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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魂_永远的无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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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细细看过之后,觉得似乎也并没有什么用处。
记载中有写的天花乱坠的,也有三言两语叙述不清的,但总结起来就只有一句话:上辈子结下的孽缘不幸化作厉鬼而又恰巧碰上了这辈子的你,两人的因果纠缠在了一起因此要把上辈子的债都给还清。
……因果轮回当真玄妙,不是他这等凡夫俗子能够参透的。
正想着这些,印春水挂在墙上的传讯符忽的一亮,引起了他的注意。再仔细一看,是他留给安子仪的那一张。
这厮也是难得有心,竟然想着主动联系他来。
印春水在这麓城上下也算是小有名气了,连茶舍的王婶儿、铁匠铺的张大叔、衙门的刘差役都知道,这印道长身后总是跟着一个机灵的小闯祸精,因而他的朋友也不少。可在这许多人中,少有能够真正与他交心的朋友,安子仪便是其中难得的一个。
只是这人毕竟出身名门,家教甚严,又比印春水虚长几岁,所以总是拉不下面子来找他。印春水也知道他的脾性,便做了张传讯符给他。若是安子仪有事找他,这样也能方便不少。若是安子仪无事,印春水无聊的时候也能借机去骚扰骚扰他。
“子仪兄,怎么今日空了下来,有事找小弟我了?”
待回头查查黄历,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真是什么稀奇的都被他给碰上了。
“你今日去钱府了?”
从传讯符中能够听到安子仪在另外一端的声音,声音有些闷闷的。
“是啊,钱老爷请我去祈福,怎么了?”
这一次,传讯符的那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考虑些什么。印春水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一件小事罢了,哪里值得安子仪亲自来问。
莫不是……安子仪从哪里得知了那厉鬼小孩儿的消息?
想到这里,印春水不禁心下一喜。他正在愁该拿这个捡来的祖宗怎么办呢,安子仪那儿就冒出了点口风,真是想要喝水就有人递茶壶过来。虽然安子仪并非修道之人,可毕竟出身世家,说不定就有什么对付厉鬼的好法子呢,也让他能够摆脱这糟心的情况。
然后印春水抬起头,正对着小孩儿那双森森的眼睛,站在他面前看着他。
印春水:……
他刚才应该还没有得意忘形到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吧?
看他的脸色,应该还来得及解释。
“没什么,明日我会去道观一趟,当面再说。”
传讯符中幽幽传出这最后一句话之后,便熄灭了。
“你来多久了?”
“一直。”
一直什么?一直在这儿,还是一直跟着我?情感着您老方才并不是放过我了,而是藏在一边偷偷盯啊。
竟然无意间察觉到了一丝猥琐,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师父不是已经答应让你留在这儿了吗,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又不会突然凭空就消失了。”
小孩儿点了点头。
然后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印春水:“……您老要是不介意的话,能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吗。”
小孩儿这次开口了,说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您老总不能一直就这么跟着我吧。”
看他的表情,分明是在说“为什么不可以”。
“……看来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很多钱。”
交涉失败之后,印春水终于放弃了说服小孩儿的可能。
“那现在我要进城逛逛,你要不要跟我一道?”
“你师父说要你在道观里修养。”
“所以才跟你商量,若是只有我一个,早就溜了。”
“你的伤没事了?”
印春水拍拍胸口,咧了咧嘴:“这点小伤有什么大碍,要是不在师父面前装得严重点儿,他现在就好叫我去扫前院的石砖去了。”
“……”小孩儿上下瞅了瞅他。
“看什么呢,先说好了,你可别想着再给我像之前那么来一下。否则……否则……否则我就以死明志让你回魂都找不着人来回!”
这威胁听上去半点儿说服力都没有。
但小孩儿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道:“那就依你。”
“你是要跟着我一起去?”
“不错。”
“那先把你身上冒着的黑烟给熄了,太引人注目。”
小孩儿:“……”
印春水住的地方,是道观的东院,与外面只有一墙之隔。他很小的时候就在墙壁角落不起眼的地方偷偷掏了个狗洞,摆上些杂物,竟直到现在都没让印道长发现。待被罚了禁闭或是不能吃肉的时候,他就从这儿偷偷溜出去,进城里打点儿野食。
若是被印道长给发现了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定会气得大骂他这狗洞坏了整座道观的风水。
印春水先是用被褥在床上堆了个人形,之后关上了门,以防万一印道长路过之时发现了他的行迹。换了身不引人注意的粗布麻衣后,他手脚并用,从那洞口里头爬到了外面。就算再怎么小心,身上头上也沾满了黄土,看上去很是狼狈。
“快点儿出来啊!再慢可就被发现了!”他小声冲着另一边的小孩儿叫了几声。
小孩儿:“……”
只见他在原地化作一团黑气,越过墙壁,落在印春水面前,又再次化作了人形。
“走吧。”
印春水:“……说好的把黑气熄灭呢,一点儿信用都不讲。”
“并不是所有人都与你一样,这么喜欢钻狗洞的。”
麓城虽说是座偏远的小城,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生活上从没有什么短缺的。在印春水自己看来,要比说书先生描述的皇都还要更好上几分,就算让他换都是不愿换的。
比如说得来香的烤鸡,就是一绝。
“怎么样,你不来一只?”
烤出黄金脆皮的鸡肉看着就让人流口水,印春水自己吃的满嘴是油,见坐在对面的小孩儿没有什么反应,担心别人以为自己是在虐待幼童,于是勉强咽下塞了满嘴的鸡肉,向他问道。
小孩儿看了他一眼,道:“我吃不了凡人的食物。”
“当然不是让你像我一样吃了,你们厉鬼不是也能享受食物供奉吗?”至少印道长给人家招魂做法的时候,就常常在墓前摆一两碟小菜来着。
小孩儿不置可否,还是没动筷子。
莫不是他身份娇贵,所以瞧不上这平民百姓的吃食?
印春水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然后道:“可惜啊可惜,你知道你自己刚刚错过了怎样的一个绝无仅有的机会吗。”
“什么机会?”
“从我印春水的嘴下抢食吃。”
“……”果然,就是条狗。
嗷~
见小孩儿没有吃的意思,印春水的食欲顿时也淡下许多,三两下解决了剩下的鸡腿,便打算走人了。结账的时候,他对小二说道:“老规矩,我来这儿的事儿不许向我师父提,下次祈福就不要你的银子了。”
小二连连点头,心下想着这印小道长又背着印道长偷跑出来了。见这次跟在他身边的人看上去很是陌生,不免问道:“印小道长,今儿跟着您的可是张新面孔啊,不知是哪家的小少爷?”
小孩儿一身黑衣虽然不张扬,可仔细看上去却是质地精良,在这麓城可是少见。
第5章 天道好轮回(三)
印春水一拍桌:“别管是谁家的了,反正你惹不起就是了。”
“唉,好咧。那小道长,下次您可否能替我算算姻缘?”
“怎么,看上哪家的姑娘了?去提亲了没?”
“不是姑娘……”
哟,看你平时老实巴交的模样,没想到放的这么开啊。
“是我家养的那只大黄,看上隔壁人家养的那只小白猫了,整日跟在人家后头不挪步。我想这一猫一狗也不能凑一对儿啊,可硬是把他拉走又看着可怜。这不,就来问问您嘛。”
“……”我自己都被人给盯上,自顾不暇了,谁有闲工夫来管你家狗的事儿。
“阉了吧。”小孩儿突然插嘴道。
小二和印春水都是一脸惊悚的看着他。
“让它留着,也是让它痛苦。”
看你这么深刻的神情,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感同身受了。
“可别听他瞎说,小孩子不懂事儿。”印春水连忙插科打诨的敷衍过去:“你想想看,俗话说的好,儿孙自有儿孙福嘛。那大黄你养了这么久,虽然你年纪是小了点,可也跟养了个儿子差不多吧。子女的事儿就让他们自己决定,是好是坏都自己受着。让你动手……你能狠得下这个心吗?”
好在小二似乎并没有被小孩儿的提议说动,只是觉得这孩子说话有些特立独行,这总算是让印春水松了一口气。
“说好的不引人注目呢,你跟人家说这话,就跟冒着黑气在大街上走有什么分别?”
出了得来香,印春水不免对小孩儿抱怨道。
小孩儿不置可否,没有回答他的话。见此印春水不免壮起了胆子,继续说道:“小孩子家要文雅一点,要像君子一样,知道吗?我是不知道你是否还有自己成年的记忆了,可多少有些道理,我还是比你懂得多的……”
说到这里,印春水突然停下了脚步,目光被什么给吸引了过去。小孩儿朝那方向看去,只见一栋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的小楼,外有彩衣姑娘纤臂莹莹招手揽客,内有香脂玉粉自窗内散出香气阵阵,大门上的牌匾上书三个烫金的大字:春水楼。
印春水咽了咽口水,转过头来对小孩儿道:“您老能否就跟我到这里了,若是带着小孩儿进去,我明日会在全麓城出名的。”
小孩儿:“……所以这样就君子了吗。”
印春水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道:“食色性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近日老板娘将彩灯都挂出来了,想必是里面搭了台子,今晚有姑娘登台献艺。我等修道之人虽然应该寡欲,但若有机会能与各位姑娘以文相交,那也是很不错的。”
就你肚子里这几句墨水,去与姑娘交流,也是污了人家的才情。
“想都别想,走了。”
“唉唉唉,机会难得,别走嘛……说起来看你这副样子,莫不是年幼夭折,还不曾去过这样的地方?唉别生气,算你去过了去过了,可你死得早,肯定没机会来这里吧……”
对着个死人,你说话还能再难听一点儿吗?
小孩儿冷哼一声,忽然化作一团烟雾,将印春水给包了起来。他还没来得及做反应,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接着自己便被扔回了地上。眩晕之际,看看四周,印春水发现两人已经回到了道观。
“你……你你你……有这么方便的术法,竟然走的时候不用!”
“你也没有问过我。”
“没问过你就不说吗?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只需意会大家都懂的吗!”
“……闭嘴。”
“唉。”
也不知道小孩儿是否真的有先见之明,没过多久,印道长就来唤印春水出去吃饭了。平日里都是印春水负责烧饭,今日印道长既然让他好好休息,便从附近的人家那里请了人来,因此要比平时还要早些开饭。印春水早已吃的体满钵满,但还是装了副食欲不振的样子,抹干净嘴角的油污,吃了半碗饭就说自己没胃口了。印道长也不勉强,便放印春水回去休息。
待他走之后,小孩儿现身,坐在了印春水的那张凳子上,但并没有动筷子。
“你是知道他下山的事情的。”
“当然,这可是我一手带大的徒儿。那点小心思,我能看不透嘛。”
“为什么不阻止。”
印道长叹了口气,说道:“怎么说,他也还是个孩子,若是不让他偷着干点儿什么,他自己心里也难受。”
小孩儿听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你把他养的很好,他很机灵。”
“随我,没别的毛病,就是心眼儿太多。太聪明了,也不太好。”
嗯,没错,这样看来还真是有些随你。
“有一个问题,我想要问尊驾。”
“说吧。”
“若是你回复了记忆,发现小徒上一世的确欠你一条命,你会怎么对他。”
“当然是杀了他。”
小孩儿说得理所当然。
欠债还钱,欠命还命,天经地义,欠什么就应该还什么。
虽然他自己并不认为,印春水欠他的是人命债。
听言,印道长不免叹了口气,开口道:“我这徒儿,命途多舛,生来无父无母,也无出众的天资。浑浑噩噩过了这十几年,虽然有些福相,却也没见给他带来过什么好处。尊驾也说过,他已经走过那么久的畜牲道,欠你的也该已经还清了。”
“若当真有那么一天,还请尊驾能念在一丝善念的份儿上……留小徒一条生路。”
印道长的神色凝重,朝着小孩儿庄重一拜。
虽说他招摇撞骗,还是个势利小人,可对印春水是当作亲儿子一般养的。
这混小子虽然被生身父母所抛弃,但果然还是个有福相的,运气不错。如今既有一技之长,又有个爱替他操心的师父,也算是接近圆满了。
小孩儿一边发呆,一边这样想着。
“……这……这位大能。”
“嗯?”
“都这个时候了,您老不先歇一歇?”
印春水有些不自在的躺在床上。黑暗之中,鬼气森森的小孩儿久站在房间的角落里,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眨也不眨。
印道长曾说他明哥正气凌然,是天定的驱魔之人,不惧鬼神。
现在看来,师父说的没有几句实话。这何止是惧啊,简直是被吓的毛骨悚然。
“夜晚正是天地鬼气最为充足之时,我为何要歇。”
还真是有理有据。
那就是大白天的时候,你不该跟着我出去乱逛。
“您老这样盯着我,我怎么睡得着呢?”
小孩儿听了这话,露出一副困惑的模样,问道:“为何不能?”
“哪里会有人喜欢人家看着自己睡觉。”
“我还以为……你就喜欢。”小孩儿挑了挑眉。
……就算我与你有段孽缘,你也不能就这么把我当作怪物看吧。
“你若不愿,那便算了。”小孩儿说完之后,便化作一团黑气,消失不见。
印春水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说起来,这一天下来,他对小孩儿还没有个固定的称呼,这样可不太好。不如明日问问他,愿不愿意取个新的名字。
叫什么好呢?
糖人、豆糕、米线、馒头、卤味……嗯,说起来今日吃过的烧鸡味道也还不错。
想到最后,不知不觉之中,印春水就这么流着口水睡着了。
在他入睡之前,小孩儿就一直坐在屋顶之上,等到他的呼吸逐渐平稳之后,他才从屋顶上跳了下来。借着月光,他拔出了腰间的长剑,正是印春水从钱老爷家中带走的那把。
利剑出鞘,刀刃过了百年之后尚且光亮,如水月光自刀身向刀尖一泻而下。
并不是什么绝世仅有的宝剑。
但却是他唯一的一把。
百年之后,虹宇再次出鞘,所护的,也是同一个人。
第6章 飞来横祸(一)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
人生如戏,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刻来临的究竟是机遇,还是灭亡的前兆。
但还有句话说得好:
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能涨三斤肉。
人总有那么几天,就是这么巧的,麻烦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来,让你不禁怀疑这福兮都去哪里了,来敲门的怎么总是临头大祸呢。
这不,第二日一早,印春水方才悠悠醒转,就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惊掉了半个魂儿。
这一天天的,怎么总有人找上门来,一点儿也不按套路出牌。
“别敲了别敲了,我这不是来了吗。”印春水敷衍的应了两声,披了件外衣,打了个哈欠,嘴里嘟嘟囔囔地、拖拖拉拉地晃到了道观的大门前,搓了搓手。
这初春的天气啊,可还是有点儿冷。
“有事说事,就算你拍的再狠吧还不如留着力气说得快点。这么一大早就来打扰道长,便是赶着去投胎,也太不礼貌了。”
一开门,见到面前之人,印春水又是吃了一惊,用力睁了睁自己的双眼,差点儿怀疑自己没睡醒。
来者竟然就是昨日突然传讯给他的安子仪。
蓝衣短裳,腰间一把未配剑鞘的铁剑,总让人忍不住担忧这剑刃是否会划伤了他自己。弱冠青年华服素雅细致,气度不凡颇有门风,与印春水这般招摇撞骗的假道士站在一起,其反差之大便如上好的美玉和得来香的烤鸡吃剩下的骨头摆作一盘,怎一个惨不忍睹可以形容。
“你这小子怎么拍门这么用力?手不疼吗?”印春水讶异道,然后发现自己又关注错了重点,连忙改口:“不对啊,你怎么来得这么早。小心惊动了我师父,下次再安老爷的面前告你小状。”
“只怕届时他已经自顾不暇了。”
印春水正在转身的脚步一顿。
“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安子仪就算再怎么优异出众,但却总改不了一个缺点,那便是“不屑于说谎”。
他若说是出事儿了,那出的便一定是不得了的大事。
“昨日你可是去了钱老爷府上祈福?”
“不错。”还顺便将他家里的厉鬼给招了出来。
“今晨有人报上衙门,说是钱老爷家被灭门了,一个不剩。”
印春水:“!”
“命案关天,几十条人命没了,查起来定会牵连诸多。郡守已经下令来捉你这个妖人归案,我从我爹那里得来的消息。你还不快跑?”
“这这这……你爹怎么知道的?又为什么会告诉你?”
“郡守与我爹正在商议要务,我听墙角知道的。”
竟然累得安子仪这么一个大家工资去听墙角,想他印春水何德何能啊。
“我去叫我师父!”印春水连忙朝着内院跑去,把安子仪给一个人给晾在了后面。
若他们师徒二人当真是道士,那还不怕被命案牵连。
可他们……不是啊!
想必安子仪也是意识到这一点,才提前向他通风报信。
“师父!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儿了!”
印道长昨日歇得要比印春水晚上不少,这被他一吵,捂着哈欠慢慢的爬了起来。
“钱老爷家被灭了满门,郡守怀疑是我们施了妖术,正冲着我们来呢!”
印道长:“!”
“这消息可是安子仪听墙角听来的,我们可得抓紧时间跑路!”
印道长:“……”
后面那一句,听着有点多余。
当了这么多年的假道士,印道长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可能被拆穿身份的危机了,因此虽然吃惊,表面上还能维持一副镇定之态,不像印春水这般慌乱。
“你先去把后堂的朱砂符纸打包了,一会儿前厅回合。”
“好嘞。”印春水应声便要行动,突然想起了什么,顿了一下:“师父咱们先说好,你不是又要丢下我一个人收拾烂摊子,然后自己跑路吧?”
并非是没有这样的先例。
“瞎说!你师父我的品格那是能随便质疑的吗!”
“能。”
“……小兔崽子,你再不快点就当真一个都走不了了,为师我已经感到一股强烈的杀气正朝着这儿来呢。”
师父您自己都说过了,不会什么占卜驱凶之术,又是何时多的这本领。
“我去把那小孩儿也叫上!”印春水扔下一句话,就朝大门跑了过去。
“傻徒弟!都什么时候了,还念着你那前世的情缘呢!”
不,不是担心他啊。若是郡守的人在这儿撞上只厉鬼,师父我们可是会被当作妖魔鬼怪被通缉的!
印春水缓了缓脚步,刚想解释,从大门口却有一阵强烈的气流向他吹来,印春水一时躲避不及,被掀翻在地。一时之间门窗都被吹得打开,屋内纸笔飞散,吹得他快要睁不开眼睛。
“小小妖人,装神弄鬼,戕害人命,还想走?看本尊收了你等!”
就只听虚空之中传来这么一句话,如隆隆雷声一般。
只见一道金光从远处朝着两人袭来,印春水想要躲避,却一时之间手脚僵硬,动弹不得。
“徒儿小心!”
眼见已是躲闪不及,他只觉肩上被狠狠一推,向侧面甩去,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待回过神来之后,印春水连忙转过头去,却看到印道长就保持着方才推他的动作,一半的胡子飘在半空之中,无风而动,表情僵硬,被风吹得斜着一只眼,嘴巴狰狞的大张着,正对着印春水的眼睛。
印道长:……
为何大家都喜欢用定身术呢。
印春水:……
这么令人动容的时刻,若是他笑出声来,是否会被逐出师门呢。
虽然被印道长的狰狞表情吓了一跳,印春水终归还记得正经事儿。如今印道长被那团金光给定住了,他虽想解救,可那法宝看上去却有些古怪。若是他轻易碰触,恐怕连他自己也要搭上去。
唯一的方法,便是让那不速之客亲自解了法宝。
片刻之间,印春水思绪百转千回,直到他听到屋外传来兵器交接的声响。
“安家小儿!没想到你竟然与那两个妖人同流合污,这是不顾安家的安危了吗!”
对了,安子仪还在外面。
印春水一时也顾不得印道长了,三两步跑出了屋,只见安子仪正与一红袍男子战得难解难分。对方出招凌厉,操控几把飞剑将他逼得进退不得。
不过即便不曾学过修仙之术,安子仪也不是任人鱼肉的弱者。
“安家的安危,也不用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来顾。”
只见一剑挥去,红袍男子一时不查,竟险些被他割断衣袖,连忙后退几步。安子仪招招紧逼,锋芒逼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让人难以移开眼睛。
“更何况,我早已不是安家人了,休要把不相干的旁人牵扯进来。”
印春水:“???”
何时的事儿?
安子仪用表情回答他:今晨。
印春水:……
有友如此,不负此生啊。
方才屋内狂风大作的时候,印春水趁乱抓了几张符箓在手里,如今所剩不多,但看这红袍男子失去法宝也没厉害到哪儿去,将就下应还能应对一二。
这边想着,手上却没有停下动作。印春水咬破食指,以鲜血代替朱砂,在两张空白符纸上迅速涂画几笔,然后心中默念口诀,催动符箓,两道雷霆便朝他攻了过去。
在他掌心,还偷偷藏了张印道长所画的引雷符,比他仓促之间画好的符箓强了不知多少倍。混在两道雷霆之下,必能打红袍人一个措手不及。
安子仪见状,则连忙收剑后退,以免被波及。
两条电龙正正的落在红袍男子身上,在地面上激起了几尺高的烟尘,接着又从天而降一道白色的电光,这道观内的石砖算是给毁了。安子仪见状,刚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却只听烟尘之中再次传来斗法的动静,暗道不好。
再说印春水这边,一切正如他的计划一般施行,可那男子的红袍上似乎施着阵法,不仅看上去华美瑰丽,而且对法术有防御之效,引雷术根本不起作用,反倒遮挡了他自己的视线,让红袍人顺势近了身。
“妖人!还不快束手就擒!”
印春水毕竟不是安子仪,红袍人三两下重击在印春水的各大要害,昨日被小孩儿打的伤还没好全,如今更是雪上加霜,逼得他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见印春水萎靡的躺在地上、无力抵抗,红袍男子冷哼一声,正欲在安子仪赶上之前给他致命一击,眼前却突然一空。
印春水不见了。
?
怎么回事儿?
就连安子仪都是一呆。
难道他就晚了这一瞬的功夫,印春水就被人家打散成了烟尘不成?
小院中的气氛,不合时宜的尴尬起来。
没错,就是尴尬。
就连印春水此时都觉得尴尬。
“尊驾啊……尊者啊……大能啊……我的祖宗唉,这时候您老就把只我一个给带走,算个什么事儿啊!”
屈辱的被比他矮大半个头的小孩儿扛在肩上,印春水一边挣扎,一边学着骂街泼皮的模样耍起了无赖:“钱老爷府上是我去的!你这个祖宗是我招的!从头到尾就没有师父和安子仪什么事儿啊,还为我打了场架!他们还困在那里,就我一个人逃了,这算什么英雄好汉!放我回去!放我回去!再不放手我就……我就啃你头发了!”
小孩儿一言不发。
这不知道他瞬移到了什么地方,走在山道之上,印春水只觉得小孩儿的肩头正顶着自己的胃,不仅硌的疼,还一阵阵的犯恶心。
“我知道您老是为讨债所以才救我的,要不这么办,不管上辈子我欠了多少,配条命总够了吧!您老就一剑杀了我,再把我的尸体送到衙门去,给他们个交代。这样看在安家的面子上,师父好歹有条活路啊不是。”
依旧没有回答。
“你倒是说句话啊!名字记不住算了喉咙也被药哑了?”印春水气急,伸手就去抓小孩儿在腰间的宝剑,却被小孩儿手臂一捞,没够着。然后小孩儿将他从左肩移到了右肩。
这下印春水再怎么都忍不了了。
“就算是鬼生前也是人吧,讲点道理行不行?钱老爷家的命案不会是你做的吧,现在怕被找上麻烦所以跑路?敢做不敢当简直枉为君子!”
小孩儿停下了。
印春水也有点愣,没想到小孩儿的反应这么大,倒让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第7章 飞来横祸(二)
“我的确不是什么君子。”小孩儿幽幽地开口道:“可那也是因为你。”
印春水:……
这听着怎么就觉得不太吉利呢。
“你说的那户人家,不是我做的。”小孩儿说到一半,冷笑一声:“灭门绝户这般的戾气,敢去招惹,只会变成只失魂落魄的疯鬼。”
“……那……那是谁动的手?”
“我怎么知道。”
毕竟当初是在钱府遇到你,我以为你什么都该知道才对。
回过头来,印春水想到了惨遭灭门的钱老爷一家,突然感觉有些伤心。他与钱老爷并不相熟,也知道对方背地里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营生,可见面总会打个招呼,那穿金戴银的中年人对他挥挥肥胖油腻的手的时候,他也不会觉得厌烦。可就这么一天过去,一条人命就没了,许多条人命就没了。其中或许有罪有应得的,但也可能有无辜之人。
昨日他还请自己前去祈福呢,想必是希望平平安安的度过一年罢,却不曾想惨遭飞来横祸。
安子仪方才对他说的时候,他还没有这种感觉。这过上一会儿,却开始觉得难过了。
真正的凶手,真是禽兽不如。
“你放我回去,让我跟他们去解释清楚成不成?”这一次,印春水觉得自己的嗓子也有点哑了。
“放你回去?那你就死定了。”
小孩儿冷哼一声,说道:“连自己招惹上了什么人都不知道,还想逞英雄,不自量力。”
不错,他的确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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