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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铃-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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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无畏神情激动,双目中泪光隐隐,沉吟了一阵,道:“贤弟的盛情,小兄是感激不尽,袁老前辈也这么告诉我,但得恩师一语允准,小兄死而无憾,只是恩师性格,小兄十分清楚,外和内刚,老人家决定的事,只怕很难有改变的可能。”

白天平笑道:“恩师虽然淡薄名利,不太管江湖中人,但他老人家也不会坐视门下弟子,用他传授的武功为害江湖。”

田无畏呆了一呆,接道:“这一点,小兄还未想到。”

白天平道:“田兄一心向善,暗行仁侠之事,只恐早已为师父侦悉了,所以,他一直未多管你的事情。”

田无畏道:“惭愧啊!惭愧,如非兄弟提起,小兄竟未能想到。”

但闻几声厉喝,和兵刃撞击之声,登上突岩的两个大汉,又被谷飞击落悬崖,但这两人武功亦甚高强,谷飞虽把两人打下突岩,但自己也受了一点刀伤。

白天平低声道:“田兄,谷飞伤的不轻,咱们要不要换他下来?”

田无畏道:“此人作恶多端,杀人无数,如非十恶不赦之徒,小兄也不会给他服下迷乱神志的药物。”谈话之间,又是一个大汉,飞上突岩。

谷飞蛇头判攻势凌厉,形如疯狂一般,但那登上突岩的大汉,亦非弱手,手中一把雁翎刀,极尽奇离幻怪。交手十余招后,执刀大汉突然一刀奇招,斩下谷飞一条左臂。

谷飞本有能力救助这一条左臂,但他却舍弃不救,一判刺入那大汉前胸,飞起一脚,把那大汉踢下突岩。

目睹这等惨烈的搏斗,白天平也有些怦然心动,长长吁一口气,道:“田兄,这药物如此恶毒,竟能使人忘去了本身的痛苦。”

田无畏道:“这是烈性的亢奋毒丸,据说,服下之后,一个人的行血在药性的催迫之下,不停的加速,脉穴偾张直欲迸裂,只有流血,才会使他减少去穴脉膨胀的痛苦,身受魔功训练的人,都服有这种药物,只不过,那是慢性的毒药,谷飞服用的是急烈的一种。”

白天平道:“配制这些药物的,可是这位副教主吗?”

田无畏道:“也不是他一个人,不过,这人很重要,你们是否已经杀了他?”

彭长家道:“他还活着,只是被点了穴道。”

田无畏道:“快去解他的几处穴道,要他亲自瞧瞧这等惨烈的经过,也许能唤回他一些人性。”

突然间,铃声破空掠过突岩。但见谷飞的身子一摇,倒摔下去。

白天平轻轻叹一口气,道:“田兄,这暗器大约是天下最厉害的暗器了。”

田无畏道:“小兄对此化费了不少的心血,但还未想出破解之法,飞铃不但构造的极是灵巧,而且,那是一种很奇怪的力道……”突然回头望着副教主,接道:“华副教主,认得在下吧?”

华副教主点点头,道:“田堡主。”

田无畏道:“可惜你来的晚了一步,未能瞧到你手配药物的恶毒。唉,毁在药毒之下的人,不知有多少?”

那华副教主忽然叹口气,道:“我是奉命办事。”

白天平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既能调配毒药,也能调制解药。”

华副教主道:“自然能够。”

白天平道:“你受天皇教主之命,为了什么?”

华副教主叹口气,道:“情非得已……”

白天平道:“最多是杀了你吧!但如华副教主不肯和咱们合作,我们一样可以杀你。”

但见人影一闪,两个年轻人,同时跃上了突岩。这两个年轻人,穿着一色一样的衣服,手中也拿着一样的兵刃。那是两把又窄又长的剑。两人的窄剑,都已经出鞘,看起来,比平常的剑,还要长一些。

比平常的剑长约有六寸左右,那长出的一截,颜色也有些不同,三尺光亮的窄剑上,有六寸长的一截乌黑的剑尖。

洪承志人已抢先行出了洞口,准备迎击敌人。

伍元超和铁成刚,都正在坐息,除了白天平自己要出手之外,也只有让他出手了。

洪承志虽然是很少在江湖上走动的人,但他却是刀法大家,眼看那两截乌色的剑尖,立刻停下了脚步。

但闻田无畏高声道:“小心了,那是两把碎心剑。”一面抢出洞口,接道:“洪兄弟,快请退回。”

洪承志从没有听说过“碎心剑”这样名词,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田无畏已越过了洪承志,挡住两人,冷冷说道:“两位请留步。”

两个人穿着一般的黑色劲装,头上横勒着一条白色的带子。

同时,扬起了窄长的剑,指向了田无畏的前胸。突岩的面积很小,两柄长剑举起,剑尖距田无畏,也不过一尺左右。

田无畏很镇静,冷笑一声,道:“两位要联手攻袭吗?”

两个黑衣人没有讲话,突然右臂一伸,窄剑点向前心。

田无畏一侧身,以快速灵巧的身法,由两剑之间,穿了过去。双掌疾起,拍向两人。

两个黑衣人剑势落空,左掌突然退出,各自接下了田无畏的掌势。诡异快速的变化中,硬拼了一掌。

田无畏身躯疾转,一个翻身,如影随形般,紧贴在左面黑衣人的身侧。

原来,两个黑衣人霍然分开,田无畏已无法兼顾两人。

两个年轻的黑衣人,未说一句话,但窄剑忽扫忽点,攻势却极为凌厉。

田无畏施出了突穴斩脉的手法,紧贴在一个黑衣人的身边,使一柄长剑,无法发挥出威力。但另一个人的窄剑,却如灵蛇的刁钻穿刺,几乎不顾同伴的安危,攻向田无畏。

洪承志看了一阵,道:“白兄,奇怪啊!他怎么不亮出兵刃封架,一味闪避,兄弟去替他下来。”

白天平一把拉住了洪承志,道:“洪兄,不可造次。”

洪承志奇道:“为什么?”

白天平道:“我那师兄,一身武功,在小弟之上,决不在小弟之下,他这样不肯硬拼,必有原因,洪兄当可看出,那贴身相搏,比之亮兵刃封挡敌势,要困难得多了。”

洪承志道:“兄弟想不通,为什么不能用兵刃封挡?”

白天平道:“我看那窄剑上有些古怪。”

洪承志道:“你是说剑上那一截不同的颜色?”

白天平道:“正是如此。”

洪承志道:“颜色既是不同,自然是有些古怪了。”

白在平道:“怎么说法?”

洪承志道:“剑尖处有一截颜色不同,自然那一截是经过淬毒了。”

白天平微微一笑,道:“如是这样简单,我那师兄,岂不早已亮兵刃了吗?”

两人交谈之间,黑衣人一剑刺向田无畏的前胸。

田无畏已抓住了另一个黑衣人的右腕,挥剑一挡,双方交触在一处。

但闻啪的一声,两柄窄剑撞在一处。前面那一截颜色不同的剑尖,突然碎裂,化成了片片飞芒。

白天平虽然觉得这窄剑有些古怪,但却没有想到,这截剑身,竟然会暴成一片飞芒,不禁失声而叫。

两个黑衣人,在飞芒激射下,同时身中数片。同时,撒手丢了窄剑,倒摔下突岩。

田无畏在挥剑封挡另一柄窄剑时,人已躲在了那黑衣人的身后,躲过了一劫。

眼看两个黑衣人的身子跌下突岩,他才长长吁了一口气,道:“厉害,厉害。”

突然飞身一跃,闪入洞中。但闻铃声破空,划过了突岩。

白天平低声道:“田兄,没有伤着吗?”

田无畏道:“只要中上了一片,人就立刻死亡,伤着了还能和兄弟说话吗?”

白天平道:“可怕呀!可怕,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田无畏道:“那窄剑叫做碎心剑,用剑的人,被称作敢死剑士。”

白天平道:“唉,如非师兄早明内情,只怕小弟和洪兄,都难逃这一劫难。”

田无畏道:“我最担心的事,就是这一批敢死剑手,想不到,他们竟真的来了。”

白天平道:“田兄,施用碎心剑的敢死剑士,共有多少人?”

田无畏道:“好的是这批人不多,总共有十三个人。”

白天平道:“十三去二,还有十一个人,如是他们一个拚一个,也还罢了,怕的是他们在群殴、搏杀之中,突然出现,震裂碎心剑,不知要伤到多少人了。”

田无畏道:“他们的用心,也是如此了,准备在群搏、混战之中,派出敢死剑士,一举间,伤了咱们很多人,但我未想到他们竟然如此的沉不住气,对我们也派出了敢死剑士。”

白天平道:“暴露一下这敢死剑士也好,使我们事先有一份警惕之心,问题是,咱们要如何才能把这消息传出去,使丐帮中人,有所准备?”

洪承志突然长长叹一口气,道:“江湖上原来还有这样多的麻烦,看来,一个人的武功高强,也不是无往不利。”

白天平道:“洪兄说的是,武功要佐以机智,才能使武功发挥出很大的作用,以洪兄而言,就算十三个敢死剑手,全部出手,围斗你洪兄一个,但也未必能把你洪兄击败,现在,他们只要派出一个人,就可能和你洪兄同归于尽了。”

田无畏望了望洪承志一眼,口虽未言,但神情间,却流现出不信之情。

好在洪承志没有发觉,白天平缓行一步,拦在两人之间,道:“田兄,我们现在应该如何?”

田无畏道:“咱们连伤了两个碎心剑手,当可使他们震惊一下,对我的背叛天皇教,更使教主震怒异常,所以,他忍不下去,如是我推断的不错,他们此刻,也还在商量对付咱们的办法。”

白天平道:“他们会不会再遣派高手,攻上突岩?”

田无畏道:“天皇教主决不会就此善干罢休,他忍不下这口气,也不愿在他的属下面前,丢这个人。”

白天平道:“此地存粮,足可供咱们一段时间食用,如是咱们凭仗这一片险地固守,可以使他们多遭伤亡,问题是,很多消息,咱们必须要传出去。”

洪承志道:“咱们闯出去如何?”

田无畏摇摇头,道:“不容易,他们集于此地的高手,不下数百位,何况教主和教中几位顶尖人物,都在此地,一旦被他们困住了,脱围不是易事。”

白天平道:“田兄之意,可是要咱们长守此地?”

田无畏道:“这地方,自然也无法长守,要离开,也要在入夜才行,而且,还得有一番详细的计划……”沉吟了一阵,道:“不瞒兄弟说,在这断崖下面,小兄还布置了一支伏兵,但在天皇教高手云集之中,这些人,很难发挥作用,如是夜暗之中,声东击西,必可扰乱他们的布置。”

目光突然转到华副教主身上,道:“华大夫,你本是一代名医,犯不着置身于江湖是非之中,如是咱们能离开此地,定然放你离去,埋名隐姓,远避他乡,以你精湛的医术,不论行向何处,大概都可以找一口安稳的饭吃吧!”

华大夫苦笑一下,道:“阁下可是觉着我很留恋这个副教主的位置吗?”

洪承志道:“我瞧你很留恋这个副教主位置。”

华大夫道:“我妻女老母,都在他们手中,我这个副教主,只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罢了。”

白天平道:“咱们为人如何?是否值得相信,你该已从咱们的谈话中听出来了?”

华大夫点点头,道:“看来,诸位都是英雄人物了。”

白天平道:“英雄人物,倒不敢当,不过,咱们说过的话,一定算数。”

华大夫道:“阁下的童思是……”

白天平道:“你愿不愿意跟我们走,咱们决不勉强,不过,咱们希望你华大夫,能够据实回答咱们一切问话。”

华大夫道:“你说吧。”

白天平道:“对付玄支下院的剑士的药物,是不是经你手配制?”

华大夫道:“药物早经配好,由在下手中发出。”

白天平道:“有没有早经配制好的解药?”

华大夫道:“有,不过,那配制好的解药,不在华某处收存。”

白天平道:“谁正谁邪,谁好谁坏,你已经看的很清楚了,是吗?”

华大夫点点头。

白天平道:“那解药收存何处?”

华大夫道:“教主那里,解药共有一百粒,都是对症之药。”

白天平一皱眉头,默然不语。

田无畏道:“华大夫医学精博,是否能够自行配制解药呢?”

华大夫沉吟了一阵,道:“可以,这里有很多种毒丸,毒毒相克,可以配出一种解药,只是还缺少两味药引,此地无法取得。”

白天平道:“很难找的药吗?”

华大夫道:“不难,是两味很普通的药。”

自天平道:“好!大夫有此一念,救了数十位武林中的正义剑士,功过足可相抵了。”

华大夫摇摇头,道:“我只怕不能和诸位同行了。”

洪承志道:“为什么?”

华大夫道:“一则,在下和诸位同行,可能牵涉到我家人的生死;二则,我的武功不足以自保,万一在途中发生了意外,岂不是前功尽弃。”

白天平道:“那么大夫有什么高明的办法呢?”

华大夫道:“最好的办法,那就是我把解药配好,交给你们,届时,你们找来药引,就可以给他们服用了。”

白天平心中暗道:“你如是下了一剂催命药,我们岂不都要变成凶手了?”心中念转,口中说道:“配好成药带上,那是最好不过,但药归药,人归人,大夫非去走一趟不可了。”

华大夫道:“如是途中遇险,在下身遭不幸,那将如何是好?”

白天平道:“我们尽全力保护你的安全,如是你非死不可,那也是没有办法,如是不幸,咱们都死了,那是皇天无眼,谁也不能怨谁了。”

华大夫道:“看来,你们是不太信任我了?”

白天平笑一笑,道:“目下情势,变化万千,咱们相交不深,我想信任你也没有法子信任你了。”

华大夫沉吟了一阵,道:“既是如此,只有随你们去安排了。”

田无畏冷笑一声,道:“华兄,白少侠他们是正人君子,兄弟可是出身天皇教,他们下不得手的,我可以下手,他们做不出的事,我能做得出来,华兄如是想给兄弟我耍花招,那就别怪兄弟手下无情。”

华大夫垂下头去,默然不语。

铁成刚冷哼一声,道;“白兄弟,这小子靠不住,咱们先打断他两条腿。”

华大夫脸色一变,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一步。

白天平右手一探,扣住了华大夫的脉穴,道:“大夫,告诉我们,带些什么药物,丑话说前面,咱们一起死了,那没有话说,如是被我们冲过险区,到了玄支下院,你指明带的药物少了几样,无法配制解药,那就别怪我们手下无情了。”

铁成刚道:“那时刻,杀你一千刀,还不让你死。”

华大夫长长吁一口气,道:“我告诉你们带哪些药物。”

田无畏、洪承志留在洞口,白天平、铁成刚、伍元超、彭长家,都一起随着华大夫,行入后洞。

在华大夫指点下,铁成刚和伍元超,把应用之物,打成了两个小包袱。

这两个包袱中,各分装所有需用的药物。只要有一个能带入玄支下院,找到两味药引,就可以配制解药。

白天平为人细心,分散药物之后,又要那华大夫说出配方。

铁成刚手执破山刀,怒目而视,这对华大夫构成了很大的威胁。

白天平一连问了三次,才轻轻叹息一声,道:“华大夫,你非江湖人,我们本不愿以对江湖人物的手段对付你,但现在,情形好像是有些不行了。”

铁成刚道:“什么事?”

第二十五回协力突围说服娇娃

华大夫也神情庄严地缓缓说道:“阁下什么事?”

白天平微微一笑,道:“你告诉三次配方,每次都不相同,是何用心?”

华大夫呆了一呆,道:“都不同吗?”

白天平道:“阁下可要我背出来给你听听?”

华大夫突然微微一笑,道:“一共三十八种药物,你都能记得吗?”

白天平道:“你用心听着。”口齿启动,连续说了出了华大夫三个不同的配方。

华大夫脸上呈现出敬佩之色,道:“阁下果然是高明得很,佩服,佩服。”

白天平道:“大夫,这三个配方,全都是假的吗?”

但闻两声厉啸,传了过来,转头看去,只见洪承志手执长刀,鲜血由刀上滴下。

原来,又有两人飞上突岩,洪承志拔刀击出,一刀把两人腰斩四截。

田无畏从未见过如此凌厉的刀法,像电光一样,只一闪,人已横尸刀下,不禁看的一怔。

他很想开口问问洪承志,这是什么刀法,但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

华大夫叹口气,道:“何玉霜才慧绝伦,过目不忘,能熟记老夫讲过的每一种药物,但阁下之才,似在何玉霜姑娘之上。”

白天平道:“华大夫,天皇教作恶多端,大夫似是用不着再帮他们了。”

华大夫道:“不错,天皇教确实不好,不过,他们待我不错,再说,我也不能拿着妻女作为赌注。”

白天平道:“老前辈……”

华大夫苦笑一下,接道:“白少侠,我无法帮你们的忙,我立过重誓,这一生决不背叛教主。”

白天平道:“大夫,你……”

华大夫叹口气接道:“我要去了,不过,我可以指点你们一条路,何玉霜可解他们之毒。”突然闭目,口鼻中涌出鲜血。

白天平左手抓起华大夫的衣领,右手一掌,按在华大夫的背心之上,一股内力,直透内腑。

强劲的内力,逼住了华大夫发作的毒性,也托起他一口将要散失的真气。

白天平沉声道:“大夫,你……”

华大夫接道:“我口中早含有致命的毒药,天下没有解它的药物,我应该早死,但我很怕死,所以,我尽量在拖延时间……”长长吁一口气,道:“你太聪明了,我发觉诡计难逞,更不愿身受苦难。”

铁成刚大声叫道:“你配这些药物,是真的还是假的?”

华大夫道:“半真半假,我无法再说了,就算我现在真的希望告诉你们,我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铁成刚叹口气,道:“你这不是坑人吗?”

华大夫道:“天皇教中用毒高手很多,但我是首座,承我衣钵,能够配制解药的,只有一个何玉霜。”

白天平道:“她是你的弟子吗?”

华大夫道:“不是,但她很聪明,学习配毒,和你们练武功一样,想学到某一种至高的境界,不是人人都可以办到,需要一种很高的智慧才行……”

吐出一大口黑血,接道:“何玉霜很聪明,我不愿这一手配毒的本领失传,所以,就传给了她。”言罢,双目一翻,气绝而逝。

这毒性太强烈,就这一阵工夫,华大夫的脸色,已然变成了一片紫色。

白天平放下了华大夫,长长叹一口气,道:“真是善泳者死于水,像他这种配毒、用毒的高手,竟然死在自己配制的毒药之下。”

铁成刚道:“咱们替他分了这半天的药物,敢情都是假的。”

白天平站起身子,道:“带上吧!我想这些药物还有用处,至少,对天皇教的影响很大,他们一时间,没有毒物耍了。”

铁成刚道:“可是,也无法救玄支下院的剑士们。”

白天平叹道:“何玉霜,何玉霜,怎生想个法子,把她生擒,带她配制解药。”

田无畏摇摇头,道:“办不到,兄弟,何玉霜武功成就不在你我之下,更难得的是,她的飞铃手法,就算咱们能把她诱入埋伏,也无能收拾住她。”

白天平缓步向外行了几步,道:“那何玉霜和天皇教主之间,是什么样一个关系?”

田无畏沉吟了一阵,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密切,但决不是父女关系。”

彭长家道:“其实,何玉霜和教主之间,虽然有些关系,不过,这些关系还无法掩盖两人之间的仇恨。”

田无畏道:“他们之间有仇?”

彭长家道:“是的,只是这件事知道的人太少,连何玉霜本人也不知道,整个天皇教中人,也不过三五个人知道罢了。”

田无畏道:“彭兄,就是三五个人之一了?”

彭长家道:“不错,所以,我一直明白自身有一种可怕的危险,有一天,我会被天皇教主灭口。”

白天平道:“老前辈,天皇教主和何玉霜之间,有些什么仇恨,还望见告,这对玄支下院的剑士,帮助太大了。何玉霜如若相信了天皇教主是她的仇人,定然会帮忙解救玄支下院剑士们的危难。”

彭长家苦笑一下,道:“何玉霜生性很冷傲,咱们根本没有机会接近她,而且,也不可能使她静静地听我们述说经过。”

白天平道:“只要晚辈能知晓内情,还可有机会说给她听。”

彭长家双目盯注在白天平的脸上,瞧了一阵,忽然啊了一声,道:“你和何姑娘相处得不错吧?”

白天平道:“我们见过几次面,也动过几次手。”

彭长家沉吟了一阵,道:“这只是几个人知道的秘密,也只有天皇教主的亲信,参与其事,我虽然追随天皇教主的时间很久,也曾被他列入亲信的人物,但一则受我本身的条件限制,二则,我觉悟的太早,所以,到现在也只混到一个总巡主的身份,也正因为我在教主的亲信中,是武功较差的一个,但也因此保全了性命。”

白天平道:“老前辈的意思是……”

彭长家道:“因此,我没有被派加入暗杀何若天夫妇的事。”

白天平道:“何若天是……”

彭长家道:“何玉霜的父亲,那时,何玉霜已远离父母的膝下,随她的师父学艺。”

白天平道:“何若天夫妇被杀的事,难道何玉霜就一点也不怀疑吗?”

彭长家道:“那时候她太小,不过五六岁吧!何况,教主那次下山,计划的周密无比,别说是何玉霜那点年纪,就是第一等老江湖,也瞧不出什么,更妙的是,当时,他摆下了很多鲜明的物品,使得何玉霜有着很深刻的记忆,当时,又不点破,使得何玉霜年纪渐长,逐渐由记忆中发出疑点,不停的追索下去……”

白天平接道:“追索下去,追出些什么事?”

彭长家道:“追出些杀害她父母仇人的身份。”

白天平道:“那是些什么人?”

彭长家道:“都是些江湖上的名人,但都是正大门派中人。”

白天平道:“这是天皇教主的安排?”

彭长家道:“是的,那是一种嫁祸的安排,何玉霜一步一步的追,天皇教主也一点一点的透露,就这样也使得何玉霜姑娘内心充满着仇恨、杀机……”

白天平急急接道:“何玉霜可是杀了不少的人?”

彭长家道:“说起来,这倒也是很奇怪的事了,在下一直听说着何玉霜要报仇,但却一直没有听说她杀过什么人。”

白天平道:“那为什么?”

彭长家道:“这中间的内情,我就不大明白了。”

白天平道:“老前辈,何玉霜身侧有一位五旬左右的老妪,武功十分高强,不知是什么人?”

彭长家道:“你说是那位吴飞娘?”

白天平道:“不错,那位姓吴的老妪。”

彭长家道:“那位吴飞娘,不知是什么个出身,何姑娘一出现,她就一直跟在何姑娘的身侧……”语声顿了一顿,接道:“对何姑娘的事,在下只知道这么多了。”

白天平道:“够了,多谢彭老的指教。”

彭长家笑一笑,道:“白少侠,咱们现在应该如何?”

白天平道:“原来的打算,咱们准备等到天色入夜之后,突围而去,但目下情况变化,咱们又不能不改变主意了。”

彭长家道:”白少侠,可是准备要见见何玉霜何姑娘吗?”

白天平道:“不错,为了玄支下院中数十名第一流的正义剑士,咱们非得一尽心力不可。”

彭长家道:“白少侠如何安排?”

白天平目光转到田无畏的身上,道:“田兄,咱们要如何安排?”

田无畏沉吟了一阵,道:“你准备现在去呢?还是晚上去?”

白天平道:“天色入夜,固然是行动方便一些,但咱们到哪里去找何姑娘呢?”

田无畏道:“问题就在这里,现在固然可以看到她,但这中间的重重阻难,只怕是很难渡过……”

白天平轻轻叹息一声,道:“情势逼人,在下不得不冒险一试了。”

田无畏道:“你试图什么?”

白天平道:“想法子接近一下何玉霜。”

田无畏道:“你要生擒她?”

白天平道:“在这么多高人维护之下,自无法生擒她了,在下只想传一个信给她。”

田无畏道:“约一处会面的地方?”

白天平道:“不错,不过,最好是只能让她一个人知道,别让那吴飞娘和她的从婢知道了。”

田无畏道:“兄弟,有把握吗?”

白天平道:“没有,不过,我自己想一想,应该有几分希望。”

田无畏望望天色,道:“如是兄弟心中有一半把握,咱们现在就应该冲出去了。”

洪承志向下瞧了一眼,道:“看来,他们似乎已不准备再攻了。”

田无畏道:“适才洪兄那一刀把他们震住了,天皇教主,也觉着事非寻常,遣人上岩,只有使他们送命的份。”

洪承志道:“所以,他们改变了作法,准备把咱们生生困死此地了。”

田无畏道:“天皇教主不会是这样容易气馁的人,咱们的力量,固然使他们大出意外,但这暂时的平静,只是他在召集部下研商对策的空隙。”

白天平道:“至少,咱们使天皇教集中于此的精锐暂时无法抽人别用。”

田无畏道:“此刻也是咱们突围离此的大好机会。”行近突岩,向下望去。

白天平、洪承志都跟了过来,分立在田无畏的两侧,向下瞧去。只见悬崖之下围集的人手,都已经向后撤走七八丈远。那三顶正对突岩的小轿,已然不见。吴飞娘和何玉霜,也失去了踪影。

白天平叹口气,道;“田兄,糟了,何玉霜也不见了。”

洪承志道:“看来,那位何姑娘在天皇教中也很重要,所以,她也去参与机要的会商了。”

白天平道:“如是无法见她之面,玄支下院中的剑士,就无法获得解药了。”

只听彭长家叹口气,接道:“我在想,是不是天皇教主因在下的叛变,而心中动疑,先下手为强……”

田无畏接道:“你是说,他对何玉霜姑娘下手。”

彭长家道:“照他的为人而言,他自然不会就此罢休。”

白天平心中一动,道:“田兄,此事非同小可,咱们可要赶去助她一臂之力?”

田无畏摇摇头,道:“就算咱们要为她帮忙,也不是现在能帮得上。”

白天平道:“那要如何才能帮得上忙呢?”

田无畏想了想道:“天皇教主,早已把自己完全神化起来,这时候,众目睽睽,他决然不会伤人,但如到天色入夜,那就很难说了……”

语声一顿,突然回头望着白天平,道:“小兄没有和何玉霜动过手,但我听说她武力很高,可惜一直没有和她动过手,兄弟和他试过招法,不知她高明到什么程度?”

白天平点点头,道:“武功不错,功力招法,都和小弟在伯仲之间。”

田无畏道:“真有这么高明吗?”

白天平道:“是的,田兄可是觉着兄弟的话,有些夸张吗?”

田无畏道:“兄弟,真要能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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