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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有位白月光-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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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人拦得住谢霓羽。”
“哦。”
听王涣这声闷闷回答,或是想起他自己上次在霁晴川所言,谢霓羽捉弄之心忽起,笑容灿烂道:“还有,我本淑女,不会未经通报擅自闯入,只是免兔通报时,被熊猫你打断了而已。”
王涣有些无奈道:“好友,说明来意吧。”
“先把药喝了。”谢霓羽说着,伸手去端碗。
“不必劳烦好友,我自己来。”王涣披了外袍从榻上下来,因伤病在身,跛足的残缺明显了些,走路有些一瘸一瘸的。
知晓要强之人都有个不愿示弱的个性,况且王涣还是有着非凡男子汉骄傲的人,谢霓羽好不容易才按下要去伸手搀扶一下的念头,装作没看见,低头揭开碗盖,轻轻搅动着药汤,又用小勺舀了匙药汤,发现并无药渣,十足十的一海碗药汤。
王涣已走到桌边,与谢霓羽相对而坐,坐姿端正,背依旧挺得笔直,面色从容镇定:“给我吧。”
谢霓羽将药碗推过去,单手支在桌上托腮,笑得有些狡黠。
王涣捧着药碗,微微蹙了眉,定定地看着那碗药汤好一会儿,如临阵前,如面敌人。
终是败下阵来:“我喝不了。”
“哎,还以为你能克服,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这个弱点还在。”
堂堂琅琊王氏宗主,季凌君王若溪非常怕苦这点,外人不知,却是琅琊山五侠士之间公开的秘密。
“这并非是弱点。”
还在逞强,谢霓羽摇摇头,也不再多说什么,笑着取出个迷你小瓷罐,推到王涣面前。
“这是何物?”王涣接过那瓶子,拔了瓶塞,但见里面装满圆滚滚的雪白丸子。
“糖雪球。”谢霓羽笑容清丽:“倒两粒在汤药中,可掩盖苦味,却不会影响药效,快试试吧?”
王涣点点头,依言照做,果然,将糖雪球倒进去后,浓郁的苦涩中药味消失了,他端着碗,又给自己做了下心理建设,终是心一横,将那碗汤仰头而尽。
幸好,真的不苦。
王涣将药碗搁回托盘,面上倒是平静:“当年义姐让我喝的汤药,也不苦,原来,是加了这味药。”
“是,这糖雪球,就是慕姐姐当年特地为你调治的,”谢霓羽的声音低了下去,垂眸,仍见慕琴音温柔美丽的容颜浮现于前,谢霓羽垂眸:“你在唐氏苦修班受伤后,她就时常备着,还给了我一瓶,以备不时之需。”
“义姐……”王涣闭目,喃喃道。
“都说病中心里最脆弱,王涣你不会哭了吧?”谢霓羽勉强笑道。
“不会,皓羽不必强颜欢笑。”王涣睁眼,语气恢复平静。
“抱歉,是我影响到你。”谢霓羽低头,轻声道。
“不归崖上之事,皓羽想必是已经听说。”王涣云淡风轻转移话题道。
谢霓羽点点头:“是,小芙已飞信传书于我,现今谢氏已经开了堂会安排了相关事宜,鬼市在金陵,还翻不起什么大浪。”
“嗯,还有一事,那个人回来了。”王涣的食指,又在不自觉轻叩桌面,思考之下下意识的举动。
谢霓羽闻言,却是沉默,东宫芙的信中,已详细叙述不归崖上发生之事,提醒她加强金陵辖地的防守,连同王涣受伤,以及……那人归来的事情,都写了。
“我想,东宫已经告知好友,不归崖上若无他,我等无法全身而退,修界或许已是暗无天日。”
谢霓羽放在膝上的手握拳,依旧不说话。
“观尘镜虽曾受三支穿云箭,但以一人之力破镜,仍并非易事,姬无羡的功体受损情况,比我更严重。”
谢霓羽深深吸了口气,闭目不应答。
“对我那三掌,并非是为杀,而是救。”
“王若溪,够了,不要试图改变我的想法。。”谢霓羽睁开眼,终是忍下眼泪,尽量用冷静的态度面对此事。
“我并无此意,”王涣神色平静,语气亦是波澜不惊:“皓羽今后,可能在任何地方遇见他。”
“王涣,若他当年不去斩蛟,该多好。”谢霓羽面上的倦容微显,心绪却是飘向遥远的远方。
那是有些他们共同回忆的少年时光。
蜀地的夏季,晚上总有夜雨霖铃涨秋池,白天红日当空那是非一般的炎热。
紫霄学宫的夏季,不改生机与活力,尤其在立夏这个节气,很是热闹,丹修的农学部试炼田年年丰收,立夏那几天,学宫会在公开墙那边辟出一个蔬果市场,供学子们摆摊卖自己种出来的各种蔬菜水果。
因场地有限,有的学子便将摊子摆到学宫门口,虽然这些蔬果并无什么神奇功效,但毕竟是修仙界高等学府自种蔬果,品质有保障,销量那是非一般的好,山脚的普通人家小孩子还会吵着跟大人起个大早上山买菜,买最新鲜的。
谢霓羽春秋冬三季都是活蹦乱跳,精力比学宫里好些小子都旺盛,唯独夏天变得安分许多,并非因性格大变而温顺,而是身体不允许,毕竟是在江南水乡长大的女孩子,的确蜀地这种潮湿又炎热的气候。
“小芙,你不觉得累吗?”谢霓羽软趴趴地伏着,有气无力道。
她面前的摊子上琳琅满目摆了好几种水果,带着晶亮露珠儿的节令水果,无论是红玛瑙般的樱桃,还是紫水玉般的桑葚,或者绿油油的鲜嫩小白菜,被细心地托在新鲜的叶子上出售,空气中散发着酸溜溜,甜丝丝的清新味道。
“不累,本猹猹很是享受这丰收的喜悦!”东宫芙长发编成两道松松麻花辫,穿着朴实的蓝染素花麻布衣裙,白皙的脸上有微汗,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麻利地装好水果递给紫衣少女:“表姐好友,客人太多啦!帮帮忙啦,你看小挽银。”
“这位阿姨,您是要买水果还是蔬菜?樱桃酸中带甜,桑葚甜里微酸,小白菜清炒烧汤都好吃,您要不要都买点回去试试呢?”青衣少年眨着双小鹿般的眼,正在热心推销。
“买买买!都买!”似有选择困难的顾客被少年的明亮笑容晃得心情大好。
“就是,小羽毛冲鸭!我们早卖完早收摊,再帮羡之他们采莲蓬去!”萧挽银边用桑叶将桑葚包起来,边给谢霓羽打气。
第49章 莲心苦
“哉啦哉啦!”谢霓羽起身,接过包好的水果蔬菜些一一称重。他们这摊子前排了长长的队伍,三人各有分工,虽然觉得自己再多呆一会儿就会变成烤鹌鹑了,却还是决定留下来帮忙。
“表姐好友,今天慕姑娘也要去莲花湖哦!”东宫芙相起这件事,笑眯眯道:“是来采新鲜的莲子入药。”
“真的吗?!”谢霓羽瞬间精神大振:“你确定?”
慕琴音每年都会应邀来给紫霄学宫里的丹修授课,东宫芙是学监白术的助教,又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消息灵通人士,医仙子若要来学宫,她总是比一般人更早知道具体时间。
“十有八九,我听白术夫子说的。”
“太好了!”谢霓羽开心得不得了,工作速度以二点五倍速进行。
完成任务倒是比预计的时间快,三人快快乐乐收了摊,去学宫食堂秀色可餐楼草草吃了几口饭,便往莲花湖去了。
夏日的莲花湖人气极旺,连年在紫霄学宫“学子们最喜欢的地点”季度评选活动中排名第三,紧次于公开墙和怼兮威灵台。但凡要去莲花湖,还没走近,远远地就能听到湖上欢歌笑语一片,甚是热闹。
莲花湖傍着涳濛山,占地极广,水域宽阔,岸上林荫蔽日,地气微凉,是个消暑胜地,湖面又有接天莲叶,碧绿青翠蔓延开去,粉的白的荷花亭亭开在其间,美不胜收。
此时正值莲蓬硕硕,鱼肥虾美的季节,学宫贴心地投了几十只蚱蜢舟供学子们业余时间提升审美和野外生存技能,高年级修士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刚进来一两年的小白菜们却觉得十分新鲜,泛舟于湖,摘莲蓬摸鱼捉虾,不亦乐乎。
少年不识愁滋味,最青葱的的年华,自是无处不洋溢着年轻热烈的美好,但热闹都是他们的,有叶扁舟寂寂无声,没有目的地随波逐流着,红衣少年仰躺着,脸上盖了片荷叶,双手枕着头,一条腿曲起,另一只脚搭在膝盖上悠闲自在地晃啊晃。
凌空飞来一枝莲蓬,带着迅疾小旋风正中他胸口,少年无动于衷,接着又是一枝,依旧没理会,继而是噼里啪啦一阵莲蓬雨,待消停了,他才揭开荷叶,坐起身来,金色眸中带笑:“诶,我道是谁,原来是谢大小姐。”
“老铁你还真有闲情逸致,跑来莲花湖午睡啊?!”藕花中穿出的小舟惊起一群白鹭,离他还有几步之遥,舟上三人中的紫衣女子便跃过船舷,踏波而来,在他那舟上站定后,扫了舟中一眼,开心道:“果然,自己一枝都没摘。挽银,给钱给钱!”
那边船上荆钗布裙的东宫芙抬袖掩面轻笑:“傻小鹿,兰二何时认真领过罚。”
摇船的青衣少年丢了船桨,表情苦苦:“小羽毛,我的钱都在你那儿,你从中扣就是了。”
“怎么,”姬无羡摇摇头,笑道:“老铁,你又欺负挽银了。”
“羡之,小羽没有欺负我啦。”萧挽银取出扇子,哗啦啦扇着风:“我们只是意见不同,打了个赌而已。”
“噢!”
“羡之你放心,现在动工还来得及,我们一起采莲蓬,太阳下山之前一定能完成五十斤的任务。”萧挽银信心十足道。
姬无羡是因晚自修未着宫服,衣冠不正,被骆驼老三罚来莲花湖,要在今天太阳下山之前采五十斤莲子送到秀色可餐楼。
“不用,我已经采完五十斤,秀色可餐楼已验收入库了。”姬无羡笑道:“小羽毛,是你输了,该给挽银钱。”
“哇!真的吗?!”清秀少年两眼发光,激动地刘海都快被扇飞了:“这是我第一次打赌赢了诶!小羽毛你不用给我钱,放在我生活费里就是。”
“哉啦哉啦!”谢霓羽笑道。
“兰二你这么迅速的吗?!有人帮你?”东宫芙觉得自己发现了华点,就要去摸羽毛笔。
“诶,召了几只灵鸥帮忙而已,”姬无羡的手轻轻扶过腰间紫竹箫,俊朗的脸上笑容如朝阳朗照:“这种小事,不用劳烦好友们。”
谢霓羽有些微讶,但她自己也是乐修,姬无羡能用默情箫驱使无害灵兽,也是正常修乐可做到,并无任何不妥,便未再多想,点点头:“那好,我们去找慕姐姐吧,看她有没有需要帮忙。”
“不用找了。”姬无羡笑道。
“若溪兄!若溪兄!”萧挽银也发现了不远处那页扁舟,开心地朝那边挥手,弯腰拾起船桨划水,往那只小舟靠近。
王涣背对着他们,坐得端正笔直,正认真地剥着莲蓬,棕红色的高马尾在风中轻扬,听见呼唤,回过头来,对他们点点头,又转回去继续专注手头事了。
慕琴音怀抱一大捧荷花,一只手拿了把小银剪,双袖微卷,皓腕凝霜似雪,自湖中荷叶丛中剪下一枝莲蓬,闻声亦是回过头,含笑对他们点点头,将莲蓬丢进王涣旁边的竹篓中,荷花则是与之前立放于琉璃瓶中的并在一起。
“兰二,快摇船!”谢霓羽也卷起袖子,一手叉腰,不服气道:“在慕姐姐身边的应该是我!居然被熊猫抢在前头,好气!”
“好好好,谨遵谢大小姐吩咐。”姬无羡加快摇浆速度,船桨带起水花,漾开涟漪阵阵,匀散一缕烟波。
离那只小舟尚有距离,谢霓羽便迫不及待施展了凌波微步,如同一只紫鸟轻盈掠过湖面,往慕琴音所在的船只而去,然而因冲得太急没定好点,刚踩上船舷就没稳住,一个趔趄往后栽去。
“啊啊啊啊啊!我的妈呀!”谢霓羽眼睛一闭,刚嚎了一声就被大力拉了回去,还听见“嘭”地一声,她却没撞到船板。
待睁开眼,对上近在咫尺那张清俊容颜,大眼瞪小眼几秒钟,才发现自己还抓着王涣领口的绒球球“惹”了声,松开手翻身而下:“熊猫好身手,佩服,多谢。”
王涣起身,淡淡道:“举手之劳。”
“你可有磕着哪儿?不会是脑袋吧?有没有受伤?我听刚才那声挺响的。”谢霓羽关切道。
“我没……”王涣还没说完,脸却是一红。
是谢霓羽没等王涣说完,已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叮当响之势探到朱雀衣少年后脑勺,惊声道:“慕姐姐!熊猫他后脑勺撞了好大一个包!”
向来冷静自持的王若溪同学连连倒退好几步,撞到船舷,被行舟而来的姬无羡伸手撑了一把才稳住。
东宫芙“噗嗤”一声笑了,姬无羡亦笑着摇了摇头,萧挽银则是一双小鹿眼忽闪忽闪地,十分担心道:“啊?好大一个包是多大一个包?若溪兄不要强撑啊!”
慕琴音已走到王涣身边:“来,给我看看。”
王涣又退了一步,低着头,脸愈发红了:“我没事。”
谢霓羽却是秀眉一扬:“那么大一个包,怎会没事?!王若溪你最好放弃抵抗。”
“……”
“小羽毛,上次你是怎么对慕姐姐保证的呀?”
“慕姐姐,我不是故意凶他的,但熊猫明明受伤了还硬扛不说,我着急。”
“小王同学,你看,小羽毛是在关心你,让我看看吧。”慕琴音柔声道。
少年一言不发走到慕琴音身边,点点头。
慕琴音检视之后,确定并无大碍,简单处理化瘀即可,温柔眉眼间的忧色终散。
其他几颗小白菜听到结果,也是放下心来,三只蚱蜢舟靠在一起,开始分工剥莲子,讨论晚上去山下哪家酒楼吃点好的。
“慕姐姐,牡丹台最近出了几款新的江南菜,”谢霓羽到慕琴音身边坐下,拿起一个莲蓬剥着:“还可以看布袋戏,我们就去那里,你觉得好不好?”
“好的呀。”慕琴音笑着点点头,又想起什么,从她常背着的药篓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藤草编的小包:“闲时给小羽毛做了朵小头花,你看喜欢不喜欢。”
“喜欢!”谢霓羽一个猫扑,将那小包捧在手中,两眼放光。
“你呀,不打开看看的吗?”慕琴音笑着摇摇头。
“那是因为,但凡是慕姑娘送的,就没有表姐她不喜欢的。”东宫芙笑得眉眼弯弯,拿着羽毛笔又在刷刷刷地开写。
“啊!”谢霓羽打开小包,看到那头花开心得土拔鼠尖叫,是条发带,上面有个毛绒绒的白球球。
当初暮秋祭互送礼物时,她就对慕琴音送给王涣那个绒球衣饰很垂涎,但自己也收到了永生花,因此只是多看了几眼,没说想要的话。
慕琴音定是看到她那几眼了,谢霓羽的心在云端飘啊飘,微风拂过,莲叶泛起一阵碧绿的浪滔,清香怡人,不自觉又望向身边之人,只觉得藕花映衬下的慕琴音美得不像话。
“小羽毛,你怎么一直盯着慕姑娘呀?”萧挽银将剥好的莲子放到藤碗里,疑惑道。
“慕姐姐是仙女,我就想多看看她。”
慕琴音轻轻柔柔地笑了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谢霓羽起身,几步跳到姬无羡与王涣所在那只舟上,悄声问:“老铁,你记不记得有首诗,好像是关关啾啾,在河洲洲来着?”
“是关关吱吱,在河之洲吧?”姬无羡一本正经地悄悄道。
“老铁你闭嘴啦,一看你那笑就不对,”谢霓羽试探性地小声问了声:“熊猫?”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王涣认真地剥着莲子,头也没抬,声音居然也是悄悄的。
“多谢多谢!”谢霓羽开心道,决定下次要背完全诗念给慕琴音听。
湖面如明镜,倒映着天光云影,偶有飞鸟,鉴中人影,花间扁舟,岁月静好。
却有飞信而来,打破安宁。
谢霓羽打开自金陵发出的家书,脸色微变。
“小羽毛,发生何事?”
“老铁,你哥他……独自杀去洪泽湖了,是去找那头蛟怪单挑。”
洪泽湖一带,水怪为祸,从前只是在湖中捕食往来渔民,从未现身,却在年初开始兴风作浪,导致当地水灾连连。
水怪还沿着水脉一路残害平民,扫荡了好几个村庄镇子,死伤数百人,现已查明那水怪是有数百年修为的蛟,当地仙门终是支撑不住,分别发函请求金陵谢氏姑苏兰氏支援,谢氏以为,此蛟实力大增行为反常,或有蹊跷,需从长计议。
家中给谢霓羽的家书中提及,函至谢氏正时逢姑苏兰氏长公子兰羲之在谢府做客,兰羲之当即请辞,自行前往洪泽湖。
姬无羡霍地起身,小舟摇摇晃晃,咯吱作响,他拾起船桨:“大家,对不住,今晚我要失约了。”
“老铁……你也要去吗?”
“是,大哥独自前往,恐有危险,我要去找他。”
“羡之,羲学长那么厉害,一定不会有事的。” 萧挽银弱弱道。
东宫芙轻叹一声,拍拍青衣少年的肩膀。
“大家放心吧!”姬无羡笑眯眯地转向王涣:“王兄,我走啦?”
“你最好平安归来,届时留仙台夜宴,我请客。”王涣起身,放下话便往箫挽银那叶小舟上去了。
“王兄好大的手笔,哈哈,等我回来!”姬无羡说完,便辞别诸友,往洪泽湖驰援而去。
那年夏至景已非,莲花湖上故人远,谢霓羽起身,移步至窗前,窗外木槿花开如紫色烟霞,眼中空若无物:“如果能重来,我不会告诉他兰羲之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国庆快乐,假期玩开心点~~
第50章 谒黄泉
“他不去斩蛟,便不会在那之后沉湎于修鬼道。”谢霓羽的神情愈发落寞。
“皓羽,凡是过去,皆无重来之法。”
“你们总以为,是我沉湎于过去,我何尝愿意这样,”谢霓羽闭目,身体却是止不住地颤抖:“可亲眼看见他杀了慕姐姐的人,是我!只有我!我永远也忘不了他那时疯魔的样子!”说到最后,谢霓羽几乎有些歇斯底里:“我最好的朋友,杀死了我珍重之人!”
“皓羽……冷静。”王涣依旧端坐于桌前,面上平静,手指却已合拢成拳,声音有些沙哑。
谢霓羽背对着友人,没有说话,泪自眼角滑落,无声泣泪。
虽是闭着眼睛,伊人音容笑貌,愈加清晰,恍见一颦一笑,心如刀割。
凉风疾疾拂过,木槿花纷扬飘散,如同紫雨簌簌,堆满窗台,散落一地凄凉。
入夜的焰摩市,远比白日热闹,位于其中轴线上那座外表光鲜,犹如水晶宝阁的华丽建筑,便是黄泉君的府邸,府中有一高楼,名为望仙台,此处有雕花朱栏,玉砌露台,香粉四溢,华灯明烛,满室生辉,四方之位的炉中烧着金兽炭,室内温暖如初夏。
正值望仙台内笙歌漫舞,丝竹奏出靡靡之音,美艳的舞姬衣衫单薄,尽展妩媚妖娆,穿堂风过,华室内红色纱幔飞扬,烛火盈盈晕开缠绵暧昧的氛围。
高座之上的青衣男子,一手执金杯,一手揽着位妩媚妖娆的美人,懒懒靠着椅靠,调笑自如,金杯载酒入喉,一杯复一杯。
那人面如冠玉,褪去少年的稚气,多了几分清俊,眉宇却未曾真正舒展,虽然一直在笑,却是没有温度的假笑,周身散发着阴谲的气息。
乌云蔽月,夜风微凉,望仙台内暖意融融,寄心奴立在露台之上,隔着那些飞扬的纱帐望着那人,冷暖不觉。
旁边的落涯风连连摇头,他来给黄泉君汇报完外界最新情况,白骨蛟已被装上观尘镜碎片,状态良好,姬无羡也赶去洪泽湖了。
离开时无意看了眼露台,便见到那个黄衫的瘦小身影立在露台上,走近才发现其衣上有了层薄霜,也不知道在那儿站了多久,过去陪她站了一会儿,眼见黄泉君跟那女子愈发亲密的表现,画面太美却是把刀,终是忍不住,咳了声:“大力花,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其它等养好伤再说。”
“已经无碍,我本该回来就请罪的。”寄心奴平静道。
“他肯定看到你了,不召你进去,大概还在生气。”
寄心奴恍若未闻,目光越过那些丽影云鬓,落在悬着的琉璃灯上,灯蝶莹莹的光在一室华光中显得有些微不足道,蝴蝶扑棱着翅膀想挣脱灯罩的束缚,却是徒劳。
“快走吧,以小风哥我对他的了解,你再固执地留在这里,少不了挨打。”落涯风瞟了那人一眼,弱弱道:“这些天他的心情有些阴晴不定,昨天又爆了牢里好几个人的头,太凶残了。”
“他该吃药了。”寄心奴淡淡道。
“……”
却闻一声金敲玉石,正是黄泉君以金箸击玉盘,丝竹管弦之音戛然而止,舞姬纷纷识趣退下,黄泉君怀中那女子亦恋恋不舍地起身离去。
“常思人世岁岁无常
如梦幻泡影
镜花水月
繁华照眼皆为空
英雄豪杰
尽付谈笑
人生数十载
般若逐利熙攘
如露如电
遂随起止
诸行无常
无非万物刍狗
神魔一念
何须他人语
那落迦底谒黄泉
丹朱一笔湮往昔
折戟沉沙
人生数十载
无非逐利熙攘
如露如电
人生数十载
江湖风雨落芭蕉
早也潇潇
晚也潇潇。”
黄泉君闭目,声音低沉,面色平静,念唱之际少了几分阴郁之气,手中金箸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拍子。
寄心奴自露台走出,拨开层层珠帘纱幔,走到那人面前。
“主公,寄心奴前来请罪。”黄泉君交代她的任务,只有关注浮梦生的动向并及时回传。
黄泉君丢了金箸,起身走到她身前,似笑非笑道:“说说,你何罪之有。”
“我不该违背指令,擅自行动。”话音刚落,却是脖子一紧,那人修长苍白的手指冰凉。
“泉哥……”落涯风试探性地劝了声:“算了算了。”
“滚!”
“呃么,我这就滚。”落涯风耸耸肩,转身背对着黄泉君:“冰壶里的存货只有一杯啦,大力花现在还不能死,相信你不会让自己后悔。”说完便悠哉迈步离开了。
少女被黄泉君掐着脖子提起来,几近窒息,头晕目眩,却没有挣扎反抗。
“你错了,”黄泉君的手渐渐收紧,再稍稍用力,就能拧断少女细长的脖子,“错在不惜命。”
“你是为我而活,你的命,也只有我能取。”说完才松手,寄心奴重重跌落在地,脸因缺氧变得通红,正大口大口喘着气,心却跳得比逼命时分更快。
“留在城中,尽好你血皿本分。”黄泉君看也不看她一眼,冷冷道:“没我的命令,别再妄动。”
怎会不记得,当初她求他将自己带在身边时,他就说了。
——培育出比你更有价值的血皿后,我会亲手杀了你。
——寄心奴,你的下场,只会比当初那些背叛者好一点,有个全尸。
——萧挽银已经死了,死透了,明白吗?
寄心奴强撑着起身,点点头,平静道:“我明白。”
“我要出城一趟,牢里那个姓梁的,交给你处置。”
“是。”寄心奴生出一丝担忧,张了张嘴,却未再多说。
“退下。”
“是。”
歌舞散去的望仙台,少了浮华的烟火气息,沿着林道离开的途中,所见即是夜雾弥漫,寒叶带霜,扶苏草木间传来秋虫的鸣声,寄心奴深深吸了口气,仰头但见月明星稀,星河倒淌,
“滚滚红尘终误我,今宵夜月可流连。”寄心奴望月,心有所感,喃喃自语。
“咦,是东瀛小仓百人一首里的那首?”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语带笑意。
“是,没想到你也知道这首和歌。”
“上次帮泉哥整理书架看到,随手翻了翻,就记住这句通俗易懂的。”落涯风笑意不减。
寄心奴转向身边那棵树,抬头看着坐在树上的落涯风:“你一定要坐得那么高吗?”
“我要赏个月玩玩,这儿离月亮近一点,”落涯风笑嘻嘻道:“你脖子还好吧?”
“头还在,”寄心奴平静道:“我去备药。”
“不是还有一瓶心头血么?你之前失血过多,这最低一千毫升的量,有点危险啊。”落涯风从树上跃下,笑道:“再修养几天吧。”
“我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寄心奴语气淡淡,“现在能多备点,能应对突发情况。”
“好吧,”落涯风点点头:“那你小心点,注意及时止血。”
“我会的,谢谢。”寄心奴说完便径直离去。
慕琴音的坟茔周围草木已被细心地新修了一遍,墓碑前放着捧新鲜的云绮桔梗花。
红衣青年正拿竹帚,沉默地将坟墓周围的枯枝败叶扫拢到一边,点火烧了,转眼化为灰烬。
浅蓝天幕下,正有雁字南归,清风温柔拂过,灵绳串起的白色纸片簌簌作响,如同白色的蝴蝶翩跹,是他新设下的守护结界。
做完这些,姬无羡敛容,复又对那墓碑拜了一拜,自此离开,继续赶往洪泽湖。
洪泽湖近来都是天光大晴,是捕捞的好时节,却并无渔船,显然是已被清场,除了当地仙门派去查探情况的船只在湖面巡逻,不见多余船只。
风平浪静下并无紧张之感,那些船上的修士三五两人聚在甲板上丢骰子打骨牌。
“喂喂喂,我们是来执行任务的,怎么都玩乐起来了?”有只船上的修士见状,对身边的同伴道。
“来了这么久,一连数日都没见到那白骨蛟的影子,大家伙儿有些乏了,找点乐子而已。”旁边的圆脸修士打了个哈欠。
“还是小心点比较好吧,这白骨蛟神出鬼没的,我们……那是谁?!”听见他的惊呼,其他修士纷纷循声望去,但见有人驭舟而来,红衣飞扬,腰间佩刀,手执竹箫,气度非凡,海藻般的卷发高束,一身贵气大方的武者装束。
“姬无羡?!”圆脸修士认出来人,刷地一声抽出剑:“你来这里做什么?”
其它几只船纷纷靠近,将红衣青年那只船围在中间。
“还能做什么,斩蛟啊!”姬无羡语气悠然,晃了晃手中竹箫。
“你会有这么好心帮我们?”有修士狐疑道。
姬无羡嘴角扬起,笑容愈发恣意:“阁下千万别有什么误会,在下斩蛟是为己,并非帮你。”
“你……”
话未说完,却闻一声短促箫音,接着是“砰”地一声,船只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猛烈地摇晃起来,甲板裂开如龟纹,船上修士们齐齐拔剑,日光下翻起一片雪亮光芒。
那下撞击之后,湖水又复归平静,犹如暴雨前的宁静,修士们握剑的手心渗出汗来,紧张地盯着湖面。
姬无羡眯起眼睛,神色不动,语气淡淡:“现在还不退走,待会儿了来不及了。”
“姬无羡你这是什么话,看不起人吗?”有个修士怒道。
“随便你,当我没说。”姬无羡转身,背对着那人,并未关注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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