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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不可以-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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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挺好么?”刃唯吐了颗木糖醇,唇舌甜滋滋的,“我们不就打这种风格?”
  刃镇烽见刃唯压根没把这事儿放心上,有些动怒,“百年的家业,全给你毁了。要你留在酒店,就是想着你是年轻人,懂得更多些!”
  刃唯嘀咕,“我现在不就是在X酒店探听风声吗……”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刃镇烽憋了许久的火气没地方发,“那个什么X酒店,就不要去住了!那是人能待的地方吗?!”
  刃唯一惊。
  我爸知道那儿有鬼了?
  刃唯心里咯噔一下,差点腿软,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疑问,镇定道:“为什么?”
  “齐家那小孩子去住了回来,冻成什么样了,在家里发烧,家庭医生都跑好几趟!他爸跟我说了,也让你别再去,”刃镇烽把儿子拉过来左看右看,“你看看你的小鸡仔身子板儿。”
  小身板儿?
  刃唯不自觉挺挺胸膛。
  要腹肌有腹肌,要胸肌有胸肌,一捏拳头还能砸核桃,浑身上下没哪儿不对劲的,凭什么说我就小身板儿了?
  “爸你乱说,”刃唯吸吸鼻子,鬓角沿着耳垂红红的,“我把自己养得特壮实。”
  好险——还好他爸不知道,不然得被拿荆棘条捆费尔曼大堂的柱子上。
  哪儿都别想去!
  胃痛是病,痛起来也真要命。
  刃唯在家里大床上来回翻滚十来圈之后,终于受不住打了小唐的电话,那边迅速送胃散上楼。药粉兑水,一口气咽下去,刃唯难受得在床上继续打滚。
  没过半小时,小唐又用白纸包了粉末,刃唯捏着鼻子将粉末吞进腹中。
  奇迹般地,他舒服不少。
  仰头灌一口可乐下去,刃唯揉揉肚子,眨巴眼,“味道跟以前怎么不一样。”
  “这,这是齐流哥送来的,”小唐说,“可能是别的药。”
  “哈,我舒服多了。”刃唯嘴上也没闲着,“小唐,下次咱别往医院跑了,那医生估计想让我去神经科呢。”
  来送药的齐流闻声而入,推门坐在床沿,冷冷地抬眼:“那你去吗?”
  “去呀。”刃唯小小声,“我都怀疑我幻觉。”
  我明明吃了……怎么就变成二十四小时都未曾进食了?那我吃的是什么?空气吗?
  齐流语气怪得很,“你知道你刚刚吃的什么粉吗?”
  “什么?”
  “符纸烧的灰。”
  我操!
  刃唯愣了半秒,掐住脖子又开始干咳,想吐。
  他怎么这么倒霉?餐厅放耗子药就算了,连哥们儿也拿纸烧的灰往他嘴里灌。
  刃唯气得要吐血,又没力气,直接仰躺在床上。他像一时间想不通,翻身坐起来,骑在齐流身上就要揪他耳朵,“成景廷欺负我就算了,怎么你也要欺负我。”
  “还提他?”齐流摇摇头,“你现在胃舒服了?”
  刃唯咳得红彤彤的脸还没缓过劲,“舒服啦。”
  齐流咬咬牙,“还真是拜成景廷所赐啊。”
  刃唯双眼亮亮的,心中暗自高呼一句“成景廷给的药”,说完跳下床就要跑,“救命恩人真命天子,我去登门道谢!”
  “你给我回来!”
  齐流伸手掐抓住他后衣领,硬生生把人拽翻到床上,那高深莫测的样子快把刃唯给唬了。
  “才认识多久,就真命天子了,”齐流骂他,“是个什么玩意儿还不一定呢!”
  刃唯听了这句话就怄火,又想好友也是为了自己好,兜兜转转,一腔话到嘴边只剩了四个字。
  “你别骂他。”
  “你好像从来不给我保护你的机会,”齐流说,“我给你讲的话,你也一直听不进去……X酒店不是个好地方,你为什么就偏偏不信。”
  “小下流,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齐流闭了闭眼,“听,听过。”
  “无缘无故的恨确实没有……我也没做什么坏事,”
  刃唯笑得特别乖,“所以,我觉得X酒店就算有脏东西,他们也不会害我。”
  用手抠了抠掌心,刃唯垂眼。
  他睫毛长长的,却不是特别翘,弧度刚刚好。他就这么在光下坐着,微微抬眼,瞳孔乌黑发亮,又被睫毛遮挡得忽明忽暗。
  说不出来的迷离感。
  “无缘无故的爱,我以前是不相信有的。”
  齐流问:“现在信了?”
  刃唯语气平淡,像在叙述一件无奇的小事,“见了成景廷,我就信了。”
  本来这背后告白挺动人的。
  窗外落霞与爱心泡泡齐飞,欢喜共长天一色,刃唯还挺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掏手机,内心暗骂自己太过于少男心。
  他后脑勺忽然被齐流拿什么东西敲一下,齐流在身后忿忿地骂了半截话:“你他妈。”
  齐流确实被震得说不出什么所以然。
  第一,他还没有证据证明成景廷不是个“好东西”。
  第二,他和刃唯玩儿了这些年,还没见他对感情真真正正地上心过。
  只是这么一栽,还栽得挺深刻。
  “恋爱脑。”
  齐流琢磨半天,说出了这个贴切的形容词。
  “唯唯,你真让人难懂,”齐流站起身,去穿外套,“自己好好养病,少吃点辣,少吃点莫名其妙的食物。下次我不想去肛肠科看你。”
  刃唯以为他在说别的,脸一红,“才不会。”
  就亲了亲嘴,别的……都在想些什么啊啊啊啊!
  “……”齐流盯他半晌,“你等着。”
  “等你爱我?”
  “等我找证据,”齐流临走前抛下这么一句话,“找实锤,锤破你所有幻想。”
  在家修养两天,刃唯除了爱给成景廷发点儿有的没的的消息之外,就是看点研究灵异事件的书。
  这一看,看得他恍然大悟。
  黑狗、通灵符、房间里的大米——好多东西都对上号了。
  大米,在书上说,是给死人吃的。
  往往新的房间面世,阳间的主人都会在房间里放上一些散落的大米,用来供养灵体,希望他们在享用过食物之后,尽快离开此地。
  刃唯回想起成景廷第一次主动靠近他的那一夜,卫生间传来的咀嚼声。
  还有那两三粒没被清洁阿姨收走的大米。
  刃唯浑身一颤,出了冷汗。
  他在去费尔曼酒店办公室查过月支出后,当晚去了趟X酒店附近的夜店。
  蹦迪。
  难得一个人去玩儿,刃唯又点了杯“今夜不回家”,站散台边儿喝闷酒。
  世间这么热闹,这么多人,什么鬼啊灵体的,他才不害怕。
  刃唯又想起最开始常常陪伴着他的那一股凉气,在睡梦里吻他、抱他,想侵入骨髓般的侵占他——哪怕是在人多拥挤的舞池里,他也有些不寒而栗。
  自从拿了齐流给的经书之后,好像的确没多少那种感觉了。
  偶尔觉得手臂凉凉的,自己一清醒,感觉又没了。
  音乐一响起来,刃唯摇几下,一低头看满地的aj,脚都没地儿落,怕给人踩了。
  “哎……”他低头看看手机,成景廷没有回消息。
  ——hello,what r u doing now啊!
  ——在做乜嘢。
  ——在咋子。
  ——
  一条都没回。
  刃唯锁了屏又蹦了一首歌,往后退了几步仰头一口酒,手机震动了。
  成景廷回:——给客人办入住。
  ——我在**。
  刃唯故意打的星号和谐。
  成景廷:——什么?
  刃唯酒劲儿上头,拿着手机乱晃,手上还是乖乖敲字:你猜。
  成景廷:注意安全。今晚回X吗?
  ——你在吗,你在我就回。
  ——在。
  这句一到位,刃唯收了手机,猛地把最后一口酒解决掉了,躲开前来要他微信的一个男人,从一群人中间蹿出去,离开了夜店。
  他一路从夜店跑回X酒店门口的那一条大街,冷风吹得他手脚冰凉。
  走到大街的分岔口,刃唯睁大眼,找了好久也没看到那条进去的小巷子。
  路呢?
  他又在街上转了接近半小时,头晕目眩,蹲在地上想吐。
  这时成景廷发来微信询问:——到哪了。
  刃唯没力气,也没回复,成景廷担心,直接闪了微信电话过来。
  成景廷那边安静得听不见半点响动,“在哪?”
  “星里街。”刃唯站起身,舒服多了,“我找不到路进来了,那条巷子的入口变成一堵墙了……你们在施工吗?”
  成景廷沉默一会儿,才说:“没有。”
  刃唯喝到微醺,双眼红红的,“成景廷,我上哪儿去找你?”
  “你闭眼。”
  刃唯乖乖闭上眼。
  “蹲下,心里默数十秒。”
  刃唯跟着数了十秒,一、二、三、四……
  “站起来,再找。”
  一条路豁然出现在眼前,刃唯愣了,拿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开始抖:“怎么回事?”
  “你喝醉了。”成景廷叹气。
  “可,可我有意识。”
  成景廷声音又哑又沉,“回来。”
  现在,X酒店大堂内一片血腥,天花板上那面高悬的明镜被沾染出红光,满地都是被打得零散的灵体。白骨森森、魂魄飘动,一时难以分出敌我。
  那两张“通灵符”闪闪发光,红朱砂勾画的痕迹更显亮度。
  刃唯和齐流之前就觉得哪儿有什么不一样,但没看出所以然。
  如果是懂门道的人仔细观察,就能知道,这哪是镇压邪物的灵符……
  这是“反镇压”的血符。
  此符天佑阴间太平,保酒店不为闲散外人发现,保酒店吸引非人类住客,保酒店抵挡一切驱魔灵物,保酒店之内的“脏东西”魂魄不散。
  如今它被人揭下半个边角。
  成景廷正在大堂内,大开杀戒。


第二十三章 
  虽说是同类之间; 成景廷也未曾留一星半点的情。
  他虽然身处高位,身边一众随从手下,但也极少大动干戈。他不像人间道士能用桃木剑、灵符一招制敌; 手起“刀”落,全靠灵体削之。
  意念心生,强大灵力将四周混沌纠结于一处; 包裹住被他聚集在大堂明镜之下的怨灵。
  它们睁大着可怖的双眼,用已长达半米的指甲,企图抠破成景廷布下的结界。
  成景廷半裸着上身,背脊上由血痕和刀疤组成的“图腾”已经开始发出诡异红光。
  “生; 或死。”
  成景廷声音如雷,震响在大堂各个角落; “都由不得我。”
  蛋黄酥正和白荷一起挂在明镜边,扶住被阴风吹起波澜的镜身,满头大汗。他低头去看身躯已几近透明的成景廷; 听成景廷嗓音低沉; 道:“但我讲过的话,我要做的事……都由我来掌握。”
  他袒露的胸膛上,留着上一世临死前自己抓出的伤痕。
  人死前是什么样,死后就是什么样。
  一身痕迹,就如此伴随了他上百年……现场跟随他的手下多是在后面的年岁里收的,他们都不知道这些伤痕从何而来。
  成景廷知道。
  日夜的思念; 太难熬了。
  难熬到坚持至那一日; 他再与刃唯重逢时; 一颗冰封的心都无法跳动。
  姚总监怀中捧着一簇野火,另外几只小鬼再扔上纸钱。
  成景廷将那一团火打入结界之内,再低头吩咐:“烧。”
  “啊……啊……啊啊……”
  语毕,大堂内响起阵阵尖锐难听的叫喊声、□□声,宛如地狱之手伸入人间,将所有苦难和悲痛释放出来。成景廷面无表情。
  早该了断了。
  没几秒,大堂正中间的火光冲天,明镜将那一簇簇光反打回去,尖叫声更甚,空气中开始有了“噼里啪啦”的异响,蛋黄酥捏起鼻子,念叨:“怎么这么臭……”
  “都是些臭鬼,游荡了不知道多少年了,”白荷皱眉,“大人建X时,就已经给他们安排好了轮回以及好吃好喝的,他们偏偏不听,要拿刃唯做威胁。这不明摆着找死吗?”
  蛋黄酥点头,“当年修酒店死的工人,听说老大不早就安抚过了吗?赔了好多钱呢。”
  “人呀,就是贪心。”白荷叹气道,“死了都贪心。”
  成景廷见那些呻吟声弱了,侧过脸,指挥姚总监:“放。”
  他说完,掌心一松,大堂内的臭味和血光逐渐减弱,通通化作一缕缕青烟,消散于明镜之下。
  大堂酒吧里,在撞碎的桌椅板凳边,零散地躺着一些白骨与皮肉。
  蛋黄酥捏起鼻子,尖声细气地:“都是鬼,怎么他们还有皮囊骨肉了?”
  “杀了人呗,”专门掌管酒店安保的小□□说,“你要是把上次那个白宣吃了,你也有骨头有肉,帅帅气气的,走街上还有人摸你屁股。”
  蛋黄酥脸红红,“谁他妈要人摸我屁股了,闭嘴!”
  小手 ‘ 枪是因为手臂纹了一支枪,所以酒店都这么喊。由于成景廷对枪有点儿过敏,这位也会看脸色,离自家大人远远的——偶尔会飞上十楼,在窗边蹲着保护刃唯。
  那些个血手印……
  全是被他拽下高楼的鬼留的。
  青烟仍有几缕游荡在大堂内不肯离去,成景廷抬手又一刀气力迸发而出,打得那烟被迫离散,黑影若隐若现,发出的声响宛如悲鸣。
  “我给过你们无数次机会,如今魂飞魄散,自食其果。”
  烟火灼人,成景廷嗓音又哑了。
  他闭眼,想起与他同样身为伯爵的传说人物讲的话。
  我一生为正义而战,为何落得如此下场?
  “刃唯与你们无冤无仇。”成景廷字字有力,“你们却想置他于死地。”
  费尔曼的旧恨同刃唯无关,他只是一个误闯入故事中的凡人。
  毕竟人一转世重生,旧恨前尘,再与他毫无瓜葛了。
  “苍天在上,我所经历之事,你们当年有目共睹。”
  成景廷喉咙哑,又喝不得人间净水,难受得烧心裂肺,“上一世我没保护好他一次,如今绝不容得有第二次。”
  “今日,我本意将你们全部捉进牢笼,永世不得再生。”
  成景廷说,“因为我恨。”
  强大的怨气与不甘,造就了成景廷的今日。三言两语难以劝服他,姚总监作为旁观者,也不再多言。
  “大人,”姚总监小心总结措辞,“刃唯快到酒店了。”
  成景廷一闭眼,“我知道。”
  下一秒,大堂中鬼魂黑魄消失不见,留了一地森然尸骨。
  “关起来,还是……”姚总监问,“送入轮回?”
  “送进去。”
  成景廷负手转身,“劝诫他们,切莫再像我。”
  “您总是在给别人机会,”姚总监长叹一口气,“为什么就不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
  “姚棠之,”成景廷眼神愈发危险,“你僭越。”
  姚总监得令后不再多言,指挥蛋黄酥和白荷一起收拢结界,用巨大的网状镇压符将满地尸骨和血包裹住,再坐地念咒,这送入轮回之事便完成了。
  但愿这些怨灵,不会再来。
  成景廷虽放过一批人,但也杀了不少,搞得满大堂血腥味极重。
  蛋黄酥坠地便干咳起来,恶心得发昏,“哎呀,我真的好久没闻过这种味儿了!”
  “你自己身上不就是吗,”小手 ‘ 枪轻而易举地把他拎过来闻闻,“骚味。”
  “操,我找刀砍死你。”
  “我本来就是死的。”
  成景廷松一口气,赤红的双眼逐渐清明,出声如重锤击鼓:“你去哪儿?”
  蛋黄酥又一次被成景廷喊住,脸红,结结巴巴地:“回,回大人,我,我买活性炭。”
  “嗯?”
  “啊,那个,刃小少爷不是要回来了嘛,我给大堂去去血腥味……”
  “好。”成景廷点头,默默将这个法子记住了,“出门注意安全。多买点儿。”
  小手 ‘ 枪跟着蛋黄酥一飘出大堂,白荷便追上去,边追边喊:“走路!走路!学了那么多年走路,不好好走,还飞着去?!翅膀硬了你!”
  姚总监顿时要跟上抓人,成景廷一把将他拉回,“让他们去。”
  透透气,放放风,也好。
  X酒店所有的清明之气都用来供养刃唯的房间了,酒店沉闷许久,除去人类,其他魂魄倒不觉得有何不妥。
  只是这阴暗之地待久了,不论是谁,都多少会有不适。
  大堂前台,成景廷站直身子,胸前的弹痕溢血,姚总监手忙脚乱地要拿胶布去给他堵住,“您这……”
  “我流血了?”成景廷愣住。
  以往他的血都是一点点地流,从来不会像如此“一泻千里”,滴得满地都是。
  他已经许久没有这种迅速被抽空的感觉,但他是享受的,反正“死”不了。
  反正,自己也不是活的。
  “真的会流血了,大人,”姚总监有些激动,“这代表着生机勃勃啊。”
  成景廷苦笑。
  人类大出血代表死亡,而他一介亡灵,大出血则代表新生。
  “大概是同人类接触得多了。”成景廷闷闷一声。
  他抬手,大堂内的白骨散尽。
  姚总监“哎呀”一拍手,成景廷扭头看他:“怎么?”
  “我还说拿给厨房炖大骨头汤呢。”
  “……”
  “你最近在管厨房?”
  “对啊,用坟土做了点儿小菜,上次白荷还夸棒呢。”姚总监挠挠头,丝毫不觉危险靠近。
  成景廷闭眼,“上次有小鬼端错了菜给刃唯,现在还在地底下关着。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换你吧。”
  “大,大人……”
  “去。”
  成景廷扭头,不看他。
  末了,大堂灯光暗下来,有一股孤寂之感。
  成景廷这才习惯了……从前许多年,自己都这么度过的。安静的、孤独的,常年面对空荡的房间,再闻不到那人的气味。
  察觉到刃唯离进入大堂还有几米,成景廷手起,将整个大堂酒吧用塑料高墙包裹起来,再急中生智,用血在上边儿写了句——
  施工中。
  刃唯一踏进大堂,吸吸鼻子,惊喜道:“成景廷,你们大堂换香水了?”
  “嗯。”
  成景廷背对着刃唯,飞速扣上西装纽扣,胸前的血止不住,只好抓了符纸来堵。
  又是灼心的感觉,成景廷只觉得爽。
  “修大堂干嘛呀,我觉得挺好的。”刃唯才喝了酒,双颊红扑扑。
  没得到成景廷回应,他的视线扫过前台,拍拍脸,“其他人呢?”
  “出去了。”
  “为什么不喊采购部去?又留你一个人在这儿。”刃唯扭头,去看被成景廷“变”出来的十多个虚幻客人,托腮道:“今儿客人蛮少。”
  成景廷点头,“生意不景气。”
  “还行,大半夜的。”刃唯说完,“我都忘了现在是凌晨。”
  他又自言自语似的,“其实吧,凌晨这么多客人在大堂晃悠,那你们生意也还可以呀。满房了没?”
  他说完,成景廷手一动,刃唯摸摸脖子,又像控制不住似的转头,“怎么感觉又少了点儿人呢!”
  成景廷坚决贯彻不知道怎么接话就不说话的原则:“……”
  刃唯见前台没人,礼宾部也没人,就说非要在大堂陪成景廷玩一会儿。
  不然你一个人上夜班,多无聊。
  他飞速扔下一句“等我”,又迅速跑上楼。
  没多会儿,刃唯又蹬蹬蹬跑下来,将怀里的“宝贝”放在前台。他挑了包速溶咖啡要给自己兑,说醒醒酒,怕等会儿睡着了。
  顺便,他还给成景廷冲了一杯。
  目光时不时瞟向前台趴伏的黑狗,刃唯总有些胆战心惊。
  书上说,辟邪的黑狗趴伏,代表着向阴间屈服。
  他捏捏狗的耳朵,觉得凉,小声问成景廷:“成景廷,他怎么趴着呀。”
  成景廷眼神黯了黯,说:“他累了。”
  “你累吗?”刃唯问。
  “……”成景廷沉默。
  他很想说累,又怕刃唯担心,只得讲一句:“不累。”
  “骗人,”刃唯没看见他身后擦血的纸巾,端起咖啡杯递给他,“熬夜想睡觉就喝点儿。我们费尔曼酒店的员工都常备这个,但在你们前台,我就没见着过。”
  成景廷闻了闻纸杯里盛的热饮,说:“冲兑的咖啡我真喝不了。”
  “嗯?为什么?”
  刃唯也算养得细致的,没想到成景廷在细节方面比自己会折腾多了,笑道:“我读高中那会儿,晚上打电竞,就是怕睡着,通宵下来要喝两三包。有时候人都快睡着了,手还没停下。”
  成景廷紧拧的眉心未舒展开,“熬夜伤身。”
  “还行,年轻嘛,造作!”刃唯说,“你不喝冲的,那喝什么?咖啡豆咖啡机的?”
  “嗯。”成景廷不可置否。
  刃唯说:“你看,这点你们X就比不上别人半岛,他家房间里的咖啡机最出名了。”
  成景廷不反驳,但还是解释道:“但我们房间里有冰桶和调酒台,这才是X的理念。”
  “一定要吸引年轻人?为了什么?只是品牌概念?”
  刃唯连连发问,又凑近些,神神秘秘的,“嗯……成景廷,你是不是,就喜欢我这种特别小的啊?”
  他凑得过于近了,吐息温热柔软,一缕缕敲打在成景廷耳廓。
  小狐狸给他下套,逼着想听那句“喜欢”。
  令刃唯没有想到的是,成景廷只是失笑,沉声道:“年纪特别小?你二十了,刃唯。”
  二十确实算一个新分割点。
  刃唯有些接受不了自己已经告别十字开头的事实,捂脸长叹,顺便掐成景廷手背:“哇,你真的很会破坏气氛。”
  成景廷看他一眼,目光莫名炙热,还没再移开过。
  刃唯被看得脸红红。
  “你尝尝这个,”刃唯把泡面端起来,拿筷子搅搅,“这个叫火鸡面,韩国产的,特别爽。吃一口保证你体不寒手不凉,还会出汗!”
  “……”成景廷盯着那被辣椒油裹得发红的面条,心中警铃大作,摇头拒绝,“我不要。”
  “你怕辣?”
  刃唯还不知道这东西一下肚,对效果倒不会驱寒散凉,于成景廷来说就是灼心烧肺,怕是会挫掉半个灵体。
  “不是怕辣。”
  成景廷夺下他的筷子,将面条放在前台桌子上,也不允许刃唯吃,“你胃好了?”
  “没好。”
  这不说还好,一说刃唯又有点痛,捂住小腹凑近点,“你给我揉揉。”
  成景廷没动,刃唯去握他的手,差点又冒一句“好凉”,但为了表演到位,还是皱着眉头喊疼,再把成景廷的大手捏住——
  再慢慢,放在自己疯狂跳动的胸腔上。
  扑通、扑通。
  刃唯快忍不住了。
  成景廷一震,感觉得到那被衣物覆盖的温热的皮肤下,那颗乱撞的心。
  今夜耗他太多精力,成景廷声音哑哑的,“这是胃?”
  刃唯把他的手抓得更紧了,“是心。”
  成景廷很想,很想把刃唯的手也抓过来,放在自己胸腔上。
  可惜自己没有心跳。
  刃唯看成景廷眼中深情,喉咙像被什么梗住,忽然特别想流泪。
  他忍住这莫名的感动,捏捏成景廷的手掌心,用自己空闲的另外一只手,想要去摸成景廷的胸前。
  他的手刚一探过去,被成景廷猛地抓住手腕,灵活一拽,再牵带入怀里。
  “刃唯。”
  成景廷低音炮,说话字句清晰。
  “我知道,这是心。”
  明明还没有在一起,刃唯却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拥抱了。
  虽然很冰,很凉,但他觉得自己眼眶是热的。
  甚至湿了。
  那种熟悉的感觉……他自己都解释不了。


第二十四章 
  “啊呀。”
  本来不该出现在此处的蛋黄酥一踉跄; 被小手 ‘ 枪推进大堂。
  他看到成景廷和刃唯抱在一起,刃唯还哭了。蛋黄酥手足无措,捂住眼; 露出一条缝,悄声告诉自己:“就当没看见。”
  他还没说完呢,后脑勺被一阵暴锤; 白荷压低声音怒道:“脚!”
  蛋黄酥怒了,“姐!你知道不知道这样敲后脑勺会死人的!”
  “……你似乎老忘记自己是个死人。”白荷翻白眼。
  蛋黄酥听她一提醒,才想起来自己的脚没露出来,赶紧踩地; 迅速躲到石柱后面,又一屁股被小手 ‘ 枪踹出来; 只得站直了给刃唯敬礼:“嗨咯。”
  刃唯瞪大眼。
  刚才风吹过,他已经看到蛋黄酥的西装裤下没有脚了。
  没有脚。
  没有。
  脚。
  刃唯一下抱紧成景廷,“成; 成景廷; 我是不是真的喝醉了……”
  殊不知,成景廷已满脑子黑线,心里暗自切开黑,开始计划怎么收拾蛋黄酥。
  成景廷轻轻放开他,难得耳根也红了。把刃唯抱在怀里的感觉太好。
  “怎么?”他咳嗽一声,故作镇定。
  刃唯吞一口唾沫; 胆子再大也被吓到了; “我看到; 蛋黄酥没有脚……”
  “他今天没带假肢。”成景廷说。
  刃唯又一惊吓,“啊?!”
  “别问了,你喝醉了。”成景廷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又觉得自己体温试不出来,从兜里掏出一只温度计,放到刃唯额间,认真说:“有点发烧。”
  “你才碰了几秒,发什么烧,不是这么用的。”刃唯夺过来,特别乖地将温度计放到自己腋下,“是这么着的。”
  浑然忘记了刚才看到的惊悚一幕,刃唯把这些全部归结为自己喝多了。
  他在前台坐了会儿,把温度计取出来,体温正常。
  他伸手去解成景廷的衣扣,想吃几口豆腐,面儿上笑盈盈的:“成景廷,我来给你试试你体温多少,我一直觉得不对劲,你是不是持续性低烧……”
  “没有。”成景廷猛地站起来,差点打翻刃唯手里的温度计。
  他语气有些慌乱,“我去门口站站,听说夜里有客人,你早点休息。”
  “你就把我叫来这么着啊?我睡不着,我赖着你,”刃唯不干了,下巴贴到前台上,耍赖,“我在这儿当礼宾部,快给我一套衣服。”
  “别闹了,”成景廷难得一笑,“上去休息。”
  刃唯突然发问:“你们前台在上什么情况下会跟着客人一起上楼?”
  成景廷老实地答:“客人房卡有问题、找不到房间,或者有别的困难。”
  “哦,我忘了我哪间房,我肚子还不舒服,”刃唯趴在前台不动,“好累好困,要前台哥哥抱。”
  成景廷这下不别扭也不犹豫,走到前台边,手臂搂住刃唯的腰胯和膝盖弯,一用力,直接将人抱了起来。
  刃唯顺势搂住他的肩和脖颈,得趣了,偷偷的笑:“我重不重?”
  “好轻。”成景廷说。
  人骨肉一两,魂魄六两,剩下三两情爱,却为重中之重。
  “哪儿轻了,有一百多斤……”刃唯知道他手臂有力,腰腹更是结实,放心地挂在他身上,说话不着边际,“我要是在夏天认识你多好,人肉制冷机。”
  成景廷抱着他走进电梯间,刷了房卡,让刃唯伸手去摁楼层。
  “夏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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