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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器-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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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看了再说。”风甫凌平静地看着他。“看你喜欢什么样的。”

  事既敲定,风甫凌第二天就和夏荆歌一道去看宅子了。哪怕城中接二连三发生惨案,人们大为震惊,但在惊诧唏嘘过后,绝大部分人还是该怎样过还怎样过的。市集依然繁闹,人流依然如梭,就连欢声笑语,也是依然如故的。

  夏荆歌作为一个常年不是住篱笆院小木屋就是住山洞历风霜的正统修士,他是很随性的,哪怕风甫凌说买个茅屋凑合,他肯定也没有任何意见。更何况风甫凌主观上就不凑合,他这百年来过惯了他一域魔君的奢侈生活,考究起来,不肯将就茅屋小木屋,看的都是些正儿八经植花栽木的园林院落。

  夏荆歌没有意见,只需挑看得顺眼的,外加风水不差的就行了,所以这看宅子的事,几天就给他俩解决了。最后选定的是一个三进自带引水小湖的院落,不算大,也不算小。供夏荆歌兢兢业业天人合一地修炼是绰绰有余的,闲暇之余他想下个棋,赏个花,游个湖也是现成自有的。

  宅院的原主就是本地人,所以交接手续办起来很快,只两天,那院落就是属于夏荆歌和风甫凌的了。只不过他们并没有立即住进去,因为风甫凌说这宅子久没住人,要先雇些人打扫整理干净了再住进去。因此他们两个仍旧住客栈,又托原主介绍了可靠的中介,雇了些人来洒扫清洁。

  风甫凌既然是打着震惊全城的主意,自然就不会低调行事。他和夏荆歌又都用的假名,行事更无顾忌。所以买下宅子第二天,附近的人家就得知了这宅子有了新主人,是两个年轻人,不是本地的,不知道从何处来。又过了几天,宅子中就陆陆续续添了些仆从,洒扫的洒扫,整理的整理,修剪花草的修剪花草,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即便尚未见到这两个年轻人,附近邻居都知道了,这是一户行事有章法的人家。有章法的人家,只要不是太坏心,总是比那些连章法也没有乱糟糟的人家更受邻居欢迎一些的。

  直到一应事物都安置妥当了,那两个年轻人才终于住了进来。让人意外的是行李竟也没有,一身轻松地就住进来了。他二人均是相貌气质出众的俊杰,一个亲善,一个冷静,只站在一块,都能叫附近的小姑娘老大娘觉得赏心悦目了。邻居们对这样的年轻人自是好奇的,少不得要打听一番。但是使人询问他家中仆从吧,多是一问三不知,道他们自己都是才与主人家签了契书的,唯一知道的只有这二人并非兄弟,只是感情甚笃的友人。

  他们两个吃饭一起不说,外出一起不说,就连睡觉都是一起的。

  做别的跟连体婴似的一起也就罢了,睡觉都一起,这不是让人犯嘀咕么?就有敏锐的人觉着这两个年轻人关系不一般了。这种八卦传播的速度是最快的,很快,有关这两个新邻居关系不同寻常的八卦就传遍了附近人家,唏嘘者有之,心碎者有之,摇头叹息者也很不少,多是觉得两个好好的年轻人就这样毁了。这样的情况自然在风甫凌预料之内,反正他是不怕事大,只怕事不够大,对这种情况可以说是乐见其成的。

  这些天他们两个也没闲着,将此前遇害的几户人家都走访调查了一遍,问了些更详细的问题来梳理凶手可能的筛选条件。也看了死者们的画像,单看画像上的长相,这些寻常人肯定是完全比不上风甫凌的。以夏荆歌看惯了各种出尘修士的眼光来看,也就是个长相周正罢了,这样一想,也难怪人风甫凌对自己的长相那么有自信了。

  试想一个已经杀了好几个相貌周正普通人的凶手,突然发现了一个相貌特别好而且样样符合他条件的普通人,他是不是会下意识锁定这个目标呢?若果他真是修士,哪怕他知道夏荆歌也是个修士,恐怕也有信心趁夏荆歌不备弄死风甫凌。若果他根本就是个普通人,那就更好办了,他根本瞧不出夏荆歌就是修士,恐怕还会当他两个好对付。

  只是扎根一个地方,做出一副长住的样子,还要将好名声宣扬出去,并非一朝一夕可成之事,风甫凌出资帮城里学塾修学舍,又办了个专门扶住贫困人家的善济堂,算是迅速为他拓展了一部分声望,使人都知道了,这位刚搬来没多久的外乡人,是个大善人。

  但这还不足以在他和夏荆歌成亲的时候掀起轰动的狂浪,所以还得慢慢来。因此查完前几个死者能查的线索,夏荆歌又给了那三个潜在目标一些防身符术后,他们两个很是过了一阵子赏花看月游湖烫火锅的人间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有点卡,写了个平行世界线找爱
《我们未曾经历的平行世界之三》 看这里↓
http://jjwxc。/onebook。php?novelid=2614897









第129章 一入红尘终身误,再来一碟泡椒爪
  真正凡人过的日子,远比夏荆歌想象的要丰富多彩,有滋有味……当然,这多彩是字面上的多彩,滋味也是字面上的滋味。就拿吃这一项来说吧,他们做出在这城中常住的普通人样子,自然是要跟别人一样一日三餐不落下的,也不知道风甫凌怎么就挑了那样好两个厨子,每日三餐不重样,还样样好吃。

  吃得夏荆歌都感觉自己懂了一入红尘终身误这句话。

  夏荆歌面前正摆着他这些天来还未吃过的几样菜色,不多,只是够他们两个吃的三菜一汤而已,瞧着色泽莹润鲜艳,令人光是看着就觉得饿了。待到一一尝过,和着米饭一同吃来,更是触动味觉。每回吃罢,夏荆歌总有意犹未尽之感。仿佛是外五感的体验,连内六感也有细微触动了。

  这样对一般人而言十分寻常的体验,对夏荆歌而言也是新鲜的了。从前他虽然不需要硬性辟谷,到底还是餐风饮露的时间占绝大多数,这样理所当然地每天三顿是少有的。恍惚觉得他娘亲,他师叔逗留红尘界,哪怕只是天天这样一日三餐,也很是值得了。更遑论从前有太阳,有更多适宜吃的菜色,如今虽然百年过去,一些适应月光的新植物已经酝酿出来,也入得人之腹中,仔细算来,食材该是不如从前丰富。

  这也是有得必有失的一方面吧,修士生命漫长,却诸多限制,凡人生命虽短暂,却可以体验许多修士体验不到的东西。

  夏荆歌摇摇头,想起这些天来外界的变化。将自己的所作所为融入红尘界的社会之中,使得周围的人对自己的行为作出各色不一的反应和评价,也是一个值得关注的群体现象。

  这些日子为了吸引那个潜在凶手的目光,风甫凌行事也是比较高调了,他这一番动作下来,不说家资豪富,至少也是个家境殷实的有为青年了。这样的有为青年,少不得就引起了旁人的注意,连带的,夏荆歌这个啥也不干的也叫人认识了。与风甫凌相比,夏荆歌自然是有些成天溜达无所事事了,除了吃吃喝喝逛逛睡睡,旁人也不见得他有做什么正经事,渐渐的,夏荆歌的风评就不知怎么从风甫凌的好友变成了男宠。

  初次听到这个定位,夏荆歌就觉得有些意思,他也终于明白他那飞升娘亲为什么做完采桑女能做女侠,做完女侠能做丫鬟,做完丫鬟又能去做魔教女魔头了……大抵也是像自己这样,莫名其妙就得了个身份,索性就做下去了。

  夏荆歌想了想,做风甫凌的男宠好似也没什么不好,一日三餐不重样不说,没事瞎逛还有实时解读,晚上打坐还有送上门的魔气……虽说他的身份被外界定性以后,老有稍熟的阿伯阿娘或当着或背着自己的面摇头叹气,也有劝自己自力更生奋发向上的,也有鄙视自己的,总归都是觉得男宠不好。甚至风甫凌也在直面过他出门被人喷的遭遇后,纠结了起来。大抵是担心他好好的红尘历练初体验被这莫须有的负…面…评…价败坏了观感,不无担忧地跟他说:“要不你换身道士装,驱驱邪灭灭鬼,显显你老本行吧。”

  夏荆歌只好笑笑:“这可为难我,驱邪捉鬼是红尘界道士的专长,可不是我们九华派的专长。”不是专长,真要驱个邪捉个鬼,自然也是会的,只是夏荆歌不觉得有这个必要罢了。他在这城中住了这些时日,并没觉出有什么戾气特别重伤过人命的孤魂野鬼,人家在城中住得好好的,何必要为了洗白自己的名声扰了它们安宁。

  “那只好尽快成亲了。”风甫凌拿拳头敲敲手掌,一脸正经。

  夏荆歌怀疑地觑他一眼,暗想他提起这茬是不是就为了这一句,再想想又觉待到他们两个成亲博眼球时外面人瞪掉眼珠子的模样可乐,也就不拆他台了。

  “那就尽快吧。”夏荆歌善解人意地点点头。

  其实外界如何说法,对夏荆歌的影响并不大,哪怕他是身临其境同旁人一道将那些场景过了一遍,终究是缺了六感,那些人在他心中又不似风甫凌那样需要刻意关注,少不得总是对旁人的反应保有一种隔膜感,与人交谈,更多的也是在观察旁人。

  夏荆歌没事往外跑,听取旁人对自己这第一个身份的评价和意见,就像是他之前调查传说的起源和演变一样,属于一种研究性的感悟。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假的,但旁人不知道,在旁人看来,夏荆歌此时是切切实实在过着他的一生的。

  这是旁人眼中的郑重。

  他有时会想,倘若我当真是过着这样的生活,绝大多数人都不看好,觉得我应该离开风甫凌,拿异样的目光看着我,若我六感俱在,我是不是会顶不住压力?

  夏荆歌也不知道。这与他和风甫凌真实的身份和境遇有些相似,又不尽同。

  若按修魔两地的生存法则来看,他要同风甫凌在一块,倒不必担心被鄙视,但却要招致强烈的反对浪潮,那浪潮之高,最终必是要将他二人淹没的。这一点他心知肚明,风甫凌也心知肚明。

  因而夏荆歌觉得,红尘界这方面的规矩虽多些,但到底他和风甫凌与这城中之人无甚复杂纠葛,绝大多数人虽看不惯,倒不会吃饱了没事干强烈反对他们两个的私事。

  说到底,一个人也好,一个修士也好,抑或一个魔也好,他要做的事会不会被周遭群体所牵绊,主要还是看他和这个群体关系深不深,纠葛斩不斩得断了。

  夏荆歌略想了一想,知道自己大抵是无法去斩掉与九华派的关系的,与天界的恩怨也很难撕扯清白,至于风甫凌……照目前看来,他也是无法斩掉与魔域的关系的。

  那么他和风甫凌就不可能在修魔这两个领域内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这样一想,竟觉能在红尘界用个历练的身份成个亲,也算是不错了。

  吃罢饭,他们两个看看外面雨仍下得淅淅沥沥,也没有劲头出门,在廊下散完步消完食,风甫凌说要去书房处理公务,夏荆歌也就跟着他扎进了书房。

  风甫凌哪怕陪他历练也是很忙的,平时月明时分就陪他到处晃悠,到了大家都歇下了,他才处理魔域的事务,夏荆歌就在一旁陪着他。好在他们俩一个修士一个魔,不需要像常人一样天天睡觉,如此倒是不觉太累。只是要给书房单设个结界,免得点灯叫院中仆从看出端倪。

  入得书房,风甫凌在书桌前落座,取了他魔域的公文书信来看,时不时还要给个批注下达指示。

  夏荆歌自不好去看他魔域的机密,索性叫侍从端来一碟泡椒爪,边啃边看风甫凌面瘫着一张脸处理公务。

怪到前几日看的话本说日子要过得有滋有味才叫好呢,这红尘界的日子,就是有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
卡完文了~~~





第130章 时光倒流议重生,此情可期在注定
  夏荆歌啃完了泡椒凤爪,去洗了手,回来见风甫凌仍没有休息一下的意愿,索性又去书架边上逡巡了一番,将自己这两天在看,还没看完的话本挑出来了。拿着书往躺椅上一歪,就喝着茶慢悠悠地翻开书看了起来。

  自他看了第一本话本,意识到自己对红尘界的方方面面有了更加深入直观的了解后,这项打发时间的娱乐活动就成了夏荆歌陪风甫凌蹲书房时的必修课。

  当然故事本身也是有些意思的,现在夏荆歌看的这本讲的就是一个本来活得很凄惨的人死后重生回自己小时候,带着记忆改变自己和周围人命运的故事,他基本就差个结局了,看完以后,不知为何看着主角那完美得不能更完美的重生人生心中空落落的,还靠在躺椅上就托腮思考了起来。

  风甫凌这时候大抵是处理事务处理得差不多了,抬眼看看夏荆歌,见他一副沉思者的模样,眼神幽幽地望着远方,整个人在橘色跳跃的灯光下忽明忽暗,像要融了,心口微微一痒,就问:“在想什么?”

  夏荆歌回过神,瞅风甫凌一眼,把这话本故事展开的前提跟风甫凌提了一下,然后道:“我在想,这世上真的有能让时光倒流的术法么?”

  风甫凌倒不意外的,只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没错,我想了想,如果要施展这样一个术法,估计得用上命盘和易的那套推演原理,不过应该是逆推演,靠这套原理逆推到某个节点上,再定住,正过来……还有空间重塑的原理兴许也用得上,只是要一丝不差地回到过去,那‘现在’不就没了……”夏荆歌说着又陷入了类似“这说不通啊要怎么解决”的苦恼中。

  “你还真想施展这个术法?”风甫凌不禁有些意外,这样的术法听来神秘厉害,但太过逆天,想来付出也是巨大,他是不希望夏荆歌起这种“钻研一下怎么施展”的念头的。

  “就想想么。”夏荆歌又瞅了瞅风甫凌那张看不出表情的脸,忽然笑了,“甫凌,若是你现在突然回到了自己的小时候,你觉得你会提前做什么?”

  “得看回到多小的时候了,若是回到你我都已经被关进云剑派那时候,也做不了什么。”那时候齐喑一定已经收拾了给小雨下咒的巫者,小雨的病就无解了。难道真要他看着项雨最后只能做了剑灵?那也是风甫凌不愿意的。

  “提前一些,回到你还是婴儿的时候呢?”

  风甫凌闻言倒是认真想了想,握着的笔尖在纸上点出了一滴多余的墨点来,方才道:“先看看我娘到底是谁,再给收养我的爷爷延命,重新认识阿融和小雨,给小雨解咒……”风甫凌顿了一顿,看着夏荆歌道,“然后带着他们回魔域。”

  夏荆歌微微坐直了,也看着风甫凌。回魔域,自是要认爹的意思。

  风甫凌继续盯着他,“等到遇上你的那年,去江云城老地方等你掉下来。”夏荆歌一垂眸,风甫凌说的是大实话。即便他说回了魔域阻止风悯昭屠他九华派满门,夏荆歌也是不信的。魔的生命太漫长,只有十几岁的风甫凌在他们眼中与稚童无异,如何能左右当时魔域六部诸魔的决断?只看如今百年过去,风甫凌接管魔域也已数十年,在魔域尚且有管羿乌虹这种需要尊重意见的长辈就知道,那不现实。

  他沉默了一下,倒是笑了,轻描淡写提起不甚相关的事来:“到那时我怕是就能认出你是魔了,再不会说出以身相许这样的话来。”

  风甫凌倒是不在意的,只看着他道:“没有这句话你也会喜欢我的。”

  夏荆歌微微一怔,一时竟不知该回什么才好,他伸手去端了茶杯,佯作喝茶,喝完了才转了话题道:“这书中的主角重生回去后就把他一生的遗憾都弥补了,最后得了个极好的结局。连你回去了,也跟他一样想弥补此生的遗憾。想来这个术法也是人人向往的了。”

  “你不想么?”

  夏荆歌又沉默了一会儿,过了一会才道:“我回去,定会缠着我爹天天带我去红尘界魔域控制区,希望能在九华派灭派之前攒够能对付魔域的修为根基……也不必如何厉害,只要有能吓唬住一部分人的修为底子,也就可以了。”他抬眼,见风甫凌仍不远不近,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忽然觉得说不出话了。

  风甫凌很有耐心地等了一会儿,顺手将已经处理完的文件等收起来了。他很清楚夏荆歌会纠结在一些对别人来说不需要思考的地方,就像是对别人来说没有东西的前方对他来说就立了一堵高墙一样。所以他很耐心地等着,等了好半刻,也不见他继续说话,反而见他把那杯茶也搁到了一旁的茶几上,眉目间透出些疏落来。风甫凌心里敏锐地一咯噔,问:“然后呢?”

  “然后?”夏荆歌像是突然回过神来。然而他之后也没有再说话了。

  “恩,然后。”风甫凌不给他沉默以对的机会,“我呢?”

  “……我会找人送你去魔域。”夏荆歌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

  风甫凌把笔一搁,起身走到他面前,面上沉沉的,低头看着他,看了一会才追问:“不见我么?”夏荆歌低下头去,并不回话,风甫凌心里也是一点一点堵上了,半晌才道,“你不见我,我也总会认识你。”

  “是啊……”夏荆歌说不出什么情绪的应了一声,方道,“但是总比被我耽搁了好。”

  “分你点修为,能算什么耽搁?哪怕重来一世,想来我也是极乐意与你分享的。”风甫凌觉得有些生气了,堵在心口的那块石头仿佛是与又掉下来的一块石头摩擦着窜了火星,砰砰地互相撞着。

  夏荆歌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我是没有情丝的,倘若重来一世,不与你见面,让你遇上旁人……总好过叫你在我身上白花费力气。”

  风甫凌听了,忽地又不生气了,那方才还兹兹燃着的火星此刻仿佛遇上了窗外一般的细雨,悄无声息地就被灭了个干净,只余一片润泽痕迹,润得砸个石子儿下去,能弹起半尺高的水花。夏荆歌的心结是他自己情丝被断,六感大去,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如今听来,更知他为单方面感到亏欠自己一事根本就没想通过。若不然,何必随便提过重生、时光倒流之类的戏言也能叫他做出不再认识自己的决断来?但也正是因此,风甫凌便也知了自己在夏荆歌心中仍是最重要的,难免心里一喜。

  要不然,夏荆歌大可为了修士界与魔域战争不让自己认回去,届时等他爹一死,又有夏荆歌提前筹谋,魔域多半是翻不起什么浪的了。这么一想,风甫凌心里就很高兴了。但高兴是一回事,如何不让夏荆歌再钻这个牛角尖却又是另一回事,他沉吟了一会,终于道:“不若我们打个赌,我赌即使重来一世,你不见我,我还是会喜欢你的。”

  “为什么?”夏荆歌仰头望着他,并不太信。他们感情的基础,不就是那十二年朝夕相对么,没了那十二年,他们就是板上钉钉的世仇了,还谈什么喜不喜欢?

  风甫凌微微倾身,与他对望,须臾道:“因为我总是会知道你身份,了解你命盘的。我会忍不住去了解你,去接触你,哪怕我此前并不认识你。这就是情之所生的基础呵。你要与我赌么?”

  夏荆歌看看他,半晌忽然就蹭地一声站了起来,撇嘴道,“就会诓我,这种谁都看不到的赌,怎么打?不说这个了,你要回去一趟?回多久?”

  总算转移话题了。风甫凌立刻恩了一声,见夏荆歌靠得近,刚站起来还有些没站稳,索性伸手一把抱住了。夏荆歌推了他一下,手就让风甫凌一把捉住了,只听得他在耳边道,“这一去至少要个把月才能回来,我们抓紧时间先把亲成了。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个月底怎么样?”

  夏荆歌撇撇嘴,“什么时候成亲还不是你说了算。”

  风甫凌正待再说什么,门外忽然有仆从来报:“公子,外间传来消息,又有一个人被杀死了。”

  夏荆歌与风甫凌对视一眼,忙问了那死者姓甚名谁,一听之下,不免无力,死者根本不是那三个人之一,也不是后来夏荆歌和风甫凌挑出来的两个符合条件的人。也不知是那凶手发现符法等防御措施另择目标,还是本就没挑上那五个人。





第131章 疑窦丛生现魔气,再寻修士只得简
  夏荆歌早先一直对修士查案有股莫名的自信,觉得修士的方法应该会比普通人多很多,但真临到头了,他却发现也就那样了,遇上这种不定性的杀手竟然没什么好方法阻止他去杀下一个人,只能像沈丛真一样使用普通人的限定法和排除法,再辅以术法符纸防范。然而对方随便换个目标,他们的符法就没什么用了。
  
  他们靠两条腿跑到现场,就看到沈丛真早已经在那了。她照例是查探线索的最主要人员,因旁人均知这是连修士都查不到多少线索的古怪案件,见沈丛真想要继续查,索性也就全托付给她了。风甫凌留在了围观人群中,装作只是个普通人的样子。夏荆歌本也想进的,奈何被官差拦了。
  
  他只好喊了喊沈丛真。沈丛真一看是他,便让人放他进来了,只道是自己的朋友,或许也能发现些什么。夏荆歌隐隐感觉自己还是来晚了,但也没什么办法。他跟风甫凌不可能明目张胆瞬移过来。
  
  一进屋就感受到了这满屋的沈丛真灵气,夏荆歌仿佛悟了前两个修士查不出线索的原因……有线索有气息恐怕都被沈丛真的灵气遮了吧……
  
  夏荆歌走到沈丛真近旁,就问她:“你来得最早,可有探查到什么异样的气息?”
  
  “气息?”沈丛真皱了皱眉,“除了这死者的家人仆从,没什么特殊的气息。”
  
  夏荆歌点了点头,又跟她了解了一番这个死者的背景,被杀死的手法和过程,是一模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这个人名声并不太好。夏荆歌心里隐隐觉得怪异,却琢磨不出凶手为什么连选择条件都变换了。

  他看了几眼那死者,双目圆睁,看样子大抵是有些死不瞑目。又用自身灵气探查了一番死者的尸体,也只摸到沈丛真那无孔不入的灵气,她的灵气侵略性太强了。至少夏荆歌这个职业放灵气的都没她那么面面俱到。
  
  ……夏荆歌一下子站住了。
  
  他慢慢地侧头看了沈丛真一眼,她正低着头一边和死者的家属近侍了解情况,一边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记录案情。
  
  看起来沉着冷静又温和,很值得信任。
  
  沈丛真仿佛有所觉,在这时候抬头看过来,撞进夏荆歌眼里。夏荆歌忙敛起自己眼神中的怀疑,走过去也跟着问了几句情况,又旁听了沈丛真问案。
  
  他仍然觉得沈丛真很可疑,但沈丛真的嫌疑被风甫凌一口排除过,就让夏荆歌有些疑惑。
  
  为什么别人都觉得沈丛真不可能是凶手?那两个修士也和风甫凌一样直接认定沈丛真不是凶手的吗?还有这些死者的家人朋友……夏荆歌看着他们一脸悲痛又感激信任的模样,越发想不通。
  
  别人也就罢了,这些家属对沈丛真这个从第一个案子查起,至今没查出什么来的人就没有怀疑吗?
  
  夏荆歌回想了一遍自己此前查访的每个家庭,发现还真没有。他们提起沈丛真虽说不是个个万分感激,至少也是从没人怀疑过她。
  
  就连风甫凌都已经觉得她有怪了,都不怀疑她是凶手。
  
  夏荆歌越想越不对劲,他几乎是站不住了,想赶紧去最近的管理处问一问那两个接榜的修士是谁。他觉得要说线索或端倪,多半还得这两个修士提供。
  
  夏荆歌虽然恨不得直接施展法术飞走,却也不得不继续留着听这些还活着的人边哭边提供案件发生的过程,以免表现得太异常,被沈丛真看出端倪。
  
  沈丛真只看了他那一眼,就又低头记录去了,夏荆歌不着痕迹地瞅着,自然是要暗松一口气。
  
  等到情况询问得差不多了,人也散得差不多了,沈丛真忽然问他:“怎不见你那朋友?”
  
  “哦,他有事先走了。”夏荆歌朝外头看了看,没瞧见风甫凌的身影,想他既然进不来,在外面也没什么好看的,估计只站一站,听听围观群众的说法,也就走了。
  
  “这样。”沈丛真含笑看他,“我听闻道长这些日子挺闲?贵派没给道长安排捉妖灭鬼之类的历练任务么?”
  
  “历练怎么还做道士做的事?”夏荆歌露出一丝疑惑。
  
  “不做道士做的事,还能做什么?你似乎也没做什么?”沈丛真显然更意外。
  
  夏荆歌完全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问题,但他也听出来沈丛真大概也听到了些男宠之类的传闻,便道:“能做的很多啊。我娘当年历练的时候不但当过大户人家丫鬟,还当过江湖上的女魔头,我体验一下无忧无虑地混吃等死的感觉,毋庸置疑也是历练的一部分啊。”
  
  “你娘也是九华派的?”
  
  “是啊。”
  
  “原来如此。你们九华派果真与我们下界门派不太一样,挺有意思。”沈丛真笑着点点头,露出点若有所思的神色,倒也没有再问了。
  
  夏荆歌把自己的话一回想,顿时有些心虚起来,他猛然想起自己如今是记名弟子的身份,九华派收记名弟子是很严格的,不是说父母是记名弟子,孩子也一定是,非得各项标准都达标才行。因此这母子两个都是九华派记名弟子的,恐怕查一查还真能查出名姓来。
  
  但话都说出去了,他也只能希望这路途遥远的,沈丛真不要刻意去打听了。
  
  闲谈完,夏荆歌到底是对找不到线索不太死心,又动用灵力对每个旮旯角落都排查了一遍,本来只是死马当活马医的,没想到还真给他查到了一丝魔气。那丝极其细微的魔气就在死者床铺的枕头下方压着,因为它的四周全是沈丛真释放出来的灵气,以至于夏荆歌竟然没能吸了这波魔气。
  
  竟然不是修士,是个魔?
  
  可为什么自己平时根本就没感觉?按说这一个城的范围都该逃不出他的魔爪才对。
  
  夏荆歌想来想去,就觉得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这个魔跟风甫凌一样是六部上魔之一,平时以普通人的身份示人,要么就是跟刚才的情况一样,他也有无法掩饰的魔气,但他的魔气外头还罩了一层厚厚的灵气,那样夏荆歌就感觉不到了。
  
  ……这有点像沈丛真的情况。
  
  夏荆歌又不动声色地微微睨沈丛真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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