迷魂药,到我身边伺候,你莫不是打着什么腌臜心思!我可不敢要你这种包藏祸心的奴才!”
腌臜心思,阮小幺听着几乎都要笑出来,若她真有那个心,直接到兰莫跟前伺候不更好,何必要她!?
她猛然抬头,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几个字,“奴婢从无任何心思!”
侧妃被她气得不轻,直捂着心口喘气,也不顾什么姿态了,径直道:“把她拉下去,到刑堂——杖责!”
绛桃上前,一把拽住阮小幺的胳膊,“姑娘跟我走吧!”
阮小幺心头那一把怒火摇摇,将她的五脏六腑都烧得生疼,一口气堵在喉中,怎么吞不下去,她来了这府上,无缘无故被锦绣香玉那两个贱人扇了一巴掌,后又被她们处处刁难、冷嘲热讽,原没指望谁来给她平反洗冤,可如今这侧妃不分青红皂白便将自己一顿训责,自个儿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要被人拉去刑堂!
主子昏昏聩聩,凭什么她要被连累受罚!
就算罔顾人意愿,也没有如此青黑不辨的!
她猛地挣脱绛桃,也不跪了,直直站了起来,恨声道:“殿下只是为了那叶大夫才将我留在府上,今日那叶大夫派人叫我去,我能推脱么!他叫得急,我能先禀了殿下再禀了侧妃么!你们这些个主子,个个都要好生伺候着,一点不留意就要被打被骂!我巴结那叶大夫是为了什么,侧妃难道不晓得!若那叶大夫对我心生不满,掉头离去,倒霉的是我;伺候的好了,一不小心府里头疏忽了,倒霉的还是我!再退一步,若真是我的疏忽,我也认了,可如今呢!如今是我压根没错,却要被你们生生责罚!你还想让我服气!?”
情急之下,也不自称“奴婢”了,径直我来我去。最后一句,几乎要指着侧妃的鼻子骂起来。
她一通骂完,好歹爽快了点,却见侧妃与那礼王妃一时都呆了住。
这哪是个奴婢,分明是个泼妇!
从来都只有主子训斥下人的份,哪里有下人冲着主子大喊大叫的?
侧妃一瞬间真被她唬了住,一时并未说话,随后反应过来,原本便不好看的面色如今更是涨得通红,直被气得发抖,指着阮小幺向绛桃叫道:“把她拖下去!”
阮小幺的理智所剩无几,一巴掌将绛桃的手拍下去,挺直了身板,“我自己走!”
说罢,转身离去,身姿傲然,如阅兵场上的士兵一般。
侧妃一手扶桌,被气得一口气噎不下去,一字一句狠狠道:“出言不逊!带她到刑堂——杖责!给我狠狠的打!”
那神情简直有一些气急败坏。
反观礼王妃,只怔忪了一刹那,回过神来,却只讶异于阮小幺的执拗,她离去时眼中的傲气与怒火几乎要迸出来,原本不大显眼的小板子板儿刹那间迸射出了一些别样的光彩。从来时,礼王妃便觉这丫头不似其他奴婢一般逢迎献媚,也没有一丝卑躬屈膝,只是坦然,像面对两个再平常不过的人一般坦然。
这般态度,不晓得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是有所自恃,倒让她有些意外。
侧妃抚着心口直喘,面上通红,怒过之后,有些出神,眸子里却闪过了一丝湿意,别过头去,不愿让礼王妃瞧见自己失态。
“这小婢子倒是性烈。”半晌,礼王妃轻轻道了一句。
侧妃冷哼,“粗鄙不堪。”
礼王妃笑了笑,“一个婢子而已,姐姐何至于如此恼怒,莫要气伤了身子。”
侧妃面色有些发苦。
她心里头透亮,自己在这偌大的皇子府,说好听点是个主母,实则一点事儿也管不着,兰莫并未让她管家,连后宅之事都是分派给几个心腹丫鬟打理,自己倒像住在府上的一个客人,兰莫待她半疏不亲,下人们都瞧在眼里,还不知在背后要怎样编排,如今,一个小小的丫头,不知倚仗着些什么,竟然敢公然与自己如此叫板,更是让她的脸面无处搁放。
“罢了罢了,”礼王妃拍了拍她的手,将她从怔忪中拉回来,笑道:“姐姐听我一言,那丫头虽胆大可恶,毕竟如她所说,是叶神医的贵客,姐姐罚她去刑堂便好,究竟如何处置,还要待殿下回来再作计较。”
侧妃紧抿着唇,面上血色早已渐渐褪下,又有些发白,神色极是不甘。
屋中原本气氛热络,暖意融融,此刻被如此一搅,意兴索然,竟生出了一些微寒。半晌寂静,无人开口。
最后,侧妃终于打破了沉默,似是终于将怒气压下了些,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礼王妃一瞧,也松下了一口气,向屋里头丫鬟打了个眼色。那丫鬟轻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府中规矩多,凡事也都得按规矩来,主子不满,自可责罚奴才,但若真到刑堂,也得一板一眼,不得随意处置。况侧妃只身份崇贵,若论下人惩处,并无此权,更兼阮小幺并不似一般买进府的奴婢,若在刑堂,真按侧妃一时气言,狠狠杖责,恐怕殿下回来后,倒要心生不豫。
礼王妃出言相劝,半是如此原由;私心里,却对阮小幺有一种刮目相看的意味,无论之前如何,她那一通怒言倒让自己有些吃惊,万万想不到这丫头还能有些骨气。
屋中,绛桃得了礼王妃眼色,匆匆离去后,前头已瞧不见阮小幺的影子了。
方才如此大无畏,现下跑得到快。
凝纯正守在外头,瞧见她,细声贴在耳边问道:“方才屋中又是喊又是叫的,怎生回事?”
“还不是那阮小幺出言顶撞,侧妃怕是恼得狠了!”绛桃摇了摇头,又问道:“那小丫头呢?自个儿走了?”
“哪能啊,被侍卫带走的。”凝纯道。
绛桃又叹了口气,不再多言,朝梅香苑的道儿上急步赶了去。
阮小幺被几个稍微带着,步履匆匆,先一步往刑堂而去。
--------
我道现在才爬上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 刑堂
一路上,那些个侍卫连个眼色也没给自己,自走自的,步履如飞,她几乎要跟着小跑才能追上这几人,走得慢些了,又要被呵斥。出了屋,一道儿上冷香清凝,渐渐让她饱涨的怒意冷却了下来,昏了头的脑袋终于转清醒了些。
“我都干了些什么蠢事……”她抱头,呆滞的想到。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却在侧妃跟前一通怒骂,给自己赚了个祸上加祸,此刻简直想把脑袋瓜子都剖开,看看里头是不是装了豆腐脑!
刑堂专为犯了错的下人而设,通共由两个婆子和两个仆役看管,余下皆一些侍卫,一张脸都冷冰冰的,没个人气。
也是,任谁在这刑堂日日当差,都养不出个好脸色来。
远远地瞧见了那间空荡荡的屋儿,外头一个仆役瞧见他们,便进去报了信,待到阮小幺被推进去,里头两个婆子已然安稳坐在了两旁。
她被按跪在地上,听得上首那婆子问:“犯了何错?”
后头侍卫道:“私自出府。侧妃有令,让狠狠的打。”
阮小幺:“……”
“那是侧妃气言!待气过了,可不愿真的‘狠狠打’!……”她忍不住抢道。
另一边的婆子一个冷眼扫过来,“戴罪之人,怎敢大放厥词!”
阮小幺消停了片刻。
然而那棍子也没打到自个儿身上去。两个婆子俱是有些眉头紧锁,瞧着那面庞上更是皴皱。
一人道:“可有殿下手谕?”
“并无。”侍卫答道。
“往日里婢子的赏罚之事俱由纳仁姑娘请过了殿下,按例行使,纳仁姑娘可知晓此事?”那婆子又问道。
侍卫有些犯难,半晌,摇了摇头,“小的并不知。”
正说话间,外头又进来一人,阮小幺偷眼瞄过去,竟是先前梅香苑中见着的丫鬟绛桃。
她神色匆匆,甫一进来,便向几人叫道:“二位妈妈且停一停!侧妃有令,先不杖责,只按寻常规矩处置!”
那两个婆子的脸上都有些不好看。
这侧妃是在儿戏呢!?
但总之,阮小幺还没来得及为自个儿叫屈,一通棍子便暂搁了下来。
谢天谢地。她吁了口气。
然而,还没来得及松懈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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