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你压到我尾巴了-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才提步向中庭而去。
他到达中庭,果然看到燕王傅季珏已在庭中跪候。
傅季珏身穿白衣,领子还有些松散,的确像是刚刚得了消息,毕恭毕敬的跑来。
傅季珏英俊高大,面容温和,只有挺秀的眉毛稍稍与傅季瑛相像,他昔日戎马,而今不过跪在这里等了一阵,腰杆竟然有些弯。
中庭旁的火盆,也依稀有冒着红星的余炭。
“你们下去吧。”傅季瑛等待下人走远,“三弟,你也起来吧。”
傅季珏得了敕令,才诚惶诚恐的准备起身,傅季瑛猛然伸手扣住他手腕,傅季珏刚想条件反射的反抗,便被掀翻在地,他退了几步,又赶忙跪好。
傅季瑛居高临下的望着昔日武将狼狈不堪,嘴角勾出一抹心满意足的微笑,他上前把傅季珏拉起来,望着自己的右手轻声道:“朕的好弟弟,果然没有武功了。”
“皇兄能留臣弟的命,臣弟已很感激。”傅季珏语气轻轻,声音如泉水激石般澄澈平稳,“臣弟当时已自废武功,绝不敢欺瞒皇兄。”
“那就好。”傅季瑛坐下,微笑道:“朕一心觉得,三弟南征北战,又和大哥关系那么好,真不相信你会甘心在京城熬一辈子。”
傅季珏是当年宫中一个奴婢的孩子,地位低下,幸得废太子接济,才能得来上战场的转机。傅季珏所以一向老实谨慎,心里又感激废太子。
一个这样在战场拼杀过的狼,当年却在废太子大势去时倒戈,又遵从自己的话自废武功……就连白雪鹤那样的货色,都会挣扎几下,何况是他。
因此傅季瑛始终心存疑虑。
“臣弟已没有武功。”傅季珏低眉回答:“如果皇兄不信,可以将臣弟发配边疆,或是直接拉去刑场。”
“那好,朕问你。”傅季瑛骤然微笑,“你说,朕为何不下手杀你,还要让白雪鹤查来查去。”
“回皇兄。”傅季珏依旧低着头,“皇兄要借着臣弟的罪,来除掉柳家。”
“哈哈哈哈哈哈,没错。”傅季瑛笑着拍拍傅季珏肩膀,“三弟还是这样聪明。”
傅季瑛的确想除去柳家,可柳琰已经被罢官赶去施恩,王凤也已经不在,还有周靖、阮绛合……也许未来还有,可他已经除去许多人了。
看来傅季珏的确什么都不知道,可依旧诚实说出来想法,没有半点隐瞒。
于是傅季瑛拉着傅季珏坐下来,二人续续说了些往事,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傅季瑛才起身回宫。
“对了。”傅季瑛看到跪地相送的傅季珏,“朕杀的人多,自己都记不清了,可其中的确有出卖你的人,朕一个都没留他们,只有白雪鹤还在。你若恨他,朕可以送他来陪你,他的滋味,倒是比后宫妃嫔还要美上几分。”
白雪鹤曾被傅季珏接济,傅季瑛故意说的不堪,甚至笑着看他,傅季珏的只是眼皮不自然跳了一下,接着沉沉道:“臣弟不恨他,人各有志……”
“好吧。”傅季瑛看到他的寡言,反而有些失望。
傅季瑛快步出门,卫岚已迎了上来,此时雨刚停,他收着伞碎步跟在后面,“皇上慢些,小心路滑。”
“燕王果然变了。”傅季瑛似笑非笑,“他已经是只断了手脚的狼,再扑不了食了。”
“燕王跟着废太子谋逆,这样的下场已是皇上开恩。”卫岚十分狗腿的应和。
“不过。”傅季瑛回头,“守卫一分都不能少,朕没有上过战场,不懂他的以退为进,只能将他的人守住。”
“是。”卫岚立刻回答。
“白雪鹤怎么样?”墙角扔着一只炭盆,傅季瑛忽的想到什么,“息痛膏,还够不够?”
“白大人在遵照圣旨查案。”卫岚不知天子画外音,只照实回答。
二人走后一个时辰,傅季珏扯下外衣,毫不犹豫的扔进炭火。
……
施恩也陆陆续续下着雨,白雪鹤皱眉将肿起的脚搭在木盆上,木盆里盛着一块黑石。
他的面前,是湖北知府推荐的名医。
黑蛋缩在房中的大木桶里洗澡,脚丫翘在桶边上,手里举着一只鸡腿,吃的嘴角全是油光。
“这样就可以?”白雪鹤不懂医术,可治脚心切,抬头对大夫道:“怎么看着更肿了?”
“大人没有骨伤,只是扭伤而已。”大夫将白雪鹤的脚放回岩石上,又盖上一块毛巾,操着南方口音回答,“多加休息,再用在下烧好的山间奇石熏蒸,不日就会康复。”
“那多谢了。”白雪鹤点头,从衣袖里取出一锭银子,大夫推辞一阵,美滋滋的拿着钱走了。
烧鸡的味道很香,残疾的白雪鹤莫名暴躁,他把脚从大夫引以为傲的奇石上取下来,一瘸一拐的跳到黑蛋附近,他望了一眼空空的盘子,敲了下黑蛋脑袋。
“哎呀!”黑蛋回头,鼓着脸模糊不清道:“你在干撒!”
“不是不吃吗?怎么全吃了?!”白雪鹤抓过他的手咬下最后一口鸡腿,“早知道你这么能吃,我就多买些了。”
“我一开始说不吃,是因为山里面太臭了,后来不就饿了嘛!”黑蛋不满,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圆眼睛,胖脚丫猛的踩在水里,整个人“腾”的站了起来,“不洗了!”
“哎呀!你吃的多,还裸奔!”白雪鹤假装嫌弃,黑蛋听到“吃的多”,那怕胖爱美的小脸立刻变了,白雪鹤迅速取下毛巾将他裹住,狠狠的揉了几下头发。
黑蛋从大毛巾里钻出脑袋,小声道:“我真的很饿,蛇就是这样,可是下一顿,也许就不吃了哦。”
“谁说不给你吃。”白雪鹤捏捏他的脸,“我对你好不?你跑到山里去,可把我担心坏了,万一遇到大妖怪呢?”
“真的没有大妖怪的。”黑蛋赶忙道:“我只见到了狐狸妈妈和小狐狸,他们还给我吃果子……”
黑蛋正絮絮叨叨,房前忽然有人扣门,白雪鹤迅速擦好黑蛋,皱眉问道:“谁阿?”
“是下官,兰梓清。”兰梓清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如同催命一样,“大人要下官去查柳公子发现的尸首,下官已经去了。”
“你非要今天来吗?”白雪鹤在大理寺时,为了按傅季瑛的指示栽赃别人也算是夜以继日,可也真没有兰梓清这么工作狂。
“现在已经酉时,也该歇息了。”白雪鹤困得要死,又是真心想和黑蛋玩一会儿,就没给他开门,“兰大人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可大人早上没办公。”片刻后,兰梓清的声音响起,“大人若不让下官进去,下官就上报御史台……”
“行行行了。”白雪鹤叹了口气,“你进来吧。”
兰梓清进来,还整齐的穿着他九品芝麻官的官服,跟只穿着布衣的白雪鹤格格不入,白雪鹤挑挑眼皮,给黑蛋胡乱套了件衣服塞到床上,解释道:“这是我远方亲戚的孩子,特意托付给我,我不好单单留他在京城,那天多谢兰大人扶了一把,要么……”
白雪鹤把黑蛋裹进小被子,黑蛋却伸手向后小心指指,白雪鹤声音停下,一大一小一起抬头,正看到兰梓清苦大仇深的眼神。
“你说吧。”白雪鹤觉得这人实在无趣,“谈案子。”
“大人,仵作看过了,的确是人的手无误。”兰梓清本想带白雪鹤去官衙,可看他走路一跳一跳,也就没忍心,“仵作说,虽然时间很长,但像是被烧的,下官觉得很蹊跷。”
“山中的人被烧死很正常。”白雪鹤平平的敷衍他。
“的确,可您昨天去的南山从没有被烧过,而且。”兰梓清皱眉,神情严肃,“仵作说,那只手离开躯体不过数日,像是急速脱水而致,并非普通的烧死,与躯体的断口也十分整齐,不像是自然或动物所为,柳公子说是炉子烤出来的,虽然荒诞,但也并非无理。”
“啊我懂了。”白雪鹤故意道:“山上有食人族?”
兰梓清回答:“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白雪鹤的内心有些崩溃,兰梓清目光严肃,拱手道:“人命关天,事不宜迟,烦请大人立刻动身去查。”
“你是够烦的。”白雪鹤真的无语了,惊觉自己完全说不过这个执拗的人,他忽然翘起脚无赖道:“可你让本官怎么走?”
“大人可曾听说过滑竿。”兰梓清认真道:“就是……”
他毫不在意白雪鹤的弦外之音,开始认真解释起来。
第22章 端午节 22
滑竿就是将木椅绑在两根竹竿上,再由两人抬在肩上走上山去,虽然看着晃晃悠悠,实际倒很安全。
白雪鹤慢慢在荷包里码好烟丝,才缓缓搭了外衣起身,黑蛋也很想玩,但兰梓清明显不想叫外人跟着。
他的眼神很不善,黑蛋也不敢提什么要求,自己乖乖躺回被子里。
“去不了多久的。”白雪鹤摸摸黑蛋的脑袋,“天都要黑了,你闭上眼睛,我很快就回来了。”
“好呀。”黑蛋闭上眼睛,睫毛一颤一颤,“我很听话的。”
“请大人查案。”兰梓清也不说多余的话,就在那里杵着。
“你真是个木头。”眼看就要拖到晚上,白雪鹤才缓缓扶着侍卫的手起身,他动作很慢,又松松套着外衣,白皙手指间拈着烟杆,官大一级就是要压死人。
兰梓清没有坐轿子,而笔直着身体带官兵走在几人之前,也不肯回头等一等白雪鹤,白雪鹤低头解下荷包,从里面取出几锭碎银。
“喂,兰大人!”白雪鹤叫了一声,笑着指向路旁岔道:“我去那里看看,分头走。”
兰梓清还没来得及答应,白雪鹤已将银子在轿夫面前晃了一下,低声道:“咱们从那里走。”
轿夫一人得了一锭银子,有些回不过神。
他们都是当地的农民,半辈子没出过县城,更没见过什么京城来的大人,所以毕恭毕敬,很是害怕,可他们面前的人并不像戏文里那样是个大着肚子的老头,反而年轻又亲切。
白雪鹤道:“放我下来。”
轿夫连忙应承,在他们蹲下时,白雪鹤一斜眼,碰瓷般忽的将身子一斜,不太自然的跌在地上。
轿夫吓得手足无措,连跪都忘了。
“你们瞧瞧我这脚。”白雪鹤索性掀起衣摆,絮絮叨叨道:“坐一会儿,今儿来了个大夫,叫我用石头熏,你们说这不是熏肉吗?”
“大人开玩笑呢。”轿夫看到白雪鹤毫无架子,也跟着坐下来,“这是真的有用,以前我摔了,媳妇就这么治,再不好,你拿花椒水泡泡。”
“那是我错怪他了,这会儿回去就泡着。”白雪鹤笑着摸出烟杆,两边的轿夫跟着舔了舔嘴唇。
这是个下意识的小动作,可白雪鹤再熟悉不过,他从荷包里取出烟丝,低声道:“要不要尝尝,十两银子一包的家伙。”
轿夫人很爽快,也的确没忍住,他们找了片叶子,就毫不犹豫的卷起烟丝尝了起来。
当然,白雪鹤不曾在烟丝里加息痛膏。
“这香浓得来,大人真是……”轿夫陶醉醉的呷了一口,好久憋出一句,“爱、民如子。”
如果这俩人是傅季瑛派来盯着他的锦衣卫,那一定知道息痛膏的事,这东西一旦沾上就玩完,所以也绝不会接他的烟丝。
就算跟着他的人在附近,也不可能靠的太近,刚才他也算十成十摔了一下,这会儿大腿根都疼。
“你们大人姓兰,第二个字里也有木字旁。”于是白雪鹤道:“人也木呆呆的,真不愧是个木头。”
“我们大人很好的!”轿夫愣了一下,他虽得了钱,可还是很实诚的辩解。
“我没说他不好,就是我累了,想歇会儿。”白雪鹤没想到,兰梓清还是个很得民心的主,“你去跟兰大人说,我不小心摔着了,得先回去。”
“大人,那……”轿夫急得面红耳赤。
“摔一下是情有可原,你们大人是好人,不会怪罪的。”白雪鹤笑笑,“去吧,说好了就送我回去。”
轿夫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去说,另一个轿夫则小心翼翼守在白雪鹤身边,白雪鹤悠闲着穿好鞋袜,一边望着南山的苍翠山水,一株兰花盛放在岩石间,细瘦的叶片晃来晃去。
“这里离兴山多远?”白雪鹤问:“就是发生过矿难的那个兴山。”
“说远不远,但是也不近。”轿夫回答,“它们是一条山脉。”
“嗯。”白雪鹤点点头,手指拈起一块土,“你有没有听说过,用煤可以种兰花的。”
“这倒没有。”轿夫摇了摇头。
他们二人闲聊之时,另一个轿夫已碎步延山路回来,兰梓清跟在他身后,人站的笔直,眼神里憋着气道:“要不要下官送大人回去?”
“不必了。”白雪鹤道:“事关人命,昨天我听柳公子说,山上的水潭发臭,活水是不该发臭的,兰大人可以顺着源头摸上去。”
兰梓清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白雪鹤说了公事,他点点头回答:“大人说的有理。”
……
白雪鹤也只是猜测,并不知道南山究竟发生什么事,只是不想亲自去查。
阮绛和死之前虽一直不肯见他,可阮妻却送来一盆兰花,当时许多人包括卫岚都觉着,这是因为阮绛合志趣高洁,以兰花自比而已。
白雪鹤在柳家做仆人时,就是在园丁手下干活,因此知道那是盆素心兰,他不爱种花,可柳夫人闺名就叫素心,所以不许花圃种这种花,因此记得很清楚。
不仅如此,素心兰所用的泥土里混了八分的煤。
柳家所在之地的煤矿出过矿难,阮绛和也没有用煤来种花的习惯,再加上他突然的死和傅季瑛的暗示……有人提醒傅季瑛查矿难,阮绛和也提醒自己来查矿难,白雪鹤并不觉得这是巧合。
听说那只断手是这几天才从人身上断下来的,就算和矿难有关,也没必要赶在他来的时候杀人放火,这分明是个诱饵,就是要让爱民如子的兰大人彻查。
白雪鹤不能让傅季瑛觉得自己掺手,万一出什么事,又得让自己挨板子来博个同情,于是一切都让呆木头愣头青兰梓清去查,这次不管什么事,都是爱民如子兰大人的错处。
这么想着,白雪鹤悠哉哉回到客房,房间里隐约传出小孩细细说话的声音,白雪鹤很是好奇,用手指戳出来一个小洞洞盯着。
“你吃这个。”黑蛋坐在桌前,胖手里握着一只果子,“白雪鹤说,这个很好吃。”
“白雪鹤跟你什么关系?”房门里居然传出来一道温柔的女声。
“是……”黑蛋想了想道:“白雪鹤说我是侄子,那他是我叔叔吧。”
“那你叔叔啥时候回来?”那女声继续响起,似乎有点害怕。
“他回来动静很大。”黑蛋小心翼翼道:“他瘸了,走路很沉,像个麻袋。”
这蛇在干嘛,给他找个“侄媳妇”?
白雪鹤很是诧异,无端气的眉梢飞起,很快拖着他麻袋一样的步子进入房门,房间里突然“腾”的一声,待他进里间时,门内只剩下一个胖小孩。
“你回来了啊。”黑蛋没事献殷勤道:“喝水水吗?”
这掩藏也太不走心了。白雪鹤无语望着桌下,一大一小两个白团正在瑟瑟发抖,两只大毛尾巴露在外面,白雪鹤笑道:“我看这房间里有妖气,不如请个道士过来瞧瞧。”
“别。”白雪鹤正在假装转身,黑蛋立刻上前拉住他的衣角,“他们是我朋友。”
“朋友就出来吧,躲什么。”白雪鹤道:“才几天……你这人缘还不错。”
大小毛团从桌下钻了出来,小毛团跳上了桌子,分明是只出生不久的奶狐狸,大毛团抖抖毛,变成了一个大约二十来岁的女子,她穿着白衣,长发用银簪扣紧。
她浅浅福了一福,低声道:“奴家叫做遇滟。”这狐狸精倒是十分好看,又有礼貌。
“小黑。”白雪鹤拍拍黑蛋的头,“你什么时候能连衣服一起变。”
变你个头。黑蛋委屈的抱紧了小狐狸。
遇滟看着像个大家闺秀,却貌似很饿,吃起东西狼吞虎咽,等到小狐狸在里间睡着,她才从饭桌上抬头。
看到白雪鹤没有赶遇滟走,黑蛋很是放心,又开始跟人家扯皮,遇滟虽然吃的多,但很有礼貌,不管黑蛋说什么有的没的,她都捧场说“好厉害呀!”
“小狐狸很可爱。”白雪鹤觉得局面很尴尬,“如果能化形,肯定跟你一样美。”
“其实那不是我的狐狸。”遇滟放下筷子,“是我捡来的,它妈妈将它扔在外面,妖精化形要好多年,我的孩子哪可能这么小呢。”
“谢谢白大人请我吃饭。”遇滟思前想后,又夹起最后一只腊鸡腿,“南方的饭菜比塞外好吃。”
“你还去过塞外?”黑蛋好奇着凑过去,同样是妖怪,遇滟和阿离的见识就很多,自己只能讲个小山谷,于是羡慕道:“我都没去过。”
“塞外有什么好。”遇滟羞怯道:“要不是我夫君,我也不会去那里的。”
“你还有夫君?”白雪鹤诧异道。
“对的,大人。”遇滟十分顺手的自袖中掏出一封信,“我在塞北做裁缝生活,夫君是个兵,他去打仗,我就一直在城里等他,结果有人送来封信,说我夫君去了这个地方,我来这里找,却根本找不到他。”
白雪鹤接过那张纸,上面说仗打完,遇滟的夫君分了块地,要遇滟来找他。
“你要帮她找一找。”黑蛋慢吞吞道,圆眼睛看着白雪鹤,遇滟也满怀期待的看着,两个人仿佛商量好的样子。
第23章 端午节 23
遇滟明显是个通人性的狐狸,她很容易的看出来白雪鹤的不情愿,于是抄起小狐狸道:“奴家就不打扰大人了。”
“不行!”黑蛋跑过来,伸开手挡在遇滟身前,回头道:“你要帮她找相公的!”
遇滟有些为难的望着白雪鹤,黑蛋正鼓着脸,白雪鹤不想叫他生气,可对于找一只……公狐狸精,他还真没有这种本事。
白雪鹤打算表达自己爱莫能助,他低头摸摸黑蛋的头,勉强问了一句:“不知道遇滟姑娘,上次是在哪里见到你相公。”
“在塞外。”遇滟想了想,语气倒没有很着急,“他说将军成亲,他要去吃酒,还给了我一锭金子,让我帮将军夫人做嫁衣呢。结果吃完酒,他就没回来了。我在原地等了很久,有人送来那封信,说仗打完,他要回南方老家啦。”
“将军成亲?”白雪鹤回忆片刻,心想这不会是什么妖怪将军吧,继续硬着头皮问:“那是多久前的事?”
“没多久。”遇滟扳着手指想了想,“三十多年吧。”
白雪鹤尴尬道:“……那的确是不太长。”
在人的眼里,三十多年就是半生,可于狐狸精不过一瞬。
所以遇滟的语气很是平常,仿佛三十年不过错过一顿午饭。
遇滟看出了白雪鹤的为难,心里也十分过意不去,她低头看着黑蛋,轻声道:“我先走了,既然相公来了这个地方,我一定能找得到。”
白雪鹤忙道:“那姑娘慢走。”
不等黑蛋挽留,遇滟已经抱着奶狐狸出门,奶狐狸刚刚和黑蛋玩了很久,不太情愿的“呜呜”了两声,黑蛋立刻去追,可遇滟走的飞快,只是出了门,便再感觉不到她的气息。
黑蛋跑出去又回来,扒着门望了一会儿,气急败坏的走进屋里,接着狠狠瞪了白雪鹤一眼,不言不语的趴回卧房,扯过棉被把自己裹起来。
白雪鹤望着床上的一坨鼓包,心里又心疼又生气,他刚想走过去拍拍床上的包子,又觉着自己不能惯着他为所欲为,于是也不说话,坐在桌上嗑瓜子。
瓜子是黑蛋买的焦糖味,又香又脆,没过多久,床上的被子突然掀开,小孩“腾腾腾”跑出来,伸手把瓜子盘夺过去。
“你干嘛?”白雪鹤佯装皱眉,“人家正吃呢!”
“我生气了!”黑蛋喊道:“你应该过来拍拍我!”
“不讲道理了吧。是我让你生气的吗?”白雪鹤被他搞得又生气又想笑,“谁让胖小黑自己瞎答应别人。”
“我什么时候胖了?”黑蛋猛然觉得重点不对,他迅速回神,嘴里咕噜咕噜的说了一长串话,“你是个官,当官的应该爱民如子,处处为老百姓着想才是。”
这是话本中的一句话,白雪鹤也听到过,因此叹了口气。
黑蛋以为白雪鹤没了道理,于是补充:“所以你应该帮我的朋友找相公。”
“你都说了爱民如子。”白雪鹤无赖的斜着眼睛,“她是狐狸,这事儿要管也该是狐仙管。”
“呀。”黑蛋突然发现自己没了道理,又开始低着头想办法,白雪鹤就安静侯着,顺手从他抱着的盘里拿瓜子。
“媳妇儿。”黑蛋突然抬头,圆眼睛里泛着光,“帮帮相公好不好。”
白雪鹤手一抖,瓜子哗啦啦掉了一地。
这边遇滟没地方去,只好在县城里转悠,天上突然飘起了雨。
她身上没钱,自己虽可以冒着雨跑回山里,可小狐狸还只有几个月,只怕要发烧感冒。
抱紧了那团毛茸茸,遇滟咬咬下唇,打开了随身带着的包裹,夜幕下,包裹敞开的一角里,露出一截堪称耀眼的明黄金线。
这东西当了,应该能值不少钱,就算在县城租个铺子开裁缝店,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相公送来的东西,就这么卖掉?”有男声自身后响起,遇滟回头,看到一个高大男人撑着雨伞,自然而然的挡在她头上,接着递去一锭银子。
“是你?”遇滟单手抱着奶狐狸,手心赫然出现一道青灰狐火,“我相公到底在哪里?”
“你若杀了我,必再见不到他。”那人仍旧温和道:“我说过,只有照我说的做,才能见到你的相公。”
“白大人不可能帮我的。”遇滟放下狐火,低眉回答:“都三十年了,这也太难为他。”
“他当然找不到,只因人在我这里。”那人莞尔,“我只是要你求他帮忙罢了。”
遇滟方才懂了那人的意思,气急道:“可他不会听我的!”
“你把金扣拿给他看。”那人回答:“他一定会帮。”
那人说完,将伞塞在遇滟手里,自己已冒着雨沿长街而去,留下一道俊秀颀长的背影。
遇滟是妖,而这人是一个凡人,若说折磨勾引,遇滟自有一百种法子。
遇滟不是不愿破坏自己修来的因果,只是这人身上,有着无数前世今生因果循绕的气息。
简单来讲,就是他过奈何桥时没喝下孟婆汤,所以有些前世的记忆,而且这个记忆,比旁人要复杂的多,也黑暗的多。
他始终在温和微笑,毫无攻击力,却让遇滟莫名生寒。
一边卧房里,白雪鹤还在就相公媳妇的归属问题感到困惑,为何自己当了那么久的相公,突然就变成了媳妇。
黑蛋是真的困了,他乖巧的靠着床躺下,眯着眼拉拉白雪鹤衣袖:“吹掉灯好不好。”
“不好。”白雪鹤捏了他脸一下,“我为什么是媳妇。”
“媳妇是女的。”黑蛋不知怎么开了窍,眯着眼睛困乎乎着道:“因为硬要说的话,我觉得你比较像女的。”
“我为什么像女的!”白雪鹤气的出不来气,把黑蛋从被子里拖起来,自己跟着除下上衣,“你看看,我哪里像女的,我……”
“媳妇。”黑蛋沉沉的叫了一句,白雪鹤竟停下声音,等着他的下文。
黑蛋又恢复了呆蠢的声音,人也顺着床滑着躺平,“睡觉觉。”
说完,被子里传来累到不行的鼾声。
清晨,黑蛋还呼呼睡得死沉,白雪鹤在郁闷中醒来,大概为了彰显男子汉气概,他将头发梳的极高。
现在还不到送早饭的时辰,白雪鹤自行去了客栈前院,小厮立刻为他擦擦桌子地上茶水。
“要一屉包子,再……”白雪鹤话说一半,门前传来小厮的谩骂声,“你这女人,怎么抱个狗坐在这儿……”
白雪鹤皱皱眉,上前一望,果然是遇滟抱着小狐狸,见他过去,一大一小两只狐狸都抬起头。
白雪鹤不是什么爱民如子的官,自个儿人间的冤情都数不过来,没有黑蛋,他根本懒得看这样的事。
“大人。”见白雪鹤转身欲走,遇滟立刻起身,大眼睛里含着泪,“求大人帮帮我。”
白雪鹤自不怕她纠缠,可陆知府安排了官兵在此处守着,若是有心之人留意,只怕会有更多麻烦。
于是白雪鹤将她扶起,面孔上和颜悦色,遇滟轻手轻脚的跟着他,怀中小狐狸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看着白雪鹤。
“姑娘,不是我不愿帮你。”白雪鹤显出很为难的表情,“我是一个平常人,认识小黑不过偶然,你的夫君也是狐,怎可能寻得到。”
“奴家的相公是人。”遇滟话音刚落,见白雪鹤许久没有说话,遇滟赶忙掏出一个东西,“我的话都是真的,相公让我帮夫人做嫁衣,衣服上的金扣,我还偷偷留了一个,大人你看呀。”
遇滟展开手掌,白雪鹤低头,金扣上居然镂刻着一只凤凰。
白雪鹤眯了眯眼,顿觉此物异常熟悉,却实在回忆不出。
“白大人。”门口兵士进门,顶着黑眼圈跪地道:“白大人,兰知县请您过去。”
“他发现什么了?”白雪鹤盯了那只金扣一阵,才缓缓道:“起来。”
“山上的水潭发臭,是因为水源被截,变成了死水。”兵士起身,压低声线,“还有其他事情,兰知县要与大人面谈。”
“好。”白雪鹤点头,继续吩咐,“这酒楼太小,你去找陆知府,让他临时安排别处本官住下,楼上的小公子和这位姑娘先过去,无需旁人伺候。”
遇滟一听这话,已知白雪鹤是愿意帮她,开心的亲了口小狐狸。
第24章 端午节 24
白雪鹤刚刚出门,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那人像个庄稼汉,头上戴着斗笠,正是锦衣卫出宫后惯常的打扮。
白雪鹤引着锦衣卫进后院,笑融融准备下跪,那人将他扶起,轻声道:“口谕而已,大人不必跪了。”
白雪鹤微笑起身,“皇上吩咐什么?”
“皇上说,上次帮您挡了一下的荀公子在塞外活的很好,还给他升了官。”锦衣卫传了这样打情骂俏般的话,尴尬笑笑道:“还有,皇上说煤矿的事,务必要彻查。”
白雪鹤眸光闪过一丝困惑,面孔依然在笑,“煤矿的事,究竟是谁和皇上提起来的?”
“属下只是个传话的,其他都不知道。”锦衣卫诚恳回答。
不知道便不知道吧。锦衣卫离开,白雪鹤立刻向县衙走去。陆永宁知府正坐在首座,看到白雪鹤前来,立刻慌慌张张让出地方,拱手请他坐下。
白雪鹤低头,为自己倒了杯茶,“可查出来什么事?”
“白大人。”陆永宁没有开口,兰梓清先上前道:“下官沿着发臭潭水摸了上去,不过溪流极长,一时没寻到源头。”
“溪流起源是长江,哪那么容易找到源头?”陆永宁呵斥了一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